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篇八 繞梁玉殞篇 # 29-32
[chapter:第二十九章※七仙擂台]
戈薇被櫻團奪了岳紅,無奈只得去瞧梁玉的屍首。
只見梁玉滿身是傷,前胸、兩條赤裸的手臂和只穿著黑色連褲襪的修長雙腿都有些飛刀傷痕,還被岳紅連彈帶射,身中數箭,一雙黑色布鞋落在落芳關的正下方,與屍體有些距離。既從高處摔下,五髒震裂七竅流血自是必然,而肚子上被自己砍刀戳過的傷痕在高空衝力的作用下已經迸開,成了個大洞,粉紅的腸子都流出來,由於藍色的連衣裙都已經修復完好,腸子只好從裙的下擺流出,都沾在黑色褲襪的外側上。
戈薇看了只想嘔吐,然而腹內空空,還吐不出來:“這幅尊容,如何進獻葉相,豈不驚擾聖駕?你們想個辦法。”
亞馬遜弓兵們研究許久,最後只好忍著惡心撩起梁玉的連衣裙,便見到黑色連褲襪的腰口,腹部的傷口就在上方。幾個人把梁玉流出來的腸子都從肚子上的大洞塞回去,為了防止一會兒再流出來,便取一條繩子,在藍色連衣裙的外側,腹部破洞的位置,死死綁上一扣,如此一來,腸子肚子都能安分守己。
戈薇對此甚是滿意。遂將梁玉屍身綁在馬上,馱著回葉相處復命。往總部方向去,有軍兵稱:“葉相擺駕靈台林了。”再回林中,卻見葉相於聖女屍架附近,命人砍伐樹木,搭起七仙台來。戈薇行禮道:“葉相好興致,要看人打擂不成?”葉相道:“自春麗獲罪,擂台荒廢已久,當今變亂,正是用人之際,且看擂仙水平如何。”七仙台乃一形狀不規則擂台,九宮缺同側兩角,為七擂仙昔日比武取樂所用。格斗家春麗本是七擂仙之首,卻因驚擾聖駕,犯下不赦之罪,淪為階下死囚,七擂仙改由名將毛利蘭節制,至今已有兩年,原本的七仙台也荒廢了。
葉相又問戰局,戈薇稟道:“我方旗開得勝,敵第五聖女戰士梁玉與櫻交戰,身中飛刀花雨,又在搏斗中被刺穿腹部,拋下落芳關,七竅流血,肚破腸流而死。敵第六聖女戰士岳紅,交戰時被我搠下馬去,我的部下把她用鈎子射了吊起來,萬箭射殺於落芳關上,當下八女已亡半數,此乃梁玉屍體。”
葉相身旁的圖文主簿,是櫻閨中密友,見戈薇身旁無人,頗覺不祥:“小櫻呢?為何不來見我?”戈薇哀嘆一聲:“很遺憾,櫻斗梁玉頗費氣力,將她擲下落芳關時,被岳紅暗箭射中,為國殉難了。岳紅背棄六合之約,手段卑劣,我已將她射成刺蝟,報了此仇。”主簿聽此噩耗,掩面痛哭,眾陪臣紛紛上前撫慰。
葉相又問:“岳紅屍身安在?”戈薇道:“被櫻團搶走了。”恰逢薇團一個亞馬遜弓兵趕到:“報告葉相,在荒野地里發現了岳紅已經支離破碎的屍體,一定是被櫻團給五馬分屍了……頭和四肢被從身體上撕了下去,下水都流了出來,用她的黑白格裙子包裹著。現只提了岳紅首級來報葉相。”也不請示,徑直把岳紅血淋淋的頭顱擲在葉相面前,葉相被唬了一跳,幸好岳紅的眼睛早就閉上了,驚嚇輕些:“誰准她們毀壞屍體的?”
戈薇道:“依帝國慣例,對待入侵者無需留情,私團兵若如此為舊主報仇,亦可解甲歸田,不再參戰,看來櫻團厭戰已久,早就跑沒影了。”
葉相回身坐定:“罷了,把櫻的遺體收斂好,厚葬。敵人實力不差,我們有些損失也不奇怪。其他方面的戰況怎麼樣了?”亞馬遜兵稟道:“似乎都在鏖戰,短時難分勝負,赫敏大人正與朱芙在碎花河畔斗法……”
“啊呀!”突然一個小卒大聲尖叫,戈薇一把抓住她領子:“亂喊什麼!”
小卒指著梁玉,結結巴巴:“我……剛才探那屍體,還有鼻息……”
“原來梁玉還沒死透啊。”葉相冷笑道,親自走上去,撩起梁玉的裙子,抽下自己尖銳的發簪,照著她連褲襪的襠部用力一刺,梁玉像是觸電一般在地上翻滾,突然一把抓住了葉相的手臂。
“松手吧,小賤人。雖然你命長點,心髒受了重傷,連力氣都沒有的。”見梁玉不松手,便一腳踢在她臉上,梁玉勉強睜開了眼睛,怒目而視。
主簿臉上淚痕未干:“看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給小櫻報仇!”戈薇將她拉開:“知世小姐,這個梁玉中了妖蛇之毒也平安無事,恐怕不能等閒視之。”卻見梁玉慢慢調勻呼吸,雖然重傷難愈,卻也不像馬上就會死的樣子。
“你裝死本領不錯,連我都被騙過去了。那岳紅想奪你位置,對你見死不救,所以你也來個如法炮制?”戈薇順勢一腳,將岳紅的頭顱踹到梁玉面前。
梁玉靜觀岳首滾過,嘆了口氣:“你言重了,我重傷難愈,在岳紅眼里已是死人,位置奪與不奪,又有什麼區別?我有心無力,因而救她不得,並非有所記恨,九泉之下,我們大可坦誠相見,只是可惜,又多了一個挑戰命運失敗的人。”
戈薇等人對她所講的“命運”困惑不解,梁玉苦笑解釋:“聖女強弱存亡,皆有定數,我既是第五聖女,銀階冠位,就算再不情願,也要眼睜睜看著另三人死去,才輪得到我。”她的表情平靜,臉色皎潔如月,眼神里透出一股心死的安詳,葉相看了,也覺不忍:“真是諷刺啊,看起來,你並不想相信神明,甚至不介意用自己的死亡來證明他的錯誤。”
梁玉微笑道:“然而神明依然正確,這實在令人絕望,下一個就輪到我了。為了推翻他的絕對,您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呢?”她轉過身來,調整成向葉相下跪的姿勢,並深深叩首。
戈薇驚得目瞪口呆:“姣靜聖女梁玉!你還有一點身為戰士的尊嚴麼,如此厚顏無恥!”葉相也啞然失笑:“說得看破紅塵,原來是要求饒麼?”梁玉不為所動:“姣靜聖女梁玉,現在為自己而戰。葉姐姐,卡爾欺騙於你,對我亦無恩德;旁人與你有過節,我卻與你無冤無仇,是要取我這個無仇之人的性命,還是要摧毀卡爾的神性,以你國相之明,不難判斷吧?”梁玉的聲音柔和而蘊含力量,取回了失去已久的自信——那是揮斥方遒,縱橫捭闔的學生會長模式,而葉相從未見過。
葉相大笑起來:“真有意思!我一直很奇怪,像你這種慫包怎麼會有漂亮的履歷,說什麼口才出眾領導力強,還以為都是騙人的。這聖女計劃著實害人不淺,硬是把一個巧舌如簧的辯論家,摧殘成了溫良淑德的姣靜聖女!看來你現在說的是真心話嘍?”戈薇則冷冷道:“鼠輩苟且偷生,自然是發自真心了。如今留情,待她緩過氣來,又要翻臉來戰。”梁玉忙道:“我聖女經絡盡毀,與普通女子幾無區別,如何再戰?”戈薇道:“聖女研究尚不充分,一面之詞不可盡信,且你殺傷我國許多軍馬,這筆賬怎麼算?”
於是葉相詢問:“這梁玉殺死我們多少人?”水野亞美答道:“斬豬籠一只,其余皆影兵,無甚血債。”戈薇嗤道:“恐怕只是實力低微,未必安了好心。”
葉相順勢道:“如此放你回去,難令眾將心服,你寫封悔過書,投降效力本國,可免一死。”梁玉卻挺直胸脯:“神諭未明,無罪可悔。我與你合謀共誅偽神,各取所需,豈可言降?”主簿怒道:“將死之人,好大的口氣!你也不用投降,現在就把你剁了!”
葉相目示眾人,將主簿拉走:“這女人自認沒錯,也不投降,卻想殺了卡爾跟我做好姐妹,雖說有些骨氣,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眾人皆笑。“也罷,再給你一條出路,若在我這七仙台上勝得一場,便免死罪一次。”不待梁玉答復,戈薇便扯著她頭發,拖到擂台下面。
擂台上,同為七擂仙的二人正在進行對決。雙方皆著白靴,藍裙丸子頭,身形更為成熟的正是春麗,對面的白裙金色長發少女正值妙齡,則是莉莉·羅什福爾。三天前,莉莉因在木瀧城殺死自由民多人而被判處死刑,這恰好激發了葉相重建七仙台的靈感——從武友到死囚,切磋升級為搏命,勝者官復原職,敗者當場處決。
“春麗大姐,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牢獄生活讓你那結實的大腿變得遲鈍,勸你休要再用。”莉莉得意地看著處境不妙的對手。春麗已被逼到七仙台的絕對死角,氣喘吁吁,額頭滴汗。由於魯莽地使用其成名絕技空中倒立螺旋槳踢腿,反被凌空踢中胯部,三局兩勝的決斗她已先輸一陣。她左腳的靴子已被打飛到擂台之外,而無撿拾之權利,穿著黑色褲襪的左腳似乎有些浮腫,胯部的傷勢也尚未恢復,對於殘酷的格斗而言,局間休息時恢復到萬全狀態只是一種奢望和幻想。
一個嬌美的聲音從梁玉側面傳來:“似你這般半死不活,也要上擂台麼?真是可悲。”此人正是偶像格斗家麻宮雅典娜,原居次座,目前暫代七擂仙之首。她拾起春麗的戰靴,輕拍上面的灰塵,感慨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呢,亂世容不得一座純淨的擂台。”
無路可退的春麗還是被迫使出了百裂腳,卻被莉莉避過,一個劃鏟踢中她脆弱的支撐左腳,春麗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你的招式太老套了。吃我這招!萊福士斷頭花!”莉莉躍在半空,團身四肢糾纏在春麗的脖子上,將她連頸帶頭撞向地面,在頸椎恰好要斷裂的臨界點上令其瞬間昏迷,噴出嘔吐物來,隨即拳擊腹部令其驚醒,雙腿順勢以倒地姿態猛絞頸部,春麗拼命蹬腿僅僅是彰顯自己還有命在而已,卻無掙脫之力了。
麻宮雅典娜起身鼓掌,見梁玉面如土色,側身低語:“這招數厲害吧?力道稍有差池,第一下就致人斷頸,當場死亡。你可知她為何犯了殺人的死罪?就是因為偷偷拿普通人練習這一招呢。”
“勝者:莉莉·羅什福爾!”春麗健美的雙腿很快就不動了,莉莉雙手掐著脖子,把她像拎死雞一樣拎起來,再看春麗的臉已經被憋成了藍紫色,比她的裙子顏色還深,失禁的大小便從黑絲褲襪的縫隙間滲漏而出,散發出萊福士大王花一般的惡臭氣味。“她已經喪失了七擂仙的能力和尊嚴,我就在此結果了她吧!作為格斗家的春麗,應該也沒臉面活下去了。”然而,麻宮雅典娜一個心靈閃現跳到莉莉面前,輕戳肘部,迫她松手:“此人需由葉相發落。”
春麗跌癱在地,雅典娜解下她右腳靴子,丟給莉莉:“給你做個紀念。”擔架隊將春麗抬下擂台,喚來娜雅,一番清理口鼻外加輸氧,才算保住性命,然而剛一蘇醒,即被五花大綁,押送到葉相面前跪伏。
葉相神色冷峻:“斬!”春麗掙扎叩首:“葉相救我!我實在冤枉。”葉相斥道:“你死罪本非我所斷,我也不管是否冤枉,似你這般廢物,留著有何用?”春麗辯稱:“實是坐監久了,肌肉僵硬。方才舒筋活血,氣力已復,再斗必勝,唯望葉相再給我一次機會。”葉相道:“現有所謂聖女戰士,名喚梁玉,精通魔道,你可敢應戰?”春麗感激拜謝。葉相又道:“若此番得勝,另賞孤傲聖女制服一襲,此人擅長腿法,與你相配。若再戰敗,定斬不赦!”
於是春麗二次登台,梁玉懵懂之間,也被推上擂台,二人拱手行禮。眾見雙方皆赤足著黑絲褲襪,裙色亦皆藍,主憑發型辨認:春麗雙包丸子頭,梁玉則扎著單馬尾。
金星戰士愛野美奈子又穿梭觀眾之間,引導賭注,方才不少人在春麗身上虧了錢,現在看好梁玉的反而多些。梁玉心道:“金發莉莉的斷頭花著實令人膽寒,這春麗有傷在身,我卻多幾分勝算。”然而她自己傷勢更重,心髒破損足以致命,現在仍能維持活動,乃是聖女經絡炸裂之後,殘余聖女力倒灌所致——苟延一時,便賺一時而已。
戈薇皺眉道:“此人怎生不死?”水野亞美奏稟:“若論聖女力貯藏,梁玉實列三甲,座次屈居第五,因其多而無用,此時卻可保命。然她格斗一竅不通,失了魔力,豈是春麗對手?吾等壁上作觀即可。”莉莉當場免了死罪,取果汁在旁啜飲:“兩個黑絲廢物互啄,有什麼好看的?”黃參謀陪笑道:“若都如莉莉小姐一般摧枯拉朽,就缺了些懸念呢!”
主席台上諸般對話,梁玉聽得真切,輕撩發絲,淡然面敵:“留我三分氣在,自有雷霆手段。”雙手交叉身前,右腳向前一步,力踏七仙台面。雖無撼山之威,卻也驚得春心震顫。
[chapter:第三十章※春水如藍]
梁玉和春麗的決斗,同樣采用三局兩勝制,勝者死罪赦免,敗者當場處決——與上一場不同的是,勝者還會獲贈葉相賞賜的孤傲聖女衣裝一套,拉拉將賞賜呈與二位過目。
郁靄穿過的襯衫短裙褲襪,順次整齊疊放在托盤上,正上方卻壓著僅有一只的紅色布鞋。梁玉覷見鞋跟磨損較為嚴重,正是她逃命時丟棄的那只,臉上不免燥熱,心道:“這是存心想羞辱我,我若分心,奸計得逞。”然而視线還是會下意識跟隨那抹刺眼紅色。
春麗卻不知此中利害:“聽聞那孤傲聖女腿法了得,改日卻要討教。”梁玉冷笑道:“郁靄已死多時,要與架上屍首切磋不成?”春麗側眼望去,北邊陳列女屍兩具,著厚薄肉絲褲襪,薄襪無鞋裸身的即是郁靄了:“觀其身型並非習武,你更孱弱不堪,何來擂台取死?”
梁玉雙手握拳:“你這莽子只知練傻勁,如何懂得聖女奧妙?”深吸一口氣,腳下輕盈如風,作八卦步法,在春麗身畔旋轉覷機,春麗不知虛實,便開立站穩,雙手身前掩護防守。
賭客買定離手,愛野美奈子回歸北主台:“梁玉靈巧迅疾,春麗休矣!”水野亞美飛速敲打計算機,不以為然:“梁玉不似李一郁靄,並無武舞底子,舉手投足本是極遲緩的,你看著快,其實是她用了時間魔術。”
說話間,春麗被梁玉攪得心情煩躁,瞧個破綻,起百裂腳去踢。然而還沒沾到梁玉裙邊,腳卻突然滯空,動彈不得,梁玉一個側身,右腳蹬踏在春麗支撐腳的腓腸肌上,春麗一個趔趄,被梁玉三記衝拳打在胸口,絲襪腳底又滑,被擊得退出數米單膝著地,才勉強穩住。
觀眾多不知其中玄機,亞美則言:“梁玉偷偷降低了自己的時間流逝速度,旁人一旦貼近,即因時間快速同步化而行動遲滯,給她充足反擊時間。然而她攻擊綿軟,無法重創春麗,時間魔法又能維持幾時?”
春麗吐了口唾沫,並無血絲,只是忿然:“若非丟了靴子,哪會吃這個虧?”梁玉應道:“咱倆都沒穿鞋,公平得很,休要抵賴。”她體內的魔力已極為紊亂,黑暗與光明恣意流動融合,雖可支持心髒功能與時間魔法,卻無半點加於身體力道,三拳兩腳與普通人無異,如何撼動皮糙肉厚的春麗?破損的心髒又隨時可能罷工,梁玉內心頗為焦急,回想前番擂台,又生一計:“我也來絞她一絞。”
於是梁玉再開緩時步,此番主動貼近春麗,春麗抬手防御又被定身,梁玉繞到後面,雙手纏她脖子,春麗卻縮著頭,纏都纏在下巴上,梁玉幾記粉拳打在她頭上,全無效果,時間卻已同步了,被春麗一記鐵肘,正攮在胸膈上,這次輪到梁玉的黑絲打滑,被擊退數米,撞上擂台南牆,吐出一口血來。場面上雙方各勝一招,春麗破不得時間魔法,梁玉卻也傷不到春麗,二人各自煩惱。
梁玉暗忖:“此人壯健,強攻不得,需得智取。”於是碎步迂回,趨向春麗面門,春麗怒道:“又來!”起雙拳打向梁玉,連攻帶防,以為又中時滯,然而事與願違,這兩拳毫無阻礙,結結實實打了出去,正中梁玉交叉格擋的雙臂,梁玉順勢飛向南牆:“好風憑借力,中計了吧!”
原來此番她未加魔法,賭定春麗拳弱於腳,拼得手腕震痛吃她一拳,春麗則因發力過猛,一個前衝,再要抬頭,為時已晚了。只見梁玉左腳蹬在牆上,借力反彈,縱身向前,右腳一記凌空直踢,正中春麗面門,春麗叫聲“啊喲”,眼冒金星,亂步後退,一腳踩在自己先前失禁,未及打掃的排泄物上,又滑了一跤,摔跌進擂台北側的死角之內。觀眾歡呼喝彩起來,需知這七仙台的死角三面碰壁,無路可逃,進者凶多吉少,方才春麗就是這樣敗給莉莉的。亞美起身鼓掌:“這聖女頗聰明,自己乏力,卻誘得春麗自己打自己。只不過……”
說時遲那時快,梁玉踹飛春麗,順勢落地,作三級跳遠態勢,准備挾速蹬踏春麗胸腹:“這一腳就算踏不死你,也去你半條命!”然而前方落腳點水跡斑斑,卻是春麗的尿灘,為了避免踩在上面,只得先墊一步,亂了節奏,第三步正落在春麗身前。
春麗雙手撐地,一記撩陰百裂腳,正踢中梁玉的黑絲褲襪襠部。只聽“嗚哇……”一聲,梁玉平飛數米,跌撞在地,盆骨似已受損。一步之差,形勢瞬間逆轉。
“看你還往哪兒跑!”春麗起身一個箭步衝上來,掄起鐵拳錘向頭部,梁玉左閃右避,伺機揪住了春麗的頭發,兩人在地上翻滾廝打,混亂之中梁玉臉上挨了好幾拳,卻也把春麗的一側包頭巾扯了下來,掙扎站起,踉蹌後退。春麗又是一個雙手撐地,身體如炮彈般飛出,雙腿並排踢中梁玉胸口,只聽“喀拉拉”幾聲脆響,梁玉又被踢飛,撞進死角里面。
“肋骨……肋骨斷了……”梁玉咳出一口血來,她全身的骨骼吃了落芳關一摔,早已密布裂紋,方才的撩陰腳更是摔酥了骨頭,春麗這一腳直接斷了她四五根肋骨,想站穩都困難。
“連現世人都知道,春麗善於蹴擊。”葉相和黃參謀點頭,認可亞美所說。“梁玉以時滯術封住春麗雙腿,才暫得均勢,如今被她放開踢起來,大勢已去。”梁玉困境之中,再次凝聚混亂的聖女力,企圖發動時滯,暫作喘息,然而她體內突然響起爆鳴之音,口噴黑血,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怎麼回事……身體……”她的頭頂開始有烏雲聚集,漸有電閃雷鳴之狀。
木野真琴驚呼:“這是雷神之力,大家快閃!“水野亞美卻不為所動:“能量淤積,走火入魔而已。”梁玉萬全之時,聖女力本就過剩,經絡毀損之後更為阻塞,時間魔法又加重了紊亂,這難以控制的力量似乎想要放棄梁玉這個肉身,自行開啟新一輪球狀閃電襲擊了。
春麗不知梁玉在搞什麼名堂,只知必須打斷,縱身向前:“別虛張聲勢了!吃我這百裂腳!”梁玉全身閃著電火花,也悍然躍出:“別以為只有你會!雷神之錘!”
兩條黑絲腿在空中相交,一記強硬的互踢,隨即震彈開來。春麗幾無後退,垂直落下,穩穩站定;梁玉卻如紙片一樣飛了出去,撞在西北護欄上,緩緩滑落,捂著右腳踝在地上打滾:“我的腳……腳……”
麻宮雅典娜看得目瞪口呆:“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跟春麗對腳?”莉莉笑道:“就憑這一腳,我敬她是條漢子。”“你這樣說女孩子,太失禮啦!不過她的腳……應該斷了吧,真是可憐呢,下一場也不用打了。”莉莉卻說:“我可幫了她大忙,你看看春麗的腳吧!”
原來方才一戰,莉莉以關節技扭傷了春麗的左腳踝,未加休養,傷勢愈加嚴重了,包在黑絲褲襪里腫脹起來,難以吃勁,起右腿的百裂腳威力也大打折扣,梁玉也只是被踢得生疼,並未傷筋動骨,被彈出老遠卻是因為聖女力游走發於外,身上帶電所致。這勇敢抑或搏命的一踢,將梁玉體內的冗余聖女力釋放殆盡,如今梁玉一身輕松,卻也連最後的魔法都用不出了。伴隨著聖女力的匱乏,心髒和肺葉的傷勢開始發作,呼吸漸漸困難,她伏身喘著粗氣,勉強用四肢撐住身體,卻爬不起來。
沉重有力的腳步漸漸逼近,春麗那令人膽寒的黑絲雙腿矗立在梁玉眼前。與陳列在旁的郁靄相比,春麗的大腿並不算粗,但肌肉线條十分明顯:“站起來!你這弱不禁風的女人,方才那一腳,我都沒用上三成力,這就趴了?”梁玉扶著牆掙扎起身:“女人把肌肉練成這種樣子,真是可悲……似我這般美腿,還能跟你踢個平分秋色,真是可笑……”春麗怒而上前,抬手打了梁玉一記耳光,帶刺的護腕在她臉上劃出三道血痕:“厚顏無恥,你那麻杆腿也配叫美腿麼?力量才是美的真諦!”
葉相笑道:“郁靄一死,這梁玉都狂起來了,要爭美腿聖女麼?”木野真琴感嘆道:“她的腿真的很長,要被春麗摧殘,真是可惜了呢!”娜雅指著貼牆糾纏的二人:“你們發現了麼?同樣是赤足一米七的身高,梁玉的會陰竟然高出寸余,是個穿刺的好材料呢。”
戈薇不由得贊嘆:“驗屍官眼光忒毒,她的腿莫非不比郁靄短?”亞美道:“此事尚需研究,不過這可真是她的軟肋。”只見春麗不用屈腿,幾記近平的直拳,就打在梁玉小腹上,最後更是繞過裙子,擊在她兩腿之間,頂住擂台牆壁,護腕尖刺正撩中陰部,梁玉被卡住位置,騰挪不得,雙手被春麗一只左手牽制,下體又極敏感,不出數秒就滿面緋紅:“把你的手拿開!要打便打,摸那里干什麼?”
春麗冷笑道:“要害防御是必修課,師傅沒教你麼?白長一雙長腿,今天讓你出丑。”梁玉勉強騰出右手來,想要回敬,卻傻了眼:春麗的下體有前襠布保護,襠位也低,她的手甚至夠不著,這正是亞美所說的軟肋。梁玉的黑絲襪襠部已經被護腕鐵刺劃破了,燥熱的陰唇碰觸到金屬,感受到明顯的寒意。
“滾開!”梁玉惱羞成怒,忍著襠部一時刺痛,起右腿去踹春麗,春麗早有防備,側身避開,左手捉住她黑絲襪腳,順勢將她右腿搭在肩上,右手仍然牽制她襪襠,就成了拉扯胯部的架勢:“腿長的人柔韌性差,你好像尤其差呢。”梁玉全無舞蹈軟功底子,稍加拉扯已然吃痛悶哼,額頭涔汗,襪襠也濕了。如此糾纏了一會兒,春麗見消耗得差不多,便抓著肩上腳踝,掄了半圈,把梁玉硬生生拍在地上。
黃參謀耳語道:“葉相,是不是可以宣布勝利了?”梁玉卻並未摔昏,連滾帶爬往南邊逃離,先抓住機會遠離死角,再作打算。然而沒躲出幾步,就感到脖子被纏住往後扯,甚至連身體都被拽得站了起來。
“想往哪里跑啊?能扯下我的頭花值得贊賞,就送你做個紀念吧!”原來春麗甩人之余,順手把自己被扯掉的頭花絲帶,纏住了梁玉咽喉。
“別……別這樣!咕呃……”梁玉面露驚恐之色,雙手去摳那白色絲帶,卻只是在自己脖子上劃出血痕。她肺部受損,本已有些缺氧,心知若被繩絞,片刻都堅持不住。春麗將她拉扯到自己近前,二人背靠著背,緊貼在一起。葉相笑道:“妙極!這倆人的身高還真是分毫不差啊。”如此,春麗稍加俯身,便將梁玉背了起來,兩腳恰好離地兩三厘米,由於傾角極小,梁玉百斤出頭的體重基本都絞在脖子上,而沒有分攤給春麗。黃參謀不免贊嘆:“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操作可是極精細的。”
春麗背著梁玉,似不經意地前行幾步。梁玉的美腿稍加踢蹬,毫厘之差卻碰不到地,便知道自己交代了,雙手一松,白眼一翻,尿液從被劃破的褲襪縫隙間,暢通無阻地淅瀝落下,與前戰春麗的失禁匯作一灘。
葉相見狀笑道:“有趣,確實精細。莉莉,我記性差,你方才把春麗勒尿了麼?”莉莉會意:“沒有,都是梁玉尿的。”葉相點頭:“如此甚好,你們官復原職,還要好好相處。”
幾句話的時間,梁玉已經喪失意識,沒有任何動作了,於是春麗又一記背摔,將梁玉丟進死角里面,摔得裙子掀起,黑絲翹臀朝天。
“K.O!春麗先勝一局!”黃參謀跳入台中宣布,又走到梁玉近前,手指輕擦其足底,鼻前輕嗅,眾皆不解其意。黃參謀轉過身來,面向眾人,舉起手指:“梁玉腳上唯有汗水潮濕,卻未沾染半點台面尿液,春麗適才手法,真可謂精細中的精細!”眾皆歡呼,麻宮雅典娜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那梁玉已成廢人,毋有第二回合,春麗敗戰汙名可得洗刷。”
春麗轉身向觀眾揮手致意,梁玉卻蘇醒過來,掙扎著從死角內爬出,單手抓住了春麗的黑絲腳腕:“還沒……結束呢……”眾皆驚默。春麗笑道:“方才你身上帶電,沒發上力,恐怕讓人小瞧了。現在正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百裂腳!”便甩開梁玉的手,扯起她烏黑的馬尾辮,一記右膝撞悶在腹部,梁玉嘴巴鼓起,吐出一口血來,身體被撞飛到半空,春麗順勢右腳蹬地,左腳作凌空百裂踢。
“這可就成打沙包了。”亞美閉眼,不忍卒睹。這次春麗以強腳支撐,發了全力,梁玉則全無防御,結結實實吃了一整套招數,蹴擊如雨點一般打在她胸腹襠下,連中數十腳,五腑六髒幾乎顛倒來去,最後一記鈎腳撩在下巴上,踢了個頜裂齒松,平飛直撞西側防護網上沿,反彈回來,腦門正迎上春麗凌空橫向一記補踢,便飛出擂台之外,跌在數米之下的沙土地上。
“K.O again!勝者,春麗!”梁玉全身骨裂外加腦震蕩,嘴角流涎,眼神僵直,已然失去意識。娜雅招呼擔架隊過來將她抬到一旁,用水槍往臉上噴射。
“這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莉莉嘟囔道。
麻宮雅典娜輕聲抱怨:“沒辦法,七仙台早就不純粹了,都怪這些聖女!”翻身跳上擂台,向春麗頒發獎品:“恭喜獲勝,這是葉相獎勵的孤傲聖女服。”春麗轉向葉相,單膝跪地:“感謝葉相美意,不過紅色不適合我,我可否只取白色部分?”葉相笑道:“郁靄白衫白襪,頗有破損染塵,你難道不嫌惡?”春麗回稟:“葉相賞賜,豈敢嫌惡?自當以她為鑒。”葉相點頭:“如此甚好,那紅色部分,雅典娜你就收了罷!”麻宮雅典娜見那裙子與自己所穿有些相似,推脫不得,只好應了。葉相又訓示道:“贏個半殘梁玉,可不值得驕傲。聖女非以拳腳見長,高低皆看超能異稟。郁靄仰仗一雙長腿,自以為一流人物,旁人亦多吹捧,於聖女異稟方面,卻不如高位者,以致毀敗喪命。汝等擂仙好勇斗狠,三拳兩腳自不在她之下,然多無魔力超能,難敵高位聖女。平日聒噪不服名將尚可,今時逞強,則是取死之道!得了這死人衣裝,務必牢記我這番話。”
七擂仙一貫不把名將放在眼里,也就毛利蘭姑且能打服她們,葉相這番話可謂觸及要害,二人應承謝恩,翻身下台,心里卻不甚服氣。春麗拿了郁靄衣襪,雅典娜分得紅裙,紅色布鞋僅余單只又有鞋跟磨損,以其無法使用,便被棄置於擂台之上。拉拉辛拾階登台,瞥了一眼,心道:“難道雅典娜拿了那裙子還想穿麼?”自己走近水灘,取出實驗吸管,俯身吸取尿液。太陽從雲層中冒出頭來,光芒刺眼,雅典娜舉起手中的紅裙遮擋。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葉相頗思鄉否?”黃參謀附耳低語,卻遭反問:“何以見得?”
“此詩景色如畫,想必是葉相家鄉美景。”
葉相聞而大笑:“暢爽之時,所見皆美景!你猜是何意?”黃參謀犯難道:“這第一句說的是麻宮雅典娜,可這第二句……”葉相不答,示意拉拉辛呈上托盤。
托盤上有六個集尿瓶,右邊第二個僅裝了小半瓶,呈現與瓶身相似的淡藍色澤,貼著梁玉的標簽,是在落芳關下收集;左邊四個貯滿色澤偏黃的尿液,標簽上都寫著“郁靄”二字;最右邊的顏色則介於二者之間,透過藍色瓶身呈現出某種淡綠色,剛剛收集,標簽還是空白的。
拉拉請示道:“這個也寫梁玉麼?”葉相笑道:“當然。難道你想寫春麗麼?”
黃參謀頓悟:“這可真是……春水如藍。”
凜冽的冷水,持續衝刷著梁玉昏睡的容顏,給予她最後的洗禮。她蔚藍縹緲的衣裙,也為水花所沾濕,靜謐而無助地搖曳著。
[chapter:第三十一章※繞梁不絕]
陰蒂的刺痛終於令梁玉醒轉過來,漫長的洗臉已將她的肌膚冰得發紅。拉拉辛手持毛衣針,冷笑道:“我就說她可能裝死嘛,刺一下就好了。”梁玉卻要分辯,然而稍加動作,寒痛即遍布全身骨縫,直達脊髓。
木野真琴贊道:“她骨頭都摔酥了,多處骨折,居然還沒死,命可真硬呢!”亞美不以為然:“跟她那兩個開膛破肚的同伴相比,她的傷可輕多了。常人骨折痊愈約需百日,聖女戰士似乎只要一兩天就足夠。”
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若是削開皮肉,挖去斷骨,又需要多久呢?就這樣安排實驗吧。”聲音的主人身披白大褂,內襯名貴紅色包身裙,梳著標志性的茶色短發。
“宮野小姐的思想還是這麼危險呢,藥研部的工作這麼清閒麼?”藥研部是與驗屍部並列的總部機構,現任藥研部部長正是這位宮野志保小姐。同為頭腦優秀卻不善戰斗的職役,水野亞美似乎對這位“毒藥女王”具有天然的敵意。
“並非如此,我是來求葉相分我一具聖女屍體用用,她們具有超強的自愈能力,說不定能提煉出大幅延長壽命,改善身體機能的藥物呢——這也是工作啊。”言訖,看向葉相。葉相笑道:“你倒是性急,現在屍體緊俏,還得等些日子,否則被你搞活過來可麻煩了。”
宮野志保指了指梁玉:“等等倒是無妨,不過我能提前預定這個小姑娘麼?”
葉相詢問:“我能聽聽理由麼?”志保道:“我喜歡她的眼神……黑暗,無助,怯懦,卻有一種渴求改變的堅毅……似乎很有趣呢。”亞美插嘴道:“而且,跟毛利小姐長得有點像。”志保冷冷瞪了她一眼:“水野小姐,你是只有跟我在一起時,才喜歡賣弄小聰明麼?”
麻宮雅典娜笑道:“仔細看來,她跟蘭大人確有幾分相似。情敵的容貌配上自己的眼神,宮野小姐,你這份感情還真是深沉呢!”志保攤手道:“沒辦法,我們的感情偶爾還是會受到原典的影響,這不講道理的幻母恩賜,也是科學的一部分。能快點把這個藍裙小姑娘變成屍體麼?我想早點取貨呢。”
雅典娜和莉莉架著梁玉,將她押到葉相面前跪好,葉相厲聲道:“像你這種廢物,不配寬恕,立即拖下去殺了!”梁玉剛剛蘇醒,腦筋有些遲鈍,這才意識到要殺她,面如土色,也不顧脊骨疼痛,磕頭如搗蒜一般:“求葉相饒我一命,我知道錯了,罪名我都認,若蒙恩賜,終此一生不會再踏上貴國半步,我與你真的無冤無仇,你就放過我吧!”
戈薇看不下去,拍案而起:“這貪生怕死的賤人,越來越不要臉了!方才還故作矜持,說什麼求饒不認罪,如今輸了擂台死到臨頭,又拉下臉來認罪,你的底线在地獄里吧!葉相快把她殺了,免得汙了大家眼睛耳朵。”亞美笑道:“戈薇大人,你冷靜一點,我們是審判方,哪有辱罵人家認罪的道理?”戈薇怒氣難平:“似她這般反復,過於令人作嘔!”宮野志保雙手交叉,抵住下頦:“有秘密的女孩子才有女人味,我很喜歡呢。這些都是演技,想想她的傷勢特點吧,如果你受了這種傷,會怎麼做?”戈薇道:“要殺便殺,何須多問?”志保嘆了口氣:“當我沒問。”
葉相示意眾人安靜:“既然你認罪投降,就要聽我命令。”梁玉面露喜色:“那是自然。”於是葉相召來戈薇和拉拉,耳語幾句。戈薇聽罷,表情頗為困惑,卻還是扯著梁玉的馬尾辮,將她拽到屍架下面,又拾回擂台上郁靄的紅色布鞋,命她跪向郁靄的屍體:“丟棄同伴遺物,你可知罪麼?”梁玉猶疑了一下,還是只好答道:“知……知罪。”於是戈薇抄起鞋子,照著梁玉劈頭蓋臉一頓亂打,梁玉被打得雙手撐地匍伏,也不敢反抗。但由於布鞋質地較軟,即使用鞋跟拍打,也難損傷聖女肉體。
與此同時,拉拉辛早給郁靄穿上白色褲襪。雖然還是光著身子,袒胸露乳,但比起單穿肉色絲襪,還是頗多了幾分清高純潔之感:“葉相說你對郁靄頗為憧憬,可有此事?”戈薇騎在梁玉背上,毆打稍停,拎起秀發讓她抬頭說話。梁玉勉強答道:“憧憬言重了……但我確實認為……郁靄很優秀,但或許不適合……做聖女,犯了天威,以至於暴屍荒野……”
戈薇松開馬尾,翻身下了姣靜梁馬:“既然憧憬,遺棄罪加一等,罰你把郁靄的腳舔干淨。”梁玉大驚,睜大眼睛:“這……這怎麼可以!”拉拉笑道:“安心吧,孤傲聖女襪已經給了春麗大人,她還嫌你的嘴髒呢。這條白色褲襪,郁靄著用不久,還算是比較干淨的。”
梁玉跪著往後退:“可是,那畢竟是腳……唔唔……”戈薇不等她說完,便拿起郁靄的下懸左腳,將襪足尖端猛地塞進她嘴里,白絲腳心也同時緊緊糊住了她的鼻孔:“葉相的命令,哪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
“嗚嗚嗚……”梁玉透不過氣來,只能不住悶哼,後腦又被戈薇的另一只手壓住,無從掙脫,耳中只聽拉拉說道:“這是驗屍所用,雖無甚泥塵,難免有些汗味。”
群臣只見戈薇摁壓梁玉頭顱,啃咬郁靄白襪足,其嗚咽哀鳴頗不忍聞,皆面面相覷,多不解葉相意圖。木野真琴忍不住問道:“葉相,那郁靄已死多時,梁玉為全其顏面,曾冒險拔出妖蛇毒針,已是仁至義盡,只因丟棄一只破舊布鞋,就罰她啃腳,是否小題大做?”她與梁玉同屬雷系,生了幾分袒護之意,亞美與志保猜得葉相意圖,都笑而不語。
葉相反問:“真琴,你讀過自己的原典麼?”木星戰士搖頭,葉相續言:“汝等原典,以九惑星為名,號稱美少女戰士。不過所謂戰士,實則是一群學生少女倉促上陣,聖女戰士也差不多。以本相看來,你不讀原典,自扮的戰士倒像是中世紀騎士。”文武皆笑,唯亞美言:“真琴只要做自己就好,騎士也算是一種戰士。”
葉相點頭贊許:“美戰士也好,聖戰士也罷,戰士有千萬種扮法,有的人寧死不屈,成全名節,還有的人委曲求全,謀求翻身。若以為只有同款,禍事就在眼前了!這梁玉卑躬屈膝,你們只知罵她無恥,卻不知緩兵計?她故作卑賤,我就拿更卑賤的法子羞辱她,若是吃受不起,說個不字,便是假的,立殺不赦;若是忍下來不露破綻,也要殺盡她威風,讓她多吃幾口臭腳。”真琴莉莉等人這才恍然大悟,稱頌葉相之明。
再看梁玉,也不知是悶得窒息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的臉紅得厲害,呻吟聲越來越急促,涎水亂流,塗了郁靄滿腳自己滿臉,戈薇已松了手,她卻不知松口,身體還顫抖起來。宮野志保瞥見,臉上不免燥熱,低聲道:“雖然可能是腦子憋壞了,這場面實在不忍直視,水野小姐,你不能想想辦法麼?別再糟蹋我的實驗材料啦。”
亞美正要回話,卻見金星戰士愛野美奈子出列:“葉相我有一言,不知是否當講。”葉相笑斥:“快講!你這般說話,想道德綁架我麼?”美奈子道:“春麗秀百裂腳,將梁玉踢落擂台,當時卻無人宣布第二回合開始,如此判春麗二比零勝,賭客頗有怨言。”葉相問:“多少人押了梁玉?”美奈子答:“七成籌碼。”葉相大驚:“竟有這多?”急召擂仙商議。
“這還上癮了麼?快松開!”戈薇和拉拉辛使了不小的勁,才撬開梁玉嘴巴,把她跟郁靄的腳分離,唾液都拉出面條般粗絲來,再看梁玉,眼神渙散,嘴角上翹,卻有些呆傻之狀,戈薇皺眉道:“這襪子莫非有毒?”拉拉盯看數秒:“只是窒息而已。”於是取了氧氣管,給梁玉胡亂吸了幾口,稍復其腦力。梁玉意識陡然清醒,干嘔吐了幾口唾沫,便又被二人拉扯到葉相面前。葉相厲聲道:“你沒把郁靄的腳舔干淨,倒弄得更髒了,不殺你更待何時!”梁玉哀求道:“你若是殺了我,高興的只有卡爾!聖女順次死亡,是他的邪惡預言,我的死會讓他的信仰增長千百倍!”
“有這等事?”葉相表情認真起來,看向群臣。“那似乎應該留她幾天賤命,先把朱芙或者李一殺了。”梁玉尖聲道:“別……別殺朱芙!”葉相冷笑道:“那你是想殺李一?因為私人關系親疏,就選擇性殺害同伴麼?”“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葉相拿了塊令牌在手:“算啦,不調戲你了。上天憐惜,再給你一次機會,非是我要寬恕。方才五擂仙議定,你跟春麗的第二回合原本尚未開始,第二次KO也無效,現在的比分是一比零,你再去跟她打一場,可要好好珍惜啊!”
令牌落地,梁玉瞪大眼睛,臉色煞白:“我……我不跟她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雅典娜和莉莉也不聽她說話,架著兩條胳膊,便往擂台上拖,梁玉的黑絲雙腿連蹬都蹬不動一下,就蹭著上了七仙台。
春麗在台上打坐調理傷勢,好像早就預見了這樣的發展,起身抬手:“那麼,我們重新開始吧。”梁玉腿都軟了,攙扶的二人一松手,便跌坐成W勢,如藍黑水鴨坐姿,又撞到了恥骨,腹部的綁物有些松弛,腸子又有流出的跡象,汙血和腸內容物潤濕了裙子,春麗看了,也覺無奈:“此傷非我所為,真是遺憾。你趕快站起來,早點打完,早點解脫。”梁玉知道再打徒增痛苦,一則無力,二則不願,便故意拖延。雅典娜見狀,嘆息道:“此事由不得你,冒犯了哦。”扯著梁玉馬尾,拖到擂台邊角,將繞在她頸部的春麗頭環,套在擂台的角柱上,如此一來,雙腳就算無力,也坐不下去,只能勉強站立。“第二回合開始!”
黃參謀話音未落,梁玉頸上的頭帶就松脫了,身體又綿軟癱倒下去,現場噓聲四起。春麗捏了捏拳頭關節:“若不打你幾下,也不能算我贏,真沒辦法呢!”緩步走向梁玉,梁玉下意識躲避,沿著擂台牆根爬開,卻被春麗以剛得的白色襯衫蒙住了頭臉,漆黑之下只得胡亂撕扯,好在郁靄襯衫上早被劃過幾道口子,梁玉從中鑽出頭來,卻馬上又被白絲褲襪勒住脖子。“這襪子有些彈力,可比頭帶好用多了!”
“這次用哪一招終結你呢?”春麗將梁玉拉成站姿,二人光腳身高相當,幾乎要吻在一起:“果然還是用百裂腳吧?”現場又發出噓聲,似乎看膩煩了。梁玉卻突然踉蹌向前,松弛了頸部壓力,雙手緊緊抱住了春麗的腰:“在這球狀閃電之中,同歸於盡吧!”喊聲頗大,震動現場。
亞美評論道:“聲壯慫人膽,火燒眉毛才敢豁出去拼命,這就是梁玉的特點。”葉相道:“逆境暴發,這不是主角的特質麼?”亞美笑答:“可惜她的暴發時點太晚了,往往氣力不足,不堪大用。”只見梁玉緊緊抱著春麗不松手,然而一分鍾過去也無事發生。
“平時春麗姐姐給你多抱一會兒也無所謂,現在這是擂台,可別太過分了!”春麗腰臂發力,掙脫彈開,左腳聚力:“變式,一破腳!”將百裂腳的零散威力匯聚,猛然一擊,悶在梁玉的襠部:“跟你的恥骨道別吧!”
“嗚哇哇哇!”梁玉慘叫起來,恥骨的毀滅令她的內部性具也遭受擠壓衝擊,激活她逐漸麻木的痛感,這種傷勢即使是聖女也難自愈了。身體飛起,在褲襪牽引下繞著春麗來了個半周旋環,後腦勺在擂台上砸出坑來,腹部傷囗撕裂,迸出鮮血。春麗順勢一坐,黑絲薄褲襪的襠部就悶在梁玉囗鼻上。梁玉頸椎已受重創,再被失禁混合格斗家女陰的腥臊氣味熏嗆,雙腳稍微勾了一下,就不動了。
“K.O!這次真正恭喜春麗大人,二比零獲勝!”黃參謀奉上嶄新的白靴和黑褲襪:“葉相復您擂仙之職,位列偏將,請您換裝休息。”
“我能要回我的舊靴子麼?”春麗拾起單側頭帶,重新戴好,見無人回應,嘆息道:“算了,真是一場無趣的決斗。”接了靴襪,最後看了一眼梁玉,緩步走下擂台。
先啃郁足,再嗅春襠;姣靜聖女,氣盡身亡。
此般說辭不脛而走,不出一天時間,即傳遍幻都大街小巷。好事者或言梁玉有逐臭之癖,或言郁足春襠香不可言,卻不言姣靜末路之辛酸無奈。
更為無奈的是,梁玉雖遭縊數次,其死實在三日之後,這三日靜謐無助之苦,亦非旁人可想,唯有主簿記錄此般說辭之時,所添二句,可窺皮毛。
是為:三日不絕,白綾繞梁。
[chapter:第三十二章※聖女半亡]
擺在梁玉面前的,是三件物品:郁靄的紅色布鞋一只,春麗剛換下的黑絲薄褲襪一條,還有梁玉自己的黑色布鞋一雙。“選一件吧。”
由於被宮野志保選中,梁玉得以享有全屍特權——豁免於斬首、腰斬、車裂、凌遲之類酷刑。剩余死法已然不多,所謂三選一,也不過是營造一種自己決定死亡方式的假象罷了。
“我……不想死……”這一次梁玉從擂台戰敗,蘇醒時間明顯變短,得益於木野真琴的電擊刺激:不過氣若游絲,心跳近停。娜雅判斷她已處在“聖女彌留”狀態,與第一天夜里被狼撕咬過的曲盈道類似。雖然放著不管也會慢慢死亡,但綜合考慮,還是處刑為善。
郁足春襠的滋味,梁玉已經體驗過了,並不想有二次。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聖女鞋,但是徜若死在這上面……也太……
她幾乎不能動了,只有一雙泛著水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那雙黑色的布鞋。在聖女之中,它低調而不起眼,正如藏鋒而顯恬靜,不爭不搶的自己。歲月與激戰,在它上面刻下的痕跡也難稱明顯,自己大概也是陣亡姐妹之中,狀況較好的吧。然而,這能稱為幸運麼?能聊以慰藉麼?不想死……想回到成為聖女之前的……自己更為熠熠生輝的……尋常生活……
“快選!你這個貪生怕死的逃兵,苟延殘喘也夠久了吧!”戈薇大聲斥責。宮野志保則笑道:“看眼神,她已經做出選擇了呢。死到臨頭,人類還是最中意自己的氣味。”
“誰來執行?”葉相環視一周,並無自告奮勇之人,於是使喚身邊小卒:“此前你識破她裝死,這差使就交給你了。”小卒嚇得哆嗦:“葉相要殺小人,動手便是。”葉相笑道:“你頗有功勞,何故殺你?此是美差。”小卒無奈,硬著頭皮,取了梁玉黑色布鞋一只,鞋口朝下,照著口鼻一捂,使出全身氣力,死死摁住。梁玉身子早被榨干掏空,雙手已沒了力氣,休說抵抗,從身側抬起都不能夠了,僅是頭部還稍有扭動躲閃之意,不過她的鼻孔已被鞋內布面牢牢吸住,氧氣通道完全封閉,深度缺氧的身體已無法承受任何消耗,葉相的嘲弄仍然傳入耳中:“亂動什麼?姣靜聖女,你總不會嫌棄自己的味道吧?”梁玉口中嗚嚕作響,也不知是想反駁,還是確實嫌棄。
宮野志保走近觀察:“啊呀,她漂亮的眼珠都翻白了。連小卒都掙脫不了,這恐怕不能算亂動吧?”小卒見梁玉無甚反抗,信心倍增,手上氣力愈發充足。“梁小姐,看著我。”志保伸出一根手指,引導著梁玉漸漸失控的瞳孔:“對自己的組織失望,想要逃離,逃得越遠越好……可是,千萬不能被抓到。被抓到的話,一切也就結束了呢!”
似乎回應了志保的話語,梁玉的眼珠轉回到正位,卻漸漸失去了光彩,只是映照出藍天的顏色。她的肚子微微挺了幾下,牽動墜關傷口,噴出幾柱汙血,雙手雙腳都伸得筆直,最後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
第五聖女戰士,姣靜聖女梁玉,就這樣淒慘地被自己的鞋子,活活悶死了。
至此,聖女八亡其四,已殞半數。
——————
娜雅姐妹檢查梁屍,回稟葉相:“心跳全無,腦部活動停止,此人魂魄已往彼世去了。”梁玉死不瞑目,囗鼻皆有少量淤血,這些都作為橫死的特征,被保留下來。
戈薇端詳梁玉的眼睛,雖有些渾濁了,卻睜得很大,位正而圓潤:“毒藥女王,你很憐惜這個逃兵嘛。”宮野志保微笑道:“我只是想留下這對美瞳風情而已。徜若殺死原典的我,大概也會是這種眼神吧!獲得希望而又破滅是殘忍的,如果她在落芳關就跌死了,就少了大半屈辱和不甘的韻味呢。”
拉拉稟道:“梁玉未有寶石指,其死仍然可疑。”娜夏不以為然:“郁靄亦無,難道未死?想是聖女力消耗殆盡,無法結晶。” 亞美獻言:“我有一計,可保萬無一失。”葉相依之。
於是雅典娜與莉莉抬了梁玉屍身,至五號屍架下,卻將梁頸郁靄襪纏在屍架立杆上,屍體分腿箕踞,大坐於地,如此被郁白褲襪束緊咽喉,呈坐絞之勢。亞美笑道:“如此勒她三日,不死亦死。”此乃“繞梁三日”之源頭是也。
時為第四日午後,美奈子將寫有“79”的號碼球放入五號槽位,旁邊的六號屍架已然挑起岳紅的人頭,號碼是75。群臣賀道:“葉相神武英明,三日斬殺半數聖女,平亂指日可待。”
葉相冷笑道:“你們以為,三天殺四個,一周就能殺八個?嘿嘿,真是白日做夢!高位聖女,亦即所謂金階上四聖女,比銀階下四的難對付程度,豈止一倍兩倍?現在六名將已塌陷一角,外面的四個,能回來幾個都難講!真正的戰斗,現在才剛開始!”
眾將群臣,皆感寒風冷瑟。四方兵戈之聲,仿佛能夠聽見。
“公主大人……”亞美、真琴和美奈子,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拳頭,向東而去。東方的水巒城,月公主正與聖女明珠,美之化身的伶銳聖女李一展開對決。
“不借助名將之力就打贏我們七擂仙的蘭大人,豈會輸給區區聖女?”麻宮雅典娜看向南方。土焰城的方向充滿了殺氣,毛利蘭似乎遭遇了聖女中的頭號戾神,血飲火刃的熾烈聖女宋瑩。
“你們把那個空手暴力女看得太高了。赫敏那邊倒有些令人擔心,畢竟她的頭腦遠比其他名將有價值呢。”宮野志保則望向西側,樹林盡頭的碎花河,是赫敏與朱芙兩大頂尖法師斗法之地,此刻卻有些安靜。朱芙以數理天才著稱,更兼古靈精怪,赫敏雖頭腦不輸,若論變化,卻難言匹敵百變聖女……
——————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救救我……”
沒有聖女的位分,身赴險地緣於一腔虔誠。
沒有聖女的力量,死亡的軀體漸漸腐朽。
沒有聖女的天資,貨物盡失,屬下全滅。
“神明大人……卡爾大人……我由衷地愛著您……望您饒恕我的罪過,我把一切都獻給您……”
無數次的呼喚,終於引發了奇跡。神明應她的赤誠而來。她睜開眼睛,面前一片光明。
“孫嘉寶啊,我賜予你新的生命,與聖女之名。因你的忠誠,赦免你的無能。但是,你的新生命將完完全全隸屬於我,以免你的無能再惹事端。你可有異議?”
她熱淚盈眶,唯有感恩。予取予奪,皆為神賜。
——從此時起,汝名易字為孫嘉璐,為神使卡爾之忠誠奴仆——
——吾將隨時取用汝之身體,作發號施令等用途——
——加封孫嘉璐為聖女戰士,補第八聖女之缺——
——封號為——
——嬌貞聖女——
——————
聖女戰士的首領張慧敏,卻仿佛被眾人忘記了。
從一大早開始,她就陷入了與身份不明名將的追逐戰。從落芳關到三清關,從三清關到火河關,這樣一路追下去,離與趙敏交戰的綠柳亭恐怕也不遠了,對方卻又折返回去。
“可惡,你要躲躲藏藏到什麼時候!”張慧敏揮起冰月劍,劍風砍倒了發出聲響的一棵樹。前方樹杈上掛著一塊白布,地上依稀有些血跡,張慧敏認出那是孫嘉寶的死地。“我將她馬革裹屍,卻未及掩埋,如今屍體不知去向,恐怕……”張慧敏心中惻然,略感愧疚。
樹上卻傳來輕飄飄的聲音:“張慧敏,你為什麼要和我們戰斗呢?”
“哼,這個……這個沒有必要跟你講!你只需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足夠了。”
“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吧?為了神明,為了正義什麼的,不過是欺騙低位聖女的把戲,像你這種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很遺憾,旁人如何我管不著,我自己確實是為了神明而戰的。”
“哼,神明又是什麼?連拼死戰斗的目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悲。你的同伴,郁靄、曲盈道、岳紅、梁玉——都已經這麼可悲地死了,死後靈魂也要受到無盡的折磨,你也快要跟著她們去了。張慧敏啊!我現在就來終結你這可悲的命運。”
“那兩個人……也死了嗎?”張慧敏喃喃自語。
名將從樹上縱身跳下,她穿著一件黑色吊帶緊身上衣和黑色領結,黑色手套一直延伸到上臂,粉色的紗質短裙,一頭深金色的長發,加上黑色的連褲長靴,全身都凸顯著一種曲线美,提升她本就極快的速度,手持一條九節鞭舞得飛起,順便報上名號:“我是六名將之怪盜,聖少女羽丘芽美!”
張慧敏眯起眼睛,有些不屑:“怪盜少女?我看應該叫逃跑少女。沒有信仰的人,聖字就別用了。” 於是玉臂輕揮,強烈的劍氣飛向芽美。芽美雙手握鞭,死死抵消劍氣,不過手臂也被震得有些疼痛,心道:“葉相所言不虛,此人果真有些道行,硬拼恐怕不利。”輕輕一閃,化作一道黑影,人又不見了。
張慧敏怒道:“膽小鬼!怎麼又逃了!”
樹林里傳來輕幽的笑聲:“聽到同伴的死,你並不是很悲痛嘛。雖然眼角濕潤了,卻也並不落淚,還真是冷酷呢。還是說,你們可悲的實力,令你早有預感呢?”
“我們聖女戰士,早就有死的覺悟!悲痛不是用嘴說的,也不是用眼淚哭的!等你被我解決的時候,就能體會到這種悲痛了!”張慧敏加快了腳步,飛奔入林。
突然,她心口一陣疼痛,腳下一滑,撲倒在地。“怎麼了?話說得很漂亮,腳步卻不漂亮呢。絆到腳了嗎?還是趙敏造成的舊傷發作了呢?哈哈哈!”
“可惡,偏偏是這個時候……”張慧敏掙扎著想要起身,怪盜聖少女再度從天而降,唰唰地甩著鞭子。
“這場勝利,我就偷走了——承認吧,我們都以神聖為名,卻打著一場不神聖的戰爭。”
此正是:落芳關下鬼魂哀,三方城池兵戈交。雙聖爭名,引得神明現身;二美斗艷,月色情欲暗生。法師夢斷碎花河,殺氣橫貫火焰城。復生只見新人笑,時光疊埋舊人哭。欲知聖女名將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聖女戰士傳奇1 幻都芳華》上卷 至此完結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8604563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8604563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