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洛麗塔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我還是一位天真,無邪的少女,爛漫在璀璨的陽光中,聽著浪花的聲音,和那廣闊農場的作物一起感受著微風的氣息,在夕陽邊,在飛翔的鳥兒之下的,那顆略顯低矮卻十分巨大的榕樹矗立在青綠的草坪上,像極了隔壁鄰居那退休在家的軍人老頭,而我卻在那粗壯的樹枝上,和姐姐一起肆意晃蕩我們的小腳丫。
從樹枝遺漏下來的夕陽,將我手中那本童話書上的公主襯托得無法形容,我激動著看著姐姐,用著我那幼嫩的音色說著。
“加加也想要一件,閃亮閃亮的~~~~”
“加加,要變成公主嘛~~~”年幼時的姐姐,總覺得有點呆呆的,但是總是對加加十分軟軟的喲。
“公主的話,好像會很煩很煩,都不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呢”我鼓著臉蛋回復到,然後在姐姐思考著的眼神前,跳下那低矮的樹枝,連鞋子都沒穿,直接撒開腳丫子瘋跑起來。
“就向這樣~~~”一路大喊著,伴隨著腳底青草雜糅的感覺,跑向那染成夕陽色的房子。
能感受到浮動的微風,還有姐姐在身後呼喊追趕的聲音,停止不住竊笑,卻又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想法而停下腳步,轉過頭大喊道。
“如果只做姐姐的公主的話,也是可以的喲~~~~~”
結果,姐姐第二天呢,真的用自己的壓歲錢跑到商店里不清不楚的買了一條甜系的洛麗塔呢。
雖然我本來是想要公主裙的呢。。。。
但是呢,那一天好像玩得十分開心,並作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承諾哦什麼的呢。
見不得人的承諾呢,我才不會說呢!!!
但是,沒有想到呢,會到現在呢~~~~~
手指輕輕合上那泛黃的紙張,輕輕折疊,送到那有著很久很久歷史的信簽里,撫平開口,再次認真的看著這封古老的信封,輕撫上那百合花瓣的郵票,目光掃過那十分認真的字體。
“寄給長大的自己”少女呢喃著,伴隨著窗簾的微微搖曳,浮動於天藍色布料上的潔白褶皺,就好像窗外那夏日晴朗天空上的,幾朵白雲~~~。
那是一件甜系的洛麗塔,穿著在薩拉托加身上,就如同此時少女的笑容一般,她輕取下遮陽的帽子,放在胸前,整理裙擺,慢慢的坐在潔白的床單上,雙手壓著帽子放在腿上,微微的歪著頭,靠著床旁的牆壁,如同太陽般的金發,肆意的灑在胸前。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她這樣的說道,望著窗外那湛藍的天空,有如她瞳孔的顏色,輕輕合上雙眼,微微昂首,深深的呼吸,不自主的卻哼出那童年時那熟悉的歌謠。
一陣推門聲,仿佛那記憶盒子被打開的聲音,為區分夢幻而微睜的雙眼,卻伴隨著那如同風的波浪般的窗簾,成為她人眼中那無比靚麗的風景。
“歡迎回來,姐姐”
那聲輕聲密語,仿佛讓人昏睡一般。
\t…………
“大海!!!”薩拉托加這樣說道。
“大海呢~~”列克星敦這樣說道。
深藍的大海,一波波泛白的波濤,遠處那海鷗的叫聲,還有那膨脹得像棉花糖的積雨雲,延伸到那無法望盡的海平面那端,海風,一陣襲來,吹得兩人的發梢一陣揚起。
“今天,海風好像有點大呢,這樣長時間待下去的話,會不會使皮膚變得干燥與粗糙”列克星敦按住頭發,有些擔心的說道。
“嘛~~~適當就好啦姐姐”薩拉托加往前小跑幾步,脫下那頂十分好看的帽子,伸展開雙手,任由自己那漂亮的金發被一股又一股的海風吹出一個又一個好看的弧度。
昂起頭,手又負在身後,微笑著感受著全身細胞被這股海風喚醒的感受。
“開心麼?舒服麼?太陽的溫度,還習慣麼?”身後,列克星敦微笑著說道。
“嗯。。。一切都很好的樣子。。。呐。。。姐姐。。。。。。我們。。。去感受一下海浪好不好~~~~”薩拉托加轉過頭,用手按住耳邊那隨便亂動的發梢,笑著說。
“感受海浪???那。。。要怎麼做呢?”列克星敦用好奇的語氣問道,而薩拉托加卻默不作聲,一步一步,微笑著走向列克星敦,伸出雙手,勾住姐姐白皙的脖子。
“抱我。。。要用公主抱”薩拉托加壞壞的看著姐姐漸漸變紅的臉頰,笑著說道。
“但是。。。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列克星敦眼神撇著別處。
“因為啊。。。。。。這個。。。。。絲襪會被弄濕的啦~~~”薩拉托加還挑逗的撩了撩那略顯華麗的裙擺,露出那被白絲包裹住的大腿,透露著各種誘人的肉色,仿佛散發著芬芳的氣息。
“嗯。。。嗯。。。。”列克星敦含糊的回應著。
“今天的話,加加是公主大人喲~~~~~~~”
“好吧好吧。。。。”
。。。。。。。。。。。。。。。。。。。。。。。。。。。。。。。。。。
金黃色沙灘,一雙白色女式涼鞋,一雙藍色圓頭鞋。沿著陽光延展出去的,只有一雙美麗的足跡。
\t
海風,輕輕的呼吸,使兩人交織在一起的發絲,薩拉托加雙手勾著姐姐的脖頸,眯起的雙眼,看著原本屬於太陽的位置的,姐姐的臉頰有點泛紅。
“加加。。。呼吸。。。有點癢癢的”列克星敦細細的說著,伴隨著那清涼的海浪,一次次衝過自己的腳背,一點一點衝刷著,一路前行的留在沙灘上的腳印的痕跡。
白皙纖細的小腿往上,白色的連衣裙輕輕搖擺。
“有沒有感到勞累了呢?我的姐姐大人?”一只手放在對方的肩上,輕輕的親了親對方的臉頰。
“嗯。。。為什麼加加平時這麼能吃,但是總是覺得體重沒長呢”
“這是天賦呐,姐姐大人。”
“放我下來”
“如果放下來的話,絲襪不會濕掉的嘛”
“但是嘛,就是想下來阿,絲襪濕了的話,上岸就脫掉就行了麼,還是說,姐姐想讓我嘗試公主抱中脫絲襪這種高難度動作麼”薩拉托加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看著列克星敦。
“沒有沒有。。。只是。。。只是”列克星敦紅著臉,企圖辯解幾句。
“拜托了,我溫柔的姐姐大人”薩拉托加靠著姐姐的頭,甜甜的說道。
列克星敦輕啟了嘴唇,但卻和眼神般遲疑不定,最後還是化作一抹微笑。
“只要開心,就好了呢。加加”
“是呢,開心就好呢”
大海的海浪,依舊在不斷衝擊著,翻滾的白沫,於褪去的浪潮與微微增強的陽光中破碎,留下金黃的海灘,還有一雙美麗白皙的腳丫。
“小心點哦,慢慢的下來”溫柔的聲音,依舊在風中飄著,微微下壓的足部,一點點的陷入柔軟的細沙中,直到另一雙包裹著白色絲襪的腳丫,落在對面,一樣落入那溫柔的細沙中。
兩雙腳丫在沙中微微搖晃,一聲嬉笑的回應,隱沒在隨之而來的浪濤中。
“呀。。。。。好涼”薩拉托加一聲驚呼,帶著笑意撲到姐姐的懷里,而列克穩穩的接住,有些溺愛的摸著薩拉托加的頭。
“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胡鬧了呢”薩拉托加抱著姐姐的腰說道。
“那麼,我的小加加,胡鬧了那麼久高興了麼?”列克星敦有些生氣的問道。
“姐姐,好可怕”薩拉托加大叫著掙脫出姐姐的懷抱,兩步加三步跑向前方。
轉過身,任由發絲肆意的在自己布滿笑顏的臉上亂跑。
“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薩拉托加大喊著,兩只手拉著兩邊的裙擺,濕透的小腳挑起水滴濺濕了姐姐的連衣裙,列克星敦有些惱怒的大喊著向前伸出手去,而薩拉托加只是笑著拋了個媚眼,轉過身去朝遠方跑去。
“你這個小混蛋”列克星敦毫無淑女風度的喊著。
“來追我阿,笨蛋姐姐”
那一天,薩拉托加又一次,久違的被姐姐抓住打了屁股,之後又像平時一樣膩在一起,張開餐布於海邊開滿野花的綠地上,享受著太陽海風三明治,品嘗著濃郁的紅茶,扯著天邊閒聊,最後又不知不覺中睡著。
午後,漫步在香檳麗舍,體會著悠閒的生活,來上一杯卡布奇諾,聽著法國梧桐叮鈴作響,灑下細碎細碎的的陽光中,跟著水流漂流,在河道小舟上聽著口風琴的噎嗚,直到聚集的孩子一哄而散,寂靜的階梯上,只能聽到遠方街巷中傳來,浮動於空氣中的,略帶悲傷的布魯斯。
烤漆的鋼琴,反射著燈光的地板,寂靜的大劇場\u0027中,空無一人。黑白琴鍵上,兩雙手,我在這邊,你在那邊,不知誰先彈起了伴奏,另一人便肆機乘上,起伏著的纖細指尖,奔騰著的音樂海洋,從肖邦再到貝多芬,直到巴赫莫扎特,有兩只手掌不幸走丟,直到結束時,才在在紅色的座墊上,發現她倆緊緊相握的身影。
嬉笑聲,伶仃作響。
晚霞,染紅了半邊的天空,這作游樂場上,在小姐姐大姐姐們的呼喊下,小蘿莉們也准備三五成群的准備回家。
“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嘛”曾經嘻戲的人群,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夕陽之中,還浮動著微風,但那風微弱,只能撩撥一下人的心弦罷了。
“再玩完這個再走嘛”列克星敦聽薩拉托加這樣的說著,而她的瞳孔里,薩拉托加微微的歪著頭,微笑著看著她。
不像平時一樣的感覺,也沒有絲毫害羞的樣子,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她的瞳孔。
眼神里帶著一點點慶幸。
眼神里帶著一點懷念。
眼神里好像還帶著一點點淚水。
夕陽慢慢的就要沿著發絲褪去,背對夕陽的臉頰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距離感,不斷重疊,模糊了眼前的身影,那幼時的回音,仿佛又回蕩在了耳邊。
緩慢旋轉起來的世界,換了角度,那無比清晰的臉頰,仿佛也將列克星敦拉回現實。
耳旁那靜謐的鈴鐺聲,沒有之前過山車的刺激,也沒有鬼屋的恐懼,世界周圍的仿佛對焦失敗的底片,模糊不清,而唯一清晰的,唯有自己眼前妹妹的身影。
在這座只屬於孩子的游樂場中,曾經坐在這里的那位小公主,依舊穿著那身洛麗塔,經過歲月的成長,已經低垂到腰間的金色發絲,搖擺著,顫動著的修長的睫毛下,仿佛湛藍天空的瞳孔,現在也應是能注意到那遠方飛翔的鳥兒,那鳥兒叼著的鮮花,仿佛少女粉紅嘴唇般,嬌嫩欲滴,也仿佛,那顆已經跳動著的溫柔的內心,那份走向明天的力量。
薩拉托加好像覺察到了什麼,擺正兩眼彎成月牙的形狀,嘴角延展開的弧度,此刻是多麼的美麗和夢幻,又是多麼不現實,只有那鎖骨下那藍白相間的洛麗塔在提醒列克星敦,對面那人今天的身份。
包扎於緞帶之下,給予綻放著的花兒,給予那美麗的祝福。
公主殿下,也會跟著回憶,跟著夕陽,一起消失在這一天的盡頭麼。
薩拉托加輕輕的挪動著身體,直到雙肩都能觸碰到一起,兩人側著頭,夕陽最後的光輝從兩人間的縫隙中,傾瀉出來。
“加加怎麼敢肯定,會是姐姐的公主呢,加加那麼壞蛋,沒准明天就忘記了,沒准在長大之後會出遠門,然後不知不覺中會忘掉,而我也一定會記不住,怎麼辦啊加加”年幼的列克星敦坐在這個旋轉杯里面,看著那最後的夕陽,含著淚水的看著薩拉托加說道。
“加加會一直跟著姐姐在一起的,就算出遠門,也會每天打電話給姐姐,就算到了那很遠很遠的地方,也會寫上加加對姐姐滿滿的思念之情的信,貼上百合花的郵票,讓那勤勞的信鴿,飛越很多很多我跨不過的障礙,給在很遠很遠地方的姐姐,姐姐也是,也是一定要記得喲”莎拉托加低著頭,一手拿著姐姐送的一只紅玫瑰,一手捏著那美麗的裙角。
“姐姐,你知道麼,我看的很多故事,最令人影響深刻的。。是。。。是互相交換KI…SS,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就算是笨蛋姐姐或許也可以不忘記。。。”年幼的薩拉托加,滿臉通紅的對著同樣滿臉通紅的姐姐說道。
“KISS!!!!那不是加加很重要的東西麼,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姐姐覺得,姐姐好像收不了。。。怎麼辦啊。。。加加”年幼的列克星敦哭喪著對薩拉托加說,但是此時薩拉托加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沒有關系的啦,因為,加加也會幫姐姐保管著姐姐的KISS的,所以不用擔心”薩拉托加這樣輕輕的說著,一邊慢慢的靠近著列克星敦。
“那麼,應該怎麼做才好呢。。。”年幼的列克星敦呆呆的看著薩拉托加,手足無措的說著,而那聲音越來越小,伴隨著瞳孔中那越來越大的熟悉的身影,那嬌嫩的唇瓣,最後泯滅在無聲的寂靜之中。
那時候,幼時的天空還沒有那麼多雲彩,只是回蕩在世界的那般棉花糖般的柔軟觸感,以及有如夕陽般溫暖的光輝。
夕陽,夕陽,很快就要沉下去,這顆殘留著往日溫暖的內心,依舊在不斷的跳動,直至今天,那往昔的記憶仿佛還一直回蕩在腦海,只不過,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也已經一去度過了許多個歲月。
記憶,總是在美好中帶點悲傷,帶點遲疑。
但是,列克星敦輕輕的往前傾了一些身子,瞳孔中,薩拉托加的笑容也更加的明亮的起來,伴隨著那糾纏到一起的指尖,縮短的距離間,呼吸有如微風流動。
一手微微的握住薩拉托加的肩膀,另一只手深深的於她相扣著,沒有了小時候的迷茫,也可以溫柔的微笑起來,用著柔美的聲线,陳述出自己的話語。
“姐姐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哦~~~~,只不過,加加愛撒嬌的性格還是沒變呢”
“沒想到,姐姐那令人操心的笨蛋性格也會變成現在的溫柔體貼了呢,就是,是不是有一點變壞了呢?”
“你的承諾,你還記得嗎”
“你的KISS,還在我這里”
“那麼,我可以要回來麼”
“你是,笨蛋麼,你覺得我會還給你麼”
“那麼,姐姐奪回來了。。。。。順便。。。。。把你也一起”
列克星敦傾身向前,獻上自己那柔軟的雙唇,伴隨著自己由衷的祝福,在交碰著的柔軟感覺中,一手攬住那薩拉托加的腰部,貼緊的兩具身體中,不知名的情感在兩人之間流連。
在這個填滿了夕陽縫隙的吻中,薩拉托加不敢睜開眼睛,只能用手扶著姐姐的肩膀,仍由那份溫柔慢慢的滲入自己的身軀,滲入指尖,滲入,自己一直前行的那份勇氣中去。
滲入回憶,滲入生活,滲入悲傷,滲入喜悅,滲入眼淚,滲入眼神中去。
“別哭了,再哭就成大花貓了”列克星敦整理好薩拉托加被風吹亂的發絲,一邊用指尖拾去薩拉托加眼角的眼淚。
“沒有。。。沒有。。。還有。。。。明明你也在哭,怎麼老是說我”薩拉托加嘟著嘴,紅紅的眼睛,也學著姐姐的樣子,整理好姐姐的發絲,拾去姐姐眼角的眼淚。
“謝~~~~~~~唔”列克星敦剛准備道謝,就被薩拉托加傾身吻上。
微微睜開,又慢慢閉合,這個吻,安靜的訴說著。
述說著,昨日,今日,和明日的故事。
而且不是列克星敦的輕吻,而是傳說中的法式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