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這里是貴族的宅邸,我也清楚這里會魔法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人,我更清楚這里會魔法的人一定和這座城市的掌管者有些什麼關系,但我千算萬算,卻萬萬沒算到來為我親自解決膀胱之痛的魔法師,竟然就是城主本人。
在我呆若木雞地望著城主時,城主反倒是先笑了出來。我並沒有來得及表現我的不解,城主卻仿佛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一般說:
“不必驚訝,尊人您的反應很常見,被召喚來的人大多數最開始都是這樣的反應,奴家會慢慢教尊人這個世界需要尊人學習的東西的。”
“哎?……還有其它被召喚者嗎?”
我神色大變,一個有著其它召喚者的異世界可實在算不上什麼舒心的異世界,畢竟我在這里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那點信息差,如果有其它召喚者的話,那我連信息差的優勢都沒有了。
“當然有其它被召喚者,召喚異世界的魔法並不是什麼很神秘的魔法,不過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尊人一個被召喚者。”
城主大人和顏悅色的回答著我的問題,仿佛在教導一個剛剛懂事的小孩子一樣。我不禁有些驚訝,一方面是對她這種自來熟的態度,另一方面則是對於她能確定我是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召喚者這件事的自信。趁著她現在高興,我決定再多問點問題:
“您似乎很熟悉……這些所謂的召喚術,您曾經參與過這種儀式嗎?”
“常常參與。”城主大人的臉上似乎流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色,“奴家在來這里執這盞銀盞之前,常常在王國內參與這些召喚的相關儀式。”
王國?召喚儀式?這些話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
“您說現在世界上只有我一個被召喚者,您……是怎麼這麼肯定的?”
“魔法的使用是要看土地與天空的,土地與天空在一段時間內只給召喚儀式有限的幾個名額,同時,這個世界也會不斷的向所有魔法師匯報這些被召喚來的人的具體情況,現在這段時間的召喚名額只剩下尊人一個了。當然,奴家還有其他的方法來確定這件事,因為奴家參與了那幾位被召喚者的封印儀式啊。”
“……封印儀式?它們怎麼了?”
“怎麼說呢,奴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是他們之中有各種各樣的人,有好人也有壞人,好人往往為了一些事情把自己逼瘋了,壞人大多數都會在最後選擇將召喚者殺死自己逃跑,這兩類都需要被封印。當然,還有一些被召喚者會被困在一些魔法里,怎麼也走不出來,過一段時間就會死掉。”
城主大人一邊面露著微笑,一邊從容地站在我的床前,講著這些聽起來毛骨悚然的事。它身後的黑發女仆一言不發,恭敬而麻木的站在門口,仿佛一尊雕像。
這些話把我嚇的直冒冷汗,我也是被召喚過來的人,難不成我最後的結局也會像他們一樣嗎?
“您……您,把我召喚過來有什麼事嗎?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的表情依然沒有變,但它身後的女仆卻忽然動了起來,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椅子,毫無聲息的放到了城主大人的身後。城主大人仿佛知道這些事一般,在女仆擺好凳子後極其優雅的坐了下去,隨後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只銀色的杯子。
“尊人不必這麼緊張,奴家並不是尊人的召喚者,不過,奴家確實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尊人。”
“您,您盡管說,我一定答應。”
現在我還有膽子不答應嗎?
“尊人的世界奴家略有了解,在尊人的世界里,似乎很流行一種到異世界里打怪獸的游戲題材,不知尊人對此可有了解?”
“知道一些。”
“尊人實在是學富五車,才識廣博。奴家以為尊人必然知曉那些游戲的套路,不過尊人還是有一事必定不知。”
“敢問何事?還請賜教!”
這婆娘怎麼還這麼喜歡掉書袋呀?!
“尊人有所不知,其實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人,往往還有幾次能回到原本世界的機會,他們回去以後也往往會把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聞寫成文學作品發表。因而這個世界雖然奇特絢麗與軍人的世界大有不同,尊人想必也不會感到多麼生疏,大可以來此游戲一場。”
“……所以?”
我大概猜到點什麼了。
“奴家現在便可以與尊人進行一場游戲,尊人且將奴家當作那無所不知的NPC便是,奴家也有一事相求,望尊人能如勇士一般接受。”
“請尊人前往那怪物的巢穴,打敗那邪惡的巨獸,來解救這座城市吧。——如何,尊人?奴家演的可是像耶?”
城主大人的臉上露出了如同孩童一般嬉笑的表情,但我已經聽懂她想說什麼了。
“……我實在沒聽說過哪個游戲里勇者如果完不成任務就會被NPC封印啊。”
末了,我只能說這麼一句來吐槽。
城主大人聽到後,卻是笑得更加花枝亂顫:
“是啊,尊人定然是不會見到這樣的游戲的,畢竟,已經被封印的人,怎麼可能再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真是狠毒的威脅呀。
我的膀胱里似乎又有了尿液,仿佛是被那些威脅嚇出來的一樣。城主大人明顯也注意到了這點,笑吟吟地拿住了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那只銀色的杯子,將手伸入了膀胱,舀了一杯,然後一口飲進。
“尊人莫慌,奴家這便帶尊人去找那召喚者,尊人不必擔心,那召喚者雖不說美妙絕倫,但也算得上天姿了。”
她將手撫在我的肚皮上輕輕一抹,那膀胱上的裂口便消失了。緊接著沒等我反應過來,女仆便將我從上床上扶了起來,隨著城主一起離開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