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激烈的撞門聲,隨後傳來幾聲驚叫。我循聲沿著昏暗的樓梯來到地下,進入一個類似酒店走廊的通道,通道兩側都是房間門。有兩人站在其中一扇門外,驚恐地看向房間里面。
“警察,”我掏出警官證,快速走向那倆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倆人還處在驚恐之中,沒回我的話。我走到房門前,視线穿過兩人中間往里看。
房間非常小,所有空間幾乎被一把高級老板椅占據。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靠在椅背上,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脖子上被不知什麼東西劃了幾道,鮮血淋漓,我伸手到此人面前探了探鼻息,已經死亡了。
我又看了看房間里的擺設,然後看到了我辦案多年來最詭異的一幕:房門正對著的房間牆壁上,一雙男性的大腳伸了出來。
1
我叫高遠,是這個轄區的警察,正在調查一樁失蹤綁架案。現在是半夜兩點,來到這家“開懷”酒吧,本來是想拿著照片過來詢問是否有目擊者的,但現在,我只得把照片重新裝回上衣口袋里,開始調查眼前剛發生的案子。自己所負責的轄區發生了命案,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一邊等著面前這倆人從驚恐中恢復,一邊給局里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剛才離得太遠沒看清,其中一位是酒吧老板,叫陳數,其實之前辦案時和他打過交道,畢竟酒吧人流量大,是搜集消息的好地方,另一位就不認識了。
“高警官,今天這麼巧您剛好在啊。您看這……我們應該怎麼辦啊?怎麼突然就死了人。”陳老板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臉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
“陳老板,這次可搞得太嚴重了,我的同事馬上會過來封鎖現場,上去一樓的樓梯是這里的唯一出入口嗎?調查完之前誰都不准出去。”
“是是是…高警官,我們一定配合。去往一樓的樓梯是這里唯一的出入口。現在這里人不多,營業時間早就結束了,所以只剩我、管家、服務生,以及這位死去的客人了。”
“管家是指你身旁這位?”
“我姓黃,黃明耀,警官您可以叫我黃管家。”管家和我打了個招呼,他大概五十多歲,但是顯得很干練。
“服務生又是誰?”我繼續問道。
“就是那雙腳的主人咯,他叫唐武,”陳老板指了指房間牆上那雙腳,“稍等,我這就放他出來一起接受調查。”
“欸,先不用。”我擺了擺手,“命案現場在取證之前需要嚴格保持原樣,包括那雙腳。”
“是是是,警官,您說的對,”陳老板比平時顯得更加恭敬,“您看,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後續的營業啊?”
果然是生意人,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這就得看你們的表現了,”我說道,“如果好好配合調查,能夠迅速破案,也許只是停業個三四天。否則,關門整頓個一年半載的,也有可能。”
“瞧您說的,我們怎麼可能不配合呢?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按要求辦事。”陳老板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態度還不錯。”我查看了下手機信息,“外面的同事已經到了,他們會封鎖出入口,並過來調查物證。接下來,對於你們幾個,我會進行一對一問話。對了,我之前聽見你們撞門的聲音,當時這房間是鎖上的?”我問。
“是的,房間是從里面反鎖上的。”黃管家回答道。
“而你們破門而入時,里面只有死者一個人,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我下了結論。當然,和普通的密室殺人有那麼一點點不同,整個密室中除了死者,還有那位服務生唐武的一雙大腳。
那麼,調查就從唐武開始吧。
2
局里這段時間人手完全不足,雖說立馬派過來了幾位下屬,但淨是些只能執行簡單的警備、拍照任務的家伙,真正的調查任務還是都落在了我頭上。
下屬們忙著處理完屍體,用粉筆在地上描繪出屍體輪廓,對房間里的所有物品進行收集和拍照取證。等這些都做完之後,我走進房間,關上門,外面的嘈雜聲立刻就消失不見了,看來這房間的隔音相當的好。門上的反鎖裝置類似插銷,之前已經被撞壞,所以我交代了一位下屬在外面站崗,問話過程中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你就是唐武?今年二十六歲?”我對著那雙腳在說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像正常人類的行為。
“警……警官……與我無關啊,我沒有殺人。”牆對面傳來人說話聲,看來中間這堵牆倒是不隔音,而且剛才我和陳老板、黃管家的對話,唐武也都聽到了。
唐武回答的同時,我才發現雙腳上方牆面上的高清顯示屏,其實顯示的是唐武的臉,說話聲音和屏幕上的嘴型剛好能對上,看來是實時錄像。之前沒特別注意這個顯示屏,我還以為是在播放什麼電視節目呢,因為屏幕上是張特別帥氣的臉,酷似明星。輪廓分明的五官、堅毅又帶點玩世不恭的眼神,正中我的好球區。
“別緊張,現在只是普通問話,了解一下案發現場的情況,”我安慰道,“我叫高遠,剛才的對話你應該都聽到了,那你就先說說吧,你這樣把腳伸過來,到底是提供什麼服務?”
我邊問邊觀察,牆上兩個洞剛好是唐武腳腕大小,所以腳被固定得很死根本沒法動彈,更別提縮回牆那邊了。我摸了摸這面牆各處,都很結實,沒發現明顯的機關。
“哈?高警官,你要從這里問起嗎?”唐武露出驚訝的表情,“你難道不應該早就從陳老板那了解了我們的營業內容?直接問案情才更有效率嘛。”
“喲,小子開始指導我工作了?”我說,“我的辦案習慣是能直接找當事人問的就找當事人,你作為服務生里的一員,應該是對這里的服務最清楚的人了。”
我頓了頓,又接著說:“現在是警官問話,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放嚴肅點。”
“是是是,我回答還不行嗎?”唐武擺了個表情,像是在說絕對會配合,“這里提供的服務,其實就是TK啦。表面上是開懷酒吧,其實地下一層是開懷會所,聽這名字也能知道是提供TK服務吧?”
“TK?”我更加不解了。
“唉?警官的閱歷這麼不豐富?TK就是撓癢癢。而我,就是開懷會所的一名癢模。”唐武似乎懶得詳細解釋,“身為本區警察,對這附近的地下酒吧和會所文化不了解怎麼行?”
“你是說,像這樣?”我一只手探向左腳,四指並攏開始抓撓腳心。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唐武立刻大笑起來,顯示屏上的表情在皺眉和開心中不斷轉換,同時雙腳開始了劇烈的掙扎。但無論唐武掙扎得多麼劇烈,這雙腳幾乎移動不了分毫。這時我才發現,唐武不僅腳腕被牆上的洞固定得很死,就連十根腳趾也都被十條細繩分別綁住,繩子末端系在牆面上的十個鐵環處。腳趾被左右分開,並且掰向腳背,這樣連一根腳趾都動不了,而且足弓大開,腳心完全暴露。
“啊啊哈哈哈……高警官…不帶這樣辦案……哈哈哈哈啊啊……臥槽……哈哈哈哈哈………你特麼快停……”唐武一直狂笑不止。
“也就是說,”我一邊問話,一邊繼續著手里的撓癢動作,“客人們都是以撓你們癢癢為樂,為了這個願意花錢的人?”
“哈哈哈哈啊啊……警官……你快停手……哈哈哈……你不會……哈哈哈哈……整個問話過程……哈哈哈……都要這樣吧?”唐武已經笑得很難完整地說話了。
為了調查順利進行,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實話,還挺有些不舍,原來這叫做TK啊,它完全滿足了我內心中的征服欲。仔細看唐武的腳,健壯有力,腳背骨骼和粗大的靜脈血管清晰可見。但這雙充滿力量的腳,腳底卻極度柔嫩,特別是腳心附近,手指只用使出簡單的動作,完全不費力就能輕易制服它們。
“客人們不僅願意為這花錢,而且是花大價錢呢。”停止TK動作之後,唐武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他表情還帶著一絲驕傲,然後馬上調侃道,“不過高警官,我們這行賺錢多,但也沒違反國家任何政策,賺的可都是辛苦錢。所以啊,警官,你問話的時候就別撓我腳了,我看你這是快撓上癮了。被你撓我又收不到一分錢,光承受痛苦了,簡直血虧!”
我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道:“小子,瞧你說的,我承認你這腳是有點讓人上癮。這樣吧,我們來玩個游戲。”
“游戲?”唐武面露驚異,估計與他預想的問話流程不太一樣。
“別看我也才三十出頭,當警官的這些年也算閱人無數,從你的微表情里就能看出來你是否在說實話,這面屏幕把你的臉放得這麼大,就更容易看出來了。”我頓了頓,繼續說,“接下來的問話,如果你要是撒謊,那就會受到TK的懲罰,怎麼樣?”
“高警官,我作為遵紀守法的公民,怎麼可能對警官說謊呢?”
“那你是同意了?”太好了,我微微一笑,魚兒上鈎了,“那麼現在調查繼續,你們這開懷會所,服務生和客人是男女都有的?”
“不,雖然整個TK圈里,男T女占大多數,但我們會所只經營男T男業務,客人和服務生都是男性。”唐武回答,“這部分客人雖然人數少,但在TK圈內算是高收入階層,出手闊綽。”
“那,這整個地下一層所有房間,全都是提供像你這樣T腳的服務?真的全是合法經營?”
“當…當然了,我們這會所就是簡單地讓客戶玩玩腳,舒緩舒緩工作壓力的。”唐武回答,但眼神中有點恍惚。但他馬上就會為他這個回答後悔,因為一陣爆笑不受控制地從他嘴里發出來,“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嚓……警官,哈哈哈哈……你咋又撓上了。”
“你不說實話,我也只能舒緩舒緩調查工作中的壓力了。”我的五指開始在廣闊的腳底皮膚上舞蹈,這種柔軟的觸感讓人沉迷,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能使唐武的表情發生扭曲。一雙大腳在手指的蹂躪下不斷掙扎,但又無法移動掙脫,別提有多性感了。我邊撓邊繼續說,“走廊里面那幾間大門更加豪華的房間,應該是留給更特殊的客人的吧?”
“停……哈哈哈哈……我說……哈哈哈啊啊……我說……”唐武很快就投降了。
“快老實交代!”我降低手指移動的頻率,但並未完全撤離腳面,這帶給他很大的威懾。
“的確有VIP會員區,那幾間VIP室,服務生都是精心選出的,體質特別敏感,而且提供的不光有T腳項目,還包括全身服務。”唐武這次還算老實。
“其實我很好奇,你們都是自願的?你們是不是本身也很享受這種過程?”
“嗯——怎麼說呢?”唐武邊思考邊回答,“自願肯定都是自願的,只不過是否是享受就不一定了。有些人自願來這是為了享受,有些人純粹就是為了賺錢而來。”
“那你呢?”
“我?我當然只是為了賺錢。”唐武有些無奈,“雖說工作了五六年,還是沒法習慣這種痛苦。不過誰叫它來錢快呢?每次被折磨得受不了時,想想到手的鈔票,也就接著來上班了。”
“哦?被T時,你內心里,其實有一絲隱隱地愉悅吧?”
“沒……真的沒有……這次我可說的是實話。”唐武的腳感覺到了我手指似乎將要開始移動,他有些焦急了。
“好吧,這次相信你,背景我了解得差不多了,那麼接下來,進入對案情的詢問。”我整理了下思緒,“你,認識死者嗎?”
“呃……算是認識吧。”唐武回答。
“算是?那是什麼鬼?”
“就是知道有這麼一位客人,但是完全不熟啦。”唐武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呆在牆的這一面,完全看不到你們對面的情況,不像你可以通過監控屏看到我的臉。每次和客人交流只能通過聲音。我們會所,除了服務VIP客人的那些服務生,其他服務生是可以供客人隨意選擇的。而那些常客總是會選特定的服務生,而這位客人,總是會選我。”
“哦。還有呢?看來他是你的常客,TK過程中會經常對話吧?不應該完全不了解吧?”
“其他的……我只知道他姓王,陳老板第一次領他過來時,讓我喊他王總。其他的真沒啥特別的了,干我們這行不讓問客人的個人信息,客人通常也不會在聊天中刻意透露。對於我,他就是一位常來的普通客人而已。”
唐武的臉部有點不自然,這點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的手指開始在他的腳掌上緩慢勾畫起來,像是想在腳掌上描繪一幅壯美的山河大圖。
“啊哈哈哈哈……停……警官……你這是刑訊逼供……啊啊啊啊啊哈哈……”唐武一邊喘著氣一邊大笑。
“你還敢隱藏信息?感覺你膽子挺大的嘛,看來不怎麼怕癢啊。”目前這雙腳的抖動其實能看出來他怕得要命,但我故意給他施加壓力,“我決定改規則了,不能只是撓一撓而已了,要明確懲罰時間。這是你第二次,我會撓滿十分鍾。如果再有第三次知情不報,那就加到二十分鍾。”
“別……十分鍾……啊哈哈哈……不讓…哈哈……休息……哈哈啊啊啊……嚓……快停……你比那些客人還……啊哈哈哈哈……還要狠。”唐武就快喘不過氣了。
“客人都那麼善良啊?沒有連續撓過你十分鍾?”我的手指變換著各種節奏,在寬廣的地圖上馳騁,先是重點關注腳心區域,然後逐漸擴展到前腳掌和腳趾根部,“那麼,你今天就好好嘗嘗被連續撓十分鍾,一秒都不讓你休息的感覺吧。”
“啊哈哈哈……癢啊……哈哈哈哈……CNM……你這是違規逼供……哈哈哈哈啊啊……我要……哈哈哈……舉報你……”
“想舉報我,舉報什麼內容呢?舉報我撓你癢癢?哈哈哈,放心,我這麼輕柔的動作,不會被人定義為刑訊逼供的。”我徹底讓唐武死了這份心。他的額頭上開始出現汗珠,腳掌上的敏感點在做著無意義的躲避,但總歸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求你……啊哈哈哈哈……快停……哈哈哈……至少……哈哈哈……工作中………呀哈哈哈哈……安全詞……”唐武發現來硬的不行,開始求饒了,但他似乎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
“啊,原來你們在給客人服務時會商量好安全詞啊?但現在是警官在做嚴肅的審訊,”我揶揄道,“你覺得我會指定個安全詞讓你一喊我就停?別搞笑了。”
“哈哈哈啊啊……停……我說……我全都交代……”唐武的頭發已經全被汗濕了,變成一縷一縷地搭在額頭上。
“現在想交代了?晚了!”我繼續撓著,“等到了十分鍾你再交代吧。”
這次讓我過足了癮,可惜監控屏設置成只能看見唐武的臉,要是能看到他全身的掙扎一定更有意思。對於我來說,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但對於唐武來說就未必了,我停下手上動作之後,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彌補剛才的窒息。
“休息好了就快說吧,”我催促道,“不說我接著撓了啊。”
“高警官,你總得讓我能喘上氣來吧。算我求你了,這里連最抖S的客人都不會像你這樣狠命一直撓的,一秒不停完全不讓喘氣,你再多弄幾下,我今天就是第二起命案了。”他還想繼續滔滔不絕,但腳底感受到了我手指的一個小動作,立刻叫了起來,並轉換了話題,“要說這位王總有啥特殊的,就是他幾乎每天都來,而且剛好趕在快收工之前,這倒罷了,更要命的是他還總是加錢續時間。我們開懷會所的規定,不服務完最後一位客人不許下班,而且客人續費延時的需求必須滿足,導致我總是最後才能走。”
“哦?那你應該開心才是啊。賺得更多了呢。”
“才不是呢,會所老板是賺得多了,但我們每天都是死工資!”唐武很不忿,“我怎麼這麼倒霉,遇上了這麼一個難搞的客人。雖說每位客人都有相對固定的服務生,但客人們偶爾也會換換口味,可王總這麼多年來老是指名我。”
“了解。不過這些情況其實沒啥好隱瞞的啊,你是在害怕,讓我知道你殺人的動機?”我試探著問。
“高警官你是白痴嗎?”唐武激動得直接懟人了,“就為了這個理由殺人?再說你真覺得我殺得了他?那我倒要請教你了,我怎麼殺他?用這雙一動都動不了的腳殺他?”
“真的完全動不了?”我接著他的話問道,“這上面應該有機關的吧?你平時上下班時腳是怎麼進出的?”
“是有個機關,腳腕周圍這一小塊牆面,是可以分成上下兩塊分別抬升和下降的,由旁邊那個密碼鎖控制,可那機關我們根本打不開啊。密碼在黃管家那兒,只是每天下班後他才會過來幫我們打開這里。”唐武繼續解釋,“打開後會形成一道窄門供人進出,每天正式營業之前,黃管家會和我們一起進來,將我們的身體和頭部固定好,主要是為了保證我們即使奮力掙扎,臉也必須時刻對著攝像頭。然後黃管家會出去關上機關,將我們的腳卡死,再把腳趾都綁上。”
“你們的營業時間是晚八點到凌晨一點吧,這段時間你們一直在里面一動不動?”
“對,簡直比站崗的士兵還累呢。”
“吃喝拉撒怎麼解決?”
“晚上這段時間也不怎麼需要吃喝了,干這行還得保持身材呢。”唐武說,“至於拉撒,陳老板要求我們開始服務之前就把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當然這邊房間也備了呼叫鈴,緊急情況下可以按鈴。客戶在玩得盡興時,按鈴可是要扣錢的,反正我沒怎麼用過。”
“這次王總死了你也沒按鈴,可不僅僅是擔心扣錢吧?”我反問,“客人到了結束時間還沒出來續費,陳老板和黃管家才發現不對勁的。”
“冤枉啊,我是聽到外面你們的吵鬧聲才知道王總死了。我的頭被固定成只能正對攝像頭,是完全看不到外面的。”
“哼,雖然看不到,但是TK動作停止了你總感覺得到吧?王總死的時候你就沒聽到什麼不尋常的聲音?”
“但這沒啥奇怪的啊,王總經常會在TK途中暫停,回個微信、發個短信、接個電話什麼的。至於不尋常的聲音,真的是完全沒聽到。”
“嗯——雖然你解釋得很清楚了,我再確認一遍。你進出只能靠卡住腳腕這面牆上的機關對吧?你現在所處的對面房間,沒有任何其他出入口。”
“當然了,”唐武覺得理所當然,“其實這里整個就只是一個小房間,只不過中間被隔開了。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你進來的那扇門。”
“好的,調查詢問快結束了,警官我對你這雙腳還真有點依依不舍呢,”我又一次撫摸上唐武的腳底。
“你……你還想干嘛?”唐武神色又一次緊張起來。
“我現在近看才發現,你這兩只腳掌的膚色,有微妙的差別,雖然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左邊這只好像深一點。”我仔細觀察著這雙腳,然後說道。
“有嗎?這雙腳我每天很注意保養的,沒覺得膚色有差別啊。難道是,”唐武忽然想起了什麼,“昨天遇到有位客人喜歡用竹板抽腳底,可能是一只腳被抽得多,有點腫了吧。”
“看來干每行都很辛苦啊。”我感嘆道,隨後突然想起來有件事還沒問,“既然說起了其他的客人,那麼,今天在王總之前的那位客人,你還記得嗎?”
“之前那位啊,當然記得了。”唐武貌似記憶猶新,“他應該不是常客,至少我是第一次為他服務,但那人TK技術很高,我被他折磨得夠嗆。那些享受被T的服務生應該很希望遇見他吧,我可是再也不敢了。今天被他撓的時候,我簡直想放棄這份工作。幸好那人撓的時間不長,弄到一半就走了。”
“那人走之後,直到王總進房間,中間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沒有,這點我可以肯定。”唐武說得很確信,“在這個小空間里因為看不見外面,所以變得對聲音很敏感,如果有人進來了,我絕對會知道的。”
“那麼,就只剩驗證最後一個問題了。”我說道。
“什麼問題?”唐武面露疑惑。
“曾經有人說過,當排除了一切可能之後,剩下的那個答案無論多麼不可思議,它就是真相。所以,”我做出我的推理,“人是被你的腳殺的。”
“哈?我剛才解釋了那麼多,都是跟豬解釋的?”唐武現在如果手能動,應該會做出一個扶額的動作。
“所以我現在要來驗證一下,你的腳是否真不能動。”
“等等,你要干嘛?又要TK?”唐武慌了,“你剛才不是試過了麼?我的腳真的沒法動啊,連腳趾都沒法動。”
“那只是用我的手試過,但是這房間里,”我朝左右牆面上的置物架看去,“提供了這麼多東西,我猜都是TK工具吧?客人肯定都會使用。被這麼對待的話,你的腳也許會爆發出更大的潛力掙脫開來。”
“你……你這個瘋子!”
“不要這麼抗拒嘛,只不過是做個實驗而已。對了,這些液體是干嘛用的?”我看到架子上擺著一排未開封的小瓶。
“!!”
“我提醒你一句,不回答只會讓你受更多的罪。”我厲聲警告。
“塗……塗在腳上讓腳更敏感用的,這是潤滑油。”
“原來如此,那這些三角鋼片呢?”
“那是鋼指甲,戴手指上TK用的。”
有唐武幫忙,我很快弄清楚了各種TK道具的用法。
“那就盡量都用上吧。”我嘟囔著,“我們來做個簡單的實驗,看看用上這些TK道具,你的腳,哪怕只是一根腳趾,需要多長時間掙脫出來。”
“不……不可能的。”唐武這次是真的害怕了,“你這個實驗……不……不會有結果的。”
“身為一個大男人,不應該說不可能,你得更有自信些才對。”我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一瓶潤滑油的包裝,往唐武的腳底塗抹起來,連趾縫間都沒放過。這雙腳立刻就在屋里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越發顯得完美,也越發勾起人想要玩壞它們的欲望。
我從置物架上拿起兩把鋼刷,狠狠地在兩腳的腳掌上刷了起來。被潤滑油濕潤之後的腳掌,本來就比平時更加脆弱敏感,遇到這種比手指劇烈數倍的刺激,唐武完全招架不住。
“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命……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唐武掙扎得很努力,能聽見牆對面也許是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屏幕上的臉已經完全被汗水澆灌過了一遍,頭發全都濕透,汗水順著他的雙頰一滴滴地滴落向屏幕外。然而雙腳依然只能乖乖地承受折磨。
我加快了刷子的速度,對面立刻傳出豬叫,隨後變成呼吸不暢的喘息聲。唐武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氣防止缺氧,然而不受控制的大笑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隨後大笑聲逐漸變成了悲鳴,屏幕上唐武的眼角處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涌了出來。
手上的刷子開始往腳趾根部移動,唐武的身子開始更劇烈的抖動。此時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他應該是按了呼叫鈴。
“這就是呼叫鈴?”我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現在是單獨一對一問話階段,外面有我的同事嚴格把守,誰都進不來。你覺得這時候按鈴管用?”
喪失了最後一线希望的唐武,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做了最大的一次掙扎,然而還是沒能破壞這個機關裝置。最後他徹底絕望了,腳不掙脫出來的話,TK就不會停止,最後他連笑的力氣也沒有了,整個人奄奄一息任人宰割。
持續撓了二十分鍾後我停下了,看來這雙腳真的不可能犯案。這次他休息了十幾分鍾才勉強能說上話。
“我……我早說過……不會有結果……”唐武氣若游絲,雖然是在反駁,但話語里的銳氣早已消失不見。
“光說不管用嘛,我只相信實踐。好了,”我站起身,“現在已經半夜三點了,你先休息休息,我這邊還有兩人需要問話呢,估計又是個通宵。”
“那……高警官,麻煩你把黃管家叫過來放我出來。”經過這一番調教,這小子終於改掉了那臭脾氣,變得恭敬起來。
“你說什麼呢?調查有結果之前,你這雙腳作為命案現場的重要部分,得盡量保持不動。”我鄭重地說。
“什麼!等調查結果?那我怕早已餓死在這兒了。”
“放心吧,我心里其實已經隱約有些想法了。只需要再問問陳老板和黃管家,再等屍檢報告出來,一定會有結果。”我本想拍拍胸脯,但又想起他根本看不到我的動作,便直接說道,“我高警官保證,今天之內一定有結果。”
說完我站起身,拉開門向外走去。
“喂!至少讓我換條褲子吧!”身後傳來唐武無奈的喊叫聲。
3
和黃管家的一對一問話,安排在地下一層的廚房,算是個比較開闊的空間。
“聽唐武說,TK房里的機關都是你負責開關?”我接著唐武那邊的情況開始詢問。
“是的。我不僅負責機關,還負責對他們身體的固定和隨身物品的管理。例如手機手表,只要有可能發出聲音影響到客人的,全部會沒收。”
“那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能操作機關嗎?”
“應該沒有了,操作需要通過密碼,我每隔一周都會更換,密碼記在我腦子里。就連陳老板,也沒來問過。”黃管家解釋道。
“相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記性倒是很不錯。”
“高警官,過獎了,這是當管家的必備技能。”黃管家輕輕一笑。
“那些房間里的TK道具,也是你准備的吧?”
“是的,每天開業前我都會檢查一遍,有些客人太暴力了老是用壞東西,我會把這些已經損壞的,或者開封後用了一半的東西都丟棄,換上全新的。”
“每天開業前補充一次嗎?成本也不小呢。”我評論道。
“畢竟會所的收入還算過得去。”
我又看了看身處的這個廚房空間。
“這里是給樓上酒吧客人准備餐食用的?”我問道。
“是的,酒吧客人除了喝酒,有時候肚子餓了也會點些吃的。另外,對於開懷會所的客人,我們也會向他們提供一頓免費的宵夜,地下一層有一個專門供會所客人進食的餐廳。”黃管家慢條斯理地介紹著,看來已經從剛才見到命案現場的震驚中完全恢復了。到了他這把年紀,看事情應該早就變得寵辱不驚。
“哦?”這又勾起了我的興趣,“那麼今天,死者王總可有去餐廳用過宵夜?”
“沒有。”黃管家回答道,面色有些陰沉。
“怎麼了?想起了什麼特別之處嗎?”
“那倒是沒有,”黃管家解釋道,“說來王總也是常客了,每次來,其實都會在我們這餐廳用餐。”說到這里,黃管家停了一拍,“除了周二。周二他會自己點外賣送過來。”
“僅僅周二不在這兒用餐?昨晚就是周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歷,“奇怪,周二有啥特殊的麼?你們每天菜單一樣嗎?”
“菜單每天都會換,但是為了照顧大眾的口味,都是家常菜,沒什麼特殊的,真要說有什麼區別,”黃管家嘆了口氣,“那就是周二是我負責掌廚。”
等等,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說,這位客人能嘗出掌勺大廚的區別,不喜歡吃你做的菜?”
“只能這麼解釋了,想不到其他原因。”黃管家不自覺地搓搓手,“可惜我還對我的廚藝挺有自信呢,這里其他的客人都是贊不絕口的。來這里做管家之前,我可是特級廚師。”
“畢竟每個人的口味有別,”我安慰道,“不過,你由於自己的廚藝得不到王總這位客人的承認,懷恨在心,所以殺了他?”
“都這把年紀了,高警官覺得我會為了這種事出手殺人?”
“誰知道呢,人對自己熱愛事物的執著之心,是可以伴隨一輩子的。”
黃管家沉默良久。
4
我選在地下一層的資料室和陳老板進行談話。之前我就猜到這里肯定會有這類的地方,果然沒錯。客人們的TK過程,都被房間里的攝像頭盡數攝錄下來,並上傳到了這里的服務器中。
“你攝錄這些視頻並進行保存,客人們不會反對?”我隨口一問。
“正相反,這些視頻其實大受歡迎呢,”陳老板開始眉飛色舞地介紹,“這些視頻只在我們會所的餐廳、等候區、休息區的牆面、桌面上的交互屏上提供觀看,登錄會員賬號之後可以點播自己想看的視頻。因為開懷會所場內禁止客人使用手機和攝像設備,所以從來也沒有傳播出去過,不用擔心隱私問題。”
“原來如此,想必這會員登錄賬號也是收費的吧?”
“高警官,您真是了解我們生意人。”陳老板諂媚地笑著,“但這些視頻都不違規啊,沒出現任何需要審查的畫面。而且,服務生也只能通過視頻了解客人的長相啊,從而有針對性地提供更好的服務。畢竟客人在TK現場不希望被服務生看見。”
“罷了,”我擺了擺手,“先不追究這個,那麼每部視頻,都標注了客人和服務生的姓名?”
“攝像系統和會所的預定系統是打通的,視頻名稱里會自動加上客人和服務生的姓名或者外號,反正很容易查找的啦。”陳老板在夸耀他這系統很好用。
“那麼,幫忙查一下,唐武的視頻,誰點播觀看得最多?”
“唐武這雙腳可算是上品了,”陳老板一邊說一邊查詢數據,“點播他視頻的人,最多的是剛死去的王總。”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我探過身看向陳老板的查詢結果頁面。
“這個用戶名叫18的是誰?他最近這兩三天也點播了大量的唐武視頻。”
“他啊,還是這幾天剛入會的新人。”陳老板解釋道,“一般新人都會迫不及待地點播VIP房間的全身TK視頻觀看,但他會選唐武的視頻也不算奇怪啦,按照點播數來排序的話,唐武的視頻在非VIP區一直是排第一的。”
“我能看看這些視頻嗎?”
“當然可以,高警官,您請自便。”陳老板立馬站起身把電腦椅讓給我,我操作鼠標,選擇了幾部今天和前幾天的視頻觀看起來。
視頻里各種行為都有,例如像唐武說的用竹板抽腳底,還有像王總這樣喜歡舔腳的,這些詭異的行為總算是都見識到了。
王總死亡前後的視頻,視角剛好是背面,所以看得不是特別清楚,能夠看到王總毫無預兆地抖動,雙手痛苦地捂著脖子,然後倒在了椅背上。
面前唐武那雙腳還死死地卡在原地。我又看了看唐武的其他視頻,播放量的確超大。
“點播量這麼大,唐武的視頻一定很賺錢吧?”我問。
“那是自然。”陳老板並不隱瞞。
“所以,當你發現王總在TK唐武的過程中私自錄屏傳播,你就起了殺心?”
“!?”陳老板一愣。
“你剛才說,這里禁止使用手機和錄屏設備,”我繼續說,“但剛才和唐武一對一談話時,他卻說在TK過程中,王總經常會停下來操作手機。這些小動作,視頻里可沒少出現,想必你在視頻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吧?”
“沒……沒有啊……”陳老板面露慌張。
“你是說你不知道王總在私底下錄屏傳播?”
“這……知道的確知道,但王總的消費額在我們會所也算是不小,我不可能因為這個殺人啊。”陳老板拼命解釋。
5
三個人,都有動機,然而動機都沒有強烈到要殺人的地步。唐武是因為王總每天老是給他施加超出服務時間的折磨,黃管家是因為王總不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感覺特級廚師的自尊受到了侮辱;陳老板是因為王總公然違反會所規定,私自盜攝視頻並傳播。
我找了間沒人的安靜房間,摸了摸已經開始發疼的頭顱,開始默默思考。
拋開動機不談,作案手法是更加讓人迷惑,而且其中兩人當時並不在場,第三人也只有一雙無法動彈的腳在場。
對於封閉的密室,殺人手法無非那麼幾種:隱蔽的出入口;屋里當時藏著人,趁亂跑出密室;設置復雜的機關,在密室外操作內部機關進行反鎖;死者不是在密室中死的,死後被轉移;死者不是在公認的時間死的,有時間差。
然而無論哪種,都和目前的現狀不匹配。但是心中總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仿佛自己已經抓住了疑點,但就是沒法形成清晰的思路。就像拼圖缺少最後一塊碎片一樣,得不出結論。
就在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時,下屬把剛出爐的屍檢報告放在了我面前,我粗略地瀏覽了一遍,心中頓時明亮起來。
這下拼圖都完整了。
6
早上七點,我讓陳老板、黃管家到唐武的房間里集合,本就狹小的房間,擠進三個人和一雙腳後,顯得更加擁擠。
“話不多說,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晃了晃手中的屍檢報告,“屍檢結果出來了。這位王總,名叫王誠,今年四十二歲,是一家名叫藍色的視頻工作室的高管人員。”
“藍色?”陳老板驚訝道,“就是那家全球著名的生產男性TK視頻的工作室?王總盜攝視頻是為了以他們公司的名義再對外發售?”
“那倒不至於,盜攝應該就是個人愛好吧,畢竟網上還沒有開懷會所相關的視頻流傳,”我搖了搖頭,“那麼,言歸正傳,王誠不是死於脖子上的傷口,而是死於心髒驟停,不過驟停的原因還需要進一步檢驗。”
“!!”所有人都一愣。
“這麼說,是意外身亡?”唐武高興地大叫,“終於可以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出來了,陳老板,我要申請休假一周。”
陳老板和黃管家也松了一口氣。
“等等,我還沒說完,”我接著說,“脖子上的傷口,應該是王誠自己弄出來的。”
“你是說,他自己割喉?”黃管家問。
“他當時全身處於極度難受的狀態,包括脖子,所以會用手去抓撓。”我一步一步解釋。
“但那傷口不可能是徒手抓出來的。”陳老板說,“像是銳器所致。”
我轉向陳老板,提示道:“別忘了他手上當時戴著什麼。”
空氣頓時安靜,過了兩三秒,唐武反應過來:“鋼指,他當時戴著TK用的鋼指甲!”
“對,就是這個,想必你一定還印象深刻。”說著,我用食指套上一根鋼指,在唐武腳上撓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你怎麼突然……哈哈哈啊啊啊……”唐武立馬爆笑。
我過了把癮見好就收,畢竟現在是嚴肅的解謎時間,接著說道,“所以,心髒驟停只是最終結果,真正引起心髒驟停的,可以有很多原因,比方說,被人下毒。”
“下毒?可他當天並沒有用餐。”黃管家插話道。
“別緊張,我只是舉個能引起心髒驟停的例子,屍檢報告中其實未檢測出任何常用毒素的成份。”
“嗨,高警官,你的案情說明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繞來繞去的,直接說你推理出的結果不行嗎?”唐武抱怨道,“我現在腰酸腿疼的,急著從這里出去呢。”
“小子,你腳還欠撓是不是?”我食指上那小鋼指繼續向唐武的腳發動進攻。
“啊哈哈哈哈……饒……哈哈啊啊啊……饒命……”唐武被困了十幾個小時,體力已經很虛弱,立馬就開始大喘氣,“陳老板……哈哈哈哈哈……你也……啊哈哈……說說高警官……哈哈哈……”
陳老板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然後又轉向中間那堵牆,對著對面說道:“小唐啊,對高警官說話要放尊重,發生了這種事,我們這小店是否要停業整頓,全看他了。”
唐武這下明白了當下誰掌控局面,變得很乖。
“那我接著說,雖然更詳細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推測死者死於食物過敏引發的心髒驟停。”
“食物過敏?”黃管家問。
“是的,”我詳細解釋,“你以為王誠周二不在店里用夜宵而去點外賣是不喜歡你的手藝,其實大錯特錯了。”
“可……可我做菜的食材和其他幾位大廚的食材一樣啊,只是每天的菜式不一樣。”黃管家繼續爭辯。
“菜式是一樣,但是油不同。”我下了判斷,“我仔細看了每周的菜單,你們店里的菜單標注得很詳細啊,連配料都一一標明了,只有周二你做菜時,會用到花生油。”
“你是說王總他花生過敏?”
“不錯。”
“但我並不知情啊,”黃管家說,“你不要忘了,昨天他也沒來吃飯。”
“黃管家,你找什麼急啊,”我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還沒說犯人是你啊。其實直接犯人,是這致命一腳。”我指了指唐武的左腿。
黃管家和陳老板像看精神病患者一樣看著我,唐武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應該猜到了我在指著他的腳,只不過迫於我那鋼指的淫威,不敢發作。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慢慢解釋,”我娓娓道來,“唐武,昨天你說過,王誠之前的上一位客人,撓了一半就走了對吧?”
“我是說過,那又怎麼樣?”唐武回答。
我手上的鋼指又開始抓撓唐武腳心。
“啊哈哈哈哈哈哈……大俠饒……哈哈啊啊啊啊……這次…哈哈哈……我又說錯了……哈哈哈哈哈啊啊……什麼……”屏幕上唐武開始痛哭流涕的求饒,但我視而不見,不斷掙扎的腳底讓我過足了癮。
“你在里面應該沒有任何鍾表之類的東西看時間吧?昨天我和黃管家確認過,手機手表在工作期間全部會沒收。”我停下手上的動作,問道。
“的確沒有,對面的房間也沒有時鍾。”黃管家進一步解釋。
“那麼,唐武,”我繼續追問,“你是怎麼知道上一位客人撓了一半就走了呢?你在被TK時對時間的把握真的准嗎?那你猜猜,剛才我撓了你多長時間?”
“呃……五分鍾?”唐武不確信地問。
“只有三十秒而已。”我回答道。
唐武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在被撓的情況下。痛苦讓你對時間的感受變得極不准確。所以,你為什麼會覺得那人提前走了呢?”鋼指又接觸到唐武腳底的皮膚,准備發動。
“我說我說,求您了,千萬別再撓了。”唐武立刻給出回答,“因為那人,正在給我的腳上塗潤滑油,只塗了一只腳,然後什麼都沒干就離開了。按理來說,就算是到時間了,客人遇到這種情況也會立刻完成上油,狠命撓上幾下的,所以我猜他一定是有急事中途走了吧。”
“那我再問你,王誠是有舔你腳的習慣吧?”我繼續問唐武。
“是……是又怎樣?”唐武的臉有些紅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這太可笑了,”陳老板感覺到了我要說什麼,“我們這里提供的潤滑油,怎麼可能有花生成份?”
我拿起一瓶潤滑油,在手里把玩著:“這潤滑油用料表上的確是沒有花生成份,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那人用的潤滑油是自帶的呢?”
“你說什麼!?”陳老板、黃管家和唐武異口同聲。
“黃管家,你昨天說過只有每天營業前會在置物架里換上沒開封的潤滑油吧?”我問道。
“是的,沒錯。”
“那如果我昨天對唐武問話的時候,想用潤滑油但是發現所有的都沒開封,那是不是說明店里提供的潤滑油,之前沒人用過?”我繼續引導大家的思路。
“!!”眾人啞口無言。
“除了這個,我昨天還有一個發現,唐武的左腳掌膚色比右腳深,”我繼續說明,“這並不是唐武自以為的左腳被竹板抽得更嚴重,而是因為被塗了花生油,和完全透明的潤滑油不同,花生油帶有淺淺的顏色。”
大家沉默下來,開始消化我給出的結論。
“這麼說,是因為管理不善,讓會員隨意使用自帶道具,造成的食物過敏意外事件?”陳老板總結發言。
“哈哈哈,陳老板,都這節骨眼上了,你還以為是意外啊?”我大笑道,“這不是意外,這是赤裸裸的謀殺。”
7
“謀殺?”
“陳老板,還記得那位登錄名叫18的會員嗎?”我問道。
“在資料室查詢點播視頻記錄時,這幾天點播唐武視頻很多的那位?”陳老板問。
“正是,”我點了點頭,“而且王誠之前,享受唐武服務的客人,正是這個18。”
“你說什麼?”
“我在資料室,按照視頻錄制時間,找到了王誠之前那位客人TK唐武的視頻,”說完我向陳老板出示手機拍的照片,“這視頻標題上帶有【18-唐武】字樣,你說過的,這是系統自動添加上的客人和服務生代號,對吧?”
“是……是的,”陳老板回答,“但他只是個普通的客人,你說他故意謀殺?”
“他最近幾天一直點播觀看唐武的視頻,對唐武的熟客以及出場順序了若指掌,”我繼續解釋,“而且王誠基本每天都來,每天都是唐武的最後一位客人。只要摸清了這個規律,這位18,想正好插在王誠前面進來塗油,真是太簡單不過了。”
“這……”其他三人默默想了一下,然後發現的確不是不可能。
“而且,這位18在看視頻時觀察得很仔細,王誠每次都是先舔唐武的右腳,為了降低王誠的防備,他沒給唐武的右腳塗任何東西。”我接著說明,“如果一開始舔腳就過敏犯病,王誠一定會呼救叫人。但要是舔到一半,換另一只腳時,王誠已經全身心沉浸在快感之中了,等到發現自己過敏,已經是呼吸道腫大,喘不過氣來的狀態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才會不斷抓撓自己的脖子?”黃管家問。
“正是,但這改變不了他不久就會一命嗚呼的事實。”我嘆了口氣。
“可18怎麼知道王總花生過敏?”黃管家問道。
“既然是精心策劃的謀殺,18和王誠本就認識的概率很大,”我說,“而且就算不認識,下手之前調查下目標的情況,過敏體質也很容易被發現。”
“這只是你個人的推理,沒有任何證據吧?”唐武插嘴問。
“證據?證據就在你的腳上啊,雖然昨天問話時我又一次幫你腳底抹了油,但之前的花生油成份肯定還在的。”我聳了聳肩,“一會兒會有工作人員來采集你腳上的證據,這也是我不讓黃管家放你出來的原因。你要是去洗個腳,那可麻煩了。”
“說到底,我們仨都不是犯人,真正的犯人另有其人?”陳老板說,“那得趕緊追啊,我這就去查查那位名叫18的個人注冊資料,雖然大概率都是編造的信息。”
“不用了,”我制止陳老板,“我早已安排下屬去追查了。說到那位18,你那攝像頭基本沒拍到正臉,但是你和管家在接待客人的時候,應該和18見過面吧?看看是長這樣嗎?”
說完,我掏出一張照片給他們看。照片里拍攝的是一張素描畫稿,畫上正是我之前那個綁架失蹤案要尋找的兩人。
“對對對,就是他,這個推著輪椅的人,他就是18。”陳老板叫了起來,“你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那還真是巧了呢,”我咧嘴笑道,“追了這麼久,總算讓我找到线索了。”
這起綁架失蹤案,兩年前負責處理的同事完全認為報案人是在說胡話。多年之後我重新翻看這起卷宗,覺得里面有很明顯的疑點。於是我找到了當時的報案人,吳昊。
吳昊後來偶遇過一次綁匪和人質,綁匪正推著輪椅上的人質在公園散步,於是吳昊發揮他美術專業的優勢,畫出了綁匪和人質的樣貌。吳昊這些年似乎也受著內心的煎熬,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我不放,把之前的經歷詳細地和我說了一遍,包括那些之前報警時沒敢說的。
如果吳昊所言屬實,這位18也就是吳昊口中的蕭東,絕對是個實打實的惡魔。那種充滿強迫、極限和血腥的TK世界,和面前這開懷會所的TK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況且現在蕭東手上還多了一條人命。
我一定會繼續追查到底,阻止這種殘忍的迫害行為繼續進行下去。
“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我沉重的思緒被唐武的一聲哀怨打破。
“本來一會兒取證完就可以放你出來了,不過……”我故意停頓了下。
“不過什麼?”
“不過,你得答應我個條件,以後我工作壓力大了,可以過來免費找你玩玩TK。”我開玩笑般地威脅,“否則,這調查取證怕是短時間內結束不了。”
唐武氣得說不出話,但陳老板馬上接過話題。
“高警官,你隨時過來都可以啊,唐武絕對全程服務的,什麼免費不免費的,您跟我們提錢,多見外啊。”陳老板比唐武還緊張,生怕影響了他的生意。
我和陳老板迅速達成交易,唐武只能在旁邊干看著自己被老板出賣,完全沒法反駁,誰叫他特別依賴這份高收入的工作呢,他只能是露出幽怨的眼神以表抗議了。
8
時間回到五天之前,位於市區中心某幢高檔住宅樓的頂層,18號執行者面向躺在邢床上的秘驍走去。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不對勁的事。”18號執行者邊說著,邊將一只手伸向了秘驍的腰。
“嗚嗚……”還沒開始撓,秘驍就透過口枷發起了嗚咽之聲。
“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可我越想越奇怪,”18號執行者緩慢輕撫著秘驍的腰,“你說,當初你在受刑者區管理那麼嚴格的地方,是怎麼拿到那把小刀的?”
秘驍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仿佛在說,都過去多久了還問這種小事。
“你那些受刑者朋友就不用說了,哪怕是執行者或者工作人員,都無法輕易逃過嚴密的安檢措施送進去一把刀。所以,”18號執行者話音變得嚴厲,“公司高層里有人在幫你吧?”
秘驍避開18號執行者的視线,像是在逃避什麼。
“我現在才想明白,公司高層里肯定有人想針對我,”18號執行者接著說,“恐怕把你弄上船都是他陰謀的一部分,他早知道我絕對會被你所吸引,我會慢慢接近你、沉醉於你身體之下、放低防備,於是,你也就成為了除掉我最好的人選。”
秘驍不置可否。
“你不願意告訴我他是誰嗎?你們肯定見過面吧?”略微帶點威脅的話語。
秘驍搖了搖頭,目前點頭和搖頭是他這被固定的身體能做出的僅有的兩個動作。
“哦?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難道你還指望他來救你?”停留在秘驍腰間的手,開始往上一根一根地數著肋骨,並逐漸靠近腋下。
秘驍開始奮力地扭動身子,嘴里的呻吟聲變得更大。
“沒事,不著急。你慢慢想,想起來了就點點頭,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總有一天會說的,而我也總歸是會除掉他。”說完這壓迫感十足的話語,18號執行者的手終於來到了秘驍的腋下,手指和眾多的敏感點一起飛舞。
“嗚啊啊哈哈……”口枷把爽朗的笑聲截流在秘驍體內,只有苦笑夾雜著呻吟泄露出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