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7th——金絲雀(下篇)
六、
“金絲,我借你的漫畫,看完了嗎?”
“嗯,飛機上就看完了,一直在書包里背著。”
空調的微風吹在椰蓉身上,有種很不自然的冷的感覺。金絲從那一書包軍火里面把兩本漫畫拿出來遞給椰蓉。晚上十點,宿舍里面還亮著燈,兩人趴在床頭櫃上復習明天的考試內容。對椰蓉來說小菜一碟的事,金絲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椰蓉費了一晚上的口水才把一道不難的物理題給金絲講明白了。休息期間,宿管姐姐端來了牛奶,特地給用腦過度的金絲放了一勺白糖,喝起來甜絲絲的。
這是她們回來的第二天,結束了熱鬧的博覽會,一切依舊如常。別看這是肉畜學校,她們居然還有考試,而且考試成績居然也是定價的考核標准!這有什麼意義?被宰之前表演解方程?但腦袋空空的小金絲從不會想這些東西的意義,學習,考試,對她來說這也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哦!我懂了!這個力矩是順時針的對吧!”
“對啊!我都說一晚上了你怎麼才剛懂!?”
椰蓉有點氣憤,就算她喜歡金絲,但講題這種事卻很讓她著急,尤其是金絲這種悟性極差的學生更是頭疼。每隔一小時休息十分鍾,椰蓉借機和金絲聊聊漫畫里的故事。
“……我有點羨慕,像那對姐妹一樣,永遠在一起……”
“嗯。”金絲心不在焉地回答。
“考完試之後我也差不多該搬出去了,可能也就還剩一個禮拜。時間過得太快了。”
“嗯,快走吧,越快越好。”
“什麼!?虧我給你講一晚上題,就這麼趕我走!?把漫畫還我!”
看見椰蓉生氣了,金絲愣了一下,把漫畫還回去,但椰蓉又推過來一大摞新的。
“這套借你。”
“太多了,一禮拜我看不完。”
“不用著急還我。就算我搬走了,見面的機會還很多啊,反正都在同一個城市。”
金絲看看封面,漫畫的名字叫做《寄生獸》,翻開第一本,發現劇情非常引人入勝,看兩眼就入迷了。椰蓉不打擾她,讓她看了十分鍾才把她拉回來。
“金絲,金絲!別看啦!現在11點,是睡覺還是再做一道題?按你們學校的考試難度,我估計你現在會的這些已經能拿挺高分了。”
“再給我講講這道題吧,12點准時睡覺。”
………………
午夜時分,兩人剛剛睡下的時候,突然從樓道里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這笑聲就好像有誰被連續不斷地撓著癢癢,咯咯咯的停不下來,笑得連呼吸都顧不上。
“哈哈哈……啊啊……不行不行……別摸我啦哈哈哈哈哈……”
椰蓉有些害怕,金絲打開燈。這時宿管姐姐氣憤地走進來。
“金絲,又得麻煩你跟我來一趟!好好管管她們!”
“怎麼了?”
“你聽聽,這都幾點了!那幾個人又不睡覺!嘻嘻哈哈的,又是從那三人間傳出來的!你去好好教訓教訓她們!”
“宿管姐姐,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那個三人間,只剩一個人了。”
冷靜下來一聽,那不是什麼嬉戲打鬧的聲音,所有的笑聲都是發自同一人的:
“……哎呀哎呀,別碰我!嘶嘶……誰又拽我頭發呢!好好睡覺!嘿嘿嘿,哈哈哈哈哈!!!真不鬧了!哈哈哈……明天還考試呢……”
金絲爬起來,讓宿管姐姐留下陪著嚇得發抖的椰蓉,自己走出房間,去隔壁把伶鼬拉上。伶鼬也被笑聲吵醒了,也正在安慰豬蹄,看見金絲來了,都稍安了心。金絲帶著伶鼬走到三人間門口,聽著里面響亮的笑聲,頓了一下,推開門,打開燈。
赤身裸體的彈塗正斜躺在三張並在一起的床上,不停地滾來滾去,散開的頭發平鋪在床單上,因為太長,有不少纏住了她自己的身體,脖子上也纏的都是,還有很多在她的掙扎中被扯斷了,一叢一叢地堆在一起。金絲走過去,發現她並沒醒著,而是在閉著眼睛睡覺。房間里一股尿騷氣味,一摸床單也是濕的。
“彈塗,彈塗!”
“哈哈哈哈別拽我啦!!!頭發頭發……”
“醒醒!”
金絲拍著她的臉把她抽起來,彈塗的笑聲漸漸黯淡下去,身體也不動了,又抽了兩下,她也差不多醒了,慢慢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金絲和伶鼬,眼角布滿了血絲。
“金……金絲?”
彈塗揉揉眼睛,拿手機看了眼時間,不過12點而已。
“怎麼了?這麼早就叫我起來?剛睡著沒多會兒……”
金絲把她扶起來,縷順散亂的頭發,坐在她身邊。
“做噩夢了吧?”
“噩夢……?啊,確實做夢了,不過不是噩夢,是美夢!你猜怎麼著?我夢見那倆人了!我剛一睡著她們就過來了,極樂就拽我頭發玩,然後丹頂說要聞我尿里有沒有薯片味,就使勁摁我小肚子,極樂也拽著我不讓我上廁所,我差點尿出來……”
金絲說:“還‘差點’個什麼勁,已經尿出來了!”
彈塗一摸才發現自己身子底下濕的。
“我還納悶怎麼憋著憋著突然輕松了,還真尿出來了!?我聞聞到底有沒有薯片味……”
彈塗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講述著她做的夢。伶鼬也坐在她身邊,對金絲說:
“你去幫彈塗要一套干淨床鋪,枕巾也拿條新的。”
“好,那我去找宿管姐姐,你在這兒陪她會兒。”
金絲回到自己房間去找宿管姐姐要床鋪,椰蓉還很害怕,金絲安慰她說:
“沒事,彈塗就是尿床了,說夢話呢。”
找來床單被褥,又照伶鼬的話找來干淨枕巾,回到三人間,金絲看見彈塗正趴在伶鼬懷里,後背一顫一顫的,隱約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怎麼了?彈塗哭了?”
伶鼬笑笑說:“沒事,我……我教訓她呢,說她大晚上吵人睡覺,不小心把她說哭了。”
“唉,說夢話誰能控制自己?知道錯了就好,別罵她了。”
“嗯,沒罵了,我把她哄哄。”
伶鼬抱著彈塗,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金絲也在她們身邊坐下,看著牆壁。
金絲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彈塗不會是想極樂和丹頂姐姐了吧?”
彈塗不理她,伶鼬也不理她,只說:“我帶彈塗去洗個澡,讓宿管姐姐來鋪床吧。”
“你們也快點洗,盡快上床睡覺,明天還有考試呢。”
“你先回去陪椰蓉,我跟豬蹄一會兒可能過來跟彈塗睡。”
金絲有很多想不通的事,但也不再追問,做物理題已經耗費了不少腦細胞,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以最佳狀態進考場!
………………
…………
……
直到考完語文,金絲都認為期末考試是這兩天里最重要的事。剛一收卷,她還在和椰蓉對答案,就有教務處的人來找她。
“金絲在這考場嗎?朱校長叫你。”
金絲背起書包趕到校長室,朱校長正在等她。伶鼬和銀狐也被叫來了,都不知有什麼事。
朱校長說:“你們三個陪我一會兒行不行?陪我去趟賭場,手癢癢了,想玩一把。”
“可是我們下午還有考試……”
“不耽誤,頂多兩個鍾頭就回來了。銀狐推著我,車在大門口停著呢。你們三個都來。”
金絲感到有些納悶,平常的朱校長一玩就是一整天,怎麼可能兩個鍾頭就回來?朱校長卻看起來心情很好,哼著曲子,隱約好像是《國際歌》的旋律。
“我去拿您上次贏的籌碼……”
“不用了,直接來,快點上車吧,別磨蹭,下午你們不是還有考試嗎?”
三個女生都很納悶,但也沒再多問,跟著爬上冷鮮車。汽車開動,金絲把椰蓉給她的漫畫拿出來看,朱校長心情不錯地問:
“看什麼書呢?”
“漫畫,椰蓉借我的。”
“叫什麼呀?”
“叫《寄生獸》。”
“好看嗎?看你一上車就這麼專心。”
“好看。”
金絲漸漸沉迷於劇情之中,不再搭理朱校長了,但他也沒因此而有絲毫不悅。伶鼬總覺得今天的朱校長怪怪的,又不好詢問。半個小時後到達賭場了,幾個服務員迎出來把朱校長抬下去。里面依舊很熱鬧,賭客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和女生們被抽筋扒皮的慘叫交織在一起。
朱校長自言自語地說:“我就是在這地方被蜈蚣咬成癱瘓的……”
金絲接話說:“對啊,信天也是在這兒死的。”
朱校長看了看她們三個人,突然說:“把伶鼬給我兌換了。”
金絲急忙說:“可是我前幾天已經把伶鼬的食用契約刪了。”
“哦?是嗎?那就……”
伶鼬不管朱校長之後的話,轉身就去找服務員,不一會兒拿著100萬籌碼回來,是用自己的身體兌換的。
朱校長嘆口氣,緩緩地說:“好,好,好孩子!推我去那邊輪盤桌。”
伶鼬推著他,金絲和銀狐跟在後面。朱校長沒多想,對伶鼬說:
“把你換的所有籌碼都押在紅色上。”
伶鼬依舊照做,沒有任何猶豫。整整100萬籌碼押在台上,荷官驚異地看著她,賭客們也都嚇了一跳。伶鼬是起轉後下注的,連荷官也改變不了什麼,一切只能聽天由命。朱校長似乎非常緊張,比伶鼬自己都緊張得多。
小球刷刷刷地轉著,越來越慢,咔噠咔噠幾聲,落在了30這格,而這格正是紅色的。伶鼬看起來很平靜,金絲和銀狐則高興地抓住她的手。
小銀狐高興地說:“太好了!伶鼬姐姐不用死了!”
在賭客們的歡呼聲中,荷官把100萬籌碼推到面前,金絲捧過來問朱校長:
“現在咱們有籌碼了,接下來玩什麼?”
朱校長的眼睛里閃著光芒,似乎松了一口氣:
“什麼也不玩,贏來的100萬給荷官當小費,拿本金把伶鼬還回來,咱們回家。”
“什麼!?”
“哈哈,我說我就是手癢了,隨便玩玩,不耽誤你們考試。”
雖然一切都怪怪的,女生們還是服從朱校長的話,帶著他回到地面。回去的路上朱校長心情似乎更好,金絲滿心納悶,連漫畫也看不下去了。
伶鼬最終鼓起勇氣問:“您今天這次來……不是單純的賭博吧?”
“不是,當然不是!與其說是賭博,不如說是給我自己算個卦吧。”
“您的意思是……?”
“傑德爾教授,你們知道他是誰吧?”
伶鼬說:“知道,咱們學校科研中心的神經學家,前幾天也去參加博覽會了,還把他研發的神經假肢和電流仿真器展示出來。”
“今天就在你們考試時候他來找我,說終於有辦法能治我的癱瘓了。先別高興,聽我說,一開始我也高興,但是他說這個方法的成功率不到48.65%,如果成了,和正常人一樣走路,但是如果不成,直接腦死亡。我已經沒法忍自己現在這樣了,要不是有你們在,可能我早就自殺了。這個手術到底做還是不做,我也猶豫了半天,決定來給自己算一卦。你們知道48.65%正好等於什麼?18比37,正好就是單零輪盤桌上的勝率。就這一卦,我下定了決心,要是贏了我就回去做手術,要是輸了,把伶鼬輸沒了,下半輩子我就踏踏實實坐輪椅上。”
金絲笑不出來,她終於知道今天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校長在用一種毫不相關的方式決定自己的命運。
金絲說:“您說的不對,我們數學正好要考,這兩件事叫‘獨立事件’,就算您再賭贏一百次,手術也不一定就……”
伶鼬趕緊把她嘴捂上。朱校長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好心情似乎煙消雲散:
“是啊,你說的沒錯,誰說不是呢?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既然這把賭贏了,我就回去接受手術。”
“萬一您……唔唔唔……死了呢?”
“伶鼬別捂金絲嘴了,隨便她說,死就死,沒什麼可怕的。我剛才把你賭下去的時候也沒見你哼唧一聲,難道你覺得我不比你堅強?”
伶鼬說:“不不,我沒這麼想。”
“你們放心,遺囑我也准備好了,出來之前剛交給教務處的盧老師,如果我死了他們就會把遺囑開封,然後照上邊的吩咐去做。放心吧,這學校不是離不開我,我也是從上一任校長手里繼承過來的。只要學校能好好發展,你們這群小肉畜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我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伶鼬抱著朱校長哭,金絲卻在咧著嘴笑。
“金絲笑什麼呢?”
“我在想,要是您手術成功,是不是又能下地了?到時候輪椅也不用了,您也能自己上廁所了,我就再也不用費勁照顧您了!”
朱校長愣了一秒,哈哈大笑:
“對啊!哈哈哈,對啊!我就能下地了,也不用非得讓你推著了!等我痊愈那天親自拿刀切你兩塊肉嘗嘗,養了17年也該熟透了吧?”
“好啊!到時候您就吃我的……”
看見他們兩個笑起來,伶鼬也破涕為笑,擦掉淚水。小銀狐也跟著笑了起來。
又聊了一會兒,金絲繼續看漫畫,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心神不寧。朱校長到底會怎麼樣?他會好起來嗎?他一定會好起來吧!
汽車開回學校了,金絲把朱校長推下車,穿著檢疫服的工作人員接過來。
“我這就去接受手術了,你們踏踏實實考試。這個手術據說至少48個小時,兩天呢。等你們考完試我也就出來了。”
“嗯,我們走了。”
看著金絲的背影,朱校長用顫抖的聲音叫了聲:
“金絲啊……”
“嗯?”
“沒事,快去,考試快遲到了吧!”
“嗯!”
金絲向教學樓跑去,跑了沒兩步,突然停下,又轉過身來,撲到朱校長的輪椅上,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蹭著他的臉。
“我希望您……能好起來!”
“嗯,乖孩子,我一定好起來。”
金絲不哭也不笑,也不說話,就這麼緊緊抱著,越來越緊。朱校長也不再說話,用沒有知覺的身體感受著金絲的力度。周圍的人不去打擾他們,時間仿佛定格一般,不知過了幾秒,幾分鍾還是幾個鍾頭。
然後,沒什麼征兆的,金絲松開朱校長的身體,以衝刺般的最快速度跑開了。
………………
…………
……
朱校長做手術的事在學校傳開了,每個人都憂心忡忡。金絲的後半天就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她發現自己仿佛失憶一般,下午的數學考試也不記得,晚課上了什麼也不記得,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特級少女會的社團活動時間了。女生們坐在活動室里,有的復習明天的考試,有的百無聊賴地看電視,但心思也都不在這里。
金絲讓椰蓉教她明天的考試,然而教著教著金絲就走神了,走了幾次之後,椰蓉也不再叫她,金絲也不再勉強自己,如木頭一般地看著牆壁。也許在朱校長的手術結束之前她都不會解除這種狀態了。
椰蓉快要離開這里了,除了金絲以外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留戀,不如說很慶幸。博覽會15天銷量超乎預期,回來以後發現學校少了整整四分之一學生,丹頂和極樂也被吃了。那時她躲在旅館里刻意不看這些血腥的場面,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沒看見,消失的女生們被殘忍屠宰也是客觀事實,包括丹頂和極樂,也一定像她見過的那個晚課上被宰的小幼女一樣四分五裂了吧?校園空了許多,社團活動室也好像少了些什麼,畢竟極樂的笑聲和丹頂的香水味再也不會有了。
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作為一個普通人,椰蓉也差不多該想要逃走了。
操場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跑步聲,是誰在大晚上鍛煉身體?很快知道了:不一會兒,大汗淋漓的彈塗走了進來。
“呼!累死了……衝個澡然後復習!”
女生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不認識的人。銀狐遞來切成小塊的火龍果,彈塗趕緊推掉:
“不吃不吃,太晚了容易長肉。”
金絲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你是……彈塗吧?”
“我不是彈塗是誰?”
“可是你居然去鍛煉……而且節食,而且還說要復習!???”
“當然了!有什麼不正常的嗎?作為特級肉畜必須努力提高自己的肉質,減少脂肪率,而且學習成績也必須名列前茅,我當然不能辜負自己的定價!”
彈塗說著這些看似理所當然的話,脫了衣服就去洗澡,不一會兒,嘩嘩的水聲伴隨著歡快的口哨聲從衛生間里傳出來。
伶鼬小聲對金絲說:“我有點擔心彈塗,感覺她精神狀態不太好。”
“我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感受,只是隱約覺得她不太對勁。伶鼬,彈塗的事麻煩你幫我操心了。”
金絲說自己不能理解,伶鼬卻很安心:就算彈塗的樣子很奇怪,至少金絲沒再提要把她廢棄掉之類的。彈塗洗完澡,裹著毛巾被提著書包上樓了,伶鼬跟過去看,看見她在台燈低下專心致志地看書,於是不打擾她。
“沒事,還真學習呢,有事干分分心就好。”
金絲不能理解什麼叫“有事干分分心就好”,她依舊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擔心著朱校長的手術。不一會兒,她對椰蓉說:
“去幫彈塗輔導一下吧,難得她這麼用功。”
“嗯,沒問題。”
椰蓉上樓去,推開門,看見彈塗正在復習,但她的書翻開在不知所謂的一頁,握著筆的手一動不動,雙眼無神地看著空白的練習本。她不是在看書,只是在發呆而已。
“椰蓉來了?坐,坐吧。”
彈塗拉椅子讓椰蓉坐下,然後依舊對著課本發呆。椰蓉就這樣坐著,不知該說什麼。
沉默了良久,彈塗說:“我一點都不想念丹頂跟伶鼬。”
“嗯……”
“金絲還把她倆被吃時候的錄像給我看了,完完全全就是倆浪貨,叫得跟殺豬似的,哈哈!”
“彈塗,你……”
“聽說我昨天說夢話太響把你們都吵醒了?抱歉!還有曾經在衣櫃里對你做的事也抱歉了!那時候我真幼稚,動不動就不高興,哈哈,不知道當時的我怎麼想的!”
彈塗一開始說話就不停下來,椰蓉也只能聽著。彈塗看起來很開朗,一點也沒有傷心的樣子,椰蓉下意識地想到了金絲。金絲到現在還時不時掏出手機來看信天的照片,露出發自內心的幸福的表情,沒有一絲悲傷,同樣作為肉食少女的彈塗也是如此吧?丹頂說過,這所學校里,朝夕相處十多年的伙伴突然變成肉塊煮進鍋里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能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備了,彈塗就是這些女生之一,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
大家情緒都不高,都在擔心朱校長的手術。晚上10點,金絲上樓來叫椰蓉回宿舍,問彈塗一不一起走,彈塗說再學會兒。椰蓉心想她明明在發呆,但也沒再說什麼,道了晚安,和金絲一起回去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椰蓉心里很不舒服,有點掛念彈塗的事,但又覺得莫名其妙,明明彈塗都不傷心,自己又有什麼顧慮?突然想到剛才那一幕很熟悉,彈塗也經常坐在同一間屋子里發呆,但她發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
第二天考試,彈塗沒有出現,就連金絲也覺得不正常了,考完試顧不上吃午飯,趕緊跑到她的宿舍去看,床鋪整整齊齊,宿管姐姐說她昨晚就沒回來!她在哪!?難道還在活動室的房間里?
伶鼬有點慌了,她和椰蓉趕緊跑到活動室,金絲和銀狐也趕來了。打開活動室的門,衝上二樓,最里間的房門反鎖著!
“彈塗!彈塗你在里邊嗎?”
伶鼬用最大力氣拍著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幾乎把木門拍裂,里面卻安安靜靜。拍了半分多種,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漸籠罩她們。
椰蓉大喊:“金絲,把門踹開!”
“嗯!”
金絲剛抬起腳,卻聽見里面傳來一聲微弱的:
“誰啊?”
“彈塗!你在里邊嗎?把門打開!”
“來了……”
聽見彈塗的聲音,心里的石頭也就落地了。椰蓉突然感覺自有點大驚小怪,剛才有一瞬間甚至害怕彈塗別是自殺之類的,現在一想,昨晚看她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悲傷可言,和沒心沒肺的金絲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會想不通呢?
還沒打開門,聽見里面的彈塗驚慌地大喊:“現在12點!!!???都中午了!?化學考試呢?考完了嗎!???”
“廢話!”
椰蓉被逗得直笑,彈塗這貨睡過頭了!里面傳來拖鞋蹭地的聲音,懶洋洋的彈塗走過來開門。門開的一瞬間,看見彈塗的樣子,四個女生多少都有點驚異。
“你們怎麼了?干嘛這麼看我?”
“你的……頭發!”
彈塗拉過來一撮頭發,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又摸了摸頭頂,好像也不少。
“到底怎麼了?”
她這樣當然看不出來,因為就在她自己看不到的位置,距離發根兩厘米左右的長度,本應烏黑的頭發變成了一層齊刷刷的雪白色,不夾雜半縷黑色。這層白發是如此純淨,如此整齊,簡直就像是刻意染的。
彈塗回屋拿了個小鏡子照,仔細看了半天,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原本懶洋洋的小眯縫眼突然驚慌地睜大起來,愣在原地,手一不穩,小鏡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一同掉落的還有夾在她腋下的浴巾。
“我的……頭發!怎麼會這樣!?變白了?怎麼會這樣啊!!!”
金絲笑著把浴巾撿起來說:“沒事,這樣也不難看,頭發而已嘛,還挺時髦的。”
“不要……不要!我的頭發白了!怎麼可能!我不要白頭發!這麼多……全都是!!!天哪……啊啊啊!!!!”
金絲把鏡子也撿起來,彈塗突然發瘋似地反手一揮,狠狠打在金絲手腕上,鏡子瞬間飛出去砸在牆上,嘩啦一聲拍得粉碎!椰蓉嚇得尖叫一聲,金絲下意識地拽著她和伶鼬往後撤,銀狐也兩步逃開。
金絲並不生氣,她只不過被嚇到了,要說恨的話,她只恨自己不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彈塗!冷靜下來!到底怎麼了?白頭發很正常啊!”
“我不要!啊啊啊啊!!!!”
彈塗瘋狂地嚎叫著,開始用手拽自己的頭發,原本瀑布般長及腰部的秀發被她自己的雙手蹂躪璀璨,大把大把地脫落下來,盤在她的腳邊。伶鼬兩步衝過去鉗住她的手,她還想拽,卻用不上力氣,渾身都顫抖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通紅的臉頰流淌下來。
“嗚嗚…嗚————————”
彈塗哭起來,抱著伶鼬的脖子,伶鼬也抱著她,雙手在她背後把凌亂的頭發捋順。
“沒事了,彈塗,沒事了。”
金絲也試探性地小聲說:“染染就好,你看伶鼬還染成紫色呢……”
發現沒人理她,於是金絲悄悄走開,拿笤帚和簸箕掃走碎玻璃。
彈塗還在哭,哭得幾乎沒法呼吸,就好像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一樣。她的頭發白了,但這不只是頭發的問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長出白頭發。就算她去鍛煉,去節食,哼著小曲洗澡,此時此刻的她卻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她沒辦法像金絲失去信天之後那樣樂觀而毫無所謂,裝出來的樂觀也不過是強顏歡笑而已,她的頭發在短短一夜就長出了雪白的一層,身體是不會說謊的。
失去了朝夕相伴17年的她們,彈塗已經悲痛得肝腸寸斷了。
伶鼬知道這一點,椰蓉也看出來了,但金絲不然,她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和小銀狐面面相覷。彈塗力氣不小,拍得她手疼,剛才掃玻璃時候還被劃了個口子,但這都無所謂,彈塗看起來這麼傷心,就連伶鼬也無法安慰她,這都是因為什麼?金絲不再敢亂說話,打開一袋薯片,猶豫一下拿了過去。
“……起這麼晚,沒吃早飯肯定餓了吧?”
伶鼬把薯片接過來,拿出一片伸到彈塗嘴邊,彈塗搖頭不吃,伶鼬說了句“是金絲給你的,吃吧。”她才微微點了點頭,張開嘴吃了下去。
彈塗擦擦眼淚,捧著自己打到的金絲那只手,似乎想說什麼,更多眼淚流了出來。
“對不起!金絲……對不起!我把你弄疼了!”
“沒事,就是紅了點,這都不算傷!”
“干脆你把我廢棄處理了吧!我想和她們兩個在一起!我不想一個人活在世界上!”
伶鼬聽了睜大眼睛吼她一句:“說什麼胡話呢!”
但金絲的臉上很平靜,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因為她看出彈塗是認真的,於是她也認真起來:
“我問你一個問題,彈塗,你如實回答。”
“嗯……?”
“你恨自己生為一個肉畜嗎?”
“不恨,一點也不恨!”
“想象一下吧,你生在一個普通人家,就像椰蓉這樣,同時丹頂和極樂也都是普通人,你們在一所普通學校上學,是最好的朋友,你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直到壽命結束的那一刻,終生在一起,而不是短短的17年。就算如此,你不恨自己生為一個肉畜嗎?你不恨自己和丹頂極樂在這樣一個充滿血腥和死亡的地方相識嗎?”
“我說了,一點也不恨!”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我不想廢棄處理你。”
“什麼!?”
“嗯,就這樣,調整一下情緒,擦擦眼淚,吃口東西,下午去考試吧,缺的那門課我讓教務處給你安排補考。在你不得不死的那一刻來臨之前,努力活下去吧!”
聽了金絲的話,彈塗愣在原地,就像失了魂一樣。信天死後朱校長也說過類似的話,金絲只是照搬過來而已,但她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樣若無其事地承受住這種心靈上的巨大衝擊。彈塗依舊活著,但此時的她仿佛已經魂飛魄散了。伶鼬把她扶到床上休息,也當然不讓她去考試,然後和椰蓉一起下廚熬了鍋放鹽的菜葉蛋花粥,盛一小碗給彈塗喂下去。
看著她倆忙碌,金絲不安地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伶鼬說:“那個粥我們特地多熬了點,都吃一口吧。你跟銀狐先吃,我們把彈塗哄著了就過來。吃吧吃吧,下午還有考試呢。”
“那……吃完也不叫她一起考去了?”
“就不了,你不是可以讓教務處安排補考嗎?她過一陣好點的話缺的科目一起補吧。”
聽著金絲和伶鼬的談話,椰蓉意識到,不管發生了什麼,一次小小的期末考試仍是她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正如金絲所說的,在不得不死的那一瞬間來臨之前,她們每個人都在非常努力地進行著生活。
………………
…………
……
最後一門課考完,本應是撒歡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女生露出半點笑容。朱校長馬上就要被推出手術室了,到底會怎麼樣?金絲帶著伶鼬銀狐坐電梯來到地下科研中心,跑到最底層的手術室,門緊緊關著,透過透明玻璃可以看到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們正在忙碌,偶爾有人出來更換工具或者開啟儀器,沒有人搭理她們,伶鼬很焦慮,但又不敢擅自打擾誰。
小銀狐很緊張,抱著金絲的手腕。伶鼬靠牆根坐在地上,嘴里默念著什麼。金絲把臉趴在玻璃牆上不停地看,雖然什麼也看不懂。朱校長全身貼滿了電極片,似乎還在通電,像發抖似地以極高頻率痙攣。想象著朱校長站起來的樣子,金絲咧開嘴笑笑,但看到神經學家的焦慮的眼神,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金絲,過來吧,別離玻璃牆太近,你這麼看著也是給醫生們壓力。”
金絲坐在伶鼬身邊,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伶鼬輕輕哼著催眠曲,很好聽,小銀狐也坐過來,三個人擠在一堆。
“伶鼬,如果朱校長死了,你害怕嗎?”
“我……不害怕。”
“銀狐呢?”
“我也不怕!”小銀狐抓住金絲的衣服。
“為什麼你們不害怕?”
“因為我們還有你。”
聽到這句話,金絲突然感覺累得不行,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之前不管多忙多苦都覺得充實而快樂。太累了,而且困乏,朱校長不知什麼時候能出來,就這樣睡一覺吧……
………………
也許沒睡多會兒,伶鼬猛地站了起來,枕在她肩膀上的金絲驀然驚醒。醒來一瞬間她隱約忘記自己在哪,伶鼬的表情很驚慌,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神經學家走了出來!
“伶鼬!快去問問到底怎麼樣!”
伶鼬跑過去幾乎是抓住那個人的領子,神經學家和她說著話,摘下口罩,露出一副疲憊而無力的面容。伶鼬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睜大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有絕望的眼淚流淌而出。“撲通”一聲,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搖晃著神經學家的衣服,但這個男人無能為力。
金絲知道這不是喜悅的表現,她感到自己在耳鳴。伶鼬轉向她,幾乎站不住,泣不成聲地說:
“手術……失敗了……”
金絲感到自己正在下墜,她又一次體驗到信天死時的那種痛苦了。
“……但是朱校長還活著,神經學家努力保住了他的生命,不能醒來也不能思考,就只能這樣一直睡著。他們說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後可能會有新技術把朱校長喚醒,也就是說還有希望……”
“喚醒以後的朱校長是繼續坐輪椅還是能走了呢?”
這是金絲聽到結果後說的的第一句話。伶鼬愣了一下,擦擦眼淚,又回去問神經學家,不一會兒回來對金絲說:“只要醒來就能下地走路。”
“嗯,好,那就好……”
金絲走進手術室,朱校長在安安靜靜地睡覺,胸口一起一伏,睡得很香,似乎推推就能叫醒。金絲還真試了試,推推他的胳膊,搖搖他的腦袋,但沒能叫醒他。這是一具多麼矮小的身體,僅僅50歲的年齡卻有著將近70歲的褶皺皮膚和蒼老容貌,金絲似乎第一次發現這些,不知為什麼以前一直有錯覺認為這是個孔武有力的人。金絲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坐在床邊,趴在朱校長的胸口上,聽著他的節奏平穩的心跳,剛才被伶鼬驚醒了,還很困,有個夢還沒做完,現在這樣暖融融的正好再睡一覺。朱校長身上有種洗不掉的香味,就好像是血的腥味和少女的體香混合在一起,想到這里金絲笑了笑,明明是個老頭子居然有女孩的氣味,簡直太可笑了,想著想著,昏昏沉沉的,小金絲又一次去做她的夢了。
………………
…………
……
全校師生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最先知道消息的一批人已經擦干淚水了。今天是公布成績的日子,金絲有點緊張,椰蓉教她這麼久,到底最能體現成果的就是分數的提高了。
老師公布說:“這次考試,椰蓉同學的總成績是全班第一,僅次其後的就是金絲同學。”
金絲高興地和椰蓉拉拉手,稍稍松了口氣。這幾天腦子里很亂,此時此刻終於有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這節課講卷子,老師還讓金絲上台來講她的解題過程,金絲就像椰蓉給她講的那樣一步步講給班里的同學們,就連最差的學生也聽懂了。
“教得真不錯!”老師夸獎她說。金絲聽了調皮地和椰蓉擠了擠眼睛。
下了課,金絲去吃中午飯,感覺最近都沒怎麼好好吃飯,走進食堂,椰蓉照例點了宮保雞丁魚香肉絲二兩米飯,金絲照例是配給的,醬牛肉萵筍絲紫菜蛋花湯配饅頭,正是美味的“工地套餐”,正吃著,伶鼬騎著豬蹄走了過來。
“金絲!你怎麼還有閒心在這兒吃飯!?”
“怎麼了?對了你聽我說,我考試得全班第二了!今天老師還讓我給班里講題,還夸我講得好,嘿嘿,其實我就是把椰蓉給我講題時候說的話給復述了一遍……”
伶鼬從豬蹄身上跳下來說:“別管什麼考試了!校長的事到底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把朱校長推到他自己的房間里去了,就在教職工宿舍三樓,維持生命的儀器也都搬進去了,每天會有大夫過去照顧。雖然在科研中心里照顧更方便,但是據說能曬到陽光對身體有好處……”
“我沒說朱校長!我說的是下一任校長的事!”
“哦……”
“別光哦,到底怎麼辦?”
金絲把熱氣騰騰的饅頭掰開一個口,夾進去一片醬牛肉,塞進去一筷子萵筍絲,咬了一大口,細嚼慢咽地吃下去,然後端著碗喝了一口紫菜蛋花湯。伶鼬正等著她的答案,肚子不自覺地咕咕叫。
“沒什麼怎麼辦的,不是有個遺囑嗎?”
“要按照遺囑辦事!?”
“我知道朱校長還沒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必須打開了。他可能睡上十年甚至二十年,而且到底有沒有新技術能把他喚醒還是未知數,現在也只有通過遺囑才能知道他的安排了。”
說完這些話金絲又開始繼續吃飯,和椰蓉聊著考試的事。伶鼬看著她,無法反駁,因為這也只能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那就照你說的做吧!朱校長說他把遺囑交給教務處了,咱們吃完飯就過去!”
“等我睡個午覺,下午三點半吧。”
金絲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伶鼬嫌她太沒緊張感,過於淡定,但轉念一想,這樣總比一個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金絲好得多,於是也就不再說話,和豬蹄一起安心吃午飯。
………………
睡了午覺,鍛煉了一會兒身體,洗了澡,下午三點半,金絲帶著伶鼬和銀狐來到教務處。看見金絲來了,老師們都很不安,讓她坐下休息休息,先喝杯水。五分鍾後學校的高級領導也都來了,其中有些是跟了朱校長幾十年的老戰友,左膀右臂一樣的人物,他們都是看著金絲長大的。
“金絲啊……朱校長的事別傷心,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嗯,我也相信!但是我們這次來是想說,既然朱校長要睡這麼長時間,不如就把他的遺囑打開看吧。”
聽了金絲的話,一屋子上了年紀的人都面面相覷。沉默了良久,一個頭發花白的人說話了,他是負責晚課的吳老師,對女生們拳打腳踢增加她們的疼痛耐受性,金絲非常喜歡他的課。
吳老師說:“不瞞你們說,我們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昨天已經把朱校長的遺囑拆開看了。”
伶鼬瞪著眼睛質問:“你們擅自拆開了?沒經過……同意就看了?”
她想說沒經過金絲的同意,但是改口沒說出來。金絲倒是無所謂,緩緩地說:
“那就好,看了就好,朱校長怎麼說的?”
“對!快拿出來給金絲看看!”伶鼬高聲說。
這些人看起來欲言又止,卻沒有人動身去拿遺囑,又沉默了良久,其中一個人說話了,他叫周常,人事處處長,金絲不太喜歡的一個人,之前無緣無故教訓新來的老師,穿著鞋在晚課教室亂踩的就是他。
周處長喝口茶說:“不行,我們不能給你看。因為遺囑第一條就說了,這份遺囑不能給任何學生看見,尤其是你,金絲!”
伶鼬簡直要跳起來:“這怎麼可能!?後面又是什麼內容?”
這話問得簡直廢話,既然周處長這麼說,這群人當然不會把後邊的內容告訴她們。金絲只說了句:
“既然朱校長這麼說,我們就不看了。”
“嗯,放心吧,我們肯定按照朱校長的遺囑辦事。”
金絲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還有,椰蓉後天就該走了,有些手續要給她辦……”
“這些我們早准備好了,到時候會有老師去找她。金絲啊,有些事不用操心太多,其實我們都能想到,你就安心學習吧。聽說這次考試你得了全班第二?不錯不錯,繼續努力!”
“嗯!我下學期爭取拿第一!”
周處長說:“好了,去吧,放松放松,這段時間你有多忙我們也都看在眼里,放假了好好玩玩吧,帶伶鼬銀狐她們去逛逛商場,去游樂園玩,要買東西就從學校拿錢,不用客氣。你們都是朱校長的好孩子,他現在這樣,你們心里多難過我們都能理解,但是他也希望你們能開開心心的,是不是?”
金絲鞠了一躬說:“周叔叔說得對!謝謝您安慰我們!那我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
出了教務處的門,伶鼬簡直都快炸了,嚇得銀狐躲到金絲後面。
“這算怎麼回事!?遺囑不給你看!?所有人都知道學校不能沒有你,所有人都知道這半年你替朱校長分擔了多少學校事務,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別玩手機了!金絲!我跟你說話呢!”
金絲說:“可是遺囑第一條就說不給我看……”
“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甚至懷疑那是他們瞎編的!你想想怎麼可能?你是朱校長最親的人,簡直就像他女兒!你也有能力管理學校,這屆博覽會的展銷和競賽都是你一手操辦的,銷售額比預期高了一倍,競賽還拿了冠軍,這都是你的功勞,證明你才是學校獨一無二的支柱!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朱校長會連遺囑都不給你看?還什麼‘特地強調不能給金絲看’,你想想朱校長有可能寫下這種話!?”
“我沒有你說的這麼厲害,我也不過是一只普通的肉畜而已,不要這樣夸我……”
伶鼬氣得跺腳說:“我沒在夸你!我說的也不只是你的個人問題,這涉及到小動物學園的未來發展!”
“那我也不能去把遺囑搶過來看啊!萬一第一條是真的,我卻看了,豈不就違背朱校長的意願了?”
“那些人就是利用你這個心理!知道你喜歡朱校長,不願違背他的遺囑,所以才會編出這麼一條!他們都是老奸巨猾的人,不願把學校的權力交給你,你要是再不變通,就上了他們的當了!”
伶鼬越說越激動,金絲撫摸著銀狐的腦袋讓她別害怕,不緊不慢地說:
“那也沒什麼呀,周叔叔也說了,我前一陣那麼累,這下終於可以放松一陣了。”
“金絲啊!我該說你什麼好!你有時候精明得像朱校長一樣,有時候又傻得跟豬蹄似的!”
金絲反駁說:“豬蹄才不傻!上次……”
伶鼬不理她,氣哼哼地往前走。
“伶鼬?怎麼了?為什麼生氣啊?”
伶鼬不說話。
“過兩天一起去游樂園吧?”
“不去!”
“去吧,就當給椰蓉開個歡送會。”
金絲這麼說,伶鼬才微微點點頭。
這時廣播響了:“請所有師生明天上午10點在體育場集合,屆時將會公布小動物學園的新任校長!”
………………
女生們站在操場上等待領導發言,炎熱的七月,雖然陰天,但仍舊很悶。
初一年級組長盧老師主持了這次會議:
“老師們,同學們,眾所周知,我們學校在不久前的博覽會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是值得歡慶的事。然而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歡呼,一件令人震驚的事實發生了!我們敬愛的朱校長病情惡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躺在床上熟睡,可能要過很久才能再次醒來。朱校長為學校鞠躬盡瘁32年,早已成為無可替代的領袖!沒有了他的指導,就連我們這些老師也都籠罩在悲痛和不安的情緒里。但是他留下了一份遺囑,名為遺囑,實為他對學校的具體安排。我們相信他仍有醒來的那一天,但在此之前,我們將按照這份‘遺囑’進行一項重要的工作。小動物學園建校以來,朱校長和之前的張校長都是通過前任指派任職,而這一次,朱校長也在遺囑中指派了下一屆校長,就是……”
所有人都緊張地咽口唾沫。
“……人事處處長,周常先生!”
周處長,或者說周校長,站起身來,向全校師生鞠了一個躬,走到話筒前發言:
“這是一個痛心疾首的日子,我和朱校長認識這麼多年了,真沒想到他會有倒下的一天。看到遺囑的第一眼,我難以相信他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了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深謀遠慮,但無論如何,這副重擔落在我的肩上,我就必須把它扛好!正如盧老師說的,我們都相信朱校長仍有醒來的那一天,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那麼在他醒來的時候,呈現在他眼前的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小動物學園?他會感到欣慰還是失望?這是一個未知數,但這個未知數掌握在我們每個人手里!在這里,我作為小動物學園第四任校長,希望所有人都能幫助我,借我一臂之力!讓小動物學園發展得更加繁榮,更加美好!讓重新睜開雙眼的朱校長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全校師生的掌聲中,周校長又鞠了一躬。金絲也歡快地鼓著掌,看到這樣的她,伶鼬也終於死心了。想來也是,金絲充其量也就是只肉畜,難道還能讓她當校長?無論金絲還是自己,把該做的事做好,盡到一只肉畜的本責,這就已經足夠了。
………………
…………
……
周校長上任第二天,富紅苹帶人前來道喜,送了輛賓利的車,送了顆積家的表,全都被推了回去。富紅苹一開始還不太相信,以為這個男的只是客氣客氣,強行推了很久,誰知他還真不打算要,而且看起來很不高興。富紅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富紅苹這次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算得上學校的一件大事。身為肉畜協會永久理事會成員之一的某非洲集團總裁發來聯絡,其獨生子在日前參加博覽會時,對小動物學園的某位女生一見傾心,雖然知道價格注定不菲,但仍希望買下。
會議室里,富紅苹激動地講述著這個“好消息”,學校領導們聽得一愣一愣的,買個肉畜而已,怎麼就高興成這樣?在伶鼬的堅持下周校長勉強讓金絲也來聽會了,畢竟富紅苹比較服她。金絲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因為賣個肉畜就高興成這樣,一定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各位領導們前一陣去參加過博覽會的話,一定見過這位南非的布特萊奇先生,他是全球肉畜產業的三大出資方之一,協會成員中位居第六,僅次於聖瑪麗安娜養殖園。而他這次和我聯絡的唯一事務就是想要購買一名被他兒子看中的肉畜。據描述,那位公子在開展前一天見到了這名女生,為她的美貌和氣質所傾倒,當天沒能找到搭訕機會,但之後的半個月里竟然沒再看到一眼,就好像這個女生神秘消失了,也有可能是被其他顧客買走了。這位大鑽石商人的富貴公子日思夜想,一想到她可能被別人買走屠宰,就傷心得痛哭流涕。就算是注定被吃的肉畜,他也希望這名女生能死在自己嘴里……”
富紅苹興致盎然地兜圈子廢話,一屋子人不耐煩地聽著。
“……重點是,據他兒子的描述,這個女生穿著小動物學園的校服,同時有一頭長及腰間的大辮子!”
金絲脫口而出:“彈塗!?”
“不錯!我當時也想到了可能是彈塗,就把照片發了過去,對方立刻就回復了,一點沒錯,正是彈塗!”
富紅苹早就確認是彈塗了,之前一堆鋪墊果然是廢話。但學校領導們突然停止了不耐煩的態度,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大事!”周校長說,“學校已經十多年沒賣出過一只特級肉畜了!彈塗我記得標價是……多少來著?”
金絲接話:“12億9千萬,美元差不多正好兩億。”
“對!對!這是一筆大數目,如果做成了,淨利潤甚至能到展銷會的一半那麼多!但是這可是單賣一只肉畜!不是一教室,不是一養殖場,就是區區一只!”
看見自己帶來的消息吸引了這個新校長的興趣,富紅苹得意地笑笑。但是周校長說:
“關於價格問題,你確定他們那邊願意原價購買彈塗?”
“我把價格報過去了,他們還在猶豫,但是成交的幾率很大。那個集團去年給肉畜行業資助了六億多美刀,從代理商手里購買產自各大生產商的高檔肉畜,這些錢相比於他們靠走私掙的錢來說九牛一毛。”
聽富紅苹這麼說,周校長把喜悅的表情收了回去:原來價格還沒談妥,這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就算那個名叫“布特萊奇”的漆黑肥老板再富裕,就算他兒子再喜歡,真的有人花這麼多錢買一只吃完就扔的畜生?而且話說回來,這些特級肉畜定價也太高了吧!
“那好,富女士,這件事情我們也會進行商議,賣特級肉畜的話對學校來說也是大生意,有些需要決定的細節問題。正好這一個多月是暑假時間,暫時不會出貨,如果對方同意原價購買了,請告知他們出貨最早也要等到等到9月1日。”
“知道知道,哈哈,小動物學園的規矩嘛,我都知道!咱們也合作兩年了……”
又聊了一會兒,富紅苹就回去了,最後一次試圖把車和表送給周校長,但都沒能成功。
………………
第二天富紅苹突然來到學校,也不去找哪個領導,專門來找金絲。金絲正在宿舍看漫畫,有女生跟她說富紅苹來了,納悶地迎了出去。
“苹姨?您怎麼來了?今天周校長不在,放假了沒有老師來……”
“我不管他們,我只找你!”
富紅苹看起來有點慌亂,頭發也沒梳,假腿下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但她一點也不在意。金絲把她領到特級少女會活動室,伶鼬也趕了過來,銀狐沏茶倒水,富紅苹焦急地說:
“我今天來是因為聽到有傳聞說……小動物學園想和我停止合作?”
“我沒聽說啊。”
聽到金絲這麼說,富紅苹安了安心。
“我是今天早晨聽到手下說的,他說他又是聽你們學校的老師說的。我想這消息不是空穴來風,是不是因為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才想停止合作……”
金絲說:“我對您沒有想法,但是我也沒法干涉周校長的決定。昨天您走之後好像老師們確實又開了個短會,沒讓我參加。”
“沒讓你參加?難道現在學校管事的不是你!?”
“是周校長啊,怎麼會是我?”
“我以為他就是個幌子,我以為所有老師都聽你的!”
“啊!?您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在博覽會上完全就取代朱校長的角色了,那時候你們學校有哪個老師領導不聽你的話!?我以為現在也是這樣……”
富紅苹說的一點也不錯,她無法相信金絲就這麼撒手不管了。伶鼬澄清說:
“現在確實是周校長在管理學校,金絲她……沒想接過朱校長的位置,這都是遵從遺囑辦的。”
“不……不可能吧!?你要幫幫我啊金絲!我想繼續和你們合作!我剛給你們拉來這麼大一個單子,立刻就想踢開我!?我可是要得一點都不多,每單提成3%而已,現在是不是因為這單數額太大了你們嫌我要太多?你們不能這樣!!!”
富紅苹看上去老了十歲,頭發凌亂不堪,濃妝也遮不住眼角的皺紋,她的表情就像外出買菜摔了一跤水果蔬菜滾落一地被熊孩子瘋搶的農婦一樣,憤怒而充滿了無助。
“……博覽會上咱們合作得多好?我這邊的人也幫你們布置展位,幫忙推銷,這多好?就算我跟你們合作時間不長,但也不能說踢就踢啊!仗著這是黑色產業,沒有法律保護,你們就擅自毀約,我說句不好聽的,這就是黑吃黑啊!”
伶鼬不高興地說:“您跟金絲抱怨也沒用!我都說了,她是真的不管事了!您去找周校長吧!現在金絲就是一個普通學生!”
金絲也說:“您先冷靜,說了這麼多畢竟只是傳聞。等我打電話和周校長核實一下。”
撥了三次,前兩次都沒人接,第三次通了,周校長似乎正在某個吵鬧的地方,咚咚咚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喂?是周校長嗎?我是金絲!關於咱們學校和苹姨的合作……”
“是金絲啊,我也說了,學校的事你就不用太上心了,現在我這邊也有點事要忙……”
“可是苹姨現在來學校了,就在我身邊。”
對方沉默幾秒。
“好的,稍等一下,我找個信號好的地方。”
背景音樂逐漸遠去了,周校長說:“有什麼事說吧。”
金絲把富紅苹的疑慮詳細地說明了,也把她的抱怨的話不挑揀地復述了一多半。周校長聽著,時不時答應了幾聲,等金絲說完了他才說:
“是這樣,我們昨天確實又開了個小短會,談論的是關於彈塗的價格問題。既然富女士來了,你順便向她轉告一下我的意思。雖然提成3%是一成不變的,但是也有個前提條件。以往的一二三級肉畜都是按照售價3%給代理商提成的,養殖成本就勉強忽略不計了,但是特級肉畜的培養過程非常復雜,投入了大量的高端設施,物力人力都非常昂貴,像彈塗這麼一個養了16年的特級肉畜,她的養殖成本可能會達到四億甚至五億,這不能忽略不計!也就是說,我們不能按照售價12.9億的3%給富女士提成,而要按照利潤的3%,拋去四五億的成本,利潤也就是8億多吧……”
金絲開著擴音,富紅苹都聽見了,低聲問金絲:
“你們特級肉畜養一只要四五億成本?”
金絲和伶鼬都感覺不可能有這麼多,但她們不知道具體數字,也只能誠實地說“不知道”。
富紅苹對著電話喊:“是周校長嗎?我是富紅苹!我想問您一下,你剛才說的成本,是不是搞錯了?一級肉畜的成本您都說可以忽略不計,我感覺她們特級的很多待遇和一級差不多啊,上課、住宿和醫療條件都是一樣的,成本怎麼會多出這麼多?”
“哦,是富女士啊,你好你好。關於成本問題我沒搞錯,你想啊,養一只特級肉畜簡直就和養一個公主似的,而且一養就是十六年,給她們吃最好的,用最好的,這還沒加初始投資,要是我給你說蓋樓買體檢設備之類的花了多少錢,你就知道四五億還是說少了的。”
富紅苹滿臉寫滿了失望,她本以為這單下來能拿將近4000萬,結果現在一聽也就2000多吧。但她還不死心,又衝著電話喊:
“但是關於售價問題,對方還沒給回復,也就是說還沒敲定。既然成本這麼多,要不咱們這邊提高一點售價?提個兩三億的,對他們那種大公司來說也不算是錢,咱們這邊的利潤也能更多……”
電話那邊傳來周校長的模糊的聲音:“哦,價格問題啊,已經敲定了,就是12.9億原價出售,對方已經同意了。”
“同意了?我怎麼沒收到聯絡?”
“哦,是這樣,昨天下午我們主動去聯絡了一下對方,說了說價格,對方就同意了,合同也傳真過去了。”
富紅苹聽了突然發瘋似地吼道:“你們怎麼能擅自聯絡!?我可是代理商!沒有我就沒有這筆生意!你們怎麼能拋開我和買家親自商定!?”
“冷靜,富女士,冷靜一下!對方畢竟也是永久理事會成員,是舉足輕重的大企業,就算我們主動去聯絡一下也很正常。而且我們依舊會把提成給你,也很看重你對這筆生意的促進作用……”
“我要求售價的3%!全部12.9億的3%!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四五億的成本!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克扣!”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你和學校只合作了兩年,但是學校已經十多年沒賣出過特級肉畜了,有些規則可能朱校長沒跟你說清楚,特級肉畜的售賣確實是要一分一分地算清成本的。”
富紅苹原本無助的臉上寫滿了憤怒,用顫抖的聲音說:
“我這次來找金絲本來是想懇求不要停止合作,但是沒想到,周校長,你上任之後的第一筆生意就做得這麼沒有誠意,反倒是我該提出停止合作才對了。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什麼爛七八糟規則到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如果朱校長在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對待我!”
金絲在一邊無力地勸阻:“苹姨,2000萬也很多了啊,不一定非要3800萬吧……”
伶鼬知道這是沒用的廢話,讓金絲別說了。
“富女士啊,你怎麼能說我沒有誠意呢?咱們到底是誰沒有誠意?我很心平氣和地和你把這些說清楚,不正是為了以後能更順利合作?我……”
突然傳來咣鐺一聲拍門的聲音,富紅苹起身離去。
金絲對著手機說:“周校長,別說啦!苹姨已經走了!”
“走了?這就走了?算,走了好!我還真不想跟她合作!區區一介地痞流氓也配得上當咱們的代理?又不是沒了她就不行,她能管什麼用!咱們又不是沒能力自產自售,有什麼必要給她3%?收保護費呢!?”
金絲說:“我知道學校里很多老師和工作人員都對苹姨不滿,但是如果能一直合作下去的話肯定也會矛盾越來越少的。而且您想想財老板,能和咱們合作融洽不也是因為磨合時間長嗎……”
“那不一樣,金絲啊,你不懂,那根本不一樣!我承認財老板很不錯,但是富紅苹這人我覺得根本不靠譜!很多跟了朱校長半輩子的老同事也都這麼認為!要我說,和她扯上關系到底是福是禍都不一定!這下撇清了正好!”
“可是朱校長對苹姨……”
周校長的聲音很嚴厲:“朱校長也不都是對的!他也不是神!他要是神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這樣了!這話也不是損他,我倆合作這麼多年了也沒少互相損,我就是想說,他看好富紅苹,我不看好富紅苹,這是我的主見。而你呢,金絲,你沒有主見,你只知道朱校長看好富紅苹,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金絲無話可說,連伶鼬也無話可說。
“你們這幫女生從小就在學校里圈著,沒見識過社會險惡,不知道深淺,很容易聽風就是雨。所以以後類似於這種事也別胡思亂想了,就讓我們來解決,你們只管好好學習好好生活。今天太陽不錯,一會兒推著朱校長上外邊曬曬太陽吧,也沒准曬著曬著就醒了呢?哈哈!然後要賣彈塗的事也准備准備,跟她好好聊聊,調整到最佳狀態,這些事還要由你把關呢!”
“好的,周校長,我知道了!”
“成了,我接著忙去了,下次富紅苹再找你你就讓保安攔著她。”
金絲感覺嘴里有點苦,一切都怪怪的,問伶鼬怎麼回事,伶鼬也說不上來。但是無論如何,就這麼一通短暫的電話,學校跟富紅苹算是徹底鬧掰了。
………………
…………
……
“彈塗!玩去嘍!”
看到伶鼬推門喊她,彈塗呆呆地回過頭來。
“玩去嘍!快點穿衣服!金絲帶咱們去游樂園玩!”
“游……樂園?”
“我給你把內褲拿過來了!等等別穿上衣,文胸還沒戴呢!”
“嗯……”
“來,腿伸過來,穿小內內嘍!唔……什麼味!又尿床了?”
伶鼬聞見一股很難聞的氣味,把門外的金絲叫進來,小聲跟她說:
“你聞聞彈塗身上怎麼回事?氣味這麼大?是出的汗還是尿床了?”
通過體液對身體進行簡單診斷,這已經算是小肉畜們的基本技能了。金絲聞了聞,在她大腿根上舔舔,皺著眉頭說:
“全都是蛋白質代謝的味道。彈塗,你幾天沒吃飯了?”
伶鼬驚慌地問:“沒吃飯!?”
金絲把她床頭櫃的抽屜拉開,里面有小半包葡萄糖粉,這就是彈塗賴以生存的東西。
“你幾天沒正經吃飯了!?我問你話呢!!!”
伶鼬趕緊攔著她:“別這樣,金絲,別嚇著她,是我沒照顧好。彈塗她只是……傷心勁還沒過……”
但是彈塗明顯不止是傷心了,她就像丟了魂一樣,就連把目光轉移到金絲臉上都用了四五秒鍾,緩緩地說:
“不想……吃飯……”
金絲問伶鼬:“她從摔鏡子那天開始就這樣了嗎?”
伶鼬嘆著氣說:“一開始還好,但是情況越來越差,昨天我沒來看她,她就一天沒出門,飯也不好好吃。”
金絲撫摸著她的頭發,白色的部分已經有半尺多長了,頭皮上結了不少粉末似的東西,看來這幾天也沒洗澡。彈塗痴呆似地看著牆,拿起內褲,動作遲緩地往腳上套。伶鼬把內褲拿到一邊,把她扶起來說:
“走,咱們先洗個澡去。”
“讓銀狐帶她去吧。銀狐,陪你彈塗姐姐洗個澡。”
金絲指使銀狐進去是想和伶鼬說幾句話。小銀狐脫光了衣服,推著彈塗的大屁股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傳來嘩嘩的水聲。
“學校管得越來越松,攝像頭肯定拍到了她整天整夜不出屋,但是沒人來管她。”
“嗯,有沒有人看著攝像頭畫面都難說。”
金絲擔心地說:“這樣的彈塗……可沒法當商品出售啊。”
“我也是擔心這一點,無論如何在9月份出貨以前要把彈塗的狀態給調整過來,把她的心理疏通開,所以你說帶我們去游樂園我就想把彈塗也叫上,玩玩鬧鬧也許能精神起來。”
伶鼬對這些事情懂得很多,很可靠,金絲感到安心多了。
“嗯,那就照你說的,一會兒給她洗完澡就出發。我沒去過游樂園,不知道怎麼玩,你去過嗎?”
伶鼬也說:“我只在電視上見過,就是坐那種小火車之類的。具體怎麼玩……可以跟著椰蓉走啊!”
“對對,椰蓉肯定去過!”金絲恍然大悟地說。
今天是椰蓉在這里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走了,也正是因此金絲才想要帶大家去游樂園玩,就當是送別儀式,此時一看正好也給彈塗散心了。伶鼬給豬蹄穿上了衣服讓她站直身體,銀狐的小伙伴文狸也同去,除此之外還有特級少女會的白鰻和黃鱔,兩位12歲的小女生。
椰蓉走過來問:“彈塗怎麼洗上澡了?”
“我們過來才發現她好幾天沒吃飯沒洗澡,讓銀狐先給她衝衝。你看她就吃這個。”
金絲把半包葡萄糖粉收走,不讓彈塗再有機會碰。椰蓉吃驚地說:
“光吃這個怎麼行?不補充蛋白質的話免疫力就要變差了!一會兒先去吃東西吧!”
要去玩的女生們都聚過來了,銀狐把彈塗帶出來,伶鼬給她裹上毛巾被吹頭發。洗完澡的彈塗看起來稍微精神了點,看見屋里這麼多人,不好意思地把浴巾往身前拉了拉。
伶鼬哄小孩似地說:“一會兒去游樂園玩,高不高興啊?”
彈塗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游樂園是什麼東西,緩緩點了點頭。
“看看這麼多人陪你去,多高興?你看你白頭發少多了,從今天開始好好吃飯,下禮拜估計就一根都沒了!我問你,能不能好好吃飯?”
“我……能。”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跟大家一起玩,白頭發呼的一下就沒了。周校長把你賣出去了,你這樣哭喪著臉,不是讓客人笑掉大牙?”
“朱校長……把我賣出去了?”
“不是朱校長,是周校長!人事處的那個周常!你以前老罵的那個!朱校長睡著啦,校長換人啦,這幾天我都跟你說過三遍啦!”
“哦……校長……換人了?”
伶鼬把她頭發吹干,給她穿上胸罩內褲,襯衫裙子也都穿好,整整齊齊的,又給她戴上帽子,遮住白的一塊,把她拉到鏡子前面:
“看看,咱們的彈塗小姐多漂亮,這要是往客人面前一站,保證他把舌頭都饞掉出來!要是再笑笑就好了,嗚嗚嗚,別噘嘴啦!”
穿上鞋襪准備出發,彈塗的步伐有些發抖。伶鼬怕她摔倒牽著她。椰蓉和金絲小聲說:
“沒想到伶鼬還挺會照顧人的。”
“也沒什麼想不到,豬蹄當初連說話走路都不會,不也讓她養到現在?”
聽見她們議論自己,伶鼬和她們笑了笑。
………………
椰蓉高興地說:“我帶你們吃自助去!”
“嗯,先把彈塗填飽了再玩!”
大大小小的九個女生坐在公交車上,也算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线,同行的旅客都偷偷看她們。來到游樂園對面的自助披薩店,服務員特地給她們安排到一張大方桌上,刀叉擺好,彈塗肚子咕咕叫起來。伶鼬揉著她的軟綿綿的肚皮壞笑地說:
“餓了吧?走,挑吃的去!”
對於這些在博覽會上吃過山珍海味的小肉畜來說,50多塊錢一位的自助餐不是什麼好東西。金絲為了保持體重,特地繞開那些油炸類食品,只拿了個蛋撻,拿了一牙菠蘿披薩,夾了點涼拌苦菊,拿了些哈密瓜塊,突然發現酸奶隨便喝,於是用裝扎啤的大杯子接了滿滿一杯。別的女生們也都選好了自己的午餐,豬蹄毫不節制地拿了雞翅雞腿烤腸,伶鼬教她用果汁機接出苹果汁,也甜到發膩,這個體力驚人的小牲口食量也是超乎常人的。如果是以前的彈塗想必也是這個氣勢,但今天她只呆呆地看著這些誘人的美食,就算肚子咕咕叫,手上卻一動不動。伶鼬看豬蹄已經會自己吃了,於是一心照顧彈塗,知道她胃里空,盛了碗易於消化的甜味黑米粥,拿了兩塊紫薯,拿了兩串骨肉相連,回座位上一口口喂她吃。左手給彈塗喂粥,右手給豬蹄擦嘴,別人都半飽了,伶鼬還一口水都沒喝。金絲舉著一勺蛋撻送到她嘴邊,伶鼬下意識地吃下去,突然覺得有點可笑:明明自己還在喂別人,怎麼突然也被喂上了?
金絲說:“你先吃吧,我給彈塗喂粥。來,你坐過來,咱倆換個位置。”
椰蓉默默地吃著,這些都看在眼里。伶鼬也只拿了一小盤意大利面,盛了一碗番茄濃湯,坐到椰蓉身邊,文雅地用叉子小口吃著。
她小聲和椰蓉說:“不用在意彈塗那樣,今天是金絲特地為你安排的,你能高興就好。”
“放心吧,我一定玩得高高興興的!”
………………
有個穿風衣戴墨鏡的人坐到金絲後面那桌上,背對著她,卻扭頭說了句:
“金絲,是我,富紅苹。”
“苹姨!?您……”
“噓——!我想找你來著,保安不讓進,今天我手下看見你出校門來了,就想跟你說幾句話。”
金絲給彈塗擦擦嘴。
“您說吧。”
“我就納悶了,你怎麼能讓那個周常牽著鼻子走?那男的算個什麼東西?准備博覽會的時候他可是句句都聽你指揮的。”
“我都說了,他才是校長,這也是遺囑的意思。”
“別管什麼遺囑了!你看看這才幾天,咱倆現在多慘?一幫弟兄等著我發錢吃飯呢,我怎麼交代他們?再看你,博覽會上多風光,呼風喚雨的,展銷會幾乎把庫存賣空了,競技比賽也安排得好,最後親自上場那兩下子更是在全世界的大政客大老板面前出盡了風頭,哪像現在這樣被人指揮著?”
“您誤會了,那時候我只是想幫朱校長分擔一點工作,沒有別的打算,也不想呼風喚雨。我覺得您去和周校長再談談,照他說的去做,雖然沒有那麼多錢,有一點也可以不用餓肚子啊。”
“你……”
“那,苹姨,我們都吃完了,還要去游樂園,再見吧。”
“肉畜!賤貨!本性難移的東西!”富紅苹忿忿地低聲罵道。
………………
吃完飯就要開玩了!雖然已經12點半,但5個半小時也足夠玩了。女生們穿過馬路,來到了甜水市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個游樂園——歡樂水果園。
一進門,幾個巨大的卡通水果雕像映入眼簾。梨子苹果一個個擠眉弄眼,橘子桃子都笑得合不攏嘴。近處是一片賣小零食小玩具的亭子,遠處可見高聳的過山車和摩天輪。園子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有大人帶著小孩來玩的,也有學校組織的春游活動。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在門口兜售水果棒棒糖,周圍有一群人和他們照相。
金絲第一次來這麼有趣的地方,穿著玩偶服的水果們伴隨著歡快的音樂聲起舞,旋轉木馬一上一下地動著,過山車嗖嗖地在錯綜復雜的軌道上滑行,隱約可聽見陣陣驚呼聲,抬頭一看,軌道自行車在頭頂上騎過,吱呦吱呦的。正門口有一片噴泉廣場,小孩們不怕衣服濕,正在里面嘻嘻哈哈地追跑打鬧。
彈塗吃完剛才那頓飯,走路有了點力氣,至少不再膝蓋發抖手心冰涼了。伶鼬也很興奮,但還是拉著彈塗和豬蹄的手不松開。白鰻黃鱔兩個女孩還有點矜持,銀狐和文狸已經撒歡似地跑到噴泉中間去了。
“哈哈哈哈……金絲姐姐也來啊!”
“別把衣服弄那麼濕!你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愈合呢!”
然而小銀狐已經渾身濕透了,襯衫貼在肚皮上,裙子貼在屁股上,勾勒出圓滾滾的兩瓣輪廓,就算她只有八歲,路過的男性游客們都不由自主地把眼睛往過去瞟。她的腰間仍然纏著一圈繃帶,好在沒有血滲出來。
豬蹄非常想去,但是如果她也濕成這樣明顯有傷風化,伶鼬把她緊緊拉住,叫上銀狐文狸趕緊往里走了。
“哆哆……”
雖然驕陽似火,銀狐文狸兩人凍得打顫,金絲心疼地摟著銀狐,伶鼬趕緊把她拉開。
“一邊去,別把你自己衣服也弄濕了!我帶了兩套干衣服,給她們換上吧!因為我看有個什麼激流勇進好像玩完就濕……”
金絲說:“反正還要濕,干脆玩完再換!你說的那個怎麼玩啊?”
“就是那個。”
椰蓉說著,指指旁邊的一架高聳的斜坡水道,有小船從頂端飛速滑下,落入池中,濺起一大片水花,淋在圍觀的游客身上,剛還凍得發抖的兩個小幼女立刻興奮地跑過去淋滑道下面濺出來的水花。
“走,就玩那個去!”
金絲跑在最前面,豬蹄也跟著金絲亂跑,伶鼬拉著彈塗跟過去。
“走嘍,坐小船去!”
“嗯……坐船。”彈塗小聲答應說。
雖然穿上了廉價的塑料雨衣,但也沒能起到任何實質作用,水道有兩條,一高一矮,滑完矮的那條就已經從頭到腳濕透了,更別說最高聳濺起水花最多的那條。小船被緩緩拉升的時候,女生們都緊張起來,白鰻和黃鱔兩個小女生緊緊抱在一起,而伶鼬也感到彈塗的手心脈搏越來越快了。
小船升到最頂端,視野很開闊,可以看到高樓大廈,但是下一秒鍾,船頭一沉,向下俯衝而去!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船人叫得最慘的就屬金絲,她哪想到表面看起來輕松地一滑實際上這麼刺激?金絲叫得又尖又脆,把椰蓉的鼓膜都快震裂了。伶鼬也第一次玩,也嚇得快哭出來,聽見鄰座的彈塗也嗷嗷慘叫,伶鼬心里笑了笑,帶她出來果然是對的。
嘩啦一聲,兩米多高的浪花猛然拍進船里,力度如當頭一棒,拍得金絲有點發懵。小船緩緩滑行一段,靠回到剛才上船的岸邊,金絲嚇得站不起來,連滾帶爬地被椰蓉拉著上了岸,豬蹄興奮地表示還想再坐一次,椰蓉樂著說:
“好玩的還多著呐!”
帶來的衣服給銀狐文狸換上,文狸說自己不冷,不穿,讓給了彈塗,雖然有點小,勉強也能穿得下。尖叫過的彈塗看起來好多了,漸漸也開始主動說話,又玩了兩個項目,她就好像完全恢復了原先快樂的樣子,像個孩子王似地和銀狐文狸追跑打鬧,和豬蹄打架搶冰淇淋吃,一時間忘記了悲傷。
來了興致之後,肚子也開始餓了,嚷著要吃手握披薩,伶鼬給她買了一個,吃得滿嘴都是奶酪。豬蹄也想吃,剛才那頓結結實實的自助餐沒倆鍾頭就消化完了。椰蓉驚訝地看著她們,這群平日里被迫節食的女生們真撒開吃的話飯量比正常人多一倍都不止!金絲也饞了,看見銀狐舉著一個巨大的五顏六色的甜筒冰淇淋,忍不住也買了一個,又甜又涼,美味得脖子都發抖。
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坐上摩天輪,因為人數限制,比較小的四個女生坐在另外一艙里。金絲看見漸漸開闊的視野,感覺非常舒服,拉著椰蓉的手,指點著遠處的風景。
“你看!你看那個是不是水果學園?伶鼬你看那是椰蓉她們學校!”
“對,那就是水果學園。”
伶鼬也把臉貼在玻璃上看:
“能不能看見咱們學校啊?”
椰蓉說:“升到最頂端差不多,能見度好的時候連甜水大橋都能看見!”
一開始她們還關注著遠處的風景,突然豬蹄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呼嚕呼嚕地指過去,只見她們前面的那個艙內有一男一女,女的騎在男的腿上,正在一扭一扭地干著那事!
椰蓉紅著臉不去看,金絲卻立刻興趣盎然地樂起來:“哈哈哈!你們看那兩人干嘛呢!”
等到他們把臉錯開,金絲仔細一看,居然Z叔叔和小柑妹妹!
“是他倆!哈哈哈哈!”
金絲不懷好意地掏出手機,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喂?金絲?”
“是Z叔叔嗎?你在干什麼呢?”
“我……呼呼……正忙著呢!”
“忙什麼呢?”
“忙著……搬東西呢……嘶嘶……”
“哈哈哈哈哈哈……”女生們發出一陣爆笑聲。
“呼……金絲?喂喂?有什麼事嗎?”
“Z叔叔!別搬東西啦!”
“怎……麼了?”
“你把褲子都搬掉啦!”
對面那兩人還反應了幾秒,聽著話頭不對勁,趕緊掛了電話,兩三秒鍾提上褲子,四周張望一下,馬上就發現金絲她們了。金絲招招手,倆人裝著不認識她們,若無其事地背對著她們坐著,木頭一樣不動彈,女生們又是一陣花枝亂顫的笑聲。他倆先下的摩天輪,金絲後下的,隔了不過十多秒,倆人已經跑沒影了。
“哈哈……還想一塊兒玩呢……”
她們又去開了卡丁車,坐了海盜船,海盜船上下來之後彈塗吐得稀里嘩啦的,伶鼬還擔心她,沒想到吐完以後更精神了,一起去開碰碰車。金絲不會玩,小車莫名其妙地亂拐,別的女生們就夾擊她,後來發現往哪拐都無所謂了,她不撞別人別人也來撞她。
“咣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敢撞我!!!看我也撞你!”
“咣當咣當!”
“哎呀!抱歉椰蓉!我沒想撞你,我想撞伶鼬來著……”
玩玩鬧鬧的,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閉園的時間了。金絲還沒玩夠,但是其他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管理員開始往外轟人,她們才戀戀不舍得往外走。這時又看見Z叔叔和小柑妹妹,兩人就好像沒有白天那事似地走過來打招呼。
“這麼巧啊金絲,你們也過來玩來了?”
“Z叔叔搬東西辛苦啦!”
“啊?啊!是挺辛苦的,越來越重都搬不動了……”
小柑一爪子撓在白花花的肥肚子上。
“啊啊啊啊啊!!!”
……
“金絲啊,朱校長的事我聽說了,我們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反正要是有什麼力所能及的事就趕緊告訴我,任你差遣!還有,你們自己也別太傷心了……”
然而這是廢話,看金絲這幅玩得嬉皮笑臉樣子已然是沒心沒肺的極限了。又說了會兒話,那倆人就開著氣派的面包車去吃烤串了,本來還問金絲她們去不去,伶鼬說就不打擾了。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差不多到了上晚課的時間,女生們坐公交車回去了。
………………
“椰蓉,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嗯,都收好了。”
上完晚課,金絲沒去活動室露面,一心幫椰蓉收拾行李,就像去博覽會之前那晚一樣。掛得花花綠綠的海報和掛畫也都摘了下來,椰蓉自己帶來的抱枕也收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白牆,金絲反而有點不適應,隱約懷疑這些五顏六色的掛畫是不是信天住著的時候就有了?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嗯。”
“金絲,我有點舍不得你,但是一想到咱們在同一個城市里,見面的機會也很多,我就放心了。”
“嗯。”
“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也包括現在這些不高興的事……”
“我想吃飯了,我想吃你做的炒綠菜花!”
“啊!?這麼晚?”
聽金絲這麼說,椰蓉有點驚訝,但金絲也只是笑笑:
“下次,下次有機會再來學校找我們玩,到時候再給我做吧!”
“好!我有空了一定回來找你玩!”
“然後漫畫我還沒看完……先借我看一陣吧,等你來玩的時候再拿。”
“嗯!”
窗外的蛐蛐在叫著,兩人沉默了五分鍾了,椰蓉睡不著,靜靜地躺著,金絲突然摸到她的床上。
“金……金絲!?”
“忘了嗎?今天是星期二,說好的我給你舒服啊!”
“明明我都要走了,明明以後就沒機會了……”
“正因為沒機會才要再來一次!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被吃了呢?”
金絲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椰蓉也就不再說話,平躺好,拉著金絲的小手拽到自己腿間,金絲用比平常更粗暴一些的動作按摩著椰蓉的私處,聽著她的嬌喘,吻在她的嘴唇上……
………………
第二天一早,金絲幫椰蓉拿著大包小包,給她送上公共汽車。椰蓉臨走前還買了兩個包子,本想給金絲一個,金絲執意說不要了。
“我回去再吃早飯,這兩個你留著車上吃吧。”
“嗯,那我先走了,假期有空來找我玩!”
“走吧,再見!”
椰蓉提著笨重的行李爬上公交車,隔著車窗和金絲揮手。金絲不知為什麼,只覺得胸口暖暖的,路邊早點攤的蒸籠里冒出香噴噴的熱氣,隔斷了兩人的視线,公交車緩緩開動,越來越遠,金絲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站了好一會兒,一動不動。她突然毫無原因地喜歡上這種剛出籠的豬肉大蔥餡包子的香味了。
………………
…………
……
七、
金絲往回走著,看看時間還早,假期里又沒有白天的課,心血來潮地想要放松一天,於是蹓躂到平常喝酸奶的店,正好開門,點了一碗蜜豆酸奶,坐在角落里安安靜靜地吃,吃兩口,把漫畫拿出來看。這是個很好看的故事,很符合金絲的品味,她一幅圖一幅圖地仔細地看,不願意太快就把整套看完。店里很清靜,只有她一個人,上班族們又沒有暑假,工作日的上午時分很少有人會光顧這種商業區外圍的小甜品店。雖然旁邊就是高速,時不時會有隆隆的卡車聲,但這對專心致志看漫畫的金絲來說如同沒有。她時常注意力不集中,但“注意力”這個東西也是相對的,日常生活中容易走神的人,沉浸於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時反而更加心無旁騖。此時此刻的金絲已經到了心無旁騖的極限狀態,她甚至沒發現自己的對面坐了一個人。
這個人也點了同樣的酸奶,坐著邊吃邊玩手機,不能說金絲沒看到,只能說她一點也沒在意。她看漫畫看得入迷,就連咫尺之外發生的事情都沒在意。但當她舉著小勺喝下一口酸奶時,隱約感到味道不太對。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金絲看看手邊的酸奶,似乎比剛才還多了!喝酸奶還能越喝越多!?不!不對!
對面的人不知何時離開了,沒喝完的酸奶還擺在桌上,金絲伸手拿過來觀察一下,發現那碗才是自己喝了一半的!剛才喝的一口又是誰的!?桌子有一米多寬,不可能會輕易拿錯!那個人是故意把兩碗酸奶調換的!趁金絲不注意,把她的拿走,把這碗帶著怪味的推過來,而且金絲還真的喝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來,金絲感到有點困,明明剛上午10點多,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居然感覺有點困!趕緊把漫畫收起來回學校!但是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間,突然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身體正中央擴散開來,擴散到指尖,指尖就不能動了,擴散到腿上,膝蓋一軟摔倒在沙發上,看看店長,店長卻在後廚,冰冷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脖子,金絲感到身體沒有一處關節再屬於自己!
“朱校長就是這種感覺嗎……”金絲想。
然後腦子里一涼,困意如洪水般衝垮了她的思緒,沒再給她一秒鍾理性思考的時間。金絲就這樣倒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
金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被強奸。
仰視天空,暗藍色的,星星很漂亮,一輪彎月掛在正中央。周圍很安靜,雖然仍然可以聽到隆隆的卡車聲,但似乎隔了很遠。三面都是牆,一面是漆黑的胡同,一盞積滿飛蟲屍體的昏暗白熾燈照亮了這里,仍有源源不斷的飛蟲義無反顧地撲過去。早上很突然地睡著,現在很突然地醒來,大腦很清醒,也沒有頭暈腦脹的不適感。身子底下是一張破彈簧墊子,想活動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想活動腿腳,被兩個人緊緊鉗住,想喊出聲來,被自己的內褲堵住了嘴,想扭腰掙扎,越扭就越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舒適感從陰道深處流遍全身,塞得滿滿的,還有些刺痛。低頭一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正在用生疏的動作把他的小雞雞一點點插進來。
這是個青澀的小男生,可能連初中都還沒上,長著一張白淨的倒三角臉,此時羞得通紅,抱著金絲的腰部,卻不敢看她的臉。金絲有點想笑,但下面傳來的刺痛感讓她笑不出來。不出所料的話,那層細心呵護了17年的小膜已經裂開了吧?就算是這麼小的一根陰莖,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刺激。
“唔……嗯嗯……嗯嗯嗯……”
“醒了!快跑!”
“跑什麼!我捆得嚴嚴實實的,還怕她吃了你?”
看見金絲睜開眼睛嚇得要跑的就是正在抽插她的小孩,而捆她的就是此時抓住她左腳的人,看起來也不過和自己差不多大,長著一張凶巴巴的肥臉,色迷迷的小眼睛看著他們的結合部位。抓她右腳的則像是個20多歲的小混混,赤裸的上半身紋滿了鄉村非主流風格的牛鬼蛇神,花花綠綠。金絲感到有東西從小洞里流出來,涼絲絲的,紋身男在她的小菊花上抹一把,放到燈光底下一照,果然沾著少許鮮紅的血液。
“唔唔唔……嗯嗯嗯嗯嗯……”
“哈哈哈,看看,這小騷娘們水多血也多!”
“唔唔唔唔唔!!!!!”
肥臉男流著哈喇子說:“花哥真厲害!一藥就倒!”
紋身男得意地說:“那是!我這藥屢試不爽!你倆跟著我,可玩的小雛多著呢!”
“但是……花哥怎麼不先自己上?”
“我不稀罕那個!我給開苞的女的加起來能有一屋子!沒啥意思,滋溜一下子就裂了。”
“那花哥下次也……也讓我試試啊?”
“輪著來!這回這個給小尖兒,下回逮個更嫩的就給你!”
“謝……謝謝花哥!小尖兒快點!別老占著!”
聽見這個小狗似的名字金絲又想笑。小男孩聽見肥臉催他,著急地突刺幾下,金絲感到下面一陣生疼,不由得夾緊了陰道壁,聽見對方的喘息聲,知道他要射了,於是忍著疼痛迎上去,扭了扭腰肢,用下面的小嘴把他的小雞雞緊緊包住,突然一股熱流射了進來,子宮里暖融融的,疼痛的感覺也緩解了不少。金絲還想繼續,小男孩已經射完了,敏感得不行,趕緊把小雞雞抽走了。
“嗯……唔唔唔……嗯哼嗯哼……”
金絲還想要,紋身男撥開小男孩,說了句“你不行,看我的!”然後把兩根手指捅進去一陣猛摳,金絲突然覺得忍不住了,熱流漸漸聚集起來,無法阻攔地噴涌而出。一瞬間,潮吹液像散花一樣地從她的尿道口里噴灑出來。
“唔唔唔唔唔唔——————!!!!!”
“看咱這玩逼的技術怎麼樣?手指頭就給她捅射了!你那小J8頭不行,玩女人的事得多練!”
聽著紋身男的教導,小男孩不住地點著頭,剛射完的小J8也一顫顫的。金絲感到有濃稠的精液從自己的陰道里流出來,流到小菊花上,借著潤滑勁,肥臉沒輕沒重地伸手指頭捅進去,刺激得金絲又是一陣呻吟,粗大的手指頭摳了兩下,小菊花就縮不住了。
“唔唔唔……”
紋身男在她的身上腿上亂擰一陣,邊擰邊說:
“又開始叫喚,這反應真不像是個雛兒,處女膜後補的吧?我看這就是一騷貨!”
這話聽得金絲非常不高興,自己貨真價實的處女膜被人破了,完了居然還被說是後補的,簡直就是一群不識貨的東西!她很想把內褲吐出來然後辯解說自己是真的處女,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破了,那層小膜從今以後都不復存在了,辯論真假還有什麼意義呢?
紋身男拽著她的頭發讓她坐起來,跪在墊子上,自己則躺下。
“騎上來!快點,聽話就早點放你走!”
金絲並不著急,反正回去也是上晚課,這“社會實踐”可比晚課有意思多了。紋身男看起來有經驗得多,金絲迫不及待地騎上去,用反綁在身後的雙手調整一下位置,把勃起的巨大J8塞進自己剛剛破處的小穴里。
“唔!唔~唔~唔~~~”
金絲喜歡這種刺痛感,有點癢,又有點疼,寶貴的初體驗被這樣奪去了,但她沒有一點不開心,享受著這種被人肆意蹂躪的感覺,更欣賞著這個,就算被人蹂躪還要扭著小腰取悅對方的自己。紋身男一下下地把陰莖向上頂,金絲就配合他的動作前後扭著腰,讓摩擦的幅度更大。肥臉又在後面捅她的小菊花,她干脆趴在花紋男的身上,用反綁的雙手扒開屁股,左右搖晃,小菊花也一縮一縮的。
“嘶嘶……真他媽騷!今天真逮著一個好貨!操操操!”
紋身男干得爽了,一邊嘟囔著一邊加快了抽插頻率,與此同時肥臉也把一根又短又粗的J8抽出來往金絲的小菊花里捅去。
“嗯嗯~~~唔唔唔唔唔~~~~~~~~~”
剛高潮過一次的金絲再次感到下面被塞得滿滿的,鼓脹感也是前所未有的。花紋男身上有股嗆鼻的煙味,肥臉則散發著地溝油般的味道,只有那個尖臉小男孩有股清香型面巾紙的氣味,金絲轉頭看著他,把塞著內褲的嘴巴往他的小雞雞上蹭。
紋身男拍拍金絲的臉蛋子說:“操你屁眼操你小逼還不夠,還要讓人插你嘴?看著挺白淨,沒想到就是個婊子!”
“唔唔……嗯!”金絲用幾聲急促的嬌喘回答他的話。
小男孩的J8又硬了,紋身男伸手把金絲嘴里的內褲掏出來,金絲也不說話,一口含住脹得通紅的小雞雞,用舌根擠壓龜頭,用最大肺活量吮吸著。小男孩反倒被刺激得縮腰向後躲,金絲不讓他躲,咬住冠狀溝,用舌尖舔他的尿道口,很快又有粘稠的前列腺液分泌出來了。金絲很喜歡這根小J8,不比大拇指粗多少,因為沒發育成熟而稍微有些包莖,有點奶味,還有點自己的貞血的味道。
“唔唔……吸溜吸溜……嗚咕……”
金絲不停地做著吞咽動作,上上下下的三個洞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劇烈收縮著,擠壓著自己體內的三根陰莖。小男孩很害羞,肥臉很粗暴,看似粗魯的紋身男卻把金絲插得舒舒服服的。金絲一開始還自己扭腰,後來干脆不動了,讓他們愛怎麼干就怎麼干自己。
“唔唔唔唔唔~~~~~”
肥臉先射了,撲哧撲哧地射進腸道深處,然後小男孩也忍不住金絲舌尖的調戲,濃稠的精液又一次被吸了出來。紋身男扶著金絲的腰部猛地突刺幾下,一下下地頂著她的子宮口,突然間也射了。金絲也差不多快要不行了,被干得四肢酸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被內射兩次,小肚子里有點漲漲的,容納不下的精液從輸卵管的開口處流到腹腔里,仿佛真的能感到東西黏在自己的內髒之間。三根J8抽出來,金絲無力地趴在墊子上,聞著廢彈簧墊生鏽發霉的味道,粗重地喘息著。
“啊啊……啊……哥哥們的大雞雞……干得人家好舒服……”
“哈哈哈哈!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還真是個婊子!”
“嗯嗯嗯……但是人家的小膜……可是真的哦!沒想到被插進來是這麼舒服的事……”
金絲把身體扭過去舔紋身男和肥臉的J8,給他們進行清理。紋身男似乎很喜歡這樣順從的金絲,手又在她身上游走個不停,摸摸頭發,捏捏乳房,揉揉陰蒂,再捅進小穴或者小菊花里摳撓一陣,每摳一陣,都能用十多秒鍾就讓金絲高潮一陣。
“啊啊啊————!!!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金絲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下面噴出的液體幾乎把整張墊子都浸濕了。肥臉還舉著手機拍照錄像,嘿嘿嘿地淫笑著,不一會兒又趴在金絲身上繼續艹她,抽插了沒兩分鍾就再一次射了進去。然後紋身男也沒玩夠,把金絲抱起來一頓猛艹,三個人輪流上陣,不知在她體內射了多少管,最後射得不再勃起了才罷休。金絲已經不會說話了,嗓子里發出的只有嗯嗯啊啊的嬌喘聲,整個陰部都紅腫起來,一小段陰道壁縮不回去,露在外面,也劇烈地蠕動著,大股大股的乳白色液體緩緩流出,混合著三個男人的精液和她自己的愛液。紋身男和肥臉艹不動了,就用手指頭玩她的陰道,里里外外地亂摳亂捅,處女膜的傷處仍然有血絲滲出。金絲依舊雙腿叉開跪著,整張臉埋在髒兮兮的墊子里,渾身都在劇烈痙攣著。
三個男人玩膩了,最後一次把J8插進她的陰道里,金絲還高興一下,以為又要再來一輪,誰知他們不是射精,而是把她當廁所一樣撒尿。紋身男一邊撒尿一邊撥弄她的小菊花,讓她不由自主地縮緊陰道壁,縮得越緊就越沒法漏出來,肮髒的尿液全都擠進了金絲的子宮里。等三個人都尿完,金絲感覺自己下面快要炸了,埋在墊子里的小腦袋發出沉悶而連續不斷的呻吟聲。紋身男拿出一根冰葫,黃瓜粗細,冰涼冰涼的還沒融化,猛地一下尖頭向內插進金絲陰道里。下面本是火辣辣地疼,陰道壁都縮不回去,突然這麼被這麼冰冷的東西一刺激,肌肉如抽筋一般劇烈收縮起來,被射進來的精液和尿液更排不出去了。金絲自己也想尿尿,剛尿出來一點就被誰的手指頭堵住了,她聞到一股煙味兒,紋身男點燃了一根煙,用煙頭去燙紅腫的小陰蒂。燙第一下的時候金絲還猛烈哆嗦一陣,但很快就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紋身男把快被玩滅的煙頭嘬幾口,把她的尿道口當作煙灰缸。用力捻幾下,把半截香煙塞進去。金絲渾身發抖,聽到更多快門聲。他們給她套上內褲,解開反綁雙手的繩子,又把襯衫裙子鞋襪之類的往她身上一扔,嘻嘻哈哈地走了。
金絲等他們走遠了,強忍著劇痛脫下內褲,把煙頭和冰葫都拔出來,站起身叉開腿,讓腹腔里的液體盡可能地流出來。她穿上襯衫裙子之類,唯獨內褲拿在手里,隨著走路,更多液體順著大腿內側流淌下來,壓力慢慢減少,感覺不那麼難受了。
出了胡同口,發現這里原來就是酸奶店的後面。走進店里,自己的書包不在原來的位置,稍微有點驚慌,但店主從櫃子里拿出她的書包說:
“我就知道你得回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的,我出來一看你書包忘沙發上了,就先幫你收起來了……”
看拉鏈的位置店主沒把她的書包打開看過,金絲也就放心了。
“謝謝您了。”
“嗯嗯,下回想著點。”
拿上書包趕緊走出店門,以免裙子下面滴出來的東西弄髒地板。金絲突然有些傷心,自己寶貴的處女膜就這樣被撕裂了,身體里面也被弄得這麼髒,原本價值連城的自己的肉沾上了這麼多精液,還被熏得都是煙味,這可怎麼辦啊?雖然食用契約早就被刪了,但有朝一日把自己賣出去仍然是她最大的夢想。處女膜多重要啊!那是要留給自己的屠宰者的東西!在屠宰之前開封,就像拔起一瓶香醇的美酒的木塞一樣,亦或至死都保持著貞潔,把連著處女膜的一圈小嫩肉切下來,放在鑽石打造的珍貴的盤子里。從今以後這些幻想再也不可能成真了,她就在這種地方被人開封了。有些後悔自己的大意,但後悔是沒有用的。如果現在還有什麼該做的,那就是照章辦事吧!
………………
三個男人沿著高速路蹓躂,紋身男突然感到有人抱住自己的胳膊,嚇得扭頭一看:不知何時金絲居然追了上來,搖晃著他的胳膊,嗓子里還在微微嬌喘著,露出淫蕩不堪的表情,嘴里還吸著剛才那根冰葫。
“吭吭……哥哥不要走,人家還想要!”
“要什麼!?”
“要……要這里嘛!”金絲說著,隔褲襠捏了一下紋身男的J8。
三個人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小男孩,嚇得想跑。剛才分明把這女的玩得半死不活了,怎麼沒幾分鍾就能走能跑,而且居然嚷嚷著還想要!?
紋身男撥開她的手說:“起開!你不會是想要錢吧!?”
“才不要!人家只想要哥哥們的大雞雞!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嘛!”
金絲攔在他們前面,用手撩開裙子,露出沒穿內褲的私處。這仨人明明剛才已經射虛了,此時被金絲的兩句如暖風一般的浪語再次挑起興致來。紋身男還有些狐疑,小聲問她:
“這世界上還有不要錢的婊子?”
“不要錢!哥哥們想要的話,我這里有好多!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錢,再來操我一次吧!我快要……唔唔……忍不住了!”
金絲拿著一大把紅票子塞進紋身男的褲兜里,舉著他的手就往自己腿間湊。紋身男把手指頭往里捅,冰涼的溫度還沒褪去。金絲前後左右地扭著腰,就好像跳著什麼舞蹈一樣,用這個人的手指頭抽插自己的陰部。雖然高速上沒有行人,但來來往往的汽車畢竟能看到這里。紋身男趕緊把手抽出來,在金絲身上抹抹,帶著她來到旁邊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小樹林里,肥臉和小男孩也跟著。
“真是極品的婊子!給我錢求我操她!今天逮著這麼一個浪貨,咱們哥仨以後有福了!”
“是是,我倆以後就跟著花哥混了!”
肥臉隨聲附和著,紋身男就把J8掏出來往金絲陰道里插。就算剛才玩成那樣,緩了不到二十分鍾又縮得緊緊的,一點也不松弛。
“啊啊……快點……求求你再快點……人家下面好舒服!”
“呼呼……今天……我就……干死……你這……婊子!”
“嗯嗯嗯!!!啊啊……快點用大雞雞干死人家嘛!”
“嘶嘶……你也松點……別夾太緊!我又要射!!!”
金絲反倒扭得更歡實了,看到紋身男馬上就要完事,肥臉也早早地把J8掏出來准備著。
“射嘛射嘛!射進人家的子宮里來,讓人家懷上哥哥們的小寶寶!啊啊啊……快點快點……啊啊啊啊啊——————!!!”
在金絲的浪叫聲中,紋身男身體一哆嗦,把身體里最後一點精液射進金絲的身體里。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噼”的一聲不大的響聲,好像皮筋崩斷的聲音,同時一股火藥味彌漫開來。肥臉用手機一照,他的“花哥”倒在了樹下,勃起的J8頂端還在拼命地冒出精液,但就在前額上,一個煙頭粗細的小洞里正流出血液和腦漿的混合物。再看金絲,她右手拿著一只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左手還在撫摸著自己剛被內射過的小穴。
“啊啊……哥哥射了好多……哎呀哎呀……又要流出來了……人家的小洞洞裝不下這麼多精液了嘛……”
肥臉還不相信,伸手摸了摸紋身男頭上的紅點,毫無疑問的,那就是貨真價實彈孔。他轉身就跑,慌不擇路,但別說他身體肥胖跑不動,就算比世界冠軍跑得還快,又哪能逃得過子彈的速度?金絲抬手一槍,“啪”的一聲輕響,那聲音好像掰斷了一根筷子,又好像做錯事的小孩被他爸抽了個嘴巴,十米開外能否聽見都不好說,更別提旁邊就是轟鳴的高速路了。然而伴隨著這微弱的,不為人知的微小聲音,又一條生命轉瞬即逝了。
小男孩嚇傻了,看見肥臉跑著跑著轟然倒地再也一動不動的樣子,嚇得動都不敢動,話也不敢說。金絲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摸摸他的腦袋,舔舔他的小J8頭。他雖然嚇得發抖,但在金絲的挑逗下,小J8卻很誠實地立了起來。
“嘿嘿嘿,喜歡姐姐用嘴含你小雞雞的感覺嗎?”
“哆哆……哆哆哆……”只能聽見小男孩上下牙打架的聲音。
“姐姐的處女膜都被你弄破了,哎呀哎呀,女孩的第一次可是很寶貴的,要是被這樣莫名其妙地奪走,多可憐啊!姐姐也不怪你,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希望你能改正過來,畢竟人都要有同情心嘛,你說是不是?”
小男孩拼命地點著頭,搖晃著小J8,金絲讓他躺下來,跪著騎在他的臉上,讓他舔自己的私處。
“來給姐姐舒服一下,好吧?”
“哆哆哆……嗯……”
“啊……小舌頭舔得姐姐好舒服……對,就這樣……啊啊……”
金絲一前一後地用他的鼻尖和舌頭摩擦自己的小陰蒂,剛才被燙傷了,碰上去有點疼,但也因此更加敏感。小男孩很賣力地幫金絲舔著,雙手撥開她的屁股,從前面的小陰蒂舔到後面的小菊花,雖然剛剛還嚇得發抖,沒過幾分鍾就淹沒在美妙的女孩陰部之中了。金絲也不閒著,撩撩頭發,彎腰再去給他口交。小男孩的J8脹得好像快要炸開一樣,原本包莖的龜頭也幾乎全部裸露出來,包皮口一圈撐得緊緊的。金絲壞心眼地用小尖牙輕輕一咬,小男孩渾身都顫。
“唔唔……唔唔唔……要射的時候一定和姐姐說一聲哦!”
“吸溜……吸溜……嗯!”
兩個人的嬌喘聲和互相舔食下體的水聲混合在沙沙的風聲里。金絲一邊給他口交,一邊用手玩弄他的睾丸,又用唾液潤滑著插進他的肛門里面按摩前列腺。小男孩一上一下地活動起腰來,呼吸也變得急促,有溫熱的氣息吹在金絲的小陰蒂上。
“吸溜……嘶嘶……我要射了……”
但是金絲把手從他肛門里抽出來,嘴也離開了脹到不行的小J8。小男孩焦急地扭著腰,龜頭一鼓一鼓地想射出來,無奈金絲不再碰他一下。
“再碰我一下……求你了……”
“不——行——”
“真的就一下,真的……嘶嘶……”
“好好給姐姐舔舒服,就讓你射出來哦~~~”
聽到這話的小男孩舔得更加賣力了,而且連舔帶咬,著實讓金絲從頭到腳一陣酸麻酥軟。但她還不夠,把重心向後靠,用整個屁股坐在小男孩臉上,完全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小男孩正在欲射不能的煎熬中努力舔著,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呼吸了,發瘋似地用舌尖頂開金絲的肉,用最大肺活量進行呼吸的嘗試,但金絲的陰部肉就好像有無盡的柔韌性,無論再怎麼舔,再怎麼吸,吸進來的也永遠是粘稠的愛液,沒有一絲空氣流入。
“啊啊啊————!!!好舒服!!!姐姐也要……也要高潮了啊啊啊啊————!!!”
金絲突然又高潮了,感受著身子下面的這個人的窒息的痛苦,把更多愛液擠進他的氣管里,把他的痛苦轉化為自己的快樂。然後她在小男孩的龜頭上吻了一下:
“姐姐也要把你的牛奶擠出來了,准備好哦~~~”
聽到這話的小男孩仿佛暫時忘記了窒息之苦,停止了掙扎,靜靜等待自己最舒服的一刻。金絲左手緊緊攥住他的陰莖,用最快頻率擼動了五下,刺激得小男孩把腰一縮,憋了許久的一腔精液終於就要噴射而出了!
但是就在這時,金絲右手持槍,槍口向下,直指小J8頭上的尿道孔,就在精液離開身體的一瞬間,不早不晚地扣動了扳機。
“噗!”的一聲,就好像灌滿水的氣球砸在了牆上。子彈鑽進他的尿道里,撕裂了海綿體組織,鑽進小腹內部,精准地擊穿了前列腺,把一副男性生殖系統搗得稀巴爛。早已脹到不行的小J8一瞬間就炸裂開來,夾雜著精液的粘稠血液噴起一米多高。小男孩居然還上下動了動腰,收縮著括約肌,把自己的小雞雞碎屑全都射了出去,血柱噴了三五股才漸漸停下。他也該感到不對勁了,把手繞過金絲的身體摸摸自己的J8,原本雄壯的小J8只剩下一層包皮還在,里面的海綿體和尿道之類全都不翼而飛了,只摸到一手黏糊糊的碎肉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金絲又是兩槍,分別打爆了兩顆小睾丸,這劇痛讓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姐讓你射得舒不舒服啊?射出啦好多草莓牛奶,嗯!甜甜的!小雞蛋好像也很好吃?”
金絲把射穿了的小睾丸摳出來生吃,果然有股雞蛋的味道。她一邊吃著一邊用小男孩的鼻尖自慰,同時在他身上腿上胡亂開槍,直到20發子彈都打完了,小男孩的掙扎變成了不受思維控制的純粹的痙攣,她才站起身來,濕漉漉的小洞和小男孩的嘴唇之間還牽著淫蕩的細絲。金絲在他小腹上踩了幾腳,更多被打碎的身體組織從原本是陰莖的槍眼里流淌出來。又踩了幾腳,他也一動不動的,看來是死透了。
於是金絲背上書包回學校了。
………………
周校長非常不高興地問:“你去哪兒了!?”
金絲誠實地說:“我被人強奸了。”
但周常對這個事實不感興趣,用質問的語氣說:“你最近是不是私下去見富紅苹了!?”
“也只有昨天正巧遇見苹姨……”
“你果然去見富紅苹了!?為什麼?你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非要去和富紅苹秘密會談!?是生意的事?還是學校的事?”
“嗯……都有……但是沒說太多……”
“算了算了,我問你等於白問!我跟你說金絲,我允許你出入校門,不是為了讓你跟富紅苹密謀什麼見不得我的事!”
“見不得您?”
“別看我是新校長,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跟那女人最好記住這句話!”
“可是我跟苹姨真的沒密謀什麼……”
金絲還沒說完,滿臉憤怒的周常就不再聽她說話了。
………………
…………
……
金絲第一次毫無原因地熬夜了,躺在床上但不想睡覺,沉浸在椰蓉給她的漫畫里。就算看得很慢,一套漫畫也已經看完一大半了。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床鋪,金絲有點想椰蓉了。她就這樣一直看漫畫,直到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才緩緩睡去。
第二天起床去食堂吃早飯,伶鼬特地坐到金絲身邊,擔心地問:
“昨天你去哪了?怎麼也不來上晚課?”
“我被人強奸了。”
伶鼬吃驚地捂住嘴,看著金絲的樣子。金絲一口一口地吃著自己的面包片,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伶鼬壓低聲音用焦急的語氣問:“你……你……受沒受傷?有沒有什麼永久性的傷害?”
“嗯,處女膜破了……”
“別的呢?”
“別的倒是沒什麼事。”
聽到這話,伶鼬稍微松了口氣。
“一會兒我跟去檢疫室做點避孕措施吧?”
“不用,我的基因和普通人不同,注定不會懷上人類的小孩。”
“對對……我差點忘了。”
伶鼬還有點擔心,一邊吃飯一邊觀察著金絲的臉。金絲情緒很穩定,她的情緒也一向很穩定,這點讓人很放心。
吃著吃著,金絲說:“你估計,我是不是要貶值很多了?”
“唉,不用管那些!你的食用契約都刪了,貶不貶值又有什麼關系?想想我,我的食用契約刪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你給我破處,當時我心里就想: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一只肉畜了,再也不用准備什麼處女膜刺身之類的東西了,我的身體就由我自己支配!”
金絲並沒因此而感到一絲安慰,喃喃地說:“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的食用契約能重新簽訂,你估計我要貶值多少?肯定不是特級了吧?估計連一級都比不上……”
“重新簽訂?不不,那不可能!除非你同意摁指紋,否則不可能重新簽訂上……”
但伶鼬突然意識到,這對金絲來說不是沒可能的。
緊接著,金絲說了句:“如果有機會,我想重新成為肉畜。”
“別這樣,金絲,求你了!你也知道自己注定貶值,既然客觀因素已經不允許你成為一只特級肉畜了,不如就把自己當成人類活下去吧!”
“就算貶值也沒關系,我要更加注意身體狀況,盡可能挽回一些。如果不能作為一只肉畜被人宰掉,我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伶鼬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反正有沒有處女膜一點都沒所謂,別往心里去。下次出門一定要好好提防壞人,看你這麼漂亮,這麼有魅力,就算最正直的人都會失去理智,更別說一開始就心懷鬼胎的了。”
………………
正吃著飯,周校長帶著一隊稀奇古怪的外國人走進食堂,穿著檢疫服的工作人員跟在後面。這群老外對正在吃飯的女生們動手動腳的,嘻嘻哈哈,一會兒捏捏這個的臉,一會兒揉揉那個的乳房。周常帶著翻譯官滿臉陪笑地和他們說著話。不一會兒他們向金絲這邊走過來,一個黑老外突然看上伶鼬了,嘴角流著哈喇子,伸手就往她裙子底下摸。伶鼬夾緊雙腿盡力推開這只胳膊,不敢過分反抗。
金絲皺著眉頭問:“周叔叔,這些人是誰?”
“沒事,就是來看貨的。”
“是來看彈塗的嗎?她還在房間里睡著。”
“不是那批人,是另外一批。既然咱們不跟富紅苹合作了,從此以後就要自己找客戶。博覽會上為什麼生意好?不正是因為咱們的肉畜在客人面前能看得見摸得著嘛!我就想,干脆把消費者帶到學校里來親自挑選,成交量肯定比原先多得多!”
來看貨的人肆無忌憚地猥褻著還沒吃完早飯的女生們,但這群小女生也不因此而露出不悅的神色,訓練有素地配合著對方的動作,扭動著腰肢勾引他們。
周常看起來心情大好:“金絲啊,昨天晚上那些話也別往心里去,就當我喝多了。我也是看你回來晚了擔心,要不然怎麼站學校門口專門等你呢?但是我那句話不變,富紅苹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千萬別再跟她有來往了。”
“我早就說過我和苹姨沒有來往!還有,您怎麼能現在就把這些人帶進來!?現在還是吃飯時間,而且現在……是暑假啊!學校規定寒暑假不能出貨!”
“規定都是可以改的,再說這種規定有什麼意義?如果有客人急切地想買,咱們就因為這種不知所謂的規定就拒絕,反倒顯得咱們沒誠意了。不然你說說,一年有將近三個月不能出貨,這規定有什麼意義?”
要問這規定的意義,金絲也說不上來,語塞地說:
“可是……可是……只要是學校就應該有假期才對啊!”
“咱們是學校,更是肉畜生產商!要維持學校運作就需要資金,有了資金才有可能進一步擴大規模。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攬的客戶越多,服務越周到,口碑自然就越來越好。我也沒說取消寒暑假,課可以不上,但是關於禁止出貨這條規定我打算刪了。”
“好吧,您說的也對……”
有個老外指著伶鼬和周校長咨詢,周校長拿起平板登錄學校官網查看報價。
“伶鼬……伶鼬……怎麼搜不著呢?伶鼬的資料呢?”
伶鼬這才推開老外的手說:“我的食用契約已經刪了。”
“刪了!?我怎麼不知道?朱校長刪的?”
金絲說:“不是,是我刪的。”
“你刪的?你怎麼知道密碼!?”
“博覽會之前朱校長就把所有女生的檔案密碼都告訴我了。”
周常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盯著金絲看了幾秒鍾,好心情似乎煙消雲散了:
“……你怎麼能有這麼大權力!你何以能有這麼大權力!學校培養一只特級肉畜要耗費多少成本,你怎麼就膽敢把她放了!?就因為她跟你關系好對不對?就因為她能給你出謀劃策對不對?你今天刪倆,明天刪倆,等全學校的肉畜都被你放跑了,這學校還拿什麼賺錢!?”
“我就刪了伶鼬一個人……”
伶鼬瞪著眼睛搶過話頭說:“金絲把我檔案刪了這件事朱校長是知道的,但是根本沒責怪她,說讓她自己定奪。您別以為霸占著遺囑就能作威作福,朱校長給金絲留下的東西遠比您手里那張遺囑有用得多!”
“你說什麼!?連一個肉畜都敢跟我頂嘴了!你這……”
突然清脆的“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扇在伶鼬臉上,把她抽翻在地,嘴角流出殷虹的鮮血。抽她的人不是周常,卻是坐在她身旁的金絲。
金絲不說話,她甚至並不憤怒,她只是單純地抽而已。
周常拍拍金絲後背說:“算了算了,既然朱校長都默許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但是你也看見了,堂堂一個特級肉畜,把契約一刪就野成這樣,在客戶面前胡說八道,簡直是給學校開倒車!這是你的責任!”
金絲不再理任何人,不說一句話,開始繼續吃自己的早餐。周常笑眯眯地跟客戶們搪塞一番,好在他們不懂中文,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聽到說伶鼬不賣,於是去選別的肉畜了。
不一會兒就有個一級女生被選中了,放下沒吃完的面包片,和伙伴說了聲再見,就這樣被檢疫員帶走了。周常說得倒也沒錯,親自帶客戶來看貨確實有效率得多。
伶鼬趴在地上嗚嗚哭著,金絲直到吃完早飯也沒再說一句話,和平常一樣地把餐盤放到回收處,徑直走出了食堂。
………………
“去和伶鼬道歉!”
“什麼!?”
“我說了,去和伶鼬道歉!她最敬重的就是你,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金絲在校園里散步的時候,突然有個身材挺拔的女生把她攔住,用嚴厲的語氣命令她去和伶鼬道歉。這個女生比金絲高一頭還多,留著順滑的長發,穿著比其他女生都大一號的校服,白淨的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一雙憤怒的眼睛著實讓金絲有些害怕。看她的氣質也有特級水平才對,金絲看了半天居然沒認出來。
“我沒什麼可道歉的,伶鼬說的那些話足以讓我把她廢棄掉,但是既然食用契約刪了就算了。她在那種場合公然頂撞校長,要是朱校長在的話一定比我扇得更狠!”
“她是為了你才說那些話啊!你從來不去體諒一下她的感受!朱校長手術失敗以後,她能依賴的只有你,銀狐也依賴你,我們所有人都依賴你,但是你根本就沒有半點自覺!我問你,你真心覺得周常的舉動是正確的嗎?你真心覺得學校的發展能順其自然嗎?”
金絲有些黯然:“我……不知道,但是朱校長的遺囑讓他上任,我不能干涉,而且我也不願意干涉,我作為一只肉畜的職責就是把自己調養好,隨時准備被人宰掉,也僅此而已。”
“你這是在逃避現實!推脫責任!被人一宰一吃,浪叫幾聲眼睛一閉撒手不管,這是最簡單的事!但是為什麼很多女生都開始不安?為什麼都希望你能有所行動?被人屠宰不是什麼大事,無論自己是死是活,我們都希望學校能一切安好。而現在這個新校長的舉動讓我們很不放心!”
金絲低著頭說:“找我也沒用啊!我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依賴我?就因為我在博覽會上幫了很多忙?朱校長不在了,我連很多事情的是非對錯都分不清,也不理解你們說的話,有時候甚至體會不到你們的感情!我是轉基因動物,成為肉畜就是我存在於世界上的原因和意義!我不能理解你說的什麼責任之類,正如我不能理解信天到底為什麼要讓我活下去!你們都是感情豐富思想活躍的肉畜,但我不是,我除了值得驕傲的肉質以外什麼也沒有!但是就在昨天,這個唯一讓我驕傲的東西也開始貶值了!”
對方沉默下來,良久才說一句:“就算如此,我求求你,去和伶鼬道個歉,哪怕對她笑一下也好。她和你不一樣,快把眼睛都哭腫了。”
“好吧,跟她說我晚上過去,讓她別哭了。還有就是你到底是誰?幾年級幾班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說什麼呢?腦子壞了?什麼叫沒見過我?”
“你叫……什麼?”
“就是我啊,豬蹄兒!”
這個兒話音逗得金絲想笑,但她沒笑出來,而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你是豬蹄!?天哪!好像還真是!!!你你你……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流利了!?”
“我多少年前就會說話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聽見。”
“但但但是……!!!”
這不是平日里爬來爬去的豬蹄,也不是游樂園里和銀狐文狸鬧成一堆的豬蹄,也不是金絲見過的任何一個豬蹄。她居然這時才發現,眼前這個女生確實長著豬蹄的臉,但她對這個女生的認知也就僅此而已了。
“說了這麼多,畢竟你刪除了伶鼬的食用契約,這是我將會終生感謝你的事。謝謝了。”
豬蹄轉身離開了,金絲在呆立在炎炎烈日下面。平日里最像牲畜的豬蹄用人類的感情說著人類的道理,平日里最人模人樣的金絲卻像一只真的畜牲一樣聽不懂半句話。
………………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金絲走到隔壁宿舍,推門就進。伶鼬和豬蹄正在干壞事,看見金絲進來了,伶鼬趕緊站起來,拿過一條枕巾擦干自己腿間的豬蹄的唾沫。豬蹄爬下床,呼嚕呼嚕地舔金絲的腳腕,舌尖還掛著少許乳白色的黏滑液體。
“金絲啊,怎麼這麼晚來了?”
“豬蹄讓我跟你道個歉……哎呀!”
金絲只覺得腳腕上被吭哧咬了一口,鑽心地疼。
“有這麼回事!?豬蹄!你給我過來!誰讓你去跟金絲說我的事的!”
“呼嚕呼嚕……”
豬蹄就像做錯事似地爬到伶鼬腿邊,舔她的腳趾頭,但是伶鼬咣咣咣往豬蹄下巴磕上踹了幾腳,疼得她嗷嗷叫喚。
“叫你多事!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呼嚕呼嚕……嗷嗷嗷!!!”
金絲說:“今天我跟豬蹄聊了會兒,發現她懂的還挺多的。”
“對啊!我老說豬蹄這孩子挺聰明的,你們還不信,其實她就是太害羞了,平常不愛顯露而已。”
聽伶鼬這麼表述,金絲很懷疑她所謂的“聰明”和自己白天見到的那副樣子是不是同一回事。聽見伶鼬夸她,豬蹄撒嬌似地又往她小腿肚子上蹭。
“總之,伶鼬,對不起!我把你打疼了……”
“沒事沒事!哎呀!別說打我,你就是拿刀把我屠宰了都成!而且今天確實是我說話不過腦子,你把我制止住是對的。”
“那就這樣,我回去睡覺。”
本以為金絲還有什麼別的要說的,誰知她就真的是來道個歉,沒有半句別的廢話,道歉有沒有誠意還單說。不過就算如此,伶鼬也已經非常高興了,就好像過節一樣笑得合不攏嘴,白天的不愉快也煙消雲散了。金絲剛一走,伶鼬就撲到豬蹄身上啃她的屁股。
“叫你多嘴!唔唔唔!咬死你咬死你!”
“嗷嗷嗷嗷嗷嗷~~~~~”
………………
…………
……
某天深夜,就在金絲睡覺的時候,一群人突然衝進她的房間,把猛然驚醒的金絲拽下床。金絲嚇呆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現實。燈也打開了,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穿著檢疫服的學校工作者。他們甚至不給金絲穿衣服的時間,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架著她的胳膊,後面還有人用槍指著她的後背,就這樣押送到宿舍樓外的空地上。
今天的夜晚一點也不平靜,原本漆黑一片的校園被很多束車燈照亮了。雖然是深夜,這里卻圍了不少人,都是學校的老師、工作人員和被吵醒的女生們,也有人從窗戶探頭看個究竟。看見金絲被押出來了,人群一陣騷動。押送的人把她摁在地上,金絲只覺得膝蓋被石頭硌得生疼,周校長疾步走到面前厲聲說:
“我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不許說謊!”
金絲驚慌地仰望著周常和圍觀的人的臉,仰望著刺眼的燈光,睜不開眼睛,匆忙地點著頭。
“我問你,你是不是殺人了!?”
金絲又誠實地點頭。
“出聲說話!”
“是!是是!”
“你殺了幾個人?”
金絲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自從六歲第一次屠宰肉畜,到現在殺過的人沒有一操場也有一教室了吧。她茫然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
“這麼問你吧,有人在XX高速旁邊的樹林里發現了三具被槍殺的男性屍體,現場還有幾枚5.7毫米子彈。我問你,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麼!?居然敢……殺人!?”
原來說的就是這事,雖然周常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金絲反而踏實了。
“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的,那天我被他們強奸了……”
“強奸你你就殺人啊!?就算那仨人動手在先,但是也罪不至死啊!其中兩個都是未成年人,有個11歲的小孩被你打了十多槍對不對!?”
“他們把我開封了又出不起錢。咱們學校的規定就是,如果有客人擅自消費肉畜卻又無法付款的話,學校有權剝奪其生命作為違約懲罰。這是朱校長定下的規矩,我也只是照章辦事。”
“什麼違不違約!難道他們知道你是肉畜?”
“應該……不知道吧!”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跟學校說!?哪怕你那時候先逃回來,跟我們把詳細情況說清楚了,然後我們再去派人懲罰他們也好啊!你怎麼就敢擅自處理!而且還是以這麼極端的方式!”
伶鼬裹著浴巾跑出來嚷:“您還說什麼先逃回來!?金絲要不是開槍自衛,她能逃得回來嗎?”
金絲卻誠實地說:“不是這樣,是他們先把我放了,我又追上去殺他們的。”
周常高聲說:“聽聽!你們都聽聽!聽見了嗎!?她還追上去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比你自己還小的小孩下手!”
金絲委屈地說:“正好就是那個小孩把我處女膜弄破的……”
伶鼬也說:“咱們學校從來都無視外界法律,咱們的生意也一向是非法生意,真要說起來這里所有人都該抓起來槍斃,您怎麼偏偏今天和金絲過不去?就只不過因為她殺了三個人?”
“你說‘只不過’!?別人的生命在你們眼里就這麼不值一錢?對你來說當然就是素未謀面的人,死一兩個毫無影響,但是他們也有家人,也有親朋好友,父母把孩子養到11歲多不容易!從出生到說話走路,上幼兒園上小學,一天天拉扯大!現在都是獨生子女,一個小孩就是一家人的希望!結果呢?被你幾槍打死了!我簡直想問你,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怎麼能到現在都若無其事似的!你還有一點人性可言嗎!”
伶鼬不服氣,金絲聽不懂,周常看著這些小肉畜目光茫然的樣子,也該意識到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了。氣氛凝固了幾秒鍾,伶鼬突然嘿嘿冷笑幾聲說:
“謝謝周校長給我們上了寶貴的一課,讓我們這些肉畜認識到了生命的寶貴,真的謝謝您!至於您問金絲有沒有人性可言,我可以不假思索地告訴您,那東西真是……哈哈哈……半點都沒有!!!”
一群小肉畜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還有調皮搗蛋的吹著口哨起哄。周常也不廢話了,話鋒一轉,對金絲說:
“咱們接著說你吧!你是朱校長最喜歡的學生,所以他才允許你隨意出校門走動。一個肉畜生產商居然允許肉畜在人類社會里走來走去,這已經是千古奇譚了!你出校門可以,吃喝玩樂我也管不著,但是你不守人類社會的規矩,出去給我惹事,這就不能不管了!殺肉畜無所謂,殺有戶口的合法市民就是個問題!你今天因為這事殺人,明天沒准又因為別的什麼事又去殺人!你既沒人性也沒法律約束,也難怪出這種事!金絲,別怪我今天要給你處分,把你放出校門去完全就是個大禍害!”
伶鼬聽見周常說什麼處分,指著他的臉問:“你要對金絲干什麼!”
周常不理她,俯視著金絲說:“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不然今天你給我死這兒!要不然你重新簽訂食用契約,從此服從學校安排!”
金絲聽見後半句話居然露出欣喜的表情,拽著周常的褲腿說:
“簽啊!當然簽啊!”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伶鼬也無話可說了。周常下了最後通牒,學校領導和老師也無人阻攔,金絲自己又一廂情願,區區一個伶鼬再怎麼大聲吵嚷又能改變什麼?周常果然拿著一份文件出來了,看來是早已准備好的,紅色的印油舉到金絲面前,金絲用拇指沾了一點,重重地摁在文件上。周常把這份檔案收好,讓人重新錄入到網站里。
“好!非常好!這樣一來你就重新成為小動物學園的肉食少女了!現在我立刻就要進行一項安排。所有人都聽好了!我宣布:特級肉畜金絲,從今日起貶為第三級!同時取消其在校內上課的權力,運輸至飼養場進行圈養!”
聽到金絲的處分,伶鼬心里咯噔一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豬蹄幫她銜著浴巾以免掉下來。她感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金絲自言自語地說:“果然我貶值了啊……貶得好像有點多……但是也就這樣吧……”
老師和領導們一言不發,女生們也不笑了。工作人員把赤身裸體的金絲押上一輛面包車,關上車門。汽車緩緩駛出校門口,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女生躥了出來擋在前面,用槍指著擋風玻璃。司機下意識地一踩刹車,沒把她撞死。
“彈塗!?”
躥出來的女生正是彈塗,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工作人員趕緊用槍指向她,周常大嚷著“別射!別射!”
金絲把車窗打開,探出頭來,和彈塗招招手:
“回去吧,外邊蚊子多,咬一身包多癢癢?趕緊回去睡覺!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出貨之前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可是咱們學校的特級肉食少女,我已經變成三級的了,唉……快回去吧!聽見沒有?”
彈塗在哭著,拿槍的手也在發著抖,白頭發有增無減,面容更憔悴了。金絲還在勸她回去,她突然反拿手槍,用握柄一端向擋風玻璃狠狠砸去,只聽“鐺”的一聲,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裂紋,就像蜘蛛網一樣。但這舉動除了讓金絲被押下來換了一輛車之外沒有更多別的意義,彈塗呆呆地站在校門口,手槍也掉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看著運送金絲的汽車漸漸遠去了。
之後再沒別的事,周常讓工作人員都回去睡覺。等到所有汽車都開走了,最後一輛車的尾燈也消失在了陰影之中,此時的校園看起來才更像是平常夜晚的樣子。女生們卻沒有動,看著大門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伶鼬扶著豬蹄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轉身上樓了,其他女生們才陸陸續續回到宿舍里去。
………………
…………
……
開車40多分鍾,金絲被帶到了位於市郊的“甜水市養豬場”,實為小動物學園三級肉畜養殖中心。押運她的正是給朱校長開了好幾十年車的老司機,一路無話,快到養豬場的時候才說了聲:
“你也別太傷心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我一點也不傷心!能重新簽訂食用契約很高興啊!”
“是嗎?嗯,那就好……”
“就是沒想到我會貶值這麼多,這也沒辦法,從今以後必須努力提升肉質,讓我的肉變得更好吃一點!嘿嘿!”
金絲舉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一副斗志昂揚的樣子。老司機嘆了口氣:
“唉!今天晚上這件事,全學校也就是你還能笑出來。”
“是啊!”金絲自豪地說。
金絲坐車煩了,把手伸到前排去摸他的褲襠。
“司機爺爺,要不要我來給您舒服一下啊?”
老司機驚訝地看著她,伸手使勁一推,憤怒地吼了聲:
“滾開!”
小金絲嚇了一跳,這下也老實了,像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在後排座椅上縮成一團,抱著膝蓋。車上也沒人說話了,直到金絲被押下車,司機也沒再出一聲。
周圍的景色由樓房林立的市區變成了有大片田地和零零散散廠房的郊外,“甜水市養豬場”就坐落在這里。天色還很暗,但養殖場的員工已經在等著他們了。老司機交代了一句:“周校長讓你們好好把她看住了!”然後就開車走了,把金絲留在了這里。金絲不是第一次來,但她以一個被飼養者的身份進入廠房還是第一次。員工也沒和她說話,把她領到里面,打開一扇鐵柵欄門。金絲一彎腰,鑽了進去,聽到身後咔嚓一聲上鎖的聲音。
她之所以彎腰鑽進去,是因為地面和天花板只有一米二的高度。甜水45號可以站立行走,但超過這個年齡的肉畜就只能彎腰,還不如爬行來得舒服,而這也正是養殖場設計者的目的:爬行可以鍛煉手臂肌肉,增加可食用部分,同時也能放松小腿,讓密度過大的腿部肌肉變得松軟。
這里雖然高度很矮,但面積非常大。養殖場有大大小小七間廠房,飼養著幾千只雌性人類,最大的四間都是為甜水45號建造的,超過這個年齡段仍未賣出去的轉移到兩間中等廠房,還有一間小廠房是繁殖廠,用途不言而喻。金絲就被安排在其中一間中等廠房,和500多只三級肉畜混養在一起,說是中等廠房,但也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平面空間還是很寬敞的。
金絲鑽進去之後,里面漆黑一片,肉眼可見的只有滅蚊燈的藍光,手掌和膝蓋傳來的觸感是干松的鋸屑和稻草,此起彼伏的都是平靜的呼吸聲。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這里安裝了水簾冷風機,很涼快,蚊蟲也不多,還有種很好聞的薄荷香味。金絲往里爬了爬,不小心壓到誰的乳房,只覺得軟軟的一坨,乳房的主人正在打著呼嚕,被金絲給按醒了,唔唔叫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小金絲自從兩個小時前被拽下床後一直很亢奮,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困得不行了。這真是個舒服的好地方,雖然沒有床鋪枕頭,但滿地都是軟和的稻草和木屑,比彈簧墊子還舒服,於是搓起一堆稻草當枕頭,翻身躺下來,躺在自己剛才碰到的那個女生旁邊,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
金絲夢見自己枕在一塊大培根上,香噴噴的,不由得流出口水。陽光很刺眼,讓她睡不踏實,緩緩睜開眼睛,一縷縷陽光從天花板上的透氣通光口里照射進來,垂直向下,看來已經是正午了。
正在俯視自己的是個頭發很長的女孩,頭發里混雜著少許木屑,圓圓的臉蛋很白淨,身上肉也很多,軟綿綿的肚皮上擠出幾條不深的褶來,而夢里那塊香噴噴的作為枕頭的“大培根”就是她的大腿,很有彈性,很舒服,有種薄荷的香味。金絲仰視著她的眼睛,伸手捏捏一只乳房,果然就和昨晚碰到的那個手感一模一樣。
她就這麼看著金絲,眨著眼睛,張開嘴巴,緩緩地說出兩個字:
“你……美。”
金絲有點詫異:“你會說話!?”
她似乎聽懂了,但不知道怎麼回答,似是而非地點點頭,看來語言水平也差不多僅此而已了。金絲翻個身爬起來,環視著四周。這真是個古怪的空間,幾千平米的二維面積,卻只有1米2的高度,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軟和的稻草也是幾千平米鋪開,500多個全裸少女或趴或躺,懶洋洋地癱臥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涼地方,互相搔搔癢,擇擇頭發上的草根,或者毫不在意別人目光地做著舒服的事情,她們有的和金絲差不多大,也有的可能才六七歲,剛剛脫離“甜水45號”這個范疇。
圓臉的女孩也爬起來,拽拽金絲的胳膊,啊啊叫了幾聲,示意跟她過來。
“啊啊。”
就算不會說話,她們依舊是人類,最自然的叫聲就是這樣啊啊啊的,像小嬰兒一樣,金絲似乎這才想明白,豬蹄那樣呼嚕呼嚕叫很明顯就是裝的,說是她個人的變態愛好也毫不為過。圓臉女孩要把金絲帶到哪去?她們穿過了幾堆蠕動的肉叢,爬到養殖場一角的一扇低矮的小門前面。女孩努努嘴,金絲明白了:她這是給自己指引廁所的位置。雖然養殖場的布局早已了然於胸,金絲還是感激地撓撓她的肩膀,她也笑了起來。
飼養人類比養豬有個最大的優勢就是衛生,就算她們從來不和外界接觸,話也說不利索,但智商仍是正常人類水平,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自己去上廁所。鑽進小門,里面是一排便池,鋪著白淨的白瓷磚,因為沒有人穿鞋進來,反倒比外面的廁所干淨得多。女孩們就趴在便池上方大小便,衝水開關也是用傳感器控制的。金絲爬過去上廁所,上完之後有高壓溫水從天花板的龍頭里噴出來,給她衝洗屁股,順便把便池周圍漏出來的也都衝掉,順著下水道嘩嘩流走,干干淨淨的。金絲從屁股後面摸摸噴出來的水,聞了聞,恍然大悟,原來薄荷味就是混合在這里的。同時這里也是唯一的供水處,很多女孩不是為了上廁所,而是為了喝水而來的,把嘴湊到龍頭下面,觸發傳感器,帶著薄荷味的溫水就會噴出來。
出來一看,圓臉女孩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不著人。放眼望去,滿處都是白花花的肉,橫七豎八地躺著,分不出誰是誰。金絲有點失望,她還想和圓臉女孩待在一起。不過這時很多人也都紛紛爬了起來,向靠近過道的一側欄杆移動,金絲也跟了過去,才知道原來吃飯時間到了。
食物是一種粘稠的流體,流進養殖場一側的長條凹槽里,女孩們選好位置,並排趴在凹槽前面,低頭去吃,幾百個女孩撅著屁股一字排開的景象也算是相當壯觀了。金絲隨便找個位置想擠進去吃,這時圓臉女孩爬過來拉她,把她帶到靠近東頭的一側。這是干什麼?金絲觀察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凹槽只有一條,食物從東側的入口流進來,殘渣從西側流出去,於是就有了很明顯的上下游之分,上游的食物至少還算新鮮,越到下游越髒,到最後估計就是一半食物一半唾沫了。這很有意思,金絲想到了回轉壽司的傳送帶,不過那東西至少不會吃到別人的唾沫。來到東側,地方有點擠,圓臉女孩拽住一個正在狼吞虎咽的七八歲小幼女的腳腕,把她硬生生拉到一邊,讓金絲湊過去。小幼女正吃得歡實,突然被欺負了,哇哇哭起來,眼淚和沒咽下去的食物流得滿臉都是,其他人扭頭看看哭聲的來源,繼續吃自己的,並不拔刀相助。圓臉女孩拍拍她的肩膀,指指西側,她就抹著眼淚爬到下游去了。
不用手吃飯還真是很不習慣,但金絲的適應能力是驚人的,她把頭埋在凹槽里面,大口大口地喝著這種粉紅色的像奶昔一樣的液體。這是一種成本低廉的人工飼料,包含身體所需的所有物質,便於消化吸收,非常健康,至於味道就單說了。金絲早就知道飼料配方,但親自品嘗還是第一次,喝下去一大口,有點甜又有點咸,有股衝鼻子的怪味,不由得想到了最厭惡的芝士洋蔥湯,但是平心而論,這東西比芝士洋蔥湯還是好喝點的。金絲正好餓了,咕嘟咕嘟喝下去好多,肚子里滿滿的,想到以後的三餐都是這種東西,又突然覺得好吃起來。
午餐時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飼料不再從東側流出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水,一方面衝干淨凹槽,另一方面也讓她們把臉洗洗。飯後有一小時活動時間,女孩們可以從小門鑽出去,進入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院子。午飯和晚飯後各一小時,這就是她們唯一可以站直身體的時間段,走走路有助於消化。金絲很興奮地鑽出去,發現院里沒什麼人,但也不奇怪,炙熱的驕陽曬著空無一物的水泥地,還不如在室內踏踏實實乘涼。稍微走了兩圈,感覺腳心都快燙熟了,金絲趕緊鑽回去,和圓臉女孩躺在一起,懶洋洋地又睡著了。
又一睜眼,夕陽西下,有紅色的晚霞從窗外照射進來。金絲感覺渾身出了不少汗,去廁所里面衝涼,順便方便一下。出來的時候,看見過道一側有扇小門開了,好多人都在往外涌去。圓臉女孩也在用力向外擠,看見金絲來了,也拉著她一起來。與此同時,門外面傳來一股香噴噴的炸雞腿的味道。這是什麼?難道是晚飯?但是金絲沒聽說過會給三級肉畜吃流體飼料以外的東西,更別說雞腿,仔細觀察一下小門,門外是一條只有半米寬的通道,女孩們只能一個一個順著走,沒法並排,但也沒有退路。這設備很眼熟,再一回憶養殖場的計劃,金絲也就明白了:這里每隔一陣會處理一批年齡過大的三級肉畜,也不進行表演式屠宰之類,而是送上流水线進行批量宰殺,然後做成包裝熟食進行販賣。有些客人消費不起活的肉畜,但又有這類愛好,可以通過某種渠道買到風味獨特的少女培根或者肉罐頭。
綜上所述,這並不是要給她們發雞腿,而是趕去屠宰。金絲知道這一點,但還是隨著人流往外涌,因為她覺得每個人都高高興興的,氣氛很熱鬧。不過非常可惜,只出去了二十多個人門就關閉了,把金絲擋在了養殖場里面。
圓臉女孩也是一副遺憾的表情,和金絲說了句:
“我,好吃。”
金絲吃驚地問:“你知道他們要把你怎麼樣!?”
圓臉女孩點點頭,用指甲抵在金絲的小肚子上,然後向上一劃,劃到胸口,動作就好像開膛一樣。
“你既然知道還往外擠!?”
圓臉女孩不說話,笑嘻嘻地看著金絲,金絲也就明白了:自己心知肚明的,不也還是撒歡似地跟著往外擠?不管特級還是三級,是肉畜到哪都會犯賤。
於是金絲說:“那咱們就努力提升肉質,下次一起擠出去吧!”
圓臉女孩重重地點了點頭。
晚飯很快就來了,仍舊是流體飼料。金絲平常沒有吃晚飯的習慣,但在這里卻覺得很餓,聞見奶昔的香味,肚子立馬就咕咕叫起來。圓臉女孩也不再因為沒擠出去而遺憾了,兩個小伙伴高興地爬過去吃,依舊霸占在東側。金絲發現就算是飼料也有不同口味,中午的偏咸,現在則是甜口的,有點巧克力的味道,就像真的奶昔一樣。她感覺這東西比曾經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遠高於什麼俄羅斯魚子醬,僅次於肉畜,於是吃得比中午還多,很罕見地吃撐著了。
飯後又有一個小時的活動時間,太陽也落山了,地面也不燙了,晚風吹得很涼快,於是很多女孩都爬出去乘涼。金絲也腆著吃撐了的大肚子出去散步,和圓臉女孩手拉著手。天上有不少蝙蝠飛來飛去,勤勞地捕食著小蟲子,嘎嘎叫著。金絲走了走,又跑了跑,感覺流體食物很快就順下去了。一個小時結束的時候,有員工從小院後門進來轟她們回房,女孩們魚貫而入,借著過道的昏暗燈光尋找著自己的同伴,找到後,擠在一起睡覺。
圓臉女孩把金絲壓在身子底下,開始舔她的乳頭,金絲嚇了一跳,掙扎了兩下沒掙開,於是也就作罷,任其玩弄。她的舌頭很靈活,舔得金絲癢癢的,碰到敏感部位的時候也是加倍的刺激。但她也很霸道,又招呼過來兩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和金絲並排躺在一起,把這三個人輪流玩弄。金絲感覺自己就像後宮里的寵妃一樣,不努力的話注定會被冷落,於是緊緊抱住圓臉女孩,用盡渾身解數和她互相舒服著,嘿嘿笑著看看兩個插不上手的小妾。所謂飽暖思淫欲,養殖場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呻吟聲。
完事以後,金絲渾身都濕淋淋的,於是去衝涼。隨時可以用水真是太方便了,而且還有這麼香的薄荷味。衝完涼,沒什麼事可干,於是盯著驅蚊燈看,聽著噼噼啪啪蚊子被電死的聲音。員工也差不多回家了,只留下值班的,過道燈也關上,漆黑一片,就和昨晚剛鑽進來時同樣的風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於是翻來覆去地眯著,拔草根玩。起初還能聽見養殖場里有咿咿呀呀的呻吟聲和類似於說話的聲音,漸漸的也都平靜下來,變成了有節奏的呼嚕聲。
這還真是快樂的生活啊!和學校里的生活相比雖然伙食差了一點,但至少不限量地隨便吃,這里“床”也很大,人多也熱鬧,而且最主要的,幾乎用不著和人類打交道,光這點就比之前強百倍了!金絲想著這些事,有種樂不思蜀的感覺。然後,她就又睡著了。
………………
一睜眼,看見圓臉女孩正在和另一個年齡稍小的長臉女孩打架。她們就像兩只母老虎一樣嗷嗷叫著,撕咬抓撓,差點傷到金絲,金絲發現自己身處危險范圍內,嚇得趕緊躲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稻草木屑滾得全身都是,還摻雜著血花。日常的平靜被打破了,女孩們紛紛圍觀過來。圓臉女孩非常強大,長臉的似乎略弱一籌,只見圓臉女孩一口咬住對方的乳房,刺啦一聲,連皮帶肉的扯下來一大口,露出黃澄澄的胸部脂肪。長臉女孩慘叫一聲,疼得只有打滾的份。
員工馬上就趕了過來,從小門鑽進來,拿著長棍子把兩人挑開,把她們拽到後面的水泥小院里。幾個員工打量著她們身上的傷勢,似乎在做著什麼判定,然後其中一個人突然把圓臉女孩踹翻在地,用木棍打她的後背和屁股,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她也只有嗷嗷叫的份。長臉女孩捂著胸部的大傷口,俯視著自己的敵人被毆打的樣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嗷!嗷嗷!”
打了三五分鍾員工才終於停手,把圓臉女孩塞回養殖場里,卻把長臉女孩帶走了,她也就這樣再沒回來。金絲知道這是因為她的傷勢太重了,皮膚破裂,不治療就會有化膿的危險,但治療卻又需要成本,所以干脆趁著傷口還沒感染直接送進屠宰間,做成培根依舊能賣出去,可以避免損失。圓臉女孩被塞回來後完全是一臉委屈的表情,但她的傷不重,員工們判定還是可以繼續飼養的才把她放回來。金絲把她帶到廁所去衝洗身體,用涼水澆在紫青的地方,她似乎舒服多了。
“謝……謝!”
金絲笑著說:“不客氣!”
………………
來這里不知不覺十多天了,有一天突然很多女孩擠在一起,興致勃勃地叫喚著。金絲心想難道又要拉出去屠宰一批了?但是看起來不像。小門打開了,似乎有誰鑽了進來,女孩們更加激動了。仔細一觀察,圍過去的都是年齡比較大的,進來沒兩年的小幼女們則向金絲一樣茫然地看著她們。這是怎麼回事?進來的到底是誰?
金絲也湊熱鬧擠過去,跟在圓臉女孩的後邊,圓臉女孩興奮地拉著她的手,啊啊啊叫喚著,於是金絲也跟著起哄,平靜的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這里的生活太無聊了,不管什麼事,只要有熱鬧可湊就太好了!
擠到人群中心才發現,被幾十個女孩團團簇擁著的,居然正是豬蹄!女孩們並列排成一排,豬蹄就像閱兵似的從她3們面前爬過,每爬到一個人面前就和她碰碰鼻子,和豬蹄碰到鼻子的女孩就會感到無比幸福了。
圓臉女孩也排在隊里,金絲排在她後面。豬蹄先和圓臉女孩碰碰,互相舔舔臉,無比親熱,然後爬到下一個面前,發現是金絲,愣了一下。金絲挺著小鼻子等她湊過來,豬蹄卻把她跳了過去,別人都親熱了,唯獨不理自己,金絲都快哭出來了,拽著豬蹄的腳趾頭,豬蹄這才哄她玩似地碰碰鼻子,金絲也就高興得笑出聲來了。
女孩們和豬蹄親熱著,認識不認識她的也都過去湊熱鬧。豬蹄就像聊天似地和她們對著叫喚,眼睛時不時往金絲這邊撇。金絲也學著她們的樣子湊過去叫喚,豬蹄卻故意不理她,有時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金絲啊啊啊叫喚的樣子又放棄了。
午飯時間到了,女孩們卻一反常態地沒有擁擠,恭恭敬敬地把豬蹄請到東側的最上游,然後才按平常規矩找好自己的位置。金絲和圓臉女孩依舊在東側,金絲在第二位,緊挨著豬蹄,感覺高興極了,就好像連飼料都變得好吃了一百倍。飼料剛流進凹槽金絲就開始吃,嗚嚕嗚嚕吃了半天,扭頭發現豬蹄還沒開動,於是問:
“你怎麼……唔唔……不吃啊?”
“等你吃完我再吃,不想把你的弄髒了。”
“哎呀!唔唔唔……沒事!趕緊吃吧!今天是草莓味的,特別好吃!”
看見金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豬蹄也就埋頭一起吃飯了。
金絲邊吃邊問:“你怎麼……唔唔……也來了?你也貶到三級了?”
“不是,你不知道嗎,我離開這幾年仍然時不時回來住兩天,學校有車接送我。”
金絲知道豬蹄原本就是三級的,後來一步步升到特級的定價,但今天第一次知道她偶爾還會回來看看,怪不得年齡相仿的女孩們會和她親熱,原來都是老相識了。
“那你就……唔唔唔……一直住著吧,別回去了!我發現這地方特別好!”
金絲把“特別”兩個字說得很重,豬蹄卻說:“不行,我離不開伶鼬。”
“哦,那好吧……”
女孩們都默默地吃飯,金絲也不再說話,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
沉默了一會兒,豬蹄突然說:
“他們開始欺壓伶鼬了,每天逼她重新簽訂食用契約。伶鼬很堅強,說自己的契約是你刪除的,就算要重新簽訂也要經過你的同意。她整天都在念叨你,希望你能趕緊回來。”
“我也很想念你們啊,但是周校長讓我當一個三級的……”
“你不知道自己在我們心里有多重?我告訴你,從你走的那天起,彈塗整個人徹底垮了,比咱們去游樂園之前那天更嚴重。銀狐整天想要逃出來找你,想把你救出去,但是周常已經禁止所有女生再出校門了,包括特級的,也只有我回養殖場這事算個例外吧。我知道你不想管學校的事,也不想當什麼校長,但是算我求求你,至少救救伶鼬吧!她那麼相信你,把你當做小動物學園的領袖,當做她心里唯一的支柱,你再這麼傷她的心她就真的要崩潰了!”
金絲唔唔地喝著飼料,心不在焉地說:“那就讓她重新簽訂啊,反正我也就是心血來潮才給她刪了的。”
“這是你的真心話?你就讓我把這句話帶回去給伶鼬聽!?”
“你也別說話了,快吃吧,一會兒午飯時間結束了就該衝水了。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你說話這麼順溜,還是平常那副光會呼嚕呼嚕叫喚的樣子更像你。”
“呼嚕呼嚕……”
“對嘛!”金絲和她笑笑。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金絲正在抓緊時間填飽肚子,突然發現自己飛了起來——“咚!”的一聲,一記沉重的下勾拳狠狠捶在她的腹肌上!金絲痛苦地捂著肚子,在稻草和木屑間扭動身體,眼淚鼻涕噴涌而出,剛吃進去的東西也嘩嘩吐出來一大半。豬蹄打這一拳還嫌不夠,撲過去騎著金絲的身體就揍,金絲嚇傻了,下意識進行反抗,不遺余力地揮拳捶過去,兩人瘋狂地扭打在一起。正在吃飯的其他女孩們發出一陣陣驚慌的尖叫聲,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嗷嗷!!啊啊啊啊啊!!!!!”
金絲的力量超乎常人,博覽會決賽上屠殺怪物級別的千惠子也是輕而易舉,但當她的對手變成豬蹄的時候,強大的金絲簡直就跟小雞子似的,完全只有被血虐的份。豬蹄拽著她的頭發扇她耳刮子,正手反手地扇,金絲尖叫著想要逃跑,但除了自己的頭發被大把大把地拽下來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徒增痛苦。當然豬蹄也難免皮肉之苦,被金絲硬得像鐵一樣的掌指關節捶了幾拳也青一塊紫一塊的了。
“干嘛呢!這都干嘛呢!!!”
一群員工被女孩們的叫聲引過來了,鑽進養殖場把兩個人拽到後院,先是大罵一通,然後其中一人掄起棍子就要教訓她們。待到撩起頭發看清這倆肉畜是誰,全都嚇了一跳,拿棍子的手往後縮得比兔子還快。有個老員工語重心長地勸她們“有話好好說”,拿棍子的員工也立刻拿來一瓶紅花油給她們抹上,還有人問她們“要不要來接待處休息一下喝杯茶”,豬蹄表示不用,於是抹完紅花油之後,一群人就畢恭畢敬地把她們請回了養殖場。
圓臉女孩急切地關注著她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鑽進養殖場後,很久沒有傷心過的小金絲突然哭了出來,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往外流出,啪嗒啪嗒地滴在稻草堆上。小金絲嗚嗚嗚地趴在圓臉女孩的身上,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明明是最高興的一天,明明豬蹄和她那麼親熱,明明上一秒鍾還在悠閒地吃著午飯,為什麼突然就打起架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圓臉女孩也很慌張,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金絲揉著胸口,同時呆呆地看著豬蹄,兩個人都和她很親切,她們卻打得這麼凶,可怎麼辦呢?
“呼嚕呼嚕……”
豬蹄爬過去,用鼻子拱拱金絲的身體,伸舌頭舔掉她的眼淚,金絲一開始還鬧別扭似地不理她,但沒幾秒鍾就破涕為笑了。看見她們關系和好如初,圓臉女孩終於松了口氣。金絲和豬蹄往廁所里走,豬蹄不喜歡紅花油的氣味,打著滾想弄下去,金絲就讓她趴在水龍頭下面,像平常一樣地給她洗澡,用稻草和木屑幫她擦拭,擦了半天才把油弄掉,氣味卻下不去,也就算了。
“呼嚕呼嚕……”
“唉,擦不掉,沒事,過兩天就沒了,其實紅花油的味還能驅蚊呢。”
“呼嚕呼嚕……金絲……對不起……”
“沒事,我一點也不疼,不用道歉!”
“不是因為這事道歉,而是我想跟你說……”
“嗯嗯?”
“……呼嚕呼嚕……”
金絲不耐煩地打她屁股:“你到底是想說話還是想叫喚!有話快說!”
豬蹄叫喚了半天,終於說出口了:
“……我想說,伶鼬對你的依賴性太重了,總是抱有幻想,干脆咱們想個辦法,徹底讓她死了這條心,也好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好啊,什麼辦法?”
“下下星期五,上午十點半,這間廠子里會批量屠宰一批肉畜,到時候你就提前做好准備,爭取擠出去,然後……”
豬蹄還沒說完,金絲就搶過來說:
“前幾天我就想去,結果剛到我這兒門就關了,多可氣,簡直太倒霉了!”
豬蹄給她鼓氣:“下次加油!爭取擠出去!”
金絲也得意地拍拍胸脯說:“嗯!我一定努力!到時候做成培根還是罐頭之類的你們都嘗嘗!我最近每天都繞著柵欄快速爬行,一天下來能爬十多圈,正在鍛煉肌肉呢!”
“沒問題,到時候我把你的罐頭帶回去給伶鼬嘗嘗,她也就能死心了。”
“這才對啊,讓她們都別老想我了,有那時間踏踏實實地預習下學期的功課多好?然後豬蹄,你也是,少說話,多叫喚!我記得對你來說最頭疼的三件事就是說話走路穿衣服吧?”
“呼嚕!”
………………
當天晚上豬蹄真的住下了,圓臉女孩和她摟在一起,把金絲夾在中間。小金絲只感到有四坨像山一樣的東西壓在自己的糖三角上,氣都喘不上來,簡直幸福過頭了。就這樣皮膚貼著皮膚,乳房貼著乳房,汗水浸著汗水,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小金絲感覺這樣擠在一起睡覺很熱鬧,很軟和,很舒服,也很幸福,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從豬蹄臉上時不時滴下溫熱的液體,可能是她的哈喇子,落到金絲嘴唇上,滲進嘴里,咸絲絲的。
………………
…………
……
金絲和圓臉女孩約好那天一起擠出去,之後她又度過了非常快樂的兩個禮拜,每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鍛煉身體,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不能再見到學校里的大家,很想她們,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周常欺負,自己要被宰了她們羨不羨慕,有沒有因為天熱而睡不好覺,不過轉念一想,她們應該也有開心的事吧:自己被做成培根之後就會被豬蹄帶到學校去,大家都可以有機會一飽口福,一定好吃極了!金絲想象著學校里的大家狼吞虎咽地品嘗著自己的肉,口水和愛液嘀嘀嗒嗒往下流。
前一天晚上金絲特地不吃飯,喝了好多水,和圓臉女孩互相用嘴進行灌腸清洗,里里外外洗得干干淨淨的。不吃飯很餓,一想到明天是自己最重要的日子就非常興奮,又有點緊張,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被宰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很疼是肯定的,但是又聽說會有些快感,再仔細一想這大概是謠傳,被宰的人當然都死了,哪有機會分享自己的“被宰心得”?想想也是挺可笑的。金絲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得很死,一個夢也沒做,一整夜就好像一秒鍾一樣,閉上眼睛再睜開就是早晨了。
“唔~~~~~~~~~~~~~~~~”小金絲伸了個大懶腰。
這一覺睡得很長,從昨天的晚飯時間一直睡到錯過今天早飯,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吃。睡眠充足是好事,思維很清晰,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感到非常愉悅。金絲把圓臉女孩搖晃起來,最後衝衝身上的汗水,然後就在小門邊上等著。太陽越升越高,略微傾斜地從通光口照射進來,養殖場里有點熱,女孩們都有氣無力地趴著。這時一股香噴噴的雞腿味傳了過來,過道里響起員工的腳步聲。
七八歲的小肉畜們只當是有好吃的,流著口水爬過來,稍微大點的其實都知道真相,但也仍然興高采烈地往這邊擠,差點把金絲又擠到外圍去。柵欄門吱呦一聲打開了,一條無法回頭的狹窄通道通往未知的地方,年齡小又能鑽的女孩們首先竄了出去,金絲也見縫插針地爬進通道,想看看圓臉女孩跟上沒有卻連回頭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往前爬,突然感到被人捏了一下屁股,知道她就跟在後面,於是放心了好多。
“啊————”
隱約聽見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的尖叫聲,金絲有點迫不及待,邊爬邊推著前面那人的後腰,催她再快一點。爬了可能有一分多鍾,通道豁然開朗,前面的女孩突然升了起來,嚇得尖叫一聲。接下來輪到金絲了,往前爬幾步,突然有兩根皮帶掛在了腳腕上,猛然抬起,把她的整個身體頭腳顛倒地掛了起來,皮帶是繞成環的,隨著體重的拉力而系得更緊,完全沒有掉落下來的可能。金絲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血液涌進腦道里,鼻血都快流出來了,差點嘔吐出一股酸水,於是趕緊用手捂住嘴巴,把又酸又苦的胃液咽了回去。
這是一條現代化的全自動屠宰流水线,只要一兩個工人就能完成幾十只甚至上百只肉畜的屠宰工作。皮帶上方就是傳送帶,女孩們被倒掛著,順著彎彎曲曲的軌道不由自主地移動,有的在尖叫,也有的還不知發生了什麼,茫然無助地扭頭張望。金絲已經不覺得頭暈了,開始用手慢慢自慰,想盡量弄得濕一點。她仍然背對著圓臉女孩,只能看到前面的情況。流水线上的第一步就是把她們的身體衝干淨,上下左右都有一排高壓水柱向她們噴過去,噴在白花花的身體上,擠壓出深深的小坑,最刺激的當然還是垂直向下的,簡直就像高壓水刀一樣切割著女孩們腿間的部位,雖然壓力還沒有強到造成傷害,但也足夠她們好受一陣子了。女孩們看到前位的遭遇都趕緊用手捂住私處,只有金絲反而撐開小穴等待著。隨著傳送帶的推進,她的身體漸漸移動到高壓水柱的正下方。
“啊————啊啊————!!!”
雖然只有幾秒鍾,但這感覺簡直太刺激了!翹起來的小陰蒂就好像被無數根針扎一樣,幾乎就要炸裂開來;緊接著就是尿道口,柔嫩的尿道口差點被高壓衝壞了,雖然只是掠過一下,卻有大量清水反灌進了膀胱里面;刻意撐開的小穴當然更悲慘了,水柱直通到底,擊打著子宮壁,里面一陣痙攣,金絲趕緊用手捂住,但也一瞬間就過去了;小菊花當然也沒能幸免於難,周圍一圈肉都被擠壓得深深陷了進去,直腸里也灌進了好多。通過水柱區域,金絲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感覺下體火辣辣的,但接下來就是四面八方的高壓氣流,用半分鍾的時間就把她們的身體吹干。有些體力不支的女孩已經無法忍耐了,哇哇哭起來,但金絲卻很舒服,臉上掛著紅暈,無論經過什麼步驟,她都看著前位女孩痛苦的樣子,期待著輪到自己時的感覺,也想象著圓臉女孩看自己時的表情。她快要舒服得叫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
女孩們的兩腿之間出現了一條緊繃的繩子,每隔一尺系著一個結。繩子緊貼在她們的私處,隨著傳送帶的牽引著她們的雙腿,粗糙的繩結摩擦著剛剛被高壓水柱衝刷過的略微紅腫的小穴。年齡小的女孩們只有疼痛,但稍微有些發育的就立刻變得舒服起來,浪叫聲充斥著整個廠房。金絲屬於流水线上比較靠後的,碰到她的繩子已經是濕漉漉的,沾著前面的人的愛液。這差不多就是屠宰前的最後一道程序了,為讓肉畜們的身體柔軟一些而刺激敏感部位,使她們的全身肌肉在高潮下劇烈顫抖。金絲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最後一次舒服,沒有誰來愛撫自己,只有這麼一根黏糊糊的繩子,但就算是根繩子也漸漸讓她有了感覺,快感非常強烈。金絲盡情地享受著源源不斷的摩擦,浪叫著,雙手也在自己的小糖三角上揉來揉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面的女孩突然向著天花板噴出一大股潮吹液,沾在繩子上,滴滴答答地流淌,金絲感到自己也快高潮了。遠遠望去傳送帶拐了個彎,流水线上的第一個女孩馬上就要進入屠宰程序了,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根柔韌的細金屬絲,同時在她額頭正前方也立著一根,當她移動到這兩根細絲之間時,上方的那根在她的私處劃過,同時下面那根也碰到了她的額頭,只見她的身體猛地痙攣一下就不動了,雙手軟綿綿地垂下來,一线尿液向天空流出,又落回到她自己身上,但她也毫無反應。金絲知道那兩根金屬絲就是電極的兩端,但只是擊昏用的,真正的屠宰還在下一步。失去知覺的女孩掛在傳送帶上繼續移動,她的腿間出現了一個巨大而鋒利的刀片,刀刃半米多長,正對著兩片陰唇之間的小縫,猛然推下又瞬間抬起!只聽“咔嚓”一聲,女孩的身體在一秒鍾的時間內被劈成了兩半,盆骨一分為二,脊椎也左右劈開,胸骨更不必說,一直劈到胸口,只剩下脖子相連。原本只是昏迷的女孩這下徹底死了,血液和內髒從裂口中流淌而出,腸子和韌帶以及一些不知是什麼的條狀物掛在她的前胸和後背上,隨著手臂一起蕩來蕩去。不明真相的女孩們看到這一幕都發出驚恐的尖叫聲,第二位的女孩幾乎嚇傻了,但觸碰到電極兩端的一瞬間也沒有了聲息,幾秒鍾後,她也變成了整整齊齊的兩半。
金絲腿間的繩子很快就到頭了,她還有些遺憾,還在用手自慰,因為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體居然仍舊沒能達到高潮。被宰之前一定要最後舒服一次,否則多麼遺憾啊!短短的幾分鍾內原本正在尖叫的女孩們就被宰了一大半,反而漸漸安靜下來。電極越來越近了,前面那個女孩開始渾身顫抖,她沒有尖叫,可能也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的,只是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沒有誰能真的坦然面對。無論是坦然的還是驚恐的,通過電極的一瞬間就都失去了知覺。
身體怎麼回事呢?明明這麼興奮怎麼不能達到高潮呢?金絲有些著急,她希望自己能在最快樂最舒服的時候死去。兩只小手拼盡全力地欺負著柔軟的小縫,一股又酸又脹的感覺漸漸凝結起來,她要高潮了!這時看到前面的女孩身體痙攣了一下,已經通過了電擊步驟,很快就要輪到自己,然後,前面的女孩已經移動到了刀刃下方,“咔嚓”一聲被劈成了兩半。看著她的潔白的身體瞬間被自己的血染成鮮紅,金絲的興奮已經到達極點了。終於,她移動到了電極之間,於是稍微有些遺憾地把手拿開,讓只差一點就要高潮的私處直接接觸電極,先是感覺有個冰涼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小縫上面,摩擦著翹起來的小陰蒂,緊接著下方的電極觸碰到了額頭。一瞬間,金絲感到身體就像被穿刺一樣,一股熱流從小穴直灌頭頂,沿途的所有內髒,器官,每個細胞都在劇烈地扭曲著,腦子里響起劇烈的耳鳴聲。與此同時她的快感也達到了頂峰,愛液噴射而出,弄濕了作為電極的金屬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她沒有真的叫出聲來,因為就在這一瞬間,她的大腦已經幾乎停止思考了。
………………
沒昏過去!?自己居然沒昏過去!??是電流太弱了嗎?還是自己的身體太強而頂住了電擊?無論原因如何,金絲發現自己仍然醒著!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對別人來說算壞事,但對她來說,能親眼看到自己身體被切開的一瞬間也算是好事了吧!
幾秒鍾後她就被拉到了刀刃下方,上面已經沾了不少人的血。金絲摸摸自己的小縫,剛高潮過,濕淋淋的,還很敏感,不能碰,需要好好呵護起來才行。刀刃上的血滴落下來,還是溫的,就和自己體內流淌著的血的溫度一模一樣。小金絲下意識地想夾緊雙腿,但腳腕被兩根皮帶分開,身體又是倒掛著的,沒有什麼活動余地,干脆再一次用手扒開兩瓣小縫,挺著驕傲的小胸脯,翹著豐滿的小屁股,把自己最完美的樣子——————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傳到腦子里,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正中間一條紅线漸漸擴展開來,兩半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漸漸分開,還想夾緊雙腿,卻不知道該怎麼做,還想收縮一下小菊花,蠕動一下小穴里面的嫩肉,也感覺怪怪的,用手一摸,剛剛高潮過的小穴還濕淋淋的,左邊是這樣,右邊也是,摸摸平常夠不到的深度,還很敏感,一碰就劇烈收縮,分泌出更多愛液。低頭一看,腸子之類的垂了下來,血液嘩嘩地流到臉上。
傳送帶沒有停止,很快就到了下一個步驟,雖然有哪些步驟她早就知道,但以一個被屠宰者的視角來看還是第一次。隨著移動,兩根皮帶各自軌道的距離變大,裂口也被拉開,身體的橫截面一覽無余。有戴著手套的工作人員把手伸進去掏她的內髒,一手拿刀一手撕扯,三兩下就把體內體外的腸子都切掉了,扔在下面的雜碎池子里,一只沾滿鮮血的大手捏住她的子宮——或者說是一半子宮,用力拽了拽,拽出體外,牽扯著陰道壁還有一絲微弱的快感,但另一只手拿刀來回割兩下,小子宮就徹底脫離了身體,另一半也如法炮制,殘缺不全的子宮上面掛著小卵巢,蛋黃一樣大小,一股腦扔進雜碎池子。
“啊!我的子宮!我的……”
金絲有點傷心,要不是被那三個男人汙染了,這本應是自己身上最寶貴的一塊肉,現在卻只能用來喂蟑螂了。金絲感覺戴著手套的大手在自己身體里掏來掏去,把髒器全都拽出來,忙活了好半天,從腹腔掏到胸腔,直到一顆跳動的心髒從裂口里垂落下來,掛在自己面前,然後被刀刃割下來,離開身體,不再蠕動一下了,金絲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
她感到視角開始慢慢上升,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臉,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就好像那是別的誰的身體。但無論如何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剛被屠宰完畢的自己。工作人員把沒有生命的腦袋砍了下來,身體徹底分成兩半,胸腔腹腔都空空如也,脊骨、肋骨清晰可見。皮帶依舊掛著兩只小腳向前移動,又一次經過高壓水柱的衝洗,把血液衝得干干淨淨。金絲欣賞著自己的樣子:這真是兩片勻稱的身體,沒有一絲贅肉,潔白的小腳丫如玉石雕琢的一樣,小腿也很修長,大腿不粗,非常柔軟,屁股則很豐滿,從橫截面可以看到紅白相間的鮮肉,自己的腹部也沒什麼脂肪,皮膚下面薄薄的一層白色,只有陰阜部位才有一窩堆積的肥肉,身體從腰部變細,從胯骨一直細到胸脯,被掏空之後顯得更憋了,柔軟的小糖三角受重力作用而微微“上垂”,小奶頭還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些不知是什麼的液體從里面流淌出來。
然後金絲的兩半身體被拿去醃制了,和眾多別的女孩的混在了一起。小金絲很著急,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的是哪兩條,在發酵間里飄來飄去地尋找著,後來總算找著了,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倒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好辨認,而是因為這兩片的屁股上被工作人員蓋了印,特地寫著“金絲火腿”。經過高濃度鹽分的醃制,自己的肉已經變得不那麼白了,彈性漸漸消失,無論肥肉還是瘦肉全都變得緊致起來,舔一口咸咸的,肉香味四溢。很多天後這批火腿終於可以出貨了,工作人員進行切片包裝,貼上小動物學園的商標,金絲的兩片身體也不例外,不過包裝完之後唯獨留了一塊連著屁股的大腿肉,“金絲火腿”的印章也在上面,老司機特地來把這塊肉取走,帶回學校,金絲的鬼魂也趕緊跟在汽車後面看,她看到自己的肉被送到特級少女會的活動室,大家都圍成一圈流著口水,伶鼬特地親自下廚,把這塊肉連皮帶肉地切成小薄片,和白米、雞蛋一起煮,熬了一鍋香噴噴的火腿蛋花粥,盛在小碗里,撒上蔥花,擺在每個人面前。豬蹄呼嚕呼嚕地吃著,伶鼬用湯匙細細品嘗,彈塗不怕燙地大口往下咽,不愛喝粥的小銀狐則用筷子挑肉吃,大家都在高興地吃著,品嘗著金絲的美味,露出無比幸福的表情,金絲看著她們,雖然不能和她們說話,雖然已經身處另一個世界,但也跟著她們一起笑著,坐在她們之間,就好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視角似乎又一次上升了,金絲看到了自己的肉的其他部分被銷往了世界各地,女孩肉愛好者們都高興地打開包裝迫不及待地品嘗,也有人很猥瑣,在金絲大腿根部的肉上舔來舔去,一半小陰唇小陰蒂還在上面,小腳丫,小乳房什麼的也有人拿來猥褻,雖然已經醃得看不出形狀了,但居然也能作為擼管時的主菜,擼完了自己不吃拿去喂狗。看到自己的身體有這麼多五花八門的用法,小金絲覺得非常好笑,卻又羞得臉頰通紅。
她的身體再一次上升了,升到雲端,周圍都是天的藍色。她看到信天也在飄來飄去,高興地衝過去和她抱在一起。
“信天!?我好想你啊!做夢都想再一次見到你!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你還好嗎?”
“嗯!我特別好!你也是被吃了才會死的吧?我等你好久了!”
“我的肉被做成火腿了,吃我的人都特別開心!”
“是吧是吧!當初我在賭場里死的時候一大半肉都被做成刺身了,其實我的肉也是做成火腿或者培根更好啊!唉!真羨慕你!”
小金絲親著信天的臉,親個不停。
“信天……真的是信天!”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對了,前邊有個人說可以實現咱們的願望,一起去許願吧!你想許什麼願?”
小金絲想了想:“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活過來吧!”
“啊!?為什麼啊?”
“我想活過來!再一次被宰掉!再一次被大家吃!啊啊,他們吃我的時候表情多幸福啊!真想再被吃一次,再被吃一次!”
“哼!我還以為你想活過來干什麼,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小金絲拉著信天的手說:“咱倆快去許願,一起活過來,再一起被吃掉!這次可不許有前後順序了,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發生了好多不高興的事,要是在賭場里和你一起被吃掉了該多幸福啊!我好想你啊!信天……”
“想我好啊,嘿嘿,不過我哄你玩呢,哪有什麼可以實現願望的人!哈哈哈,你還真信了!”
金絲鼓著腮幫子假裝生氣地說:“氣死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哄我玩!”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信天!信天!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從今以後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不,金絲,再見了,因為我就是那個能實現你願望的人,活下去吧,哪怕抱著這種想被吃掉的毫無求生欲的心態,繼續活下去吧!再見了!”
“什…………”
金絲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她突然開始急速墜落,藍色的天空越來越遠,繁華的,爬滿人類的地面越來越近,好不容易升上去的視角又一次跌落到了最低點,無盡的痛苦開始擠壓過來。
“信天!信天!啊————————————”
………………
金絲睜開眼睛,看見自己仍然倒掛在流水线上,巨大的刀刃抵在柔軟的小縫上,深深嵌了進去,只要前後扭扭腰就會割破。茫然地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原來是被電暈了,其實還沒死,剛才的一切都只是美夢,接下來才是成真的時候。哈哈,夢里被吃一次,現實中再被吃一次,剛才的願望果然就要實現了!信天真是好樣的!
但是一種灰暗的預感逐漸把金絲籠罩起來,因為她發現:巨大的刀刃沒再向下推進一毫米,掛著腳腕的皮帶也不再前進,整條流水线停止工作了。
………………
…………
……
八、
“誰叫你們把她給宰了的!?快點!快拉電閘!”
“您不能進來……周校長……這里是檢疫區,您還沒戴鞋套……”
“我沒讓你們把她好好看住了嗎!?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抱歉抱歉,我們以為您的意思是不讓她逃跑……鞋套來了,請您先穿上,急停按鍵已經拍下去了。”
“是,當然不能讓她逃跑,但是我也沒讓你們宰了她啊!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真把她當普通三級一樣對待!!???”
“太抱歉了周校長,送上流水线的肉畜都是從養殖場隨即抽選的,我們以為她會避開,誰也沒想到她居然主動擠進來……”
對話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到金絲耳朵里,她前後扭著腰,非常希望自己能快點被刀刃砍死,但無論如何努力,厚重的大刀片子也不再下落一毫米了。不一會兒,在她上下顛倒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焦頭爛額的男人,正是小動物學園現任校長周常。
“金絲……金絲你沒事吧!”
小金絲非常機智,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假裝自己已經死了,周常要是以為來晚了,流水线就會再次啟動,然後自己就能真死了。正好刀刃劃破了一點皮,鮮血順著身體中线流到前胸和後背上,看起來就像已經裂開了似的。
“金絲!!!你不能死啊!!!啊啊……”
周常搖晃著金絲的身體,金絲故意放松渾身肌肉,就像一扇死豬肉一樣擺來擺去。看到毫無生氣的金絲的“屍體”,周常居然哭了出來。
“嗚嗚嗚……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啊……”
聽見這個中年男性的痛哭流涕聲,金絲忍不住咧嘴一樂,這一樂就壞了大事,周常眼睛又尖,哭聲立刻停止了。
“你還活著!?快說話啊金絲!太好了!!!”
金絲瞞不過去,於是慢慢睜開眼睛。一大群驚慌失措的員工圍在流水线旁邊,周常穿著大厚風衣,戴著墨鏡口罩,大三伏天里熱得發抖。看到他這幅樣子,金絲更加忍俊不禁了。
“哈哈哈……周叔叔,您怎麼穿這麼多衣服啊?”
“真的還活著!受傷嚴重嗎?快別動,我讓他們把你摘下來!”
“啊?別摘我啊,我還要把自己做成火腿腸給大家吃呢!”
“什麼火腿腸!?誰敢碰你一下我立馬開除了他!金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這一次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哪怕只是出個主意也好!我遇到麻煩了,咱們學校快要完了……”
金絲對這個人沒有特別的喜歡還是不喜歡,至今為止他做過的最讓金絲不高興的一件事就是幾分鍾前停止了屠宰流水线。
“您找伶鼬想辦法吧,她比我聰明得多,還有豬蹄其實也懂很多東西,她們一定會幫您的。我還有急事,還要被醃成火腿,然後切成片煮粥……”
周常搖晃著金絲的胳膊:“這次學校遇到的危機簡直太大了,我已經無能為力了,算我求你了金絲,幫我一個忙。而且要是學校真沒了,誰也不知道朱校長會被怎麼樣,沒有科研中心就沒有人給他做恢復手術,十年之後他就不可能再醒過來!”
金絲沉默了一下,不說話,閉上眼睛,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你肯幫我了!?是這個意思嗎?是不是同意幫我了?”
金絲不作任何反應。
“沒關系,你先聽我說吧,反正咱們學校是出大事了!”
………………
就在金絲還在無憂無慮地享受著養殖場里的悠閒時光的時候,一些奇怪的傳聞在甜水市逐漸散播開來,而這個傳聞的核心要素就是神秘的“甜水八中”。有人說這所學校的學生幾乎沒人參加高考,有人說她們連最冷的時候也穿著單薄的校服,等等等等。這些與其說是“傳聞”不如說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在古怪的現象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就純憑外人猜測了。有人說這學校培養的是特殊人才,演員或者特工之類的,也有人說這是一所妓女培養所,專門生產價值連城的高級娼妓,後者這種說法已經很接近事實了,但更有相當一部分人說,這里的女生到一定年齡後就像豬牛羊一樣會被殺掉吃肉,殘忍至極。正確答案混合在諸多猜測之中,越傳越廣,而放出正確答案的人無疑知道小動物學園的存在。
幾天前學校領導們也不在意,因為知道真相的人原本就不少,何況全球各國的政府高官也都知道肉畜產業的存在,在多方協調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自由,甚至還去參觀博覽會。手握大權的人都不管,一座小城市里的一點小傳聞能奈何得了什麼?學校該上課上課,該做生意做生意,一如既往,直到有一天一個西紅柿扔了進來。
校門口不知何時圍了一大群人,看起來就是普通市民,男女老少都有,甚至也看不出誰是組織者,但他們全都舉著橫幅,堵在門口,試圖衝進學校,保安緊緊鎖住大門後他們就開始投擲西紅柿和雞蛋,場面混亂不堪。
“反對性別暴力!反對未成年賣淫!”
“人權至上!”
“誓把禽獸校長周常繩之以法!”
五花八門的橫幅掛在校外,引來無數人的圍觀。看橫幅內容,這些扔雞蛋的人們所獲得的謠言內容也不統一,但不管是賣淫還是什麼,他們都堅信這所學校在干著某種慘無人道的非法勾當,於是聚集在這里進行示威。女生們好奇地看著外面這一幕,把沒有摔壞的西紅柿撿走洗干淨吃。老師們也都不在意,畢竟外面也不過二十多個人。
但局面飛速惡化,第二天人數就翻倍了,第三天又多了許多,一個星期以後發展到了近一千人!黑壓壓的人群圍在大門口,時而高喊口號,時而坐下休息,把外面的汽車道都占了一半,老師們回家都只能等到天黑以後人群散去才敢偷偷出校門。第八天的時候,學校領導和老師們緊急開會討論這件事,但也只想出了一些消極躲避的暫時方法。第九天的時候終於有警車來試圖驅散人群,人群散去後馬上轉移陣地,分散到廣場和公園里宣傳“甜水八中”的禽獸校長周常的種種惡行。在這些天的游行活動中謠言似乎得到了統一,絕大部分人堅信這是一個收集女性孤兒並把她們培養成娼妓的非法組織,而“校長”周常就是組織頭目。雖然之前傳播過吃人的真相,但可能太過於殘忍荒誕,反而沒什麼人相信。
“對組織賣淫犯周常處以死刑!”
“周常還我女兒公道!”
小動物學園里並沒有哪個女生是外面誰的女兒,但這樣的標語和口號很有效果,就連毫不相關的路人也變得義憤填膺起來。警察每天都來驅散,還帶走了幾個喊得最響的可能是組織者的人,但人群很快又聚集起來,真正的組織者明顯還在自由活動。標語逐漸變成了針對周常個人的攻擊和汙蔑,網上也開始熱議這件事,原本低調的小動物學園以“甜水八中”的名義成為了一大神秘熱點。對於一個黑色產業來說,成為數以萬計普通民眾的關注點,沒有什麼比這更危險的了。
但把學校推到風口浪尖的,也是讓周常徹底崩潰的是,人們對組織賣淫的說法失去了興趣,漸漸開始相信吃人的真相。不知從哪天起,示威者們人手一份相同的報紙,憤怒地舉著報紙高呼人權。學校保安等天黑以後從門外垃圾堆里找到報紙,發現這是某個不知名的小報社的某期長篇報道。
周常從大厚風衣里面拿出一卷褶皺的報紙,遞給倒掛著的金絲。
“你看,這就是他們人手一份的報紙,看第三版那篇。”
《“甜水八中”還是“小動物學園”?培養學生還是飼養家畜?全面揭秘史上最黑暗的死亡產業!》
金絲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只覺得血液不斷向大腦涌去。這篇文章詳細描述了小動物學園的真實現狀,講解了飼養、販賣及屠宰肉畜的詳細流程,也提及了國外同行企業的名字,聖瑪麗安娜養殖船和食人魚牧場也提到了。這篇報道——不得不承認——沒有一個字是錯的,能熟知這麼多事實的一定是業內人士,說不定是個常客!金絲想到了大肚子將軍的遭遇,他宴請的賓客里就有人企圖把屠宰肉畜的照片公布於世,沒想到此時此刻小動物學園也遇到了類似的麻煩!
“周叔叔,您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忙出主意嗎?”
“對對,順便還有個事也得請你幫個忙,我被人舉報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們肯定要判我死刑啊!怎麼辦!怎麼辦……”
金絲想了想說:“我認為,為了讓學校順利度過這次危機,您死了會比較好辦。”
周常因焦慮而縮成一團的皺紋一瞬間就耷拉下來,嘆口氣說:
“金絲啊……我這還沒把你解下來呢,你就開始想著弄死我了?”
“您讓我想辦法嘛,這就是一個好辦法!聽您的描述,現在絕大部分人的針對點就在您身上,您如果死了,他們的關注點可能很快就會轉移走了,學校也就能順利度過風波。”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來找你想這種‘辦法’的!你在博覽會上管理策劃一切事項,展銷很成功,比賽也得了冠軍,我尤其欣賞你揭露興奮劑那件事,有策略有計謀!你的智商一定比常人高出許多!所以現在你能不能想出什麼……更加……兩全其美的辦法?別把我犧牲出去?”
金絲閉著眼睛,把報紙還給周常,然後說了兩個字:
“不能。”
……
沉默了片刻,周常轉過身去似乎要走。
但他突然揪著旁邊一個員工領子大罵:
“這都多半天了怎麼還沒把她放下來!”
“馬馬馬馬馬上就放!我們正在回調流水线,為了避免傷到金絲小姐……”
“快點快點!”
金絲說:“周叔叔,我餓了,我還想吃完午飯再走。”
“餓了?好好好!想吃什麼就說!海鮮還是燒烤任你選!”
“不不,不用那些好吃的東西,我只是想回養殖場去再吃一頓午飯,吃完再和您回去,可以嗎?”
周常看了她一眼,揮揮手表示隨意。很快金絲就被解下來了,站在堅實的地面上,頭頂衝著天花板。她看看自己所在的這條流水线,前一位女孩的血液和碎肉還在順著發尖淅淅瀝瀝地流淌著,而後面那個,也就是圓臉女孩,一直在看著這一幕。金絲走過去和她拉了拉手。
“抱歉,我還有點別的事,可能要過幾天才能被宰了。說好的一起變成火腿……”
圓臉女孩搖搖頭,對她笑了笑。
“……要不然你也回養殖場等我幾天,我這邊忙完了就回來,很快的,然後咱們再一起擠出來,還是我前你後,怎麼樣?”
她還是搖著頭,看著金絲的臉微笑著,金絲也對著她笑,捏著她的圓滾滾的身體,怎麼捏都捏不夠。
“那好,那先讓他們把你宰了吧,過幾天我再來。”
圓臉女孩還是搖著頭,此時此刻流水线再一次緩緩移動起來了。她似乎有些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絞盡腦汁在自己枯竭的語言庫里搜索著適當的詞匯。她向金絲搖著頭,擺著手,金絲也耐心地等她說出想說的話。
“金絲……”
“對,是我!這就是我的名字!”
“金絲……別死!”
“啊!?”
“再見!”
電極觸碰到身體的一瞬間,她露出了一個迷茫的眼神,搖著的頭和擺著的手不再動了,順從著重力而前後晃著。金絲還想和她說話,還想問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但是幾秒鍾後,沉重的大刀片落了下來,切開了她的身體,露出豐滿的皮下脂肪層和一腔肥嘟嘟的內髒,乳房也在微微顫抖著。金絲又跑過去拉她的手,她也一動不動了。
金絲問:“……讓我別死,是什麼意思啊?”
回答她的,只有被拽出體外的內髒掉進雜碎槽里的啪嘰聲,以及血腥味和薄荷氣味混合而成的奇異的清香。
………………
金絲餓壞了,從昨天晚上就沒吃飯,現在簡直前胸貼後背,於是趕緊爬回養殖場里吃午飯,正好趕上飯點!今天是她最喜歡的香草味飼料,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爬過去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簡直停不下來。又喝了幾口,才抬起頭來,看看左右居然沒什麼人!平日里都擠過來吃,怎麼今天全都不餓呢?再一看,好多女孩不來吃是因為她們正在圍著什麼東西,圍了一大圈,里面似乎還有痛哭流涕的聲音。
金絲很好奇,也抱著起哄的態度擠過去看,仔細一看,在人群中間邊打滾邊絕望地哭泣的,居然正是豬蹄!
“豬蹄!你怎麼來了!?”
聽見金絲的聲音,豬蹄不相信似地環視了一下,然後看見金絲的臉,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金絲!!!你還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已經上屠宰流水线了!!!”
“我……”
豬蹄一把抱住金絲的後腰:
“別去了!別去死了!周常今天會來找你,然後把你帶回去!我跟伶鼬聽說周常要來的時候就趕緊找司機送我們過來,一定要救你一命!哈哈!你沒聽我的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不不,我聽你的了,准時擠了出去,然後也上流水线了,結果被周叔叔攔了下來。”
“什麼!?周常已經來了?你已經見過他了?”
“嗯,就是他讓人把我解下來的,我回來吃個午飯……”
豬蹄看著剛從流水线上回來的金絲,心有余悸。
“學校的麻煩事你也聽說了吧?”
“說了,還讓我幫忙想辦法……”
“這下知道了吧!學校里你是不可取代的!就連周常也不行!金絲啊!你總算能明白一點東西了吧!?”
金絲舔舔嘴邊的飼料:“我……還有點沒吃飽,再去吃點。”
“哈哈……哈哈哈!吃吧吃吧!我也吃點,哈哈哈……能看見活著的你真是太好了……”
………………
外面停著兩輛車,一輛黑色轎車是周常乘坐的,還一輛面包車是豬蹄來時候坐的。金絲說想坐面包車回去,周常也當然沒反駁她。車門拉開的一瞬間,滿面淚痕的伶鼬撲了出來,差點勒斷金絲的肋骨。
“金絲!!你……嗚嗚……嗚嗚嗚嗚嗚——————”
“對不起,沒法讓你們吃我的火腿蛋花粥了……”
“嗚嗚嗚嗚嗚…………什麼粥?”
“火腿蛋花粥。”
“你能回來就好!真的,能回來太好了!!!”
伶鼬親著金絲的脖子,用手擇她頭發上的草根,摸著她的臉,渾身都因激動而顫抖著,就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真的是……嗚嗚……太好了!”
“唉,好什麼呀,等我給周叔叔想出辦法就回來!我一定要讓你們嘗嘗我的火腿蛋花粥!嗯,可好吃了!”
………………
…………
……
面包車上,伶鼬早已給她准備好校服,金絲穿上久違的小襯衫,居然感覺身體就像被捆住一樣難以活動,笨拙地脫了下來。伶鼬知道金絲這一個多月裸奔習慣了,不適應衣服的束縛感,於是強硬地給她套上襯衫,內褲和裙子也打架似地給她穿上,摁著她的手以防脫掉,一邊說話分散注意力,折騰了二十分鍾,金絲總算重新找回了穿衣服的感覺,她這次深深理解豬蹄不愛穿衣服的原因了。
伶鼬耐心地給她擇掉頭發上的稻草和木屑,一根一根地擇,用手幫她攏頭發。
“唉,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都餓瘦了……”
這話純粹是心理作用,因為客觀來講金絲既沒吃苦也沒餓瘦,反而紅光滿面的。於是金絲誠實地說:
“沒有,那地方好著呐!滿地都是睡覺的地方,喝水洗澡可以去衛生間,然後飼料也好吃,有巧克力味的、草莓味的、烤肉味的、香草味的,除了烤肉味之外都特別好吃!吃完飯還有活動時間,但是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趴著的……”
看著金絲眉飛色舞地講述著養殖場的非人待遇,伶鼬又是眼圈一紅,摸摸她的臉,也摸摸豬蹄的臉,豬蹄不說話,呼嚕呼嚕叫喚,就和往常一樣,溫順地舔著伶鼬的手指頭。
面包車快到學校的時候,金絲才心不在焉地說起正事:
“聽說學校被好多人圍起來了?周叔叔讓我幫他想辦法,但是我也沒辦法啊,你們也一起想想,看怎麼能讓那群人別再圍著學校了。”
“嗯嗯!那都好說!總之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要我說真是幸虧出了這檔子事,否則的話你就……就……”
“我就能變成火腿腸啦!”
伶鼬掐著豬蹄的後脖子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貨居然慫恿你去死,當時真差點一槍斃了她!看在她是主動跟我說的,還是把情緒壓了下去。你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金絲,我先宰了這玩意兒,然後跟著你一起去死,我不是開玩笑的!”
開車的老司機說:“金絲回來我也高興,但是伶鼬啊,咱們學校這次攤上的可不是小事,這是危機存亡的關頭!如果這關挺不過去,別說金絲,咱們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你給金絲看看煽動那群暴徒的報紙,後座上就有一份。”
伶鼬遞給金絲一沓報紙,就和周常給她看的一樣。那篇揭露小動物學園真實身份的報道異常搶眼。這是一份印刷質量極低的報紙,紙質也不怎麼樣,出版社叫做“街角報社”,從來沒聽說過,再看看其他文章,不是《探秘不為人知的外星人駐美領事館》就是《伊斯蘭教真主“安拉”疑是史前文明最後一人》之類的東西,也有很多不知怎麼幻想出來的雜聞野史,都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對比才發現小動物學園那篇簡直太普通了。
老司機說:“就是這麼一個報紙,影響力還不如扔自行車車筐里的小廣告,本來應該沒什麼好怕的,不知怎麼就成了那群暴徒圍攻咱們學校的一大導火索!”
伶鼬說:“我認為報道不是本質問題,問題在於是誰寫了這篇報道,又是誰在人群里宣傳這篇報道,利用普通人對咱們學校進行直接攻擊!還有就是,會不會真的派人來調查我們?”
金絲說:“剛才周叔叔說他被舉報了,很擔心會被判死刑,我還嚇唬他說只有死路一條,他好像還真信了!哈哈哈!”
“你還有心情逗他玩……”
金絲玩著手指頭說:“周叔叔挺可憐的,穿太多快中暑了,而且又害怕。但是他怎麼能死呢?他讓我想一個不把他犧牲出去又能保全學校的辦法,其實這兩者也不矛盾,周叔叔是校長,要是校長都死了,學校肯定也難以保全啊!我還想快點幫學校脫離困境,然後再讓周叔叔把我送到養殖場去!”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豬蹄舔著她的手背,唾沫滴得滿身都是。
“哈哈哈……別舔我!怎麼啦?你也想跟我一起回養殖場去吧?”
“呼嚕呼嚕!”
臨到校門前,金絲終於看到了周常所說的那些人。原本平靜的大門口此時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正舉著黑底白字的大橫幅搖旗呐喊。這群人有男女老少,但大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男女,看起來群情激昂,爆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口號聲。看到他們憤怒的樣子,金絲有點害怕,也有點傷心,低著頭說:
“這群人是有多恨咱們的學校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你當然用不著認識他們!”伶鼬攥著拳頭說,“他們什麼都不懂,完全就是被煽動起來的!學校沒有招惹過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但這群愚蠢的人居然在這兒攻擊學校!”
金絲透過窗戶看著這群人的臉,都是她所不熟悉的表情,扭曲著,顫動著,面色通紅,血壓高漲,睜大眼睛,咬牙切齒,也有的在興奮地笑著。
金絲低聲問:“他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他們衝不破學校的門,也不敢殺掉誰,就這樣圍著,喊著,幾天不散,真的能傷害到我們嗎?”
伶鼬說:“這就是所謂的示威游行啊!就算沒有真正的肢體接觸,但他們人多勢眾,企圖用氣勢嚇唬咱們,威脅咱們,讓咱們畏懼屈服!如果你感到害怕了,金絲,那就正是他們的目的!”
老司機把車停在校外的一個小角落,等待機會再進去,嘆口氣說:
“什麼示威游行,純粹就是暴動,就是搗亂!”
金絲問:“示威和搗亂有什麼區別嗎?”
伶鼬想了想:“區別大概就是……一個比較理性一個比較盲目?”
老司機撇嘴一笑:“哼哼,什麼理性盲目的,我跟你們說,之所以構成暴亂就是因為煽動者抓住了人群的心理!你看這群人,他們根本不在意什麼是小動物學園,那篇報道是真是假也無所謂,他們要的就是大亂一場,要的就是搖旗呐喊,要的就是把什麼跟他們毫無關系的甜水八中徹底摧毀掉!看他們的臉,他們在秩序井然的社會生活中被壓抑太久了,需要有渠道去發泄,一旦出現了發泄途徑,他們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不管這條途徑是什麼。他們不知道自己喊的口號和舉的橫幅是什麼含義,他們只想把自己融入到這個暴亂群體中,僅此而已。而真正煽動他們的人,混在其中,或者隱藏在背後,那就是我們的敵人!”
金絲無法理解人類的心理,只把自己聽得懂的幾句話消化了一下,問了句:
“也就是說,這些人其實不是在恨咱們學校了?”
“他們只是煽動者的工具。”
金絲注視著他們,聽著他們的口號,仔細閱讀著每張橫幅和旗子上的標語:
“生命至上!人權萬歲!人人平等!”
“堅決打倒慘無人道的黑色產業!讓血腥暴行公開於世!”
“殺人狂魔周常必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
“……”
金絲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標致:有個人戴著漆黑的棒球帽,帽子上印著一個顛倒的黃色正三角形!她在永久理事會的秘密會議上見過,這黃黑相配的圖案代表的正是的極端人權組織“國際黃三角會”,是個企圖打垮肉畜產業的強大敵人!
“果然是他們!黃三角會!看那個標志!”
“什麼?”
那次秘密會議朱校長只帶了金絲進去,伶鼬當然不知道,老司機當然更不知道。於是金絲把當時大肚子將軍說過的話講給他們聽。
“我告訴了你們,你們也去告訴其他老師和同學吧。當時朱校長不讓我說是因為怕你們聽了之後恐慌,但是現在容不得咱們繼續安心了!讓學校里每個人都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強大而隱秘的組織正在找准每一個機會攻擊我們,只要我們有一秒鍾的疏忽,他們就會趁虛而入擊垮我們!”
………………
“原來還有這種事!?肉畜協會開過秘密會議?朱校長只帶你參加了!?”
“是啊,周叔叔。”
傍晚時分人群散去之後兩輛汽車才敢開進學校。銀狐和其他女生在特級少女會活動室准備了豐盛的晚飯,伶鼬邀請了學校的領導和老員工們一起來吃,周常當然也來了。
周常坐在沙發上,捂著臉,痛苦不堪。
“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高調地把客人帶進學校里來看貨,我以為他們都是為了買肉畜而來的,沒想到里面可能會有人想對學校不利。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金絲說:“不不,這不是您的錯,帶不帶客人進學校來也無所謂,跟那個沒關系。弗朗西斯將軍說過,黃三角會的人早就滲入到了肉畜產業鏈的每個環節,收集每一條相關信息,小動物學園這樣的大生產商肯定早被他們知道了,先是知道,然後盯上。我剛才突然想到,組織普通市民攻擊咱們,包括寫那篇文章,肯定是他們早就策劃好的。”
晚課上負責毆打女生的吳老師說:“對對!有道理!說得有道理!小周把你帶回來真是太及時了!你真是咱們學校的大救星啊!”
“嘿嘿嘿嘿!”金絲聽見自己被夸獎了,毫不謙虛地點頭笑笑。
銀狐系著小圍裙舉著大湯勺從廚房里走出來說:
“吃飯啦!快過來吧!今天伶鼬姐姐親自下廚,肯定好吃!”
人數非常多,好在活動室的空間也大。金絲把周常請到飯桌上,然後自己也入座,左邊是銀狐,右邊是伶鼬,腳底下是趴著的豬蹄。女生們一起聚餐的時候從來不會炒一大桌精致的小菜,往往就用大鋁鍋煮兩三道燴菜端上來,配著米飯一起吃,烹飪過程也簡單多了,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是既然出自這群小美食家之手,味道肯定無話可說。今天伶鼬做了最拿手蘿卜清燉排骨,紅綠相間的各種蘿卜燉得口感細膩,一段段整齊的排骨也噴香撲鼻,乳白色的湯汁上漂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脂,一切都讓人胃口大開。
金絲問:“這是什麼肉啊?”
銀狐說:“就是豬肉。”
金絲有點遺憾,本來今晚大家可以吃到自己的美味火腿,現在只能拿豬肉代替了。看著小銀狐狼吞虎咽的樣子,稍稍安心了些。
“對了,彈塗呢?我回來了怎麼還沒看見她?”
伶鼬說:“樓上躲著呢,不用管她,放心吧,你不在這一個多月我們把她養得挺好。”
“好好!那就太好了!一會兒我去看看她!”
金絲又一次吃到了正經食物,味蕾再一次被激發起來,舉著飯碗大吃大嚼,氣勢絲毫不弱於銀狐,伶鼬也吃著,盛了一大碗米飯,泡著肉湯放在腳下,還特地夾了好多蘿卜和肉,豬蹄吃得滿臉都是。
女生們都高興地吃著飯,周常卻唉聲嘆氣地食而無味。
金絲邊嚼邊問:“周叔叔……唔唔……您怎麼了?怎麼不吃啊?”
“啊?我吃著呢!嗯,燉得真不錯!”
金絲的回歸讓每個人都心情愉悅,尤其是這群小肉畜們,高興得忘乎所以。這頓飯吃得真是風卷殘雲,銀狐衣服上的菜湯從領子掛到胸口,金絲老大不小的也跟銀狐差不多,伶鼬拿紙巾給她們擦了又擦。
“你倆吃個飯吃得滿身都是,比著灑!還有你,慢點吃,別給我灑一地!”
“呼嚕呼嚕!”
吃完飯,金絲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消食,女生們親熱地圍著她坐著。
“咱們說說周叔叔被人舉報的事吧,看看怎麼才能幫幫他。”
“幫我!?你不是說要把我犧牲出去才能挽救學校嗎?”
“我就是說著玩的,學校沒有您那怎麼行!?您可是校長啊!”
一直滿面愁容的周常終於面露喜色了。
“也就是說,你有辦法能把我保下來?”
正在擦地的伶鼬說:“我覺得不是很難啊,被舉報很正常,外面那麼多人堅信周校長是犯罪者,沒人舉報反而不可能。但是舉報者沒有任何證據,總不能把那份全是外星人和史前文明的報紙當證據吧?這事有可能根本不予立案。”
金絲點點頭:“哦哦,你懂得真多!”
“我也是今天早上知道周校長被舉報之後用手機查了一天的相關資料。”
周常抹著紅腫的雙眼向她們道謝著。
“謝謝!謝謝你們!你們有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這些我也查過資料,也了解過,如果能不立案就好,但是萬一把我抓走了,然後上法庭……”
伶鼬說:“您一點也不用怕!您可是咱們學校的校長,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您的安全!真到了那一天,我就去請最著名的律師來給您辯護,不管花多少錢也要請來!而且咱們學校的產業鏈一直都很隱秘,我不信他們能偵查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有黃三角會的證人也不怕,肉畜產業對外界來說是個荒誕的概念,要把這麼一個荒誕概念證實為存在,我不知道什麼樣的證人能做到這一點,何況還牽扯到了各國政府高官的利益!”
“也對!也對!”周常點著頭說。
伶鼬繼續說:“食人魚牧場的規模龐大,曾經無數次有人想扳倒它,但是因為收集不到足夠的證據而打不贏官司。弗朗西斯將軍一直都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博覽會的A館里面講述了他十三次作為被告走進法庭的經歷,每次都有驚無險。我記得展板上有這麼一句話:想把他關進監獄里的人比牧場里的肉畜還多,但沒有用,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金絲也附和:“聽這麼說,周叔叔被判死刑的概率簡直就連千分之一都不到嘛!”
“一點也沒錯!”伶鼬堅定地說。
聽了伶鼬的話,周常稍微安了安心。伶鼬給他倒上一杯麝香葡萄酒,他喝了以後鎮定多了,還開玩笑似地說:
“看你們平常控制食量,原來都躲這兒偷吃偷喝?居然還敢喝酒!?這要是讓朱校長知道了,不得把你們全扔焚化爐里處理了!”
金絲摟著他的胳膊說:“周叔叔也可以來處理我們啊!人家可是偷吃偷喝的壞孩子,您就把我們給……這樣那樣……”
“哈哈哈哈哈……”
其他老師都離開之後,女生們也紛紛回宿舍去了,只剩下三五個。周常卻似乎不願離開,看著空蕩蕩的酒杯發愣。
“金絲啊,我有個請求,今天晚上能不能……讓我住在這兒?”
“好啊,當然可以!但是為什麼呢?”
這個男人用緩慢的語速低聲說:
“我想在學校里多呆一會兒,對我來說,這里應該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讓我覺得很安心。”
“沒問題,我讓伶鼬給您准備一個房間!”
“謝謝謝謝,麻煩了!唉!”
“需要侍寢嗎?”
周常急忙擺手說:“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單純想多呆一會兒……”
“那您先來洗澡吧,伶鼬去鋪床了。銀狐,去給周叔叔擦背!”
“嗯!”小銀狐一邊答應著一邊脫掉了衣服,把周常拽進浴室去了。
伶鼬把金絲叫到二樓,敲敲最里面那間臥室的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一道小縫。
“快出來,金絲來看你了!”
“真的是……金絲?”門里面是彈塗的聲音。
金絲回答說:“真的是我!”
門拉開了,站在金絲面前的是穿著潔白睡袍的彈塗。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錯,很健康,正如伶鼬所說的,養得挺好,但金絲再仔細一看才注意到,彈塗的一頭長發,從發根到發尖,已經完全變成最純淨的銀白色了。
金絲說:“你真漂亮。”
“什麼?說我漂亮?不是在諷刺我吧?”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就像仙女一樣美。”
彈塗有點不好意思,她本是因為不願用這副樣子去見金絲才把自己關在門里,誰知金絲夸她漂亮,讓她反而不知該說什麼。
金絲也沒再說什麼,只說了句:“那就早點睡吧。”然後幫彈塗拉上了門。
當晚,金絲還是去周常的房間侍寢了,拉著銀狐一起。周常原本還想拒絕,但金絲讓他放松就好。
“您最近太累了,也太緊張了,好好休息一晚,放松一下吧。什麼都不用做,躺好,我來動就可以。我們只是一群低賤的小肉畜,也只有這種事才是最拿手的,等完事之後如果您對我們滿意的話,摸摸我們的腦袋,或者夸一夸我們,我們就能高興一整天了。”
金絲用嘴讓他的陰莖挺立起,然後跨到他身上去,把粗壯的陰莖塞進自己的陰道里,熟練地扭著小腰,同時讓銀狐在後面給他捏腳。周常一開始還有點不自在,但也不說話,默默地享受著兩只小肉畜給他的服務。金絲自己也很舒服,但她很有節制,當這個男人的精液射進自己的子宮里面時,她也沒有貪婪地想要繼續,而是熟練地把下面清理干淨,和銀狐一左一右地陪著他睡覺。金絲知道,人類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無論心理還是身體都比自己想象的還脆弱得多,這是一個需要休息的人,學校的突發事件把他嚇壞了,有節制的泄欲可以給他一個安心的睡眠,再多就不好了。
………………
一大早,有警車開進學校,驚醒了還在熟睡的女生們。金絲帶著伶鼬銀狐出去詢問,才知道他們是來帶走周常的。周常穿好衣服,沒有反抗,就在三個女生的目送下鑽進警車里。伶鼬堅定地說:“您千萬別怕,他們只是對您拘留!我們馬上去找最好的律師來給您辯護,根本不可能會判死刑!”
周常只是點點頭:“好,好,還有金絲啊,我不在的時候,學校的事就麻煩你了。”
金絲也點了點頭。
周常又摸摸金絲的頭發:
“還有昨天晚上的事,也謝謝你和銀狐了。”
小金絲露出笑容,因為這是能讓她高興一整天的事。直到警車開走的時候,她還在不由自主地笑著。
校長被帶走,學校完全炸開了鍋。警察會來帶走周常,一定是他們偵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所有領導和教職工都萬分不安。暴亂人群照例聚集在門口,金絲沒空理他們,一面讓學校進行正常活動,一面讓伶鼬去想辦法把周常撈出來。
伶鼬立刻就去找了學校的法律顧問,讓人聯系最著名的律師團隊,錢都不是問題。她急得幾乎昏倒,也中暑了,回房間去休息的時候,看見豬蹄懶洋洋地趴在地板上乘涼。
“唉,你還真是悠閒啊!”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周校長被拘留了,全學校能這麼無動於衷的也就只有你了吧!”
“呼嚕呼嚕呼嚕……”
“我上午為了找律師的事差點昏過去,知名律師不僅不好聯系,聯系上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情況。有個律師問我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學校的事實告訴他……”
“呼嚕呼嚕……別找……”
“什麼意思?干嘛不找?”
“別去了……呼嚕……休息吧!”
“放心吧,我不累!校長都被抓走了,我這點疲倦算得了什麼!”
“呼嚕呼嚕……”
當天晚上金絲把學校領導們召集在一起,討論如何對周常的官司進行准備。金絲不是很熟悉這些流程,伶鼬卻收集了多方面資料,也去本地的小律師事務所進行了簡單咨詢,所以在討論會上說了很多話。金絲不得不承認,伶鼬比她更懂得人類世界的事,有辦法,有行動力,相比於自己而言,伶鼬才更像是年輕時代的朱校長。
“伶鼬,辛苦你了!你給學校幫大忙了!”
“哎呀,沒事!”
伶鼬付出的一切努力,與其說是為了學校,不如說是為了金絲。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給這個毫無自覺性的名叫金絲的小肉畜了。
“伶鼬,真的太辛苦你了!”
“哎呀哎呀!干嘛又說一遍啊!”
………………
兩天後,她們看到了周常的屍體。
“抱歉,看守所疏忽了。他是喝開水時候喝得太急,不小心把自己燙死的。”
伶鼬簡直要瘋了,抓著說話的警察的領子質問: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個正常人類能沒有痛覺?能活活把自己燙死!?”
“這是一場意外,我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請節哀……”
伶鼬舉著周常的一只胳膊嚷:“燙死是吧!?好,我問你,這些傷痕是怎麼回事?這明顯就是毆打過的痕跡!”
“請聽我解釋,這不是毆打痕跡,這是屍斑,是在死亡之後幾小時才出現的……”
伶鼬氣得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
“別騙人了!你說這是屍斑?哄誰呢!你以為我們沒見過真的屍斑?告訴你吧,我們見過的死人一點也不比你少……”
金絲把伶鼬拉到一邊去讓她閉嘴。
警察說:“是這樣,他在生前確實受過一些鈍傷,但那是他在和別人玩丟手絹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可能確實是淤青了一點……”
金絲疑惑地問:“丟手絹怎麼會弄傷呢?”
“要不就是老鷹捉小雞,他在跑的時候摔了一下,磕到水泥地上了,所以就有了這些傷……”
伶鼬又嚷:“剛才你還說這是屍斑,怎麼改口了!?”
“唉,雖然你們可能無法接受這一點,但我們已經對他進行了法醫鑒定,你看,這是結果。當然我們絕不是在推卸責任,無論如何這也是看守不當導致的,瀆職的人一定會受到行政處分,我保證!”
金絲並不知道誰會受到什麼爛七八糟處分,她只知道周常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具屍體,就算把全世界的醫生和律師都找過來也換不回他的生命。她看著這個男人的臉,多麼希望他能站起來,驕傲而自負地指點著學校的未來,再把自己發配到養殖場去喝飼料。但就和她看過的無數屍體一樣,這個人一動不動,已經再也不可能站起來了。
當晚金絲走進特級少女會活動室的時候,看見伶鼬在用皮帶瘋狂地抽打豬蹄,女生們都嚇傻了,金絲讓她們先回去,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順便看看豬蹄被伶鼬打成什麼樣了。
“我問你,畜生,你那天說不讓我找律師,到底是為什麼!!?”
“呼嚕呼嚕……嗚嗚嗚……疼……嗚嗚嗚……”
“我剛想明白了,你讓我別找,其實你想說根本不用找吧!你早就猜到了吧!”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你這個畜生!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如果你能早點說,我們根本就不會讓他被帶走!你為什麼不說!??”
“呼嚕呼嚕……呼嚕嚕……”
“別裝傻充愣了!我知道你什麼都懂!給我站起來!說人話!”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金絲心不在焉地說:“少打兩鞭子吧,反正一會兒給她抹藥的還是你。”
“我要打死她!!!我……我……!!!”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金絲也心血來潮地想學豬蹄的叫喚聲,卻發現人要學豬叫還是挺難的,畢竟聲帶結構都不一樣。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
…………
……
“沒有人想當校長嗎?”
“……”
教務處辦公室里有一群面面相覷的人,他們是學校的元老級教職工、高層管理人員、科研組和檢疫組的領導,以及特殊工作組的成員之類。他們之所以面面相覷,是因為金絲問出了上面那句話。
“沒有人想當校長嗎?”
金絲又問了一遍。雖然她毫無語氣,從被問者的角度聽來卻如厲聲質問一般。
“都不想當?一個都沒有?”
伶鼬說:“別問了,你再問一百遍也不會有人站出來。”
“那也得有校長啊!如果說周叔叔是朱校長的遺囑選出來的,那麼下一任校長怎麼辦呢?周叔叔死之前留沒留下什麼類似的囑托?”
伶鼬又說:“沒有,肯定沒有。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死得這麼快,在那種心態下更不可能冷靜思考自己之後的校長人選。”
教體育的陳老師說:“要不……金絲,你來接替吧?”
金絲擺著手說:“那怎麼行?我要是當上校長了,你們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吃上我的火腿啊!”
這間屋里除了銀狐之外沒有誰想吃金絲的火腿,一丁點都不想。學校已經危急存亡了,這只腐爛的肉畜還在考慮著把自己做成火腿的事情!伶鼬恨不得大罵“沒人對你這身臭肉有食欲”之類的話,但她知道這會讓金絲消沉至少一禮拜,發火沒有任何意義。於是她說:
“你想啊,把你一個人做成火腿才夠幾個人吃?塞牙縫都不夠!但是你當了校長之後,把學校弄得好好的,肉畜越養越多,這樣一來大家就都能吃到了……”
晚課的吳老師突然說:“不行!不能讓金絲當校長!”
金絲激動地看過去,欣喜地說:“您來當吧!”
“我?我……我哪行……”
伶鼬坐在豬蹄背上翹著二郎腿質問道:“吳老師,您自己不敢上位,又不讓金絲上,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朱校長的遺囑說……說……遺囑上沒說讓金絲當校長啊!”
伶鼬豎著眉毛厲聲說:“廢話!遺囑當然沒說讓金絲當校長,說讓周常當,但是周常現在不是死了嗎!您這是什麼邏輯?”
吳老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也沒回復她的質問。
伶鼬又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把遺囑給金絲看!?”
這群人又沉默了半天,推脫似地互相看著,最後年輕的李老師說話了:
“是這樣,之前也解釋過,遺囑第一條就特地吩咐不能給學生看……”
上次伶鼬哄騙椰蓉,被罰在這個李老師面前全裸自慰,不過伶鼬並不討厭他,後來私下里還給他做過幾次特別服務,他算是伶鼬看得順眼的少數幾個老師之一。但是此時此刻,伶鼬瞪著他高聲問道:
“你?就你這個上任沒半年的小老師也看過遺囑了?”
“是……是,看過了,遺囑只說不給學生看,沒說不給老師看,教務組的人都看過了……”
伶鼬氣得直掐豬蹄屁股,指著李老師的鼻子說:“這麼重要的東西,連你這種人都看見了,金絲居然碰都碰不著!然後現在學校危機四伏了,你們這群人依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倒要問你們:這個什麼遺囑不讓金絲看,到底是真是假!?說實話我真懷疑這是誰偽造出來的!!!”
教體育的陳老師說:“你……你怎麼能懷疑朱校長的話!?”
伶鼬指著這個中年女人大罵:“住口!你這個沒人買的老肉畜干兒!”
陳老師捂著臉哭起來,其他老師憤怒地指責伶鼬出言不遜,伶鼬絲毫不服。看到大家在吵架,金絲很不開心,呵斥伶鼬閉嘴也不管用,讓大家安靜也沒人聽,最後從書包里把槍掏出來對著天花板崩了一發才安靜下來。安靜下來之後,被槍聲嚇了一跳的人們都驚魂未定地看著她,但金絲也沒什麼要說的,她只想讓大家別吵架了。
幾分鍾後,大多數人的情緒恢復平靜之後,年輕李老師提議說:
“既然金絲不想當校長,吳老師也不願意她當,那就不要把校長的位置給金絲了,‘校長’這個職位干脆暫時空缺,等學校渡過危機再進行選舉,至於處理危機,可以讓金絲負責想辦法,提供總體戰略,然後學校里的其他人負責執行,大家配合起來渡過難關!”
這是換湯不換藥的說法,提供“總體戰略”就相當於校長的任務了。
伶鼬說:“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金絲一定有辦法能把學校保全下來,咱們就要幫助金絲把這個‘辦法’想出來,然後,一絲不苟地執行!沒錯,我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
不料這次吳老師也點頭贊許,對這個換湯不換藥的說法表示支持。這個老頭當然不傻,他當然知道兩種說法是一個意思,但態度反差之大,讓伶鼬感覺怪怪的。當所有人都表示同意之後,目光集中在了金絲身上。
金絲說:“我啊……我要是只負責出出主意的話還是可以的。其實我一點也不知道怎麼當校長,但是我最擅長的就是幫朱校長想辦法,分擔事情。現在朱校長沒法管事了,我盡可能按照他的行為方式做決定吧……”
伶鼬趁機鼓動說:“對對,想想朱校長在這種時候會怎麼做!這個只有你才能想得到,因為最了解他的就是你!”
“沒問題,交給我吧!”
短短幾分鍾,矛盾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金絲把槍收起來,對屋里的所有人說:
“那麼一會兒吃完午飯還是在這兒見吧,下午2點,討論一下具體措施。”
………………
這些人並不缺“方法”,以金絲的智商能想到的東西也肯定有其他人能想到,他們有想法,但不敢說出來,害怕遭到反對,更害怕實施之後反而產生反效果,老師和領導們是這樣,伶鼬也同樣如此,他們需要的是一個果敢的,能做決定的人。
金絲坐在長會議桌的主席位,看看左右這些滿面愁容的人,清清嗓子說:
“之前我提到過國際黃三角會這個極端人權組織,基本可以確定這次事件就是他們策劃的,但是具體是誰卻不得而知。有三個事實值得考慮:第一,他們在報紙上刊登那篇文章,說明他們知道小動物學園的實際情況,包括生意流程;第二,門外暴動的人針對周校長進行人身攻擊,想必是因為鼓動者知道周常這個名字,知道他是校長。第三,周常居然死了,雖然他只是個人畜無害也沒什麼作為的好叔叔,但是他居然被殺死了!要不就是敵人以此來威脅我們,要不就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周常的死活對小動物學園根本沒有一點影響。”
金絲這話很不好聽,但她並不是在貶低周常,她只是在陳述自己認為的事實而已。她繼續說:
“周常死在那種地方,他可以是很多種死法,唯獨不可能是喝開水燙死的!伶鼬那天就跟我說了,這種情況百分百是用了私刑,而且是致死的私刑!為什麼要給他上私刑?又是誰有發言權下令實施私刑?在博覽會的秘密會議上,將軍說過黃三角會的後台很有可能就是各國官方人士,那麼下令殺死周常的會不會也是個官方人士?如果是的話,我們實在是惹上了難以對付的強大敵人……”
小銀狐把礦泉水遞過去,金絲喝了一口,有股淡淡的薄荷味,讓她想起養殖場的悠閒生活,發了幾秒鍾的呆,這群人的焦慮的眼神又把她拽了回來。
“……綜上所述,策劃這次事件的人,熟知學校情況,知道校長換屆的事,但又對學校的了解有限,同時很有可能和官方人士有關。他們實施了三個措施,我們就有三種思路可以順藤摸瓜查明真相:首先我們可以詢問暴動的人,問問他們是誰鼓動你們的;其次我們可以問問報社的人,問他們投稿的人是誰;第三……第三條以目前的實力無法實現,除非你們有誰敢去拘留所問問到底是誰下令私刑處死周常的。”
金絲說得很輕松,但是並沒有人敢這麼做。
吳老師問:“別說第三條,就是你說的前兩條也不好辦啊。怎麼可能說問就能問出來?”
“所以要稍微用一點暴力。”
“危及平民?這不好吧……而且這種情況不是應該低調行事嗎?一旦有示威者受到傷害,你說的這個有官方背景的人權組織就一定知道是咱們干的,根本遮掩不了。”
金絲說:“我沒打算遮掩。他們既然是人權組織,就一定很看重平民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人因此受到傷害,他們就會意識到是自己的鼓動行為把這些人推上風口浪尖,就一定會及時收手。這個思路我還是這兩天想明白的,門外那群人高喊口號只是為了‘嚇唬’我們,那麼我們也可以用某些手段去嚇唬黃三角會,沒錯,我們也可以示威。”
金絲走到窗邊看看牆外那些鍥而不舍的暴動者,俯視著他們。
“看他們多麼勇敢,簡直就好像衝鋒的士兵一樣。為了讓他們回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消減他們的勇氣。一個人有100分的實力,他時而認為自己有200分的實力,時而認為自己有50分的實力,如果想要擊敗你的對手,就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弱小,讓他相信自己只有20分的實力。”
伶鼬說:“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這是朱校長的原話。十年前那次博覽會的比賽上,朱校長跟咱們幾個參賽的人說了這句話。”
吳老師問:“說了這麼多,具體該怎麼做?”
金絲只回復一句:“我來安排吧。”
………………
小動物學園檢疫組是一個功能復雜的特殊部門,雖然他們穿著清一色的白色檢疫服,但“檢疫”只是他們的諸多任務之一,事實上歷屆校長都把檢疫組當做自己的直屬部隊,配給武器,向其布置特殊任務。
傍晚時分,校門外的人群即將散去的時候,金絲叫來幾個檢疫組員,把銀狐也叫來,透過窗戶指著人群說:
“你們看那些人,仔細看那個女的,對,就是舉著橫幅那個,看見她戴的帽子了嗎?”
金絲指著一個年輕的女性,看起來可能不到20歲,上身穿著緊身小短袖,鼓囊囊地裹著乳房,下身穿著幾乎露屁股的牛仔短褲,大腿白花花的,也算是前凸後翹的好身材。她在門口“示威”了一整天,卻絲毫沒有半點疲乏模樣,義憤填膺地高喊著口號,揮舞著橫幅。而她戴的帽子,也就是金絲讓銀狐注意看的那個帽子,是一頂黑色的棒球帽,上面印著一個底邊向上的黃色正三角形。
“你們看見了嗎?我不會認錯,那就是黃三角會的標志。”
銀狐說:“看見了,啊,那邊還有一個!”
“沒錯,我看了他們幾天,看見有二十多個人都戴過這種帽子,現在有三個在門外,一個就是這女的,還一個是左邊那個男的,然後還有一個,右邊那個老頭後邊,那個小矮個。”
第三個戴帽子的是個很矮的人,看起來似乎是個小孩,也不搖旗呐喊,不知是不是中暑,看起來晃晃悠悠的,似乎快要暈倒了。
“咱們就從這三個人下手。檢疫組的叔叔們負責把那個男的帶來,我去找那個女的,然後銀狐負責那個小孩,把他們帶到學校地下室里來,盡量低調,但是強硬一點也無所謂,反正早晚都會有人發現有三個示威者離奇失蹤。”
“遵命!”檢疫組的人說。
“別著急,再晚一點,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就動手。”
金絲特地換了一身其他衣服,穿上連衣裙和小涼鞋,書包也不背了,從後牆爬出學校,繞到正門去,坐在馬路對面的咖啡館里看著人群。隨著天色漸晚,示威人群漸漸散去了,那個戴著帽子的年輕女性也把橫幅收起來裝進包里准備回家,帽子也摘下來收進包里。金絲動身跟在她後面。正值下班晚高峰,行人車輛異常之多,金絲差點把她跟丟,但她明顯對金絲的存在毫無察覺,一邊玩手機一邊走路,時不時發幾條語音,又去路邊小賣鋪買了瓶礦泉水喝,給了金絲充足的緩衝時間。最終她走進地鐵站,刷卡進站,金絲也趕緊買票進去,千鈞一發地趕上了她進的那輛車。
車上人擠人,根本挪不動,好在金絲比較渺小,兩站之後終於擠到了年輕女性的身後。這怎麼看都只是個極其普通的平凡人,皮膚保養得不怎麼樣,頭發也很干枯。金絲把手伸過去摸,先是捏了捏乳房,然後揉了揉屁股,她嚇了一跳,以為遇到色狼了,回頭一看發現是個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又有點不自然。金絲和她對視一下,笑了笑,然後繼續摸。她的胸罩很厚,牛仔短褲也繃得很緊,可能是為了凸顯身材,勒得很不健康,捏起來硬邦邦的。金絲把她牛仔褲前邊的拉鏈拉開,手指頭像小蛇一樣溜進去,在她的陰部蹭了一把。
“嘶……”
看在是個可愛的小妹妹的份上摸摸乳房捏捏屁股也就默許了,她哪想到這個小色狼居然膽子如此之大?她抓著金絲的手腕試圖阻止,但發現根本拗不過,又出於害羞而不敢厲聲呵斥,只能默默承受這個外表清純的小妹妹的肆意侵犯。金絲看她無力反抗,更加肆無忌憚了,把整只右手都伸進她的內褲里去摸。這是個發育成熟的女性,金絲摸到一小撮軟綿綿的絨毛,再往里就是潮濕的私處。穿著這麼緊的短褲悶了一天,整個內褲里都是滑溜溜的,金絲把手抽出來舔了舔,酸不拉幾。她看見金絲舔自己的液體,害羞得面紅耳赤,用眼神乞求她停下,但金絲再一次把手伸進去,開始刺激她的敏感位置。金絲的小手指頭可不是開玩笑的,稍微摸了三兩分鍾就把她弄舒服了,滑溜溜的液體有增無減,她卻連制止的力氣都沒有,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以免呻吟聲被旁人聽到。像她這樣的女性原本不可能被色狼摸到興奮,只會感到恐懼和厭惡,但此時這個小色狼卻有著一張天使般的相貌,又是比自己還小的同性,反而減少了她的厭惡和恐懼感,再加上金絲愛撫的動作熟練,讓她陷入了欲罷不能的矛盾心理。金絲把中指越捅越深,沒碰到那層膜,看來不是處女了,於是又把食指也伸進去,放心地抽插起來。
“唔……唔唔……”
她被刺激得渾身顫抖,又強忍著不讓自己的反應表現出來,雙腿幾乎站不住,膝蓋不住地打彎,金絲知道她快要高潮了,於是加快速度,在她的G點上用力一摁!
“啊啊啊————咳咳!”
她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但又趕緊用兩聲咳嗽掩蓋了過去。金絲感到她的陰道壁猛地一縮,大腿根一夾,兩瓣屁股顫悠悠地抖了一下,同時一股液體噴了出來,看來是高潮了。就在人擠人的地鐵上,她就被一個從不認識的人在幾分鍾內摸到高潮了,而且還潮吹了,噴了一褲子,幸虧牛仔褲很厚,否則真滲出來就出丑了。
在她余韻未褪的時候,金絲把手抽出來,稍微一側身,藏到了人堆深處。她回頭發現侵犯自己的那個女孩不見了,還左右找了找,沒找到,於是自己把褲子拉鏈拉上,調整一下呼吸,整整被汗水浸透的頭發,沒事似地繼續乘車。最終她在“第三技校”站下了車,金絲也偷偷跟了出去。
甜水市第三技術學院是一所大專院校,這個女孩果然是個大學生,否則也沒那麼多閒工夫來示威游行。第三技校只有很小的校園,不提供宿舍,所以來這里上學的要不就是走讀,要不就是校外租房。女孩沒進校園,先是在旁邊的小飯館里吃了個炒餅,然後走進一棟老式筒子樓里,也不上樓,直接往地下室走去。這地面只有六層的住宅樓竟有三層地下室,她走到最底層,外面的炎熱仿佛屬於另一個世界,這里只有陰冷潮濕,散發著淡淡的霉味,讓金絲想到了賭場擴建之前那些未開發區域。昏暗的樓道燈映照著兩側的房門,每側都有十多間,她走到最里面的那間,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然後撞上了門。
金絲在樓道口躲了一會兒,趁她出來上廁所沒撞門,偷偷溜進室內。房間只有不足十平,六面都是水泥,擺著一張舊課桌和一張鐵架子床,衣櫃也破舊不堪,一切都簡陋得可怕,只有桌上的小鏡子和垃圾桶里的衛生巾表明這是一個女性的住處。金絲躲在門後等她回來。
女孩上完廁所回到房間,順手撞上門,扭頭一看屋里多了個人,稍微嚇了一跳,認出是地鐵上那個小色狼,又詫異地問:
“你怎麼會在這兒!?”
金絲直戳了當地問:“你白天去參加示威了吧?”
“沒錯,怎麼了?”
“我想問下,是誰鼓動你去的?你那個帽子又是誰給的?”
女孩有點慌了,故作憤怒地說:“我憑什麼告訴你?跟你有什麼關系!?”
“跟我的關系可大了!你們這些天的示威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學校的日常活動了!”
“你們學校!!!???難道你是……甜水八中的?”
“不是,是小動物學園。”
女孩就像看見鬼一樣睜大了眼睛,就算金絲長著一副讓人放松而失去警惕的天使般的容貌,但此時這名女孩終於感到情況不妙了。金絲的突然出現,問的這些話,以及這幅冰冷而毫無憐憫的微笑,都讓她不禁顫抖起來。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你快走!否則我要報警了!”
金絲還想試試能不能順利問出個所以然來,此時一看果然不行,只能用暴力解決了。於是她一把鉗住對方的脖子,順手拿起一條內褲堵住嘴,不顧女孩的拳打腳踢,把她摁倒在地,雙手反剪在背後,從臉盆架上拿濕毛巾綁住手腕,又把枕巾泡濕了捆住腳腕,從動手到徹底制服只用了四十多秒。相比於怪物一般的千惠子,普通人在金絲面前頂多算是沒睜開眼的小兔子。
女孩在地上扭來扭曲,無力地掙扎著,哭紅了眼睛。金絲打電話讓檢疫組的人來接她。按照金絲描述的地址,檢疫組的人找了過來,拿個裝屍體用的黑包把女孩裝起來扛進冷鮮車。金絲臨走之前關上了這間小屋里的燈,撞上了門,因為很有可能不會再有人回來了。
金絲問:“你們那邊怎麼樣?”
“那個男的已經抓來了,銀狐那邊還沒音信。”
“也不急,回學校了你們先去休息吧,夜里還要忙一會兒呢。”
………………
昏暗的地下室,六面都是水泥,除了面積大點之外和那個女學生的住處也沒什麼太多區別。金絲已經換回校服,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伶鼬和銀狐站在她的左右,還有幾個從頭到腳裹著白色生化服的工作人員,背後寫著鮮紅的“檢疫”二字。
正中間的地板上是三個瑟瑟發抖的人,都被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性就是金絲綁來的那個女大學生,還有一個男的也看起來差不多歲數,但第三個人卻是個看起來剛上初中的小女生,穿著肥大而不合身的短褲短袖,留著西瓜頭,已經嚇得不知哭出多少眼淚了。金絲讓人把他們堵嘴的東西掏出來。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
金絲說:“別哭了,我問你們,你們的組織者是誰?”
年齡較大的女孩拼命搖著頭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放我出去!這是哪!???”
“這里就是小動物學園,你們揚言要推翻的地方。”
年齡較小的女生抽泣著說:“嗚嗚……放我回家!求你們了!我媽還等著我做晚飯,我還有個兩歲的弟弟要照顧……”
銀狐說:“不用做晚飯啦!現在夜里三點,估計他們早睡著啦!”
小女生被銀狐的聲音嚇得渾身哆嗦,也不知道銀狐用了什麼可怕的手段把她帶來的。
那個男的扯著嗓子大罵:“我艹你們媽!放開我!你們這群社會敗類!全都他媽死去吧!”
伶鼬心平氣和地說:“都先別急,冷靜冷靜,找你們來就是為了問幾個問題。只要你們如實回答,盡可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就會盡早把你們放出去。”
金絲呆頭呆腦地說:“可是我沒打算放他……”
伶鼬趕緊一巴掌糊金絲嘴上。
大點的女孩顫巍巍地問:“你們要……問什麼?”
金絲說:“第一,組織你們的人是誰?第二,給你們宣傳那篇報紙的人是誰?第三,你們這頂黑帽子是誰給的?”
男的大罵:“操你姥姥!騷貨!你算老幾!我憑什麼跟你說!”
伶鼬呵斥道:“快說!說了放你們走!”
“打死老子也不說!”
兩個女孩也哭著說:“我不知道是誰,真不知道……”
伶鼬高聲說:“給我扒了他們的衣服!”
檢疫組的人看向金絲,金絲點頭默許,於是一群人拿著剪子兩三下把他們撕得片甲不留。兩個女孩害羞地蜷縮在一起,那個男的挺著大屌繼續罵娘。
“……敢扯老子衣服!看老子操死你們這群賤逼!你們也就配給老子舔雞巴!”
不料金絲真的撲過去一口含住那根雞巴,那男的吃了一驚。
“人家這樣的小賤逼也只配給舔雞雞了嘛!給大哥哥舒服一下,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哦~~~”
“……你這……你你……起開!告訴你媽了個逼!別拿你那大爛嘴碰我!”
金絲不說話,專心地給他口交,小腦袋一前一後地搖晃著,把對方的前列腺液和自己的口腔黏液吞咽下去,用喉嚨的擠壓力自己他的龜頭。男的被金絲的舉動弄得完全不知所措了,兩個女孩則害羞地閉著眼睛不敢看。
“吸溜……吸溜……告訴人家嘛!”
“嘶嘶……滾……滾開!”
“嘿嘿嘿,吸溜溜溜……大雞雞一跳一跳的,是要射了嗎?”
“嘶嘶嘶……”
“快點告訴人家嘛……吸溜……否則不讓大哥哥射出來哦~~~”
這男的確實是快射了,不由自主地前後扭腰做著抽插的動作,金絲能感到陰莖上的脈搏加快到了極限,但她突然把嘴一張,吐出對方的J8,站起身來。
“說嘛說嘛~~~告訴人家嘛~~~~”金絲掀開裙子扒開內褲在他臉上蹭著說。
“嘶嘶嘶……老子跟你們這群賤逼沒什麼可說的!嘶……操你媽逼滾!嗬——呸!”
男的一口唾沫吐在金絲的內褲上。
金絲不再廢話,從書包里掏出手槍,槍口抵在男人的肛門上,嘿嘿一笑。三個人看見手槍都嚇傻了,這個男的發現自己即將被爆菊的時候才大驚失色,挺著雞巴想躲卻躲不開。金絲找准前列腺所在的角度,笑得更燦爛了。
“嘿嘿,要讓大哥哥射了哦~~”
“啪”的一聲槍響,男人被前後貫穿了,小腹部位被出腔的子彈撕開一個大口子,帶出一股紅黑色粘稠的血液。兩秒鍾後,龜頭頂端也射出大量染血的精液,飛濺在另外兩名女孩身上。
“嗷嗷嗷嗷嗷————————!!!!”
金絲聽到一個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和另外兩個極度恐懼的尖叫聲。手腳被綁的男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渾身肌肉都因劇痛而緊繃起來,翻來覆去地打著滾,就好像被螞蟻纏身的大肉蟲子一樣。金絲坐回椅子上等他們哭叫,過了五分鍾,血泊中的男人已經沒力氣嚎叫了。
金絲俯視著他說:“怎麼樣啊大哥哥?人家的小嘴和小手槍舒服嗎?”
“……你們……你們……真敢……殺人……”
伶鼬冷笑一聲:“什麼叫‘真敢’?你們示威這麼多天說我們屠宰人類難道以為是假的?”
“嗚咕……咯……呃呃……”
金絲本沒想直接打死他,誰知這人生命力並不頑強,流了一會兒血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於是金絲讓人把他扔進高溫焚化爐里處理掉,用水把地上的血跡衝進地漏里。
“然後嘛,那邊的大姐姐還有小妹妹,輪到你們啦!”
大點的女孩咣咣咣地磕頭求饒說:“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什麼都說!別開槍!”
“嗯,說吧,先說是誰組織你們的。”
“這個……我我……我真不知道……”
伶鼬說:“或者換種說法,你為什麼要來我們學校門口示威?你是受了什麼影響?”
“我是……我是……那天路過時候看見有人在示威,說這個學校違背人權,校長還殺過人,然後我就加入進來了……”
伶鼬觀察著她的臉問:“僅此而已?就因為路過時候看見了,你就整天整天地過來起哄?”
“對,起哄,沒錯,我就是起哄!我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那個報紙也是我看別人都有我才買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金絲又問:“帽子又是從哪來的?”
“帽子?哦哦!你說黑的那個!有人發給我的,說這是組織的統一標識,讓我戴上。”
“組織?什麼組織?”
“什麼組織……我不知道什麼組織……”
伶鼬厲聲說:“不知道?不知道你瞎戴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當時以為應該是個正義的組織,里邊都是好人……然後就戴上了……”
金絲讓伶鼬冷靜,繼續問:“你說有人發你帽子,那個人長什麼樣?”
“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個男的。”
“高還是矮?”
“不太高也不太矮吧……”
“大概多少歲?”
“可能……三四十歲?”
這些模糊的描述沒有絲毫意義,看來她也只知道這麼多了。於是金絲說: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好好!你問!”
“地鐵上的時候,大姐姐被弄得舒服嗎?”
“啊?”
“一定很舒服吧?出了那麼多水,把人家的小手都沾濕了。”
“什……什麼?怎麼突然問……這……?”
“大姐姐要不要再舒服一次?來吧來吧,死之前最後一次了。”
“死……前!?別殺我!求你們別殺我!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們不是說可以放我回去嗎?”
然而金絲已經舉著手槍走過去了,先在她嘴里搗了幾下,沾了點唾沫,然後就往陰道里塞。她看見這奪人性命的東西在自己身體里進進出出,嚇得嗓子都嚷破了,金絲試著抽插兩下,反而增加她的恐懼。
“放松,放松一點,女孩子那地方被子彈射進去可舒服了!”
金絲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此時能活生生地站在這里證明她自己的那地方並沒真的被子彈射進去過,舒不舒服並不知道。
“啊——————!!!啊啊————————!!!!”
金絲不想再聽這殺豬一般的叫聲,於是不再等她舒服,說了句:
“那我就開槍了啊?”
“等————”
槍管深深插入進去,抵住子宮口,扳機扣動,女孩的身體里發出一連串沉悶的槍聲。金絲一口氣把20發子彈盡數射進她的體內,剛射進第一發的時候她就叫不出來了,緊緊夾住大腿和屁股,攥著拳頭繃著腳背,挺著腰部,睜大眼睛,就好像不相信此時發生的一切。每射進一顆子彈,她的身體就抖動一下,兩顆挺拔的乳房也晃來晃去。最後一枚子彈射進她的身體之後,金絲把槍拔出來,仍有彈性的小穴里冒出一絲帶著焦糊味的青煙,被打成螞蜂窩的小子宮可能已經被槍口焰和子彈的高速摩擦燙糊了吧?20發子彈都留在了她身體里,沒有從哪穿出來,她應該已經死了,只是肌肉還在持續痙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嘴角淌出一股鮮血,因為括約肌的放松,尿液也從燙得發白的尿道口里涓涓流淌出來,隱約有股炒餅的味道。雖然身體里無疑已經血肉模糊,但只有一丁點血從小穴里面流出來。
小銀狐走過去,蹲在那對豐滿的乳房旁邊流口水,金絲把她拉到一邊:
“別吃,不衛生,都是地溝油。”
於是這具屍體依舊由檢疫組的人抬走焚化去了。
“然後嘛……這個小妹妹……?”
等到金絲要問最後那個小女生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嚇得暈倒了,嘗試叫醒也沒反應,只能等她自己醒過來,看來要等天亮再說了。
金絲說:“那你們就先睡去吧,別急,慢慢來。剛才銀狐說暴亂第一天才二十幾個人的時候就在人群里見過這個小女孩,她很有可能是個线索。”
………………
“媽……媽?”
“醒了?”
金絲躺在床上,抱著這個睡眼惺忪的小姑娘,兩個人都赤身裸體地沒穿衣服。可憐的小姑娘看見金絲的臉,想起自己身處何方,嚇得哆嗦一下,但是金絲把她緊緊抱住,用手撫摸她的頭。
“沒事的,沒事……”
“你不是我媽!你是——!”
“做噩夢了吧?沒事,沒事,再睡一會兒吧……”
“我不睡!放我回家!我媽一定很餓了,還有我弟!我要給他們做飯!”
“怎麼是你做呢?你媽媽不會做嗎?”
“她……她癱瘓了,不能動。”
“哦,癱瘓,嗯,我知道這個病。但是別急,忘記那些吧,再陪姐姐睡一會兒,才剛早上八點。”
金絲的體溫比較高,撫摸的動作也很溫柔,稍微有些尿床,散發出小奶貓一般的氣味,這一切都好像是某種生物信號,比最強效的鎮定劑更有效果,使人鎮定,安心,忘記一切恐懼和憤怒,也忘記這只食肉生物的本來面目。小姑娘很快就被麻醉了,把手搭在金絲的胸口上,臉也埋在她的脖頸里,閉著眼睛,默默流著淚,不知是不是又睡著了。
“呼……呼……呼……”從金絲的鼻子里呼出的熱氣吹在她的額頭上。
“金絲……姐姐?”
“嗯?這麼快就知道我叫什麼啦?”
“你要殺了我嗎?”
“不一定。”
“能不能不殺我?”
“沒准吧。”
“我才12歲,才剛上初一,還有好多好多想干的事情,還想好好學習,以後找個愛我的男朋友,然後上班,掙錢,養活我媽和我弟。我還想生小孩,生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然後看著他們長大。我還想……”
“嗯,嗯。”金絲耐心地聽著,撫摸著她的腦袋和後背,親著她的額頭,時不時說一句“真好啊,真幸福啊”之類的話,說得好像她能懂得這種幸福感似的。
“……所以呢,金絲姐姐,能不能放過我?畢竟我才這麼小啊!”
“好啊,那就放過你吧,但是昨天問的那些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呢?比如,為什麼不去好好上學,卻和外面那群人混在一起?聽說你是暴動第一天就在外邊了吧?說吧,都說出來,然後一定讓你回去,再送你一箱新鮮的水果,想想,你媽媽和你弟弟該多高興啊!”
金絲一邊問著,一邊捏她的屁股,在她的大腿內側和腹股溝上有意無意地蹭,小姑娘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己而撫摸,但被碰到敏感位置的時候也忍不住嬌喘幾聲。
“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啊……”
“嗯,說吧。”
“有人和我說,只要我戴著那頂帽子站在甜水八中門外,大聲讀那些標語,就會給我錢,站一天300塊。”
“是誰跟你這麼說的?”
“是個……啊啊……男的……”
金絲不小心太用力了,捏疼了小姑娘的屁股蛋,稍微皺了皺眉頭,但金絲沒有停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她的小菊花和小肉縫,蜻蜓點水一樣,刺激得她一縮一縮的。
“是個什麼樣的男的?”
“不認識,有一天路上遇見的,說了那些話,給我一頂帽子,然後直接就預付了三天的錢,然後我就同意了……啊啊……那地方別碰……”
“放松,放松就好,嘿嘿,不是說要找男朋友嗎?以後男朋友也會對你做這種事,先熟悉一下吧。”
“唔,我懂。但是……但是我怕找不到,因為我不是處女,六歲時候不懂事,自己把那層膜弄破了……啊啊啊……別……”
“咦?還真是,直接就捅進去了!不過別擔心,自己弄破的女孩也是有的,依舊可以算是處女,沒有被男人碰過,干干淨淨的。”
“真的嗎?那就好……嗯嗯……啊……太深了……”
“嘿嘿,真可愛,一定會有好多小男生追你。剛才問到哪了?那個人是每天給你錢嗎?”
“不是……是一星期結算一次。”
“那也就是說……剛給了你一次?”
“嗯,今天下午我該去領第二個星期的。”
“在哪去領?”
“在……啊啊……在蔬菜大街的第二個十字路口,旁邊有個水果攤的那個。”
“十字路口?然後你怎麼找到他?你認得他嗎?”
“他們讓我在四點到五點之間去北側車道,拿著一沓小廣告發給等紅燈的汽車,然後問他們‘要不要看西郊新樓盤’,如果有個人搖下車玻璃回答我說‘我要甜水八中門口的’,那就是組織的人,是來給我發工資的,然後我還要把帽子給他看一眼,他把現金裝信封里給我。他們的車是紅色的,我只要問紅色的車就可以。”
“上星期你就是這麼領的?”
“嗯,等了大概七八次紅燈,問了二十多輛車,然後就有了。”
“嗯嗯,你還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這麼多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稍等一下……”
金絲說著伸手去掏書包,小姑娘嚇得渾身哆嗦起來,大滴的眼淚沾濕了金絲的脖子。
“怎麼了?突然又哭了?”
“姐姐……金絲姐姐……你是要拿出槍來打死我吧?”
“嘿嘿嘿,讓姐姐來欺負欺負你的生小孩的地方,來,趴上來,屁股衝著我。”
“我……嗚嗚嗚……我不想死……”
不料金絲只是拿出一支粗大的電動按摩棒,秋黃瓜般粗細。小姑娘看到不是手槍,稍微放松一些,但看到這個東西的可觀的直徑,又驚訝地夾緊雙腿,有愛液不自覺地流出來。
“咦?光是看一眼就出水了?一會兒用在你身上還不知道要把我的床單弄得多濕呢!”
“金絲姐姐……真欺負人!”
“來吧,趴上來,轉個身,對,就是這樣。嫌姐姐欺負你?嘿嘿,也來欺負姐姐啊。”
“嗯!”
她們以69式體位抱在一起,用雙手扒開對方的小肉縫,用舌尖輕舔粉紅色的嫩肉,時而快速地撩撥逐漸勃起的小陰蒂,時而伸進陰道里面來回扭動,或者整個嘴巴都吻上去,把愛液和少許尿液吸出來,吞咽掉。才12歲的小姑娘哪里做過這種事?更別說是和同性了,起初還害羞得不行,但被金絲單方面地玩弄了一會兒之後,也開始反抗起來,把頭埋進金絲的大腿之間,像吃雪糕一樣地努力舔著。
“吸溜……吸溜……呀……嘿嘿嘿,姐姐的那里怎麼樣?好吃嗎?”
“嗯……嗯嗯嗯……好吃,甜的。”
“你的這里比姐姐的還甜呢!吸溜溜溜……”
“啊……啊啊啊……吸溜……啊啊啊啊……”
“那,接下來忍住,姐姐要把這個東西插進去了!”
“真壞!只知道欺負我!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
金絲拿起電動棒,借著自己刺激出來的愛液的潤滑,漸漸插了進去。可憐的小陰道哪經受過這等擴張?剛才金絲把一根中指伸進去時都夾得緊緊的,此時被這小孩胳膊般粗細的龐然大物塞進去,粉紅色的小嫩肉向四周擴張開來,大小陰唇也闊成一個圓形,尿道口被擠成一條橫向的小縫,小陰蒂卻直挺挺地立起來,一抖一抖地翹著。
“不行不行!啊啊啊!!!唔唔唔唔唔——————!!!!”
“哎呀!別咬我!嘶……”
她肯定是疼得不行了想咬住點什麼東西,一口就把金絲的小肉縫含在嘴里,牙齒緊緊咬住,就好像要啃下來吃掉似的。金絲也疼,但也舒服,把小腰挺了挺,讓她吃得更舒服一些。
“唔!!唔唔唔!!吸溜……金絲姐姐……不行不行……我下面要裂開了!”
“啊啊……你還……你還說我?我下面都快被你咬掉啦!”
“哼!就咬!啊嗚!”
“啊——————嗯!”
金絲也感到渾身一陣電流似的,疼痛和快感一並涌到指尖和腳尖,干脆把腿一盤,盤在她的脖子上,同時摁下電動棒的遙控器。
“呀啊啊啊啊……還會震動……???啊啊啊啊…………”
“別咬啦啊啊啊……別……疼……”
“哼,讓我別咬?干嘛還夾住我的脖子?金絲姐姐明明就很舒服!嗯嗯……我也……又疼又舒服……”
“金絲姐姐……我有點不正常了……快離開我……啊啊……我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嗯嗯……嗯?怎麼了?”
“我有點想把金絲姐姐的下面吃掉……我這是怎麼了?我是說真的吃掉,把這里一口咬下來,用牙齒嚼碎,然後咽下去……”
金絲心想:真是個可愛的小妹妹。
“吃吧。”
“不不,快離開我!我不是開玩笑的!快忍不住了……”
“別擔心,喜歡金絲姐姐嗎?”
“喜歡!”
“金絲姐姐我呢,就是為了被人吃掉而存在的,不用找男朋友,也不用生小孩,更不用考慮你說的那些幸福生活,所以就算被你吃掉也沒什麼啊,來吧,咬下來吃掉,這可是姐姐身上最敏感最美味的一塊肉了,僅此一塊,好好品嘗吧!”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金絲感到下體一陣刺痛,不由得皺皺眉頭,嬌喘幾聲,她想自己的私處應該已經被吃掉了吧?正在被嚼爛吧?即將被吞咽下去了吧?不一會兒她聽到了對方的吞咽聲。
“咕嘟……咕嘟……唔唔唔……咕嘟……”
但是金絲仍能感到私處的敏感神經被一條小舌頭舔來舔去,到底是吃了還是沒吃?低頭一看,她只是在自己的陰蒂上咬了一個小口,此時正在喝血呢。
“你沒……真的吃掉啊?”
“嗯,我還是喜歡完整的金絲姐姐,所以喝一點金絲姐姐的血就已經很滿足了。”
“嗯,那就盡情享用吧……啊啊……”
“金絲姐姐的血……黏糊糊的……”
“那是因為……啊啊……被你吸得舒服了,混進去了別的東西啊——!!!”
“被吸血還舒服,嘖嘖嘖,金絲姐姐真變態!咕嘟咕嘟……”
“說我變態?好啊……”
金絲把巨型按摩棒的振動頻率開到最大。
“呀啊啊啊啊啊……裂開了裂開了……啊啊啊啊……”
“嘶嘶……快點舔!快點吸!我馬上就要……啊啊……”
“我也是……我也快要到……那個了……”
金絲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要被吸出來,又是小腰一挺,大腿不受控制地夾住她的腦袋,同時自己的腦袋也被她的大腿內側夾住,視线上方的這個小屁股開始有節奏地顫抖起來,就像一大塊果凍似的。
“金絲姐姐……我要……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我也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哼!!!!!!!!”
金絲感到自己潮吹了,全都噴在她的嘴里,混合著自己的血液被她咕嘟咕嘟咽了下去,別提有多舒服了。
“啊啊……哈……哈……哈……”
兩個人把頭埋在對方腿間顫抖了幾秒鍾,享受著作為女生而言最舒服的幾秒鍾,然後,高潮過後,小姑娘從金絲身上翻下來,腰部不自然地前後扭動著,雙腿仍舊大刺刺地張開,想把電動棒拔出來,金絲在她小手背上輕輕拍一下。
“喂!誰讓你擅自拿出來了?”
“可是……啊啊啊……”
“給我一直插著!”
“嗚嗚嗚……金絲姐姐剛才還那麼溫柔……怎麼突然又開始欺負人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這時候伶鼬推門進來,看見眼前這一幕咧嘴笑著說:
“你還真是誰都敢上手!哎呀?怎麼流血的反倒是你?你被她開槍打死了?”
“我跟你說伶鼬,這小丫頭嘴巴可厲害了!”
“跟你吵架來著?”
“不是那種厲害!是那個什麼!吸的時候特別舒服!而且她喜歡喝我的血!”
伶鼬也彎腰在金絲的陰蒂上嘬了一口。
“嗯……”
“呸呸,都是養殖場的飼料味,血脂也偏高,一看你就沒好好鍛煉!”
“那地方只能趴著叫我怎麼鍛煉啊!”
伶鼬拿紙巾把金絲的血稍微擦擦。
“成了成了,洗澡去吧。”
金絲推推身邊的小姑娘:“走吧,咱倆一起洗去。”
“我……啊……下面塞著站不起來……”
“嘿嘿,忍著站起來!今天以內不許摘掉!”
小姑娘抹著眼淚爬下床,起初膝蓋一彎一彎地站不住,但稍微適應一下也就好了,勉強能夠走路。金絲牽著她的小手一起走進浴室洗澡,小丫頭始終紅著臉不說話。
“對了伶鼬,10點半准時在活動室等我,把銀狐也叫上,還有檢疫組的人。”
………………
金絲吹干頭發穿上衣服,十點半准時出現在活動室,包括伶鼬和銀狐在內的幾個人已經在等她了。金絲不廢話,進門就開說:
“這小丫頭來示威是被人指使的,每禮拜給她發錢,然後這個發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黃三角會的內部人士。他們今天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會在蔬菜大街第二個路口碰頭,小丫頭裝扮成發小廣告的,趁等紅燈時候敲車窗對暗號,對上了就說明是發工資的人,據說上禮拜是個紅車……”
金絲把剛才小女孩說的話講給別人聽。
伶鼬說:“這還真是個线索!只要順著這個發錢的人摸索就一定能找到幕後黑手!現在咱們該做的就是別讓這條线索斷掉,要繼續向上找!你說那小孩要出示帽子標志才能發工資對吧?這人肯定是黃三角會的正式成員,不像昨天那個被人當肉盾利用的傻姐姐。這個人肯定很謹慎,要不也不會弄出這麼古怪的碰頭方式。他根本不用下車,也不用露臉,我估計那車窗肯定也是貼膜的,只要開一道小縫就能說話遞錢。而且……”
伶鼬把谷歌地圖打開繼續說:
“……你看這個路口,很寬敞,四車道,方圓兩公里都沒什麼高層建築,紅燈時間……”
有檢疫組的人說:“一分半。”
“謝謝。一分半的紅燈時間,也就是這段時間里她去發小廣告對暗號,對吧?這個人生怕被人盯上,他應該知道肉畜產業不是好惹的,選在這個地方,難以跟蹤,難以觀察,也很難找到角度看見他的臉。所以我想,這小姑娘不是假裝發小廣告然後領錢嗎?咱們就利用她一下,讓她把一個微型跟蹤器粘在車上,咱們就可以派車進行隱秘跟蹤,不會跟丟,不會被發現,萬無一失。”
金絲說:“嗯,我也是類似的想法。”
有工作人員問:“怎麼說服這個小孩去粘跟蹤器?”
“那還用問?當然是脅迫她的生命。”
………………
小姑娘已經穿好衣服,依舊是昨天那身,被領進活動室。銀狐熱情地拿來橙汁和綠豆糕,她只嚇得哆嗦,於是金絲把銀狐暫時轟到樓上去了。
“別怕,一點也沒事,吃點東西吧。”
“嗯!”
就算在這些人里她也只挨著金絲坐,工作人員一副詫異的表情,金絲只是用壞笑的表情看看她。
“還在里面嗎?”
“嗯,還在呢,金絲姐姐不讓我拿出來嘛!”
“看你走路一點事都沒有似的,我摸摸真在呢?”
金絲偷偷把手伸到她屁股底下,她坐在金絲的手掌上,感覺有兩根手指頭毫不老實地動來動去,一陣臉紅,依偎在金絲的懷里。
“嘿嘿,真聽話,還真在呢!”
“嗯!”
“那個什麼,金絲姐姐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你不是要去領錢嗎?能不能在領完錢的時候順手把這個東西粘在他的車上,別讓他發現?”
“啊?”
“怎麼樣?如果照做的話姐姐就放你回家,一點也不傷害你,還會送你好吃的水果。想要錢的話當然更好說,給你一大堆!錢可是好東西,可以買酸奶,吃自助餐,買游樂園門票,還能干好多好多事情,錢多的話你就把姐姐買回家,然後在姐姐下面插根吸管,每天都能喝到好喝的東西……”
旁人並不知道金絲說的是什麼胡話,當然錢的好處也輪不到金絲來給這小姑娘講解一番。但她明顯是心動了。
“我怕……被發現……”
“不會發現的,放心吧。你看這個東西粘性多強?稍微一碰就能粘住。或者你就等領了錢之後從車後邊繞一下,順手帖後備箱蓋上,他後視鏡都看不見你的動作。”
“可是……他早晚都會發現啊……”
“沒關系,他發現的時候不一定是死是活了,而且放心,如果幫了這個忙,以後就由姐姐來保護你。”
伶鼬也附和說:“對對,你看我們有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而且這事過了之後那些人也沒理由把你怎麼樣,你不過是個被卷進來的受害者。”
“那我……那我……就同意吧。”
金絲又說:“我們會在你的耳朵後面粘一個微型傳聲器,你和任何人對話我們都能聽到,同時我們也會隨時給你下指示,就像在你耳邊說話一樣。同時我們還會在很遠的地方用望遠鏡看著你,如果你粘這個東西的時候被發現了,我們就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嗯嗯……”
“但是如果,只是說如果,你和車里的人透露關於我們的事,或者說了多余的話,再或者一開始就企圖逃跑,嗯,姐姐就只能,嗯……”
“我懂的,我跑不掉的。”
金絲把她抱在懷里,親她的臉蛋。
“真是個可愛的小妹妹。”
“哼,金絲姐姐只會欺負我!”
“好啦好啦,吃點綠豆糕吧。下午准備一下,早點過去,千萬別緊張。”
“嗯!”
………………
她們早早到達了現場,在距離路口兩公里開外處找到一棟六層樓房當做觀測點,設置了望遠鏡,安裝了電子目鏡。檢疫組的人讓金絲回學校去指揮,畫面和音頻都能發回去,但金絲執意要在樓頂上親自觀察,伶鼬和銀狐當然也跟著。
“喂?喂?能聽到嗎?我們正在看著你呢。”
“金絲姐姐?真的好像在我耳邊說話似的!你們在哪呢?”
“你看不見我們,太遠了。跟我們說話時候藏著點,別讓人以為你自言自語呢。”
“嗯,我知道了。”
下午四點整,她已經在路口開始發小廣告了,發廣告的不止她一個,四五個看起來十幾歲的男孩女孩都在發,一到綠燈就躲到路邊,一到紅燈就趕緊挨個敲車窗發,看見有沒關車玻璃的甚至直接塞進去。紅燈只有90秒,能多發一份是一份。小姑娘很熟練地敲開車窗把廣告塞進去,看起來不是第一次干這工作了,當然大部分人開都不開,只有少數會搖下窗戶,同情似地接納兩份,但並沒有人真的需要這些廣告。金絲看著他們忙碌的樣子,感到很新奇。
但今天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有著其他使命,正如她所說的,只去敲紅色車的玻璃。車水馬龍的聲音和人的說話聲傳到金絲的耳朵里。
“您好,請問您要看西郊的樓盤嗎?”
“謝了,不需要。”
“帥哥看看西郊的新樓盤嗎?”
“不看不看!”
“請問您要看看西郊的新樓盤嗎?”
“嗯嗯?”
“您好先生,看看西郊的新樓盤吧!”
“刷——”的車玻璃升上去的聲音。
金絲看看時間,已經過了15分鍾。下午四點的太陽依舊很毒辣,她們在毫無遮擋的房頂上被曬得汗流浹背的。
伶鼬暫停了這邊的話筒,有點不安,和金絲說:
“你說,她會不會違反約定?”
“什麼意思?她也知道自己逃不出咱們的手心。”
“恰恰就是這句話讓我很不安。正因為她知道你的強大和殘忍,所以才更有可能做出違反約定的事,比如向車里的人透露情況。”
“這是什麼邏輯?她知道自己逃不掉還怎麼敢違約?”
伶鼬含糊地說:“我也不清楚,也只是猜測。你說這是脅迫生命是吧?但是脅迫生命的意思是:她服從了,你就放過她,她不服從,你就殺死她。”
“對啊對啊,我就是這意思。”
“但是如果有這麼一種情況,就是說無論如何你也要殺死她,或者她堅信自己早晚會被你殺死,無論服不服從,她認為你說放過她只是假話,那麼她會怎麼做?她就不會遵守約定!她就會試圖尋找別的生機!”
金絲點點頭說:“有道理。”
“話說回來你心里是怎麼打算的?如果成功了,你真打算把她放回家順便附贈一堆火龍果?”
“為什麼是火龍果?”
“因為冰箱里的火龍果多得吃不完,對吧銀狐?”
金絲從望遠鏡的畫面上看著她,看她忙碌的樣子,聽她說話的聲音,來回撥動電動棒的遙控器,時強時弱,看她被刺激得夾緊雙腿沒法走路的樣子。
然後金絲緩緩地說:“我沒打算給她火龍果,也沒打算給她去游樂園的錢。就像你說的,她會被我殺死,無論成不成功。”
伶鼬一拍手:“完了,那完了。”
“我又沒跟她說要殺她,連你也是剛知道。”
“殺氣啊!她多少都能感到你的殺氣吧?”
“什麼氣?”
“殺氣。”
金絲看看銀狐,銀狐也一臉茫然。
“一種化學物質?人體激素?”
“不是……算,你就當是吧。總之她很有可能預感到了你沒打算放她生路。”伶鼬更加不安地說。
“所以呢?”
“如果她不信任你,如果她堅信你早晚會殺了她,那麼她會怎麼做?銀狐說說。”
銀狐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她會向車里的人求救!”
“沒錯!你看連銀狐都知道!”
金絲仍然不解:“求救能有什麼用?她求救我也照樣能殺了她!”
伶鼬用力點著頭說:“對!沒錯!但是在她的觀念里,唯一的生機就是向你的敵人求救,而不是服從你的話——雖然確實也不是!這個人一禮拜見她一次,而且方式這麼古怪,她平日里想找都找不著,所以也只有在今天,在一會兒,她能有機會和這個人說幾十秒的話。”
“我還是能殺死她。”
“她死不死沒關系,但是她一求救車里的人就警惕了!咱們就打草驚蛇了!以後再要找這個人就難了!”
“那就把這人也殺了,反正是黃三角會成員,多死一個是一個。”
“關鍵問題是,怎麼殺!?”
金絲咧嘴笑笑,玩弄著電動按摩棒的遙控器。
“哈哈,你看我一調到三檔震動她就把腿夾起來了,嘖嘖嘖,不知道那小丫頭下邊濕成什麼樣!你看你看,二檔時候她還能走路,一檔還能敲車玻璃跟人說話呢。看我突然調成三檔!”
“請問您要不要看西郊的樓……啊……!”
金絲歡快地指著畫面說:“哈哈哈,你看她都站不穩,說話都打顫了!”
“是是是,說正事呢別打岔!如果她向車里人透露情況了,你打算怎麼辦?”
金絲撫摸著手里的遙控器說:
“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
“啊?”
“……但是這和其他的一切都不矛盾,包括你說她可能不信任我,包括我決定殺死她,都不矛盾。我喜歡她這個人,喜歡她咬我下面時候那種刺激的感覺,她也喜歡我,喜歡被我玩弄,多可愛的小妹妹啊。唉,讓她休息會兒吧,先調成0檔,這丫頭剛才好像在馬路中間高潮了,嘿嘿嘿嘿。”
伶鼬搖晃著金絲的肩膀說:“別玩了!說正事呢!話說你這電動棒遙控器管的還挺遠。”
“肯定遠啊,聯通的。”
“聯通的?”
“對啊,我自己裝的卡。”金絲說,“帶sim卡槽的遠程自慰器,博覽會上看見的,我跟銀狐買了好幾把,可以發短信控制。這個遙控器也可以算是一個手機,關閉就相當於發短信0,一檔就相當於發短信1,二檔就相當於發短信2,三檔就相當於發短信3。”
“哦哦,那這個鍵呢?”
“相當於發短信4。”
“不是,我說這是干嘛的?”
“引爆。”
“引……啊!!!?”
“嗯,里邊裝了300克的奧克托今炸藥。”
伶鼬仔細觀察一下金絲的臉,看她是不是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金絲主動說。
“這這這……這足以……”
“嗯,炸這種民用車不成問題了。”
“虧她喜歡你,你不讓她拔出來就真不拔,結果是個遙控炸彈!”
“我也是覺得有意思才給她塞進去的,沒想到真有可能有用!”
伶鼬只用了幾秒鍾就冷靜了下來:
“你告沒告訴她?”
“還真沒有……”
“你傻,你該告訴她,這樣她就不敢違約了。”
這時又是一輪紅燈,畫面上的小姑娘急匆匆地跑過去尋找車道上的紅色車輛。這次她沒有挨個敲車窗問,徑直走到中間車道的第三輛,是個紅色馬六。
金絲提起精神說:“可能是那個了!她領過一次錢多少有印象。”
“請問您要看西郊的新樓盤嗎?”
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要甜水八中門口的。”
暗號對上了!小姑娘一陣緊張,金絲和伶鼬屏住呼吸,打開話筒說:
“別怕,是不是該拿帽子了?”
她似乎剛回過神似地,從褲兜里拿出帽子晃了一下。緊接著,傳來車窗搖下的聲音。
男人說:“這是這禮拜的兩千一,下禮拜繼續。”
伶鼬對著話筒說:“拿著吧,別讓他起疑。”
她接過信封,收進兜里,又傳來車窗搖上去的聲音。
“好樣的,然後別緊張,繞到車後去粘上。紅燈還有40秒,別急。”
照著伶鼬的話,她果然繞到車後去,拿出傳感器順手粘在後備箱蓋上,然後還很機智地問後車要不要看房,以免發錢的人起疑。果然這一切天衣無縫,紅色馬六里的人沒有任何疑心,絲毫不知自己被安上跟蹤器了。她做完這一切就要離開車道了,金絲和伶鼬心里松了口氣,看來並沒有她們想的復雜情況。
伶鼬對著話筒說:“好樣的,真不錯,這樣一來你就和事件沒有關系了,我們會如約放你回家。”
她用平靜的語氣說:“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但是就在紅燈即將結束的幾秒前,小姑娘突然衝回紅色馬六旁邊,用最大力氣去拉後座車門!但車門可能上鎖了,她沒拉開,又跑到左前門去拍玻璃,嘴里大喊著:
“救救我!我被劫持了!求您放我進去!她們可能用槍瞄著我呢!”
駕駛座上的模糊人影一陣慌亂,果然是打草驚蛇了!
伶鼬大叫一聲:“這小孩違約了!她真沒信你說的話!炸吧!找不著线索弄死也成!”
金絲正要摁引爆鍵,突然汽車衝了出去!這人太警覺了,居然想到了可能會有人體炸彈!緊緊拉住門把手的小姑娘一下就被拖倒了,胳膊也後輪碾了一下,血肉模糊,疼得一陣慘叫。
“啊——————————”
金絲皺著眉頭說:“不行!距離拉遠了,炸不死那男的!”
汽車沒衝出兩米,左前燈就碰在了等紅燈尚未起步的前車上,稍微一拐又撞上右邊一輛車,順便刮倒了另一個穿小學校服發傳單的瘦小女生,這車依舊發瘋似地往前擠,從左右兩車之間生生擠出去,後輪不偏不倚地壓在校服女生的胯骨上,只聽“啵”的一聲,如石膏碎裂的聲音,她的盆腔被碾得粉碎,嘴里和裙子下面噴出一大股鮮血,染紅了散落的傳單。這車生生擠了出來,車門坑坑窪窪,猛一加速,卻一頭撞在綠燈向的一輛大卡車上。
伶鼬高興地大喊一聲:“耶——!”
金絲趕緊把望遠鏡對准過去。
車門打開了,里面出來一個額頭淌血的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踉蹌兩步,看了一眼胳膊斷裂的女孩,再看一眼被自己壓死的毫無干系的校服女生,下意識地想去救,但突然左右環視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卡車司機、等紅燈的兩個司機和被壓死的女孩她媽同時衝了過去,把他圍起來。他看起來身手不錯,打倒了兩個,但是更多正義之士下車幫忙,把他摁倒在地。
金絲一樂,沒什麼意義地把振動棒調到三檔,車道上因左臂斷裂而劇痛的小姑娘夾了夾大腿。她似乎想把這礙事的東西拔出來,但劇痛使她渾身肌肉緊繃,反而難以拔出,只能作罷。然後她居然站了起來,向人群中間擠進去,邊擠邊喊:
“別打他!求求你們別打他!他是好人!”
伶鼬和銀狐被逗得合不攏嘴:
“聽見沒有!哈哈哈!居然說他是好人!”
金絲也捂嘴樂著說:“人家本來就是好人,那可是國際頂級人權組織!”
人群看見這個受傷的小姑娘奮不顧身地往里擠,都錯愕地讓開。
金絲用輕柔的聲音對著話筒說:“小妹妹,能聽見嗎?我是金絲姐姐啊。怎麼說好的事情變成這樣呢?”
她肯定聽見了,但是並不理金絲,發瘋似地往里擠:
“別打他!他是對付黑社會的人!他是對付小動物學園的人!都讓開!只有他能救我一命!”
金絲繼續說:“剛才你說我們用槍瞄准你?金絲姐姐好傷心啊,我們真的沒這麼做,好冤枉!你胳膊受傷了?多疼啊,多可憐的小妹妹!”
小姑娘終於擠到人群中間,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抬頭看見是她,突然驚恐地嚎叫起來:
“別過來!離這兒遠點!別過來!”
“求你救救我!我被小動物學園的人劫持了!她們一定會殺了我!求求叔叔!我的手已經……啊——————!!!”
金絲仍舊不停地說:“可愛的小妹妹,不喜歡金絲姐姐嗎?早上的時候明明那麼舒服,嘿嘿嘿,小牙咬得姐姐可舒服了!你也是吧?流了那麼多水,現在還插著姐姐給你的按摩棒呢,而且還是三檔呢!唔唔唔,內褲早就濕透了吧?”
繼續傳來嘈雜的聲音和小姑娘的哭喊聲:“求求叔叔救我!把我帶到你們的組織去!我發誓一生都幫助你們!快把我帶走吧!她們正看著這兒呢!!!”
男人也發瘋似地怒吼:“你們別摁著我了!快起開!所有人都給我起開!這小孩可能是個人體炸彈!都別他媽湊熱鬧了!”
“我是人體炸彈!?您說什麼呢!???叔叔!叔叔!求您救救我吧!”
伶鼬說:“這人真警覺,黃三角會要是都像他似的就難辦了。”
銀狐卻說:“金絲姐姐說了,弄死一個是一個。”
金絲擺擺手:“噓!你們安靜,我正和小妹妹說話呢!小妹妹?怎麼不理金絲姐姐啊!姐姐依然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再做一次舒服的事,想和你一起吃水果,聽你說媽媽和弟弟的事情,聽你說未來的幸福計劃。為什麼不相信姐姐呢?你看這個渾身是血的叔叔已經自身難保了,怎麼能救你?”
伶鼬盯著屏幕說:“好戲來了!”
男人猛力掙脫幾個壯漢,突然掏出一把手槍,憤怒地指著眾人。一陣驚叫順著傳聲器傳到金絲的耳朵里。人群慌亂地四散開來,只有那個小姑娘反而撲上去,用完好的右手和半截的左手抱著他的腿。
“太好了!您有槍!您果然是對付壞人的人!帶我走吧!她們正用望遠鏡看著我呢!”
伶鼬大喊:“就是這時候!引爆!”
金絲摁下了引爆鍵,一時間沒什麼反應。
“怎麼不炸?”
“發短信得等會兒啊,等幾秒就有了。”
男人突然把槍也指向撲過來的女孩,傳來“啪”的槍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尖叫。
伶鼬眯著眼睛看屏幕說:“好像打她右肩膀了。”
被擊中的女孩終於意識到這人不是她的救星,轉身就跑,跑兩步摔倒在地,手臂無力站不起來,痛苦地哭著。
“嗚嗚……嗚嗚嗚……誰能救救我……金絲姐姐?金絲姐姐救救我!”
金絲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真是可憐的小妹妹,別怕,金絲姐姐在這兒呢。”
“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不聽話了!”
“好啊,姐姐這就來救你了,別怕,放松一點,按摩棒很舒服吧?想想今天早晨的事,想想姐姐給你弄得最舒服的時候,嘖嘖嘖,光是想著內褲都濕了。”
“真的願意救我嗎?太好了!金絲姐姐快來!太好了!太好了!”
被金絲安慰著,可憐的小姑娘一下子放松下來,憋不住尿了一褲子。
伶鼬在一邊急得跺腳:“別跟她耍貧了!怎麼還沒炸?那男的要跑!這麼遠炸得死嗎?”
金絲依舊樂在其中地說:“姐姐看見你尿褲子啦!嘿嘿嘿,羞羞!”
“金絲姐姐別看,快來吧!快來救我!”
“來啦來啦,來找可愛的小妹妹,只不過是炸死的!小妹妹要被被姐姐的按摩棒炸彈炸死啦!小子宮要被炸沒啦!舒舒服服的沒有啦!沒法再升小孩啦!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什……什麼……?等等,什麼意思?”
“小腸子,小子宮,尿道口,小屁股,還有舒服的小豆豆,轟的一下沒有啦!啦啦啦!”
“等等……不要!!別殺我!我才12歲,還這麼小,上個月才來過例假,還有一輩子的幸福生活等著我!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小姑娘突然撅著屁股抖了兩下,大腿再一次緊緊夾起來,嗓子里發出類似於嬌喘的聲音。
金絲一樂:“高潮了?”
她還回應了一聲:“嗯……”
然後突然一陣巨響,聲音戛然而止,傳聲器似乎壞掉了。然而就算不用望遠鏡也能勉強看到,就在混亂的人群之中,一股紅色的血霧驀然升起,一卷腸子飛起十多米高,內髒和鮮血如同砸在牆上的灌水氣球般四散開來,又如傾盆暴雨般落在人群頭頂上。離爆炸中心最近的六七個人也倒地不起,不知是受傷還是死了。
小銀狐激動地跳起來,雙手在頭上畫了個大圓:“轟!!”
金絲興奮地扳著望遠鏡說:“看還剩沒剩什麼大件,腦袋之類的……”
伶鼬把她轟走:“去去去一邊去!正事要緊!我看看那男的呢?有了!死了!跑出去二十多米居然炸死了!!!哈哈哈哈!!!”
銀狐也在房頂上跑來跑去地嚷嚷:“死啦!轟!死啦!”
“銀狐!別跑了!咱們過去看看!”
金絲帶著兩人跑下樓,檢疫組的車停在樓下。他們勸金絲別親自過去,金絲擺擺手說沒事。開了不到五分鍾就過去了,三只小肉畜都高興地跑下車。警察還沒來,場面一片混亂,車和車撞在一起,人群紛紛四散奔逃,小女孩的肉沫飛得哪哪都是,有生的也有熟的,骨頭渣子和石子混在一起,好幾十米外的車玻璃上都有飛濺過去的血液。小銀狐找到一塊類似於胰髒的東西,除此之外沒啥能認出來的了。
伶鼬跟他們招手說:“哈哈哈!你們過來看這男的,猜他怎麼死的?”
“先把他手槍踢一邊去。”
“放心吧,死透了。”
金絲過去一看,這人後腦勺被一根棍狀物插了進去,當場斃命。而這根棍狀物——銀狐拔出來一看——稍有點彎,一節節的,正是小姑娘的一段尾椎!但金絲馬上發現這並不算巧,炸死的人幾乎都是被她的碎骨刺入身體而亡。
伶鼬把那個男的翻過來搜他衣服,除了一個黃三角會的章之外沒別的東西,再去他車里翻翻也是空無一物,看來從死人身上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线索了。
“唉,真可氣,要不是那小孩打草驚蛇,咱們就能跟蹤這人找到好多東西!”
金絲卻說:“沒事,沒關系,就算如此我也很高興了。這是咱們對抗黃三角會的第一戰,成功弄死了一個,這是咱們的大獲全勝!不錯不錯!回家熬一鍋骨頭湯慶祝慶祝!”
檢疫組的人讓她們盡快離開,金絲在臨上車之前突然找到了個好東西,在路邊的草叢里居然有一整條白花花的左腿,腳上還穿著涼鞋,就是那個小姑娘的,大腿上還連著半拉屁股,斷口處的肉都糊了。金絲把腿帶上車給伶鼬銀狐看。
“看我找著一個大件!”
金絲把糊了的部分拿刀切掉,露出一點白色的半生不熟的屁股肉,拍上去“啪啪”作響,看起來還很有彈性,晃悠悠的像果凍似的,就好像高潮的余韻未褪一樣。金絲忍不住,張嘴扯下一大塊肉,吧唧吧唧吃了下去,有血順著嘴角往下流。
小銀狐趕緊說:“金絲姐姐不講衛生!不是說地溝油不能吃嗎?”
“哎,沒事沒事,又不一定每個人都吃過地溝油,再說還有句話叫不干不淨吃了沒病,我在賭場里邊淨吃這種檔次的了。”
“那我也吃!”
金絲把這條腿橫過來,自己吃小姑娘的屁股肉,把腳丫子伸到銀狐嘴邊。銀狐把她涼鞋解下來就啃,咯吱咯吱地嚼腳趾頭,也吃得滿嘴抹了西紅柿醬似的。
“唔,她有腳氣!”
“那你挑沒腳氣的地方吃。給你伶鼬姐姐也嘗嘗。”
伶鼬撇嘴說:“我可不喜歡吃生的。”
“刺身不也一樣吃?等我給你挑塊好的……”
金絲從這坨鼓囊囊的小屁股的皮膚扯破,從臀大肌上撕下一條紅潤有光澤的嫩肉條遞到伶鼬嘴邊,伶鼬張嘴吃掉。
“怎麼樣?”
“唔唔,果然跟職業肉畜不一樣,這就是吃地溝油長大的小孩的味道?”
“對,咱們肯定比她好吃多了!哪天一定讓你們嘗嘗我的火腿!對了得先弄個我專用的印章,寫著‘金絲的火腿’幾個大字,醃我的時候可別跟別人的弄混了!”
伶鼬像嚼牛肉干似地回味著那片肉條說:“成成成,我跟銀狐都等著呢。看你今天高興的!別忘了咱們的最初計劃可沒成功!”
“沒事沒事,就是高興嘛!我有點能夠體會到普通人類的高興的心情了!”
“普通人類可沒有這種高興法。”
“沒有嗎?”
“嗯,一丁點也沒有。”
………………
…………
……
第二天仍有人聚集在校門口,但少多了,戴帽子的則是一個沒有。幾個小女生昨天累壞了,睡到很晚才起來,懶洋洋地吃早飯,然後上課。
“啊,金絲來了?”
“大家抱歉,我遲到了,睡過頭了……”
“沒關系沒關系,課還沒開始,我們都在等你。”
金絲看看手機已經上午十一點了,坐到座位上,看見彈塗也在上課,彈塗不再梳辮子,散著銀光閃閃的長頭發,晃得金絲睜不開眼睛。
“金絲,我這樣是不是太可怕了?”
“不啊,仙女似的。這兩天怎麼樣?做沒做體檢?”
“做了,他們說我的頭發不是問題,但是肉質還達不到出售標准,強行賣12億的話,對方收到貨以後一定會不滿意。”
金絲摸著她的頭發說:“不急不急,對方也說不急,我甚至把你頭發的事跟他們說了,對方依舊沒放棄買你的打算。”
課上了沒多會兒就結束了,畢竟不能耽誤學生吃午飯。金絲不餓,在草坪上曬太陽,這時聽見校門口一陣喧嘩。走過去一看,幾輛黑色大悍馬強行把暴亂人群擠開,企圖進入學校,但保安也沒讓車隊進來,大門關得死死的。
金絲跑過去喊:“沒事,讓他們進來!”
保安把車隊放進來,把順勢溜入學校的暴亂者轟出去。悍馬車隊張揚地停在操場上,一個散著頭發,戴著墨鏡,穿著大紅旗袍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下車來。
“哎呦?這不是小金絲嗎?”
“苹姨好!”
“我聽說敬愛的周校長前天死了,特地過來吊唁一下。”
“別管他了,來我們活動室坐坐吧!”
金絲走進活動室,伶鼬和豬蹄好像剛洗完澡,正滿客廳地裸奔,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看見富紅苹也來了,伶鼬急忙拉過一條浴巾圍上,瞬間老實下來。
“富女士好!”
“好,好,沒事,你們玩你們的,我就是來吊唁一下周校長。”
伶鼬穿上衣服,銀狐端來涼茶和火龍果,彈塗也來了,文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富紅苹問:“你就是彈塗吧?你這頭發是……染的?”
“不是,是自己變成這樣的。”
“哦哦,會不會影響出貨啊?”
金絲說:“不會,我把彈塗最近的照片發過去了,對方說很漂亮。”
富紅苹微微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他們非洲人都黑,反而喜歡白的東西,看你皮膚也白,頭發也銀光閃閃的,這在他們的審美里就是最美的模樣。”
彈塗也笑著說:“只是要吃我的肉嘛,還談得上什麼審美不審美。”
富紅苹喝口涼茶說:“這筆生意能順利就好,畢竟你們要自己聯絡,然後運輸,之類之類的,過程中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過來跟你們說一下,就能少走很多彎路,現在世道一點都不太平。”
伶鼬說:“對啊對啊,現在真是一點都不太平,聽說昨天還出了一檔子事,有個小孩在十字路口突然炸了……”
“別‘聽說’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昨天晚上剛知道消息我就知道是你們干的。炸死的里邊有一個是黃三角會成員吧?”
“嘿嘿,富女士怎麼想都可以。”
富紅苹說:“繼續說剛才的話題,就是說這個肉畜生意啊,尤其是運輸過程中啊,你看這是從亞洲運到非洲,肯定要過海關,雖然你們都有身份證但是也難免被人懷疑,而且你想那是非洲,什麼這病那病的也多,都是容易傳染的,指不定得點什麼……”
伶鼬不想跟她廢話,看看金絲,金絲打斷富紅苹的話說:
“我們也很發愁這些問題,所以我想還是請苹姨來幫我們弄這些事,畢竟您肯定比較有經驗。”
“我肯定是樂意之至了。但是說實話我們也沒接手過這麼大的單子,而且之前周校長在世的時候提到過有個養殖成本,所以這個彈塗她想必是個比較貴的東西是吧……所以這個……是吧是吧……”
伶鼬說:“不用聽周常扯淡,我就沒聽說過那東西。既然金絲說了,那就肯定是按3%的老規矩來。”
金絲點點頭,富紅苹露出大喜的表情。
伶鼬繼續說:“但是您也別急,彈塗的事可能還要再拖一兩個月,她的肉質還不太達標,現在還在進行最後階段的塑造訓練,盡可能降低脂肪率。”
“不急不急,別說一兩個月,一兩年都沒問題。”
金絲沒什麼征兆地突然話題一轉:“對了苹姨,兩年前的時候您為了爭奪小柑妹妹,是不是把整個百貨大樓都給燒了?”
“確實是引發了火災,也不能算是我燒的吧……”
“然後您還動用了300多名武裝力量進行全城追擊,一個下午消耗了二十多枚火箭彈,五萬發子彈,甚至還有一輛架著85式重機槍的全地形車滿大街跑,連警車都打廢了七八輛,沒錯吧?”
“是,是有這麼回事。”
“既然如此我想請您幫個忙,叫二十個人帶上武器過來,最好今天下午就來……”
富紅苹有點慌:“你不會是想讓我對付警察吧?我現在可不敢隨便挑釁他們,世道已經變了,沒那麼大膽子惹事了。”
“不不,苹姨您誤會了,就是對付幾個平民而已,但是那地方在鬧市,就怕撤退的時候遇到警車阻截,我們幾個小女生又不堪一擊,只能被活活打死,所以才想請您幫忙,來回的路上護送我們。”
“哦哦,好說好說,具體在哪啊?”
伶鼬把谷歌地圖打開,鎖定了繁華地帶的一棟寫字樓。
“就在這樓里,四層有個叫‘街角報社’的辦公室,就是咱們的目標。”
………………
金絲依舊帶著伶鼬和銀狐,富紅苹也親自陪同前往,五輛悍馬車駛入市區,人們紛紛駐足圍觀,警惕性高的則躲得越遠越好,以免陷入什麼麻煩。
“就是這兒了。”
“控制在20分鍾。”
繁華的街角有棟五層寫字樓,三個小女生背著書包走進去,富紅苹的人緊跟其後,走到四樓,看見一扇玻璃門上用彩膠帶貼著“街角報社”四個字,里面有大概兩百平的辦公空間,二十多個人正在各自的書桌上忙碌著,有兩個男的,絕大多數卻是年輕女孩,還有幾個不太像是員工的人。金絲推門進去,屋里只有忙碌的鍵盤和打印機的聲音,里面的人疑惑地看著金絲以及她身後的那些明顯不是好人的人。
金絲把書包放下,從里面掏了掏,右手拿出常用的FN57,指著一個看起來像領導的中年男性,左手握著博覽會上大肚子將軍送她的格洛克17,對准一個正在小板凳上畫畫的八九歲的小幼女。
“啊——————————”
所有人都尖叫著在這200平的狹小空間內四散奔逃,躲到桌子下面,只有一個跟富紅苹差不多年齡的女人衝到槍口下面,把愣在原地的小幼女緊緊抱住。尖叫聲都很急促而短暫,十多秒後就沒人敢出聲了,只聽得到一片極度緊張和恐懼的喘息,以及上下牙打架的聲音。
伶鼬高聲說:“大家不用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來咨詢一些事情。就是說,你們報社刊登的這篇關於小動物學園的報道,出處是哪里?投稿人是誰?”
富紅苹也厲聲附和道:“趕緊供出來饒你們不死!”
金絲看看那個穿西裝的中年人,中年人驚慌地擺著手搖著頭,嘴里嘟囔著:“……我不知道,我不管這塊,你們先冷靜,我可以問問員工里有沒有知道的……先冷靜好不好?”
金絲沒給這人問的機會,一槍打穿了他的額頭,鮮血濺到椅子後面的一摞報紙上。緊接著又是一陣比剛才更加銳利的尖叫。
“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媽媽我怕……哇啊啊啊……”
所有人再一次停止叫聲之後,剛才畫畫的那個小幼女開始在她媽懷里放聲大哭,她媽想捂住她的嘴也沒用,因恐懼而引發的顫抖如通電一般。
伶鼬繼續問:“剛才我問的問題還有沒有知道的?我們不想造成無謂的傷亡,得到了想要的情報自然就會回去。”
金絲也說:“你們也該知道那篇小動物學園的文章造成了多大影響吧?就因為你們的報道,一大群人聚在我們學校門口暴動了一個多星期,這都是你們的責任!你們誰知道?你知道嗎?”
金絲說著,把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孩拽過來,拽著領子把她拖倒在地,看看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穿著淡黃色小背心和幾乎露出屁股的白色短褲,短褲上有水跡漸漸蔓延開來,居然把尿都嚇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兼職的打字員,內容我不知道……別殺我……別開槍……”
“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可以問問趙姐,她是總編……就是她!”
短褲女孩指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看年齡大學剛畢業不久。伶鼬把這個“趙姐”拉過來問:“你知道這個文章的投稿人嗎?”
“趙姐”只是一味地搖著頭,金絲拿槍指著她,她就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兩眼上翻,口吐白沫,暈了過去,一點用也沒有。於是金絲對准她豐滿的胸部順手兩槍,白襯衣上瞬間多了兩個紅黑色的槍眼,碎肉和脂肪隨著血液流淌而出,由暈厥轉為死亡的年輕女子不自然地痙攣起來,翻滾了兩下就不動了。
目睹這一切的其他人連尖叫都不敢叫了。金絲又問短褲女孩:
“這里還有誰可能知道?是不是當編輯的都知道?”
“……還有……還有……”
有兩個滿臉淚水的人衝著短褲女孩直搖頭,似乎希望她別把自己供出去,但眼睛很尖的銀狐捕捉到了他們的表情,拽出桌子底下,對金絲說:“這兩個人做鬼臉呢。”
這倆人一男一女,也是二十多歲,嚇得擁抱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夫妻,女的還挺著大肚子,懷胎至少九個月了,男的還故作淡定地安慰他老婆說:“沒事,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金絲沒打算讓他們好起來,扯開懷孕女人的衣服,用槍指著她的肚臍眼,這倆人也嚇得差點像剛才那“趙姐”一樣暈過去。
伶鼬問:“你們是這兒的專職編輯?”
“……別殺我……別……”
“如實回答就放你們走!你們知不知道有篇關於小動物學園的文章,說我們在做著吃人的買賣?”
“知……知道……”男的連忙點頭說。
“投稿人是誰?”
“……我們真不知道……很多文章都是匿名投搞的,還有些是我們從網上找的段子之類……都沒有固定出處……”
“這篇是你們網上找的?”
懷孕女人顫抖著說:“不是……是有人匿名投稿……發到我們征文郵箱里的……”
伶鼬有點沮喪,電子郵件很難提供什麼线索,如果對方是匿名發送就更麻煩了,但她還是嘗試性地說:
“把你們郵箱打開我看看!”
這兩人的臉色有點發白,低聲說:“應該是已經刪了……”
“刪了?你們有什麼理由把投稿郵件刪除?”
“……就是……那個……前天清理郵箱時候……”
伶鼬看他們支支吾吾,於是把自己的槍也掏出來,指著板凳邊上的小幼女說:“要是我發現你們說謊就殺了她!”
金絲一樂,跟伶鼬說:“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小女孩跟他們也不一定熟,你拿她要挾有什麼用?我剛認識椰蓉那天……”
金絲沒說完,小孩她媽突然跪倒在伶鼬腳下大聲哭喊:
“我都說!求求你們把槍放下,我都說!別殺我閨女!她就是跟我來玩的!你們不能濫殺無辜!”
“嗯?你有什麼能告訴我們的?”
“我……我知道那篇稿子不是電子稿,是手寫的!”
“怎麼還有不同說法?到底誰是對的?”
“求你們把槍放下,把槍放下我就說……”
伶鼬不再指著小幼女,她媽顫抖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一沓稿紙,十多頁五千來字,用的是藍黑鋼筆,字跡工整,沒有修改,看得出來是寫好後又抄了一遍才送來的,而文字的內容,正是那篇揭露小動物學園產業事實的文章。
護女心切的母親說:“這篇文章是我打進電腦里的,所以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再進一步詢問之前,金絲走到那對夫妻面前說:
“你們為什麼說是發到郵箱里的?你們為什麼要說謊?想要隱瞞什麼事實?你們是不是黃三角會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只是記錯了……我……”
伶鼬也跟金絲說:“這倆人估計也不知道,就是想隨便哄你一下,給你個答案,讓你放了他們。”
金絲一把扯掉懷孕女人的胸罩,露出兩個鼓囊囊的大奶子,擠了一把,有乳汁噴出來。這倆人都嚇傻了,不知道要干什麼。金絲把槍對准乳房左側,不等他們求饒,直接扣動扳機。子彈從左側穿到右側,先後射穿了兩個乳房,留下了四個槍眼,一秒鍾後,從奶頭上噴出的乳汁變成了鮮艷的粉紅色。
“啊——————我的……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懷孕女人的慘叫聲,男人突然憤怒地撲過來,就好像剛才的顫抖都是假的,暴怒並沒使他變得強大,金絲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在他腿上連開兩槍。
“呃——————————”
再衝他褲襠開了一槍,他就只有捂著下體扭動的力氣了。乳房被打穿的女人四肢著地爬了過來,趴在自己老公身上放聲大哭,鮮血和奶汁的混合物瀝瀝拉拉淌了一地。金絲把這女人踹翻,仰面朝上,槍口對准了鼓起來的大肚子。肚子里的胎兒還蠕動了一下。
“……不要!求你了!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
槍響之後,女人一動不動,雖然她無疑是劇痛無比的,但似乎精神上的折磨超越了肉體上的劇痛,使她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露出淒慘的笑容。男人奄奄一息地看著這一切,除了捶地以外做不到任何事。
伶鼬高聲說:“如果有誰敢哄我們,嗯,看見了嗎?就這樣!”
小銀狐把女人的內褲脫下來,露出淌血的陰道,把自己的整只手伸進去,摸索了一會兒,發出噗唧噗唧的肉壁擠壓的聲音,她似乎摸到了什麼,猛地向外一拽——已經成型的胎兒被拽出體外,大腿上有個的血淋淋的窟窿,子彈嵌在了尚未鈣化的脆骨里面。
“金絲姐姐快看,是個男孩!”
“嗯嗯,吃吧。”
小銀狐把嬰兒舉到嘴邊,一口啃掉會陰部分,兩個比鵪鶉蛋還小的尚未長成的小睾丸露了出來,銀狐也不獨吞,一個拽下來給伶鼬,另一個給金絲。尚未死透的小嬰兒蹬了蹬腿,包皮里面有黏液流淌出來。銀狐一口含住這根超級可愛的小雞巴,吸了兩下,吸出一點黏糊糊的甜甜的東西,然後吭哧一啃,吃下肚去。
“金絲姐姐,伶鼬姐姐,好吃嗎?”
“不夠塞牙縫的。”金絲說。
伶鼬倒是含嘴里吸了半天,把那點酸不唧唧的汁液都吸空了才嚼碎咽下去。
看著她們的行為,一屋子人都嚇傻了。奄奄一息的夫妻看著銀狐所做的這一切,精神徹底崩潰,又哭又笑,叫喚了一陣,伶鼬就把他們徹底打死了。金絲拿出濕紙巾給銀狐擦嘴,擦掉血跡,然後又問這群嚇傻了的人:
“這份手稿是誰送來的?”
銀狐不吃還好,這一生吃,所有人都嚇得更不敢出聲了,問話更加艱難。於是金絲再一次把槍口指向板凳邊上的小幼女,問她媽說:
“你知道點什麼嗎?”
“放了我們吧!我把知道的都說了!手稿也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針對我們!不是說好了可以放我們走嗎?你剛才————呃!”
金絲看她實在不知道什麼了,於是一槍打在她胸口上。年輕的母親只是“呃”了一聲,驚愕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液向花瓣一樣四散開來,雙膝一軟,躺倒在地上。手里仍舊捏著畫筆的小女兒撲到媽媽身上,哭得嗓子都劈了,用手抹掉媽媽嘴角的鮮血。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為什麼流血了???”
她說不出話,艱難地抬起一只手來撫摸自己的女兒,用悲傷的眼神看著她。小銀狐也走過去,蹲在母女兩人身旁,好奇地看著這個和自己同齡的小幼女哭得幾乎斷氣的樣子,看了一會兒,回頭衝著金絲說:
“我也要媽媽!”
金絲一樂:“要什麼要!我就是你媽!”
“可是你是……姐姐……”
“我是你姐也是你媽!”
“哦哦,也是!”
於是銀狐對小幼女自豪地說:“你看,我也有媽媽,比你的還漂亮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知道銀狐在說什麼,繼續趴在自己母親身上痛哭。金絲終於聽她哭煩了,把槍口塞進她嘴里,豎直向下,一直插到喉嚨深處,堵住了嘶啞的聲音。然後,金絲的子彈衝破了她的胃袋,扯斷了她的腸子,輕而易舉地刺穿了小膀胱,從尿道口鑽了出來,貫穿了整個幼小的身軀,在木地板上砸了個染血的窟窿。氣若游絲的母親在生命最後十秒鍾看到了這一幕,看到這個人形的生物扣動了扳機,看到自己女兒的身體微微一震,看到有血從她的小花裙子下面滴滴答答流淌下來,也看到她流下最後兩行眼淚。金絲把槍拔出來,在小花裙子上擦擦槍口的唾沫。
伶鼬不高興地指責金絲說:“你真不長記性!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你要讓他們看見生存希望他們才能配合你,現在倒好,你把最配合的一個打死了,還有人相信你嗎?”
“哦哦,好像也是……”
“說白了你還是不懂人類的求生欲到底是怎麼樣的,回去了我得好好給你講講!”
一開始被金絲拽倒的短褲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居然爬到了玻璃門口,猛地站起來向外衝出去。富紅苹的兩個手下一愣,居然把她放跑了!金絲大罵一聲:“廢物!”
富紅苹聽到自己的人被罵廢物肯定不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麼。金絲叫上銀狐親自追出去,順手拿了富紅苹手下的一把05微衝,對著女孩的後背掃了半梭子並沒射中。樓道很長,短褲女孩跑到樓梯口後連滾帶爬地跑下去,跑到一樓才發現樓門口也有拿槍的人。金絲從二樓窗戶探頭讓富紅苹的人別放過她,能打死就打死。女孩逃無可逃,跑回樓內,走投無路之下居然躲進女廁所里。金絲和銀狐追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進入某個隔間了。
金絲問了句:“你在哪呢?”並沒有人回答她。
有三個門是關著的,銀狐先敲敲第一間的門,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干嘛呀!有人!沒尿完呐!”
果然有嘩嘩的尿尿聲傳出來,金絲讓銀狐起開,拿衝鋒槍對著木板門射出十多發子彈,盡數射穿。里面連慘叫也沒有,尿尿聲又響了十多秒才停下,期間有“咣當”一聲摔倒的聲音,然後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再看第二扇門,金絲正要敲,突然傳來一陣衝水聲,門開了,一個穿著粉紅色體操服和白色緊身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金絲想起這層好像有個體操場館。小女孩看了金絲一眼沒理她,徑直走去洗手。金絲對著她的小屁股射出十多發子彈,噗噗噗的彈無虛發,染紅了白色的緊身褲,子彈有的打在屁股蛋上,也有的正中小菊花,鑽進腸子里。女孩先是夾了一下大腿,緊接著就站立不住了,趴倒在地,用手在屁股上摸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緊身褲的腿間部分很厚,可能墊了衛生巾,金絲對准她腿間略微鼓起來的部分再次開槍,把五六發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潔白的緊身褲上出現了一個焦黑的小洞,冒著青煙,但只有少許黑血流出,可能絕大部分都被衛生巾的棉層吸掉了吧。她的雙腿一張一合地動著,就好像瀕死的蝴蝶翅膀一樣,一繃一松的大腿肌肉輪廓也清晰可見,一張一合,越來越慢,最後漸漸不動了。
第三扇門里居然有輕微的嬌喘聲,金絲一推,里面的人居然忘了銷上!一個穿著相同體操服的小女孩戴著耳機,背對著門,蹲在便池上方,小手在緊身褲的腿間一前一後地摩擦著,果然是在自慰!而她居然絲毫沒注意到門被拉開了,更沒發現有人把槍對准了自己。
她的嬌喘很有節奏,不知是不是正在跟隨著音樂里的節拍。
“啊……啊……啊啊啊……”
腿間的布料被愛液浸濕了一大片,顏色區別一目了然,也不知道她待會兒是不是就打算以這幅羞死人的樣子出去。當然她沒機會再出去了,金絲不懷好意地從書包里拿出一顆手榴彈,拉掉保險栓,輕輕放在她屁股底下,推著銀狐趕緊躲開。
“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啊————————!!!”
“轟!!!!”
金絲回去一看,幾秒鍾前被愛液浸濕的那一部分全都炸沒了,焦黑冒煙的陰道壁深處露出半個還在蠕動的小子宮,原本是宮頸的部分被手榴彈的金屬碎片割得血肉模糊,小菊花也炸沒了,只有一截肥嘟嘟的腸子掛在腿間搖晃著,像小尾巴一樣。當然用來自慰的小手也被炸掉了,露出白刺刺的臂骨。金絲把她翻過來,她可能在那一瞬間就死了,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還掛著高潮那一瞬間的喜悅的表情。金絲一松手,這幅表情就栽進了冰冷發臭的便池里。
銀狐問:“可是咱們追的那個去哪了呢?”
短褲女孩確實跑進這間廁所里,金絲和銀狐都看見了,但是現在卻不見人,實在是有點蹊蹺。金絲稍微仰頭一看就明白了:衛生巾吊了頂子,其中有一塊天花板被挪開了,她是躲到天花板里去了!於是讓銀狐別出聲,靜靜地聽著,果然在牆角上方聽到了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金絲向上開了兩槍,就聽見一陣痛苦的慘叫,有血滴了下來。這時承載女孩的天花板突然斷了,她從兩米多高的地方硬生生摔下來,而中彈的部位正是她的大腿。
短褲女孩趴在地上,撅著屁股還想爬走,金絲向她腿間狠狠踹了一腳,疼得她只有捂住褲襠嚎叫的份了。
“啊啊啊啊!!!!別殺我……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女孩剛才嚇得小便失禁,短褲上還有淡淡的尿騷味,她的短褲又短又緊,兩瓣圓滾滾的小屁股輪廓清晰可見,一左一右地搖晃著,就好像期待著有人來艹她一樣。衝鋒槍的槍口頂上去的時候,她嚇得加緊大腿,用手緊緊捂住私處,雖然毫無意義,但也算是人類保護自身生殖部位的本能了。
“別打我……求求你了……至少別打我這兒……”
金絲好奇地問:“為什麼不能打你這兒?”
“我還是處女,就算死也想完整地死去,能不能……換個地方打?身為女孩,這種死法也太可憐了!而且……被屍檢的人看見了多害羞了!把我那里摸來摸去地找子彈……”
女孩的願望很朴實,不過金絲說:“放心吧,子彈鑽進小肉縫和小子宮里的感覺可舒服了!處女膜那種東西沒用,我的也沒了,再說你都要死了還管屍檢干嘛?”
“可是……可是……”
“來吧來吧,我要倒計時了。五、四……”
“嗚嗚嗚……可是女孩家的……”
“三、二、一!”
“嗚咕……”女孩深呼吸一下,咽了口唾沫,拿開小手,把小屁股撅得更高了一點。
“嗒嗒嗒嗒嗒嗒……………………”金絲扣動扳機,把剩余十多發子彈盡數射進她的小肉縫里,槍口焰燎焦了白色的帆布短褲,也把她僅有的一丁點稀疏的陰毛燒得干干淨淨。槍聲停止之後,她的小屁股依然搖搖晃晃的,小腹部縮了縮,從屁股後面的槍眼里面擠出幾股嘔吐物狀的血液尿液碎肉的混合物。她還沒死透,金絲看看她的臉,眼睛里面噙著淚花。
“怎麼樣?舒服嗎?”
大概是有子彈射入胸腔了,她說不出話,委屈地搖了搖頭。
“真是淫蕩的小妹妹,女孩家的那里被打爛了還舒服著呢!嘿嘿嘿,等著屍檢的人來把你抬走吧,短褲脫掉,小肉縫扒開,扒開一看,怎麼不是處女啊?”
女孩舒不舒服不知道,只是拼命地搖頭,就算要死了也不想被金絲說是“淫蕩的小妹妹”。想到自己會被赤身裸體地抬走,任人滿身亂摸,想用手遮一下私處都辦不到了,她又羞得通紅了臉,埋在臂彎里嗚嗚地哭泣。
“嗚嗚嗚……嗚嗚嗚嗚……”
“……切開你的小肚子,切開你的小子宮,一顆一顆取子彈,想擋一下都不行了,屍檢叔叔們說不定還會對你的屍體做這樣那樣害羞的事……”
“嗚嗚……”
女孩害羞得哭著,聲音越來越弱,抽泣越來越輕微,漸漸的一動不動了。
“走吧,銀狐,回樓上去。”
………………
回到樓上,伶鼬興致衝衝地跑過來說:“我又問出一條重要情報!剛才有個小姑娘說她記得這稿子是有人開車送來的,而且她還記得是白色的車牌。”
“軍區的!?這條线索是誰提供的?”
伶鼬指著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還算平靜,手里抓著幾張卡通信紙,標題上寫著《怪獸觀察日記》。
伶鼬說:“她說她經常來這兒投稿,然後也經常來玩,上次碰巧遇到有和她一樣親自來遞手稿的,還是開車來的,就記住了。我看她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你說黃三角會有官方背景,那麼軍方人士也很有可能!”
“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難道是……他?”
看著金絲沉思的樣子,伶鼬問:“你有眉目了嗎?”
“說不上眉目吧,但是結合他對咱們學校的了解,結合上次分析出來的那些限制條件,我確實猜到了一個人……”
“誰?”伶鼬急切地問。
“我沒見過他,只是聽說過,而且我現在能站在這兒也是多虧了他……”
“什麼意思!?和你有這麼緊密的關系?”
金絲看眼富紅苹,不打算在這兒和伶鼬聊下去,只說了句:
“因為這個人救過我的命。”
伶鼬充滿了不解,這個人救過金絲的命,但金絲沒見過他,同時這個人被金絲懷疑是小動物學園的幕後敵人,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但她看出金絲此時並不想說,於是也沒再追問。
“還有什麼要問這些人的嗎?”
金絲搖頭:“沒有了。”
“那這些人怎麼辦?”
金絲把來投稿的小姑娘拉過來,兩三下扒光衣服,看她還比較平靜,於是好奇地問:“你怎麼不哭?”
女孩反過來問:“你們是食人怪獸嗎?”
“哈哈,就算是吧!”
“太好了!我跟我們班里人說這個世界上有食人怪獸,他們都不信,還說我是瘋子!哈哈哈哈!看來我是對的!食人怪獸果然存在啊!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想想怎麼才能證明這一點……”
金絲說:“那還不好辦?讓我們把你吃了不就成了?只有你們班同學都知道你被吃了,那當然也就知道食人怪獸的存在了!”
“好辦法!那……怪獸姐姐就來吃了我吧?”
“來吧,倒立過來。”
“為什麼啊?”
“嘿嘿嘿,怪獸都是從女孩尿尿的地方開始吃起的!”
小姑娘還真倒立過來,金絲扶著她的腰以免她摔倒。白嫩的小縫沒有一絲絨毛,看起來鮮嫩可口。金絲舔了舔,捏了捏鼓囊囊的陰阜,小陰蒂翹了起來,同時有少許愛液被擠出陰道。
“那,我要吃了啊?”
“我剛才尿尿沒擦干淨,要不要洗洗再……”
金絲把頭埋在她的腿間,一口啃了下去,扯下一大塊新鮮的陰部嫩肉,從陰阜到兩瓣陰唇,再到剛剛挺起來的小陰蒂,一瞬間都脫離了她的身體,成為了金絲的食物。感到疼痛的小姑娘再也倒立不住了,摔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銀狐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吸食血液。
“唔……唔唔!味道真不錯!伶鼬你也嘗嘗?”
“又吃生的?我可不了,哪怕你帶回去煮熟了吃也好啊!”
“這東西……唔唔……這麼吃才有味!”
金絲說著,把尿道口周圍的小嫩肉吸到嘴里,舔了兩下,又是一口咬掉。
“怎麼樣啊?尿尿的地方被吃掉是什麼感覺啊?”
“呃呃呃……咕……咯……”她被銀狐咬住脖子說不出話。
金絲又啃一口,把小姑娘的下體啃得血肉模糊的,咬到陰道壁深處的時候,可能碰到G點了,從血肉模糊的尿道口里噴出一大股帶著酸味的液體,居然潮吹了!金絲啃了半天,把她下面啃出一個碗大的傷口,膀胱和子宮都露在外面了,才跟銀狐換了個位置。
“咯……呃呃呃……好……疼……”
小銀狐把手伸進金絲啃出來的傷口里面,拽斷韌帶,把小子宮整個拽了出來,吸了吸里面的黏液,然後像吃苹果似地一口一口啃完了。金絲則咬掉了她剛開始發育的兩顆小奶頭,又把她的小舌頭吸進自己嘴里嚼爛吃掉了。
“唔唔……伶鼬你真不吃?來嘗一口!”
“成吧,我就嘗一口。”
伶鼬跪坐在地上,讓小姑娘枕著自己的膝蓋,然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舔了舔她的左眼,把嘴整個貼到她的左眼上,用力一吸!一顆圓滾滾的眼珠子就吸到了她的嘴里,還有少許神經連接著眼窩里面的組織,用舌頭擠擠眼球,擠出少許汁液,細細品嘗片刻,最後就像吃葡萄似地嚼爛吃了下去。
金絲站起身來:“呼……好了,就吃到這兒吧。”
伶鼬正要吃第二只眼睛,抬頭問她:“不帶回去燉個湯之類的?”
“不了,把她放在這兒吧,讓人知道她是被吃了一半的,這樣一來她們班同學就能相信她的話了。”
這時富紅苹也說:“我的人說警車還有三分鍾就要到葡萄公路了,咱們快走吧。”
“走吧。對了,還有最後一個事。”
金絲說著,舉起手槍,對著一張木桌連開三槍,躲在桌子下面的年輕女孩慘叫兩聲,倒在血泊之中。伶鼬和銀狐知道她的想法,舉槍就射,富紅苹和她的手下也舉著衝鋒槍一通亂掃,短短半分鍾內,槍聲如除夕夜的鞭炮般熱鬧,辦公室里的一切都飛濺起來,桌椅木屑、顯示屏碎片、紙張文具、電火花,以及正在死亡的女孩們的血液和肉沫,都歡快地舞動著。它們從來不曾像這一刻般充滿生機。
然後一切都戛然而止。三只小肉畜回到富紅苹的車上,甩掉了幾輛警車,回學校上晚課去了。
………………
…………
……
九、
《甜水市街角報社槍擊案:27人遇襲身亡》
“位於甜水市葡萄公路的‘街角報社’於9月19日下午4時遭遇黑社會武裝勢力襲擊,27人遇害,包括6名兒童和一名孕婦。事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金絲吃早飯的時候伶鼬把手機推到她面前讓她看,各大新聞網站的都轉載了上述報道,底下的評論也是炸開了鍋,義憤填膺得就好像門外示威的那群人似的。金絲吃口水果蛋糕說:
“這些人太大驚小怪了,才死了27個,全世界有70多億呢!”
“但是報道一下也好,我估計今天外邊就沒什麼人了。”
果然如伶鼬所說,今天外面只有寥寥無幾的三五個人舉著標語喊著口號,絕大部分人都沒敢來。經過了上次的三名示威者失蹤事件和昨天的報社遇襲事件,還敢來示威的不是消息閉塞就是真正的勇士。
“別管他們了,上課去吧。”
課間的時候就有幾個老領導來找金絲,拿著報紙焦慮地問她說:
“這是你干的?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聲!?”
“我也是想盡快讓學校好起來嘛。而且您別擔心,這次暴動的策劃者是誰我已經有眉目了。”
“金絲啊金絲……你怎麼又和富紅苹扯上關系了?周校長好不容易把她趕走……”
“我也是按照朱校長的思路來辦事的,學校需要一個代理商,朱校長認可苹姨,所以我就讓苹姨重合和咱們合作了。”
“我們也跟你說過了,老朱不是神仙,他也不是絕對正確的。”
金絲歪著腦袋不說話,一臉疑惑的樣子,這群老頭也就不再講什麼道理,唉聲嘆氣地走了。
“唉……唉……”
然而就在這一天,金絲所熟悉的日常生活將一去不復返。
………………
“現在開始上晚課。我是負責食堂的褚師傅,不用多介紹。今天我要給大家演示的是更加具有觀賞性的花式屠宰。上學期的課程注重效率,一只肉畜的屠宰、開膛、切分可以在20分鍾內完成,但為了滿足顧客們的虐殺愛好,你們中的大多數將會受到耗時更長且形式多樣的花式屠宰法。屆時你們在吳老師課上的痛苦訓練將會得到實踐。”
女生們有的記筆記,有的支著耳朵聽,都期待著褚師傅的演示。食堂副手小衛從後廚領來一個女生,穿著小襯衫小裙子,背著小書包,但可以看出她的年齡比別的女生都大了點。
褚師傅說:“這就是今天演示的樣品,咱們學校培育的一級肉畜,但她已經18歲了,超過了咱們學校出貨的最遲年齡,無法當做商品出售,只能另行處理。學校有權以任何方式處理超齡肉畜,比如征為教職工,比如做成熟食進行販賣,再比如像她一樣成為演示教具。來,打聲招呼吧。”
女生已經脫光了衣服,坐在最前面的操作台上,陰阜上有很明顯的小絨毛,發育非常成熟了。她有點不好意思,招招手說:
“學妹們好,我叫灰雁,是今天的演示教具。褚師傅將會對我進行很有意思的花式屠宰,剖開我的肚子,玩弄我的子宮,對我做一些又疼又舒服的事,在徹底死掉之前大概會高潮兩到三次吧,啊啊啊連我自己都開始期待了!剛才教務組突然就來找我說要變成演示教具,明明還沒做好心理准備,連道別的話還沒來得及和好朋友們說,沒想到就這麼死了,再也看不見太陽升起的樣子了……”
名為灰雁的女生帶著微笑的表情說著話,說著說著聲音就模糊了,褚師傅打斷說:
“大家一定看好了,這可是很難得的教具,灰雁是咱們學校的一級肉畜,經過了十多年的疼痛訓練,她的耐受力可以說是頂級水平,從剖開小腹到徹底死亡可以堅持兩個小時之久。來吧,灰雁,你說什麼時候開始就什麼時候開始。”
底下的小女生們一臉期待的表情。
“那就別讓學妹們等急了,現在就開始吧。而且人家的小子宮也等不及被褚伯伯的大手捏來捏去了嘛……”
“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這麼浪,你們看看,這就是一級肉畜的職業素養!那就來吧。”
褚師傅拿起屠宰刀,向灰雁的小腹切過去,但是還沒碰到她的皮膚,刀子“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一秒鍾後,笑容未褪的褚師傅轟然倒地,就這麼死了!不知何時一枚子彈打穿了他的腦袋。
灰雁還在等他切割自己,睜眼一看這人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生們也議論紛紛:
“褚師傅怎麼死了?”
“是誰開的槍啊?”
副手小衛驚恐地看著腦漿和血液從褚師傅的額頭上流淌而出,轉身就跑,然而又是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射入他的後背,打斷了他的脊椎。可憐的副手撲倒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了兩米,一動不動地死了。
突然一支特種部隊從正門和窗戶衝進食堂,灰雁數數一共14個。他們裝備不太統一,但都訓練有素,穿著漆黑的作戰服和頭盔,戴著夜視儀,手持AK105或者95自動步槍,每個人的黑色頭盔上都印著一個鮮黃色的倒三角標志。灰雁知道,他們是小動物學園的敵人。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隊長的人喊話了:“小朋友們不要慌,我們是來把大家解救出去的!”
“小朋友們”並沒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只有灰雁在顫抖中捂住自己的私處,頭發也凌亂了不少,似乎有眼淚流下來。一個特種隊員走到她身邊說:
“別怕,要殺你的人已經被我們擊斃了,你已經安全了。”
“叔叔……嗚嗚……救我!救我出去!”
“我們會把你安然無恙地救出去。”
這個恐懼和害羞交織的少女把自己的書包拉過來擋住赤裸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抹著眼淚。下面的小女生都興致盎然地看著她的表演,看著黃三角會的武裝成員分散在食堂的每個角落。
“啪!”
突然不知從哪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灰雁身邊的特種隊員被射爆了眼睛,沒能來得及思考或者出聲慘叫就倒地而亡。灰雁嚇得驚聲尖叫,差點從操作台上跌落下去,尖利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看到有人員陣亡,武裝成員一瞬間全都警惕到了極點,尋找著開槍者的位置,他們全都避開門和窗戶以免被室外陰影中的狙擊手命中。
“啪!啪!”
兩聲槍響,隊員又有一死一傷!這時他們才發現並沒什麼室外狙擊手,就在大廳正前方,這個被嚇得驚聲尖叫的赤身裸體的少女,被視為保護對象的少女,被她抱在胸前遮擋身體的書包上有個正在冒煙的小窟窿,而她的一只手正像是伸進書包里掏東西的樣子!
“啪!”
又是一聲槍響,窟窿里閃過一道火光,子彈射中了一個隊員的防彈衣。被射中的人大叫一聲:
“是她!”
灰雁見自己被識破了,也不再假裝害怕,把手槍從書包里掏出來就射。但這群人明顯訓練有素,火力也猛烈得多,十多支突擊步槍對准赤身裸體的少女同時開火,一瞬間,女孩潔白的軀體上開滿了鮮紅色的玫瑰花瓣,手上,腳上,胳膊,大腿,挺拔的乳房,平坦的腹部,還有保養了十多年的寶貴的小肉縫,眨眼的功夫就全都千瘡百孔了。一絲尿液從染血的絨毛之間流淌出來,嘩嘩地澆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她還保持著坐姿,懸空的兩只小腿還一前一後地搖擺著,就好像在悠閒地玩耍嬉戲。她最後眨了一下眼睛,緩緩倒在了染滿自己鮮血的操作台上。
所有小女生都把手伸進書包里拿出各自的槍支,這些本該用在自己身上的屠宰道具成為了滅殺入侵者的利器,大廳里一時間火光衝天,夾雜著少許男性的嚎叫聲。二十秒後整支小隊幾乎全滅,離門最近的三個隊員逃出食堂,在黑暗的掩護下向外牆跑去。正在爬牆的時候又傳來幾聲槍響,三人同時中彈,掉落到牆根下面,有強光燈照在他們的身體上。
最後開槍的是銀狐,她和金絲正在活動室里看電視,突然聽到食堂方向傳來的槍聲,急忙跑出來看,發現有入侵者正在企圖爬牆逃跑,於是眼疾手快打死了他們。
其中一個還沒死透的男人用慘烈的聲音高喊:
“為什麼!我們只想救你們!為什麼————————!!!”
金絲舉著手電筒回復:“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黃三角會一再針對我們的學校?明明我們的生意沒對外界造成任何影響,為什麼要堵住我們的校門,殺掉我們的校長?”
“啊——————”
伶鼬也匆忙趕了過來,謹慎地挪過去,踢開三人的槍支,想從沒死的那人嘴里問出有用的线索,但銀狐那幾槍實在是往死里打的,這人吐了幾口血,盯著陰影中的伶鼬的臉,沒堅持兩分鍾就死了。
有女生從食堂跑過來,哭著抱住金絲的大腿。
“金絲姐姐……嗚嗚嗚嗚嗚嗚……褚師傅……被他們打死了!”
“還有誰死了?”
“還有小衛老師,還有本該拿來當演示教具的灰雁姐姐……然後就沒了。嗚嗚嗚嗚嗚嗚……”
“別怕,沒事的。入侵者呢?”
“都被我們打死了。”
“好好,沒事了沒事了。”
金絲嘴上這麼說著,但她知道並不是沒事了。一口氣殺死了14個黃三角會成員,只損失了兩個教職工和一只本就活不過今晚的演示肉畜,聽起來似乎是場勝利,但問題不在這兒,一種前所未有的預感涌上她的心頭。
………………
…………
……
一整夜金絲都沒睡覺,她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焦慮”一詞的含義。周常就是懷著這種痛苦的心情去找她的吧?孤獨、無助、懷疑著自己的決策的正確性,腦子里一團亂麻。但她用十五分鍾的涼水澡趕走了這些負面情緒,把急得轉圈的伶鼬也拉進浴室冷靜下來。
銀狐和文狸給她們吹著頭發,豬蹄呼嚕呼嚕地吃著火龍果,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金絲說:“我錯了,我低估了他們手段。本以為公路爆炸和報社槍擊能把他們嚇回去,沒想到反而讓他們的手段更激進了!”
伶鼬的聲音有點顫抖:“這這這……這個黃三角會……原來還有這麼正規的武裝部隊!?”
“我只知道他們有雇傭兵部隊,但沒想到動作這麼快!這次能把他們全滅,多虧了他們對這里女生的理解有誤。他們好像是想要來解救我們。”
伶鼬說:“沒錯,這些人把小動物學園當成別的那些肉畜生產商一樣看待了,他們以為只要提供一個求生的契機,這里的女生們就會感激涕零地逃出去,但他們不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是和學校共存亡的!”
金絲說:“今天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應該知道了。雖然這14個人沒能逃出去,跑出食堂那三個人有可能趁機用無线設備向上級報告了情況。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對學校的下一次侵入行動就會直接針對我們這些學生。”
伶鼬做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也許他們的雇傭軍一共就14個人呢?哈哈,已經都死光了……”
金絲打斷她說:“我看那些屍體了,3個白種人,11個黃種人。聽見最後那人說話了嗎?那是本地口音!這些人不只是從國外引進的雇傭兵,還有本地軍區的人!報社那個小姑娘看見的是白色車牌號,這不是巧合。最壞的一種可能性:我們正在和整個國家的——甚至可能是整個世界的——正規軍隊為敵!”
伶鼬渾身哆嗦了一下,無力地說了一句:“也有可能是你多心了。”
這時有人敲門,銀狐打開一看,居然是李老師!
“您怎麼來了!?”
“我聽說出事了,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金絲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說:
“您快回去!這里很危險!不對,教職工宿舍也在校內……您帶著小蟶快走,讓宿舍里的所有人都走!先預支兩年的工資給你們,去租房或者住旅館都行,總之別靠近學校!你們教職工仍然是黃三角會抹殺的首要目標!伶鼬,你趕緊聯系所有老師和員工,明天千萬別來了!不管是教務處之類的部門還是食堂、保安、宿管,都別來了!現在在學校的都趕緊讓他們走!把朱校長抬到活動室來!”
“好!好!我這就聯絡!檢疫組呢?”
“也別留了,他們對付不了特種部隊!學校里只留下學生!把一切教職工名單之類的資料也銷毀!”
“地下科研中心呢?如果科學家走了那些項目就都廢了!”
金絲猶豫一下:
“給他們送去能維持三個月的物資,如果地面出事就把電梯封緊了!要是三個月後還沒脫離危機……反正先照我說的做吧!”
“沒問題!”
李老師還愣在門口,金絲伸手去推他:
“走啊!趕緊走!”
“可是……只留你們學生的話,誰來照顧你們?”
“自己來!”
在伶鼬的組織下,女生們紛紛行動起來,挨家挨戶地給老師們打電話說不要來上班,也去教職工宿舍敲門讓人們盡快離開。為免查賬的時候受到牽連,預支的工資也盡量用現金,不夠的就用汽車之類學校財產代替。有些人睡眼惺忪地抱怨不知道金絲在搞什麼,李老師也幫忙說明情況。
“這里不安全了!請配合這些學生們,盡快離開學校!金絲是在保護你們!”
折騰了整整一夜,人們紛紛帶著便攜的行李離開教職工宿舍,李老師最後一個走,需要電話通知的也都聯系完了,大量水和食物通過唯一的電梯送到地下科研中心,一切遵從金絲的安排。東方的天空開始發白的時候,學校里的一切又安靜了下來,比以往更安靜。
“大家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金絲沒有回宿舍,到活動室去洗了把臉。朱校長被送到了其中一間臥室,金絲推門進去,坐在床邊,感覺自己似乎很久都沒好好看看他的臉了。長期臥床的朱校長已經開始肌肉萎縮,臉上瘦得皮包骨頭,幾乎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樣子。
“醒過來吧!求您了,醒過來吧!”
金絲趴在他的身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沒睡多會兒她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一看是伶鼬。
“喂?”
“你在哪呢?”
“我在活動室,和朱校長在一起。”
“快出來吧!富紅苹來了!”
“稍等二十分鍾。”
金絲揉揉眼睛,給朱校長的胃管里打進去一點流體食物和水,給他做了人工排便,然後打開窗戶,關上門,洗洗手走了出去。
………………
…………
……
“苹姨!苹姨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金絲迎了出去,看見富紅苹帶著荷槍實彈的精銳部下在校門口等著,焦慮之情終於有所緩解了。金絲小跑過去,抱住這個女人,把頭埋在她的乳房里。富紅苹也撫摸著她的頭發,自己卻先流出兩行眼淚。
“昨晚我的人也遭到襲擊了,死了20多個,勉強算是把他們擊退了。我連衣服都沒換就趕緊過來找你,我的部下的血還沒來得及洗掉……”
富紅苹的衣服和假腿上果然沾著暗紅色的血跡。
“是我不好,我低估對方的實力了,把您也牽扯進來……”
“金絲啊……唉……以後咱們娘倆就只能相依為命了!”
“苹姨……苹姨!”
富紅苹身後有兩個穿著皮衣皮褲的女孩也在哭,站在旁邊的伶鼬也抹著眼淚,默默地把紙巾遞了過去。金絲自己沒哭,用紙巾給富紅苹擦擦臉。
“苹姨您也別哭了,咱們一起努力挺過這場風波吧!”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雖然我們也是自身難保,但是不能讓你們這些學生遭殃,所以急忙趕過來。我一過來發現沒有保安就知道出事了,差點砸門衝進去!幸好在門口看見伶鼬,她跟我們說了經過,說你把教職工都疏散走了。”
“嗯,我把所有人都疏散走了,只留下學生。老師們不能死,如果學校能重新回到原來的樣子,還要靠他們來上課呢。”
“你也不能連看門的都轟走啊!多危險!烏梢,太攀,傳令把車橫停在門口,有人想進來先聯絡我!”
兩個看起來和金絲差不多大的皮褲女孩傳達了富紅苹的命令,三輛悍馬車橫停一排堵住校門,車里隨時有人警戒。
“赤鏈,白鏈,帶人給學校圍牆裝上電網和警報器,攝像頭也要多裝,要24小時有人看監控!”
富紅苹一陣布置,金絲感覺更加安心了。但如果對方是強大的軍隊,一圈電網和三輛堵門的越野車又能起到幾分效果?伶鼬請富紅苹到活動室里坐,富紅苹點點頭,一個西裝墨鏡的嚴肅男人和一個圓臉大眼睛的少女像保鏢一樣跟在後面。不過看起來像保鏢的只有那個男人,因為這名少女穿著一身粉嫩粉嫩的連衣裙,踩著粉色的小皮鞋,染著亮粉色的波波頭,舉著一盒同樣是粉色的延世草莓奶,再加上她個子矮,年齡也不大,走路蹦蹦跳跳的,簡直像是不知哪個次元的動漫女孩,但這里畢竟不是漫展,看來這就是她的日常裝束。相比之下紫色卷發的伶鼬都不怎麼顯眼了。
看見金絲好奇的表情,富紅苹說:“不用在意,粉鏈和貓守宮是我最得力的兩個部下。”
伶鼬笑著說:“哦哦!一起進來坐吧!三位吃早飯了嗎?”
富紅苹還客氣客氣:“不用了,真不用麻煩了!”
幾個人走進活動室,伶鼬趕緊把亂七八糟的浴巾之類收起來,墊子擺好,讓金絲等人坐下,又讓銀狐趕緊收拾茶幾,自己則系上圍裙下廚做飯。
“我蒸點速凍狗不理包子,再做個紫菜雞蛋湯,大家湊合吃一口吧。富女士想必是一晚沒睡,金絲也才睡了不到兩小時,吃點東西可以補充體力。”
“好好,麻煩你們了!唉……”
金絲也說:“多蒸點。”
粉色的小姑娘把嘴一撅:“我想吃黃油吐司煎蛋配熱可可!”
嚴肅的男人呵斥她:“別這麼多講究!”
伶鼬趕緊笑著說:“沒事沒事,有,都有!銀狐收拾完茶幾趕緊過來幫忙!你負責燒水蒸包子,我煎面包片……上次我買那塊奶油你擱哪了?”
伶鼬用杯口在面包片上切了個圓洞,平放在平底鍋里用奶油小火煎,奶油都化開後在圓洞里打進一個雞蛋,差不多凝固後翻個面再煎半分鍾就出鍋了。銀狐饞得直流口水,伶鼬把剛才掏下來那片圓形面包塞進她嘴里。伶鼬又做了兩個,旁邊的小奶鍋也冒出蒸汽了,於是把巧克力掰開放進去煮,再加點糖,甜香撲鼻。水也燒開了,倒進大鋁鍋里蒸包子,擺了上下兩屜,因為是速凍食品所以很快就熟了。把熱巧和面包片端給粉色小姑娘了再洗鍋做蛋花湯,忙活了二十多分鍾,六人份的早晨就全都上桌了。
金絲用白瓷勺喝了口蛋花湯,感覺舒服多了。粉色小姑娘嘗了嘗伶鼬做的東西,似乎覺得還不錯,於是吃了兩片面包,喝了多半杯熱巧克力。看這些人都還算是有胃口,伶鼬才放心地吃了個包子。
飯後銀狐去洗碗,也差不多該說說今後的安排了。
富紅苹說:“當初朱校長選擇了我,我就一定要負責到底,雖然生意上只是代理商和生產商的關系,但這種危急存亡的關鍵時刻就是唇亡齒寒的關系!我手底下能打的人加起來有600多個,打算把300個都調過來幫你們防守。”
“好的,好的,太謝謝苹姨了!”
“我們要盡快把這所學校變成固若金湯的堡壘,撐得越久越好。今天我就讓人動工搭建臨時崗樓,搭三個,24小時派機槍手輪值。然後電網和攝像頭也不夠,必須要有人巡邏。這麼看300個可能都不夠……”
金絲說:“我也會讓人參加巡邏,畢竟這里絕大多數女生都學過使用槍支。”
富紅苹繼續說:“……那就好,那太好了。對外防守,對內你們也要加緊管理,據我所知不少二級肉畜有很強的求生欲和叛逆傾向吧?這些人就有可能從內部惹事或者趁亂逃出去。還有武器,只是輕兵器還不夠,我會想辦法弄點真能打仗的東西來。”
金絲點著頭說“嗯嗯!就比如架著機槍的全地形車……”
“那都不叫武器!我說的是比如裝甲車之類的。當然要是戰斗升級到這種級別肯定會有平民傷亡,但是咱們不能想當然地以為對方一定會保證平民的安全。我們要把敵人想成凶狠而實力強大的極端組織!”
“您說的有道理!我要是早知道對方會下狠手也不至於隨便就去招惹他們了……”
富紅苹安慰她說:“別說那種話了,今後的事要緊。我一定要把朱校長留下來的東西保護好,包括你們這些學生!”
“太好了,謝謝苹姨!”
伶鼬也鞠躬說:“謝謝您!”
“別謝,千萬別謝!等這波破事過去了咱們還要重新撿起彈塗的生意呢,哈哈哈哈!好了,你們估計也都困了,先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去睡會兒。增援的兵力今天就會陸續送來,包括加蓋崗樓的建材之類的,重武器我盡快去找,也不會超過後天。”
“我也會讓學生們盡可能幫忙!”
富紅苹扭頭說:“粉鏈,貓守宮,你倆這幾天就駐扎在學校里吧,我把令牌給你們,烏梢和太攀交給你們使喚。不用擔心我,基地那邊有赤鏈和白鏈就夠了,我也會時不時過來看看情況。”
嚴肅的男人說:“苹姐不要頻繁外出比較好,我怕會有人在公路上伏擊。”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富紅苹邊說邊把一個銀光閃閃的小牌子交到粉色女孩手里,上面畫著一個紅色的苹果,大概就是他們組織的“令牌”。伶鼬心想不愧是黑幫組織,手持令牌的人就和幫會老大有相同的權利,讓他們駐扎在這里就相當於是首領代理人,於是伶鼬也向粉色女孩彎腰說:
“這段時期就麻煩粉鏈小姐多照顧我們了!”
嚴肅的男人說:“粉鏈是我。”
女孩拽拽男人的衣袖:“嗯,他才是粉鏈,我叫貓守宮。”
“啊!?哦哦!我……我簡直失禮!抱歉抱歉!”
粉色女孩說:“一點都沒關系。你做的早飯很好吃,比苹姐做的好吃多了!”
“多謝夸獎!正好廚師也被金絲疏散了,這些天就由我來幫你們做飯吧。對了,我還要安排你們的住處,教職工宿舍都搬空了正好能用,一會兒就跟我來吧。”
名叫貓守宮的女孩甜甜地說:“謝謝伶鼬姐姐!”
富紅苹起身要走,只帶走了兩個部下和一台越野車,把絕大多數人都留在了這里,據她的意思還會有更多增援趕來。金絲把她送到門口,兩個疲憊的人在明媚的陽光下道了晚安。
“成了,金絲,就送到這兒吧,我回去睡會兒,你也趕緊睡吧。”
“嗯,苹姨晚安!”
………………
…………
……
“快點!今天不把電網裝完不許收工!”
“是……是!一定完成!”
兩個穿著皮衣皮褲的長發女孩監督著一群面相凶惡的男人,女孩年齡都不大,刻意把自己裝扮得很成熟,踩著皮靴戴著墨鏡,身子站得挺直,凸顯出令人想入非非的身材。
“烏梢姐,搭崗樓用的彩鋼板拉過來了!”
“馬上就動工吧,正好從總部那邊調過來一車人手。”
伶鼬也忙得團團轉,女生們沒有力氣干重活,伶鼬就帶領她們燒水做飯,畢竟這里有300多個壯年男性和500多個女生總共800多人要生存下去,水和食物是關鍵。事發之後第一天學校的電力系統就被掐斷了,富紅苹好像預料到了這一點,用卡車拉來了一台柴油發電機和無數桶油。伶鼬還想到對方可能會把供水也掐斷,於是急忙去找粉色女孩說明自己的擔憂。
“不用怕。”貓守宮說,“我已經派人看守水閘了。”
學校的總閘在牆外,伶鼬從樓上向下看果然看見三個富紅苹的人正在一口井蓋附近轉來轉去,也就放心了,這些人果然比自己想的周全得多。
繁雜事務都交給伶鼬,金絲也不好意思閒著,做飯的人手也基本都夠了,於是金絲帶著銀狐和文狸加入到體力活的陣營里。金絲和銀狐本就有著不亞於成年男性的力量,文狸則還要大得多,搬起鋼材來氣都不喘。金絲很久沒這麼酣暢淋漓地發泄多余體力了,汗水順著頭發往下滴。
負責監工的烏梢怕把金絲碰傷了,不停地說:“全都交給我們吧,金絲小姐請下來吧……”貓守宮倒是態度截然不同,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給金絲鼓氣,每搬過去一塊鋼板就拍手喝彩。
“金絲姐姐好厲害!太棒了!哇喔!!!!這都能舉起來!???”
“哈哈哈,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金絲被夸得飄飄然了,看很多工人光脊梁干活,干脆也把襯衫裙子一脫,穿著內衣內褲搬東西,簡直就像耍人來瘋的小熊孩子一樣。貓守宮在一邊賣力叫好,工友們都看得鼻血直流。嚴肅的男人粉鏈突然跑過去拽著烏梢的皮衣領子問: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讓金絲小姐干重活?”
烏梢急忙摘掉墨鏡,惶恐地低頭說:“是金絲小姐執意要干的,我也阻攔過……”
金絲吃力地說:“我……沒事,一點都不重……輕而易舉!”
金絲逞能似地扛著一塊本應三個人一起抬的大鋼板,雖然也能移動,但是完全沒有“輕而易舉”的樣子,在重壓之下,她的渾身肌肉極度緊繃,平常柔軟富有彈性的小胳膊小肚子都青筋畢露,露出絲毫不亞於那些男性的健壯身材。然而這幅身材搭配上美麗的面容簡直毫無協調可言,有種莫名的獵奇感,富紅苹的手下們都有點看傻了,也只有這種時候,這只名為金絲的人形生物才會顯露出她天生非人的一面。
伶鼬帶幾個女生把一大桶涼白開搬到工地來,看見粉鏈正在試圖把金絲帶出來,樂呵呵地說:
“您別管她,沒事,要不然她閒著也是閒著。”
“那至少也把安全帽戴上吧……”
趁金絲喘口氣的時候,烏梢用皮筋和發卡幫她把頭發盤起來,粉鏈拿了一頂嶄新的安全帽給她戴上,貓守宮一個勁地拍手夸她說:
“金絲姐姐真帥氣!”
“嘿嘿嘿嘿……”
銀狐和文狸也帶上安全帽,也學金絲的樣子脫得只剩內褲,因為還沒到戴文胸的年齡,一群人盯著粉紅色的小乳頭直流口水,伶鼬笑笑不管她們。三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渾身蹭得髒兮兮的,就跟剛打完仗似的,汗水混合著泥土從額頭流到腳後跟。
伶鼬用手擴音衝著金絲喊:“別把腰閃啦!”
“我沒事!呼……呼……根本就不累!”
食堂本來有不少食物儲備,昨夜按金絲的指示給地下科研中心送去三個月的份量,還剩一點做頓中午飯就幾乎沒了。現在有800個人等飯吃,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下午伶鼬想要買菜,特地換了身便服,騎著食堂門口的三輪車就要出去,守門的人問她:
“你去哪?”
“我去買菜。”
“稍等,我跟守宮姐說一聲。”
這些人都以兄弟姐妹相稱,不論年齡大小,只論職位高低。貓守宮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手里把玩著富紅苹給她的令牌,看看伶鼬的樣子,伶鼬穿著寬松的炊事服,騎著三輪車,正在等她過來。
貓守宮陰陽怪氣地喊:“伶鼬姐姐怎麼這幅樣子!?”
“啊!?我怎麼了?”
“怎麼穿著這種……平民穿的衣服!?”
“我去買點菜,要不然拿什麼給你做吐司煎雞蛋?”
“苹姐會送食物來,不用親自去買。外面多危險,還是別出去比較好……”
伶鼬擺手說:“沒事,有什麼危險的,我又不穿校服,他們能知道我是這兒的學生?就算不買菜我也去趟超市,給金絲買盒酸奶去。”
貓守宮拉著伶鼬的手說:“我陪你一起去!”
“真不用,我一會兒就回來……”
貓守宮擺個眼神,擋大門的越野車就退到一邊,小姑娘拉著伶鼬就往外走,伶鼬拗不過,也值只得跟她走了。
“黃鱔!幫我把三輪車停回去……”
出門的時候伶鼬特地看了一眼街上,似乎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轉來轉去,不知是不是黃三角會的,總之學校里發生的一切,包括富紅苹的車隊進進出出,都不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富紅苹的手下都非常凶狠,不僅此時搬磚賣力,一旦拿起武器就是殺手,很難想象黃三角會要發動何等猛烈的攻擊來入侵這座堅固的校園。
貓守宮的樣子非常引人注目,男人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灰頭土臉的伶鼬顯得很不好意思。貓守宮哼著歌,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還沒到超市,她突然拉著伶鼬跑到馬路對面去。
“姐姐姐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干嘛去呀?”
“跟我來!”
走了十分鍾路,貓守宮把伶鼬帶到一片繁華的商業副中心,走進一家高檔美發店。
“我看伶鼬姐姐的頭發顏色淡了,大概是好久沒染了吧?這家店技術不錯,我才帶姐姐來的。”
“可是我平常都是學校里的人幫忙弄的……”
“正好來試試嘛!正好我也一個多月沒做頭發了。”
伶鼬還不好意思,貓守宮已經把她摁在椅子上了。兩個發型師小哥問她們要做什麼樣的,伶鼬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只說“紫色就好”,貓守宮在她身後一通設計:
“……以絢麗紫為主,從這兒開始挑染成羅蘭深紫……”
伶鼬也不太懂這些,於是任由貓守宮一通設計,發型師一通折騰,讓她坐就坐,讓她躺下洗頭就洗,自己這邊染著,貓守宮那邊也開始染,一個多小時後大功告成。伶鼬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我?”
“姐姐覺得滿意嗎?”
“滿意!真漂亮!我以前都沒染過這麼好的!”
貓守宮也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前後左右欣賞著自己粉嫩粉嫩的頭發,雖然伶鼬沒看出她和染之前有什麼區別。貓守宮到收銀台結賬,伶鼬不好意思讓她請客,問多少錢,一問兩千多,把買菜錢全搭進去都差得遠,也只能讓她先墊了。
“我還以為就幾百,怎麼會這麼貴?真的謝謝你了!回去就還你!”
“伶鼬姐姐不用客氣!接下來去哪呢……”
“該去超市了吧……”
“對了,我給姐姐挑幾身衣服吧!走吧走吧!難得一起出來逛街嘛!”
伶鼬從沒逛過街,她以為去游樂園或者去吃自助就算是逛街了,今天才知道原來女生的逛街就是要做頭發買衣服。貓守宮把她帶到商場里一個店一個店地挑,試穿了不下20件衣服,伶鼬幾乎沒穿過校服以外的衣服,簡直把她挑花了眼睛。
“姐姐姐姐!這件真好!簡直太合適了!和頭發也配!”
伶鼬試了一套黑色短風衣,用白色針織衫打底,配上深灰色直筒短裙,套上黑色連褲絲襪和高跟鞋,簡直完美!雖然她平時也穿黑絲,但只不過是搭配校服裙子的過膝襪,依舊算是學生裝扮,而此時這幅樣子說是成熟優雅也毫不為過了。
“我……我從來沒穿過這麼……”
“等等!等等——還缺了點什麼!是什麼呢……”
貓守宮仔細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手,把一個銀色提包掛在伶鼬胳膊上,整個人瞬間就變得更加完美了。
“太好了!怎麼樣伶鼬姐姐?就決定這套吧!”
伶鼬一看價格,光打底衫就一千多。
“咱們再轉轉吧,我記得樓下有款式差不多的,但是比這個牌子便宜……”
“那怎麼行!穿著這身已經很委屈姐姐了!怎麼能再便宜!?這套加起來才一萬五,加上包也才不到三萬!”
“啊!?要我說這……這已經挺貴的了……”
“和身價兩億美元的伶鼬姐姐相比算什麼?連姐姐的一根頭發都買不下來!”
“哎呀,其實我的食用契約已經……”
伶鼬就當她是在夸自己了,不好意思地笑笑。這邊還在傻笑著,那邊已經刷卡結完一整套了。
“姐姐,走吧!”
“啊?我就直接穿著走?”
“對啊!要不還等到什麼時候呢!”
兩人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吃了個飯,回學校的路上伶鼬依舊沒忘記去趟超市給金絲買酸奶。回到學校,操場上擺著兩個比傳達室還大的東西,蓋著灰布,崗樓已經搭完兩個了,少數人在看守工地,大部分人正在食堂吃飯。
果然如貓守宮所說,下午富紅苹派人運來了米面肉菜等等,因為伶鼬沒回來,忙活了一天的金絲衝個澡親自下廚。女生里面要說誰做飯好吃,伶鼬之下就是彈塗,但金絲怕這種緊張氣氛會影響彈塗的精神狀態,只讓她打下手蒸饅頭,自己則舉著大鐵杴炒菜,多虧了大鐵鍋電蒸鍋等廚具,十幾個女生只用了一個半鍾頭就做好了800個人的晚飯。食堂里擺著近百張圓桌,十個人圍一桌,桌上擺著三大盆菜一盆饅頭和一盆湯,菜分別是肉絲炒西葫蘆、雞蛋炒蔥頭和土豆燉牛肉,用大勺舀到各自的飯盆里就著饅頭吃。
金絲餓得前胸貼肚子,啼哩突嚕吃得滿身是汗,又把衣服脫了,當眾耍流氓。有膽子大又把持不住的男性摸她後背她也不在意,捏她乳房也無所謂,揉她屁股也當是開玩笑,非要刺激到敏感部位了她才扭扭屁股把不知道誰的咸豬手趕開,引來一陣嘻嘻哈哈的淫蕩笑聲,金絲也跟著一起笑。
金絲正吃著自己炒的美味的西葫蘆片,菜湯灑得滿胸罩都是,突然聽見一陣驚呼,順著眾人的目光往食堂門口看,一個身材高挑氣質時尚的絕美女孩向自己走來,待到發現這是伶鼬,驚訝得合不攏嘴,沒嚼完的半口饅頭差點從下巴磕漏出來。
“……你……您是……嗚咕……伶鼬……?”
伶鼬看金絲這幅樣子,捂著嘴笑笑,用紙巾給她擦擦嘴,從新買的包里拿出酸奶遞到她面前。
“給你買的!”
“唔!太好了!自從那回我被下藥之後還沒喝過酸奶呢!”
銀狐成心學金絲邊吃邊灑,伶鼬也給她擦擦。
“咕嘟……那個伶鼬……你也吃飯吧!”
“我和貓守宮在外面吃了,吃的海鮮。”
“哦哦,不錯!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這邊吃完再干會兒活。”
伶鼬回到宿舍,豬蹄高興地跑過來,仰脖看她一眼沒敢蹭,伶鼬蹲下抱住她的脖子,豬蹄也就放心了,大滴的口水蹭在她的腳腕上。
“呼嚕……呼嚕……”
“去吧,別蹭了,我換衣服。”
“呼嚕……呼嚕……”
“快點起開,我換完衣服還得過去刷碗去呢!”
………………
…………
……
事發後第三天,部署已經進入尾聲了,學校不見了往日的樣子,在食堂前、操場上和教學樓前立起了三座崗樓,沙袋砌成的掩體充斥在校園里的小路上。伶鼬一起床,看見擋門的越野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也就是昨晚操場上看見的那兩個龐然大物——居然是兩輛貨真價實的坦克!女生們紛紛出來看個究竟,金絲也前後左右地觀摩個不停。
一輛坦克的艙蓋打開了,富紅苹從里面探出頭來,一副得意的樣子。
“苹姨!”
“哈哈哈!怎麼樣?我就說要給你們弄點真家伙來吧!這是69式,有點年頭了,好在沒什麼故障,油彈俱全,守個大門應該足夠了。”
“您是從哪找的啊!?”
“哈哈,出口轉內銷,中東那邊弄過來的,早就沒人要了。”
貓守宮從另一輛坦克的艙門里鑽出來,小心翼翼地跳下地面,拍打幾下堅硬的炮塔。
“伶鼬姐姐,金絲姐姐,怎麼樣?我們家苹姐厲害吧!”
“嗯嗯!!!”伶鼬不住地點頭。
………………
“喂,聽說沒有?有個咱們學校的和富紅苹手下鬧矛盾了。”
“知道,好像是被性騷擾了。”
中午飯的時候金絲聽到了這樣的傳聞,急忙去和伶鼬商量。伶鼬又換回了常穿的校服,披著新染的紫色卷發,正在洗衣房給所有女生准備換洗衣服。
伶鼬說:“我倒是覺得無所謂,這種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像伶鼬這麼謹慎的人都說無所謂,金絲也就沒再多管。但兩人很快就發現,同樣的傳聞指的不是單獨一件事,而是整整一類事,而且有些做得很越界。伶鼬調查了一下,短短兩天內這類事件發生了十多起,要是都像在食堂調戲金絲似的也就罷了,但其中有一起是真正的輪奸,發生在校園中隱蔽的角落里。伶鼬找到了被輪奸的女孩,是個12歲的二級小肉畜,看起來還算冷靜,被伶鼬一問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快天黑的時候金絲帶著伶鼬和銀狐去找富紅苹的手下理論,把被輪奸的小女孩也帶去了。粉鏈和貓守宮正在坦克前面給幾個手下訓話,小女孩嚇得想跑,被伶鼬拽住。貓守宮遠遠地就和她們招手。
“兩位姐姐怎麼這時候來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是,你聽我說!”伶鼬說,“我們的人被強奸了,你知不知道這事?”
“知道。”貓守宮輕描淡寫地說。
“那你怎麼不……”
粉鏈急忙說:“兩位先冷靜,我們也在追查這件事,這不是正在審問嫌疑者嗎?你們把受害者帶來了正好,來吧,小妹妹,指認一下強奸你的是誰。”
被輪奸的小女孩看著這排凶狠的面孔,嚇得退縮了一下,但金絲站在她身後給了她很大的勇氣,顫抖地伸出手指頭:
“他,他,還有他。”
其中一個被指認的人扯著嗓子嚷:“不是我!她絕對看錯了!那麼暗她怎麼可能看清臉長什麼樣!”
貓守宮一樂:“你怎麼知道‘那麼暗’?”
粉鏈讓無辜者解散,把三人留下,掏出手槍指著他們的頭。
“我就問是不是你們,是就說是,不是也別說謊!”
被槍貼在腦門上的三個人連忙點頭:“是,是我們!但是錯也不都在我們,是她先勾引我們的……”
粉鏈一拳捶在發言者的肚子上:“我沒問你們別的!”
貓守宮倒是蹲在受害的小女孩面前問她:“是這樣嗎?小妹妹,是你先勾引這三個叔叔的嗎?”
“我……沒有!”
“你能對身後的金絲姐姐和伶鼬姐姐發誓嗎?”
小女孩回頭看一眼,伶鼬對她笑笑。
“我發誓!”
一個被指認的人大嚷:“明明就是她先勾引我們的!我們好端端地在路上走著,她迎面過來就衝我們笑,然後還撩了一下裙子,走路也扭著走,這不是擺明了想被人艹嗎!而且摸她半天都還嘻嘻哈哈笑,以為就算默許了……”
伶鼬說:“我們學校常年開展晚課訓練,女生們舉止輕佻也很正常,不止她一個這樣。適當的肢體接觸也沒什麼,昨天金絲在食堂里還不是被人當門鈴似地摸?關鍵問題是你們把這個女孩強奸了,撕破了她的處女膜,大大降低了她作為商品的價值。”
“沒有!不是我們給她破的處!她根本就不是處女!”
金絲在她耳邊問:“是這樣嗎?你不是處女?”
小女孩含著淚花點點頭:“八歲的時候被班里的男生給……”
伶鼬有點尷尬,不知該怎麼辦。貓守宮干脆問道:“這個女孩值多少錢?”
金絲拿手機進官網一查,才300萬,基本就是二級肉畜里最低檔的,因為她10歲才被送來,備注里也確實寫了非處女,定這麼低價果然事出有因。
“300萬。”
貓守宮拍手一樂:“什麼嘛!不就是只廉價肉畜!我們買了!”
“可是……”
“當然現在給你們匯款也不敢去取,就把操場上那三輛越野車送你們吧,就當肉畜錢了,當初買的時候每輛都要200多萬呢!怎麼樣?成交不成交?”
貓守宮邊說邊拿出三把車鑰匙。
粉鏈也說:“這樣也好,大家都過度緊張了,需要找些渠道釋放一下,把她買來排解性欲或者屠宰分吃,這都是犒勞弟兄們的好辦法。”
然後金絲也說:“好啊好啊!那就太好了!”
原本作為受害者的女孩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睛都快哭瞎了,跪在伶鼬腳下拽著她的裙子:
“伶鼬姐姐救救我!啊啊……求你了救救我!!!”
“抱歉了,你終究是小動物學園的肉畜,是標價販賣的商品,我沒理由這時候還保護你。”
“不要啊!早知道我還不如不說自己被強奸的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貓守宮抬起粉色的小皮鞋一腳踹在她下巴磕上,小女孩瞬間就被踹蒙了。
“不虧是低檔廉價貨,哭哭啼啼,比伶鼬姐姐差得太遠了!就你也配穿和伶鼬姐姐一樣的校服?簡直給你們學校丟臉!”
金絲還解釋說:“小動物學園有時也會照顧經濟緊張的顧客……”
三個男人經過貓守宮的同意,把作為商品的女孩扛在肩上,嘻嘻哈哈地淫笑著。女孩還在祈求金絲和伶鼬救她,但她只看到銀狐微笑著向自己招手道別。
金絲高興地說:“快來快來,咱們看看那三輛汽車去!”
………………
伶鼬學過開車,以前特地讓老司機教過,雖然沒上過路,交通規則一知半解,但駕駛技巧還是沒問題的。金絲沒開過,但她看別人開車看了這麼多年,也早會了八成,一直想嘗試,今天終於有了機會,興致衝衝地坐到駕駛位,伶鼬伸手把她薅下來。
“干嘛呀!”金絲委屈地說。
“你開過車嗎?我可開過!我先教教你!”
“不用,早看會了!”
“那我也教教,順便讓銀狐也學學。”
伶鼬把金絲推到副駕駛位,自己坐進駕駛位,見銀狐也上來了,確認門關嚴,打著火,熟悉一下檔位,拉下手刹掛個前進擋就走。
“哦哦!讓我也試試!我也要開!快點!”
“別搖晃我胳膊!起開起開!要撞樹啦!”
小銀狐嚇得捂住眼睛,伶鼬用右手摁住金絲,左手推著方向盤打滿,車頭從樹干邊上擦了過去。
金絲拍手稱贊:“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還不都是你瞎搗亂!”
在金絲的一再吵鬧下,司機終於換了人,伶鼬小心謹慎地一步步教她,誰知金絲一腳踩下去,撞在一堆沙袋掩體上,好在速度不快。伶鼬怒火中燒地把她趕下駕駛座,金絲就只有在後邊看的份了。
“讓我再試一次嘛……”
“沒門!”
看見伶鼬在操場上練車,女生們紛紛好奇地出來圍觀。一身白色睡衣的彈塗也甩著銀色的過腰長發站在旁邊看,豬蹄趴在她腳邊。伶鼬下車來,叫她們都來試試。
豬蹄爬過來,金絲趕緊轟她走:“這個危險,不適合你,去,去!”
誰知豬蹄站起來,擦擦口水,坐進駕駛室,掛上檔,毫不含糊地開了一圈,金絲驚訝地合不上嘴,一個勁地問: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
伶鼬得意地說:“當然是我教的了!”
很多女生都在伶鼬的監視下試著開了幾圈,玩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從沒接觸過駕駛的彈塗居然學得飛快,不一會兒伶鼬就敢讓她單獨去開另一輛車了。金絲不服,還要再試一次,伶鼬讓她小心翼翼地地踩油門,結果並沒小心翼翼,一頭栽進花叢里,於是伶鼬再一次把她轟後邊去了。
“我這次真是不小心的……嗚嗚嗚……”
“裝委屈也沒用!沒你的機會了!”
“那你開,我還在旁邊看著。”
“唉,明天帶你們出去兜一圈吧。”
………………
半夜正在睡覺的時候金絲猛然驚醒,聽見一陣槍響。她心想是不是黃三角會的人終於來了,三兩下穿上衣服背上書包跑出門去。伶鼬和銀狐也驚醒了,三人看看窗外的景象,不像大軍壓境的感覺,只有富紅苹的幾個手下在奔跑呼喊。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金絲跟著他們跑到學校後牆附近,借著昏暗的手電筒燈光看到:五個穿著便服的女生倒在牆根下,身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彈孔,有兩個還奄奄一息,手里攥著一把巨大電纜剪。
貓守宮也趕來了,穿著毛絨絨的粉色恐龍睡衣,屁股後邊拖著一根尾巴。
“怎麼回事?誰開的槍?”
有個拿槍的男人彎腰說:“守宮姐,是我打死她們的。我正在巡邏,突然發現有人正在剪電網,吹哨警告也沒用,她們剪電網好像是為了逃走,然後我就打死了一個,其余四個要跑,我怕她們在附近藏了槍,就把她們都打死了。”
伶鼬過去看看她們的臉說:“這幾個人應該都是二級的,我們不會給二級配槍。”
打死她們的人又對伶鼬彎腰說:“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采取這種措施也是為了防止她們破壞電網。”
貓守宮走到奄奄一息的女生身邊問:“你們為什麼逃跑?不知道自己是肉畜嗎?讓你活你才能活,讓你死就必須死!想逃命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
“……咕嘟……嗚咕……咳咳……”
女生脖子中彈了,說不出話,貓守宮在她的傷口上一通猛踩,踩著踩著就死透了。
貓守宮攥著拳頭嚷:“大家都在拼命保護學校的時候居然發生這種事!真是亂上加亂!我一直就聽說小動物學園的二級肉畜都是價格低賤的殘次品,肉有多難吃不說,現在看來腦子都是壞的,根本連一點身為肉畜的自覺性都沒有!不知道肉畜都要給我們人類服務嗎!?現在倒好,反倒添麻煩,辛辛苦苦布置好的電網差點就被弄壞了!而且她們知道太多學校里的情況了,逃出去難保不和黃三角會的人報信!簡直……簡直就是……殺得好!該殺!”
她把氣都撒在另一個奄奄一息的女生身上,從睡衣兜里掏出手槍就射,把可憐的女生的小腹和乳房打得血肉模糊,痛苦地扭著身體而不死。伶鼬嚇得不敢說話,等她彈匣打空了,金絲走過去說:
“是我們管理不嚴,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貓守宮用尖銳的聲音喊:“我不管!這群二級肉畜都是害群之馬,再不采取措施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害死!二級的還有多少人?”
金絲說:“有……二百多吧!”
貓守宮從睡衣兜里拿出子彈裝進彈匣里,看著被打死的女孩的血緩緩流淌開來。
“要我說你們也別心疼了,現在把這二百多個人都拉出來排隊槍斃,既除了禍害又省了口糧。”
伶鼬這才說:“那怎麼行?她們都是小動物學園的商品,都是能賣錢的!”
嚴肅的男人粉鏈說:“我支持貓守宮的辦法。一次處理二百多只肉畜雖然聽起來很浪費,但也不是沒有先河,據我所知,你們的朱校長曾經也批量屠宰二級肉畜以節約開支吧?”
金絲說:“是有這麼回事,但是這次我想盡可能挽回學校的損失,希望你們能再給她們一次機會。我們這邊也會加強管理。”
貓守宮還不依不饒,粉鏈把她支了回去:
“金絲小姐都這麼說了,我們這邊也只是提個建議,不會干涉你們的決定。當然我們也會加強巡邏,再有類似情況……”
粉鏈遞給開槍的男人一支煙。
“……就照今天這樣當場擊殺,金絲小姐沒有意見吧?”
“嗯,殺吧。”
開槍的男人抽了口煙,又得寸進尺地說:“粉鏈大哥,能不能讓她們把這五只死肉畜送咱們啊?也讓弟兄們吃點嫩的。”
粉鏈看金絲一眼,金絲揮揮手說:“吃吧吃吧,拿走吃吧,把骨頭都嚼碎了才好。”
男人把煙架在耳朵上深鞠一躬:“謝金絲小姐!”
伶鼬還想說什麼,但也沒說,金絲帶著她和銀狐回屋睡覺去了。
………………
說是加強管理,金絲又有什麼辦法管理她們?毫無辦法!二級肉畜本就是從外面找來的,找來的時候可能七八歲甚至十歲,無法真的把自己認知為肉畜,想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當然金絲不想讓她們逃走,因為就像貓守宮所說,她們知道學校里的一切情況,有可能會和敵人報信,把整個學校的人送入火坑。
金絲睡到很晚才起床,看見一群女生圍著學校正中心的崗樓指指點點,過去一看,昨天被打死的五個女生已經被肢解了,被切掉頭部和四肢的軀體被肉鈎子刺進肚臍倒掛在崗樓上,陰道和肛門都插著一兩把匕首,血跡倒是衝得干干淨淨,槍口附近的皮膚外翻,露出慘白而略微焦黑的脂肪和肌肉,五顆腦袋掛在樹上,隨著微風晃來晃去,吸引了飢餓的蒼蠅。就在其中一具身體的乳房上釘著一張告示,說如果有人企圖逃跑的話就會得到同樣的下場,尤其針對二級肉畜。女生們有的皺眉頭捂著鼻子走開,有的認出是自己的朋友而嚎啕大哭,有的嚇得膝蓋發軟而無法挪步,但絕大部分都興致盎然地指指點點。
金絲興致盎然地跟伶鼬說:“我覺得這是好辦法啊!博覽會時候那個大主教就把暗殺她的人掛在杆子上,我估計挺有效果!”
伶鼬說:“效果應該有,就是太惡心了,過兩天腐爛了更惡心。而且掛這麼高,從附近居民樓里拿望遠鏡就能看見吧?”
“那就看吧,反正示威時候早就都知道咱們學校是干什麼的了。”
“也是。對了幾點了?我去給他們做飯去。”
今天的學校和前兩天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幾分安靜,女生們就連說話也壓低了幾分聲音。
金絲正在食堂吃午飯,突然又聽到幾聲槍響,隨之而來的還有短暫急促的尖叫。扔下筷子跑出去,聲音來自學校的另一側圍牆,就和昨晚的場景如出一轍,幾個持槍的男人圍著三名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伶鼬拽著其中一人領子質問:“怎麼又殺我們的學生!”
“她們……想跑……”
金絲蹲下揉揉這三個女生,已經徹底咽氣了,不解地問:
“剛把昨天那五個人掛出來,應該不敢再有逃跑的了啊,怎麼還有人這麼大膽子?”
“這你得問她們。”貓守宮走過來,俯視著三具死屍說。
她們當然不會說話,伶鼬也蹲下來辨認她們的臉,扭頭和金絲說:
“這兩個是二級的,但是這個,這是一級肉畜。”
“什麼!?”
貓守宮也大呼小叫:“什麼!?你們的二級逃跑就算了,一級也要跑?我可知道這群一級都配了武器,她們要是反過來槍殺我們的人,那簡直……”
金絲有點慌亂:“不可能!一級肉畜也有人想逃跑?我以為至少一級的有覺悟和學校共存亡,怎麼會逃跑呢?怎麼會??”
貓守宮說:“金絲姐姐我問你,小動物學園有多少一級肉畜?”
“三百出頭吧……”
“你認識幾個?”
金絲沉默地搖搖頭,別說幾個,幾乎一個都不認識,沙蟹坐她後座多少年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她根本沒關心過。
貓守宮說:“你看,你根本不認識她們,更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精神處於一種什麼狀態,你怎麼能斷定她們每個人都忠於學校呢?求生欲每個人都有,如果有人精神狀態不佳,被恐懼心理控制住,就很有可能做出盲目的逃生行為。別說一級,特級肉畜又怎麼樣?你能保證她們的內心深處沒有一點求生欲和恐懼情緒嗎?”
金絲當然不能保證,站在她身後的伶鼬就是個反例。她沮喪地說:
“你說……的對……”
渾身粉色的少女露出富紅苹一樣得意的笑容。
伶鼬突然說:“我認為問題出在懸屍示眾這件事上!她們三個逃跑說不定反倒是被嚇的!就像你說的,過於恐懼就有可能盲目逃生!”
貓守宮點點頭:“對,問題確實出在這兒,伶鼬姐姐正好提醒我了!烏梢,太攀!”
“在!”
“把這三個人也剁碎了掛起來!掛在她們最常活動的地方!伶鼬姐姐提醒我了,現在的恐懼力度還不夠!還要更多!越多越好!”
伶鼬拼命搖晃她的肩膀:“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說什麼!?”
“聽懂了,然後做出了最恰當的決定。伶鼬姐姐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們就好。”
兩個皮褲女孩指揮一群男人把三具屍體抬到食堂門口,正在吃飯的女生們都嚇了一跳。男人三兩下扒光染血的校服,拿著手鋸對准其中一個女生的臀縫就鋸,呲啦呲啦地鋸開了稚嫩的小菊花和小肉縫,胯骨和脊椎也一分為二,腸子、膀胱、子宮都被鋸得血肉模糊,一直鋸到胸口,脖子,最後把頭一切,身體就分為了兩半,腸子內髒之類從斷面里顫悠悠地流了出來。這兩半身體就被掛在了食堂門口的大樹上。另外兩具屍體也被分成大大小小的七八塊,懸掛在宿舍樓門口和操場旁邊,兩個沒有大腿和上半身的腰部被竹竿插進子宮里立在操場中央,雞蛋大小的子宮從腰部斷面向上突起,耷拉在外面的小卵巢很快就被麻雀啄走了。
貓守宮把一柄匕首插在食堂門口的半扇身體的屁股尖上,對著食堂里面大喊:“有誰再敢逃走,不管二級還是一級,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有的女生把吃下去的午飯嘔吐了出來。
但這一切都沒能阻止時態越發惡化,當天下午四點半,槍聲又一次響起了。
………………
衝突發生在操場一角,金絲和伶鼬趕到的時候槍聲已經結束了,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11具屍體,七個女生和四個富紅苹手下,每具屍體手里都拿著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腿中彈的男人。粉鏈跑過來的時候拿著一柄突擊步槍,遠距離瞄准七具女屍補射,確認她們死透了才和貓守宮靠近過去。
小腿中彈的男人說:“她們有八個人……我們只打死七個,還有一個跑回樓里去了……”
“兩位姐姐,我說什麼來著?有槍的是一級吧?中午你們還說一級不可能背叛,現在倒好,同時跳出來八個,還打死了四個我們的人!”
伶鼬搖著頭說:“正因為你用屍體恐嚇學生才會出這種事……否則她們怎麼會無緣無故攻擊你們的人!”
貓守宮摳弄著一個女生小腹上的槍眼,扒開她的內褲,心不在焉地撕扯她的陰阜和陰唇,品嘗著粘稠的血液。
“伶鼬姐姐可說錯了!!!完全忠於學校的人反而不會被屍體嚇到,因為她們根本不打算逃亡,逃亡者的下場多慘和她們無關!而這八個,估計早在學校沒出事的時候就企圖逃跑了,只是安保措施太嚴,找不到機會。現在黃三角會從外部施壓,學校處於混亂狀態,對內管理不嚴,她們就以為找到了逃跑的時機,幾個人商量一下,也都有武器,就想組隊突圍。嗯,肯定就是這麼回事。”
邏輯上來講貓守宮說得一點也不錯,金絲和伶鼬早已經無言可對了。
粉鏈說:“逃回樓里的那個一定要盡快找到,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我們和黃三角會交火,難以想象她會在我們身後做什麼!此外我有一個建議,或者說請求,雖然知道金絲小姐多半不會同意,但還是想說出來,就是……收繳學生們書包里的武器。”
伶鼬已經隱約料到他們會提這個要求了,金絲低著頭不說話,貓守宮在她耳邊說:“真的只是建議,一點都沒有強求的意思。我們不會干涉小動物學園的決定。”
“……那就收繳吧。”
這次就連伶鼬也沒去阻止金絲的決定,仿佛一切都順理成章。
“那就收繳吧。”金絲又說了一次。
………………
…………
……
半個小時後,全校的特級和一級女生都集合到操場上,不知要干什麼。金絲用大喇叭說了一句:“現在收繳大家的武器。”然後走到跑道上,把書包里的手槍和子彈扔進一個巨大的水桶里。雖然伶鼬想讓金絲把自己的留下,但貓守宮的態度很堅決,講了一通無法反駁的道理,於是金絲也就以身作則地第一個繳槍了。伶鼬第二個,銀狐第三個,特級女生都繳完了,輪到一級的。
烏梢和太攀舉著突擊步槍看守水桶,粉鏈和貓守宮遠遠地觀看,伶鼬指揮女生們排成一列,依次走到水桶旁邊繳槍,繳完的人可以去吃晚飯。這些武器其實只不過是虐殺道具,並不是讓女生們防身用的,被繳走也無話可說。金絲的武器就算少的,有些人的書包里連地雷都有,並不知道是什麼玩法。三百多個人說快也快,沒過一個小時操場上就不剩幾個女生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富紅苹的手下突然指著一個剛繳完槍的女生喊:“就是她!她就是剛才要跑那個!”
女生嚇得渾身發抖,尖叫著:“我沒想跑!我真的沒想跑!”
金絲也喊:“你們說她想跑有什麼證據?確認沒認錯人嗎?”
不料有兩個男人舉槍就射,女生靈巧地打個滾,避開第一波攻擊,向金絲這邊跑來,金絲兩步迎上去,把她擋在身後。一個男人跑過來抓,另一個依舊遠遠地射,子彈擦傷了伶鼬的臉,射死了操場邊上某個正要去吃飯的女生。金絲從書包里掏出匕首捏著刀刃一甩,“嗖”的一聲,刀尖精准插入15米外的開槍者的眼窩,同時刺傷了大腦,槍聲停止,倒地而亡。跑過來抓的男人咆哮著撲過來,金絲抬腳踹倒對方,再從書包里拿出鋼瓶,把一整瓶冒著白氣的液氮盡數倒在他的臉上。
“啊!!!!!嗷嗷!!!!!”
烏梢和太攀也舉起步槍,粉鏈急忙衝過來阻止:
“都冷靜!全都把槍放下!誰讓你們擅自開槍的!”
被澆了液氮的男人連滾帶爬地逃離金絲,貓守宮遠遠地爆了他的頭。烏梢和太攀急忙把槍放下,金絲這邊也稍微松了口氣。貓守宮一腳踩碎了凍得硬邦邦的臉,嘴里嘟囔著:
“憑你也敢衝伶鼬姐姐開槍?真是活膩了!”
雖然金絲她們都繳了槍,但剛才這兩下實在是心狠手辣,富紅苹的人沒有一個敢靠近的。
粉鏈遠遠地喊:“金絲小姐!我們這邊的人懷疑你身後的女生就是企圖逃跑的八個人之一,也就是我所說的那枚定時炸彈,你也該知道她的危險性吧?快把她交出來!”
金絲也喊:“確定沒認錯嗎?”
小腿中彈的男人說:“就是她!她打死我們四個人,然後逃到樓里去了!我認得那張臉!”
貓守宮也說:“快交出來吧!她只是個貪生怕死的叛徒,一心只想逃跑,不值得保護!”
金絲站在原地不動,蹲在身後的女生緊緊貼在她的腿肚子,看起來很恐懼,但實際沒有一絲顫抖,女生壓低聲音冷靜地說:
“我看見了,那七個人根本沒想逃跑,她們只是從牆邊經過就被富紅苹的人伏擊了,粉頭發的就在旁邊,都是她指使的。他們發現我是目擊者就來追殺我,我只能跑進樓里去。”
………………
金絲渾身顫抖了一下,女生的話猶如十萬伏電壓擊穿了她的肝髒。她剛要轉身問個究竟,女生突然抱住她的大腿嚎啕大哭:
“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金絲姐姐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貓守宮遠遠地喊:“千萬別可憐她!快把她交過來!”
女生邊哭邊掐了一下金絲的小腿,金絲趕緊從震驚的事實中回過神來,整理一下表情,回復貓守宮說:
“稍等!我問問她為什麼要逃跑!”
女生繼續做出哭泣的表情,卻壓低聲音說:
“如果我剛才沒被認出來,可能也就繳了槍去吃飯了,多活幾天,直到所有女生都被殺死。但是現在這樣也是天意吧。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綿蟄,初二2班,定價9200萬的一級肉食少女,我只是一只無力的小肉畜,沒資格說什麼和學校共存亡之類的慷慨陳詞,我只是不希望小動物學園就此消失,金絲姐姐,你能滿足我的心願嗎?”
“嗯……”
“把我交出去,別讓他們起疑心。在他們殺死所有女生之前,想辦法把盡可能多的人送出去。只要同學們還在,學校就不會消失,總有一天會回到這個校園里的。”
金絲沒再多言,一腳把她踹開,拽著她的頭發走到貓守宮面前。名叫綿蟄的女生用更驚恐的聲音哭叫:
“不要啊金絲姐姐!!!我是無辜的!!!救救我!!!救……嗚咕……唔唔唔唔唔!!!!”
金絲說:“交給你們處置了。”
………………
綿蟄手腳張開躺在一塊水泥地上,小腿和手掌都被鋼錐死死釘住,叉開的雙腿之間露出粉紅色的私處,似乎剛被奸淫過,有乳白色的精液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
“啊……啊啊……人家的小手好痛,下面也被叔叔們插得疼死啦!”
一輛坦克向她開過來,一側履帶對准了柔嫩的私處,少許泥沙掉落到她的身上。她緊張地想要夾起大腿,無奈被鋼錐釘得死死的。
“嗚嗚嗚,不要欺負人家的那里嘛!剛剛高潮過,還很敏感,不能用坦克來壓啦!”
然而履帶已經壓到了她腿間的水泥地,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女孩全身。
“嗚嗚……人家要尿尿!憋不住啦!要弄髒叔叔們的小坦克啦!啊啊……啊啊啊啊……”
一絲尿液澆在冰冷的履帶上,女孩扭了扭腰。就在她還沒尿完的時候巨大的金屬片碰到了她的私處,無情地碾碎了。
“人家還在尿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還在尿尿呢,尿尿的地方突然沒有了……嗚嗚嗚……小膀胱和小子宮被壓扁啦!!!嗚嗚嗚嗚……舒服的那個再也沒有啦……”
“咯吱”一聲,女孩柔弱的胯骨被碾得粉碎,盆腔里面的東西像摔在地上的軟柿子一樣向四周飛濺出去。
“呸呸!什麼酸酸的東西飛到人家臉上來!?啊?這不是我自己的小卵巢嗎?里面有好多小寶寶呢!寶寶乖,你們的媽媽沒機會生你們就要被壓死啦!!!”
隨著履帶前進,血液和內髒向頭部涌去,大股鮮血從女孩的嘴里噴射而出,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快要不行了。
“呃呃……咳咳咳……舒服的地方已經變成肉醬了,還想尿尿,還想高潮,嗚嗚嗚再也沒有了!!!那麼,小動物學園一級肉食少女綿蟄的臨終表演到此為止,預祝客人們用餐愉快,再見。”
女孩做出一個頑皮的媚笑,閉上了眼睛,但她的眼球幾秒鍾後因內壓的作用而迸出眼眶,冰冷的鐵片壓扁了她的腹部,壓碎了她的胸骨,心髒也炸裂了,圓滾滾的腦袋就像被敲碎的核桃一樣裂開,粉紅色的大腦像果凍一樣顫悠悠地晃動兩下,然後“啪唧”一聲,和履帶縫隙里的泥沙混合在里一起。
最後一抹余暉還沒消失的時候,女孩在空無一人的場地上結束了自己的最後一場演出。
………………
…………
……
特級少女會的門鎖得嚴嚴實實,窗戶關緊,窗簾拉上,浴池里放上熱水,金絲請大家來泡澡,被邀請的女生除了伶鼬和銀狐之外還有豬蹄和彈塗、銀狐的小伙伴文狸、特級少女會的另外兩個女生黃鱔和白鰻。
八個人擠在浴池里連伸腿的地方都沒有,金絲把銀狐抱在膝蓋上,摸著她的頭發。所有人都在玩水,只有伶鼬看出金絲的表情不對。
“金絲,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是,但是我還不知道該告訴誰……到底誰才是可信的?”
不諳城府的金絲居然說出這種話,伶鼬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你就在這兒說吧,至少咱們幾個要互相信賴。”
別人都好說,黃鱔和白鰻的關系就遠了一層,金絲看看她倆,兩個小女生很識場合地爬出浴池擦干身體。
伶鼬說:“你倆就在衛生間門口守著吧。”
“好!”
“成了金絲,你說吧。”
金絲把銀狐抱得更緊了。
“剛才我交出去的那個女生,她說富紅苹的人在陷害咱們的學生。下午打死的七個人根本沒想逃跑,是被貓守宮帶人伏擊了。結合今天繳槍的事來看,貓守宮果然是在想方設法削減咱們的武力,一步步殺死所有人。”
伶鼬又看了一眼門口,確認是不是關嚴了。
“那女生哭著讓你救她都是裝的?”
“嗯,她讓我把她交出去,以免貓守宮起疑。這事我本來不想和你們說,尤其是彈塗,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照顧精神狀態的時候了,如果不采取措施就是大家一起死,學校消失。”
“我不想這樣……”伶鼬說,“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就算終歸要死也不想要這麼莫名其妙的死法,我寧願被當成商品賣掉!”
金絲看看別人:“你們呢?想再多吃幾天西葫蘆片然後安心被殺死,還是想努力讓學校存活下去?好好思考,別自然而然地否決前者,前者反而會很輕松,對咱們這些求生欲本就不強的肉畜來說更是合適;後者將會是一條疲憊而充滿痛苦的道路,說不定會有生不如死的時候,我知道你們肉體上都很結實,我說的痛苦是精神上的。彈塗這樣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尤其要好好考慮……”
彈塗想了想,笑了一下:“我只有一個選擇。”
銀狐機靈地說:“我也是!”
文狸也點點頭,仿佛做出了決定。
豬蹄也說:“呼嚕呼嚕!”
伶鼬看看大家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我和你們的選項一樣。”
所有人都很默契,只有金絲看不懂她們的眼神交流,滿心納悶的問:“你們都這麼統一?我可說了後者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彈塗說:“我們也沒說要選後者啊!”
金絲拍著水花問:“到底什麼意思!?”
伶鼬看著她的眼睛,注視著她瞳孔中的最深邃的盡頭。
“不明白嗎?金絲,我們的選擇就是:跟著你走。”
“哦……那我選前者。”
女生們黯然了一秒鍾,但隨即露出輕松愉悅的神情。正如金絲所說,拋棄一切煩惱而安心死去才是最適合這群小肉畜們的。
伶鼬說:“那也別等他們殺了,咱們一會兒就把自己都宰了嘗嘗吧。洗干淨點,出去先設計一個菜譜,正好大家都沒吃晚飯,好久沒吃好吃的了!”
小銀狐饞的口水直流,高興地撩著水花:
“耶!!!有好吃的啦!!!!”
打開浴室門,黃鱔白鰻看著她們掛著興高采烈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倆也想想自己哪塊好吃!”
………………
伶鼬拿來紙筆,先是看看金絲。
“就從金絲開始吧,原本肉質還不錯,可惜被強奸還被內射了,所以陰部的肉加上子宮一律扔掉。乳房太小沒的可吃,不過排骨應該還不錯,就拿金絲做個菠蘿糖醋排骨吧!正好冰箱里有菠蘿!”
伶鼬用筆記錄著,金絲說:“那火腿呢?”
“誰有工夫給你做火腿!這樣吧,兩條腿切下來拿鹽先醃著,腐爛不了,誰看見了就拿走去吃,今天咱們是吃不上了。然後說說銀狐和文狸吧。你倆過來我看看……”
兩個小幼女並排站在伶鼬面前,伶鼬在她們身上摸來摸去,讓轉身就轉身,讓叉腿就叉腿,沾點體液嘗嘗,點點頭。
“不錯不錯,狀態真好!銀狐的肉可以做主菜,可以這樣處理:大腿鋸掉,胯骨以上鋸掉,盆腔里面清空,子宮和膀胱里填上醬料,屁股貼上米粉,把這一截身體上鍋蒸熟,她年齡小,腰肌和臀部肌肉應該很嫩,但是別的部位沒什麼可吃的,所以除了中段之外別的部分也就扔了吧。再說文狸,文狸肌肉比較硬,把里脊抽出來鹵兩個鍾頭,然後順著纖維撕成條,配上黃瓜絲,澆上芝麻醬和辣椒油拌涼面。”
銀狐和文狸嘻嘻哈哈地抱在一起,在對方身上捏來捏去。
“彈塗嘛,彈塗最近一直在鍛煉,肉質提升了不少,但是脂肪量還是超標,肚子上贅肉也不少,要我說就全身都不要了,把腦子挖出來和豆腐一起紅燒,因為水分比較多,吃起來應該會很爽口……”
彈塗打她:“你水分才多!”
“豬蹄是我養大的,她全身可吃的地方太多了,扔了浪費,但是咱們又吃不了,今天干脆就把那雙蹄子煮了吃,擱點黃豆——誰先趕緊去把黃豆泡上——因為她常年爬行,不怎麼走路,腳心沒有什麼老皮,肉質也比直立行走的人松軟得多,就把兩只蹄子整著扔鍋里煮,少放醬油,做一道黃豆豬蹄湯,這可是美容的!”
“呼嚕呼嚕……美容!”
“然後黃鱔和白鰻嘛,你倆正好12歲,激素分泌比較旺盛,把你們的四顆卵巢摘出來煮成湯,放點紫菜,倒點香油,也沒什麼了,最後總要有人收拾廚房吧?你倆主要就負責這個。”
“好的!”
“最後說我自己,因為我染發,腦袋肯定不好吃,又常年穿絲襪,腿部肌肉勒得有點緊,都不好吃。要不就把子宮煮熟切成絲,配上香芹,做個涼拌子宮絲怎麼樣?我正好經期剛過去,子宮壁應該處於畢竟軟和的狀態,分泌液也味道不錯,不切下來吃實在可惜。你們說呢?想嘗嘗我的子宮嗎?”
銀狐在她小肚子上摁兩下:“想!伶鼬姐姐的子宮一定可好吃了!”
伶鼬把單子列出來,貼在廚房門上:
金絲:菠蘿糖醋排骨、醃火腿
銀狐:粉蒸小腰
文狸:里脊絲拌面
彈塗:豆腐燒腦花
豬蹄:黃豆豬蹄湯
黃鱔/白鰻:紫菜蛋湯
伶鼬:香芹拌宮絲
看著這份菜譜,就連伶鼬都饞得直流口水,更別說金絲和銀狐了。女生們毫不耽誤地進廚房忙碌起來,准備鍋碗瓢盆,屠宰工具,花椒大料蔥姜蒜,以及相應的配菜。大鍋水已經燒開了,一切准備就緒,就差放肉了。
金絲問:“誰先來?”
伶鼬說:“我先來吧,我是涼菜,你們可以先吃著。”
“那好,我來屠宰?”
“嗯。”
伶鼬爬上寬敞的操作台,平躺在案板上,金絲拿起屠宰刀,摁摁她的小肚子。一切都是熟悉的流程,金絲只需要一分鍾就能把她的子宮掏出來,不過今天總覺得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金絲?怎麼了?”
“沒……沒什麼……”
冰冷的刀刃貼在伶鼬的小腹上,她緊張地收了收肚子,仰視著金絲的眼睛。
“快來吧,別讓銀狐餓壞了。”
金絲撫摸著伶鼬的腹部,捏一捏她的陰阜,碰一碰翹起來的陰蒂,搓搓一張一翕地小陰唇,里面的處女膜早已經沒有了,金絲還記得自己刺破那層小膜時候的濕潤的手感,以及從指間傳來的疼痛和喜悅交織的顫抖,就和此時此刻如出一轍的,可憐而可愛的顫抖。
金絲突然說:“我想選後者,我不想讓學校消失。”
………………
金絲突然說:“我想選後者,我不想讓學校消失。”
聽到這話,女生們一言不發地走出廚房,豬蹄似乎想說什麼,但也默默爬了出去。伶鼬也從案板上爬下來,撣撣屁股上粘的香芹葉子,關了灶台的火,走出廚房,坐在沙發上。
伶鼬說:“那麼我們來分析問題,黃鱔和白鰻也一起聽吧。現在已知的是貓守宮帶人伏擊我們的學生,她可能有很多種動機,不同動機要分類討論。最簡單的一種,也是嚴重性最輕的,就是說這是她的個人行為,她想給手下的人弄幾只肉畜吃吃,總體目標還是保衛學校,這樣的話解決辦法很簡單,只要讓金絲給富紅苹打個電話告個狀就可以了,解決一下雙方之間的矛盾而已……”
金絲感覺發展有點快,急忙放下刀子過來聽她分析。
“……但是這種猜測的幾率很低,幾乎不可能!她們懸屍示眾的行為,包括今天的繳槍,更像是為了控制我們所有人,而不是單純地拐兩只肉畜吃吃。不錯,他們在削弱我們,控制我們!”
金絲說:“早知道我也不會同意繳槍……”
“別說什麼‘早知道’!那時候還沒人告訴你貓守宮在伏擊學生,咱們把他們當盟友一樣合作,你也不可能‘早知道’,這種後悔沒有意義!”
“你說得對!銀狐,給你伶鼬姐姐拿條浴巾過來裹上……”
伶鼬繼續說:“貓守宮是聰明人,她知道富紅苹的喜怒哀樂,那麼目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富紅苹對我們很親熱,貓守宮卻要削減控制我們?我對貓守宮不熟,但是粉鏈這個人我見過——雖然前幾天剛知道他叫粉鏈——這個人和富紅苹形影不離,應該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包括咱們學校的運動會,包括博覽會上,他永遠站在離富紅苹最近的位置。”
金絲說:“我在賭場也見過這個人,富紅苹每次去都帶著他。”
“所以這個人應該是忠於富紅苹的,深知富紅苹的一切安排,是他們幫派的核心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貓守宮在削減我們,如果這違背富紅苹的意思,粉鏈就當然會阻止她,但事實上不僅不阻止,反而一起削減我們,繳槍的提議就是他先說的。”
金絲問:“所以你認為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富紅苹?”
“沒錯!我認為貓守宮的做法是在遵守富紅苹的命令!富紅苹那天過來吃了個早飯看起來挺親熱,指不定心里在想什麼!她主動找過來,給學校圍電網搭崗樓,送來坦克,也許根本不是為了對付黃三角會的!”
金絲甩著腦袋說:“她想把咱們困住!這些所有東西都是針對學生們的!我居然還幫他們!簡直是……親手把自己關在了籠子里!我居然……”
銀狐和文狸也幫忙搬過東西,此時傷心地哭著。
伶鼬說:“我說了這種後悔沒有意義,繼續說。於是富紅苹到底又有什麼目的?下面繼續分類討論,一種可能是她想趁亂把所有肉畜占為己有,把咱們都賣了足夠她吃三輩子,她確實是這種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而第二種可能性,也是最可怕的,她根本就會黃三角會的人是一伙的!”
“怎麼可能!?”
“她當然不是什麼臥底,但是如果黃三角會的人威脅她呢?我聽你講過她的故事,金絲,她可是為了活命而殺死自己親生女兒的人!”
金絲勉強地笑著:“也許你想多了吧?咱們現在只知道貓守宮在伏擊學生,怎麼就分析出這麼可怕的結論了呢?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何況你前天不是還出過校門?要是富紅苹和黃三角會的人合作,她的手下怎麼可能把你放出去?”
“我確實出過校門……確實……但那是和貓守宮一起出去的!”
金絲知道伶鼬的話是對的,現在不是自我安慰的時候。
“你是對的。”
伶鼬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這些猜想:我會再一次要求外出,而且要求單獨外出,被拒絕的話就用拳腳突破。我也算是小動物學園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伏擊學生只是貓守宮的個人行為,她不敢攔住我,因為我會和富紅苹告狀。如果是富紅苹指使的,想把肉畜占為己有然後賣錢,貓守宮會攔住我,但不會動粗,因為我是非常昂貴的特級肉畜,和她們殺的那些不在一個水平。但是如果是最可怕的那個猜想,我強行要求外出就會招致粗暴的阻攔,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金絲說:“讓別人去也行吧,只要是個特級的……”
伶鼬輕描淡寫地說:“誰去都行,我自己去也行,就我吧。哎呀我餓壞了,誰去做飯啊?要不大家一起做?”
女生們再一次走進廚房里忙碌起來。她們做了沒有排骨的糖醋菠蘿、沒有肉的蒸米粉、黃瓜絲拌面、燒豆腐、燉黃豆、紫菜湯以及涼拌香芹。所有人都餓壞了,對著這頓純素大餐狼吞虎咽起來,不知為何彈塗還抹了兩滴眼淚。
金絲說:“我為中途改變主意的事道歉,沒能讓你們吃上好吃的東西,你們能原諒我嗎?”
伶鼬也擦擦眼睛,吃了一口沒有子宮絲的涼拌香芹。
“我們跟你走,就算你再改一百次主意我們也會跟你走。”
“嗯,謝謝。”
然而從那天起,除了開玩笑的場合之外,金絲再也沒提過把自己做成火腿的事。
………………
…………
……
早上金絲聽到三聲槍響,她從睜眼到跑到事發現場只用了25秒。雖然只有25秒,貓守宮和粉鏈等人似乎早就站在那里了。她聽到一陣痛苦的慘叫:
“呃————!!!啊啊————!!金絲!!!”
伶鼬還活著,並不是開槍者手下留情了,只能說她身體靈活,及時找到了掩體,還有運氣好而已。她的左側大腿上有一個新鮮的槍眼,鮮血如噴泉般往外冒。她中彈的地點是在校門外十米的位置,金絲趕到時,她緊緊靠著一棵街邊槐樹,背對著學校的方向,槐樹上還有另外兩個深入樹干的彈痕。
看見金絲這麼快就趕來了,貓守宮趕緊迎上去。
“金絲姐姐!你來得正好!”
“怎麼回事!?為什麼伶鼬受傷了!”
貓守宮帶著哭腔說:
“都是我的錯!我大意了!伶鼬姐姐要出門給我們買早餐,但是你想啊,外面都是黃三角會的人,一定也都帶著槍,多危險啊!我就想把她攔下,畢竟苹姐送來的食物還有剩。但是伶鼬姐姐一定要出去,說自己不怕危險,我還想攔,她好像就生氣了,我就不敢攔了,讓人把坦克挪開一條小縫。結果誰知道……嗚嗚嗚……伶鼬姐姐剛走出去幾步,就,就,就被不知哪來的子彈打中了!我要是把她攔下就……”
更多女生圍了過來,銀狐也來了,金絲不再聽貓守宮廢話,跑出去架住伶鼬的胳膊,讓她的大腿不要受力。
“就是點擦傷,我也不疼,沒關系。打我的人是……”
“我知道,看彈痕就知道是從校門里邊打出去的。別多說話,貓守宮還假裝無辜呢,咱們也跟她演戲。”
貓守宮趕緊派人警戒校門外的四面八方,護送金絲和伶鼬走回學校,就好像真有黃三角會的人在瞄准這里。等都回來了,兩輛坦克再一次把校門堵住,連一個手掌的縫隙都沒有。
貓守宮關切地問:“伶鼬姐姐……你沒事吧?”
伶鼬擺擺手說:“我真該聽你的!唉,大意了!沒想到咱們的敵人居然會守在校門外邊!”
貓守宮又說:“我們的人里有醫生,要不然交給我們處理吧?”
金絲趕緊說:“不用了,謝謝,她這點小傷自己就愈合了,我們這些肉畜哪值得讓醫生來治呢?晚課也學過急救,一會兒我給她簡單包扎一下。”
“不用客氣,快來吧!”
“真沒客氣,就不了!”
金絲把伶鼬架到活動室,讓她趴在床上,銀狐拿來了急救箱。子彈打中了左腿後側,射傷了股二頭肌,好在入肉不深,斷裂的血管也不是主要動靜脈,傷口周圍有少許木屑,看來是穿透樹干射進去的,另外兩發為什麼沒穿透?只能說她命大了!
“她下的是死手!我百分之百肯定!貓守宮是想打死我!”
“一會兒再說,我先幫你處理。”
金絲把彈頭夾出來,清理木屑,用紗布塞住傷口,包扎,忙活了一個多小時,雖然沒用麻藥,伶鼬也不喊疼,一動不動,再一看居然睡著了!金絲怕她別是死了,趕緊搖晃起來。
“唔唔……唔?處理完了?”
“這麼疼虧你睡得著!”
“你在我腿上摸來摸去的有點癢癢,挺安心的,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好好,接著睡吧,我就怕你別是死了。這只是初步處理,還要進一步治療才行,去哪治療到時候再說吧。”
“嗯,到時候再說吧!”伶鼬也說,“一個半小時後叫我起來。既然探明了對方的反應,就要商定下一步的計劃了。”
金絲讓銀狐守著她,自己走進廚房去做早飯。
………………
細細地切油菜,只要菜葉,切成5毫米寬的細絲,小奶鍋里的水開了,把一小捆龍須面折成兩截下進去,煮軟後臥個雞蛋,貼著水面小心翼翼地臥以免蛋清散開起沫,快出鍋時放油菜絲,燙一下就熟,撒點鹽花,點幾滴香油,連湯帶面的盛進碗里,最後撒點蔥花。香噴噴的熱氣熏在臉上,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掛在凌亂打綹的劉海尖上。10小時前,案板上躺著一位甘願成為食物的少女,此時此刻,金絲正在給這位少女做清淡可口的病號早餐。
銀狐跑過來問:“還不把伶鼬姐姐叫起來嗎?”
“叫吧,已經讓她多睡半個鍾頭了,正好趁熱吃飯。”
伶鼬坐起來了,金絲把一張小桌子架在床上,確認架穩了,面條端過來放上。
“嗯!真香!我好久都沒吃龍須面了!你們也吃啊!”
“我們的還沒好,彈塗在廚房煮餃子呢。龍須面是我特地給你做的。”
“哎呀!這點小傷也……”
伶鼬沒再多說,低頭吃面條。金絲已經給她吹得不燙了,她就大口地吃下去,低頭吃面,抬頭喝湯。她正吃著,金絲用盆接上溫水端過來,等她吃完就擦洗身體。
“銀狐,去把空碗端走,然後拿新的床單過來。”
伶鼬不說話,任憑金絲給她擦拭身體,閉著眼睛,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金絲問:“想什麼呢?若有所思似的?”
“我在想,要是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
“現在我就滿腦袋汗了,還永遠,想累死我啊!”
銀狐回來了,順便帶來了新的內衣內褲,金絲給伶鼬穿上,然後給她找了個輪椅。
“原先朱校長坐的那個,現在他也用不著了,這樣你想去哪就能自己去。”
伶鼬一揮手:“我還用得著這個?看我現在就去跑兩圈!”
“不行不行!我知道你不怕疼,但是那也別逞能了!坐輪椅出來吧,蓋個毯子,大家都在等你呢。”
………………
仍舊是昨晚的八個人,等銀狐收拾完碗筷,伶鼬說:
“記得我昨天說的分類討論吧?今天早晨我去嘗試出校門了,她們先是攔著我,後來不攔了,放我出去,其實是想打死我然後嫁禍給黃三角會。現在很麻煩,我知道是貓守宮開的槍,她雖然還在裝傻但肯定也知道紙包不住火。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要干什麼?”
金絲說:“難道不是要殺了咱們嗎?”
“這肯定是主要目的!但是要想實現這個目的的話,昨天繳完槍就可以把咱們全都掃死了。他們之所以還在假裝和平,還在和我演戲,還在試圖穩住咱們,應該是在等什麼東西,比如上級的命令之類的……”
“你是說富紅苹的命令?”
伶鼬點點頭:“嗯,或者說是黃三角會控制下的富紅苹的命令!我不信她的行為和黃三角會無關,不然的話她沒理由這麼做。但是我不知道富紅苹還在等什麼,困住咱們的電網和崗樓已經布置好了,坦克也把門堵住了,槍也都收走了,一聲令下隨時可以把咱們弄死!到底還在等什麼……”
金絲問:“也許黃三角會還想像上次一樣打算把女生都‘解救’出去?”
“不可能,人都懂得吃一塹長一智,咱們現在肯定是抹殺目標而不是解救對象。對方試圖穩住咱們一定有什麼別的目的……”
這時金絲收到一條信息,是特級少女會的一個學生發來的,只有一句話:
“富紅苹的人在打探電梯密碼。”
金絲給伶鼬看,伶鼬猛地一拍手:“對了!就是這個!”
“什麼什麼?”
“就是這個!他們想進電梯!!!”
學校里唯一一扇有密碼的電梯門位於教學樓一層,是通往地下科研中心的唯一路徑。電梯密碼只有校長知道,但朱校長告訴了金絲,金絲又告訴了伶鼬和銀狐,也就是說現在知道密碼的人都聚在活動室里。富紅苹的人是打探不出來的。
伶鼬又急忙壓低聲音:“他們想到科研中心去!這就是最後一個目的!對外界來說那是個神秘的地方,對‘人類’這種生物進行肆無忌憚的試驗、改造,無疑是黃三角會的一大打擊目標!一旦他們知道了電梯密碼,確認能下去了,就會開始大批量清掃咱們了!”
幾分鍾前傳來槍響,外面又是一陣騷動,銀狐透過窗戶看看,一整排新鮮的屍體被掛了起來,大概有十多個。貓守宮舉著大喇叭說這些都是企圖翻牆逃跑的人,金絲已經懶得過去湊熱鬧了。
“照這麼下去不等到大批量清掃就已經殺得差不多了。”
“沒錯!”伶鼬說,“但是我們仍然有喘息的機會!他們無疑弄不到電梯密碼,可能會一直打探,在辦公室翻找,甚至去找疏散的那些教職工的麻煩,但是不管去哪找都應該找不到吧?”
金絲說:“嗯,只記在咱們三個腦子里。科研中心的人雖然知道,但他們不會主動上來的。彈塗你們也別問,如果被抓去拷問就委屈你們了……”
彈塗點點頭:“所以反而是別告訴我比較好。”
伶鼬繼續說:“但是他們不會無止境地等待下去,一定會想什麼辦法,就比如把咱們抓去拷問,或者強行炸開電梯門再用繩索吊下去。在他們放棄用和平方法打探密碼之前,大部分學生都還是安全的,但不會太久。”
金絲恍然大悟地說:“我懂了!要在這段時間里想辦法把盡可能多的學生送出去,對不對!”
“對!雖然大部分人注定活不下來,但是只要還有學生在,學校就不會消失!”伶鼬的話和被交出去的名為綿蟄的女生如出一轍。
“然後就該想想怎麼把學生們送出去了……”
………………
…………
……
“噓!!!輕點!走這邊!!!”
金絲帶著18個女生繞到食堂後門,此時正是午飯時分,富紅苹的手下疏於看守,是實施計劃的好時機。伶鼬已經給這15個女生提前做過動員了,她們都是一級肉畜里面身體素質最好的。繞過去一看,果不其然,幾輛卡車停在那里。
伶鼬之前在活動室里說明了她的計劃:“雖然學生們出不去,但每天都會有卡車進進出出,負責運送食物和發電的柴油等等。我觀察過,一般上午九點來三輛,下午一點走,四點再來三輛,晚上九點走。也就是說每天會有兩次卡車離開,每次三輛。我上網查過,他們用的是福田瑞沃,看我大屏幕,底盤結構是這樣的……它有兩根底盤大梁,中間有這些小的橫梁。我要你們做的就是:用手抓住一根橫梁,腳蹬住另一根,像壁虎一樣趴在底盤下面,保持這個姿勢至少一個小時,貼得越緊越好。我規劃了一下,照咱們這種身材,每輛車下邊能掛六個人,看我已經畫出來了,鑽下去就找自己要抓的那根梁!這些車的底盤很高,你們不用擔心後背被路面蹭破。車廂會擋住你們,富紅苹的人不會發現,但是千萬不要掉下去,尤其是卡車出門的那一分鍾,千萬不要掉下去!等出門以後你們找機會逃走,約一個地方集合,比如就在……甜水大橋下面。”
女生們都換上了便於活動的背心短褲,金絲帶領她們走到卡車跟前,確認周圍沒人也沒有攝像頭,急忙做了個手勢。女生們瞬間都鑽到卡車下面,仰面朝上,果然找到了伶鼬所說的那些橫梁,手抓腳踩,把自己隱藏在車廂下面。金絲確認她們藏好了,彎腰試試能不能看到,除非把頭彎到膝蓋的高度否則根本發現不了,於是也就放心了。
下午一點卡車開動,沒人發現下面掛了多達18個女生,兩輛坦克挪開,卡車駛出,一切都非常順利!
沒時間慶祝,伶鼬趕緊說:“再叫18個人來!我繼續講解!要趕上四點來九點走的那一批!”
期間貓守宮來找金絲,問她:
“金絲姐姐知不知道一樓那個打不開的金屬門是什麼呀?好像有密碼?”
金絲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保險箱吧,里邊都是錢。”
九點的那批也很順利,金絲很開心,睡覺的時候不知道她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晚飯可吃。半夜聽見隔壁有人哭,隱約聽出是豬蹄,還有伶鼬低聲安慰的話語。就在這樣的聲音中,金絲逐漸睡著了。
………………
睜眼看見伶鼬正在門口等著,看看表剛早上六點。
“怎麼了?”
“金絲,我在想,這個計劃既然這麼順利,就順勢把朱校長也帶出去吧!”
“我也想到這點了,而且也是時候把銀狐她們往外送了。”
大家都起得很早,銀狐和文狸正在活動室里看電視。金絲找出一大團繩子,然後把朱校長抱了出來。這個矮小的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體重可能連70斤都沒有。
“文狸,過來,我要把朱校長綁在你背上。”
“嗯!”
金絲說:“我要讓你跟著今天中午這波走,銀狐也跟著,保護好朱校長,更要保護好自己!”
除了銀狐和文狸之外又找了15個女生,也是隨著這波走的。伶鼬開始給她們講解車架結構,然後布置每個人的位置。
“……銀狐和文狸並排,我知道你力氣大,一只手就能抓住架子,另一只手就托住朱校長……”
金絲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玩意交給銀狐,居然是一把手槍和一盒子彈!
“這個給你,咱們現在只剩這個了,博覽會上買的,瑞士迷你槍。”
這是一把小得可憐的左輪手槍,還沒有一般人的大拇指長,槍口比吸管還窄,子彈也都像豆子一樣。銀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收在褲兜里。
伶鼬問:“這東西真能打死人?”
金絲說:“放心吧,真能,我拿屍體試過,不被肋骨擋住的話能打穿心肌。”
這次計劃格外小心,畢竟文狸背著朱校長的樣子不能被人看見。金絲等大部分人都去吃飯了,讓她們從草叢多的路徑靠近卡車,趕緊鑽了下去。
金絲不安地問:“文狸沒問題吧?”
銀狐代答:“沒事,抓得住,快回去吧。”
又是一點整,吃飽喝足的司機爬上卡車駛出校門,金絲在窗戶里目送她們。她突然很舍不得銀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見到自己的這個親妹妹,親女兒。
伶鼬勸她說:“別看了,你也去吃點東西吧。”
“你說,她們應該一切順利吧?”
“她們出去以後會怎麼樣,就不是咱們能管的了。快點准備准備吧,四點那波一會就來了。”
四點的時候果然又有三輛卡車駛入學校,其中一輛卻不是運送食物的,貓守宮一聲令下,幾個男人打開廂門,從里面扒出整整一卡車的死屍。
………………
貓守宮喊話:“我發現你們這幫肉畜越來越聰明了!居然想到了從卡車底盤逃跑的方法!但是沒有用,一切詭計都是徒勞的!你們為什麼不能安安靜靜地在學校里待著,服從我們的命令呢?我們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你們!請不要再給我們添亂了!看見這些人了嗎?昨天還跟你們一樣是這里的學生,今天就已經是一堆臭肉了,你們說多可惜!”
伶鼬在窗邊問:“金絲,彈塗呢?”
“好像還在睡午覺。”
“先別跟她說,咱倆去看看。”
伶鼬也不坐輪椅了,拿根樹枝當拐杖,金絲架著她走到操場上去。操場上堆著一大堆死屍,看衣服果然就是隨著卡車出去的女生們,屍體之間夾雜著屎尿和嘔吐物,惡臭不堪,更多蒼蠅被吸引了過來。
貓守宮看見金絲和伶鼬來了,笑眯眯地說:“兩位姐姐怎麼來這種無法呼吸的地方啊?快回去吧,小心有傳染病!”
伶鼬說:“沒事,我們就是看看有沒有能吃的肉,畢竟也是價值連城的肉畜,喂蒼蠅多可惜?”
貓守宮撇撇嘴:“我覺得應該……沒法吃吧?都發臭了……”
金絲說:“就是看看,也許有沒腐爛的部分。”
“那就不打擾姐姐們了。”貓守宮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走開了。
伶鼬坐在地上小聲跟金絲說:“幫我把她們都翻過來,我看看她們的臉。”
“每個人都看嗎?”
“每個人都看。”
金絲把一具屍體抱下來平放在地上,伶鼬過去一看,點點頭。
“繼續,我受傷了不能幫你,就都交給你了……”
“嗯。”
伶鼬說:“別讓富紅苹的人看出來咱們在辨認屍體。你把這個,對,就這個,撕一片肉吃,給我吃也行。”
金絲把一個女生的肚臍捅破,撕下一條腹肌放進嘴里,也給伶鼬撕了一條。肉已經很不新鮮了。富紅苹的人看見她們像野狗一樣吃腐肉,果然也就放松警惕,不再盯著這邊看。豬蹄和彈塗也來了,彈塗看起來還很平靜,伶鼬讓她倆也幫忙,把所有屍體平放在地上,排成三排。
“金絲,你知道我看出什麼來了吧?”
“嗯。這些屍體一共36個,沒有今天走的那些,沒有銀狐文狸和朱校長。而且……”
伶鼬說:“小點聲,你說的不錯。而且看腐爛程度,有一半是26-28小時前死的,有一半是18-20小時前死的,也就是說,無論昨天中午那批還是晚上九點那批,幾乎剛出門就被打死了。再看死法,基本都是槍傷,每個人身上都有十多個彈孔,看這些嵌入身體的子彈,有7.62毫米的,也有9毫米的,還有霰彈,三個卡車司機拿不了這麼多槍,她們應該是被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以為可以從車上下來了,結果剛鑽出來就遭到了一群人槍殺。殺人者也許有七八個甚至十個。”
金絲說:“也就是說,第一批剛出門的時候其實就被發現了?”
“甚至可能沒出門就被發現了,貓守宮只是將計就計地把她們拉出去槍斃而已。她要殺死我們所有人,但是在打開電梯前又不能翻臉,所以就用這些無聊而卑鄙的手段槍殺學生,順便給你施壓。”
“如果一開始就發現了,為什麼昨晚的那批也很順利?還有剛走那批……”
伶鼬解釋:“我說了貓守宮是將計就計,學生們掛在車上運出學校,出去多少她就能殺多少,殺了以後還笑眯眯地看著你,你根本不知道送出去的都死了。這樣一來,你還源源不斷地往外送,貓守宮就派人在外邊殺,我想大概流程就是卡車高速行駛不給她們中途跳車的機會,拉到安靜的目的地再停,最後女生們下車遭到伏擊。要是咱們送出去一百個學生,就等於有一百個學生在看不見的地方死了。”
金絲又問:“但是關鍵問題是,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突然把這些屍體拉回來讓咱們知道?她不是可以將計就計嗎?為什麼不繼續將計就計下去?”
伶鼬把某個女生的乳頭掐下來放進嘴里。
“應該是有意外發生吧?我猜測,只是猜測,一種很樂觀的猜測,也許,有可能……”
“你快說!”金絲催她。
“有可能今天那批成功逃走了。”
“雖然我也想讓她們逃走,但是照你說的貓守宮會派人在停車的位置等她們,應該沒有余地逃走才對。”
伶鼬又順手掐下一顆挺得直直的陰蒂頭放進嘴里,挺直不是因為她還殘留著快感,只是死亡後的屍體僵直現象而已。伶鼬像嚼口香糖一樣嚼了兩下,壓低聲音說:
“我猜,銀狐把他們都干掉了。”
金絲愣了一下:
“幾率太小了吧!”
“你不是給了她一把槍嗎?”
“就那個?就那個子彈初速才一百多的小玩意?對方可是連霰彈槍都有啊,你看這些打得馬蜂窩似的,銀狐就能……能……!!!?”
彈塗說話了:“我覺得要是銀狐的話很有可能。”
豬蹄也說:“呼嚕!”
伶鼬轉過身去,拄著樹枝往回走,邊走邊說:
“猜測這些都沒有意義,咱們沒法管出了學校的人的死活。對咱們來說最有用的事實就是:用卡車逃跑是個錯誤的選擇,從今天起不能再用了,要想新的辦法。”
伶鼬走得很吃力,金絲干脆把她背起來。
“嗯,想新的辦法。”
………………
…………
……
新的辦法當晚就想出來了。金絲從博覽會上買的小玩意里找出一台遙控飛行器,和伶鼬研究了半天。這是一台有投放功能的四旋翼直升機,配備六通道遙控器,足以完成任何精密而復雜的動作。
彈塗問:“這是要干什麼?”
金絲又扛出一大卷尼龍繩,指指30米外的一棟居民樓頂避雷針,彈塗就明白了。
金絲說:“我跟伶鼬研究好了,咱們宿舍樓的頂層略高於對面樓頂,大概高兩三米,就從離對面避雷針最近的一間屋子放直升機,繩子先打好環,系緊,用直升機抓住,飛到避雷針上方松開,然後把繩子拉直,這端捆在床腿上,咱們的逃生通道就完成了。逃走的時候就用雙手抓住衣架滑過去。”
伶鼬也說:“現在有個直升機載重問題。我用谷歌衛星量了一下,兩樓相隔30米。繩子要打結,有下垂弧度,還有斜率,真正放出的可能要將近35米。金絲找到一捆登山繩,每米0.08公斤,保守按40米算的話就是3.2公斤,兩端受力所以直升機承擔1.6公斤,這還是理想物理模型下的計算。但是行不通,我查了一下這型號直升機只能抓握1.4公斤,所以正在想辦法。”
彈塗看著這捆繩子,突然靈機一動地說:“把繩子拆成兩股,變成細繩!怕斷的話就飛兩次,把兩股都掛過去!”
伶鼬一拍手:“好主意!看你成績不行腦子倒是挺好使啊!真提醒我了!金絲,登山繩從哪找的?”
“教務處,有個老師喜歡登山,他的工具還沒來得及拿走。”
“你再去找找,如果他有全套用品的話應該還有一種輔助繩,細但是輕,直徑可能只有這個一半。”
“我這就去!”
金絲跑出去找,果然又拿回幾捆繩子,和伶鼬描述的一模一樣。每捆全長50米,稱稱只有2公斤重,40米的話就才1.6公斤,兩端受力所以直升機只受0.8公斤,完全符合要求。
伶鼬又說:“因為要滑過去,彈塗和豬蹄去收集衣架。我說明一下:咱們學校有三種衣架,最結實的是這種厚木頭衣架,但是不要用,因為有銳角,會把尼龍纖維磨斷;最理想的是這種包著膠管的金屬衣架,結實而且表面光滑,越多越好;還有一種圓杆塑料衣架也可以,只是用的時候需要同時抓住三把才不會折斷。
金絲說:“關於衣架強度,你們先在屋里拉根繩子試驗一下,看看每種衣架需要重疊幾根才不會斷,彈塗跟她們去做試驗,估計沒有誰比你重了。”
伶鼬又說:“沒錯!然後還有,為了減少摩擦力,你們說哪能找到潤滑油之類的……”
金絲一樂:“誰屋里沒有?白鰻,黃鱔,你倆去收集人體潤滑液,倒在臉盆里,端到703室去,我們打算從那屋放飛機。”
………………
夜里一點,計劃開始實施了。今天的夜晚沒有月亮和星星,直升機無聲無息地放出去也沒人注意到,這樣的夜色就好像是為她們的計劃而特地准備的。所有人聚在703宿舍,不敢開燈,在黑暗中低聲交談著。
繩子浸泡過潤滑液,比計算的重了點,但勉強也在直升機的載重范圍內。直升機由伶鼬操縱,抓著系好的圓環飛向對面居民樓。一開始速度還很快,越靠近避雷針越慢,因為繩子被逐漸拉直,水平方向分力越來越大,再加上有些逆風,小飛行器艱難地前進到了避雷針上方。伶鼬不敢隨便就摁“投放”鍵,萬一沒套中避雷針,繩子掉落下來,砸在電網上,或者抽在某個正在巡邏的富紅苹手下的臉上,事情大概就不好解釋了。
金絲早想到這個困難,把上次監控人體炸彈的那台高倍望遠鏡架出來,因為那上有紅外夜視功能,可以在無光的黑夜看清30米外的直升機和避雷針,再外接一個電子目鏡,讓畫面顯示在筆記本電腦上。伶鼬看著屏幕操作,小心翼翼地瞄了10分鍾,看終於差不多了,狠心一摁“投放”鍵,繩環准確地套在了避雷針上!
“耶——————”
“噓!!!”
伶鼬先把直升機飛回來,終於松了口氣,癱坐在床上。因為渾身肌肉緊繃,腿上的傷口不知何時流了一裙子血。
“不行……我可沒精力再套第二股了!一股就差不多能經得住了吧……我看這個牌子的繩子參數是1000公斤呢……”
彈塗說:“那就先找個最輕的滑過去,讓她把第二股繩子一起帶過去套住。”
伶鼬壞笑著說:“彈塗怕自己摔下去,又開始出好主意了。”
於是果然找來一個和銀狐年齡差不多的一級小肉畜,和她講解了情況,囑咐她千萬抓緊,不要從衣架上掉下去,然後把第二股繩子交給她。
金絲說:“你滑過去,把繩子套上,然後不要等任何人,直接到甜水大橋下面去,銀狐她們沒死的話應該就在那里,如果不想去的話……就去尋找你自己的人生吧。帶點零錢走。對了換身衣服!彈塗,去給她拿身便服,所有要逃出去的人都別穿校服!”
一切准備就緒,幼小的先驅者把繩子繞在腰上,握緊衣架,踩著空調室外機,把渾身體重承載在一根比小拇指還細的尼龍繩上。
“那,金絲姐姐,我先走了。”
“嗯,到時候見。”
女孩一蹬腿,像夜空中的小蝙蝠一樣飛了出去,無聲無息,樓下的巡邏者沒有一人看到她。她只用了不到幾秒鍾就飛了過去,輕巧地在樓房沿上一蹬,順利著陸。著陸後她把第二股繩子套在避雷針上,然後撬開樓頂的門,和金絲這邊招了招手,消失在視野里。金絲緊緊盯著夜視儀的畫面,看到她離開了,終於松了口氣。
沒有人記得她的長相,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她穿著米黃色的背心短褲,和普通的小學女生沒有區別。兩分鍾後金絲又看見她了,從單元門走出來,走出小區大門,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在掛著燈泡營業的羊肉串攤子上買了一瓶汽水喝,學別人的樣子原地喝完再把瓶子還回去,然後就像深夜游蕩的不良小學生一樣雙手插兜走著,最後看一眼身邊的“甜水八中”後牆,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如果命運弄人,也許現在的她會和自己的同伴一樣,被鋸開腰部,鋸掉雙腿,竹竿插進子宮里,立在操場上,喂食蒼蠅,等待烏鴉啄走自己的卵巢,而不是悠閒地游蕩在夜路上,大口喝下甜膩而碳酸十足的北冰洋汽水。也許她會活到滿頭銀發;也許她會和銀狐會師而再度陷入危險;也許她仍有一天會被鋸開腰部,鋸掉雙腿,竹竿插進子宮里,立在操場上,喂食蒼蠅,等待烏鴉啄走自己的卵巢;但也可能會徹底脫離這個產業,像普通女性一樣幸福地生活下去。她會慶幸嗎?她在想什麼?她的內心似乎沒有一絲波瀾,說不定也確實沒有一絲波瀾,因為她只是一只小肉畜而已。
金絲低聲說了句:“兩股繩子足夠結實了,下一個,豬蹄,你上!”
………………
逃跑過程變得有條不紊,效率越來越快。白鰻和黃鱔負責把女生們叫過來說明情況,每次叫來30個;彈塗給她們發衣架、便服和零錢;金絲扶著每個人爬出窗外,准備到位;伶鼬從夜視儀看她們是否已經著陸,繩子不受力了就讓下一個出發。叫來的多半是特級和一級女生,但二級里面臂力合格且心理素質好的也會讓她逃出去。這樣的流程很快,幾乎可以每分鍾走一個,但金絲知道就算如此也走不完500個女生。
金絲問伶鼬:“你想過天亮以後繩子怎麼回收嗎?”
伶鼬搖搖頭,繼續盯著夜視儀,她的緊張程度從第一個女生逃跑開始就絲毫未減。不知為何今天的黎明來得格外晚,早上七點半依舊漆黑一片,就好像上天也在幫助她們逃跑似的。樓下巡邏的人已經換了兩次班,更多人醒了過來,同時有三個人在樓後巡邏,被發現的幾率更大了。
伶鼬催促後邊的:“快走!快點!”
金絲問:“已經多少個了?”
“313,該第314了!快點!天快亮了!”
又走了25個,看眼表八點整,平常此時都該曬得晃眼了,今天卻剛剛有些蒙蒙亮。又走了10個二級小女生,一塊烏雲逐漸變淺,天色在十分鍾內以極快的速度亮起來,說是白天也不為過了,雖然仍舊烏雲密布,但光线卻很充足,這時候要是有人抬頭,別說看見人,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再走已經很危險了。
流程不知為何停下了,伶鼬急得催促:“快點啊,下一個呢!?”
伶鼬看眼門口,黃鱔和白鰻沒再叫人。
黃鱔說:“姐姐們快走吧。”
金絲也說:“沒錯,就到這兒吧!咱們五個趕緊走!彈塗先去!”
碩大的彈塗在光线充足的情況下從三個持槍者的頭頂飛越過去,散開的銀色長發隨風飄舞,伶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那仨人的視线方向。還好還好,彈塗過去了,一切平安!
幾秒鍾後天色突然又暗了下來,光线再次不明朗了,金絲大喜,讓黃鱔趕緊上。她剛踩在空調室外機上,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金絲說:“沒事!沒事!去吧!你看彈塗等你呢!”
黃鱔也一蹬腿,順利滑了過去,沒被下面的人發現。她朝這邊招招手,想等白鰻來了一起走。
“白鰻!你上!”
“嗯!那我先去找黃鱔了!姐姐們也快點!”
白鰻抓住衣架,一蹬腿,刷地一聲滑了下去。這邊的金絲和伶鼬也看著她,對面的彈塗和黃鱔也看著她,等待著她幾秒後的著陸。
然而白鰻沒能到達對岸。
………………
就在白鰻起飛的一瞬間,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響聲幾乎震裂金絲的耳膜,如伶鼬頭發般紫色的強烈光芒晃得她們睜不開眼!這是一記響雷!雷劈到什麼了嗎?白鰻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令人絕望的一幕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內發生了:掛在繩子上的白鰻渾身突然著起火來!她的衣服,頭發,皮膚,都在熊熊燃燒,她也發出悲慘的尖叫。塑料衣架融化了,燃燒著的白鰻瞬間墜落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一個巡邏者的頭頂上。
另外兩個巡邏者嚇呆了,為何同伙會被從天而降的大火球砸死!?被砸的人雖然死了,白鰻居然還沒死!雖然她被雷電擊中,雖然她在熊熊燃燒,雖然她從7層的高度墜下,腿骨無疑已經折斷,但她居然還沒死!她沒有試圖撲滅火焰,而是順勢抄起死者手里的97式自動步槍,穩穩端住,冷靜地打開保險,拉動槍機,精准地射死了跑過來的兩個人。
更多人趕了過來,白鰻向他們掃射,這群人看見有團火球正在殺人,完全嚇傻了!又有三個被放倒以後剩下的人才反應過來,向白鰻開火。中彈的白鰻扭曲起來,身體蜷縮成一團,流出的鮮血在高溫下開始沸騰,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富紅苹的人依舊瘋狂地向她開火,就好像這團火球還會隨時站起來射殺他們,兩分鍾後火焰中心清晰可見白鰻的骸骨,肌肉組織已經化為灰燼,這群人居然仍不放心,打碎了她的脊柱和顱骨,骨骼轟然坍塌,燃燒著的骨渣飛濺,再看不出人形了,他們這才停止射擊,驚慌失措地嚎叫著: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叫守宮姐和粉鏈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
…………
……
就在白鰻墜落後的第10秒,伶鼬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把衣架塞到金絲手里:
“你快走!不會總有閃電!快點!”
金絲正要爬出窗戶,突然幾枚子彈打碎了玻璃,嚇得她趕緊躲回屋里來!那群人開始對白鰻瘋狂射擊,但其中一個卻不瘋狂,一眼就看到了爬出窗戶的金絲,射了兩槍沒射中,只打碎了玻璃,可能是因為槍法不行,也可能是沒收到殺死金絲的許可,總之是沒射中,金絲還福大命大地活著。
伶鼬急忙說:“不行了!被發現了!現在滑出去就是靶子!找別的路!”
哪有什麼別的路,要是有的話早就跑了!金絲下意識地過去背伶鼬,伶鼬一把推開她!
“跑啊!愣著干嘛!你自己跑!背著我誰也走不了!”
金絲知道她是對的,毫不猶豫地把她扔在屋里。伶鼬笑了一下,也不知道金絲這無情的一面算不算是一大優點。金絲跑了兩步回頭一看,伶鼬也一瘸一拐地出了門,速度當然慢得多。伶鼬看見金絲回頭張望,那雙眼睛里充滿了不舍,自己也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別舍不得我了!你跑你的!”
“可是你的腿……流血呢!”
伶鼬把一副衣架扔在金絲腦袋上:
“別廢話了!快滾!”
“好好!那你一會兒找地方重新包扎一下啊……”
金絲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
學校里一片混亂,富紅苹的手下提著槍四處掃射,看來貓守宮是徹底翻臉了。學校里剩下的女生還有一百多個,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或者想從正門突破,或者藏在女廁所里,但都沒有用,槍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時不時夾雜著類似於高潮時的急促呻吟。金絲也想躲,但她能躲到哪去?突然看見檢疫組的冷鮮車,想起伶鼬講解的卡車大梁之類,於是急忙衝過去,一骨碌鑽到底盤下,果然也有大梁,手抓腳踩,把自己倒掛在底盤上。
伶鼬已經死了嗎?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被發現的話會怎麼處置?也是直接殺死嗎?
卡車周圍都是來來往往跑動的人,殘忍而焦急地殺戮著每一個女生。離金絲最近的一個女生就藏在十米開外的灌木叢里,有三個人把她找了出來,拽到水泥地上,踩著她的後背,在她的臀部和尾椎附近連開十多槍,可憐的女生在痛苦中慘叫著,混合著鮮血的尿液漏了出來,染紅了純白色的內褲,想必生殖系統和泌尿系統已經血肉模糊了。臉頰貼地的女生看到了卡車下面的金絲,但她沒有說話,繼續著自己的慘叫。有個人把她抱起來扒開內褲開始艹她,抽插著千瘡百孔的陰道和子宮,粘稠的血液和器官碎屑從後腰的槍眼中流淌出來,不停地掉落在地上。女生在三個男人的淫笑聲中慘叫著,也在浪叫著,扭動著殘缺不全的身體,挺起血肉模糊的小腰,感受著和劇痛交織在一起的縹緲的快感。三個男人把她輪奸完兩遍之後,槍口伸進淌著精液的小洞里,又是一陣連射,於是她的生命就在幾秒短暫的抽插和一聲悠長的呻吟聲中結束了。
金絲下面濕了一片,有點想主動跳出去,但她趕緊搖搖腦袋打消了這個念頭。
“守宮姐!我們這邊又打死一個!”
然後傳來貓守宮尖厲的怒吼:“沒用!全都沒用!學校就剩這麼點人!?全都跑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隨後則是粉鏈的聲音:“是你下令肅清學校的!?”
“完了……都完了!”
“冷靜!貓守宮!冷靜!我問你,是你下令肅清學校的!?你接到苹姐的指示了嗎?”
“我……沒接到。但是都跑了啊!必須趕緊肅清!你看看就剩了多少……”
粉鏈也急得直跺腳:“苹姐囑咐了多少次!說在找到去科研中心的辦法之前千萬不要肅清學校!你現在殺光學校,本來可能知道密碼的都死了!”
貓守宮也嚷嚷著:“我有什麼辦法!全都跑了!!!”
金絲聽著他們的對話,一切都被伶鼬猜中了,不禁暗暗佩服伶鼬的分析能力,可惜伶鼬多半已經……
“苹姐!?苹姐您怎麼沒說一聲就來了!!?”
金絲聽見一陣高跟鞋的篤篤聲,以及一個更加焦慮的女人的質問聲,正是富紅苹!
“到底怎麼搞的?我把這邊交給你倆,就,就,就把事辦成這德行!!!?”
貓守宮驚慌失措地說:“我們確實圍了電網,崗樓也建好了,門也堵得死死的,我想應該就沒問題了。而且她們一直挺配合,前兩天還繳了槍,到昨天都挺聽話,誰知道今天一起來就跑沒了……”
“繳槍!?繳槍怎麼回事!?而且操場上那堆爛了的死屍怎麼回事?還有樹上掛的都是什麼玩意!?我送坦克來的時候還沒有呢!”
“我想……我想她們既然是肉畜,肯定越嚇唬越不敢跑,所以就殺雞儆猴了。然後繳槍的事還是粉鏈大哥的主意,他說這樣等到肅清的時候就能毫無抵抗,咱們這邊也能少死點人……”
金絲聽到兩下被扇巴掌的啪啪聲。
“你們兩個……兩個廢物!!!令牌給我交回來!連我都得陪笑臉才能穩住她們,你倆好麼,作威作福!?還……還繳槍!!!?擺明了讓她們起疑啊!!!!!!”
“我們以為……”
“別以為了!閉嘴!廢物!!!都是我的錯!!!我最大的錯就是以為你們兩個廢物能把事給我辦好!!!”
金絲心想原來殺人和繳槍都不是富紅苹的意思,也就這點伶鼬猜錯了。
富紅苹又問:“電梯密碼問出來了嗎?”
粉鏈說:“還沒有……然後剛才貓守宮就突然下令肅清了……”
富紅苹嘆口氣:“算了,我已經懶得罵你們廢物了,先別管電梯了,現在都聽我說。全學校地給我找,掘地三尺也把金絲給我找出來!剛才有人說看見金絲還在學校里,她應該躲不到別處去。別的肉畜跑就跑了,電梯下不去也沒事,他們重點要的就是金絲!找著了先別著急打死,要活蹦亂跳的!一會兒他們也會派人過來找金絲,要是找著了還好,否則絕對不會放我活命……”
金絲心想“他們”是誰?難道就是黃三角會?富紅苹果然是被脅迫了?
貓守宮又問:“還有就是,現在學校各處還藏著不少女生,她們怎麼辦?”
“隨便,只要不是金絲就宰了吧。”
富紅苹等人離開,貓守宮帶人進行新一輪的搜索。金絲手臂有點酸,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兩個小時後似乎參加搜索的人變多了,而且從步伐聲音、說話語氣聽來和剛才的黑幫氣氛截然不同,更像是職業士兵,金絲甚至還聽到了不同語言。她想起入侵學校那14個人,其中就有幾個老外。難道現在這些滿學校搜尋自己的人也都是黃三角會的!?不一會兒她還聽到了直升機低空盤旋的螺旋槳聲,似乎有些熟悉。連直升機都出動搜尋自己了,想必被發現也是早晚的事。
金絲有點困,她從昨天被伶鼬叫起來到現在已經28個小時保持神經緊繃狀態了,再也忍不住了。雖然她還想再堅持一會兒,但手腳已經漸漸無力,就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
金絲困極了,一下就陷入了深度睡眠,就連自己什麼時候摔下來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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