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卷
(十一)悅來客棧的歷險經過
十日後,縣衙內有關王玉姑案件的知情人基本訪問完畢,於是我和辛燕就把采訪的重點移向外界社會,當然是微服私訪了。
辛燕擔心我的安全,我卻不以為然,因為自我來到清河做官後,還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化裝成一個游方商人,是絕對露不了餡的。
又走訪了十余日,也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新奇的結果。李保官家的左鄰右舍,龜甲胡同一帶的居民,一致稱贊蘇艷梅是個被冤死的俠女、義士,而對王玉姑則褒貶不一,總的說來,都認為她先前也是個溫良賢淑、恭儉謙讓的少女,後來變成了個淫靡浪蕩、刁鑽惡毒的婦人,最後竟勾結奸夫謀害了親夫。
人們為她少父無母的身世而可憐,為她遭受凶惡公婆的虐待而不平,為她嫁給一個呆傻的丈夫而惋惜,為她與眾多男子的不清不白而唾罵,也為她的謀殺親夫而憤怒。但是,對於劉麗萍,雖然人們有所忌憚,不敢直言,語里話間卻是異口同聲咒罵她是個惡霸土匪、地痞流氓、淫娃蕩婦、混世魔女,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方能消恨的壞蛋!
事實已經昭然若揭,劉麗萍是個萬惡的罪魁禍首,要為冤死者鳴冤平反,要為人民大眾除害,就得將她繩之於法。為此必當首先取得她為非作歹的證據,目前王玉姑等人的冤案正是一個最好的突破口。可是至今我們得到的信息都是他人的推測和判斷而已,看來真相惟有她本人才能破解,因此現在是到了該和她正面接觸的時候了。
一日夜間,我和辛燕商量,我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從劉氏本人那兒才能找到真憑實據,我想去會會她!”
“啊!你瘋了。”辛燕吃驚地說道“她可是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惡魔,難道你不害怕嗎?她在這清河盤踞多年,有錢有勢,耳目眾多。最近縣衙又出現了刺客,都說明她早已了解到我們的意圖,你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嗎?”
“你只說對了一半,她正千方百計地打聽我這個新任縣令的底細,那是肯定的。但她目前的用意並不是要殺我,而是想勾結我,與她同流合汙。我們何不將計就計,施展個美男計,憑你大雁哥的一表人才,加上她固有的淫蕩本性,定可將她‘勾搭’到手。官匪一但‘勾結’,她能不將真情吐露出來嗎?”
“我倒不是怕她殺了你,憑我的本事,一個劉麗萍還不在話下。我怕的你是偷雞不著蝕把米,那個婦人騷骨淫心,又有十分的容貌,就怕幾個回合下來,大雁哥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做了俘虜!嘻嘻。”
“小丫頭胡說八道,你大雁哥是那種人嗎?”
“那麼我們怎樣才能見到劉麗萍呢?把她請到縣衙,設宴請她?”
“不行,現在還不到暴露我們身份的時候,只能微服私訪。你記得六年前你我路過清河時留宿的那家悅來客棧嗎?那個老板娘好事、貪財,又和王家妯娌有些交往,給她銀子,讓她引見,豈不大功告成!”
計議已定,次日,我倆化妝易容成了兩個客商模樣,往那日住宿過的悅來客棧而來。進得店堂,只見客棧已然翻修一新,比從前氣派多了。就向小二說道:“欲見你家老板娘,煩請通報一聲。”
不待片刻,只聽屋後一陣響動,走出一個婦人,定睛一看,卻不是原先的那個老板娘,而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少婦。
初看之下此女有些貌似辛燕,身材高大,寬肩蜂腰,豐胸肥臀,兩片大腳丫子,一襲簡朴的布衣藍衫,有一股英武豪強之氣,看來也是個練過武的,苹果似的圓臉蛋上,未施脂粉,顯露著健康的本色肌膚和兩朵天然的紅暈,兩只黝黑的大眼珠在眼眶內滴溜溜轉著圈兒,透出幾分靈氣,櫻嘴微啟,從兩片薄薄的朱唇中送出一串銀鈴碎玉摻裹著蜜糖甜漿般的聲音。一派妖嬈嫵媚的形態,頓時使人心中激起一股欲火中燒的感覺。
“本店沒有老板娘,只有女老板,我就是老板,客官有何見教?”
“哦,哦,對不起,我們找的是原來這里的那位老板娘。”我趕緊解釋。
“就是那個專門編造些緋文、奇事,蠱惑人心的說書人的老婆,那個長舌的婦人嗎?”她的這幾句話,說得我和辛燕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晚了,五年前他們兩口子就一起到閻王老爺那里做客去了!”
“啊!死了!”我和辛燕同時驚叫了一聲“怎麼死了呢?”
“你們是親戚?還是故交?”那婦人問道。
“非親非故,只不過若干年前,路過清河,曾在此店住過一宿,一面之交而已。”
“哈,哈。一面之交,也煩客官前來探視,也算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好吧,既是老板娘的故交,也就是我的朋友,請進,請進。”
這婦人話中有音,為了探得個究竟,我們也不客氣,就隨她進了客廳。分賓主坐下,那婦人使個眼色,小二點頭會意,即刻沏上茶來:
“請用茶。”那婦人客氣著。
我端起茶碗,用嘴吹了一下茶葉沫子,一股清香撲入鼻中,饞蟲引得不知不覺喝了數口,口中贊道:“好茶,香茶!”言未終了,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發黑、天旋地轉、支撐不住,撲倒在茶幾之上。朦朧中似乎瞥見辛燕拔劍躍起,未及站穩,也一跤跌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才悠悠醒來,發覺自己正睡在一張四面幃帳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條大紅緞面的被子,意欲翻身起來,身體軟綿得難以動彈,倒是那根大肉棒正硬梆梆地怒挺直立,不由得警覺,吃了一驚,原來我還精赤著身子呢!又聽幃帳外有人說道:
“夫人,他醒了。”隨即幃帳撩開一面,露出剛才那位妖艷的婦人:“知縣大人,辛雁辛大人!你們休息好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當今縣令辛雁?”奇怪,我到清河後,還沒有在公眾場合下露過面,她怎麼會認識我呢?
“哈,哈!自你到達清河的第一日起,我們就注意了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我自己就曾穿著夜行衣,到後衙去窺探過幾次呢!要不我們怎麼能在這客棧里等你個正著。”
“你是劉——”我真正地大吃一驚了。
“正是我劉麗萍!”
“劉麗萍,你好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本縣知縣,該當何罪?”我外強中干地打起官腔。
“知縣大人,你說錯了,我們何曾綁架了你?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我們反倒給與縣令大人熱情的招待和照顧,不是嗎?你現在還正在我的床上,蓋著我的緞面被子,舒坦地睡著休息呢!”她說的沒錯,是我自投羅網的啊!
“你們這樣注意我,又‘熱情’的招待我,不知為了何故?”事實已然明顯,我和劉麗萍短兵相接的場景,已經提前發生了。我的護身符辛燕不在身邊,心里也有幾分緊張,但我也不能失去當官的尊嚴。因而明知故問地說道。
“沒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高攀一下,和大人交個朋友,或許能夠結拜成兄妹,當然最理想的還是成為一對恩愛的夫妻才好!”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全無一點羞澀的感覺。
“交個朋友當然沒有問題,結拜兄妹也未嘗不可。”說實話,我也不是個純潔的讀書人,下流社會中的花言巧語也能應付幾句,“只是這夫妻嘛?卻不好辦!你是有夫之婦。我呢?也已有——”
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了辛燕,我和她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趕緊轉移了話題,“你把我那護衛怎麼樣了?快放了他。”
“哈,哈。什麼護衛?就是那個女扮男妝的小丫頭吧!嘻,嘻。也是你的小情婦。放心吧,只要你我相好了,我怎麼會傷了她呢?”
聽到辛燕無恙,我的心也放寬了些,就專心一致地思考著對付這個騷娘們的辦法。其實這次微服私訪的目的,本來就是企圖施展美男計來勾搭劉麗萍的,如今她的想法不正入了我的轂嗎?什麼朋友、兄妹都無所謂,哪怕做幾天露水夫妻也沒什麼了不起,反正逢場作戲嘛!
主意打定,心理就安定了許多,於是開言問道:“請問,為什麼你願意和我結交呢?”
“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是景陽崗上的土匪出身,你是知縣,官匪勾結,天經地義。匪有官的保護,才能安全,官有匪的支持,才能發財,這叫互相幫助,互通有無。前任胡大人就與我結拜了兄妹,由於他的支持,我才成了清河縣人人敬畏的首富一霸,而他從我這里得到的好處,每年也不下千金之數。不過因他和我年歲相差太大,已經是個糟老頭子,沒什麼興趣,只能結拜為兄妹了。你我則不同,據我所知,大人今年貴庚二十七歲,比奴大了一歲,不正好是郎才女貌、志同道合的一對夫妻嗎?”
“郎才女貌還說得過去,志同道合卻未必吧?”
“哈,哈。不瞞大人說,我那死鬼丈夫早就不在人世了,我這一方是毫無了牽掛。至於大人一方,我曾多次夜間潛入後衙,窺得大人與那小丫頭在房內干那見不得人的勾當。堂堂正正、道貌岸然的知縣大人,能與小丫頭偷偷摸摸、苟且尋歡,人品也就可想而知了,難道和我這樣一個女賊結為夫妻,還辱沒了大人不成?”
想不到這個劉麗萍還真把我了解得很透徹,將我當成了個喜愛拈花惹草的浪蕩公子,以為這樣就可以拿定了我。殊不知,我還是個兩面三刀的人呢!結為夫妻又怎麼樣了,到頭來照樣要殺了你!
“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麼你和你的小丫頭就永遠也別想走出這個客棧去,我會讓你們兩人死得很慘的!”
說著從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在手中轉了幾圈,“明天一早,整個清河縣大街小巷就將傳遍了,本縣太爺辛雁偕同婢女辛燕,喬裝改扮,深夜出衙,尋花問柳,爭風吃醋,被人殺害,暴屍市曹。大人的一世英名,付諸東流。那個小丫頭更是可憐,跟了你這個無能的老爺,不但丟了小命,還叫人扒了個光屁股,扔在大街上示眾,這都是你造的孽啊!”
看到我一片害怕的神態,她又得意地說道,“其實你人已經到了這里,又中了我的迷藥,癱軟在床,想走也走不了啦!我來個霸王強上弓,你又能奈我何?”說完解衣寬帶,就要揭開被子上床。
“慢著,慢著。”我急忙阻止,“我堂堂一縣之長,娶媳婦也得有個明媒正娶、拜堂成親的儀式才行吧?”
“我們江湖中人,沒那麼多窮講究。兩人抱一塊睡一覺就算成親了!”
“那你先把辛燕放了,我就依。”
“放心吧,我的親哥哥,那小丫頭現在正在好吃好喝樂著呢,我已關照手下人,誰也不能為難她。等我倆辦完了事,再收她做個二房,今後我和她都陪你做那你喜愛的游戲,和睦相處,豈不是快樂人生也!”劉麗萍邊說邊把套在身上的布衣脫去,原來里面是空心的,露出了一身結實的白肉和兩只沉甸甸的豐碩乳房,看來她是早有預謀的啊!
她撩開被子,騎到我身上。到了此時,我也是無能為力,只有任其擺布了。只見她用手攥住我那根粗大挺立的肉柱,贊嘆道:“想不到大人這寶貝竟如此雄偉,比起王林那死鬼真是有天壤之別。”說完,兩腿跨開,將我的大雞巴對准她那肥厚的陰戶,緩緩坐了下去,上下套動了幾次,又像老驢推磨似的轉動了幾圈後,就趴在我的身上,全力蠕動著,兩只肥大的奶子在我胸脯上摩擦著,口中一股帶著潮氣的喘息噴到我的臉上。
說實話,干這活兒,劉麗萍比辛燕在行得多,風騷更勝。我恰似掉在了蜜糖罐里,甜絲絲、樂陶陶、暈乎乎、美滋滋,不曾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美妙的女人!
我倆足足玩了一個多時辰,什麼手交、口交、乳交、肛交種種花樣都試了一遍,直干得劉麗萍浪叫不止,淫水直流,我也筋疲力盡,雲雨方罷。相擁著睡了兩個時辰,又玩了一次,方才起身。這時我的身體也恢復了很多,擺上酒宴,吃了個痛快。她沒有讓我走,如此美貌性感的女人在抱,我也舍不得走,就這樣過了兩天。
第三天早上,使我意外的是,劉麗萍竟主動對我言道:“你也該回去了,縣衙里縣尊失蹤了兩天,還不快鬧翻天了,對你我夫妻而言,這個官還是要當的,有了官就有了權,有了權也就有了錢!”
“讓我回去?”我也吃驚,她竟敢放虎歸山,“你就不怕我一去不返嗎?”
“咳,看到你和我做愛時的銷魂模樣,就知道知縣大人也是個好色的花花公子,我絕對相信我的這具肉身子,一定能勾引得你回來的,你是舍不得離開我的!”她自信的說道。
“你就不怕我回去後,帶著捕快衙役,把你這客棧給端了!”
“哈,哈!我一個小小老百姓,又沒犯法,只不過和縣太爺胡亂睡了兩覺,說出去你縣太爺的臉面也無處擱呀!再說我這店里的伙計、雜役,少說也有二十來人,個個都是綠林中的頂尖高手,真要打起來,你那些老弱病殘的捕快,還真不是個兒!”她居然如此自信,可是她卻不曾想到我背後還有軍隊,守備大人與我擊過掌,做我的後盾。當然這個秘密我是不能告訴她的,否則她會立即殺了我的。
那邊放出辛燕,見到我,趕緊依偎著,關切地問我是否受屈,那怒容滿面的姿態,好象是只要我說個不字,她就要拔劍向前,與劉麗萍拼個你死我活,偷眼看看劉麗萍,眼中放射著仇視和嫉妒的凶光。為了辛燕的安全,我急忙拉著她。離開了客棧。
(十二)賊淫婦吐露的真情實話
到得衙中,先升堂處理了些公務,好在前任縣令也有並非日日升堂之積習,所以我的兩天失蹤,並未引起大家的關注。回到後衙,關上房門,才和辛燕交換著各自在賊窩中的遭遇。
原來辛燕被迷倒後,當即被堵著嘴五花大綁了起來,清醒後,不多時,就有伙計告訴她:“你家老爺和我家夫人已經相好,如今正在干那種事呢!”給她松了綁,好酒好菜地招待著,但不許出門活動,直到我倆再次見面。
“這麼說,你已把那賊淫婦勾搭上手了?”
這個美男計本是我倆事先商量好的,她雖是我的相好,身份卻是個丫鬟,故而也不便說什麼,但眼神里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悅的醋意。
“搞定了!下一次去就准備要套她的真情實話了。”
“怎麼,你還要去?太危險了,這次下迷藥麻翻了我們,下一次還不知會耍出什麼花樣呢?”辛燕無不擔心地說道。
“縱是龍潭虎穴也得闖呀!否則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白白被迷藥迷了一遭。”
說這話,我也是臉紅心跳的,因為我的決心十有七八是源於迷戀劉麗萍那一身妖嬈艷麗的肉體而產生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保護你!”
“不行,只能我一人去,你不能去!因為我是她的情人,暫時還不會加害於我。而你是她的情敵,定會千方百計將你除去!”我說這話的意思,倒不是怕辛燕在中間礙事,確是真正地替她的安全擔心,因為我從劉麗萍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對她的嫉妒和怨恨。
“不過還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干,我走之後,你即速去找守備大人,讓他派便衣將客棧監視起來,先不要打草驚蛇,做好抓捕准備,一定要機密,不得叫任何人發現,縣衙內外都有她的眼线耳目呢!”
辛燕是個丫鬟,當然得聽我的安排。於是從次日開始,我倆就分道揚鑣,各干各的去了。
以後的數日,我都是白日在縣衙公干,到夜晚,就赴客棧去和劉麗萍鬼混。也許是她感悟到我是真誠地傾心於她;也許是她被淫欲驅使得利令智昏;也許是她認為既然已是夫妻,互相之間就不應該有所隱瞞;也許是她妄自尊大,自作姿態,炫耀自己,以震懾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狗官,不管是什麼原因,終於有一天在我的誘導下,吐露了真情:
“奴家祖籍原在陝北,祖上在明末天下大亂時當了盜匪,到處流竄,掠奪財物,後被李自成打敗,因此歸順了闖軍,當了闖王麾下的一員戰將,跟隨闖王進了北京,可惜好景不長,叛徒吳三桂勾結清兵入關,當了一百天大順皇帝的李闖王,退出了京城。全國各地,仁人志士,揭竿而起,有的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有的高喊著為闖王報仇的口號,抗擊著清兵。
奴家祖上也帶領著手下殘留的千余人馬,轉戰在齊魯燕趙晉綏一帶,阻擊清兵的南下。但是在清廷凶猛的鎮壓下,各路義軍紛紛土崩瓦解。接著又是一個康乾盛世,人民安居樂業,誰也不願意再造反了。
奴祖上人馬兄弟,也老的老、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到了我的父親人稱劉大疤瘌這一代,也就剩下百十來個後輩子孫,沒奈何,只得盤踞在這陽谷和清河一线的景陽崗上,以打劫過往商旅為生。
奴自幼生長在這荒山野嶺之中,與燒殺搶掠之徒為伍,又是土匪首領之女,自然養成一種嬌驕刁蠻、妄自尊大的性格,又習武少文,也不懂得什麼禮義廉恥、忠孝節義的道理。生就一種我行我素,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草莽性格。
說起我的愛好,不過三件事,說出來,縣令哥哥你別害怕,那就是貪財、好淫和殺人!
我們是土匪,干的是攔路搶劫或破門盜竊的勾當,干我們這行也有規矩,就是劫財不傷人,而我卻是偏要搶錢又殺人。因為我不願意留下任何一點復仇的種子,必須斬草除根,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所以自我出道以來,殺人之數不在百人以下!但也有個例外,那就是英俊瀟灑的小白臉,我是必當留下來,淫樂消遣,待玩樂夠了再殺不遲,這叫做先奸後殺!”
“哦呵呀!她倒是百無禁忌,什麼丑事都說得出口來!不過也說明了她是個心直口快、豪無隱瞞的直爽人。”我心里想道。
“七年前,也就是奴十九歲那年。一日,我們攔截了一伙客商,一如既往,搶劫了全部錢財貨物,且將那二十多個男女盡皆殺戮,只留下了一個美少年擄上山來,意欲淫虐之後再殺之。不料此人膽小怕死,一個勁地叩頭求饒,願以千金贖命,一問之下,方知他乃清河著名富商王德才之次子王林,家財萬貫。
一是我本性貪財好色,再是自忖我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婚嫁年齡,若是配上眼前這個財主的體面公子,也算落得個正道的歸宿。那公子哥兒貪生怕死,對我之所求無有不從,於是我倆就結為夫妻,成就好事,一同回到清河家中。
本想公婆年邁,以奴之凶悍能干,定可把持家務,取得財權。殊不知王家財產均由其兄王森掌管,王林懦弱,根本插不上手。看著公婆日益衰老,行將就木,偌大一筆家產豈不都落到了兄嫂手中。我遂攛掇王林鬧著分家,先把自家該得到的一份弄到手再說。
奴家夫妻倆人終日吵鬧不休,老頭子無奈,只得與兄弟二人分了家,請來鄰里親友做中,表面上將家產平均分配,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可是全部家財到底有多少?只有大哥知曉,焉知他不會做些手腳,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又不知底細,肯定是吃了不少虧的。姑奶奶我這人就是性格倔強,吃不得半點虧,有理不讓人,無理也要矯情三分,是我的你得還給我,不是我的只要我喜歡,也要強搶豪奪,為達目的可以六親不認。姑奶奶下定決心要把王家的財產全部搶奪回來。
那年秋天,機會來了,大哥要出門去江南采購絲綢,我派了幾個嘍羅扮作商人模樣,介紹給王森結伴同行。行至半路將其殺害,把屍首大卸八塊,運回家中,待夜深人靜之時,偷偷埋於他家後花園中,再命家人出首,狀告嫂嫂楊素嬋謀殺親夫,毀屍滅跡。官府來人,一根麻繩綁了,捉拿到官,判了死罪!”
“縣官審案,也得有個人證物證,怎麼能輕易就判了她死罪呢?”這個過程,當年悅來客棧的老板娘已經對我講過,但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公堂上會出現那麼多欲置她於死地的證人?為了套出實情,我故意佯裝不解地問道。
“那還不好辦,我讓那幾個殺人的嘍羅,以同行商人的名義出庭,舉證王森已於年前歸家,這就是人證。又用銀錢收買了他家的奴仆,充當埋屍的傭工,指證了埋屍的地點,這就是物證。
再說那審案的胡知縣,正是我結拜的兄長。你想這楊素嬋還能有活路嗎?不但如此,最後還將她家的所有財產都判歸我所有了呢!”劉麗萍無比興奮地說道。
“其實,像楊素嬋這種弱不禁風的女子,你一只手就能把她掐死,還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我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
“你是男人,怎麼就不明白呢?”劉麗萍神秘地說,“這個楊素嬋可是清河縣里數一數二的美女,蔫不溜秋的死了該多可惜。送上刑場去,讓大伙欣賞欣賞,光著屁股騎木驢游街,再來個千刀萬剮、開膛剖肚的丑態,該有多刺激啊!”
“哦!原來如此!”我心里的第一個疑團解開了,深感眼前這個女人的凶惡狠毒和心機詭詐。同時心中暗道:“別看你現在不可一世、得意洋洋,我遲早也要讓你光屁股騎木驢,游街示眾,然後凌遲處死。”
“待我機關算盡終於把楊素嬋送上刑場千刀萬剮之後,清河縣里的大街小巷、市井鄉里卻出現了陣陣輿論抨擊。眾說紛紜,有人說楊素嬋冤枉受屈,有人講縣衙審案不公,有人道是奴誣陷好人、賄賂官府,是這次案件的罪魁禍首。轉瞬之間,死刑囚犯倒成了溫良恭儉、賢淑謙和的賢妻良母,而姑奶奶我反成了千夫所指、萬眾喊打的過街老鼠。你說這個氣我是如何忍受得了,只能逼得我再施殺手,叫奴的知縣哥哥將那些無視國法、造謠生事的刁民,捉拿入監,關押責打。又派遣嘍囉把誹謗我的歹徒惡棍,輕者毒打,重者暗殺。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一來,原本一介草民的劉麗萍,倒成了人人畏懼、個個害怕的清河一霸。士紳商賈為保自身平安,都來友好結交。無形之中我又賺了不少錢財。哈哈哈哈!”說到這里,劉麗萍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不久後,在四鄰諸縣及鄉鎮的茶館、客店中,興起了一篇名叫《清河奇冤》的評書,書中人物改名換姓,內容卻正是說的我和楊素嬋的故事,而其中的反面角色就是我,把姑奶奶我描寫成了個刁鑽惡毒、淫蕩凶狠的婦人,最不能容忍的是,結尾居然是清官出世,明辨秋毫,查明真相,將我繩之以法,替她復仇成功,把我也送上了刑場,承受種種酷刑,死得比她還慘。
後經多方打聽方知:此書的作者原先乃是個說書的藝人,後來賺了幾個錢,開了這家客棧,他老婆的娘家,和我們王家是鄰居,所以大體知道一些我家兄弟妯娌之間的恩怨情仇,從而編寫了這段評書。你想我能饒過他們嗎?就派人將他倆口子都殺了,大卸八塊,埋在了客棧的天井里。我也成了這家客棧的老板,我的親信土匪嘍囉等人也都成了店中的伙計,開起了黑店。不但讓景陽崗上的土匪在城里有了個棲身之處,每年還可賺得相當可觀的收入呢。
正當我的威望和霸業蒸蒸日上、日益輝煌之時,我和我的死鬼丈夫卻發生了矛盾。這件事還得從楊素嬋的女兒王玉姑說起,素嬋伏法後,家產歸了弟弟王林,其女玉姑年僅十歲,理應由其叔嬸撫養。這個小丫頭,左右鄰舍都道她是個溫順善良的好孩子,而我卻一眼就看透了她是個蔫、壞、損的典型。
父母雙亡後,玉姑表面上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可憐樣兒,心眼里可把我恨得要死。這種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於是我就琢磨著把她弄死算了。
正巧此時,縣衙劊子手姥姥李保官的老婆徐氏登門來,欲用兩百兩紋銀買得玉姑為其兒子做童養媳。我真是大喜過望,不但省了我日常吃喝穿戴的費用,還白得了一筆銀子,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塊肥肉嗎?再說,這李保官和徐氏,人所共知是清河縣有名的滾刀肉和坐地炮,其子又是個呆傻無能的殘廢,玉姑到得他家,還不恰如進了十八層地獄般受盡痛苦和折磨嗎!豈不是正好解了我的心頭大恨嗎!所以欣然同意。
可是我那該死的丈夫,平日里懦弱,遇事猶疑,放不出半個屁來。但對玉姑的事卻是異常堅決,他認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玉姑是他王家留下的惟一血脈,必須找個上門的女婿來延續王氏香煙。說也奇怪,我搞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卻從未懷過孕,也許是練武過度所致吧。總之我倆意見不和,我一怒之下,拔刀將他砍了,為掩人耳目,詐稱病故,也埋在後花園里和他哥做伴去了!後來打聽得,王玉姑在李保官家,果然不出我料,受盡了虐待和欺凌,我是心遂人願,達到目的,高興至極。
縱使如此,幾年來為楊素嬋鳴冤叫屈,對我橫加誹謗攻擊的聲音,在民間小道里從來沒有停止過,也是擾得我心緒不寧。於是決定反擊,選一個目標,殺一儆百,以震懾民眾。這個人選就是那自不量力,竟敢當面對我質詢和抗議,為玉姑打抱不平、伸冤拔闖的蘇艷梅。對付這種身單力薄、無權無勢的小女人,不費吹灰之力。仍是故伎重演,我讓人贈給其夫何大年一條河豚魚,像蘇艷梅這等小家小戶人,哪里識得這種高貴魚種,更不懂得要用特殊的烹調方法才能去其毒性,竟按一般的清燉做了,給何大年下酒,以至毒性發作,一命嗚呼,親手殺死了丈夫。王法無情,被拘捕到官,以蓄意謀殺親夫罪名,判了凌遲死罪。我又通過女監典獄白老虎給獄中禁婆、禁子等人一些好處,在關押期間對她施以嚴刑拷打,以泄我心中之私憤。蘇艷梅在監中吃盡了苦楚,最後也逃脫不了押赴刑場,吃了一剮! ”
“聽人言道,就是在這次行刑中,劊子手姥姥兩口子也叫人給刺殺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保官與我無冤無仇,本不想殺他,因他擔當劊子手多年,我們不少親友和同伙死在他的刀下,所以我爹命我見機除了他,這是父命難違啊!倒是其妻徐氏,據白老虎透露,她與楊素嬋十分交好,賄賂給她不少銀子,並承諾替她撫養玉姑,我聽著心里有氣,就決定一並除之。為了擴大影響,也給官府一點顏色,就采用了劫持法場的方法。看起來有些冒險,其實都是內外事先串通好的,並不費事就馬到成功了。”
“這麼說,在清河的官府縣衙中,也有你的內线臥底了?”我乘機探聽道。
“要想在這清河縣里稱王稱霸,不聯絡官府是不行的,知縣老爺是我結拜的兄長不說了,縣衙的刁師爺也被我用重金收買了,還有一些捕快、衙役,包括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典獄白老虎,原先都是我景陽崗上的嘍囉,是我有意安插進去的呢!”
“你可真是個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啊!”我表面贊揚著她,心里卻想著“你可真是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臭婆娘啊!”
“最後我覺悟到,王玉姑這丫頭也決不可留下。”劉麗萍繼續說道,“因為只要她人還在,人們替楊素嬋伸冤報仇之心就不死,一旦有個不識抬舉的清官問世,就會死灰復燃,弄不好反把我自己搭了進去。對,斬草必須除根!於是我又策劃了一場迫害王玉姑的鬧劇。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可不能采用對付她母親的那種方法了,因為殺她容易,消除民眾的影響難,勢必又引起滿城風雨,不知會有多少人跳出來為她鳴冤叫屈呢?所以必須事先把她搞臭,在輿論上先把她變成一個刁鑽狠毒、十惡不赦、人人痛恨的淫蕩婦人,再殺了她,才能博得大家的拍手稱快。為此,我派出十多名嘍囉伙計,有的化裝成公子哥兒,有的打扮成流氓惡少,紛紛前往她的家中,尋歡求愛,猥褻騷擾,造成她家是個私營的淫穢窩點,玉姑乃是個野雞流鷹的假像。
不出三五個月,在人們的心目中,原先那個柔弱善良、可憐無助的清純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個肮髒可恥的淫婦。目的達到了,下面又開始采用對付蘇艷梅的故技。比較起來她的那個傻子丈夫就好辦得多了,像哄兒童一般兩顆糖豆就要了他的狗命。依照王玉姑平日的表現,勾結奸夫、謀殺親夫的罪名是水到渠成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萬萬不曾料到,在李保官家做了六年童養媳,與李永發成親兩載的王玉姑,近來又多次遭遇騷擾和猥褻,居然還是個處子之身。那麼通同奸夫,謀殺親夫的罪名就不能成立,眼看著我處心積慮策劃的陰謀就要失敗,虧了我那結拜的縣太爺兄長機智靈活,當即給她上了婦刑,破了她的貞節。可是這個機密若是泄露出去,於官於我都是大大的不利,所以那個負責驗身的穩婆,當日夜間就被我派人殺之滅口了。如此一來,王玉姑縱然渾身是口也難以辯解,最後只能帶著終生的遺憾,押赴刑場,凌遲示眾了! ”
末了,劉麗萍充滿感情的說道:“王玉姑被處決後,不多日,前任胡知縣升遷,調來了你這個倒霉的冤家。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在意,當你上任伊始,就與刑房書吏張義、許小靜等人親密來往,急於為楊素嬋、王玉姑等人伸冤昭雪。我也是氣憤填膺,決心要把你們這幾個與我作對的人殺之解恨。幾次派人潛入後衙,伺機取你的人頭。可是那日我在房上,親眼目睹了你和辛燕兩人在屋內做那有趣的游戲,方才知曉,原來這新來的縣令大人也是個好色的翩翩公子,使我愛慕不已。不知怎的,我突發奇想,願意委身於你。奴家的容顏雖不及天仙般美貌,還不至於落在辛燕之後吧!若論淫蕩的嬉戲,比她還強了幾分呢! 所以回來以後,我就決心安排一次邂逅的機會,不料此時你卻找上門來,遂了我的心願。也是天公作美,不出奴的所料,我倆一見鍾情,一拍即合,成就了好事!
說句老實話,你我二人,郎才女貌,男歡女愛,真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的美好夫妻。想我劉麗萍,年已二十六歲,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個正當的歸宿了,不能一輩子施那陰謀詭計,干那謀財害命的勾當。如今你我已然結為夫妻,我也把以前干過的種種惡行壞事全部如實地告訴了你。從今以後我也當改邪歸正、去惡從善,放眼未來,過一番和美幸福的家庭生活了。”
(十三)悅來客棧中的激烈戰斗
時間過了半個多月,我的美男計已大獲成功,楊素嬋、蘇艷梅和王玉姑等人的冤情已然大白,劉麗萍的罪惡也昭然若揭,人證物證俱全,由此引發的種種疑團也都一一化解。下面的事就是該將罪犯逮捕歸案,繩之以法了!可是我卻犯了嘀咕,優柔寡斷了起來。俗話說,當事者迷,正是如此。
要說劉麗萍本是個匪盜出身,又是個淫蕩婦人,所作所為:強搶民財、濫殺無辜、陰謀詭計、殘害善良、腐蝕官吏、包攬訴訟、害死兄嫂、謀殺親夫、劣跡斑斑、罪行累累,無論哪一項,斬其首、剮其肉、剝其皮、抽其筋都不為過。但是,終究我與她有著二十來天的短暫交情,雖然我對她是抱著三分游戲、三分欺騙和三分真情的態度,而她對我卻是真心一片,把我當成了她後半生的依靠和希望,要不也就不會把她丑惡的靈魂坦然地呈現在我的面前,以博得我的憐愛和諒解。我若是利用她的真情和坦白作為制裁她的依據,我豈不成了個卑劣和偽善的小人了嗎!再說她不是已經真誠地表白了:要改邪歸正、去惡從善了嗎?人生得一紅顏知己實屬不易,何況她還有著一個令人垂涎的美艷肉體呢!繼而又想,她真的是個紅顏知己嗎?還是個紅顏禍水!從其對待兄嫂、丈夫的凶惡手段來看,她的這顆蛇蠍心腸,不定何時就會與我恩斷情絕,害我於不知不覺中,到那時就悔之晚矣!哎呀!到底是斷金碎玉呢,還是留花聞香?我也是一半一半,五五開,難下決斷?
這期間,刑房書吏張義幾次來訪,詢問證據是否收集齊全?守備武官也多次來問,何時出兵逮捕罪犯?我都以時機尚未成熟為由搪塞過去。但同僚與幕賓的慫恿和支持,使我的殺劉決心增加了一成,變成了六四開。
這時候,小丫頭辛燕又對我說出了一番既理解又體諒、既開導又威脅的話語:“老爺看上了劉麗萍的美貌多情,我這個做丫頭的不敢阻攔,但只限於逢場作戲、調情逗樂而已。若是娶她為妻,是萬萬不可以的,因為她可是個心腸歹毒、惡貫滿盈的刁婦啊!倘若老爺硬要一意孤行,那就怪不得我辛燕了,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去和這個淫婦爭斗一番,假若她把我殺了,算我命薄,若是我把她殺了,我向老爺請罪,任憑老爺處置,任殺、任剮,也算是我辛燕對老爺疼我一場的回報!”
小丫頭的話,當然是對我真誠的愛護,以免我誤入歧途,但多少有點與劉麗萍勢不兩立的嫉妒。即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在我的生活中,有辛就無有劉,有劉就無有辛。仔細掂量一下,辛燕是我貼心的丫頭,而劉麗萍只是個露水的夫妻,熟輕熟重,一目了然。如此,殺劉的決心又增加了一成,達到了七成。
正當我在猶疑不決、進退兩難之際,突然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堅定了我的決心。
一日,張義急匆匆趕來,哭喪著臉說道:“大人,不好了,昨夜許小靜被人殺了!屍首倒在血泊中,首級不知了去向,經捕快和忤作查驗,並非劫財,亦非強奸,似被高手一刀斬首而去。卑職估計定又是那劉麗萍所為。”
頓時,那個在我面前聲淚俱下控訴著監獄內幕的清瘦秀麗的女人形象,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可惜她被殺害了!
“不錯,正是她!”我忽然憶起,劉麗萍曾當面對我提及,她要殺了張義和許小靜的,是我大意了,沒有提高警惕,被她喬裝的感情和假意的懺悔所蒙蔽,釀成了這次災禍。一時間,怒火中燒,殺劉之決心已增加到了八成。
忽然,又一個思潮襲來,如今許小靜死了,下一個就該論到張義了,如若張義死了,那麼再下一個又會輪到誰呢?從我對劉麗萍的話語言談及她那仇恨和嫉妒的眼光中發現,再一個將是辛燕無疑。
啊!一時間我如五雷轟頂,這才發覺,不論我在外面搞一百個一千個女人,辛燕仍是我之所最愛,我絕對不能沒有她!於是殺劉之心又增長到了九成。
這最後一成決心,仍是來自辛燕。那一日她對我說道:“大雁哥不是總想親眼看一看凌遲美女的現場嗎?如今面前就擺著一個劉麗萍,老爺就不想拿她來滿足你平生的追求和向往嗎?”
一席話使我大徹大悟,什麼鋤奸扶弱?什麼為民除害?什麼造福人民?什麼平反昭雪?我辛雁尚無有那麼高大的覺悟。歸根結底,對於楊、蘇、王的冤案,從最早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因為滿足個人的愛好才予以關注的。和劉麗萍的斗爭,本意也就是為了想觀摩一下她在刑場上的丑態而進行的。當我徹底覺悟的時候,我的殺劉決心已經達到了十成。
決心已定,立即行動。是日清晨,派人請來守備武將及捕快頭目,命守備帶領兵卒包圍悅來客棧及王氏老宅,定要活捉劉麗萍。又命捕快頭目分派人手,分別拘捕刁師爺和劉麗萍安插在縣衙中的土匪嘍囉,也包括典獄白老虎。待一切都布置停當後,我和辛燕就在大堂上高坐,靜等著捷報和佳音。
一個時辰過後,捕快頭目回報,所有人犯均已拿獲,一個不漏。然而悅來客棧方面卻音訊全無,我即派張義前去打聽。又過了一個時辰,仍是毫無消息傳來。因為客棧中盡是武功高強的匪徒,必有一番激烈的戰斗,花費一點時間也屬正常。又耐心等了一會兒,看看日已過午,才見張義急匆匆地跑上堂來,口中高叫道:“不得了,不得了,好一場大戰!悅來客棧共有匪徒三十多人,個個武功高強,與我兵卒展開白刃血戰,雙方都有死傷,怎奈我眾敵寡,還是把這群匪徒殺的殺、擒的擒。只是這賊婆娘十分了得,竟連傷我軍二十來個弟兄。守備大人是個馬上武將,排兵布陣,戰場廝殺,是他的強項。而登高躥低,近身格斗,卻不是那婆娘的對手。只得用人多的優勢將她困在一間屋內,卻是擒她不得。故而叫我回來稟告大人,能否讓——”
說到此處,張義忽然吞吞吐吐、猶疑起來,只是不斷用眼朝辛燕瞟去。辛燕會意,立即向前一步說道:“讓我去會會她!”
張義趕緊接上:“守備大人正是這個意思,要請辛護衛出馬!只是你——”辛燕在外,都是一副虬髯武士的打扮,整個縣衙也只有張義和許小靜到過後衙,知道她是個女兒之身。守備若是知情定不會點名叫她出馬,你們大老爺們干不了的事,卻叫一個小女子去干,顏面何存?
我也是擔心辛燕的安全,不願讓她前去冒險。但事已至此,若是不去,反讓人道我私心護短。只得諄諄囑咐:“小心謹慎!”
辛燕倒是滿不在乎,說道:“我早就盼著和她比劃比劃了。老爺請放寬心,我心里有數,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我們人多,她傷不了我的。”說完就和張義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張義又急急趕來稟道:“辛護衛和那賊婆娘,堪堪戰了個平手,那婆娘眼看著不能衝出重圍,逃生無望,提出條件說,要見大人一面後即棄刀投降,特來稟報!”
此時我也想看看這兩個女人,都打成了什麼模樣,也就顧不得我的出現會形成怎樣一種尷尬局面。即刻上馬與張義赴客棧而來。
到得客棧,辛、劉二女正斗得緊張激烈,雙方都是氣喘吁噓,卻仍是互不相讓,以死相拼。
劉麗萍已是披頭散發,汗流浹背,布衣已如碎片爛絮,不能遮體,不時露出春光;遍身血跡,當然都是刺殺對手時濺上去的,因為從現場來看,她手刃的兵士足有二十多人。
辛燕也已頭巾脫落,發髻散開,“眉毛、胡子”都打掉了,露出了女兒本色,肩、臂、腿上也劃破了幾道傷口,滲著血痕。兩人見我進來,都跳向一旁,四只眼睛朝我望來,同樣都是期求支持的目光。
“老爺你看,這個賊淫婦,目無王法,在大軍搜捕之下,還膽敢逞強持惡,負隅頑抗,拒不繳械,俯首投降。殺了這許多官軍,真是個冥頑不化的賊首。”辛燕搶先說道。
“相公,大人!”劉麗萍用一種哀怨又憤怒的音調申訴道:“你我幾日前,就在這間屋里,山盟海誓,要百年合好,相親相愛,白頭到老,過一個和美幸福的家庭生活,我也把終身托付於你。怎麼轉眼之間就變卦了?變成了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居然派軍隊來捉拿我,還讓這個小妖精來羞辱我,取我的性命。你倒說說這是為什麼?”
“劉氏麗萍,難道你沒聽說過‘兵不厭詐’的道理!”我本想私下里用好言撫慰幾句,讓她知難而退,繳械投降,但在許多兵士的睽睽眾目之下,也只得厲聲申斥道,“你是土匪,我是朝廷命官,你我豈能同流合汙!你們這等淫婦善施美人計,我就不能來個美男計嗎?你以為我是自投羅網,其實我卻是深入蛇穴,引蛇出洞,聚眾攻之,斷你的七寸。你現在已是甕中之鱉,還是早早回頭,放下武器,投降了吧,本縣或可網開一面,從輕發落你呢。”
“辛雁,你這個烏龜王八蛋!我劉麗萍算是瞎了眼珠,沒看透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昏官!”劉麗萍氣憤已極,破口大罵“你摸摸良心想一想,姑奶奶對你怎樣?我是真情實意地把身體給了你,也把一顆心給了你。我為你寧願拋棄榮華富貴、霸權地位,我為你願意改邪歸正、去惡從善,我為你一生當中第一次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而你,而你——”
劉麗萍越說越氣,越氣越怒,“也罷,今天你我二人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間屋子,我宰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髦狗!”說著舉刀向前朝我砍來。
辛燕大驚!急忙一個箭步躥來,用寶劍隔開了刀,兩人又重新戰在一起。我雖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來,先前兩人相斗,是劉麗萍占著上風。而眼前則大不一樣,明顯的,劉麗萍怒氣攻心,心浮氣躁,不計後果地朝死里打,玩命的進攻,忽略了防守,因此門戶不嚴,破綻百出。果然不到十合,腿、臂之上就被辛燕刺傷幾處。最後長嘆一聲,棄了兵刃,跪在地上,號啕大哭。眾兵士一擁而上,將她抹雙肩、攏二臂,五花大綁了起來。
劉麗萍一時衝動,竟歇斯底里地大聲嚎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一輩子逞強好勝,卻不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為什麼!為什麼?剛剛碰上了一個心儀的,卻原來又是個無情無義的兒男,還是我的催命閻王——”
辛燕扶著我,慢慢走出客棧,“老爺你受驚了!想不到這賊淫婦——”話未說完,突然身子一軟,眼一閉,臉色蒼白地倒在我的懷中,我緊緊地摟著她問道:“小燕,小燕!你怎麼了?傷在什麼地方?”
辛燕微微地睜了睜眼,柔聲說道:“不要緊的,大雁哥,我是乏力了。想不到這個賊婆娘如此厲害,從早晨到現在,打了一天,還有這麼大的力量。我才打了半個時辰,就已經力不從心了,要不是你及時趕來,我就死在她的刀下了。”
實際是她救了我,反說我救了她。我也自覺納悶,本人既無驚天之貌,又無曠世之才,為何會博得幾個女人的青睞呢?
“大人恕罪,實在抱歉。”守備武將趕上前來拱拳說道,“卑職的確不知辛護衛就是辛管家,更不知她就是尊夫人!否則我決不會請她前來征戰拿賊。不過夫人易容技巧之高,武功劍術之強,在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臨走時又機密地找補了一句,“大人放心,我會替大人保密的!”
但是從此以後,辛護衛是女扮男裝的新聞也不脛而走,成了公開的秘密。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壞處,反而增加了她在群眾中的人緣。
“大雁哥,實在對不起”守備走後,辛燕面帶紅暈地對我說道,“為了羞辱這個賊婆娘,打擊她的情緒,擾亂她的心神,以便亂中取勝,我在她面前冒認了我是你的結發妻子。大雁哥不會怪罪我吧?
至此我方完全明白,為何她二人會如此不要命的以死相拼,劉麗萍會感到如此的失落,守備武將會如此的內疚自責,都是小丫頭一句話鬧的!
(十四)賊婆娘公堂受審的丑態
辛燕身體本就強健,無非是疲勞過度,休息一兩天也就恢復如初。
第二天,我又安排守備武將派兵協助張義等人,查抄了劉麗萍的家產,挖掘出來被她殘害致死者的屍骸,以做證據。
劉麗萍果然是清河縣里叱咤風雲的霸道人物,她的被捕立刻傳遍了大街小巷、四鄉八里。從第二天開始,陸續就有百姓前來縣衙伸冤告狀,扶老攜幼,頭頂著狀紙,哭哭啼啼,控訴著她的罪行,有搶了他家財產的,有殺了他家親人的,有冤屈了坐監的,有傷殘了他朋友的,等等不一。數量之多,罪行之重,真是罄竹難書。
我命張義負責接待,收了大家的狀紙,並放出話去:“劉犯已收監在押,待審問清楚,當施以重典。本縣民眾有仇訴仇,有冤申冤,盡可大膽道出,縣衙當為眾鄉親們報仇雪恨。並按各家受害之輕重,以劉氏家產折價撫恤眾人。”眾皆歡笑,高呼“青天大老爺”叩頭散去。
到了第三天,又聽得縣衙門前人聲鼎沸,一群人敲鑼打鼓,提壺擔食,高舉著寫有“清正廉明”“包公再世”“俠肝義膽”“鋤強扶弱”“濟世救民”等字樣的牌匾,前來頌揚我的業績和功勞。還有人帶來彩綢色緞,為辛燕和守備等人披紅掛彩,尊他們為“鋤奸英雄”“剿匪衛士”敬酒獻食,好不熱鬧。
接連幾日,清河城鄉,敲鑼打鼓放鞭炮,舞龍耍獅踩高蹺,家家包餃子、吃撈面,慶賀清河縣里除了一霸,從此人民生活得以安寧太平了。我也是喜形於色,為了一己所愛,誤打誤撞,居然立了這等大功勞,得到百姓們如此的愛戴與尊敬,卻是我始料不及的。
三天後,對劉麗萍進行審訊。她們這些江湖草莽,雖凶狠奸詐,卻也有著一大優點,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坦誠的擔待,決不抵賴,因而審訊進行得十分順暢。
這一天,由於案犯是鼎鼎大名的劉麗萍,所以合衙上下特別重視,文武官吏和三班衙役都早早來到公堂,個個精神振奮,意氣風發,連堂威都喊得比往日響亮了幾分。公堂外間的木柵外,擁擠著眾多的百姓前來聽審和觀看。這種陣勢,我當官六載還是第一次遇到。
待各色人等各就各位歸置妥當之後,我用驚堂木一擊公案,高聲叫道:“帶犯婦劉麗萍上堂!”跟著一陣威武洪亮頗具震懾力的堂威響起,在四名佩刀武士的押解下,劉麗萍步如公堂。像她這種凶惡、強悍的土匪婆,為防止其武力反抗,按慣例是應該用鐵絲穿了琵琶骨的。
也是由於我的一片私情,下令正式判決前獄中不得對其加以酷刑和凌辱,保征她身體的完整和美觀。因此改用了重型的手銬腳鐐,那鐵鏈子都有小胳膊粗細,還拖著兩個五十斤重的鐵球。在鐵鏈的鋃鐺聲和鐵球滾動的轟隆聲中,只見她一步一顫、步履蹣跚地走來。
經過幾天的休整,劉麗萍又恢復了往日艷麗的面貌和高傲的神態,走到堂前,立而不跪。兩個衙役掄起水火棍朝她的膝彎打去,犯人無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卻又很快站了起來,再打,她已有了提防,運起了氣,就更難讓她下跪了。
看到此情此景,那帶班的班頭又領著眾衙役喊起了“威武”。
外間的群眾也憤怒了,紛紛嚷道:
“什麼德行?”
“身為階下囚,還耍什麼威風?”
“再打再打,往死里打!”
“別理她,拉出去一刀砍了完蛋!”
試想,打都不怕,還懼你等眾人不痛不癢的吼叫,劉麗萍仍是一臉不屑地挺立在公堂上。
我用眼瞟了一下辛燕。以前有過這種經歷,我知道小丫頭有辦法制她。果然辛燕走向前去,用手在她膝蓋處戳了幾下,也不知點的什麼穴位,劉麗萍兩腿一軟就坐了下去。兩個衙役上前,幫她把腿盤到後面,經過一番周折,總算形成了一個半坐半跪的姿勢。
我把驚堂木又拍了一下,說道:“劉犯麗萍,將你近幾年來強搶豪奪、謀財害命的諸多事實,還有一手炮制的幾樁冤案,一一從實招來。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這些我不是早已向你交待清楚了嗎?你已然了若指掌,還問個什麼?姑奶奶現在是虎落平陽,任你們凌辱。該殺該剮,你就看著辦吧!姑奶奶敢做敢當,我是不會怕死的!”劉麗萍理直氣壯地說道。她今日的神情已經平靜得多,不似那日歇斯底里地衝動了。
“不得無理。”張義這幾天也深感揚眉吐氣,此時借機發一發威,“你是死囚,老爺問你什麼,你就乖乖地回答什麼。”
“既然你把先前說過的話,做為呈堂證供,我就依此判決了。”
我估計,按她現在的這種高傲態度,是不可能說出什麼認罪的話來,別自找沒趣,趕快結束審訊得了。但又想起了一事,必須問個清楚,“我再問你一件事,許小靜也是你殺的嗎?”
“姑奶奶一生殺人無數,再多殺一個許小靜,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好了,現在你仔細聽著,這是縣衙替你寫的供詞,若無有異意,就簽字畫押。”
我即命張義將事先寫好的供狀,從頭至尾念給她聽。
完了,劉麗萍毫不猶疑地提筆畫押、伸指打模。也是的,憑她的所作所為,狀紙上多寫一件或少寫一件,對她的判決已經起不到什麼影響了。
一切程序履行完畢,我把驚堂木又一拍,站起來說道:“現在正式宣判:
查劉犯麗萍,年二十六歲,原籍陝西,出生於山東省陽谷縣景陽崗山區,三代為匪。劉犯性凶惡,習淫蕩,自幼生長於匪盜群中,強搶豪奪、謀財害命、殺人無數、罪惡累累。後嫁與清河縣富商王德才德家次子王林為妻,劉犯為謀奪家產,竟弑兄誣嫂,冤其嫂楊素嬋致死於法場典刑。後又為一己私利,如法炮制,害民女蘇艷梅、王玉姑等人法場冤屈處死。又因與其夫不和,將丈夫王林親手殺害。歷年來,劉犯窮凶極惡,變本加厲,豪取所愛之物,殘害不喜之人,擾得整個清河不得安寧,人人自危,難以自保。逮捕之日又負隅頑抗,殺害官兵數十名。似劉犯這等凶惡刁婦,實屬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之徒,不處以極刑,不能彰國法之公正;不處以酷刑,不能平民眾之憤慨。故依律判處劉犯麗萍四百八十刀凌遲死刑,報請刑部批復後,予以執行!”
在宣讀判決的過程中,我不斷用眼朝她竊望著,她倒是心靜氣和,面色如故。是啊,她是個聰明人,早就應該料到是這樣的結局。“將劉犯打入死囚牢,嚴加看押!”
接著,帶上了從客棧中捉拿到的匪徒,以及暗藏在縣衙里的內奸共二十多人,跪在地上一大片。我用眼搜尋著那個長得有些妖媚的典獄白老虎,可惜眾犯均清一色穿著寬大的囚服,蓬頭的長發遮住了垢面,也分不清男女,只得作罷。都判斬首示眾,打入死牢。
退堂後,官員及百姓都陸續散去,只留下了幾個在這次破案中的主要人物,商談著下一步的工作。干完了一件大事,大家心情都十分放松,說起話來也很隨便。
“似劉麗萍這等罪大惡極的死囚,按慣例在公堂上都要責打四十到八十大板。大人今日為何不施刑罰,讓大伙樂一樂,出一口惡氣呢?”張義不解地問我。
“我們老爺憐香惜玉唄!”辛燕一臉詭秘的微笑,朝我瞥了一眼後說道。
“夫人雖是巾幗豪傑,可終究也是女人,不懂得我們男人的心理。”武官守備不知是有意替我解圍,還是自己也有同感,“男人雖狠,對漂亮女人卻還是愛憐的。就拿我們在戰場上交鋒而言,遇到敵方是個美貌女將,也是不忍心一刀劈了她呢,總想想方設法,盡力生擒活捉的啊!”
“哈,哈!好呀。”劊子手姥姥郝大壯大笑道,“人是守備大人捉的,罪是縣令大人定的,你們都憐香惜玉地做起好人來,卻把惡人叫我做,讓我來把她一刀刀剮了!”
眾人一陣大笑,我突然靈機一動,決定借此契機最後再幫劉麗萍一把,總算是對她愛慕我一場的回報,於是說道:“既然大家都有同感,都是同好,這個劉麗萍也確有幾分顏色,身材也不錯。那就關照下面,在關押期間不得動用殘酷的刑罰,必須保持一個健美和完整的身軀出現在刑場上。”
“大人言之有理,正合我意。”眾人皆點頭稱是。
“郝姥姥也要仔細想個方法,處決劉麗萍之時既要讓她感受到最大的痛苦與懲罰,又要讓觀眾們得到刺激與享受。”
“諸位大人請放心。”郝大壯作出保證,“我從前朝處刑高手凌遲王紫煙、葉玉青、劉婉玲等女犯的過程中得到啟發,加上我這些年見識過的剮刑方式,自創了一套凌遲犯婦的刀法,正與大人的意思相合,這次正好用在這淫婦身上了!”接著,他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套刀法的奧妙,提出“剮決女犯的行刑重點應在乳房、陰部、臀部等女性部位,使其在淫欲的快樂與剮割的痛苦間失去生命”,眾人盡皆說好,就這樣達成了默契。
清河縣離京城不遠,信使來回不足半月,刑部批文就送到了:“經查,犯婦劉氏,罪大惡極,民憤極大,其犯罪事實均已查明,著清河縣衙從速從重,剮立決!”並注明:“劉氏罪名極多,對社會危害極大,建議加大行刑力度,以儆效尤。”
查閱黃歷,十月二十日正是決囚的黃道吉日,就此定下。公告出去,全城沸騰。
官府方面,布置刑場,修造刑具,准備儀仗等等忙碌不提。我還特別下令,在刑場設立祭壇,百姓中有冤者可將受害親人之靈位帶來,待處刑完畢後,還會舉行一場大規模的祭祀活動,用劉麗萍的首級和剮割下的皮肉作為祭品,祭奠無辜亡靈。此令一出,清河民眾更是歡呼雀躍,齊聲稱贊我是難得一見的好官。有那好事者准備干糧水袋,以便觀刑助威之用。還有不少人家,打酒買菜,借慶賀之名飽餐一頓。整個清河縣如同逢年過節一般熱鬧。
(十五)小丫頭驚魂未定的游街描述
行刑這日,由於劉麗萍在清河的特殊名氣,所以縣衙的官員及衙役、兵卒等都找個借口隨著出紅差的隊伍湊熱鬧去了。雖然我也很想了解死囚游街示眾時的盛況,觀賞一下美女受凌辱的丑態,但卻因縣令的尊嚴,不能跟著他們去胡鬧。只有在後衙耐心地等待,到行刑即將開始時,才能正大光明地在衙役和護衛的前呼後擁下登台監斬。
而辛燕則不然,她只是個私人護衛,也沒有官品,可以自由自在地任意行動,而且由於身份的特殊,還能近距離觀賞。所以我們事先約好,由她先去探訪,回來向我介紹,待到晚上,關上房門再表演給我看。因此如今聽得衙外人聲喧嚷、熱鬧非凡,我卻一個人寂寞難耐,等待著午時三刻的到來。
一個時辰後,辛燕歸來,驚魂未定,進門就大呼小叫道:“可了不得啦!這玩意兒我可表演不了,不消片刻時間,就能把我給整死了!”
“快說說,怎麼回事?”我急迫地追問道。
“我可是開了眼啦!今天一大早,天剛亮,我就到了女監,想先尋那木驢見識見識,卻未找到。問郝大壯,他指著一掛裝有門字刑架的板車說道:‘這就是木驢!’
‘這是車啊,驢子是騎的呀?’
‘大姑娘這就不知道了吧,凡是拉著死囚上刑場的刑具都叫木驢,明白嗎?’
說著劉麗萍已被剝光了衣服,五花大綁著,插了亡命招子押出來了。我放眼望去,那一身雪白的肌膚又細嫩又甜膩,兩只碩大的乳房又挺立又飽滿,黑黝黝的一叢陰毛又蓬松又茂密,讓人看著是又美麗又性感。難怪能勾引得我家大雁哥神魂顛倒,不能自制呢!”
“臭丫頭,別胡說八道!”
“再說那綁繩,哪像我們做游戲時綁得松松垮垮的,簡直是根根繩索都嵌進了肉里,兩只手背在身後,雙掌合十,做了一個童子拜觀音的姿勢,吊在後脊梁上。”
辛燕邊在自己身上比劃著邊說道“走近身前,仔細一看,更是讓我吃驚不小,原來她的舌頭、乳頭、陰蒂和兩片小陰唇都用馬尾线扎緊了,還留著一兩寸長的线頭拖在外面。
我問郝姥姥:‘這些是干什麼用的?’他說:‘待會兒行刑時,你就知道了。’
接著就把她架上刑車,從刑架的橫梁上甩下一條繩子,拴住後背的綁繩,將她吊了起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一根繩子上,勒索著肌肉,撕扯著筋骨,這個罪叫誰也受不了啊!好在後來又把她的兩條腿分開了,分別綁在兩邊的立柱上,算是替雙腳找了一個支撐,否則不消多少時間,就會筋斷骨折了呢!可是這樣一來,女人下體羞以見人的陰部,也就暴露無遺了。然後再把一頭青絲綰成束,也綁到橫梁上。於是整個身體,就形成了一個略向前傾的上弦彎月。看著她這種光屁股捆綁的丑態,連我這個女人都羞紅了臉,那些男人還不知道會怎樣衝動呢?我偷眼朝那些士兵、衙役看去,果然一個個襠下都頂著一頂帳篷呢!
想不到後來又給她上了鼻鈎,把鼻孔向上釣起,於是她的嘴就合不攏了,上唇翻開,把上排牙齒全露出來了,那個樣兒可真是太丑陋了。哈,哈!”辛燕一陣得意地大笑。
為何辛燕說到此處會高興地發笑?原來冀魯一帶農村,水中含氟量大,致使當地許多人的牙齒發鏽,本地人不以為然,外地人則以此為丑。劉麗萍是個漂亮女人,可也抗拒不了這種自然災害,雖然後天加以特意的修飾,治得白了些,卻仍缺乏晶瑩的光彩,作為一個美艷的女子,沒能擁有一口雪白的牙齒,不能不說是美中之不足,因而她在說笑時從不露齒。旁人不知道,我可和她有過親密的接觸,自然了解。
郝大壯是南方人,當然也認為這是不好看的,才有意讓她把缺陷暴露於眾。如今這個秘密叫辛燕知道了,能不開心嗎?這個小丫頭,最近以來,無形中總在和劉麗萍校著勁兒,她兩是優點半斤、缺點八兩,平分著秋色。今天在這方面她比她強,自然高興啊!這都是女人們的小心眼兒,其實,自劉麗萍被逮捕之日起,她就已經是勝利者了!
“跟著又拿來一根三尺多長、二寸多粗的木棒,一頭插在她的陰道里,另一頭用釘子釘在刑車上。”
辛燕繼續說道,“然後又給她喝了一碗湯藥。我問郝姥姥:‘是什麼藥?’他說:‘是參湯里面加點春藥,參湯是用來增強體質的。你看她上面繩子吊著,下面棍棒捅著,這一路上好辛苦喲!走不出兩條街,就會給折騰死了呢!至於淫藥,當然是為了增加群眾的觀賞性了。’
後來就開始了游街。起初,劉麗萍一副難受的模樣,一會兒皺眉擠眼,一會兒齜牙咧嘴,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因為身子吊在空中,雙腳又固定在木柱上,整個身體就以那插在陰道中的木棍為中心,不斷地搖擺和晃動,刺激了她的性器官。再加上淫藥發揮了效能,劉麗萍逐漸興奮起來,臉色潮紅、汗珠顯露、瞪大雙眼、張開嘴巴、喘起粗氣,嗓子里響起了一種淫靡的聲調,身體也搖晃得更加瘋狂。突然間,緊閉雙眼,沉靜下來,似乎在靜靜地享受著一種特殊的快樂,我知道那是性高潮的來臨。如此一次次重復著這個過程。
再說,今天前來觀刑的群眾也是海了去了,大街之上,人如潮涌,看來大家對劉麗萍這個賊淫婦真是恨之入骨了,我在大街上遛了一大圈,滿耳聽到的都是一片謾罵和嘲笑之聲。每到一處都有磚頭、瓦塊、爛菜幫子、臭雞蛋朝她砍去。還有人捋起袖子要揍她呢!要不是有兵士護衛著,她早就被民眾搗成肉醬了。哈哈,老爺,你這一步棋走得可是深得民心啊!”
聽了辛燕的一席話,我也是按捺不住,意欲立即登程,也去領略一下劉麗萍在刑車上的狼狽風采。一是我天生就有這種愛好,過去只能在幻想和游戲中得到的享受,如今就要在現實中出現;再者是無論如何,對於劉麗萍的美貌和真情,我仍是念念不忘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日近中天,看看離午時也不遠了,我和辛燕打馬奔刑場而來。刑場就設在市曹,早已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眾兵丁見我來了,忙揮舞棍棒開道,也不管用。還是辛燕聰明,扯著嗓子喝了一聲:“知縣大人到!”立即生效,有人歡呼招手,有人跪下迎接,有人伏地叩頭,有人聲淚俱下,齊聲叫道:“青天大老爺啊!殺了這賊惡婦,替我們伸冤報仇啊!”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我當然也故作姿態,揮手致意,順便安慰了幾句。
到得刑台邊沿,又見守備、縣丞、各部書辦官吏等人起身迎接,原來他們早已在刑台左側的席棚內就坐。想必也是心情焦急難挨,故而早早前來等待。
刑台右側放置了一張長長的條案,備有香爐、燭台。縣衙出面,制作了三塊牌位,分別寫了楊素嬋、蘇艷梅、王玉姑的名字,放置案上。張義也為許小靜立了塊牌位,其他有冤有仇的人家,也紛紛將寫有被害親人名字的牌位擺放其上,粗略估計也有百十來塊。都准備用劉麗萍的頭顱和剮割下的皮肉來祭祀死去的冤魂。
約末等待了頓飯功夫,才聽得破鑼破鼓和嗚咽的嗩呐聲響由遠及近,游街隊伍到了,刑車推過來了,死囚的模樣也逐漸清晰,看得清楚了。正如辛燕所說,劉麗萍赤裸著身子,反剪雙臂,五花大綁,背插標子,懸吊於刑架之上,雙腿大張,露出的陰部里插著棍棒,女子身上的幾處性感部位都用馬尾扎著,整個身體隨著刑車的顛簸不住的晃動,遍體肮髒汙穢,下體還在滴漏著血尿和淫水,體態疲軟無力,已是奄奄一息。此時的劉麗萍已經不成人形,故有的嬌媚妖嬈的風度一點兒也找不到了。
刑車在刑台前停下,眾人動手將死囚從木驢上解下,擦干她身上的汙物,又喂了幾口參湯,看著精神有些兒恢復,才押上刑台,跪於一側。只見劉麗萍雙峰高聳挺立,臀部豐滿結實,下體淫穴中垂下三條細线;她雖已被剝得赤條條的五花大綁,卻仍面不改色,坦然地接受著圍觀群眾的唾罵,展示出女中豪傑的姿態。
人們把視力都放在劉氏身上,沒有注意到後面還跟著二十多個斬犯呢!等回過神來,刑台前已跪了長長一排囚犯,一個個都是赤膊著半截身子,五花大綁,高高地插著斬標,垂頭喪氣地等死。
自從死囚進入刑場,整個人群就如同開了鍋的水般沸騰,群情激奮,心潮激蕩,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嘯聲,孩童的嬉笑聲,流氓的戲謔聲,響徹雲霄。
幾乎所有的人,無需組織,就不約而同地齊聲振臂高呼:“殺!殺!殺!——剮!剮!剮!——”叫聲不斷,直衝霄漢。
看著日已中天,刑場上立著的竹竿消失了影子。
陰陽生高聲叫道:“時辰已到,准備行刑!”陣陣鼓樂奏起,張義、辛燕等人下去將人犯一個個驗明正身,確認無誤後,我將令箭交給張義,又轉給郝大壯,說道:“先將眾匪徒推出斬訖報來!”
只見兩個衙役一左一右竄到劉麗萍身後,同時動作,一手壓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揪著頭發,使她抬頭舉目平視,直盯著行刑的場面,讓她親眼瞧著自己的親信嘍囉一個個被砍了腦袋,以資震懾。
這邊的劊子手們將那二十多個土匪,一個個押到台上,面對觀眾,跪在台口。前面一個外甥揪著長發,郝大壯揮起大刀,嘁哩喀嚓,一口氣就砍了五個,然後換上大姨和小姨接著砍。外甥們則將人頭撿起,把屍身拖下刑台,扔在一旁。
我突然想起,這被砍頭的人物中,也有那個漂亮的女典獄白玉呀!於是挺起身來,注視著每個被砍頭的人,看是不是白玉?可惜個個都幾乎是一個模樣,根本就分不清誰男誰女。我想:“他們都光著上身,找個乳房大的必是白玉無疑。”可是直到二十來人都砍完了,也沒有發現哪一個是白老虎。只得嘆口氣,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閉目養神。
要說最能理解我心情的還數辛燕,見我頹喪的模樣,就明白了一切。不聲不響地跳下台去,在那砍下的人頭堆里翻了一陣,抓住頭發提出一顆,放在我面前的案上,說道:“老爺,這就是白老虎的首級!”
我定睛望去,不錯,正是白玉的人頭,依然嬌媚、性感,只是那一雙明亮的善於傳情的媚眼半閉著,已失去了光彩,能說會道的一張小嘴撕裂著,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再也出不了聲了。
我不禁想起那日在女監中,我曾答應決不拿她問罪的許諾,後來事情一忙,就把這茬給忘了,否則像她這樣一個小小的禁婆子,利用我手中的權力,說幾句好話,找一個理由,也許還真能留她一條性命。
哎!說什麼也晚了,我擺了擺手,叫她把人頭撤下。閉目沉思,調節一下自身的情緒,因為我還要聚精會神,重頭戲還在後頭呢!
(十六)清河百姓大開眼界的行刑觀賞
這種人頭滾落、屍骸遍布、鮮血流淌的血腥場面,對一般人來說自然是膽戰心驚、魂飛魄散的了,但對於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劉麗萍來說,不過如同兒戲一般,根本就無動於衷。沒有了吊繩、棍棒和鼻鈎羈絆的她,雖仍然插著標子,被五花大綁著,卻顯得十分沉靜,像是在休息,養精蓄銳,等待著去完成一件艱難的任務似的。可是接下來極度殘酷的凌遲碎剮卻使她再怎麼“想當初”、“悔不該”也無濟於事了!
刑台清理干淨後,鼓樂再次響起,陰陽生高叫道:“行刑繼續進行!”
我又拔了一支令箭,交付張義,說道:“速將正犯劉氏麗萍凌遲示眾,剮決報來!”
命令傳達下去,就見郝大壯等一干劊子手走向前去,將劉麗萍從地上拽起,去了綁繩,把亡命招子使勁扔在地上,一人一條胳膊、大腿,拉扯開來,拖著站到一掛門型的刑架前。
郝大壯摸出四個七寸長短的鐵釘,用油錘一個個從手腕、腳踝處,將劉麗萍釘在了刑架的橫梁及立柱上。看得出來,本想咬緊牙關,意欲表現出英雄視死如歸形象的她,激烈的疼痛,不禁也咧開了嘴,呲出一口不甚光彩的牙齒,慘叫了幾聲。
此時,所有身處刑場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注視著刑架上的死囚,環境倒比原先安靜了許多。我也沒有例外地朝她那妖嬈性感的身形望去,那艷麗嬌媚的漂亮面孔,一身白嫩細膩的肌肉,兩只碩大挺拔的乳房,黝黑、蓬松、雜亂又茂密的腋毛和陰毛,以及那神秘的淡褐色外皮里露出鮮紅嫩肉的桃源仙洞。
這一切都是我非常熟悉,且都曾為我所向往、迷戀、撫摩和親吻過的東西,可是片刻之後即將變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成為一堆支離破碎、骨斷筋殘的垃圾。而且這個結果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想到這里我也不禁感到手腳冰涼、心跳加速、精神恍惚、渾身顫抖。
眼看著我的神經就要不能自我控制了,忽然間兩只柔軟的小手扶住了我的雙肩,一股真氣注入體內,頓時清醒過來。轉身望去,只見辛燕的兩只大眼正閃爍著青春的光芒,朝著我微笑呢!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有辛燕在我的身旁,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顯得不重要了。
又聽得三聲炮響,那旁陰陽生高叫道:“行刑開始!”
只見郝大壯走向死囚,左手的指頭捏住那根扎著她舌頭的馬尾线端,將舌頭拽出嘴外,右手拿著一把薄片小刀,只一下,就把她的香舌齊根切了下來。
劉麗萍一聲吼叫,嘴里噴著血,腦袋不住地左右甩動,像是在躲避著刀子的進入,可惜晚了!辛燕站在我身後,不停地點頭,因為她明白了馬尾的作用。
接著,郝大壯仍用同樣的手法,捏住扎著乳頭的馬尾,拉直了,“刷,刷”兩刀,將兩粒葡萄般的帶著乳暈的奶頭割了下來。劉麗萍再也保持不住原有的沉靜,沒命似的慘嚎著,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接下來,跟前幾刀一樣都是拽著馬尾割肉。只是這一次割的是女人最要緊之處,二片小陰唇和一粒陰蒂,都是神經线集中的地方。痛得劉麗萍發出陣陣淒慘絕倫的哀號,渾身不住的顫抖,小便失禁,噴出了一股騷尿,跟著就昏死過去。
刑台上暫時休整了片刻,外甥們將割下的器官用瓷盤盛了,放到一旁的案桌上,以備祭祀之用。又用涼水將死囚噴醒,灌了幾口參湯。劉麗萍悠悠蘇醒,重新感覺到疼痛的折磨,不住地喘著粗氣,夾帶著幾聲呻吟。
這六刀割下的都是精巧細小的肉塊,但都是女人身上最為敏感的部位,除了死囚本人能體會到難以容忍的痛苦外,由於身形未遭破壞,四周的觀眾卻並未察覺到有什麼過分的殘酷,因此刑場上的一切都還平靜。
可是隨著行刑的進行,一次比一次刀數增多,割下來的肉塊也逐漸增大,刑場的氣氛也越來越火爆,群眾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郝大壯用左手捏住劉麗萍的左乳,右手持利刃向這只大奶子割去。他沿著乳峰頂端一刀刀切削白膩的乳肉,又將脂肪、乳腺、輸乳管都挖出,向觀眾展示,直割到胸口變為平坦;劉麗萍緊咬牙關,想要表現出她的英勇無畏,但還是忍不住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在死囚的慘呼嚎叫聲中,群眾的情緒也被激活了,一陣陣歡呼叫囂,辱罵嘲笑,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刑場的氣氛也熱鬧起來。
郝大壯一聲不出,只是專心致志的剮割著,割完一只乳房,又轉向右乳;他如法炮制,將另一只肉丘也剮成碎肉,一並用瓷盤裝了,送上祭案。
割乳過後,讓劉麗萍休息了片刻,灌了幾口參湯;祭祀的桌案上已點燃了香燭,有人開始頂禮膜拜了。我和縣丞、守備等文武官員也談笑不止,談論著行刑的方法。
這時刑台上又開始了下一輪的剮割。 郝大壯低下身子,揪住一片肥厚的大陰唇,緩緩割下,劉麗萍慘嚎一聲,身體一挺;又將另一片割去,這樣一來,陰道內粉紅色的嫩肉全都被展示出來,劊子手一刀刀將這女人最神聖、最愛惜的地方割碎,任憑劉麗萍是個多麼堅強的不懼死亡的英雄豪傑,也忍受不了如此殘酷的刑罰,不能自制地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哀鳴。
郝大壯直起身來,換了把斧子,做了幾個嘩眾取寵的動作,贏得一陣掌聲後,忽地向死囚襲去,只聽得“咯擦、喀嚓”幾聲,就把劉麗萍的手爪子、腳丫子正好四件,砍了下來!
接下來又換回小刀,轉到身後,對著犯婦的臀部。劉麗萍自幼習武,臀部肌肉結實,豐滿而不肥大,郝大壯不愧是凌遲高手,他順著肌肉的线條,一片片削下屁股肉,將這難得一見的美臀切成滿地碎肉。
郝大壯緊繃著一身橫肉,手執牛耳尖刀,毫無畏懼,大刀闊斧的切割,使人感覺到台上站著的不是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而是一個吃人的妖魔鬼怪!
好了,如今劉麗萍身上,最能體現女子身材曲线優美的部位豐胸、肥臀都沒有了,遍身的血跡把原本白嫩細膩的皮膚也遮掩了八九,除了一顆長著嬌艷面容的腦袋外,已是一團丑陋腐臭的爛肉碎骨,再也沒有什麼欣賞價值了。
這一百多刀,刀刀見血,每一刀都要切下一大塊皮肉,剮割已達到了極度的慘烈。劉麗萍起初不斷發出吼叫聲,後來聲音逐漸低落,只能無可奈何地不住呻吟。同時也激勵得觀刑的群眾一個個心情激蕩、血脈賁張,不由自主地舉拳振臂,嘯叫鼓噪。
那側祭祀的禮儀也已開始進行,又是一片難以抑制的辱罵咒責、痛哭哀號之聲。整個刑場的火爆程度已達到了空前的熱烈。
經過又一輪的休息之後,殘酷的行刑又開始了,接下來的剮割可是太不人道了。正如郝姥姥先前告訴我的,此時正是到了考驗觀刑者膽量和意志的時候了。
就見郝大壯拿著一把尖刀,在她的肛門周圍割了一圈,摳出屁眼,連帶著抽出一大截腸子,再一刀刀分為九段,把每一段都拿到台前,當著觀眾用手一捋,擠出殘留其中的糞便,撒向台下。
頓時,一股腐臭之氣彌漫開來,在劊子手們的一片“哈哈”大笑的戲謔聲中,人們趕緊用手捂著鼻子,紛紛驚叫著躲避,以免那汙髒之物濺到了身上。
一陣驚慌過後,原來熱鬧的刑場氣氛平靜了不少,前面的群眾心有余悸,不知還會有什麼惡作劇發生,都向後退去。後面的觀眾不明真相,為著看得清楚,又向前擠來,刑場出現了一時的混亂。
郝大壯招呼大姨、小姨和外甥們都走上台來,他們均手握利刃,對劉麗萍手臂、雙腿、後背等地方進行碎剮,只見刀光劍影、血流遍地,足足剮了兩百多刀才停下來,刑台上滿地都是被割下的血肉,劉麗萍已是奄奄一息,瀕臨死亡了。
說句實話,觀賞到這一步,我也是精神恍惚、頭腦發漲,恐懼和害怕的心理占據了上風,但面對這難得一見的剮割美女的情景,一時又不忍離棄。掃視觀刑的群眾,雖然許多人仍在手舞足蹈地歡呼雀躍著,為眼前殘酷血腥的剮殺呐喊助威。但是也有些膽怯的觀眾,已經忍受不了這種強烈的刺激,開始低頭遮目地退出刑場了,甚至還有幾個嚇得伏在同伴肩上昏厥不醒了呢!
回顧我的左右,守備等武官自是膽大,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笑逐顏開呢!而縣丞等文官則和我一樣,已到了筋疲力盡的境地,他們有的閉目養神,有的伏在案上喘息。比較起來,我還不算是最膽怯的懦弱者呢!於是我活動了下筋骨,挺起胸膛,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面對著刑台,然後閉上了雙睛,不再繼續親眼觀看,卻支起了耳朵,讓辛燕給我描述刑場上施刑的情景。
辛燕是個練武的把勢,人都敢殺,還會害怕這種血腥的場面嗎?
“郝大壯把尖刀插入她的陰部,向上一拉,好一個大開膛!哦!劉麗萍的肚腸內髒都流出來了。喲!花花綠綠的。哎!一股腥臭味兒。老爺你聞到了嗎?”
我用鼻子吸了吸,果然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郝大壯用手在那堆內髒里翻撿,摘出了一個,是子宮,一刀割下,放在盤中。又摘出一個,是膀胱,也就是尿泡啦,還憋著一泡尿呢!又一個,肝、脾、腎,都放在盤子里。那個小不點的是膽囊,她的膽應該是很大的呀,怎麼才這麼丁點兒。”
“她死了嗎?”我發問道。
“還在倒氣呢,還沒死!可痛得夠嗆,臉上的肌肉都痙攣了,鼻子眼睛都挪位了。”辛燕答道,“咳!他把手伸到她肚里去掏,掏出一個,是胃。喲!這個最大的是肺葉——”
“怎麼停了?”我微微睜開眼,問辛燕道。
“別忙,別忙!又開始了。哦!郝大壯用斧子劈開了她的肋骨,取出了心髒。喲!拿過來了,快看!——”
我急忙睜開雙眼,見郝大壯撐開手掌,手心中放著劉麗萍的一顆心髒,拳頭大小,還在微微地跳動著呢!
“她的心果然是黑的,難怪壞事做絕了呢!”明明是深紫色的,縣丞卻說它是黑的,看來他也是給嚇昏了頭腦,信口胡說。
“還差一刀呢?”我問郝大壯。
“大人聖明,你真是體會出了我這刀法的真髓了,連尚差一刀都能看出,佩服,佩服。老爺你就瞧好吧!”說完,一個箭步直奔死囚,拿過一把腰刀,舉手一揮,斬下了劉麗萍的首級,抓著發髻,走向台前,頻頻舉起,向觀眾展示。
本已被殘酷血腥的殺戮驚恐得節節後退的人群,再一次被激起了最後的熱情,紛紛向前涌來,振臂歡呼,慶賀著終於將這個萬惡的土匪、惡霸,凶狠的刁女、淫婦繩之以法,為人民大眾出了一口惡氣。
接踵而來的是將劉麗萍的首級和剮割下來的皮肉用盤盛了,放到祭案上去祭祀。刑場上又出現了號啕的痛哭流涕聲和憤怒的詛咒謾罵聲。
此時此刻,人們似乎都瘋狂了,一會兒為殺妖除魔的成功而興高采烈,一會兒又為行刑剮割的殘忍而驚恐害怕,一會兒為親人好友的慘死而悲傷痛哭,一會兒又為青天大老爺的善舉而歡呼頌揚。整個刑場都處在一種熱烈的狂歡和激情的悲痛之中。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官員及兵士紛紛撤離。辛燕保著我,打馬回衙。到得後衙,時已日頭偏西,體能的消耗還是其次,精神和情緒的刺激最是使人疲憊,草草用過晚飯,倒臥床上就迷糊地睡去。連和辛燕相約,由她來妝扮劉麗萍重演行刑過程的游戲都忘記了。
睡眠之中,也是噩夢連篇,夢中我和辛燕兩人俱被景陽崗上的土匪劉大疤瘌捉了去,要為他的女兒報仇。竟叫我親眼看著,將辛燕剝光了,捆在刑架上,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急得我大聲狂叫:“辛燕——小燕妹!”
“老爺——大雁哥,你怎麼了?我在這兒呢。”睜眼一看,辛燕正俯首床前,秀麗的臉上露出嫵媚的微笑,用一塊絲絹替我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人生得一知己,真好!”我感到全身心的一陣松弛,無比的陶醉和欣慰。
接連幾天,整個清河縣都在歡樂和慶賀之中度過。鄰縣的同僚和部屬、城里的富豪和商賈、鄉間的地富與財主、清高的文人與學究、市井的貧民和百姓,紛紛前來向我歌功頌德、頂禮膜拜、感恩謝情。
有的道我:“不畏強暴,大膽機智,深入匪穴,為民除害。”
有的捧我:“清正廉明,為民伸冤,鏟除奸惡,造福大眾。”
據說連皇上都知道了我的事績,也予以褒揚呢!也著實風光了一陣子。
果然在清河不到三年,一任未滿,就加官進爵。歷任於湖廣、雲貴、川陝,最後回到江南。每每升遷,雖然品級高了,卻都是些掌管錢糧鹽織的職務,雖則油水不少,卻沒有斷人生死的權利。因此除了在清河縣並非出自本意、莫名其妙、誤打誤撞地平反了一樁奇冤,殺了一個惡婦之外,再也沒有參與過刑案的審斷工作,再也沒有了觀賞刑場殺囚的機會。但是我與辛燕的游戲,卻一直延續玩到今天,尚意猶未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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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