叮囑好安乃叫她在外等候,我輕輕地打開病房的門。
靠門的床,已經空了出來,唯獨留下姐姐一人守在其中。
即使有外面燈光照耀著,里面依舊是漆黑一片。
我踮著腳,鞋尖試探著往前邁著步子。
仿佛隨時腳下都會出現不明的物體,發出尖銳而巨大的聲響,打破獨屬於她的寧靜。
也許是走了太多路還沒緩過來,微微的酸感,如同電流般,刺激著肌膚。黑暗,總是會讓所見的一切消失不見。我眼前的也許是虛空,也許是夢境。
我來到姐姐的床邊。
稍許寬大的病服,耷拉地鋪在床.上,潔白中帶有淡淡的淺藍,仿佛與潔白的床單和被褥融為一體。
靜靜地安睡在床.上,流淌著平穩而溫潤的呼吸
桃紅色的嘴唇,微閉的明媚,紅潤的臉頰。
散亂的青絲在床頭燈的微光下,刻下明亮的光澤。
直到看見姐姐,我才知道,沒有所謂的虛無,也沒有所謂的夢境。
我挑弄著她的發絲,慢慢地靠近她的臉頰。只嗅到淡淡的清香。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近地端詳熟睡的姐姐。
---因為平時在家,都是我先睡的。
姐姐患有先天疾病,而我卻很健康。“你姐姐將所有帶著疾病的遺傳基因都拿走了。”
雖然年幼的我不懂基因的意思,但我內心的不安與罪惡,如同猛獸般撕裂著我的體膚。
姐姐卻依然在父母外出做生意時,承擔著大部分的家里的事務和打理。
即使家長所說,是我“害”了她,她依然如同忠犬一般,對我溫柔以待。
而我,卻只能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她,卻無法以自己的能力與行動給她以同樣溫暖的回應。
從我記事開始,這份內疚感延續至今。
我極力奔跑著,伸出自己的手,去尋找我與她的那份感情,卻始終如同劃過的流星般不可觸及。
我只覺得,超脫於姐妹甚至摯友的情感,如同點燃秸稈的星火,煽動以天邊襲來的東風,爆發於那一-刻。
即使手指被燙
即使要拖著酸痛的腿奔波於醫院學校之際
即使會受到同學的冷眼與懷疑
我也要給予姐姐以自己的溫暖
雖不會被塵世所容納,我們依然自最初就是心靈彼此相連。
“呼…唔…”
姐姐依舊在平靜地呼吸著。
“姐姐…”
我靠在她耳邊一段距離,輕聲地喚著她—僅屬於我一個人的稱呼。
“我…喜歡你…”
我趁著她依舊在夢鄉之際,坦露出了自己沉積多載的心聲。
——沒有一絲的害羞或者難為情。
也許,這就是我全然而又純粹的感情吧。
我的闖入,並沒有擾亂她平穩的呼吸,依舊如長流的細水,淌出於她的嘴唇間。
雙唇邊沾有分泌出來的唾液,順著臉部的下沿滴著,濡濕了床單。
“理美…”
她小聲而模糊地喊著我的名字,我有些吃驚。
“應該是夢話吧。”我想著。
“理美,就知道你會這樣。”
姐姐露出了微笑,我恨不得趕快找個洞穴鑽進去。
“給你一個驚喜也不是不好的嘛。”
“姐姐你…全部聽到了嗎…”
“嗯。”
她溫柔而輕聲地說著。
“其實呢,我是想在醒著的時候做。”
“你說的做是?”
“就是你在我睡著時想做的呀。”
她深色的明眸緊緊地看著我,仿佛眼前只有我。
“理美,17年過去了,你知不知道,姐姐我從你出生起,就喜歡著你。”
姐姐緩慢地坐起身子,細膩的手掌撫摸著我的的臉頰,柔軟而溫暖,如同春風,又如細水。
“一開始,也只是覺得是那種至愛的親情。”
我身子逐漸靠在姐姐的懷里,靜靜地聽著她的訴說。
“我不斷地上演著“姐姐”這個角色,卻總是束於這個桎梏中,只想著,為你做出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而完全不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等到我再成熟些後,才知道,只有達到那種相互的關系,才會讓彼此安心。
“所以我這次,並沒有拒絕你對我的關心與執著,故意說醫院里沒有伙食的提供,你就會主動幫助我。
“看著你燙到氣泡的手和大口的喘息,我一開始會有一絲的自責
“但是,看著你滿足的笑容,我方才知道,你一直在想著給我以溫暖的回報。
“我想,也是這個時候,我們彼此的關系達成了對等的平衡。而不再是我以年長者的身份來關照你。
“因為我是世界上最愛理美的。”
“姐姐…”
我們的臉龐貼的如此的近,我能感受到她的每一分呼吸。
“理美,我喜歡你。”
姐姐說出了我等待已久的話語。
十指相扣
我們彼此分享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溫暖。
“所以,理美,請閉上眼睛。”
輕輕地合上雙眼,只覺得眼前的黑暗中,有無數溫暖的光芒照耀著我。
姐姐濡濕的紅唇與我緊緊相貼。
距離如此的近,我能感受到她奔涌的血液。
夜色的濕潤與她的體香相融,讓我大腦短暫一空。
軀體,不再屬於我,而是與她融為一體
心髒,不再單獨為我而跳動,而是時刻與她的心靈相牽引。
舌尖相互纏繞,舔舐,探求著彼此。
初次的擁吻,濕潤又綿長,仿佛一根細長的紅线,又如起伏的心電圖。而兩邊的終端,即是我們的心。
我們傾聽著彼此的心聲,仿佛屬於我們二人的夜晚世界。
“那麼,今天理美,就讓我失去姐姐這個身份吧。”
姐姐慢慢地恢復自己躺著的狀態,露出了比以前任何時刻都燦爛的微笑。
“姐姐你的意思是?”
“別裝不懂啦。”
姐姐緩慢地解開自己衣服的一個扣子。
白皙的身軀,鳥翼般的鎖骨。長而細的青絲隱隱約約地擋著鎖骨下的曲线,隱約可見幾滴濡濕的汗珠。
“理美,就請好好地,享用我吧。”
此時的姐姐,猶如任人擺布的布偶,半遮半掩的身軀。
只能在電視和漫畫里看到的胴體,如今真實地擺在我眼前。
“那麼,姐姐想叫的話,就叫出來吧。”
我的口舌早已飢渴難忍,大腦里的理性仿佛煙消雲散。
我坐在床上,脫去外衣,向她俯下身子。
雙唇一次次地貼緊,舌尖一次次地交纏,吸食著彼此的唾液。
只聽得到嘴唇的相觸之聲。來自於人類最初的本能與衝動,充盈著全身。
急不可待的手指,向著我所渴求而憧憬之處,順勢而下…
“嗚…嗚…”
仿佛恒古般的漫長
又如須臾般短暫
手指剛觸及姐姐的防线,耳邊傳來了突兀的震動聲。
“咦—呀—”
我不免嚇了一大跳。
“啊,理美,是你的手機響了嗎?”
姐姐卻平靜得多。
“哪個可惡的家伙打擾我和姐姐辦正事。”
我解鎖手機,心里想出了無數罵罵咧咧的話。
“好了嗎,我都快等一個小時了。”
我看著聯系上方大大的“安乃”的字樣。
原來我已經在病房里待那麼久了。
“不好意思,她還沒醒,你再等會吧”
我敷衍地騙著她。
“聽到里面有聲音了,那應該是醒了,那我進來了。”
這個時候進來是什麼意思啊!
我手指快速地點著手機,腦內閃著“再等等,我馬上就好”。
卻因為濕潤的手指和被沾濕的屏幕的影響,而始終無法輸入完整的句子。
“那麼,我先進來了。”
“是你的同學嗎?”
不知情的姐姐在一旁氣喘吁吁地問道。
“是…是的…她是來看望你的。”
“吱呀—”
耳邊傳來了開門聲,打破了寧靜。
隨即病房明亮起來,讓眼睛頓時無法睜開。
“別別別!!”
我趕忙把撂在一邊的衣服使勁兒往身上拽。
“你快給我走開啊!”
不知是腦里依舊充滿著欲望,還是忘記了我們來這的目地,我大聲喊著滿臉寫著茫然的安乃。
———————
一切,都是那麼匆忙而又急促。我如此,理美亦如此。
快一個小時的站立,每一秒對身心都是一次極大的折磨。
空虛的內心,酸軟的雙腿,浸濕全身的汗珠,被裝東西的塑料袋勒出劃痕的手掌心。
還有理美的那聲莫名其妙的大叫,把我整的心神不寧。
再等下去,我的半條命都要交付在這里的。
走進亞美學姐的病房,只看見她們看似中規中矩地待在那里。
理美揉著自己半睜著的眼,衣服異常的皺巴,幾乎肉眼可見的褶皺,仿佛被揉搓了一般。
她的右手使勁地往自己的大腿上蹭著,身上的衣服也沒整理好。
“同…同學你好…”
躺在床上的,應該就是她的姐姐,木村亞美了。
散亂的長發飄向各方,展現著剛睡醒的惺忪的樣子。
疲憊的臉頰,不知道應該說是白皙還是蒼白。
與身體不匹配的藍白相間病服,讓她顯得更加灰暗和冷調。
若不是病魔早已讓她消瘦,應該是個優秀而秀麗的大美人吧。
姐妹倆不知道怎麼的,見到我很慌張,苦笑著迎接著我。
“木村學姐好。”
我規規矩矩地向她打招呼,把為她准備的水果之類的慰問品放在桌子上。
“你好,安乃同學。”
亞美學姐和我輕輕地握手,卻感到一陣尚沒退去的余溫,與冰冷的基調格格不入。
“誒,學姐認識我嗎?”
“當然啦,理美天天跟我講你的事。”
學姐露出了屬於自己的那份特殊的笑容,雖是真心的,但卻透露出一絲因疲憊而帶來的勉強。
“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剛才做什麼呢?明明有你們的聲音,卻還不方便。”
“額…對不起,我們剛才在…”
“在玩…玩手機游戲,不能暫停的那…那種。”
理美立刻插上話來,有些許的反常與焦急。
“打個游戲不至於把自己整的衣服都穿不好了吧。”
“這個的話,我們先不管了吧。”
“但是…”
我突然喉嚨如同卡殼般
“對不起安乃,讓你等那麼久。”
理美主動將自己的椅子讓給我,將
“聽理美說,你過來是想調查此案件的。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
學姐話題一轉,拿起桌上的橙色水杯潤下嗓子。
“那好吧。聽說學姐之前也是這個學生會的,應該對這個方面有些了解吧。”
“其實…我也不怎麼知道,畢竟這個社團就是給大家吃吃玩玩,偶爾講講鬼故事靈異事件什麼的。”
學姐笑了笑,不以為意。
“我最近和美汐還有理美達成的意見是,案件的凶手非同尋常。”
“是…軟泥觸手怪對不對?”
“是的!”
我激動到幾乎要跳起來。
“但是,我的社團的成員非要尋找科學合理的解釋方式。”
亞美學姐身子向後仰了一些,嘆了口氣,本就失色的眼眸充滿了無限的悵惘。
“我們產生了一點爭執,社團表合里分,大家無心再和我一起探索了。我畢業後,這個社團就解散了。”
亞美的雙唇也開始有了起色,
“所以,我就准備繼承這個社團,尋找能和我,和姐姐有相同想法和理念的人,再次恢復這個社團。”
理美輕聲地說著,舒緩而認真。
“我和美汐,應該就是你想要找的人吧。”
“嗯。破解我偷盒飯的事件,算是試煉吧。”
“說了那麼多我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那麼安乃,來問我吧,這我可是之前連理美都沒告訴的。”
“那麼,作案人的動機是什麼呢?”
“既然能有創造人造人的實力,那麼,幕後的操控者必定也是和科學有關的。”
“那麼,是進行人體實驗?”
“是的。”
“那她的行凶就是無差別地抓活人了?”
“我一開始覺得是這樣的。”
學姐的話語開始越發低沉,低著頭看著床單。
“但是後來我覺得,除去偽造的我,其他七個人,都是凶手有意為之。”
亞美學姐頓了一下,看向理美。
“那張紙條你帶了沒?”
“嗯。”
學姐接過紙條,鋪開來展現給我們看。
“你看,她們的日期,最早的是開學前一周,最晚是你開學的前一天,平均一天就失蹤一個少女。”
“然而,現在都過去一周了,卻沒有再遇到類似的事件。按道理來說,如果為了精准的實驗肯定是人越多越好。”
“聽上去也對啊…”
“不過也無法排出她們被抓去做實驗。但是我敢肯定,這七個人肯定和始作俑者有一定的關系。還需要後續調查。”
“這樣嗎…”
一股梗塞的感覺充斥在我的咽喉。
“當時就是我這樣的超自然又反常的推斷,被人當成是精神不正常,加之自己的疾病,才被送進了這個地方。”
學姐望著天花板,長嘆一口氣。
“學姐准備什麼時候出院呢?”
“不確定,但是我總是要出去的,不能再被這孩子當廢人一樣養嘍。(雖然她還是挺高興的)”
“即使不被他人所理解,學姐你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厲害啊。”
“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想法呢?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我也不需要跟隨他人的言行,即使他比我優秀。”
學姐平淡而真切的話語,回蕩在我耳邊。
明明沒有重擊,胸口卻疼痛著
明明沒有寒風,身軀卻顫抖著
連同那長夜,侵襲著我的身心。
我再次想到英國的那個我—
為了趕上成績優異的她,而和她一樣瘋狂地看天文學,卻始終無法得到心中的那個“第一”。
人們總是看到成功的人的表面而去一味地效仿,卻忽視了促使他今天的輝煌的,是更多他所擁有的。
表面的一點和那些,就是相形見絀。
直到我看到,她和我喜歡的她依偎在一起,我方才醒悟,自己只是那個舌頭捋直就滑稽地學舌的鸚鵡。
我未得到的,太多了
我失去的,太多了
“還有問題要問嗎?”
學姐關切地問著我,而我卻依然陷入自己所創造的深淵之中。
“嗯…沒,沒有了,謝謝學姐,那麼再見啦。”
“安乃,那你先走吧。我再陪姐姐一會。”
關上大門,一路沉默不語,往家走去
無盡的長夜依舊沒有褪去,只有依稀的幾顆星和被烏雲遮擋的明月提供短暫的光明。
我開始逐漸地將自己的身心,融入這夜
不如就這樣待於黑暗之下,任其將我吞盡。———————
“安乃,歡迎回來。”
穿著花白的睡衣和睡裙,踏著粉紅色小棉拖,櫻桃粉的小臉帶著燦爛的微笑,顯得比平常更加可愛。
“讓主人久等了。”
我小口地喘著氣。
“來先坐下吧。安乃一定站了很久了。”
美汐挽著我的胳膊,將我帶到沙發前。只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暖流。
“今天晚上打掃衛生…”
“看你那麼累,肯定活也不會干的多好了。所以呢,今天不用你干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過度疲憊,美汐的話題比平時感覺更溫柔
“謝謝。”
“安乃的肩好寬大好柔軟呀。”
美汐的臉頰向我靠近,倚靠在我肩上。
溫潤的呼吸,涌動的血液,真切地刻在了我的軀體之上,刻在我的心里。
“話說,主人,你是怎麼知道我站了那麼久?”
我不由地摟著她金黃色的長發,將其捧在手心細細地摩挲。
“我看你的腿都在抖,彎曲到都快要癱下來了,肯定是站久了。”
我與她,是靠的如此的近。
如果換是其他人和我這麼近,我估計早就臉紅發抖,感到無比尷尬和難堪。
只覺得,和她在一起,就會有特殊的感覺。和艾格莎麗,琳絲露,甚至木村理美都完全不同。
聆聽著她靜靜的喘息,輕嗅著她薰衣草般的體香,我就會安心下來。
我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與她建立了深刻的聯系。
然而—
一股不安的感覺,又再次涌上心頭。
仿佛陷入了和理美一樣的怪圈,只想讓我和她的關系平衡。雖然我們早已束縛在“主仆”關系之中。
不過這種平衡,是我想讓她與我平衡。
那花瓶始終印在腦海中,我的心就如同與那花瓶一般破裂。
如此的錯誤,遭受囚徒乃至黔首般的待遇,都不為過。
而我卻能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吃喝閒聊。
不安的罪惡感,純粹又真實地衝擊著我的心靈。
“不,主人,我不累,請讓我去打掃吧。”
我猛地一下站起來,向掃帚和簸箕直奔。
“安乃,怎麼了呀,難道被亞美她們弄瘋了嗎?”
美汐關切地問著我。
“不,我只是覺得,我有必要去做這個。這個是我的任務。主人,請允許我這樣做。”
我向美汐簡單地鞠了一躬,然後依舊眼神堅定地走著。
“給我停下!”
美汐的喊聲,震住了我
——她對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歇斯底里過。
“我以你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趕快給我停下你瘋狂的舉止!”
我的身軀如同化為混凝土,僵硬而沉重
“安乃,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好似懺悔一般,美汐將自己的語調降到最低。
“我覺得不啊。我只是盡力去履行自己的責任。”
“你對我履行的責任呢?我只看到了你為那個案件而去努力去鑽研。”
“但是也只有那樣,我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所在…”
我背著手,在大廳的空地處漫無目的地徘徊。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個案件比起我來說價值更大嗎?”
平靜,輕聲,卻給我帶來無比的震撼。
“不…不是啊…”
“那你為什麼…先是動用我去查戶口本,再次是不提前跟我打好招呼就和理美去醫院,接著就是現在…”
平淡的語氣中,帶有濃濃的哭腔。
“但是,這兩個根本是沒有可比性的。”
美汐在沙發周圍踱步了一圈後,坐了回去。
低垂的劉海給她的額頭抹上了一層黑暗。
“我只知道,你最近對我的關照有些疏忽。”
“對…對不起…”
“沒必要向我道歉,也沒必要自責。你要記住,在你所有要干的活中,陪我聊天或者玩也是其中一個。”
“知道了,主人。”
“那好吧,去洗澡然後睡覺吧。”
“主人…”
之後,我們各忙各的,今晚,不再有任何的語言和肢體交流。雖然她沒有任何的生氣,或者是難過。
臥室里,關上燈,眼前又回歸那一片漆黑。
經過流水的衝洗,全身依舊是濡濕而燥熱的。
仿佛那沒有光照到的地方,蠕動著我揮之不去的夢魘,鑽出粘稠的泥漿。
然而,被美汐心結所煩擾然而,這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看了看旁邊床位中的她,雖只有短短兩臂之距,卻如同相隔千里。
涌動的黑暗,仿佛在我們倆之間,樹立一道混亂的屏障。
即使我盡力地去伸手,也無法夠到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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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