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重口 幽夜淨土三十八歲事件簿

第1章 蒙德城深夜殺神事件

  墜落。

   自懸崖頂端墜落。

   我從噩夢中驚醒,這樣不斷重復的噩夢究竟持續了多久呢?三天?三年?亦或是……三千年?幽夜淨土的時間流逝令人厭煩,很難維持自己還活著的實感。無聊實乃人生的大敵,好在最近出現的旅行者正要把提瓦特翻個底朝天,讓我有了不少事做。

   提起長弓,戴好眼罩,裝備菲謝爾詞典,因為腹語術很累所以今天沒有奧茲的戲份。

   我乃幽夜淨土的主人,斷罪之皇女菲謝爾,裁斷此世一切罪責,透徹此間一切真知,你的命運,已成為我掌間之絲!

  

   例行公事凹完造型之後,我掀開眼罩環視這無限廣闊卻又空無一物的‘幽夜淨土’,空間接點沒有受損,幾處裂隙也沒有擴大的跡象,看來又是和平的一天。每次想到給這從上到下都是一片純白的鬼地方起這種名字的就是我自己,就想穿越回過去給那個當初還樂在其中的‘斷罪之皇女’兩個大耳光。

   幽夜淨土是支撐整個提瓦特大陸的基座,它像一個氣泡一般包裹、滲透、扭曲著提瓦特全境的時空,倒映著這片大陸上每一分每一秒所發生的一切,而在幽夜淨土之外,‘天理’就高懸在無限遙遠的頂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個世界,而不幸流落至此的我,便受‘天理’所邀接下了這片大陸管理者的任務。眾生百態,世間萬象都是‘天理’的精神食糧,繁榮與荒蕪,和平與戰爭,生存與死亡,在祂們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無非是鏡中花,水中月,劇中人罷了。所以盡管‘天理’賦予了我這位管理者不少獨特的權能,讓我擁有了比肩提瓦特大陸上數位神明的力量,卻並不鼓勵我插手那些瑣事,只要維持這巨大的戲台不要垮掉便好,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每日除了對一些可能影響到時空穩定的缺陷進行修復之外,剩下的時間便可以隨意去提瓦特大陸上體驗生活,以菲謝爾之名注冊成為了一名冒險者,日子可以說是平靜而又悠閒。

   直到她的出現。

   ‘天理’沒有發出任何指示和警告,事實上直到今天祂們仍舊默不作聲,放任我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

   一位旅行者本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盡管她來自提瓦特大陸之外,但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抱著交個朋友的心態觀察了一陣子,卻看到了那隱藏在人畜無害外表之下的詭異和瘋狂。

   讓本應與這種危險的存在保持距離的我下定決心出手的契機是兩名西風騎士團的要員在同時家中自殺,她們不僅都留下了不可理喻的遺書,在高潮中死亡的淫亂死狀也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而提瓦特大陸上的女性,只要與她略作深交,便無一例外地會被魅惑成為只知道追求死亡高潮的廢人,將自己視為那位旅行者忠誠的奴隸,只求她給予自己無上的終極快感。

   然後我輸了。

   大抵是因為我不是提瓦特大陸出身,她的魅惑對我並不起作用,所以當她用手中那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鐵劍刺穿我胸口的時候,我感受到的當然只有痛苦。

   “這種程度死不了的吧,喂,醒醒。”

   一個巴掌打在我的左臉上,讓大量失血導致了昏厥的我恢復了一絲神智,確實這種看起來像是致命傷的損害在‘天理’的權能加護下並不會要了我的命,但可沒有連痛苦都會一起消失的好事。

   “咳、咳,我……認輸。”咳出了兩口血後,我干淨利落地投了降。作為一個從背後偷襲的刺客,我甚至沒能看清她的反擊動作,這不可逾越的實力差距讓我再沒有半點想要挑戰的欲望,看起來她在風魔龍事件中展現出的實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才給了我有可乘之機的錯覺。

   “你們這里的風俗都是這麼打招呼的嗎?菲謝爾小姐,我應該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金發少女似乎在認真思考有沒有得罪過我,如果不是被這把劍釘在牆上完全用不出力,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幽夜淨土。而且‘天理’到了這個地步仍然坐視不管,看來我也一同變成了劇中人,可憐地讓我自己都想笑。

   “……當然沒有,只是我自己多管閒事罷了。”上一次被這樣用實力差距碾壓,還是來到這鬼地方之前的事情了。

   “哦,安柏和麗莎的事情嗎?那倒是說得通了,不過看起來你好像不會受我的影響呢,不然這會早該求著我把你劈成兩半了,莫非……”

   “你能理解是最好的了,那……”

   “果然你是悶騷型的在暗爽。”會錯了意的金發少女輕抬手腕,把劍從牆上拔出來後劍尖朝上舉了起來,還穿在劍上的我就想糖葫蘆上的山楂一樣順著劍身滑到了劍柄,本就被血染紅的衣服這下被卷進了傷口里,又是讓我幾乎昏厥過去的劇痛。

   “??!!誒?不,唔噗,停!咳、疼疼疼!”

   在我幾乎喊破喉嚨的哀嚎之下,金發少女還是半信半疑地掀開了我的裙子,確認我並沒有像其他受虐狂一樣因此而興奮後才把我放了下來。撿回一條命的我倚著這塊不知道多少年前遺跡的殘垣斷壁,顧不得治愈傷口就腆著臉向她提出了請求。

   “雖然時機可能不太好,但我想觀察一下你可以嗎?”

   “嗯?我不就在這里嗎?難道看的不夠清楚嗎?”大概是強者的余裕吧,金發少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冒犯,歪了歪頭認真地困惑了起來,看上去蠻可愛的。

   “不是這邊的眼睛啦。”我伸手按住左眼上的眼罩說道:“可能會有點不舒服,不過很快就好不用擔心。”因為我的左眼在觀察別人的時候,被觀察者是有強烈的被注視著的感覺的,所以我原計劃就是打暈她之後再進行觀察,誰知道翻了車,只得從強制執行變成了請求。

   “哦,你左眼是有什麼特殊功能嗎?能看到什麼啊,不會是那種色色的透視吧?”盡管嘴上還在說葷段子,金發少女卻大大方方地叉起腰擺了個姿勢,也不知道是單純的呈口舌之快還是即便真的被看光的身體也並不介意就是了。

   “也不是很特殊的能力,”我掀開眼罩,露出被兩根染血的縫合线閉鎖住的眼瞼,讓光匯集起來。“只不過能看到些【真實】罷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總不能一直藏在我這吧?”凱瑟琳用腳踢了踢我昨晚藏在她櫃台下面的巨大裹屍袋,里面裝的自然是稻妻將軍的人偶,這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帶不進幽夜淨土,為了避免被民眾發現我只好藏了起來。“聽說昨天晚上好熱鬧,我沒看到真是可惜。”

   “又跟你家男人干了個通宵?你不會也被旅行者感染了吧?”這位冒險家協會接待員的凱瑟琳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但骨子里卻是個蕩婦,據她自己說她和兩只手都數不過來的男人保持著隨時可以上床的關系,而明面上的丈夫也不介意,經常在家里開亂交派對,講道理我懷疑就算旅行者不來,凱瑟琳也早晚會把整個蒙德城變成淫窩。

   “我倒是想被感染哦,不過死不掉的話就沒意思了~”凱瑟琳聳聳肩,用手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姿勢。事實上提瓦特大陸上的每一個城邦,都有著冒險者協會的分布,而每個冒險者協會的接待員也無一例外都是‘凱瑟琳’。每一個‘凱瑟琳’都有著各自的經歷和人生,但所有的‘凱瑟琳’加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據說她們不僅能做到信息的即時共享,甚至可以以任何一人為錨點,進行肉體的瞬間傳送,而且只要有一個‘凱瑟琳’還活著,她們就都能完全地再生。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所有的你一起死掉的話……”凱瑟琳和我同養都是‘天理’安排在提瓦特的管理者,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我不覺得她的戰斗力會在我之下,如果說有誰能同時擊殺所有的‘凱瑟琳’的話,大概也就只有她了吧。

   “這種事你倒是記得清楚。”凱瑟琳白了我一眼,彎腰把裹屍袋甩到了櫃台上。“趕快拿走,我這里可不是停屍間,一會臭了怎麼辦。”

   “好好好。”我扛起這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屍體的東西,糾結著到底該怎麼辦,即便它只是個人偶,但承載過雷電將軍權能的人偶可不是普通的刀劍和火焰能夠處理的東西,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能……

   “菲謝爾小姐早安,看您背著的東西好像挺沉的,需要幫忙嗎?”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剛才還大大咧咧地靠在櫃台上扇裙子的凱瑟琳也換上了端正的營業姿勢,朝我擠了擠眼睛後就朝我身後舉了個躬。

   “早上好,諾埃爾代理團長。”

   “誒?晝夜時空皆、皆為虛像,命運的紐帶卻再次將你帶到了偶永恒的長夜中!”我驚訝之下差點咬到舌頭,好在沒忘掉早上打招呼的方式,本來今天就偷懶沒讓奧茲出來,要是再把中二台詞忘掉,那我苦心經營這麼久的形象怕是要毀於一旦了。說起來在昨天的那場鬧劇中諾埃爾已經升職為了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原團長琴此刻估計正在肉畜展覽區享受著早晨的第一波精液吧。“無需您的關懷,這種小事都要您來幫忙的話,不僅有悖斷罪之皇女的威名,也會耽誤諾埃爾團長您寶貴的時間吧。”

   根據我的觀察,旅行者那詭異的影響幾乎不會改變其他人原本的性格和行為方式,所以如果諾埃爾仍然是那個萬事親歷親為同時腦子又偶爾會少根筋的暴力女仆的話,讓她看到雷電將軍的屍體沒准會把這件事情鬧大,至少在旅行者把稻妻翻個底朝天之前,還是不要讓她接觸這些信息為好。

   “您就不要取笑我了,就算我繼任了代理團長之位,為全蒙德的民眾服務仍熱是我追求的目標,更何況西風騎士團現在戰力緊缺,我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整個西風騎士團可堪一用的戰力幾乎被旅行者殺光了,唯一還活著的琴也做起了公眾肉便器,人手當然會不足,不過好在自從旅行者平息了風魔龍的暴亂之後,蒙德附近無論是丘丘人還是盜寶團的活動跡象都明顯減少了,只能希望這種情況能持續到西風騎士團恢復元氣,在做打算吧。

   “侍奉風之騎士喲,如果沒有其他事務的話,本皇女就要乘風而去了。”

   “哦,確實有點事情要跟菲謝爾小姐確認一下,關於下個月菲謝爾小姐三十八歲生日的慶祝禮物……”

   “十八歲。”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這種對我這種美少女真實年齡的誹謗行為。

   “啊?可是我看冒險者協會上的記錄……”

   “十!八!歲!”我扭過頭惡狠狠地瞪向凱瑟琳,發現她心虛地不敢直視我的目光,還吹起了口哨,果然是這個賤人泄露出去的,等下次喝酒我不把她扒光了倒吊在酒館門口抽。

   “如果您堅持的話,我們……”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到了,再爭論下去我怕一個不注意暴露些不能說的東西來,趁諾埃爾和凱瑟琳再次確認的功夫,我扛著裹屍袋一路狂奔出了蒙德城,朝著西北方向進發。

  

   風龍廢墟,曾經的風之神巴巴托斯的領地,沒有旅行者那種依靠七天神像傳送能力的我只能背著這倒霉的人偶一步步從蒙德城走過來,等我終於撐著纖弱的身體爬上風龍廢墟的頂端時已近黃昏,風魔龍特瓦林巨大的身軀在夕陽的映照下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這條懶龍還在睡覺。

   “管理者零叁,所為何事?”雙目緊閉的特瓦林睜開了眼睛,比起我們上一次見面,它的精神似乎更好了,看起來和那個摸魚神相比,旅行者提供的能量要充沛不少。而零叁似乎是‘天理’給我的編號,不過我也只聽特瓦林這麼叫過罷了。

   “給你送好吃的來了。”我把裹屍袋打開抖出了里面的人偶殘骸,而即便經過了接近一天的放置,人偶中殘留的氣息還是把特瓦林嚇了一跳,它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張開那長達數十米的雙翼,用盡全身力氣,向後跳了半步。

   “這、這是……”

   “不用擔心,雖然是稻妻將軍的分身,但應該會很好吃……吧。”我有點心虛,把人偶往前推了推轉身就要溜,不料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一只嬌小但力大無窮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從地面直接提到了半空中。

   “不要把別人的寵物當垃圾桶啊。”旅行者的目光凌厲地瞪著我,看起來確實生氣了。

   “唔……唔嗚嗚!”我完全無法呼吸,也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胡亂拍打著旅行者的手臂求饒。

   “我懶得處理屍體才交給了你,結果你轉了一圈又給我送了回來,是不是有點過分?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煩不煩啊。”旅行者提著我的脖子數落了我好幾分鍾,直到我差點因為窒息昏死過去才把我放了下來。

   “呃……”我連咳嗽的力氣都沒了,跪在地上干嘔著,胸口痛得仿佛要燒起來,因缺氧而混亂的大腦加上持續不斷的耳鳴聲,我在失去意識之前唯一能確認的事情,便是在那瀕死的瞬間,我曾經達到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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