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雲漸】【第二季第四章】秋季活動篇——戰役結束,黑幕降臨
【所求的幻影】
雪雨寂靜無聲地下了一整夜,但是次日的天氣更加惡劣。
窗戶上的冰花還沒有融化,就又復被浸泡在無邊無際的水霧中,雨水夾雜著刀子般的冰片在寒風中肆虐飛舞,說實話,我有點舍不得離開阿賀野暖乎乎的脂肪,但矢矧已經起床了,我不得不穿上緊實的戶外軟殼,帶上戰術手套,把自己武裝的如同特種部隊一般,嘴里喘著白色水汽,露頭出門。
“提督君,不吃早飯嗎?”能代在走廊里和我撞了個正著。
她捧著一個火鍋。
“不了,我要去港口看一下。”
秋日里海邊的風蓬早已經飄盡,泥絮也帶著沾在鞋上帶來一絲寒意。
果不其然,魔鬼教頭神通正在冒著嚴寒訓練著水雷戰隊。
而矢矧也不甘示弱,預定要出發的夕立時雨雪風初霜已經集合了。
“提督,第二水雷戰隊是不畏懼寒冷的,請下令!”矢矧在港口處向我敬禮道。
我望了一眼光著小屁屁的雪風,有點不忍。
E5,也就是維拉灣海域,還有一個雷巡的位置。
經過了昨天的不愉快,北上,大井,木曾,究竟有沒有誰還會主動請纓。我實在是不抱希望。
“再等等吧,上午10時再出發。”
“那麼,歸隊訓練。”矢矧點點頭,對驅逐們說。
她的長發在雨中隨風亂舞。
話說回來,我曾好幾次想要在她出擊前擁抱她一下,都被強硬地拒絕了。
“戰場就是戰場,沒有兒女情長。”
像是緩解氣氛,她笑著補上一句,“會讓我有種不返航的錯覺。”
有時候我會這樣想,是否對於矢矧來說,我們戀愛與全世界都無關。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昨天她突如其來的羞澀也就可以理解了。
碼頭另一端,阿武隈剛剛遠征回來。她的肩膀上已經濕透,不知是汗水還是融化的雪。
她抬起有些模糊的雙眼,看見碼頭處站著一個人。
是幻覺嗎。
“看,是北上桑。”背著桶的菊月說。
“北上•••”好熟悉的名字,阿武隈感到心里某個柔軟的角落被喚醒了。
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立刻躲開吧。
但今天不行,這樣的天氣,驅逐艦們也都很辛苦,必須盡快回港補給。
走到岸基時,北上伸出了手。
她沒有接。
——真是的,這算怎麼回事嘛。
“昨天呢,和提督打架了。”北上冷不丁這樣說。
驅逐艦們全都抬起頭來,驚訝地望著北上。
“嘿嘿,怎麼說呢,就算是艦娘,也都有點脾氣的吧。”
“我跟北上,不一樣的。”阿武隈終於說話了。
“我知道的哦。”
北上笑嘿嘿地伸出兩只手在她腦袋上揉啊揉。
“嗚哇哇~”突然被襲擊頭發的阿武隈發出了弱氣的呼救聲。
“這樣一來,不也很好嗎?”
“嗚嗚嗚,發型都被弄亂了。”
“就算是這樣,阿武隈也很好看啊。”北上認真地說。
“誒?”
她含著淚抬起頭。
“上輩子就想這麼說的,不過•••那時候我也被撞地有些疼,抱歉,還沒回過神來,就趕緊被拉走修復了。雖然雙艦艏確實很精致啊,但是就算是沒有那樣的設計,阿武隈也是一只nice boat的。”
比自己高半個頭的黑發女孩絮絮叨叨地說著,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語氣,卻像燒紅的木炭一樣點燃了冰涼的胸口。
已經是日出時分,但天色絲毫沒有好轉。
鎮守府後面被雪覆蓋的山光漸漸失色,最後變成只有黑白的單彩世界。整片海面也由蒼碧變藍,漸漸灰暗。
到最後只有纖細女孩散亂的金色頭發還游離著淡淡的光輝。
“那個,能讓我背一下嗎?”北上指著大發動艇。
阿武隈遲疑了一會,但還是將裝備遞了過去,北上翻過來倒過去,看了又看,感覺不知帶在哪里好,於是問道:“那個,abukuma,能幫我戴一下嗎?”
“誒多•••”阿武隈走上前去,咬著手指頭盯著北上的腰,低頭比劃著大發的位置。
但是卻突然被撞了一下。
當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抱住了。
“下輩子果然還是讓我成為你的同型艦吧•••唔,不好!•••果然還是讓阿武隈下輩子成為雷巡吧。”
“提督君,在看什麼?”衣笠問。
“再10秒鍾,再10秒。”我說。
“青葉想快點要回望遠鏡啊。”她抱怨道。
“叫她自己用長焦攝像頭啊。”
“啊,真是的,看完了麼?”
“再,再10秒鍾。”
“到底在看什麼,遠征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
“嗯?”
“不,沒什麼。”
北上大人,我似乎又犯下一次錯誤了。
沒錯,你同我一樣,可以讓阿武隈轉移自己的感情,但沒有轉移的是,她始終處於心理弱勢的位置。
或許你可以擁抱她,鼓勵她。
但那是你的意願。
阿武隈只是被動地接受了這份好意,無論如何,她還沒有好好執行自己的意願。
如同這冰涼徹骨的雨水一樣,我腦海里無比清晰的事物也失去了溫度。
“司令,淋雨是不行的哦。”一把傘出現在我頭頂上。
我低頭一看,野分帶著不滿的神情盯著我。
“我來打吧。”
驅逐艦的身材較小,因此抬手也都比較累。
野分固執道:“請讓我來,這是下屬的職責所在。”
選擇職責麼。
那好,今天我也一樣,為你把萩風帶回家來。
“矢矧,出發吧。”
“提督君,換我登場啦,我等了許久的夜戰!”川內在演武台看見我布陣完畢,大吵大鬧。
“唔,雖然說其他提督都建議這片地圖讓川內來帶隊來著。”
“是的吧,是的吧!”
“可是你才剛剛改二啊。”
“可以的,可以的!”
“丑話說在前面,拿不下香草灣夜戰和驅逐水鬼的話•••”
“沒問題,沒問題!”
“原地轉三圈再叫一聲‘汪’試試。”
“duang!”被矢矧敲了一下後腦殼。
“不用轉了!”我捂著腦袋趕緊補充。
“汪,汪!”川內眼中閃爍著無數小星星。
“隊伍就交給你了。”
“太好了!我期待已久了的夜戰~!”
雖然途中幾經波折,但總算還是闖過了最後一關。
川內懷抱著電報中記載的MVP,渾身是傷地抓住我的衣角。
“慢點說,深呼吸。”
“我!!!”川內痛快的大吼一聲,整個特魯克港口都聽見了。
“小聲點,聽得見。”
“終於痛痛快快地夜戰了一次啊啊啊啊啊啊!”
由於早就知道結果,所以我提前捂著耳朵。
“給您。”
“這是什麼?”
“勛章。”川內手一抖,就掉在了地上。
“你的手指頭怎麼斷了兩只?”
“沒事,夜戰,很容易受傷的。”
我不知道是應該感動還是笑出來,兩種感情掙扎片刻後,我蹲下來撿起勛章,上面什麼也沒有刻。於是默念道:
“咸魚大法好。”
“提督,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嘿嘿,今天謝謝您了。嘛,雖然不太明白,再撈船什麼的,還可以叫上我哦。”
“才不要,我心疼高速修復材料。”
“哈哈哈。”夜戰笨蛋笑道,露出缺了的兩顆門牙。
“你的大牙怎麼斷了兩根?”
“沒事,夜戰,很容易受傷的。”
“快去洗澡吧。”
“啊,好嘞。疼疼疼,萩風醬,不要扶我•••胸口這有個洞,碰一下就疼。我自己慢慢走就好了,哈哈,就好。”
我抱著勛章,感到一陣胃痛,跪地不起。
“司令官,怎麼了?”舞風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不開心。”
“萩風不好看嗎?”
“好看,不給摸。”
“誒?”
“不是,嘴滑了。好看,但還是不開心。”
“司令官,來和舞風一起跳舞吧,每次我不開心時就跳舞,跳一跳就能好起來。”
我搖頭說:“不會跳。”
“我教你,很容易的。”
舞風邊說邊蹲下去把我的鞋子脫掉,和她自己的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棵樹底下,不由分說就把我一條手臂繞在她腰上,手把手帶著跳了起來,先從最基本的慢四步開始,步子既緩又小,我雖然不大會,但還不至於踩到她腳上去,幾欲凍結的冷讓雙腳麻木,失去感覺,在無數針扎般的疼痛中,慢慢地,我放松了。
野分忠實地把著傘,帶著淺笑站在不遠處。我們在煙雨中的海邊跳舞,郁抑的我終於漸漸舒服起來,冰涼的風吹進傘內,空氣清新無比。
舞風輕輕柔柔地哼吟著調子,明目似合似啟,恍然不覺,這是個一跳舞就會迷醉的女孩。
有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我卻不知道將這句話講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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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
帶隊的矢矧回來了,這一次,隊伍中多了一個人,一開始我以為那是酒匂,但是跑過去時,才發現被矢矧牢牢抓住手腕的是個男孩子。
“啊啊,這就是司令嗎?”他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
雖是如此,卻偷偷用心地上下打量著我。
矢矧說:“第四驅逐艦隊的旗艦,嵐。由於路上一直不服從命令,所以,我的動作稍微粗暴了點。”
這話像是說給嵐聽的,果不其然,他不服氣地反駁:
“喂喂喂•••明明是你在炮擊敵軍的時候差點打中我在先的喔!”
“所以解救出來的時候,還被嚇得眼淚汪汪的。”
“才,才沒有!這個女人,好可惡!”
大概是因為性格有些相似之處,嵐和矢矧之間很不對付啊。
“真不巧,剛才野分和舞風已經回去了,我帶你去四驅的房間吧。”
“敢比試比試嗎,哼哼,不要以為是輕巡我就會害怕哦。”嵐挑戰道。
“不會吧•••”霞和雪風張口結舌。
這可是魔鬼教官二代啊。
“好啊,請不用客氣喲。”矢矧笑著說。
嵐自信滿滿的晃了晃手臂,拉開距離,似乎要衝刺。
“吃我一記風暴之拳~~~”他大聲喊出必殺技的名稱,然後張牙舞爪地撲上來。
“啪!”當距離矢矧還有一米多遠的時候,腦袋被單手抓住了。雖然他用力揮動著雙臂,但是由於手短,始終打不到矢矧。
臥槽,光是看著就很尷尬啊。
“你很有兩下子嘛。”嵐退後了幾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咬著嘴唇,像是在拼命構思下一句的台詞怎麼講。
“再來一次。”矢矧露出和善的笑容。
喂,為什麼感覺你玩的很開心啊,老婆大人•••
“很好,既然你還是這麼有膽量的話,那就再接我一招好了。哇哦哦,漩渦之腿!”
這次他用起了連環旋風腿,不得不說這對於平衡性要求很高。
“好厲害•••”霞和雪風張口結舌。
確實很厲害,胖次都露出來了。
白色的。
“啪!”還是剛才的距離,還是被矢矧用單手抓住了腦袋。
嵐反應了整整五秒鍾。
“哈,哈哈,哈哈哈,你上當了,這一次我可就能打到你了!”
“等等!”
矢矧已經勸阻了,確實已經勸阻了,但是嵐還是飛起一腳,隨後由於矢矧松手閃避而失去了平衡,加上雪花和雨水積累在地面上,非常滑,嵐摔了下去。
“哐當!”我一個魚躍衝頂,撲上去接他。但是由於足球技術動作本能,導致兩人的腦殼撞在了一起。
“好疼疼疼•••誒,司令,都說了我的絕招很厲害的,為什麼不讓開啊,看,受傷了吧!”
矢矧笑道眼淚都快出來了。
“總之,先帶你去見萩風(hagikaze)吧。”我伸出手。
“嗚哇,hagi已經比我先來了?!”他沒有接我的手,自顧自地轉過臉去,喊道:“hagi,hagi~ ”
矢矧的額頭冒出了黑线。
“這是故意的吧。”她逼問到。
“哈?你有病吧。”嵐終於不開心了,他氣呼呼地回過頭。
見狀不妙,我趕緊打圓場:“嵐,不要誤會,矢矧(Yahagi)的名字也是由萩花而來的。”
“這個女人哪里有一點點大和撫子的模樣嘛!”
(撫子是是石竹科瞿麥的日本名字,日本傳統的秋之七草之一,萩花也赫然在列。)
“對不起,我寧可被認為是武斗派。”矢矧雙手抱胸道。
其實也可以說是歐派。
我在心里小聲說。
嵐乖乖地跟著我到執務室,領取了房門鑰匙和名牌。
渾身都是汗和泥巴。
真是個熊孩子。
“司令,那個,現在這樣子見不了hagi啊,我先去洗澡吧。”
“等等,我給你調一個溫泉。”
“誒,溫泉,真的假的?”
辦公室里的家具是全自動電子控制的,只需要稍微按幾個按鈕就能完事。
蒸汽冒了出來,還沒等熱水灌滿,嵐便歡天喜地地解開領巾,胸口的扣子也拉了開來。
“喂,我還在這兒呢。”
“沒事啦,司令不要這麼小氣嘛。”
算了,反正我對男孩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轉過座椅,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由於室內燈光的照射,還能看見飄舞著的無數的雪花。身後只有嵐默默洗浴的聲音,給人一種很安定的感覺。
忽然很期待今晚再住進阿賀野級的房間。
但是我知道,那里是少了一個人的。
嘆了口氣,來回翻閱著今天的戰斗記錄,出擊了60余次,S勝28次,但是還是沒有酒匂的消息。
酒匂,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我抬眼看了看岩石溫泉。
嵐趴在石頭上,上身裸露在水霧中,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我。
那樣的姿態實在是很帥氣。
“司令,你也累了呢。”他笑著說。
我回避不談:“水溫合適嗎?”
“啊啊,很溫暖呢,”嵐背過身伸了個超長的懶腰,感概著,“果然泡澡可以洗滌心靈啊,司令也進來一起洗吧?”
“咚!”地板震了三震。
“嗚哇啊~!敵敵敵敵——敵襲?司令!”嵐慌道。
“不是,這是武藏健身結束了,把杠鈴放下來的緣故。”
“武,武藏?”
“嗯,就在辦公室的側室,那里改裝成了健身房,每天夜里8點到11點她都會在那里鍛煉肌肉。”
“好厲害的樣子。”
“嗯,上千斤的杠鈴舉起來都跟玩兒似得,事實上也只是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
“哦。”
“怎麼了?”
“洗好了。司令,有毛巾嗎?”
“給。”
“thank you。”他接過來,忽而眯起眼睛,滿腹狐疑地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我。
“只有這一條。”我無奈地說。
“有司令的氣味嗎?”
“少廢話,快點穿好衣服,送你回去。”
9點之後,雪小了一些,但寒風吹在窗戶邊,還帶著怪異的哭號般的聲音。
嵐的臉色很難看。
倏忽間我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嵐和矢矧似乎有什麼地方是相似的。但是當這問題進入意識內部,仔細觀察它時,又覺得理由很稀薄。
離開了執務室,我關上燈。
“呐,司令。那啥,你喜歡剛才那個女的吧?”
走了許久,嵐很不爽快地說。
我盯著這家伙的側臉,猜測著他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些什麼鬼點子。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結結巴巴地說:“看,看毛啊!我可沒有特別的意思,嘛,反正司令的品味實在是差的可以,我已經知道了哦~”
又變地得意洋洋了。
“什麼樣的品味算是上檔次呢?”我好奇的問。
“嘛,我想想,就像是那珂桑那樣的就很不錯呢。”
“可是她只是個偶像啊。”
“偶像又怎麼了嘛,雖然現在在司令的手下工作,但是如果不做驅逐艦的話,我也會去當偶像的哦,而且,絕對是那種能大火的偶像,巻き(maki)起こそうぜ!”他做了個很帥氣的姿勢,那是什麼,某真姬的超電磁炮嗎?
我笑了笑,又問道:“那麼,最沒有品位的提督會任命誰呢?”
這次他斬釘截鐵地答道:“川內桑!”
“你到底是有多麼害怕夜戰啊。”
“糟糕,被識破了•••”他痛心疾首。
“大人們不是笨蛋啊。”
我們已經走到了第四驅逐艦隊的門口。
“女孩子的房間,我就不進去了。”我停下腳步,雙手插在口袋里,微笑著道別。
“啊,司令真的是很不錯的男子漢呢,我很中意你哦。”
嵐笑嘻嘻地眨了眨右眼。
“明明只是因為送你走夜路吧。”
“唔,哎!太失禮了,我可是真心實意這麼說的哦!”他惱火了。
“明明剛才對我的態度很惡劣啊。”
“那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嵐嘟著嘴,顧左右而言他,“要是對司令畢恭畢敬,她一定以為我被震懾住了,哼。你,你那是什麼眼神嘛,喂,把手給我!”
“為啥?”
“下午,不是沒有握手嘛。”他不耐煩地側著身子靠在牆壁上,馬馬虎虎地伸出手。
手套也都沒有摘下來。
我逼上前去,將他壓在牆壁上。
這種直接接觸的壁咚威力極大,嵐驚慌失措,馬上就紅了臉。
臭小子。
“呀?!”
“現在可就不光是握手就能放過你了。”我貼在他耳邊說。
粗重的熱氣吹到脖子上,嵐感到耳根子像著了火一樣,但是更奇怪的感覺隨之而來,就連我也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發軟。
“哈,哈哈,司令,果然被我的魅力吸引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笑地好僵硬,比哭還別扭。
“我也一樣,對嵐也是很中意哦。”
原話奉還,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大約過了兩秒,嵐委屈的抬起頭,很害羞似地看了我一眼,又閃躲著目光低下頭去。
“可以喲。”小聲說。
我托起他的下巴。
嵐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不斷顫抖著,幾乎快要流下淚來。
雖然是男孩子,但確實有讓我想吻下去的衝動。
我撲哧一聲笑了。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暫且放過你,下次要聽矢矧的話。”
嵐睜大眼睛,臉紅的簡直要爆炸。
“什麼嘛,我,才不要聽那個怪力女的話呢,哼!•••唔誒,還有,你這算是怎麼回事嘛!”
“嵐,是你回來了嗎?”房間里,萩風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問道。
“啊,hagi,我來了。”他喊道。
見他腳下一步一邁不開,我回頭便走。
“晚安,嵐。”
他頓時像機器人一樣乖乖凝固在原地,喃喃道:
“晚安,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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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我獨自一人走到樓梯口,忽然覺得心里有一絲莫名的酸楚。
我這是怎麼了。
或許,剛才吻下去,會好受一些吧。
“提督終於也成長了呢。”熟悉的聲音傳來。
“謝謝夸獎,長門。不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陽炎家’?”
“這不算什麼,提督今天一整天都憂心忡忡,但是逃不過我長門的法眼,是為了酒匂吧,沒錯,那孩子害怕一個人,想必提督也明白的。”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陽炎家’?”
“提督剛剛從第四驅逐艦隊的房間出來吧,是的,那些孩子們的魅力是無窮的,提督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因為驅逐艦啊,就是所謂的——正義!”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你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陽炎家’?哎,別跑,長門,你給我老實交代!!!”
這是在阿賀野級房間睡的第二晚。
才剛進門,就有一個白色蓬松松的東西拍在我的臉上。
“kirarin~提督桑,看看,這是阿賀野特意為您准備的枕頭!”
我受寵若驚地抱過來,來回翻弄了好幾遍,贊嘆道:“啊,好舒服。”
“是吧?這可是agano遠征的時候,特意帶回來的豪華商船上運載的羽絨哦,然後又用最心愛的布料封起來的,嘻嘻嘻~提督桑,能代說,昨晚提督沒睡好,一定是因為兩個人用一個枕頭太擠了吧,所以,今天提督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和阿賀野做個美夢啦~”
“能代,昨晚你也沒睡嗎?”
能代的臉紅撲撲的,但還是乖巧地點頭:“嘛,倒也不是因為提督君在這里的緣故,我有特殊的鍛煉方法,所以無論何時也不會困的。”
“請務必教我!”
“不行的,提督一定要保證睡眠健康才可以!”
“阿賀野,謝謝你的禮物。”我抱著枕頭,走過阿賀野的床邊。
“提督君,今晚也請多多指教•••誒?!”
我躺在了能代的床上。
“等等,等等,為什麼提督桑躺在了能代的床上呢?”阿賀野雙手捂著臉蛋問。
“為什麼白痴的問題要回答啊。”
當然是因為昨晚你的夢話和口水吧•••
我二話不說,擠上床來,把被子拽到身上。
“可是,可是•••和提督一起睡,和提督一起睡這種事情,昨天明明是agano負責的~”
“啊啊啊,果然新枕頭睡起來也好舒服呢~”我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被無視的阿賀野的眼神變得如同一潭死水。
能代緊張的一動不動,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
什麼嘛,[[rb:這不是 > 櫻花莊的寵物女孩]]麼,從我臥室里拿的啊。
“書拿倒了。”
“啊,那個,能代想鍛煉一下倒著看書的能力。”
“能代,知道倒著做什麼才有意義嗎?”我嘆了口氣,用疲勞的聲音說。
“什麼?”
“當然做起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男女雙方的身高大致上是相等的•••”
門開了,矢矧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了進來。
我趕緊閉嘴。
“接著說。”她坐在梳妝台前,非常干練的地梳著頭發。
“那個,入渠很久了啊。”
“嗯,畢竟今天的戰斗很激烈,那個嵐呢?”
“送到四驅的房間了。”
“這樣啊。”矢矧冷冷道,她走過來,從我的脖子下面抽走了枕頭。
“誒,矢矧?”
“哼。”
“那是阿賀野給我做的•••”
“沒收。”
矢矧背對著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不知在想什麼。隨後她把枕頭放在自己的床上,和另一個枕頭整整齊齊並排放在一起。隨後自己側身躺下了。
能代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我心領神會,走到矢矧的床前,膽戰心驚地躺了下來。
兩人背對著背,沒有說話。
“呃,那個,提督桑?Yahagi?”阿賀野不明就里。
“阿賀野姐,今晚就讓能代陪你睡吧。”
“誒,真的可以嗎?”
“嗯,嗯。”
“啊,太好了,最喜歡能代了!”
“蓋好被子。”矢矧說。
“嗯。”
“明天,繼續嗎?”
關掉燈後,她忽然這般問。
“找到酒匂之前,繼續。”
“是嗎,有點累了。”她輕聲道。
“明天,等北上大井把臥室歸還,幫你按摩一下。”
“嗯。”
我轉過身來,我將她抱在懷里。
低下頭,將濃密的黑發撥開,親吻了她的後頸骨。因為身形矯健,矢矧的凹下去的脊线勾勒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我的手指順著那條线撫摸下去,劃過飽滿緊翹的嬌嫩臀溝。
清純佳人地扭了一下腰,躲過我的親昵。也因此不得不回過身來與我相視。
熱戀已經過去很久了,此時只有極其微小的幸福感還在毫無征兆地流動著。
“不要放棄。”
室外,冰雪漸漸堆積,天寒地凍,人間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