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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擺渡人5—重生之章—友之鐮

艾歐澤亞的【擺渡人】 Metion 74448 2023-11-17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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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婭·爍星(封面人物):24歲,精靈族,釤鐮客,因出手闊綽成為冒險者之間有名的存在,舉止優雅像個貴族,使用的是狩獵妖異的加雷馬帝國流傳的暗殺術,似乎非常怕欠人情,據傳她一直是獨行的狀態,但這背後似乎另有隱情。

  

   朔夜:某天突然闖入淚生活中的神秘占卜師,預測了自己的死期卻積極面對。因使用魔法模糊了自身的外貌。(在男主淚的眼里)形象,種族,年齡未知。

  

   格里達尼亞:依偎在茂密的神聖森林之間,森都格里達尼亞統治著黑衣森林地區(如外人所知的那樣)。格里達尼亞幾乎完全由當地受到元靈祝福的木材建造而成,並且以它的水車聞名於世。格里達尼亞的水車駕馭著流入翡翠湖的河流的水力,帶動著城市產業的發展。

  

  

  

   繆恩:在格里達尼亞經營魔女咖啡館的精靈族女性,年齡不詳,她的店中時常飄蕩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紅茶香味。精通本草學的繆恩,對多種多樣的藥草與香草了如指掌,能夠泡制有著極佳藥效的花茶。另外,對冒險者來說,作為冒險者行會總管開設在格里達尼亞的冒險者行會窗口也極其有名。非常靠得住的她不僅被尋求工作的冒險者所熟知,前來委托工作的城市居民對其也非常信賴,作為地區的領頭人為森都做出了極大貢獻。

  

   阿斯蒙蒂斯(原創妖異):名列妖異十二階第一階的魔王級妖異,但是這一分級一直在妖異研究學界存在不小的爭議。阿斯蒙蒂斯通常被研究者稱作“奪魂王”或“掠魂者”而一些對其抱有特殊感情的神秘結社會稱其為“偉大收割者”。相傳被其吞噬的受害者的社會存在感會降至最低。

  

   烏爾緹瑪(游戲里掛在蓋老師身上的紅面具之一:原設偽二創無影):轉生種無影之一,這一靈魂變成無影前的生平事跡不詳。一個惡質而有些瘋癲的家伙,在所有的無影中都以不好好說話以及喜歡調侃他人為樂。經常會為了給自己取樂而進行行動忽略掉引發靈災促進世界合並的正事,因此烏爾緹瑪和法丹尼爾一樣都作為艾里迪布斯的重點盯梢對象防止他倆摸魚。自認為是痛苦與死亡的藝術家,在他的眼里施加痛苦本身具有一種非凡的藝術性。

  

   無影:關於無影的記載,散見於各種傳承、神話以及歷史書中。基本上他們均以身穿黑色法袍的模樣示人,通過花言巧語煽動種族和國家的對立,聲稱能夠滿足人們的願望,教授包括蠻神召喚術在內的各種邪惡手段。根據拂曉血盟的調查,靈災的背後常有無影作為推手。他們信奉佐迪亞克,跟從其意志,以制造次元崩壞現象為目的活動。

  

   超越之力:一種罕見的異能,薩雷安的巴爾德西昂委員會曾對“超越之力”與“靈災”之間關系進行過研究,敏菲利亞為了搜尋並幫助擁有“超越之力”的人建立了十二跡調查會,後與賢者路易索瓦的救世詩盟合並為拂曉血盟。

   超越之力表現形式多種多樣,具體的能力因人而異:可以與他人產生共鳴,從而看到別人的記憶。但擁有者無法主動控制這種共鳴的發生;可以跨越語言的界限,由此使得持有者能夠理解龍族等異族的話語;豁免於蠻神施加的精煉等等。(文中主人公淚的超越之力與他的共情能力互相共鳴,產生共情的瞬間就會被動地發動記憶回溯功能。)

   ——《最終幻想14 中文wiki》

   注:文中所有“那位英雄”一詞皆指玩家控制的主线主角光之戰士,想知道Ta發生什麼事了?下個游戲玩玩吧_(:з」∠)_

  

   (海霧村,個人小屋)

   淚將菲娜的屍體暫時安置到朔夜房子的地下室中,這里似乎是早有准備,是一件很精致的石室,牆縫中安置了冰屬性的水晶,持續對外釋放著寒氣,房間的正中心有幾個石台,看樣子是用於安置遺體。

   把菲娜放到其中一個石台上躺好,雙手疊放在小腹處。淚把手放在菲娜疊放的雙手上,另一手輕撫菲娜的臉龐,同時湊近她的俏臉。

   “得委屈你在這里了,菲娜。”

   說罷,輕吻她的唇,淺嘗她的香甜,隨後便分開。

   雖然有繼續親熱的衝動,但畢竟這里是朔夜的地方,還是得尊重一下主人的想法才行呢。

  

   離開地下室,走出房門。

   朔夜正在門口為別人占卜,不同於淚常見的占卜師,需要在室內營造一個神秘黑暗的氛圍,朔夜的占卜只是在門口放了一個小圓台,上面鋪著用金线繡著六芒星的桌布,以及一副用的很舊的占星卡。

   “你接下來在海都的命運....”朔夜翻開一張張占星卡,拿起最後一張解讀著上面的信息,她的面前是一個海盜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心懷希望的等著占卜結果。

   “會有些許坎坷,你會遇到坑害你的人,到時候你會身無分文,但是如果能成功度過這一次的話,你將會有幸福的未來。”

   “可以知道是誰坑害我了嗎?”年輕人看著很激動。

   朔夜搖了搖頭,“占卜給我展示的,只有命運的一隅,我沒法給你具體的提示,只是,如果你能保守本心,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真的嗎?”

   朔夜不語,點了點頭。

   年輕人致謝,離去。

  

   “真奇怪,命運可以改變這種話也能從你口中說出來。”淚站在朔夜身後,雙手抱胸靠著牆。

   “命運的大體是不會變的,”朔夜收拾著桌面的卡片,“如果把全部的命運都告訴他,那未免太殘忍了。已經知道結果的事情,人就不會去爭取,這對努力的人太不公平。”

   “那個年輕人,是轉業的海盜,他接下來的第一個領路人,會把他騙的血本無歸,但是流落的他會遇到一個善良的姑娘,等他恢復後,會有一個幸福的人生。”朔夜伸了伸懶腰,“我也沒騙他,不是嗎?”

   僅將命運的一隅展現給被占卜者,卻不告知全部,給予一個努力的方向,這便是朔夜獨有的善良。

  

   “安置好菲娜小姐了?”朔夜起身,她還是一樣的打扮,黑色的禮服樣式長袍,巨大的占星帽,朦朧了容貌的面紗。

   “嗯,地下室裝點得很用心。”淚有些答非所問。

   “那間地下室的命運,就是安置遺體的作用,我只不過是聽從命運的指引做了該做的事情。”

   “即使對別人說命運可以改變,自己反而是信那一套命運論嗎?”淚失笑。

   “那位菲娜小姐,短時間內會得到一個好的歸宿。而我也.......算了,我們出發吧。”

   逃跑似的,朔夜施展傳送魔法,離開了。

   “把話說完啊......”淚無奈,也施展傳送魔法,二人一同回到海都利姆薩羅敏薩的廣場上。

   海都:冒險者行會——沉溺海豚亭。

   冒險者委托的公告前,淚正在一張張查看委托,而朔夜則在後面悠閒地喝著茶。

   “我說啊,雖然咱們是暫時一起行動的搭檔,但好歹偶爾來搭把手啊......”淚拿著一份委托,放在了桌上。

   “這不正是對你能力的信任嘛。”朔夜放下茶,拿起委托。“森都格里達尼亞的委托?調查被那位英雄討伐過的無限城遺跡。”

   無限城,坐落在廣袤的黑衣森林,第六靈災前的魔法城邦,崇尚研究風土水屬性幻術的白魔法師,和瑪哈的黑魔法師形成對壘,最終釀成持續幾百年的魔大戰,以太的泛濫導致了靈災,無盡的洪水淹沒了兩座魔法城邦。靈災後無限城的古跡被黑衣森林的守護元靈用魔法封印了起來,直到最近才被打開,成為邪教組織“最後之民”的駐地,遍布妖異。經過那位英雄的討伐後,邪教被驅散,但是妖異依舊肆虐,需要有人去調查妖異肆虐的源頭。

   “這份委托報酬倒是挺豐厚,我們兩個的水平也應該足夠應付,妖異......是因為那位鈴蘭小姐的事情嗎?”朔夜抬頭看了看淚。

   淚點了點頭,想起了那位踏足禁忌慘死的敖龍族少女,那個被封在冰棺里的睡顏。

   “我想搞明白她癲狂的原因,她真正的死因。”

   “呵~真有你的風格,讓我來占卜一下吧。”

   朔夜拿起占星卡,閉上眼,將魔力注入卡片里,少頃,睜開眼睛。

   “這次,會有新的邂逅。”

   “新的邂逅?在那種地方?什麼樣的人?”

   “到那里就可以見到了,從占卜結果來看,應該是個不錯的朋友。”

   “朋友......”

  

   一天後,森林之都格里達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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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落於廣袤的黑衣森林,格里達尼亞的房屋幾乎都是就地取材的木材制作,非常具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味。在這里淚居然久違的有對家鄉的懷念感,維埃拉族多是以密林和山林為部族和進行活動,倒是親切非常。

   冒險者行會:魔女咖啡屋。

   老板娘繆恩是位非常優雅的精靈族女士,一舉一動盡顯典雅之態。

   “無限城嗎......雖然經過那位英雄的討伐,邪教徒已經被驅散,但是被召喚的妖異還是無法減少,很危險,你們確定要去嗎?”

   “您放心,我們遇到危險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那好吧,萬事小心,雖說聽莫莫蒂和巴隆說過你們的事跡,你們的本事應該不會差,這個委托我拒絕了不少新人冒險者的,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冒險者行會的紅章蓋上委托書。

   “萬事小心,有什麼情況即刻往回撤,不要逞能。根據那位英雄之前的報告,無限城里面很有可能有高級妖異。”繆恩遞出委托書。

   “我明白。”

  

   無限城遺址。

   古老,深邃。

   是這座遺跡給人的第一感受,這里曾經是白魔法城邦,儲藏著無數強大的魔法等待著後來者的開發。

   邪教“最後之民”被那位英雄擊退後,這里變成魔物,妖異的盤踞點,因為時常有妖異往外跑,加上三大城邦的軍隊基本用於應對加雷馬帝國的侵略,人數嚴重部族,才會委托冒險者前來調查。

   只是,這里似乎有些過於安靜了。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魔物的屍體,妖異因為在原初世界沒有實體的緣故,消滅後會變成黑霧散去。

   “好奇怪啊,不是說這里妖異橫行嗎?太安靜了。”淚拿著刺劍,把魔力注入劍內,步步為營地往前走,同時下意識地護著身後的朔夜。

   “說不定是繆恩小姐說的高級妖異,不要大意。”朔夜揮動天星盤,在兩人身上形成一層保護盾。

   “嗚......唬!”一旁,一只魔物狼的低語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只是那只狼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伏得很低,發出陣陣嗚咽,後腿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冒著陰森的黑氣。看見兩人後,它齜牙咧嘴地顯示著自己的武力,發出警告。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會意,隨後淚繼續警戒,朔夜則抬手對巨狼釋放出平靜魔法。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朔夜的聲音溫和柔軟,和煦的清風一般,手中釋放出清冽的光芒,籠罩在巨狼身上,巨狼逐漸平靜下來。同時她又抬起另一只手感知著巨龍後腿傷口上的魔力。

   “這股黑氣,是妖異。”朔夜判斷道。

   “妖異和魔物據說因為氣味相似的緣故,可以和平相處才對,怎麼自相殘殺起來了?”淚有些不解。

   “沒事的,很快就好起來了,”朔夜將平靜魔法改為治療魔法,巨狼的後腿慢慢的愈合。

   愈合完成的一瞬間,巨狼站了起來,面露凶光,齜牙咧嘴地看著朔夜。

   吼————!

   吼聲震天,巨狼猛地撲了上來,朔夜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退幾步跌倒在地。

   噗嗤——!

   蘊含魔力的刺劍送入巨狼柔軟的腹部,隨後淚飛起一腳將它踢開。

   巨狼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沒了氣息。

   “沒事吧?”向坐在地上的朔夜伸出了手。

   “呼~~還好有你在。”朔夜松了一口氣,伸出手抓住,淚手上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嗯?”淚覺得有些不對,剛才接觸的一刹那,他感覺到朔夜手背上的皮膚有一部分是偏硬的,有點像鈴蘭的觸感,分明是敖龍族的鱗片狀皮膚,轉頭看去,朔夜的手臂纏在臂紗中,白淨的小臂和手掌是沒有遮蓋的,但是上面都是白皙的皮膚,並沒有龍鱗。

   “是錯覺嗎?”淚喃喃道。

   “怎麼了?”朔夜上前關心。

   “沒事,倒是你,嚇到了吧?”

   “我沒事,沒想到魔物的暴戾性這麼強,居然恩將仇報。”

   “也許在它眼里,你只是個會給它治傷的食物,虧你還對它那麼溫柔。”淚攤攤手。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客人真多啊。”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一個小丑模樣的妖異出現在二人面前,是名為弗迪亞的高級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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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迪亞!”淚趕緊舉起刺劍,劍柄上的魔力媒觸發出紅色光芒,隨時准備應對戰斗。“它不是被那位英雄討伐了嗎?”

   “哦,我想你們可能是誤會了兩位客人,我並無意與你們戰斗。”弗迪亞行了一個禮,“你們是今天第二批客人了,我只是負責接待你們去迪亞波羅斯大人那里。”

   “迪亞波羅斯?”

   “魔大戰時期瑪哈的戰略級大妖異,投放到無限城後無限城付出極大代價才封印起來,眼前的弗迪亞只能算是先鋒的程度。”朔夜邊解釋,邊盯著弗迪亞。

   “這位小姐說話雖然有些刻薄,但確實沒講錯呢。”弗迪亞露出詭異的笑容。

   “那你出現在這的目的是什麼?”淚的刺劍散發著紅光,隨時准備施展大威力魔法。

   “把你們請到迪亞波羅斯大人眼前罷了,你們不是好奇這里為什麼這麼安靜嗎?進去就知道了。”弗迪亞說罷打開了一個魔力洪流,便化為虛影消失了。

   “要進去看看嗎?”淚轉過頭問朔夜。

   “走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能把這里肆虐得這麼徹底,而且,占卜上的邂逅應該就在那。”

   兩人跳入魔力洪流中,隨著洪流傳送到目的地。

   弗迪亞的虛影再次浮現,詭異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無限城古堡中。

  

   “這里是.....”淚看著眼前的景象,完全是城市的模樣,彌漫著淡綠色的妖霧,周圍各處被寄生了各種各樣的生物,長出了像是超巨大的蜂巢,蟻巢的東西,天空灰蒙蒙的,霧氣很濃,能見度很低,完全看不到太陽,名副其實的死城。

   “沒猜錯的話,這里是無限城的街道,當年迪亞波羅斯被投放到這里,將這里幾乎徹底汙染,在這里隨便找到一份記錄都可以是古文獻了。”朔夜舉著天星盤觀察著四周。

   這里和無限城一樣安靜,似乎短時間內被誰討伐過。

   “除了妖異的氣息,感知不到任何元素的流動。”淚閉著眼睛感知著周圍的一切流動。

   沿著地上的戰斗痕跡,兩人一路探尋,直到發現前方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袍人,雙目血紅,披散的頭發猶如觸手一般,五指如同利爪,手持一把黑色巨鐮,近乎癲狂地收割著眼前的妖異,妖異被鐮刀劈砍後瞬間消散。弱小的妖異紛紛逃竄,卻逃不過那一把冒著妖異光芒的巨鐮。

   “啊——!!!”一聲怪吼之後,一發血紅色的光球射出,將逃跑的小型妖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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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類相殘嗎?”感受著眼前和妖異一樣的氣息,淚斷定這是妖異同類間為了爭奪什麼而自相殘殺。

   “掩護我。”淚對朔夜吩咐完後准備進攻。

   對妖異沒什麼好憐憫的,在黑袍妖異收割完最後一個妖異後,淚飛身而起,刺劍送出。

   鐺——!

   金屬碰撞的聲音,黑袍妖異似乎感受到了敵意,回頭防御。蘊含著魔力的刺劍和散發著黑氣的鐮刀糾纏在一起,為了避免長兵的優勢,淚全力貼近它的身體去進攻。

   近距離才發現,眼前這個“妖異”的半臉非常精致,雖然披散的頭發猶如觸手,眼睛也是詭異的血紅,但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顯然不是一個妖異應該有的東西。而且那滿含殺氣的癲狂,根本不像普通的人類做得到的事情。

   “妖異”一個詭異的身法閃爍後退,拉開距離,左手舉過頭頂,准備釋放剛才吞噬逃跑妖異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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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也不甘示弱,將魔力凝聚在刺劍的魔力媒觸中,火光亮起。同時朔夜的魔力支援也非常及時,兩股充盈的魔力對撞,巨大的氣浪瞬間揚起周圍的灰塵。

   魔力支援完畢後,朔夜直接吟唱重力魔法施加在“妖異”身上。

   “唔呃.....” 妖異發出了女性的叫喊聲,半跪在地,同時撤走了魔力,兩股力量在碰撞的中心產生爆炸。

   巨大的氣浪將雙方都掀翻在地,淚趕緊後退去扶起朔夜,隨後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妖異”。

   “住手吧。” “妖異”伸出手表示停戰,隨後站起身,黑色的袍子像灰燼一樣一點一點從身上剝落。

   “我是人類。”袍子褪去後,下面是一身精致的黑色皮甲,緊緊包裹著一個身材高挑且玲瓏有致的身軀,看的出來是位女性,戴著兜帽和面具,把整個面容完全遮蔽。手持黑色詭異的巨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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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見對方無敵意,淚便把刺劍收起。

   “的確是人類。”朔夜靠過來,“也許占卜中所謂的新的邂逅就是她吧。”

   “為什麼人類會有妖異的氣息?”淚雖然收起了武器,卻沒有放下警惕。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黑色面具甲下的女子語氣冰冷。

   “這就是你說的不錯的朋友?”淚回頭對朔夜吐槽。

   “......”朔夜不語,似乎神色凝重的盯著手里的占星卡。

   “沒什麼事的話,我走了。”黑甲女子提著巨鐮轉頭准備繼續深入。

   “等等,”朔夜突然開口,對著黑甲女子,“你接下來會有麻煩,不要再深入了。”

   黑甲女子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占星術士嗎....我知道你看到什麼了,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看星星,”她喃喃自語,“那種東西,幾年前就不信了。”

   說罷消失在迷霧中。

   “等一下....”朔夜想追過去,卻被迷霧阻擋,走出幾步便見不到人了。

   “涉足妖異的人,會被逐步腐蝕心智......”淚搖了搖頭,“她身上的妖異氣息,比鈴蘭召喚出來的高級妖異更甚,怕是已經......”

  

   “說來,我在薩雷安上學的時候讀過一本文獻。”朔夜托腮思考,“加雷馬一族因為無法使用魔法的緣故,誕生過一種使用鐮刀的暗殺術,似乎叫做......釤鐮客?她的招式和書里描述的很像,但我從沒聽過會帶著妖異的氣息,她的作戰方式不是召喚妖異,更像是共同作戰。”

   “類似於秘術師和他的寶石獸?”兩人找到一處僻靜處,交流著情報。

   “如果說要類比的話,她的戰斗方式應該是使用古亞拉戈召喚術的召喚師那樣的方式,據說強大的召喚師可以把巴哈姆特這種級別的蠻神附身到自己身上。”朔夜翻找著自己學生時代的知識。

   “總之,你剛剛說她有麻煩?”淚抓著刺劍站起來。

   “是,她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強敵,也許......會有生命危險。”朔夜猶豫著,說出了她看到的命運。

   “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快出發吧。”淚站起身右手拿著刺劍,左手不自覺地向後伸出,抓住了朔夜的手。

   “你干什麼......”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讓朔夜有些驚慌失措。

   “你...你別誤會,”不知道為何,淚也有些結巴,“前面的霧太濃了,能見度太差,你雖然魔法造詣很高,但被近身了就難辦了,我...我好歹算半個劍士,可以應付近身戰。再說了你體力沒我好,要是不小心落下你就麻煩了,我們不是說好了......”

   奇怪,為什麼我要解釋這麼多?淚心里有些疑惑。

   “哦....”朔夜聲音變得很低,就這麼低著頭讓淚牽著手走。

   二人循著妖異的氣息接著向內探索,只是之前淚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一路上的妖異幾乎全部被那位神秘的黑甲女肅清。

   “說來,你可以看到占卜對象的命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淚有些好奇朔夜一直以來的表現。

   “薩雷安的占星術士,本質上是開拓命運之人,我的學姐跟我說:預見不幸的未來,並將改變未來之法傳授於人, 與他們共同對抗宿命,才是占星術士的使命。我的預言天賦,其實是背離了占星術士的道路的。”朔夜左手被牽著,右手拿著占星卡,陷入了回憶。

  

   學生時代,朋友遇難,朔夜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

  

   “朔夜,好多了嗎?”心理治療室內,一個人類少女坐到了朔夜對面。

   “蕾薇瓦學姐......”雖然少女看上去年紀比朔夜還小,卻已經是朔夜的學姐了。

   “不行....我不敢再發動占星術了,每次發動都會想到她慘死在我面前的樣子.......”

   說著朔夜便低頭哭泣了起來,蕾薇瓦溫柔地上前抱住她。

   “沒事了,都過去了。”學姐輕撫著朔夜的背,安慰著她。

   “你的占星天賦我們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是第一個連走路會被石頭絆倒這樣的細節都能占卜出來的人,這個連我都做不到。”

   “我們占星術士是開拓命運的人,你這份才能,應該用在更正確的地方。”

   “可是,我做了,結果沒有變,她還是死在我面前了......”

   “那就去探索吧,探索能找到和你一起對抗宿命的人,找到可以改變命運的契機.......這樣,才不會辜負她的犧牲,不會辜負你的才能。”

   “學姐.......”

   “抱歉,我可能不太會安慰人,但如果可以給你一些啟發,那我這次就不算白來了。”

   ......

  

   “所以,才會有你後來的努力?”

   “嗯,只是見識過了太多的失敗,我有時候也會傾向於相信命運不可違背的說法了......”朔夜美目低垂,若有所思。

   “你沒有錯。”

   “誒?”朔夜愣住。

   “眼前的人有難,能做到不袖手旁觀,你已經超越了大多數人了,也許那位樵夫,那位女士,海都的丫頭,甚至是你的朋友,大多數人在你的努力下都改變了命運,雖然結果讓人惋惜,但你也改變了過程不是嗎?如果說某天我一定要死,那我一定會選擇自己想要的方式死掉,而不是跟隨所謂的命運。”

   “額...我不太會說話,也不懂占星術,不知道這麼說合不合適,你別見怪。”淚撓了撓頭。

   “噗...呵呵~~謝謝你。”朔夜輕笑出聲。

   “嗯?”

   “謝謝你願意安慰我。”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嗎......”

  

   轟——!

   一聲巨響。

   淚和朔夜二人對視一眼,飛速前往爆炸的來源趕去。

   “咳咳咳,失算了......”無限城地宮內,黑甲女子用巨鐮撐著地面站努力地起來,她的面前是5只龐大的喪屍龍,龍的後面是一個高級妖異,背後生著一對巨大的蝙蝠翅膀,身體的皮膚如同燒紅的岩漿和山岩,手腳是駭人的利爪,完全是書中描繪的惡魔形象。

   五條喪屍龍包圍了女子,揮動利爪准備奪取她的性命。

   千鈞一發之際,朔夜從身後抽出天星儀,釋放出重力魔法暫時壓制了巨龍,淚則趁著這個空檔,利用魔法絲线的牽引迅速到喪屍龍們面前,刺劍一劃,其中蘊含的魔力將五條巨龍全數逼退,隨後向身後伸手,釋放出治療魔法。

   “你......”黑甲女子明顯愣了一下,呆坐在原地。

   “朔夜,治療的事情交給你了。”淚隨後將魔力灌入刺劍中,捏出一發赤核爆在巨龍中爆開。

   朔夜從後方上前,手里星光閃爍,蹲下身子為女子治療著。

   “你這是經歷了多少場戰斗......”朔夜看著女子身上的皮甲,披風已經損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數不清,面具也破損了一角,露出里面充滿血絲的紫色眼睛和些許淡紫色的秀發,有些動容。

   “小心點,這些巨龍不炸成碎片還會復活的。”女子忍著身上的疼痛提醒淚。

   “早說啊,”淚迅速後撤,原本被炸掉頭的喪屍龍又長出腦袋。

   “這無限城今天這麼熱鬧。”飛在空中的妖異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模樣。

   “迪亞波羅斯....”黑甲女子咬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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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迪亞波羅斯?”淚趕緊撤到二人身旁。

   “如假包換,”迪亞波羅斯揮揮手,把五條喪屍龍瞬間粉碎,落到三人面前。

   “還能站得起來嗎?”淚回頭,向地上的黑甲女子伸手。

   似乎有些動搖,她將頭偏向一邊,由於戴著面具,看不清她的臉和表情,“欠你一次。”隨後不情願地伸出手,兩人手上用力,站了起來。

   二人並肩而立,兩人高挑的身影倒是將身後嬌小的朔夜擋了個嚴實。

   “後面這位,是很虛弱的治療師,所以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明白嗎?”

   “喂,我聽到了。”朔夜似乎有些不服。

   “不用你說。治療的恩情,我欠你一次。”女子回頭點頭致意。

   “不知怎麼稱呼?叫我淚就可以,後面這位是朔夜。”淚看向和自己一般高的黑甲女子。

   “爍星。菲莉婭·爍星。”

   “那爍星小姐,暫時一起戰斗吧。”三人擺好架勢嚴陣以待。

  

   “你們好久啊.....”迪亞波羅斯攤攤手,“我等了這麼久,夠意思了吧?”

   “阿斯蒂蒙斯,在哪?”爍星鐮刀直指迪亞波羅斯。

   “想知道的話,就打敗我再說吧。”說罷張開翅膀,向著淚和爍星二人俯衝而來,打斷了淚的魔法吟唱,只能用刺劍生生架擋,連魔元都來不及注入。

   一旁的巨鐮揮出一擊,將迪亞波羅斯震開,身後星辰魔法閃爍著射出道道流星飛出,迪亞波羅斯只好不斷地閃避。

   “用肉身去格擋妖異的攻擊,不要命了嗎?算我還你一次了,你倆都用魔法掩護我。”爍星說罷,身上紅光乍現,身後出現一只穿戴黑披風,手持巨鐮的妖異,直接附身在她身上,瞬間眼睛直冒紅光,手腳變為利爪,發絲伸出觸手,儼然一副妖異的姿態。

   “啊——!”發出一聲尖嘯,黑色的鐮刀化為猩紅的巨鐮直取空中的迪亞波羅斯,後者躲閃不及,被直接劃傷翅膀,隨後中了幾發星辰魔法,跌落在地,但是又沒有示弱,抬起右手在爍星身旁捏出一發黑色的光球。

   淚飛身而出,用注入魔元的刺劍攻向迪亞波羅斯,打斷了施法,劃傷了它的胸膛。

   “又欠你一次。”爍星看向這邊。

   “別客氣,比起攻擊魔法,我還是擅長治療魔法和近身戰,所以掩護這種事還是別讓我做了。”

   受傷的迪亞波羅斯捂著胸口連連後退,喘著氣。

   “可惡,要不是我剛剛復活,我才不會被你們這種水平的冒險者.....”

   呼——!

   鐮刀架在它脖子上。

   “阿斯蒂蒙斯在哪?”爍星情緒顯然十分激動。

   “要想知道答案的話,來啊,接著往地宮下面來。”說著身後出現一個紅色的傳送門,緩緩前進將它籠罩在里面,空氣中只剩下詭異的笑聲。

   傳送門消失的瞬間,周圍又出現數十只喪屍巨龍,虎視眈眈地盯著三人。

   “站住!”爍星剛想去追,卻被淚拉住。

   “這里先撤退,沒看到前面那麼多只巨龍嗎,五只你都應付不了,快走。”

   “嘁...可惡!”

   朔夜一發大范圍的重力魔法將所有巨龍壓制,三個人迅速撤離了無限城地宮。

  

   “呼~呼~呼~~~”重新回到黑衣森林,體力比較差的朔夜已經開始喘氣了。

   “我們這是到了另外的地方嗎......”淚看著周圍的環境,東邊便是無限城古堡了,和他們探索的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無限城街市和古堡是分開的。“我說爍星小姐啊,那個妖異明顯還留著力量,我們長時間耗下去真不一定能打的贏,你是怎麼去惹到他的?”

   “我有一個必須要除掉的大妖異.....我想弗迪亞和迪亞波羅斯都是頂級的妖異,他們應該會有线索。”

   “妖異的話,你身後那個怪東西不是也可以問嗎?”淚指了指爍星身後時隱時現的黑袍妖異。

   嘶——!

   一聲示威般的怪吼,好像是護食的貓,亦或是護主的犬。

   “它不是怪東西,它叫克魯利,是我的同伴,”爍星輕輕拍了拍妖異,“克魯利,回去吧,我沒事。”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她輕拍妖異的力度和語氣,非常溫柔,像是對待一位老朋友般。

   “你可以和它交流?”淚疑惑。

   “只是最低限度的交流罷了,它不是什麼高級妖異,不會人類的語言。”

   “爍星小姐,是帝國人嗎?”朔夜終於從疲憊中緩了過來,同為蒙面的二人互相端詳起對方。

   “不是,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終於想起來了,你用的是加雷馬帝國世代傳承的暗殺術,他們會和虛無界的妖異簽訂契約,使用它們的力量,但是也常有被吞噬的人。你不是無法使用魔法的帝國人,為什麼要用這麼危險的東西。”

   “呵呵~你問的是這個啊。”破碎的面具下,綠色的眼睛笑出一抹彎月,“我們三個現在都挺狼狽的,要不回格里達尼亞再細說?”

   “我同意,”淚擺擺手,“第一次面對沒信心戰勝的東西,有點心有余悸,我們明明只是來調查的。”

   “走吧,恬靜路營地那里應該有陸行鳥管理人,我們租一台陸行鳥車回去。”

  

   森都格里達尼亞,魔女咖啡屋前。

   淚和朔夜二人換了身衣服,站在門口等爍星前來。

   “難得見你把兜帽摘下,其實這對兔子耳朵挺好看的,以後也別藏著吧?”朔夜調侃道。

   “你可別笑話我了,維埃拉族在大陸上活躍的本來就少,男性就更少了,這樣太引人注目。倒是你,還不打算把面紗打開嗎?”

   “這麼想看我的容貌?”朔夜挑了挑眉。

   “如果你願意的話。”

   “還是算了吧,我怕我嚇到你。”

   “每次你都這麼說。”

   兩人靠在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淚對這位預測了自己死亡,卻又抱著為別人反抗命運的神秘少女漸漸在意起來,偶爾會盯著她無法看清的面龐發呆,想象著面紗下是個什麼種族,什麼樣貌的人。

  

   “兩位,久等了。”一位高挑的精靈族女孩向他們搭話。

   她有著一頭柔順的淡紫色長發,紫瑪瑙一樣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嘴角處掛著一個優雅的笑容,很明顯是受過貴族禮儀訓練的感覺,身穿一條素色的伊修加德風格的連衣裙,收腰的設計讓她的腰身看起來盈盈一握,完美的凸顯了女性身材曲线。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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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和朔夜兩人都看著這位優雅的精靈族女孩,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朔夜率先開口搭話,她的回憶里應該沒有認識這樣一位精靈族美人。

   “噗~~呵呵呵~~~不認得我了嗎?”女孩五指並攏捂著嘴輕笑,“我是爍星,菲莉婭·爍星。”

   “爍星小姐?”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怎麼,我有哪里很奇怪嗎?”爍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沒,沒事,我們先進去吧。”淚反應過來周圍的熾烈視线,趕緊拉著兩個女孩進了魔女咖啡屋,殊不知這個舉動更引來嫉妒的目光。

   三人在桌旁坐定。

   “喝點什麼,我請。”爍星招招手叫來侍者。

   “咖啡就可以了。”淚和朔夜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三杯咖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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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爍星小姐。”朔夜開口搭話。

   “叫我菲莉婭就好。”

   “菲莉婭......好耳熟的名字。”朔夜低頭思索著。

   “怎麼了?”白裙少女疑惑。

   “不,沒事,那菲莉婭小姐,我有幾個地方挺好奇的,不是只有你會看星星是什麼意思,你是怎麼和妖異打上交道,又怎麼學了加雷馬人的暗殺術,沒有接受委托為什麼會去無限城那種危險的地方,阿斯蒂蒙斯是.....”朔夜直接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等等,等等...”菲莉婭趕忙開口打斷,“問題太多啦,讓我慢慢解答吧。”

  

   “我的釤鐮術是一群活躍在艾歐澤亞的帝國人傳授的,不過他們具體是誰,我答應過他們,不能透露。”

   “為什麼會和妖異打上交道......”菲莉婭看向一旁的空地,眼神柔和,“原因有很多吧,我的釤鐮術就是驅使妖異的戰斗方式,我正在追獵一個高級妖異,和它們打交道也許能洞察到弱點。”

   “至於腐蝕心靈這種事情,我想你應該不用擔心,”菲莉婭抬頭看了一眼淚,“我和克魯利簽訂的是平等契約,我也沒有對力量有什麼追求,還有....至少旅行有個伴吧......不知道這麼回答,你們滿意嗎?”

  

   朔夜和菲莉婭兩人聊著天,淚突然覺得一陣眩暈。

   “這是....又來了嗎?”

   超越之力發動,記憶的漩渦開始轉動。

  

   “喂,看這里!看這里啊!”

   一聲聲的呼喚,讓記憶中青澀的菲莉婭茫然的看向周圍,卻沒有看到聲音的來源。

   “這里,在這里啊!看你腳下!”聲音越發焦急。

   “啊,你是?”視线放低後,終於看清聲音的來源,是一個青色袍子的女性拉拉菲爾族,腰間別著一本魔法書,旁邊跟著一只寶石獸,是使役使魔的秘術師。拉拉菲爾族天生矮小的身姿和高挑的精靈族簡直是兩個極端。

   “所以說精靈族為什麼長這麼高啊?”矮小的秘術師嘟囔著,“我叫法提提,我看到你們在招募隊友的情報了,你們缺個魔法師,是嗎。”

   此時的菲莉婭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身後背著一個和朔夜一樣的天星儀,她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秘術師。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哦,你這樣....”

   “不要看別人矮就小看人啊,而且我的年齡說不定比你大很多,你看著也就十來歲吧?”

   “行吧,我帶你去見同伴們,我叫菲莉婭,菲莉婭·爍星。是隊里的治療師,占星術士。”菲莉婭伸出手。

   “爍星......奇怪的姓氏。法提提·法提,秘術師。”似乎對初見時的態度不滿,法提提賭氣一般輕輕一拳打在菲莉婭的手掌上。

   兩人一起來到一間酒館。

   里面一老一少兩個身穿盔甲的人正在看地圖,看到她們回來,同時抬起頭致意。

   “小姐。”老騎士向菲莉婭鞠躬。

   “小姐?”法提提有些驚訝地看向這個挺朴素的精靈族少女,“看不出來啊,哪家貴族的?”

   “基定,在外面不要叫我小姐,說多少次了。”

   “好的小姐。”

   “......算了,法提提小姐,我來介紹一下,老的這位是基定,退休騎士。年輕的這位是基亞爾,伊修加德龍騎士團的見習龍騎士。”

   “初次見面,接下來我們就是隊友了。”法提提拉著袍子的兩端行了個禮。

   “不必客氣,我來說一下我們的任務吧。”年輕的龍騎士指著桌上的地圖。

   “這次我們要去鳥人族的領地取一枚起風珠,委托人是龍堡內陸的,她的妹妹熱病很嚴重,需要常吹微風才能恢復,最近又是無風季節,才給我們下了這個委托,我們先要去庫爾扎斯的....”

   “等等!”法提提出言打斷。“這個委托報酬....應該不是很多吧?”

   “確實不多,恐怕也就我們這個隊伍兩頓飯錢。”基亞爾無奈笑笑,“我們需要魔法師協助是因為鳥人族擅長風系魔法,同時會飛行,如果只有小.....菲莉婭在的話,應該應付不來。”

   “抱歉,我非常需要錢,如果你們是那種行俠仗義不求報酬的隊伍,我想我們不合適。”法提提站了起來。

   “你要多少錢,我補給你!”菲莉婭趕緊站出來。

   “我有個妹妹,也是臥床不起,我需要籌備足夠的醫藥費。”

   “沒關系的!醫藥費和醫生我來找,我也會找人幫你照顧她!”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而且我們才剛見面吧?”法提提不理解,為什麼這個精靈族少女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只是覺得你有緣啦。”菲莉婭笑得很純真。

   “可以,我們先完成任務吧,報酬什麼的以後再說。”法提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和他們三人一起站到桌前研究。

  

   數日後,庫爾扎斯,鳥人族領地。

  

   “快跑!”年輕的龍騎士一手持槍,一手拿著起風珠瘋狂往出口跑。

   其余三人會意,在老騎士的掩護下有序撤退。

   “綠寶石風暴!”法提提使用魔法書召喚寶石獸,釋放出一道強力的颶風,將追擊的鳥人族一口氣吹飛。

   “太棒了法提提!沒想到這幫玩風的鳥人族有一天也會被風吹跑!”龍騎士跳了起來,在空中解決了一個用熱氣球接近的鳥人族射手後,一行人終於逃到他們准備好的陸行鳥處,騎上陸行鳥跑回伊修加德的地盤就不怕這些蠻族了。

   “呼~~~”陸行鳥上,龍騎士基亞爾歡呼起來,“太刺激了!第一次和這些蠻族這麼靠近。”

   “你可是龍騎士啊,以後要面對的巨龍可比這個厲害多了。”老騎士打壓了一下年輕人的氣焰。

   “總之,這次是來對了吧,你說呢?法提提?”菲莉婭對著法提提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

   法提提有些尷尬的偏過頭。

   “總之,我妹妹是你出錢照顧的,我現在等於是在給你打工了,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嘛......”

   “別這麼說,我們是伙伴啊!以後也一起冒險吧?”

   “嗯......”

   “真是一場痛快的冒險啊,回去之後我要好好洗個澡,吃頓好的!”

   ......

  

   回憶結束。

   “唔......”淚輕輕搖著頭驅散著眩暈感,另外兩人聊得很歡竟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你和蕾薇瓦學姐認識,原來你也是薩雷安魔法大學占星科的?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學姐?可是我好像沒有聽說過你.....爍星這個姓氏真的沒有印象。”朔夜難得有這麼開朗的時刻。

   “我想,我們都是梅斯教授的學生,就不用這麼生分了,你對我沒有印象很正常。”菲莉婭優雅的笑了笑。“當時占星科里有兩個明星,一個是梅斯教授的孫女,天才少女蕾薇瓦,一個就是你預言家朔夜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哪里能讓明星學妹記住自己。”

   兩位女孩聊得很融洽,不錯的風景。只是記憶里的菲莉婭,應該是個開朗健談的人,不像是一位獨行者,她的身邊有兩位騎士,還有一位新交的秘術師,是個很完整的旅行團隊。想到無限城街道遭遇的黑甲女,和眼前典雅的長裙女孩,都很難和記憶中的她對得上號,到底發生了什麼....

   淚如是思考著。

   “在想什麼?”朔夜突然偏過頭看向淚。

   “沒事,只是看你們兩個是校友重逢,不忍打斷你們。”淚故作鎮定,“菲莉婭小姐,我有個疑問,看你應該是位非常健談的人,為什麼會一個人行動呢。”

   “.......”菲莉婭低下了頭,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表情。

   “不用回答也沒關系的!”朔夜趕緊起身,順手輕輕拍了下淚,對他搖了搖頭。

   “不...沒事,只是有些變故,讓我不得不獨自行動。”菲莉婭抬起頭,似乎在懷念著什麼。

   “跟我們一起行動吧!菲莉婭學姐。”朔夜突然自作主張地說道。

   “誒?”

   “我們也在調查妖異的事情,如果有你這位和妖異經常打交道的專家的話,一定事半功倍的,怎麼樣,和我們一起?”面紗下朔夜的雙眼似乎有光。

   “只是.....”菲莉婭看了一眼一旁在沉思的淚。

   “不用管這家伙,他會同意的。”

   “啊,”淚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菲莉婭小姐要加入的話,當然歡迎。”

   “那我就....暫時和你們一起行動吧,請多指教。”

   菲莉婭分別和淚還有朔夜握了下手,臉上帶著一絲優雅的笑容,眼里閃爍著光,似乎是眼淚?也許是看錯了。

  

   夜晚。

   三人一起在格里達尼亞的旅館落腳,淚拿著一杯水,准備開門回房間,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啊,晚上好啊。”是菲莉婭,她還沒褪去那身素色的長裙,手里一樣捧著一杯水。

   “菲莉婭小姐。”

   “我們已經是伙伴了,就別用敬語了,叫我菲莉婭就好。我和朔夜約好了晚上去看星星,要一起嗎?”

   雖然看星星對淚來說並不是什麼有趣的活動,但女士的邀請,不是很過分他都會接受。

  

   黑衣森林,某處

   “這里就是我說的看星星的好地方了。”菲莉婭指著前方,一處正好沒有被樹冠遮蔽了天空的空地,上面是一顆

   光滑的巨石,可以坐在上面愜意的休息。

   三人一起坐到巨石上,愜意的望著天空。

   淚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出身於森林,對這種大自然的芬芳對他而言再親切不過,他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地仰躺下來。而兩位女孩則是優雅地端坐著。今晚天氣晴朗無雲,是個看星星的好日子。

   “看那個,是水天座!能看得懂嗎?”朔夜指了指天上的繁星,拍了拍身邊的淚。

   後者搖了搖頭。

   “相傳在水之天界——水天之上,行星神妮美雅將星辰溶解產生水源,而手持水瓶的知識神沙利亞克則利用這水源創造出知識之河。因此我們占星術士將象征著水天座祝福的奧秘之力稱為‘水瓶’。通過使用“水瓶”的能力,就能獲得如涌出的泉水般強勁的力量.........”

   說起占星知識的時候,朔夜變成了一個滔滔不絕的小女孩,認真的講述著這些晦澀的知識。

   只不過聽的人就......

   “朔夜,”菲莉婭輕輕推了推她,指了指一邊的淚。

   “呼~~呼~~~呼~~~”均勻的呼吸聲,對大自然有著親切感的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哼!這家伙....”

   “你們關系真好啊,默契也很棒,是情侶嗎?”菲莉婭似笑非笑的問出這個問題。

   “噗——!”朔夜剛喝了一口水瞬間噴了出來,“咳咳咳咳——”

   “沒事吧?”菲莉婭趕緊拍著她的後背。

   “學姐,玩笑可不能亂開啊,你見過情侶還蒙面的嗎?我們只是朋友啦。”緩過勁來的朔夜吐槽。

   “呵呵~那你覺得他是怎麼樣一個人?”菲莉婭指了指睡著的淚。

   “他啊,笨蛋一個。”

   “沒了?”

   “沒了,有的話,就加多一條多管閒事,再多一條心太軟,再多一條......”

   看著掰扯著手指數落淚的朔夜,菲莉婭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好啦好啦,我們安靜點讓他睡吧,還記得學生時代的時候,這樣看星星真的是非常愜意啊。”

   一高一矮兩位女孩一起仰望著星空,回憶著學生時代的往事。

  

   第二天。

   “你竟然和那位菲莉婭小姐組隊嗎?”繆恩手里拿著無限城的調查報告,准備給淚結算報酬。

   “怎麼了嗎?”淚疑問。

   “菲莉婭小姐在冒險者行會可有名了,出手闊綽,實力強大,人也很好相處,聽說好像是哪里的貴族?而且她一直是單獨行動的。”

   “是嗎......可是我聽她說,她以前是有三位同伴的?”淚想起記憶回溯的場景,試探性地問著。

   “這我就不清楚了,三大城邦的冒險者登記是互通的,那位菲莉婭小姐從來沒有過隊友登記的記錄.....”

   繆恩說著,又轉回了正題。

   “妖異线索的話,可以去黑衣森林中央林區的靜語莊園調查一下,那里越來越詭異了,經常聽說有奇怪的哭聲。”

   靜語莊園,原本是幻術皇的御用宅邸。三任之前的幻術皇認為這里過於奢華而決定搬出,之後這里就被交給了名門達爾坦庫爾家。據說當代家主阿芒迪娜女士是位美麗的小姐,卻在靈災中失去了原有的美貌。為了取回自己的美貌,她與虛無界的妖異簽下了契約,結果導致靈魂被奪走,自身也變成了妖異。

   原本那位英雄已經前往那里將她討伐,這件事真相大白之後,格里達尼亞的衛隊:鬼哭隊為了防止嚴重事件發生派出了精銳部隊前往靜語莊園驅除妖異。可是卻沒有接到任何一個人返回的消息。

   “現在三大城邦的軍隊基本都用於抵抗帝國的入侵了,不然這類危險的任務不可能派給你們冒險者。請記住,安全第一。”繆恩在簽下委托書的同時,不斷地囑托。“這是鬼哭隊的通訊珠,用這個可以聯絡道他們。”

   “放心吧。”淚接下通訊珠,收拾好行裝去和朔夜與菲莉婭匯合。

  

   “這次我們兵分兩路,菲莉婭學姐和淚你們去靜語莊園,我去一趟無限城古堡附近,調查一下妖異的蔓延程度。”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很危險的。”

   “分開效率才高,而且我不進去古堡里,就在周圍,那里有鬼哭隊的巡邏隊伍,加上我自己水平也不差,保一命不是問題,我占卜過了,我不會有危險。”

   “可是。”淚還想阻止。

   “信我吧,無論如何我都會化險為夷的。靜語莊園那里更凶險,你們兩個去才會更有保障。”面紗下秀眉皺了皺。

   “......那好吧,有什麼情況用通訊珠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啦~我出發了。”

  

   “擔心她?”菲莉婭調侃道。

   “說不擔心是假的,你見過治療師一個人行動的嗎?”

   “朔夜的水平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何況她只是調查外圍。”

   “唉,我們走吧。”淚無奈地將行囊收入儲物戒指,只留著刺劍掛在腰間。

  

   黑衣森林中央林區。

   靜語莊園位於中央林區的最西側,原本是貴族莊園,現在已經徹底廢棄。整座奢華的莊園上方冒著詭異的黑紅色霧氣,濃厚的妖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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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霧氣,一般人看不到的吧?”淚側頭看向菲莉婭。

   “只有能感知魔力,或者和妖異有關的人能看到,不然就以這個濃度,不引起恐慌才是怪事。”

   菲莉婭穿上了初見時候的那身黑色皮甲,只是這次沒有把兜帽和面具戴上,淡紫色的秀發簡單扎了個小辮。

   “你的面具呢?”

   “上次戰斗打碎了。”菲莉婭輕描淡寫,“你不也沒戴兜帽。”

   “我戴兜帽是為了減少視线上的麻煩,這里沒什麼人,所以。”淚攤攤手。

   “走吧。”

   菲莉婭把巨鐮刺入大門的縫隙後調用全身的力量從下向上猛力掀起,之後她借著揮動武器的力量旋轉自己的身體一腳踹向大門。隨著古舊的華麗大門猛地洞開一股紅黑色的霧氣如潮水般向外涌出,而這時淚看見門內紅霧中有幾個人形的身影。其中一個人形的東西向門摳衝來,趕忙將魔力注入刺劍准備戰斗。菲莉婭也趕緊舉起鐮刀退到了安全距離。

   隨著霧氣逐漸散去那個人形的東西也衝到門口了,在那東西要衝出來的時候明顯腳步不穩重重地向門外摔去。淚和菲莉婭看著倒在門口的家伙穿著一身鬼哭隊的盔甲,但是身上的長槍已經折去了大半,只剩下了半根長柄。

   那個家伙顧不上疼痛抬起頭看向淚,“是救兵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我這就去叫兄弟們出來!”抬著頭看淚的是一張憔悴的精靈族青年面龐,他全身上下遍布著或深或淺的傷口,顯然是經歷了慘烈的戰斗。

   “這家伙沒什麼問題吧?”淚看向熟悉妖異的菲莉婭。

   菲莉婭看著地上的年輕人擺了擺手“哪怕算上以太怎麼看也都還是個人類,不用太擔心。”

   淚確定沒問題後讓他返回去把兄弟們帶出來,很快那家伙便把本身在門口警戒的鬼哭隊成員們帶到了庭院里。在菲莉婭確定他們都還是人類後,淚仔細觀察了他們的傷口,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創傷,明顯不適合繼續戰斗。

   “你們全部退去門口警戒,等我們消息。”

   “我留下跟你們一起,我不能放那些被抓走的兄弟們不管。”說話的是最早衝出來的鬼哭隊成員,他從准備返程的隊友身上要過了一把新的長槍敬了個禮“里德爾,我是這里鬼哭隊的小隊長。”

   “行吧,和我們一起,不過萬事小心。”

   兩人本想先去一樓探索一番發現樓梯兩側是用家具構成的街壘擋住了所有去路。

   “我們之前為了躲避妖異把除了樓梯以外的地方都擋住了。”里德爾解釋道。

   一行三人現在也很難挪開這些雜物,只能先去二層進行探索,一路上幾個人打倒了不少妖異不過都是些小惡魔和魅魔之類的下級妖異。

   “妖異數量這麼多,估計莊園里的幸存者已經都被作為祭品了。”菲莉婭揮鐮橫掃了擋在面前的一群小惡魔。

   “這家人是不是也太喜歡石像鬼了點呀?屋外面房檐上有就算了,連我都是頭一回見在屋里擺這玩意的,也真不怕它活過來。”菲莉婭看著一路上如此之多的石像鬼雕像回頭和淚吐槽。

   而淚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刺劍閃爍著光芒,隨時可以作為近戰應對或者射出魔法攻擊。

   “那個門好像鎖住了,我去找鑰匙。”里德爾發現一路上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就主動擔當起了開路的工作,在他四處翻找房間想要找到開門的鑰匙時。

   “嘭!”的一聲響。

   殘破的木門無法阻止一把鋒利的鐮刀。

   “有人嗎?我聽到有東西上來了?里德爾你們樓下是什麼情況?”走進門後的長廊時鬼哭隊的通訊珠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

   “傑克是你嗎?增援到了我們在二樓你現在在什麼位置?”里德爾聽到通訊後立刻用自己的通訊珠回復了他。

   “我聽到拐角的門有動靜,我應該就在你們下一個拐彎轉過去的那個房間......等等,他們找到我了!不要!!!!!!”傑克的通訊戛然而止,三個人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向前衝。

   順著走廊轉過一個彎後看到邊上房間的門打開著一群小惡魔架著一個重傷的人讓他跪在地上,而這個人面前的魅魔則嘴中念念叨叨著什麼。眼見此景菲莉婭和淚交流了一個眼神就衝了上去,菲莉婭邊衝邊對那個人大喊

   “低頭!”

   淚在右手持刺劍像出膛的炮彈一樣把自己彈射出去,他在控制自己身姿穩定的同時把手中的刺劍送入了魅魔的後心。正在施展獻祭儀式的魅魔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化作以太消散了。

   另一邊的菲莉婭則是用一種詭秘的步法閃身來到了傑克的眼前,她以自己的腳為中心旋轉身體讓手中的巨鐮橫掃過那群小惡魔頭部的高度。

   鬼哭隊成員呆呆地看著女孩舞蹈一樣的動作直到看見女孩身上屬於妖異能量的紅光一閃而過才想起來她讓自己低頭。他拼上了一輩子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頭低下才堪堪躲過了少女的巨鐮。

   等到抬起頭的時候他看到的只有身邊的那群掉了頭的小惡魔在試圖掙扎結果還是消散掉的畫面。

   逃過一劫的傑克仍然在地上喘著粗氣,當他想站起來的時候發現一柄鋒利的鐮刀正壓在他的肩頭上。傑克順著鐮刀向上看去對上得是菲莉婭冰冷的雙眼,那雙如上等翡翠般剔透的綠眼睛這時候顯得是如此的深邃而無情。

   “你.....你要干什麼?”

   美麗的綠眼“死神”凝視著傑克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任何屬於黑暗腐敗的蛛絲馬跡,但是不論她如何審視眼前這位士兵都是且只是徹頭徹尾的人類,菲莉婭把巨鐮從他的肩頭收回。

   “幸好咱們來得及時,這家伙現在還是人類。儀式還沒來得及對他產生什麼影響。”菲莉婭回身看著另外兩個人解釋完剛才的行為之後她又招呼里德爾過來照顧他的隊友。

   “你沒事就好,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呢?”里德爾看危機解除趕忙上來扶自己的隊友起身。

   “我不知道,他們好像被押去宅子里面更深的地方了。我也是趁那群妖異不注意才逃了出來,然後我就一直在這躲到你們找過來。”看他顫顫巍巍的樣子,恐怕早就不適合戰斗了。

   “里德爾先生,你趕緊帶他去跟你隊友們先匯合。還有,你忍著點。”淚說話的同時,手中放出溫暖的光芒籠罩在名為傑克的鬼哭隊成員身上。

   “好溫暖....謝謝你。”

  

   看著兩名鬼哭隊成員走遠,淚回頭去看菲莉婭,只見菲莉婭這時嘴里咬著自己右手大拇指的尖端同時眉頭緊鎖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

   “噗嗤。”淚看著菲莉婭現在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你還有心情笑呢?”菲莉婭注意到淚的表現轉頭瞪了他一眼。

   “就是頭一回看你這樣跟你平常的樣子還蠻反差的有點可愛。”

   菲莉婭白了他一眼,“這里面有問題,一路上我們遇到的不過是一些小惡魔和魅魔之類的低階妖異。”

   “這不奇怪吧,畢竟之前盤踞在這里的阿芒迪娜女士通過儀式變成了夢魔。她會選擇把女性家臣轉化成魅魔以我的了解應該很正常。”

   “小惡魔作為低等妖異自不用說,夢魔雖然被妖異學者分到了十二階的第四階,但是那更多是對其施法能力以及其他對人類的影響綜合考量的結果,實際上她們物理層面上的攻擊能力基本稱得上孱弱,應該對鬼哭隊的精銳成員造不成什麼大麻煩。”

   “所以呢?”

   “照本宣科的東西咱都不說了,剛才已經交手那麼多次了你覺得它們能造成那樣的傷口嗎?”

   淚想起那些鬼哭隊身上哪怕深可見骨都可以被稱作“輕傷”的巨大創口,對此也產生了疑惑,尤其是想起來其中有一個隊員的腿上巨大而粗糙的斷口,簡直像是被什麼東西用蠻力生生折斷再硬扯下來的一樣,就更不相信這里只藏著這些已經見過的敵人了。

   “沒錯吧?再往深處探索要隨時注意四周,鬼知道里面還藏著什麼東西。”菲莉婭感覺再干想也沒什麼用只能囑托了淚一下便罷。

  

   “兩位英雄,等等我!”兩人回頭,是里德爾。

   “不是讓你把人送回去嗎?”淚皺了皺眉,鬼哭隊的水平雖然不算差,但應對妖異還是有些勉強了。

   “我已經讓隊員接應了,里面還有我的隊員,我想你們還需要一個向導,所以...”

   “好吧。”

  

   “里德爾是你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宅邸深處傳入了三人的耳中,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像是被什麼阻隔了一樣。

   “瑟提?我這就來找你,你一定注意安全!”聽到聲音的里德爾一路狂奔一頭扎進了回廊的深處。

   “不好!快追上去!”菲莉婭突然對淚驚呼。淚看著菲莉婭嚴肅的表情對此心領神會,在聽到指示後立刻也衝了出去。

   菲莉婭從剛才的聲音里面聽出了不協和的東西,一些她無比熟悉而討厭的東西。

   淚快速地奔襲過建築內並不短的回廊,當他衝過回廊盡頭的轉彎後,看到里德爾正站在一個大廳的入口而他面前站著一個女子。

   這位女子穿著綠色的鬼哭隊制式甲胄,但是身上卻沒有帶武器,深綠色的軟甲上有著多出破口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膚。

   “這名女子除了對男性充滿吸引力以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的。”淚看到安全無虞後稍稍放松了警惕,“不對,那對藏在長發里的角是什麼?”淚注視著女子長發中精心藏起的一對屬於夢魔的角在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動。

   “里德爾先生快離開!”淚在注意到後幾乎是大叫出來。

   “啊,你來了呀。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瑟提,是我的青梅竹馬兼隊友。”里德爾轉過身來側對著淚向他介紹到。

   “那東西不是人類!”隨後趕到的菲莉婭衝到淚的身側也向房間內大喊。

   “怎麼可能嘛?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她是不是人類我能不知道嗎?”

   就在里德爾解釋的時候他面前的女子悄悄把他視野外的左手伸向他的後背,而只用了一瞬的功夫那只玉手的指甲驟然增長變成修長而美麗的利爪刺向里德爾的後心。

   “小心!”看見這一切的淚毫不猶豫便衝了出去打算先一步洞穿妖異的心髒。

   “噗嗤——!.”

   刺劍穿胸的聲音如約而至。

   但是被穿透的並不是妖異的胸膛。

   里德爾詫異地把頭轉向身後看向曾經是瑟提的存在,只見他熟悉的面龐已然被更加妖艷的夢魔面龐所取代。

   里德爾把頭艱難地扭回正面,看著自己胸膛正中刺著一柄刺劍,而自己偏左的心房則被夢魔修長的爪子串起將他作為了擋住攻擊的人肉盾牌。

   “可惡!”

   淚試圖拔出刺劍,但是刺得太深的劍刃豈是說拔就拔的,而在這時眼前新生的夢魔揮出了自己尚能活動的右爪直取淚的心房。

   淚趕緊松開手中的刺劍向著攻擊的反方向閃避,然而這麼近的距離即使是夢魔這種不善物理攻擊的妖異速度也不是人類可以輕易比擬的,想要空手釋放攻擊法術根本來不及吟唱。

   “完了,要栽!”

   淚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准備接受自己的終局,隨後利器刺穿肉體的聲音傳進淚敏銳的長耳朵但是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到來。

   淚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夢魔臉上寫滿了震驚,而剛才要刺穿他身體的那只右臂現在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而一柄巨鐮帶著屬於妖異的猩紅光芒從夢魔的身後飛回門口的方向,夢魔的頭顱一點點從肩頭滑落,美艷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望向淚的身後便隨之消散。

   “幸好她是剛轉變為妖異還很脆弱,要不然我可沒把握在這個距離用這招。”淚回頭看到接住自己鐮刀的菲莉婭正走向自己。

   “救......命.......”躺在地上的里德爾對淚伸出手用伴著血泡破裂聲的細語向他哀求著救助。

   “別怕,我來救你。”雖然知道死亡已經無可避免,但淚的性格還是讓他想要掙扎一下,治療的魔力傾瀉而出。

   傷口無法復原,從血肉里冒出的黑氣證明著這個人沒救了,甚至更糟。

   “夠了,沒用的。”菲莉婭拍了拍淚的肩膀,隨後對著里德爾舉起巨鐮,“抱歉,這家伙心善,壞人讓我來當,很快的,忍一忍。”

   “不要......不——!”

   噗嗤。

   咚!咚咚!

   人頭滾落在木制的地板上。

  

   滾落的頭顱,淚伸出的手僵在中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他沒救了,再拖下去他也會變成妖異的。”素手一甩,把鐮刀上的血跡甩開。

   “剛才那是?”

   “那個女孩早就被轉化了,但是身體還沒有完全變成妖異罷了。”

   “為什麼她要那麼做?”

   “我們世界的生物被轉化成妖異的過程和種類都不盡相同,而有的種類會保留生前的記憶。”菲莉婭用平靜的語氣向淚闡述這一切隨後露出了一個略顯詭異的微笑“而且你不覺得生前的記憶與聯系本就是最好的誘餌嗎?”

   “你見過多少次?”

   “無數次,我甚至見過人格再次蘇醒與妖異的人格互相搏斗的存在。”

   “那.......”淚想要問什麼。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些家伙的人格最後都被妖異吃干抹淨了。只要是被妖異轉化了就完全沒救了,不論它有多像原來的那個人都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淚看著菲莉婭眼角有淚光閃動而聲音也逐漸哽咽了起來。

   “那個,你......”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罷了。”菲莉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緊忙打斷了試圖安慰自己的淚。

   “那你們釤鐮客呢?”淚糾結一番後還是問了出來“你們和妖異這麼親近也會這樣嗎?”

   “理論上來說不會。”菲莉婭抱著肩解釋道“這和契約條款有關,對於妖異來說契約都是強大而有效,而對於他們的種群來說尤其如此。”

   “不過吧......”菲莉婭舉起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畢竟我們和妖異關系這麼大,難保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的家伙。”

   菲莉婭咳嗽了兩聲用右手大拇指戳了戳自己心髒的位置露出一個不合時宜的燦爛笑容“那到時候就勞煩您從這里捅進去咯~”

   淚看著笑的如此開心的菲莉婭一時不知道怎麼去評價,二人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啊,我說笑的。我可是發過誓不讓我的伙伴失去我的。”菲莉婭收起笑容向淚行了個禮表示邀請,淚也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往她身邊走去。

  

   “這個是?”房間里,一顆魔法球閃爍著妖艷的紫色光芒,淚看了看身旁的菲莉婭。

   “以太渦流,傳送到妖異所在的虛無界也有可能哦~”菲莉婭攤攤手。

   “喂,你突然這麼嚴陣以待做什麼?”看到聽了這話的淚一副警惕的模樣,菲莉婭有些笑出聲。

   “你不是說會傳送到虛無界嗎?”

   “騙你的啦,這種傳送一般只會在短距離有效。不信?讓我打頭陣吧。”菲莉婭上前觸摸水晶球,瞬間整個人消失殆盡。

   “嘖,這家伙怎麼老是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淚抱怨著也伸手去觸摸。

  

   一陣眩暈過後,二人站在一條陌生的回廊拐角的地面上環顧著四周,他們發現其中一條回廊的盡頭能看到鬼哭隊堆積起的街壘起碼可以判斷他們現在正在一層街壘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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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想要往前繼續前進,然而發現腳下是一片黏膩,低頭仔細看地面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快要沒到鞋跟的血泊。

   “嘔....”

   即使作為經驗豐富的冒險者,這種炫耀一般的景觀也讓兩人覺得一陣反胃。

   嗖~~嗖~~~

   一陣陣黑氣飄來,直逼淚的腦袋。

   “啊——!”淚捂著腦袋慘叫起來。

   “喂,你怎麼樣?”菲莉婭趕緊上前來查看情況。

   淚有著極強的共情能力,使得在這里超越之力被強制發動,一聲聲哀嚎和哭泣衝入他的記憶中。

   “救命啊!!!”

   “不要過來!!”

   “好可怕,我要回家!”

   “好疼!我的手!我的手!!!!”

   “惡魔!惡魔!!!”

   “媽媽——!”

  

   “唔!!嘔!!!”

   淚單膝下跪,用刺劍撐著身子才沒能倒下,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喘了好久的氣才緩過神來。

   “怎麼樣,好點了嗎?”菲莉婭有些心疼地撫著淚的背。

   “走吧,肅清這里藏匿的一切。”淚看著菲莉婭又正了正色接著說,“為了那些回不去的人。”

  

   整個宅邸靜的出奇,二人往前走著甚至於能聽見互相的心跳聲。一路上二人只看到地上散落著各種鬼哭隊的裝備,而沒有看到任何妖異在游蕩,唯一稱得上異常的不過是幾尊閃爍著詭異紫色能量的雕像。

   菲莉婭又推開了一個房間的大門,淚看見她的背影愣了一下隨後又快步走進了那個房間。

   “話說我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在一層見過鬼哭隊?哪怕是屍體也好。”因為剛才超越之力看到的景象,淚默默地思考著。

   “在這呢。”在屋中的菲莉婭聲音微微顫抖,片刻後又接著說“到處都是。”

   淚快步靠近菲莉婭想讓她冷靜一點,但是隨後看到的東西讓他把本來准備的話語咽了回去。

   屬於人類的肢體被撒滿了整個房間,有一部分像是眼球之類明顯是受過處理的被精心放置於漂亮的玻璃罐中仿佛是某種寶石一樣展示著。但是更多的則是像被隨手丟棄一樣撒得滿屋子都是。

   恐怖的屠殺現場撼動著兩位冒險者的心,而當他們回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發現門口正站著一個綠色盔甲的“東西”正捧著一堆從地上拿起的人類內髒啃噬著。那個“東西”看起來已經與一個徹頭徹尾的妖異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了,唯一還能證明它曾經身份的東西只剩下身上殘破的鬼哭隊外衣和雖然已經扭曲變形但是依然倔強留存在怪異面龐上的精靈族長耳朵。

   二人一同盤算著怎樣能在不引起過大騷動的情況下斬殺面前的怪物,但是在還沒來得及出手的時候眼前的“東西”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們,用自己破損的喉嚨發出一聲響徹整個宅邸的嚎叫。

   “可惡....”

   淚顧不得被嚎叫震得疼痛難耐的耳朵便在身周用以太構成了一圈刺劍狀的魔力刺直攻怪物的面門,同時他也雙腳蹬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起一劍刺穿了怪物的咽喉。但是淚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聽到更多的嚎叫聲與低沉的吼叫聲從一層回廊更深處此起彼伏地傳來,更詭異的是淚用自己維埃拉族敏銳的聽覺辨認出叫聲的反方向傳來了機關啟動的聲音。

   二人奪門而出,看到來的方向那些發著紫光的雕像正在周期性地發射灰藍色的能量束掃蕩著走廊。菲莉婭隨手拿起地上的一些雜物扔向能量束,頃刻間能量束就把扔過去的木條化為了塵埃。

   “喂,這後面,不會有更多吧?”淚指了指前方。

   走廊的另一邊一大群尚能辨認出一點人類特征的妖異也已蜂擁而至,伴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一頭高大壯碩的食人魔。

   淚和菲莉婭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只得向著未知的另一條回廊狂奔。

   “你這個烏鴉嘴怎麼就那麼靈呀!”菲莉婭一邊跑著一邊讓克魯利對著身後傾瀉毀滅性的妖異能量。

   “我怎麼知道鬼哭隊派了那麼多人呀!”淚疲於奔命無法集中精神詠唱只能靠著刺劍中預先存儲的魔力對身後潮水般的敵人進行還擊。

   兩個人狂奔中的攻擊因為緊張而高度失准,雖然擊倒了一些敵人但是其中的大部分仍在再次站了起來重新加入追獵二人的大軍。

   奔跑著的二人看見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感覺看到了甩開追兵的機會加速衝了過去,然而衝過路口後發現只是回到了主回廊上而已。

   淚快速思考著下一步怎麼走,向左是那些攔路的雕像稍有不慎可能就被打成飛灰,向右不過是繼續拉著大火車兜圈子。

   “你快趁著雕像攻擊的間隙衝過去,我有個辦法。”大腦高速運轉的淚突然被菲莉婭的話拉回了現實,菲莉婭沒容他思考就把淚狠推一把讓他借著推力跑到了雕像的另一邊。

   “准備好風魔法!”菲莉婭望著被致命的光幕隔絕在另一邊的淚大喊,隨後又補充道“威力不用太大但是要覆蓋足夠的范圍壓制他們的速度!”

   “啊啊啊,我知道了。”淚趕忙調動自己能掌握最大流量的白魔法能力在刺劍的尾端形成了一股強勁的風旋。

   在雕像們的另一側菲莉婭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妖異群同時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那些雕像,當那群妖異已經衝到近在咫尺的距離時她余光終於捕捉到了雕像的防御系統下一次啟動前蓄能的紫光。

   “拼了!”菲莉婭和自己身邊的妖異克魯利輕聲嘀咕了一句,隨後她便往後躍出同時克魯利在她身後構築了一道臨時傳送門連通到淚的身邊。

   菲莉婭向後的身影在妖異們要抓住她的最後一瞬跌入不穩定的傳送門中出現在了淚的身旁,而撲空了的妖異們仍在向前衝去。

   “動手!”尚未站穩的菲莉婭一刻沒敢停歇就向自己的伙伴發出了指令,淚也毫不怠慢地將手中凝聚的風暴打出

   “赤烈風!”

   一個小小的風窩出現在進入雕像攻擊范圍內的妖異群中間,隨後爆散開來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風圈,嚴重拖慢了這些衝在最前面的妖異的速度,赤烈風作為群體壓制技能雖然不如赤暴風這樣的魔法技藝的威力那樣巨大但是此刻用來對付這樣的集群目標正合用。

   前一秒大群的妖異還在為被強風壓住發出惱火的低吼,後一秒作為宅邸防御單元的雕像爆發出蓄積好的能量釋放出死亡的光幕把先頭部隊盡數化為灰燼。

   而後面的妖異群也因為沒有預料而被自己高速奔跑的慣性裹挾著卷進了前方的死光之中同樣難逃滅亡的命運,只有殿後的巨大食人魔靠著強大的肉體強度硬扛下了死光的破壞力量沒有瞬間灰飛煙滅。

   淚和菲莉婭看著巨大的食人魔在死光中崩解認為它被雕像消滅不過也就是時間問題,然而不知究竟是劇痛還是憤怒驅使著食人魔重重地一拳揮向身邊帶來毀滅的雕像。那些雕像終歸不過是石雕泥塑在這樣恐怖的巨力下瞬間崩碎,食人魔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一路前衝身後僅剩的一些小惡魔之類的妖異也跟了上去勢要斬殺面前的兩人。

   “克魯利,附體!”

   菲莉婭看著向自己衝來的巨大敵人試圖催動游魂衣的力量使用那股龐大的黑暗力量,可是因為體力的緣故還沒釋放便已消散。

   “赤神聖。”

   巨大的純白光柱從它的腳下拔地而起將它身側跟隨的小妖異們全數焚盡。

   “還好,還留著魔力......”

   一直神經緊繃著的淚看著最後敵人的倒下終於可以放松一下,淚渾身脫力向後坐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拉住之後便一頭撞進了一對柔軟之中。

   “伙伴,你真是太棒了!”菲莉婭把淚牢牢地抱在懷里瘋狂揉搓他頭上的一對長耳朵弄得淚癢癢的。

   而淚隨後則發現:因為要比菲莉婭矮上許多,自己的臉現在正在對方的一對軟玉之中。

   被緊緊抱著的淚一時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在懷中被不斷揉搓的淚感覺能感受到菲莉婭因為長期鍛煉胸部比其他女孩子的要更挺拔堅實一些,而雙乳下緊實的小腹也讓淚不禁想象她的馬甲线究竟會是怎樣好看的形狀。

   “唔!!!唔唔!!!!”

   只是不由得他思考,窒息感便撲面而來。

   在被揉搓把玩了好一陣子的長耳朵以後菲莉婭終於放開了淚,她看著淚被摁在自己身上揉來揉去變得有點紅紅的可愛小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差點就憋死我了......”淚故作幽怨地說道,雖然實際上對於他來說剛才的經歷還是頗為受用的。

   “啊,對不起,對不起。畢竟好久沒有和這麼強力的隊友搭檔過了,而且你的耳朵我老早就想摸了。”菲莉婭聽到抱怨後趕忙解釋道,不過她滿臉堆笑的臉上也同樣沒什麼真的悔意就是了,“如果你覺得虧了的話,可以讓你摸摸我的耳朵?”

   “算了吧。”淚擺擺手走在前面,背對著菲莉婭以遮蔽自己不好意思的臉。

   二人隨後一同挨著房間的偵查了整個一層幾乎所有的房間,確認了應該是已經清理干淨了這一層,直到他們在一個緊鎖的房間里面找到了一只長相獨特的冥鬼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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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嘰喳~嘰嘰嘰嘰嘰~

   冥鬼之眼似笑非笑的怪異聲音引得二人頗為不爽,像對其他妖異一樣把它也一同斬殺,然而那只冥鬼之眼沒有在意二人直接從二人身後繼續飛去。

   “這是虛影。”菲莉婭伸出手指,穿過了它。

   “跟著它吧。”

   在冥鬼之眼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一面牆壁前停了下來,那只妖異的虛影用手指了指牆上的壁燈。

   淚抬手輕壓了一下,壁燈從牆里傳來了一陣機關響動的聲音隨後一道暗門出現在了牆壁上,淚向下望去看到了漆黑的樓梯邊有燈火從下往上亮起。

   二人走下了長長的階梯,當走到階梯的盡頭的時候兩人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寬闊的門廳中。

   “哦豁,竟然這還能見到一只活生生的上級惡魔,好像有意思起來了。”菲莉婭看著地宮門廳中長著巨大山羊角和羊蹄子的畸形怪物感嘆道。

   嘭!

   當淚和菲莉婭都已經站在地宮的地面山之後他們身後的樓梯便被一堵厚重的石門封閉,而石門閉合的聲音也吸引了地宮中那只高大怪物的目光。

   咻!

   耳邊傳來了重物破空的聲音,聽到這聲響後菲莉婭趕忙低下頭把淚一把推開。

   嘭!咔啦!

   連續的聲響從身後傳來,被推開在一旁的淚回頭看剛才站的地方發現身後的位置一根長槍深深地插進了牆壁之中。轉回頭去看那個怪物淚看到他身邊環繞著數把長槍與不斷旋轉著的彎刃。

   “看來上級惡魔能從環境以太中凝練出武器的傳聞是真的。”菲莉婭起身以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房間另一頭的異形存在。

   “別做你的妖異學調查了,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重新調整好施法狀態的淚一邊吐槽菲莉婭一邊發出數顆爆燃的火球襲向妖異的面門,上級惡魔由動物屍骸構成的物質軀體被烈火灼燒得劈啪作響發出讓人討厭的焦糊味。

   高大的妖異還未來得及對剛才的攻擊做出反應,第二波攻擊已經接踵而至,一道紫黑色的暴雷在妖異的身軀上炸開了一個大洞隨後是數把穿身而過的魔法劍陣。

   赤魔法最大的特性就是不需要依賴長字段詠唱便可連續使用魔法。妖異看似堅韌的軀體頃刻間已經被淚的魔法撕開了數個破口,而它那巨大的身軀因魔法的衝擊力連連向後打著趔趄。

   在淚想要繼續追擊的時候那怪物後傾的身體突然彈起,用它枯萎破損的喉嚨發出一陣怪叫。

   “不,繞......任.......圖”嘶啞的怪叫聽起來就像是變形的人類語言讓聽到的人感覺一陣心神不寧。

   隨著怪叫而來的便是飛射過來的以太長槍。被作為目標的淚心里暗叫大事不妙,急忙閃身躲避,他看著遠處的怪物一槍快過一槍的用身邊的以太長槍掃射著自己可能的落腳點。

   “快往前撲!”遠處的菲莉婭對被驅趕到了房間角落的淚大喊。

   此時大廳另一頭的菲莉婭正在與怪物近身搏殺,漆黑的魂衣給予她遠超人類的力量和速度,但是現在這力量仍不足以讓她戰勝眼前的敵人。

   羊頭的異形揮動右手瞬間又凝聚出了一柄鋒利的彎刀砍向試圖纏住它的菲莉婭,同時身邊數把剛凝聚的長槍也正准備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速戰速決吧!”菲莉婭一邊後撤一步一邊嘗試和自己的伙伴溝通,她感受著雙手因為不斷招架攻擊而不自覺發出的顫抖知道如果現在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赤核爆。”

   隨著淚的詠唱瞬間完成,一顆好似烈陽的火核出現在了上級惡魔的面前,而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場絢爛的大爆炸。那羊頭的怪物上身整個被爆炸的衝擊掀起並燒焦,看著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剛才後撤到一旁的菲莉婭借助著魂衣的強化將被重創的妖異一刀兩斷。

   隨著守門妖異的消散,本身緊閉著的門廳大門終於為二人大開了。

  

   兩人沒有著急前往下一個房間,而是來到了入口的牆邊席地而坐,對於剛剛經歷了大戰的淚和菲莉婭來說繼續前進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寂靜的地宮中只有二人的呼吸聲與尚未平靜下來的心跳,並排而坐的兩人沉默地注視著要去的路。

   “話說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冒險中誰欠誰一次這種事情?有時候我覺得你都不像個冒險者倒像個記賬員了。”淚率先打破了平靜,過於安靜的空間中兩個不夠親密的人並排而坐什麼都不說讓淚覺得還是有點尷尬。

   “不過是怕沒命還罷了。”菲莉婭面帶苦笑地看向淚“失去過太多同伴的人大抵上都這樣吧?”

   “那剛才的戰斗你怎麼又不算了呢?總不能嫌棄我欠太多懶得記了吧。”淚手里比劃著和旁邊的伙伴打趣道。

   “因為我覺得這次我再不會失去你了。”一臉嚴肅的菲莉婭用左手纖長的蔥指去指了指淚又指了指自己。

   淚被這有點曖昧的話語弄得小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而注意到自己措辭有點怪的菲莉婭臉色也和他差不多一樣的紅。

   “咳咳,是這樣啊。”

   “嗯嗯,因為你很可靠,魔法造詣很高,又會治療魔法,我認識的魔法師要麼精通治療要麼精通攻擊的,你看朔夜不就是精通治療嗎,她的攻擊打起來不痛不癢的.......”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的菲莉婭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看著菲莉婭極力掩飾的模樣淚還是趕緊打斷了之前的話題“你之前四個人的隊伍好像配置挺完整的,只不過....為什麼聽不論是行會還是其他冒險者都說你一直是一個人行動。你不論是身手、長相還是性格什麼的都不差應該蠻熱門的才對呀。”

   “我的伙伴們......你看過了用超越之力?哦,也就是你的力量。”

   “超越之力?”淚對第一次聽到的詞匯感到有些錯愕。

   “對於有薩雷安留學經歷的人來說這東西也沒那麼神秘吧,朔夜學妹應該也知道的才是。我給你說當年有個學姐叫可露兒,她就會這個,她可沒少靠這東西拿捏別人給她干活呢......”淚滿臉黑线地看著菲莉婭滔滔不絕地講述巴爾德西昂委員會的那個養女是怎麼靠著看別人黑歷史坑蒙拐騙。

   “啊,對了。說半天都跑題了,你剛才問我之前的伙伴去哪了。”菲莉婭剛剛還神采飛揚的臉上刹那間就掛上了霜寒“我失去他們了。”

   “遇難了嗎?”

   菲莉婭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句肯定的話語梗在心口說不出來。

   “是因為妖異嗎?”

   “嗯。”

   “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嗎?”

   “嗯。”

   兩人沉默了良久。

   “我覺得它會再找上我。”菲莉婭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在它找上我之前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依舊略顯曖昧的話語一時弄得淚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擠出一句“我答應你。”

   菲莉婭笑了笑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裝扮,之後又回過身俯下身子把手伸向淚表示邀請“那我們就先去把剩下的事收拾干淨吧,等活著出去再接著聊。”

   淚無奈地笑了笑,握住眼前之人的手站起身來,二人一同向著地宮的更深處走去。

  

   當兩人走出門廳大門,熟悉而討厭的嘰喳聲又從身後的斜上方傳來。二人趕忙回頭,那只大眼睛正蹲坐在門框上看著他們露出那只詭異的假笑。

   冥鬼之眼抖了抖翅膀從門框上飛下來依舊不緊不慢地飛在二人的前面,兩人也沒有別的线索只能跟著它往前。

   地宮與地面上一樣都是回廊連接其各個房間的結構但是地宮高聳的房頂與陰暗的燈火使地下顯得比實際上更加陰暗冰冷。

   “天底下貴族宅邸還真就都一個樣呀。”菲莉婭看著一眼便能認出的地牢和放滿刑拘的囚室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這算是什麼必需品嗎.......”淚對這大概是貴族標配的房屋結構略有些無語。

   “大概吧,估計對於貴族家里總需要有些關人的地方去關些法律不好處理的家伙。”

   菲莉婭說著看了看其他一些沒有鐵門的房間,“你看那些房間明顯是給所謂的下人住的。每天跟這些囚徒住在一起受苦就算了最後還落得個被獻祭的下場還真是可憐啊。”

   “希望他們能魂歸星海有個好來生吧,話說你們家也這樣嗎?”

   “想什麼呢,我們狄蘭達爾一系對下屬可是出了名的好,而且我們密瑟斯家也用不到這東西,所以連地牢都沒有。”

   “那你們伊修加德的貴族跟我的印象還真不一樣呢,我以為絕大多數貴族都是我在烏爾達哈見過的那種人渣。”

   菲莉婭靈動的大眼睛在眼眶里快速打轉著,突然轉頭神秘兮兮地盯著淚的臉蛋“嗬,那可不好說,等你去伊修加德見了那幫子澤梅爾估計你會覺得很親切的。”

   “哦對,要是你以後真去了,我沒陪著的話你一定要記得,他們家有個叫格里諾的倒霉玩意是個蒼穹騎士,還有個叫波勒克蘭的家伙,記得躲遠點。”

   “貴族家的紈絝子弟嗎,那幫混蛋.....”淚想起來了泰勒吉手下害死菲娜小姐的那個打手以及幾個被自己修理過的貴族子弟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渣,到時候真遇上必須要出重拳。而且有一說一那對混賬身手是真的好,你最好還是躲著點別吃虧了,上回聽說格里諾那混蛋酒館里跟人起衝突直接給人打死了也被澤梅爾老爵爺給擺平了。”

   淚聽著之前澤梅爾家的少爺草菅人命的事越聽越來火只得四處多看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誒,你看那是本日志嗎?”淚看到一個房間中居然放著本紙質的書本。

   菲莉婭被打斷了話茬,也就沒接著講澤梅爾家干得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兩人趕緊走進房門打開的牢房里面看看那本書是什麼內容。本來在二人身前帶路的冥鬼之眼也停下來跟著兩人到了這個房間的門口停下。

   淚先一步到了桌前翻書查看發現是一本日志,上面記載著多年來阿芒迪娜女士的經歷和宅邸中的實驗報告。

   多年前的一篇日記節選。

   “今天有個雕金匠帶著新作品來我家作為樣品,我現在還記得他見到我時那種對美的極致驚嘆,畢竟我就是.......”

   日期在第七靈災後的一篇日記節選。

   “不!不!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是美的極致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傷害,我必須要找到治愈的辦法......”

   之後一段時間的日記節選。

   “我又見到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了,她那種歡脫的態度簡直煩躁的讓我想吐。但是她言之鑿鑿告訴我只要用年輕的女孩血浴就能治好我,反正家里女仆很多不如就試試吧。她說話像個學究一樣總不至於騙我吧......”

   靈災約兩年後的日記節選。

   “她真的好美,哪怕是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我與她建立了靈魂契約現在我是她的主人了,她說會為我搜尋新的祭品我也應該給她一個名字。嗯,就叫她哈利卡納蘇斯好了......”

   後面記載的便都是一些關於把人轉化為妖異的實驗以及阿芒迪娜女士通過血浴維持自己美貌的一些內容。

   “哈利卡納蘇斯?直接用那位小說中的次元城女王給妖異命名阿芒迪娜女士也是夠痴迷的。”

   “所以那不是真名咯?”

   “怎麼可能呀,那就是個小說角色而且妖異的真名是有魔力的估計那個被召喚出的家伙也不想被掌握名字。”

   淚回身看著門口在那百無聊賴到坐在地上咬自己尾巴玩的冥鬼之眼“話說咱們下來這麼久了怎麼一個敵人都沒見到?”

   “無非三個可能,一個好的兩個壞的。”菲莉婭豎起三根手指,“最可能的兩個中第一個好的,是要不然咱們已經把這里的絕大多數妖異都肅清了幕後黑手躲起來了。另一個壞的是那群家伙像一樓的那一大幫一樣躲起來准備伏擊我們。”

   “第三個呢?”

   “最壞的那個呀,你可知道很多大妖異有種怪異的高傲感自詡為貴族然後對單挑有種迷之熱衷。最壞的情況當然就是這里盤踞著一個異常強大的妖異貴族等著咱們自己找上她吧。”

   淚聽完菲莉婭的解釋想起來在一層和地宮里的苦戰,略有些緊張。

   “比之前那只上級惡魔還強大?”

   “那是當然,那貨充其量是個四階的中階妖異,有那種怪毛病的十有八九是上三階的家伙。”菲莉婭解釋完妖異的情況後若有所思過了一小會又補充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妖異十二階基本上就是個分類垃圾桶,不是特別嚴謹的學術分類,也不一定代表了對方的危險度。

   看日志的話藏在這那家伙應該就是夢魔的頭領,並不是不能對付的類型,你要對妖異感興趣,我有本剛看完的《虛空拾遺錄》到時候回去我送你吧?”

   “我對那種汙穢的玩意可沒什麼興趣。”淚擺擺手,“妖異這種東西,除掉就好了,我們走吧。”

  

   看二人從屋里出來了,之前在跟自己尾巴較勁的冥鬼之眼趕緊把尾巴從嘴里吐出來飛起來繼續給兩人帶路。

   在回廊中二人跟著冥鬼之眼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一扇裝飾華麗的大門前。

   隨著大門緩緩開啟一個優美的女聲發出略帶嘲弄的語氣。

   “客人們終於來了嗎?”

   等到大門完全打開,其中一個高挑的女性身影端坐在屋內,她身上穿著一身鏤空的復雜甲胄向外炫耀著自己傲人的身材,身後一張仿佛是用血肉編制成的大鰲無風自流飄蕩在她的身後,而蒙眼的美艷臉龐配上一對修長後彎的長角無聲地表明著她夢魔領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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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哈利卡納蘇斯?跟傳說中差的還真遠。”菲莉婭看著這位長相與故事中的次元城女王相差甚遠的家伙不免想要嘲弄一番。

   “聒噪,低等生物不配知道我的真名。”妖異女王手持猩紅的魔劍一擊直衝菲莉婭的心窩。

   看著此等凌厲的劍招菲莉婭趕忙抬手格擋,一人一妖手持兵刃打在一處一時竟難解難分了起來。

   淚倒持刺劍作為法杖,射出道道火球從多個角度攻向妖異女王逼開二人。

   “感到光榮吧!你將變成我的血肉!”被兩人配合著進攻漸漸落於下風的哈利卡納蘇斯手中紅光大閃,順著她手的方向能看到之前的那只冥鬼之眼被一股吸力強硬地拉向哈利卡納蘇斯,當它接觸到哈利卡納蘇斯的手掌時瞬間開始劇烈扭曲變形,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就被吃干抹淨了。

   “殘影都能吞噬?”魔力不斷地注入刺劍,為下一次進攻做好准備。

   “難吃的味道,不過魔力還算受用。”眼前的妖異在吸收掉冥鬼之眼後高抬起手中的魔劍念誦著不知什麼咒語,淚和菲莉婭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不對勁的氣息。

   “快看上面,躲開!”在遠距離的淚還是先一步發現了場地中的異樣,隨著哈利卡納蘇斯的吟誦在半空中有無數把血凝成的長劍正在成型。

   妖異的咒語吟誦結束的瞬間這些長劍如暴雨般紛紛落下,淚和菲莉婭趕忙躲開了頭頂的懸頂之劍但是血間落在地上迸濺出的鮮血依舊如刀刃般鋒利在兩人身上留下了不少劃傷。

   “唔!”疼痛讓菲莉婭發出悶哼。

   “治療的事情交給我,你專心戰斗就好!”淚起身釋放治療術,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施展,一顆巨大的火球就向著他所在的位置轟炸過來。淚直接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了起來撞在房間的牆壁上。

   近戰范圍內在纏斗著的菲莉婭也並不好過,她發現妖異女王在吸收了那個冥鬼之眼以後的攻擊力道要遠比之前強上許多,之前跟克魯利分頭進攻哪怕是靠自己人類的軀體都尚能與眼前的妖異過招但是現在即使是抵擋都無比勉強。

   “克魯利!”菲莉婭高喊著她妖異伙伴的名字命令它與自己合一,猩紅的光輝映上了翡翠色的眼瞳而妖異化作的魂衣緊緊包裹住菲莉婭玲瓏有致的身體。

   戰斗又持續了一段時間,即使哈利卡納蘇斯繼續不斷用強大的火焰魔法轟炸著遠處施展進攻與治療魔法的淚也逐漸被他找到了可以成功施法的節奏,而近身搏殺的菲莉婭借助魂衣的強橫力量增幅同樣重新在格斗中占到了些許便宜。

   “是你履行奉獻靈魂的誓言的時候了!”疲態難掩的哈利卡納蘇斯向著房間中角落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菲莉婭和淚被它的話語吸引視线也看向妖異視线所向的角落。

   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一個暗門從地面上打開露出了一副漆黑的棺槨,那棺槨被猩紅的妖異能量推動開啟露出了其中所安眠之物。那是一位蒼白的窈窕女士,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臉龐被暫時的消亡染上了一抹安詳,隨後這位女士應著哈利卡納蘇斯的呼喚蘇醒正是被討伐後失蹤部件的阿芒迪娜女士。

   阿芒迪娜女士尚未完全蘇醒的軀體被哈利卡納蘇斯喚至身邊擁入懷中,妖異女王輕聲在她的耳邊呢喃“你的靈魂是我的了。”

   哈利卡納蘇斯把手中的魔劍刺入阿芒迪娜的胸膛,尚未蘇醒的千金小姐在半昏迷中發出一陣悶哼便再無聲息了。妖異女王高舉起手中的魔劍一邊沐浴一邊啜飲著她眷屬心口噴涌出的鮮血。

   等到阿芒迪娜女士的軀體化作以太消散後哈利卡納蘇斯再次高舉魔劍詠唱起同樣的咒語,只是這一次在空中凝結的長劍是上次的數倍之多近乎蓋滿了整個天頂。

   “焦熱!”淚知道已經不是能猶豫的時候了,這是他融合黑白魔法的最強法術了。

   一顆鮮紅的寶石出現在哈利卡納蘇斯的身前隨之炸裂開來,巨大的爆炸把妖異的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其中,爆炸所掀起的煙塵遮住了所有人的視野只能聽到其中妖異女王因痛苦而瘋狂哀嚎著。

   “成功了嗎?”退到稍遠處的菲莉婭凝視著爆炸現場詢問自己的同伴。

   “應該吧.......小心!”回應著伙伴的淚突然發現在煙塵中有一個身影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猛然向外面飛出,他也緊忙舉起刺劍來不及注入魔力,就用他所能觸及的最快速度向那邊衝去。

   飛射出去的淚已經非常快了,但是還不夠快!刺劍堪堪交鋒上了對方的劍尖但是被巨大的衝擊力偏轉開,那影子用蠻力擋開了淚的劍尖後仍如閃電般刺向菲莉婭的方向讓淚刺了個空因為巨大的慣性撞向不遠處的牆壁。

   “克魯利!”意識到自己已經沒可能去招架的只得緊急與克魯利解除了附身狀態,常年的配合讓克魯利毫不猶豫地架起右手的巨爪並讓自身硬化去格擋住迎來的劇烈攻擊,然而即使這樣那攻擊之迅猛還是斬斷了克魯利右手上的利爪深深切入它硬化的外皮才勉強停住。

   哈利卡納蘇斯沒想到自己傾注全力的一擊竟被菲莉婭緊急接觸附體的辦法讓克魯利強行擋了下來,妖異女王想要抽出魔劍繼續進攻卻發現刺入克魯利軀體的魔劍被它硬化的表皮牢牢卡住。

   放棄拔劍打算用魔法對付眼前敵人的妖異女王突然注意到一道黑影從自己身下猛襲上來,它低頭看去是之前被保護住的菲莉婭。菲莉婭剛才用克魯利擋住一招後立刻撐起大鐮借力跳起向著眼前的妖異如流行貫日般猛地踢去,這一腳直接打斷了哈利卡納蘇斯的吟唱讓它整個身體向後仰去的同時魔劍也脫了手。

   哈利卡納蘇斯在後仰中調整自己的身姿准備應對下一招進攻的時候,沒有了魔劍束縛的克魯利左爪的猛擊也已經到了它的面前。妖異女王趕忙重新向後仰去躲開試圖斬首它的巨爪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正中了敵人的下懷,剛才菲莉婭全力一踢後用拄在地上的鐮刀為軸再次將自己借力彈到空中接著下落的力量全力劈向哈利卡納蘇斯的胸膛。

   噗嗤!咔啦!

   鐮刃刺穿血肉切開胸骨的聲音如期傳來,哈利卡納蘇斯被這一擊的力道摜向地面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菲莉婭的巨鐮當胸貫穿了魅魔女王的身軀,被鐮刃後仰著刺在地上的哈利卡納蘇斯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是只不過是徒勞地被那柄巨刃越咬越深罷了。

   鐮刀上突出的副刃如野獸的利齒般嚙咬著女王自傲的身軀,劇痛中哈利卡納蘇斯絕望地看著菲莉婭向她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來。

   她的身側克魯利如同一條巨蛇一樣盤虬在黑衣的游魂身上,它無目的巨顱伸出細長而靈活的舌頭舔舐著它硬質骸骨構成的“嘴唇”仿佛在渴望著魅魔女王的血肉。

   “阿斯蒙蒂斯在哪?告訴我,我能酌情給你個痛快。”握緊鐮刀的菲莉婭威脅著的同時把鐮柄上抬讓鐮刃更深地切割哈利卡納蘇斯的軀體。

   “我!不!知!道!”魅魔女王因為自己要為無關的事情而受苦怒吼著“那個神出鬼沒的混蛋我怎麼會知道在哪?你去找暗黑之雲都比找他簡單的多!”

   菲莉婭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她微笑著把鐮刀攪動著拔出惹得哈利卡納蘇斯被劇痛折磨得發出難以想象的哀嚎。

   “那留著你也沒用了。”菲莉婭高抬起手中的大鐮打算剁下哈利卡納蘇斯的頭顱給這場鬧劇畫上句號。

  

   “...黑暗...”一個空無的女聲在淚的腦內回蕩。

   “唔....這聲音...”淚因為頭部傳來的劇痛捂著頭悶哼了一聲。

   菲莉婭聽見淚有動靜,回頭去看他,同時她也看到自己後腰的部分有一團涌動的暗紫色能量在跳動。

   “快躲開!”淚衝著菲莉婭大喊,而她也立刻用行動回應了淚的命令。

   菲莉婭尚未落地的時候那團能量在一陣劇烈的攪動中變化成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背影,那個背影身形消瘦即使是穿著寬大的長袍也能看出女性特有的曲线。

   黑衣的女子落地後繞著哈利卡納蘇斯身邊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歡快地跳來躍去還不是轉上幾圈,一段小曲唱罷,那女子還轉過身來面朝淚和菲莉婭像是一個謝幕的伶人那樣敬了禮。

   隨後神秘人什麼都沒說,便直接轉回頭去看著哈利卡納蘇斯,她伸出右手像與愛侶調情一樣的把附上了哈利卡納蘇斯的俏臉。

   “丑,真是太丑了。身為堂堂大妖異連區區兩個冒險者都收拾不了,最後還逼得你連自己的眷屬都痛下殺手,你可記得與她的契約以及她究竟有多信任你嗎?”女子口吻冰冷地質問魅魔女王,然而她的手卻在無比憐愛地輕捻哈利卡納蘇斯的臉頰。

   “...那是墮入黑暗之人......小心......”心中的聲音不斷發出著警告。

   “呃......”淚看著眼前的神秘人,頭上的劇痛絲毫都沒有緩解,邊上的菲莉婭攙扶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烏爾緹瑪大人,這次是我的疏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哈利卡納蘇斯聲音顫抖著哀求面前的女人。

   “我當然想要饒過你,畢竟你可是我的小可愛呀~”烏爾緹瑪把右手從哈利卡納蘇斯的臉頰上拿些轉而把她摟進自己的懷中“但是你也要給我機會呀!”

   “求您!啊.......”哈利卡納蘇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烏爾緹瑪,此時後者的左手已經從菲莉婭造成的巨大傷口中深深插入攥著她尚有一息的心髒把玩著。

   “噓,噓,噓。這樣美麗的貴族少女大喊大叫成何體統,馬上就不疼了我保證。”烏爾緹瑪用左手把哈利卡納蘇斯的心髒從胸膛掏出輕輕地吻了上去,之後又用自己沾血的唇附上了魅魔女王的雙唇。

   “永別了。”一吻終了烏爾緹瑪左手發力捏碎了手中的心髒,哈利卡納蘇斯臉上的五官猙獰地擰緊一瞬又舒展開,直直的倒下,一動不動。

   “啊,忘了今天還有客人呢~”烏爾緹瑪站起身後用極為夸張的動作給二人鞠了一躬,“感謝二位今天幫我管教我家不成器的小女孩。”

   菲莉婭看著身旁捂著頭的淚,只好握著鐮刀向前把他擋在身後。

   烏爾緹瑪抬頭這架勢趕忙向後退嘴里念叨著“別別別,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

   “喲呵,小姑娘你這是被不得了的東西盯上了呀,你靈魂上這個印記是阿斯蒙蒂斯的沒錯吧?”烏爾緹瑪盯著菲莉婭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

   隨後她又把頭轉去旁邊打量淚,“這邊的小哥雖然秘密不少但是後面的日子倒也算順遂,不過你搶了那家伙的獵物,估計他也不會放過你就是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菲莉婭直接提著鐮刀衝了上去。

   “今天不是日子,後會有期吧。”在菲莉婭快要用手抓住烏爾緹瑪的時候,她只撂下這麼句話就又消失不見了。

   “噗,你這麼急干什麼....”撲了個空的菲莉婭聽到身後一聲嗤笑。

   “你還有心思笑,你他媽一個魔法師跟妖異拼刀有癮是怎麼了?怎麼不給你摔死的呀?”

   地上哈利卡納蘇斯的屍體變成黑霧消散,留下一個閃爍著光芒的棱形紫水晶,菲莉婭直接抓起往淚那邊丟。

   “就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著急過感覺挺有意思的,而且真沒想到貴族大小姐原來也會說髒話。”伸手接住她拋過來的水晶,已經從眩暈中回復的淚調侃著。

   “呸,我好歹是在外闖蕩這麼多年的冒險者會幾句髒話怎麼了?而且我這不也是擔心你的安危嗎,你剛才對著那家伙的劍招就衝上去快把我嚇死了好嗎。”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的菲莉婭漲紅了臉解釋道。

   “好啦好啦,下次我一定不敢了。”淚嬉皮笑臉地給菲莉婭做著保證“不過話說你剛才扔過來個什麼玩意?”

   “應該是你的光之水晶吧。”氣頭過了的菲莉婭恢復了平時端莊的樣子。

   “我的光之水晶?那是個什麼東西?”菲莉婭的話把淚越說越糊塗。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咱們先出去的,邊走邊給你說。”

  

   “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種天生與星球意志海德林產生聯系的異能,最主要的作用現在知道的大概就是抵御蠻神精煉、看到某些事物或者人的過去以及據說能增強人的實力之類的。”菲莉婭一邊逗弄著克魯利,一邊解釋著。

   這一路上看著菲莉婭與克魯利的互動讓淚更加堅定地認為那玩意就是只過於危險的大貓咪“對了,光之水晶到底是個什麼?”

   “啊?我剛才還沒給你講嗎?”

   “你剛才光顧著擼你的妖異和講你在北洋了解到的歷史和自己的見聞了。”

   “啊,是我疏忽了。光之水晶的話據說在擁有超越之力的人中都只有很少一部分會擁有,一般都是在這些人經歷了對他們非常重要的事情之後才會顯現出來。”

   “所以說很少見咯?”

   “當然了,擁有光之水晶的勇士一般會被稱作光之戰士,在傳說中都是要肩負起對抗黑暗重任的被選中的英雄。光之戰士聽說過嗎?第七靈災時那群發著光的模糊勇士,還有最近嶄露頭角的那位英雄殿下。”

   “光之戰士......所以說那個跟我對話的女聲?”

   “應該就是星球意志海德林了吧?”

   “為什麼我的光之水晶是這種顏色的。”

   “光之水晶代表著被加護的光之戰士重要的經歷,既然是跟大妖異交戰得到的那應該確實留下了些影響吧。”菲莉婭感覺不論怎麼想也只有這樣的答案。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莊園的門口。

   “來的時候沒仔細觀察,這里還真是奢華,也難怪那個幾代前的幻術皇會以此為借口搬走。”菲莉婭站在莊園的庭院門口回望著終於安寧下來的靜語莊園。

   “你不也是貴族出身嗎?我還以為你對這種貴族府邸已經見怪不怪了。”

   “伊修加德神權至上,那些最宏偉的建築基本上都是教產輪不到我們貴族。何況這畢竟是幻術皇的宅邸,只怕是那幫澤梅爾藏在山里的私宅也沒可能有這氣派吧。”

   “又是澤梅爾嗎......”淚感覺自己這些年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太少,但隨後他便甩了甩頭感覺自己剛才還是狹隘了,人生還那麼長總歸有機會用自己雙腳丈量的。

   “想什麼呢?趕緊回去吧,看星辰的位置時間不早了。”淚轉過頭看見菲莉婭正專心致志地盯著漫天星斗向他招手。

   “沒想什麼,快走吧。”淚隨著菲莉婭的腳步快步走出了莊園跨上了陸行鳥准備回程。

  

   當天深夜,格里達尼亞,淚的房間。

   淚半倚著靠在自己的床頭上把玩著那顆黑紫色的光之水晶。

   被妖異盤踞的宅邸,自稱哈利卡納蘇斯的妖異女王,自己異能的根源,墮入黑暗的黑袍人,來自海德林的警告......每件事情單拿出來都是了不起的奇遇,而這一切都壓在了這一天內形成了一張錯綜復雜的大網把淚牢牢粘住。

   淚混亂的思緒中浮現起了那位大英雄在冒險中的種種事跡,不論是以一己之力團結起大國防聯軍共同抗擊帝國,還是獨自衝入天幕魔導城大破究極神兵,亦或是現今傳聞他正在和拂曉血盟一同組建水晶義勇隊捍衛艾歐澤亞等等事跡,都讓淚感覺那麼遙遠。

   在那場光與暗的萬古長戰中我要成為光的先鋒?比起那家伙所鑄就的偉業我至今的這些小打小鬧又算得上什麼.......

  

   咚咚咚。

   指節輕叩門扉的聲音把淚從思緒的漩渦中短暫拉了出來。

   “門沒鎖。”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門外踱步進來。

   菲莉婭穿著舒適的走了進來。

   “我想起來之前答應你要把這本書給你,看你房間燈還亮著就直接來找你了。”

   “書放在桌子上就好了。”雖然沒什麼興趣,但還是留下了。

   “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了嗎,大~英~雄~?”看著淚手中把玩著光之水晶愁容滿面的樣子菲莉婭很難抑制住逗他玩的衝動。

   “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已經比我活到現在加一起都要來的復雜了,何況那麼大的使命落在我肩上到現在也讓我很沒有實感。”淚瞥了一眼菲莉婭視线又聚焦回了手中的光之水晶上,妖異的黑紅色氣息依舊縈繞其上給本就神秘的紫黑色鍍上妖治的光輝。

   “要是真這麼在意超越之力的事情,要不你去摩杜納的喪靈鍾轉轉吧,拂曉血盟現在的據點石之家就在那。他們作為當今對超越之力研究最全面的組織對這類異能的理解肯定遠在我這個半吊子之上。”

   “拂曉血盟......路易索瓦賢者的孫子那位水晶義勇隊的總帥是不是也在那。”

   “嗯,阿爾菲諾閣下按理說會在那,而且運氣好應該能遇上那位大英雄。啊,英雄殿下呢,我也想見見是什麼樣的。”

   “不過,我就是個普通的冒險者,對於他們好像也幫不上太大忙......”淚的聲音越說越小,突然轉向的命運讓他有些迷失方向。

   “別瞎想了,對於拂曉血盟來說每一個擁有超越之力的人都是珍貴的盟友,何況是一位真正擁有光之水晶的光之戰士。況且我可不覺得一般的魔法師冒險者敢去和哈利卡納蘇斯拼刀。”

   “好了好了,我跟妖異硬拼這事再說下去感覺都能寫詩傳頌了。”淚對菲莉婭如此熱衷自己經常和妖異硬拼的事情實在無奈,而菲莉婭也樂得看到淚這樣窘迫的可愛樣子不由地捂著嘴偷笑。

   “英雄......你說我真的能當一個英雄嗎?”過了良久淚放下手中的光之水晶盯著菲莉婭的雙眼渴望得到答案。

   “沒有人能逃出自己的故事,如果你不是一個英雄那就去當一個英雄。”菲莉婭的綠眸映著搖曳的燭火顯得深邃而神秘“我們家族自古相信人的力量能撬動命運的軌跡,當英雄這種事情只有試了才知道。”

   “那就去當一個英雄嗎,對這種事情還真沒有實感呀。”淚有一點點不敢直視菲莉婭堅定的目光微微低下頭嘆了口氣。

   “反正你也睡不著,要不要陪我去森林里轉一轉。”菲莉婭看淚的樣子也知道有的事情不能強求還是要給小兔子更多的時間去接受真正的自己。

   “別是去看星星吧?我的大小姐啊,你知道我對占星學可是一竅不通,上次你和朔夜帶著我去她生我氣生到現在。”被從心流中拉回現實的淚轉瞬又陷入了對看星星的恐懼。

   “想什麼呢?就是夜里睡不著去森林里待會,何況我不是許諾過活著回來了就給你講我隊友的故事嗎。”菲莉婭面帶苦笑看著對觀星如此抵觸的淚實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好吧......說好了別給我講星星的事哦。”

   “好好好,我答應你,小、兔、子。”

  

   淚披好了外套隨著菲莉婭一同離開了森林之都的范圍,兩人聆聽著黑衣森林中自然的聲息無言地走了不知多久來到了一片沒有樹蔭遮蔽的空地。

   清冷的月光打在林地上讓世間萬物籠罩在一片祥和的藍霧中,淚把雙手枕在腦後就隨地躺下而菲莉婭也對此處頗為滿意便隨性的坐在他身側。

   自然的氣息隨著涼爽的晚風灌入淚的鼻腔,耳畔傳來森林中鳥獸嬉鬧的叫聲,區別於人們印象中的靜謐森林帶著屬於生命的嘈雜讓緊繃的淚放松下來。淚望著頭頂的蒼穹,今夜是個無雲的好天氣,天空中閃爍的群星透著迷幻的光輝讓淚有一點點明白菲莉婭為什麼那麼喜歡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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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淚發現自己可能還是與群星無緣,那些閃爍變換的星斗終究無法讓他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側過頭去看向一旁的菲莉婭。穿著閒適的菲莉婭抱著自己的雙腿輕輕搖動而她的雙眼凝視著悠遠的星空,她不時哼唱出幾個短短的音節好似在於天上那不可觸及的星辰合唱,晚風吹動著她淡紫色的發絲給了這個徘徊於群星間的少女人間的實感。

   “你還真喜歡星星呢。”淚感嘆道。

   “是呀,小時候我住在家里的閣樓上那里有一面鑲在傾斜屋頂上的大窗。從小每晚都是星星伴我入睡,而且,我是‘爍星’嘛!只不過後來......”菲莉婭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每個字都好好地送入了淚的耳朵里。

   “跟你的同伴們有關嗎?”淚問得有點小心翼翼怕觸及了菲莉婭的痛處。

   “你說基定他們?是呀,就此之後我就不太相信星星們的話了,不過想來大抵也是我自己太過弱小才沒能看透吧。哪怕是這樣我也還是好喜歡星星,我總覺得自己是浩渺星河的一員想要伸出手去觸摸他們,也因此我才自稱爍星......”淚傾聽著菲莉婭的傾訴看著她伸出手去“撫摸”天上的星辰,那動作是那麼溫柔和眷戀。

   “啊,說好了不跟你聊星星,又看得入神了。”菲莉婭回頭看著淚臉上略帶歉意。

   “沒關系的。”菲莉婭專心看星星的樣子對於淚其實還頗為受用。

   “嗯哼,說好了給你講講我隊友們身上發生的事情。”

   “要是對你太過沉重就算了吧。”

   “倒也沒有,時間已經衝淡了太多的情感我也算是能坦然接受了。”

   “咳咳。”菲莉婭清了清嗓子“就如一切故事的開頭一樣,那是多年前一個尋常的午後。

   “那是一個正常不過的日子,我們的隊伍剛執行任務回到烏爾達哈......”

  

   隨著一陣眩暈,超越之力開始將淚帶入記憶中。

   數年前的一個尋常午後,烏爾達哈,流沙屋。

   ”我還說今天下午是誰呢,原來是你們來了呀。”莫莫蒂熱情地和菲莉婭一行打招呼。

   “莫莫蒂會長你就別拿我們尋開心了,話說現在發布的有什麼不太一樣的任務嗎?我們剛回烏爾達哈這邊想接點委托。”菲莉婭坐在櫃台的吧台椅上,其余幾位伙伴則坐在後面桌子。

   “最近挺太平的,倒是沒什麼大活,你們接委托又不計報酬的,其實有挺多富商倒是開高價讓你們去當護衛。”莫莫蒂翻看著委托記錄。

   “護衛還是算了吧,沒意思,”龍騎士基亞爾在後面擺擺手,“我們小姐又不缺錢。”

   “啊,找到了,這個。”莫莫蒂找到一份委托書,“這個委托的內容太模糊了,報酬雖然高,但是也沒什麼人接:南薩納蘭的遺忘綠洲那邊,經常有居民看見一些不常見的小型魔物在遺忘綠洲那邊活動,有人懷疑那些是妖異。”

   “妖異?”老騎士基定坐不住了,“小姐,這可不能忽視。”

   “嗯,我知道。”菲莉婭點點頭。

   這支隊伍迄今為止已經狩獵了不少妖異,其中也包括不少高等種,所以他們以為這一次也是尋常不過的任務。

   “委托人是貓魅族烏氏的族長 烏·歐德·努恩 ,你們到了那邊可以去交流一下情報,不過,這個事件有一個很奇怪的傳說。”莫莫蒂手肘撐在桌上,手指一豎,“那邊還有人報告了失蹤案件,但是烏氏的其他人則表示沒有那個人,甚至是周邊人也對聽說失蹤了的家伙沒什麼印象。這種事情我干冒險者這行這麼多年了可聞所未聞。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菲莉婭回頭看看伙伴們。

   老騎士和龍騎士堅定地點了點頭。

   又看向綠袍的秘術師。

   “你去哪我去哪,頭兒。”法提提攤攤手,對這種事似乎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萬事小心,雖然不是什麼很危險的任務,但我不想聽到你們任何一人出了危險的消息。”莫莫蒂蓋上冒險者行會的紅章,遞給菲莉婭,“等著聽你們的新故事。”

  

   當日稍晚時分,遺忘綠洲。

   經過大半天的行程,四人終於抵達了南薩納蘭的遺忘綠洲,這里是逐日之民,烏氏貓魅族的聚落地。

   族長烏·歐德·努恩的住所。

   “確實有幾家人跟我說失蹤了,但說的那幾個名字我是聽都沒聽過。作為族長我們這住了誰我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編這麼個故事還編幾個人名是干啥,有那功夫精進自己的實力不好嗎?我實在拗不過他們我才去發布委托的,沒想到真有冤大頭接.....”

   族長對這件事的態度嗤之以鼻,詭異的氣氛頓時在幾人之間蔓延開來。

  

   “小姐,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離開族長的家後,老騎士基定詢問著菲莉婭的意見。

   “大家分頭行動,先去詢問一下失蹤事件,傍晚在酒館集合。”

   “好。”

  

   傍晚時分。

   幾人分頭搜集情報後,來到酒館一處僻靜角落的桌子上。

   眾人紛紛把搜集來的情報分享出來。

   “那些魔物的出沒目擊集中在水源靠近沙漠一帶,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晚上。”

   “從最早報告有怪東西出沒到現在已經有幾天了,但是沒有任何居民報告過這些魔物有靠近人類聚居區或者攻擊人類的事情而是單純在那片水源歡快的跳舞之類.....”

   “失蹤人口似乎存在感很低,只有他們的至親會記得他們,甚至有的至親已經開始遺忘,比如說妻子還記得,但是他的孩子卻開始遺忘,稱自己是沒有父親的單親孩子。”

   怪異的感覺彌漫在這支冒險小隊的心頭。

   “小姐,拿個注意吧。”龍騎士基亞爾看著沉思的菲莉婭。

   “既然來到這里了,至少調查清楚。魔物都是晚上出沒的,那我們現在就去休息,養精蓄銳,直到深夜再行動。”

  

   深夜,旅店。

   老騎士基定叫醒了眾人,看著基亞爾和菲莉婭兩個揉著睡眼的年輕人,還有帶著起床氣上躥下跳的法提提,苦笑著搖了搖頭。

   菲莉婭清醒過後,找出大奧秘卡,用薩雷安占星術中的三位一體做了個簡單的占卜。

   “小姐,結果怎麼樣?”基亞爾好奇地在她身後探出頭。

   “不太好,但也沒那麼糟糕。”菲莉婭隱瞞了上面給出的不安和位置的信息,覺得和以前一樣,可以化險為夷。

  

   四人決定去目擊到魔物的地方去蹲守,以防萬一,他們把陸行鳥拴在了百米開外,方便隨時騎上逃跑。

   等到後半夜十分,沙漠中一處綠洲的湖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群小精怪,這些家伙不停地在那里嬉鬧發出類似兒童笑聲,但是也沒有什麼其他可疑的活動。

   “就這些雜魚?看我上去把它們一網打盡!”基亞爾提著他那把槍頭滿是棘刺的長槍准備衝上去。

   “等等,”老騎士揮手阻止,“這些家伙看上去沒什麼威脅,回去報告讓行會派一些人過來驅趕掉就可以了。”

   就在幾人商量時,突然,嬉鬧聲停下來了。

   剛才還在耍鬧著的魔物們突然走到了水上,站在水面上列成兩排凝視著他們上方的虛空,仿佛等待著什麼大人物到來的一般,在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空氣中傳來了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而隨著這聲音傳來的是逐漸清晰的歌聲。

   那一聲聲船歌似的歌聲打在所有人的心中,如同一雙冰冷的手攥緊了眾人的心髒喚起了他們對死最深層的恐懼。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從那片空無中現身了。最先出現的是如同之前嬉鬧的魔物一樣的東西,他們撐著小船走在最前面,好似開路的先鋒。緊隨其後的是一群人形的東西撐著大一些的船出來,他們看起來都像是貓魅族的人但是身上發著幽藍色的微光,仿佛褪了色一般。

   “喂,基亞爾。”菲莉婭用手肘捅了捅龍騎士,“你眼睛好,你看看最前面那個人,是不是失蹤的 烏·西卡·提亞?”

   “按他的家人描述的樣子,好像真是。”龍騎士小聲描述著,擔心驚擾到虛空湖面上的生物,“小姐,烏氏的族長和附近的住民不是都說根本沒這個人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菲莉婭緊張地展開自己的占星盤,另一只手用力地捻著自己的大奧秘卡,臉色發白,“我不知道,不過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所有人准備撤退,此地我覺得不能久留。”

   話音未落,這場“宴席”的主角就到來了,那片空無中一個巨大的船頭從中伸出的同時樂聲變得更加嘈雜了起來,那艘最後的船從空無中劃向湖面。船上站著不更准確的說法是漂浮著一個高約十幾星尺的人形身影,那個身影如同一個巨大破碎的長袍包裹著一個頭戴荊冠的枯瘦之人。但是除了能看到伸出的四只手以外袍子里如同背後的虛空一般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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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婭有些恐懼地望著那個巨大的身影,她的嬌軀止不住地顫抖,冷汗直冒,而另外三位伙伴則有些詫異地望著她,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驚慌。

   在空虛的臉龐望向這邊的一瞬間,菲莉婭仿佛醒神一般發出驚呼。

   “快跑!”

   所有人心領神會,隨即拔腿就往陸行鳥的方向跑,基亞爾一把抱起短腿的法提提,老騎士基定則刻意比其他人更慢一些把自己留在了最後。

   身後的家伙們變得吵鬧起來,瘋一般地往他們的方向飄來。

   法提提在狂奔的基亞爾懷中慌張地看向他們的大小姐,“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奪魂王,阿斯蒙蒂斯。”菲莉婭喘著氣回答她。

   “小姐你在薩雷安留學時聽到的那個比暗黑之雲還恐怖的妖異傳說?”基亞爾滿臉詫異,“喂喂喂那只是個傳說吧,我們可打不過啊。”

   百米不到的距離,一行人似乎跨越了千山萬水,終於回到栓陸行鳥的地方。而此時安靜的陸行鳥們也撲騰著翅膀,瘋狂地對著他們來時的方向咆哮著。

   四人走到陸行鳥身邊放慢腳步准備騎上坐騎逃離這里的時候,原本已經變得有些遙遠的歌聲又變得仿佛近在咫尺了起來。

   抱著法提提的基亞爾回過頭去看到阿斯蒙蒂斯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攔在了他和菲莉婭之間一道凌厲陰影便從長袍的空洞中向基亞爾襲來。

   基亞爾將懷中的法提提拋向基定的同時運用龍騎士靈動的身法向側後方猛然躍去,在堪堪躲掉剛才凶險地一擊後向隊友們大喊:“你們快撤,趕緊回遺忘綠洲報告!他一時半會抓不到我的,等我脫身了就去找你們集合!”基亞爾邊說著邊向身側的巨石閃去躲開了襲來的蒼白巨爪。

   法提提落在基定懷里後立刻便召喚了自己的寶石獸“紅寶石火焰!”大喊著向著大妖異打出了一道灼熱的烈焰,而其他二人也已經做好了戰斗准備。

   菲莉婭的重力魔法狠狠地向那個高大的身影壓去,同時地面上出現了一顆耀眼的地星正在逐漸成型。

   與此同時基定舉起手中的長劍做出祈禱的姿勢,隨著他的祈禱聲半空中一柄巨劍裹挾著戰女神的憤怒向大妖異身上狠狠落下將那軀體直接貫穿。

   只是似乎徒勞無果。

   一連串的攻擊不光沒對眼前的巨物造成絲毫影響甚至於沒能讓它分心。那個高大的怪物依舊不緊不慢地用自己巨爪和魔法戲耍著疲於奔命的龍騎士。

   反觀龍騎士這邊,縱使他的身姿如鷂鷹般靈動仍不免被阿斯蒙蒂斯的攻擊所擦傷。

   基亞爾再一次忍著傷痛躍起後對著爍星大喊“小姐,快治療我!我快頂不住了!”

   “治療魔法應該已經生效了才對啊。”菲莉婭不解地看著手中閃爍的星辰光芒,照到基亞爾身上沒有絲毫作用。

   “小姐!”聽到老騎士的驚呼,菲莉婭緩過神來,此時半空中,一只詭異的灰白色手臂已經將龍騎士貫穿。

   “可惡.....怎麼能讓你們得逞!”基亞爾忍著劇痛,將手里的長槍擲出,只是這最後一擊穿過了那虛空般的身軀,長槍插在了沙漠里。隨後許多黑色尖刺拔地而起。

   “操......”一句粗口,話音未落,年輕的龍騎士被扎成了刺蝟。

  

   “嗚.....”記憶回溯結束,似乎菲莉婭也剛好講到了那里。

   “之後呢?奪魂王去哪了?基定和法提提怎麼樣了?”

   “他們也都被他帶走了,你看到基亞爾的結局了?”

   “嗯,那個怪物就是阿斯蒙蒂斯?”

   “沒錯,那就是我追獵的家伙。”菲莉婭重新把自己的視线移回星空。

   “奪魂王會抹除掉幾乎所有人對被害者的記憶,但是故意留下記錄去傷害那些被它選中的人,很不巧在我們中,我是那個被它選中的可憐人。我是最後一個記著我伙伴們的人,我保留著他們的遺物說著沒有人會信的故事......”

   “第二個被帶走的是法提提,那是一個深夜,我被歌聲吵醒。我醒了以後看到它如同傳說中一樣帶走了她,我瘋狂用自己的魔法技藝去轟炸那家伙希望引起它的注意,但是它只是揮著手不斷地跟我說別著急還沒輪到你。”

   “再然後是基定,我們相依為命生活了一陣子直到又遇見了它,那次我又見到了基亞爾和法提提,但他們已經變成和妖異喪屍無異的東西。”

   “阿斯蒙蒂斯讓他們倆把我扣住,然後獨自去折磨基定,不論基定如何反抗它,它都只是把他推開然後留下一些小傷口,以此來消磨他的精力。”

   “最後基定的雙腿都被那怪物斬去,渾身都是傷......最後它就放任基定爬到我面前...才給了他最後一擊.......我哀求著它殺了我,我實在不能接受這樣恐怖的事情,但是那個怪物只是帶走了基定不斷地跟我強調:我是最後一個不要急......”菲莉婭的聲音嗚咽著帶著哭腔,眼淚從臉龐上滑落滴入大地。

   “最後就輪到我了,後來我應該是有過伙伴的,可是我的日記上記滿了我不知道的名字,描述著我聞所未聞的故事。”

   “那次它找上我跟我說輪到我了,我當時竟然有一種解脫感,感覺終於可以擺脫這悲痛的一切了。但是在我准備接受死亡的時候無數把巨鐮揮向了那個怪物,夜游魂們把我救了下來。”

   “我認識了我的新老師德魯西拉,為了學習狩獵妖異的技術,我廢了我自己所有魔法修為,去修行釤鐮客的技術,跟克魯利締結了契約去繼續追獵阿斯蒙蒂斯。”

   “就此之後我就成為了一個獨行俠,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朋友了,直到你和朔夜出現,讓我再次相信世上還是有人可以相信的。嗯?你在聽嗎?”菲莉婭把視线從星空移開再次看向淚。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淚的睡顏和均勻的呼吸聲。

   “你個小兔崽子.....我正說到動情之處你還有心思睡覺。”

  

   “難怪朔夜說你沒心沒肺。”菲莉婭抬起手正准備去擰淚的長耳朵,但是手伸到半路又停了下來“長得倒是挺可愛的。”

   “維埃拉男性都長得這麼英俊嗎?”菲莉婭側躺在了淚的身邊仔細端詳起來,睡著的男孩胸口隨著呼吸平穩地起伏著,安詳的睡顏沒有了往日眉目間的凌厲多了一份孩童般的純真。

   想來這幾日的遭遇,不論是在無限城中的不打不相識,還是之後三人一同在冒險與日常中的相知相識直到成為朋友,還是二人在靜語莊園中親密無間的配合,都是菲莉婭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的屬於伙伴的溫暖。菲莉婭心想這小子除了莽了點還有點沒心沒肺以外真的還是蠻可愛的。

   菲莉婭左手撐著自己的臉伸出右手去撫摸淚的一對長耳朵,他的耳朵又長又柔還毛絨絨的摸起來就像是真的兔子的小耳朵一樣舒服,而且摸一下就動一下,特別可愛。

   隨著菲莉婭愛撫著他的耳朵,淚的臉上流露出頗為享受的神情估計對他來說這也頗為受用,淚的耳朵輕輕顫動翻轉著顯得靈動又俏皮。

   看著淚可愛的反應菲莉婭不由地想要欺負他一下,她撐起自己的身子把嘴貼到長耳朵邊上吹出長長的一口氣。維埃拉族的耳朵頗為敏感,菲莉婭嘴中吹出的香風讓淚感覺耳朵癢癢的身體不住微微顫抖一對小耳朵來回晃動躲避著追著它們的氣息。

   “真是可愛的小兔子呢。”菲莉婭感嘆道。

   不知是被對方剛才可愛的反應所打動還是因為這些天來淚的表現讓感情有些變質,菲莉婭盯著淚的睡顏撩起自己的長發防止吵醒對方之後把自己的臉靠向淚的睡顏。

   近在咫尺的俏臉呼出平靜的氣息,菲莉婭感受著這一切仔細端詳著面前人的長相,淡金色的頭發形狀好看地貼服在對方臉上顯得他格外吸引人。

   “反正他也不會發現的吧。”菲莉婭小聲嘀咕了一句附身把唇貼向面前的淚。

   兩人之間唇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淚的呼吸也越發清晰,菲莉婭想著淚和朔夜的關系更增添了一種背德的快感。

   在即將吻上對方的時候菲莉婭還是收住了自己的動作,此時二人的距離近到可以交換呼吸,她重新立起自己的上身搖了搖頭像是在後悔自己剛才的出格想法。

   “算了,現在哪怕再進一步估計也是對他的辜負。”重新坐回淚身側的菲莉婭手里把玩著他的長耳朵自言自語著“他和朔夜才是一對吧?便宜我那小學妹了。”

   過了一會菲莉婭放下了淚的耳朵從懷中拿出了一本簿子把目光移回到了星空上開始記錄星辰的動向。

   “晚安,我的小兔子。”

   “好像只有今晚能這麼叫你了.....呵~~”菲莉婭苦笑一聲,搖搖頭。

  

   兩天後,傍晚。

   朔夜從無限城回來了,很遺憾,沒有什麼线索,但是三人難得地得到了很好的放松和休息。

   格里達尼亞旅館,女浴室。

   現在已經過了入浴的高峰時間,菲莉婭獨自一人泡在溫暖的浴池中,低著頭似乎在想事情。

   “啊,學姐,你也在啊。”朔夜拿著洗浴用品,圍著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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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夜。”菲莉婭只是抬頭打了聲招呼。

   “在想事情?”朔夜把自己沉入浴池中,向菲莉婭靠近。

   “嗯,朔夜,我記得你以前因為成績優異的原因,獲得了進入所思大書院禁書庫的優待,你有看到過阿斯蒙蒂斯的相關事情嗎?我這邊聽到的都是一些傳說。”

   “沒有,當時我都去查語言和占卜相關的知識了,魔法都見得少,但是關於妖異的記錄倒是有個印象。”

   “說來聽聽!”菲莉婭頓時來了興致。

   “我想想...似乎是某位雕金匠的日記,內容大概是:‘我在異世界遇到了一位美麗的人型妖異……她和那些如同野獸一般渴求以太的妖異們是不同的,我在她的眼瞳中只找到了幾近消失的脆弱光輝……’”

   “啊?”菲莉婭哭笑不得。

   “‘用“她”來描述那個妖異真的准確嗎?不,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朔夜接著往下描述,“‘重要的是我願意為這個美麗的妖異獻上我的愛!’”

   “夠了夠了....看來這應該不是我要找的東西...”菲莉婭趕忙制止朔夜接著往下說。

   “我在里面看到的妖異相關的記錄就只有這個了。”朔夜擺擺手。

   “學姐。”朔夜的語氣突然認真嚴肅起來。

   “嗯?怎麼了?”

   “還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我跟你說你會有麻煩嗎?”

   “記得啊,等等,難道?”

   “那個‘麻煩’,其實是‘死亡’。”

   “從你口里說出的死亡,難道我......”菲莉婭有些震驚。

   “我看到了你在無限城地宮被喪屍龍活活咬死。”浴池里,朔夜慢慢把自己蜷縮起來,抱著膝蓋坐著。

   “可是,那家伙出手救了你,在這之後命運沒有牽著你走向第二個死亡。”

   “那個家伙,淚嗎?”

   “說明命運被改變了,但是我剛才又預言了一次,學姐你的死亡命運還是沒有變,所以!”

   “朔夜。”菲莉婭開口打斷了她,“你關心我,我很開心,但是我的家訓告訴我:星辰亦可轉向。我相信命運,但我不信命運是絕對的。”

   “學姐...我只是想說,萬事小心,命運當然可以改變,我們不能沒有反抗命運的勇氣。”朔夜頓了頓,“一定要萬事小心,跟我們一起行動,好嗎?”

   “我說你啊,把我台詞給搶了,我說什麼好啊。”菲莉婭調侃著自己的學妹,“不過你好像比學生時代更漂亮了,怎麼整天戴著個面紗。”

   “畢業後,我因為容貌的事情受了不少困擾,後來就干脆用魔法和面紗模糊掉自己的容貌了。”

   “那他呢?”

   “他?”

   “你和他關系很不錯吧?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不考慮給他看到真面目嗎?”

   “還....還不是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

   “學姐!!”

   浴室里響起了潑水的聲音,看來兩位女孩玩的很開心。

  

   當晚。

   菲莉婭·爍星的房間。

   “嗚......我這是在哪....”菲莉婭捂著頭,晃了晃腦袋。

   陰沉的夜空,黃沙紛飛,綠洲湖泊....

   南薩納蘭,遺忘綠洲,那個終生難忘的地方。

   “小姐!快醒醒!”前方,一身殘破盔甲的老騎士基定背對著她,拼命抵抗著包圍過來的妖異。

   “基定?那麼這里是?”菲莉婭抬頭,巨大的枯槁身影,袍子下的虛空面龐,詭異的船謠。

   “阿斯蒙蒂斯....”菲莉婭狠狠地咬咬牙,准備取出鐮刀的時候發現,身後的武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占星盤。

   “菲莉婭!別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里的占星盤變成了陪伴她的黑色巨鐮,身邊也是熟悉的克魯利。眼前的基定變成了黑色袍子,手持紫色水晶刺劍的淚,身後則是閃爍著星辰光芒的朔夜。

   “淚,朔夜......”

   眼前的阿斯蒙蒂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迪亞波羅斯,張開翅膀咆哮著。

   下一幕,朔夜已經倒在地上,占星盤支離破碎,迪亞波羅斯再次升空,揮舞著巨爪衝了下來。

   “克魯利,附身!”下達命令後,隨行的克魯伊飛到她身上,變成了黑色長袍的游魂衣形態,菲莉婭揮舞巨鐮准備招架,卻發現手中沒有傳來碰撞感。迪亞波羅斯的巨爪穿過了她,將她身後的淚刺穿並帶在爪上,高高飛起後將他重重摔落。

   “不!!!!”菲莉婭跑到摔落的淚身邊。

   “不要,不要,為什麼還是這樣,不要....”菲莉婭抓著重傷的淚的手,心中被觸及了最軟弱的地方,眼淚不自覺地一直在流。

   “快跑.....活下去....”淚說完,便命喪當場。

  

   “不!!!!”菲莉婭伸著手從床上坐起來。

   “是夢啊......”晃了晃腦袋,想清醒一下,可是周圍的幻象還是揮之不去。

   剛剛在夢里看到的,慘死的基定,被扎成刺蝟的基亞爾,被虛空淤泥吞噬的法提提。

   倒下的朔夜和破碎的占星盤,被刺穿的淚。

   “怎麼回事....這些不是夢嗎?”菲莉婭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根本不是夢境該有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耳朵里傳來熟悉的嘲笑聲。

   “迪亞波羅斯.....”菲莉婭閉眼凝神,平靜自己的情緒,再睜開眼時,眼前的幻象依舊揮之不去。

   “你在,挑釁我嗎?”

   挑釁聲不絕於耳,身邊的妖異氣息越來越濃厚,慢慢形成了一座傳送門,克魯利不知道什麼時候現身了,警惕地盯著那里。

   “呼——”菲莉婭長舒一氣,起身找到自己的行囊,打開。

   騎士徽記,槍頭,破舊的魔法書,還有不少已經不記得了主人是誰的遺物。

   翻到最後,菲莉婭拿起一副已經非常老舊的占星大奧秘卡。

   不知為何,已經不太信這一套的她,突然想用占卜來讓自己安心。她在桌上將卡片擺好黎明十字的牌陣,隨後依次翻開。

   第一張,正位世界樹之干,代表豐饒神諾菲卡的卡片,在核心位置意味著豐饒幸福與完滿的團隊。

   第二張,正位戰爭神之槍,代表戰爭神哈羅妮的卡片,在這里預示著將要發生的勝利的結果。

   “哈羅妮在上。”菲莉婭虔誠地祈禱了一下,隨後繼續。

   第三張,逆位建築神之塔,代表破壞神拉爾戈的卡片,預示現在這段旅程即將遭遇變故。

   第四張,逆位太陽神之衡,代表商貿與死亡之神納爾札爾的卡片,預示著未來的災難:死亡。

   “嘁,終歸是來了嗎。”占卜者咬了咬牙。

   “命運被改變了,但是我剛才又預言了一次,學姐你的死亡命運還是沒有變,所以!我只是想說,萬事小心。”朔夜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里,而接下來,是如何面對和破局的預示了。

  

   第五張,逆位放浪神之矢,代表著那位不羈的放浪神奧修昂,警示著不應困頓於現有的執念。

   最後一張,逆位河流神之瓶,代表著命運女神妮美雅,水瓶倒流,是如何突破眼下困境的指示:不應該繼續前進。

   “幸福的現在,勝利的結局,途中的變故,將至的死亡,不滅的執念,止步的警告......”

   “果然,不該把心思寄托在占卜這種東西上的,畢竟我不是朔夜,看不清真實的命運。”菲莉婭冷笑一聲,找出頭繩把頭發束好,將以前的伙伴們的遺物整理好,放在房間顯眼的地方。

   默默寫下一封信,和行囊一起放在桌上顯眼的地方。

   “如果我回不來,他們倆過來打開我的行囊的話,應該就知道我的托付了。”

   “奇怪,怎麼說的跟我一定回不來了一樣?”手里拿著鐮刀,眼里望著隔壁的方向,牆的對面,分別是朔夜和淚的房間,現在是深夜,他們一定不知道吧?

   “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了,所以,克魯利,這次,就只有你陪著我走了。”

   菲莉婭·爍星溫柔地摸了摸守護在身邊的妖異,提起鐮刀,堅定地走入傳送門中。

  

   凌晨。

   “菲莉婭的房間,怎麼.....”感受到一陣奇怪的氣息,淚半夜醒來,只是想到外面透氣,卻看到隔壁菲莉婭的房間亮著燈,這麼晚了,她還在做什麼?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沒有回應。

   叩叩叩。

   開門的聲音。

   “怎麼了?”開門的不是眼前的門扉,而是一旁朔夜的房間。朔夜探出身子,卻不曾想她穿著法袍,分明是准備戰斗的模樣。

   “只是看她房間亮著燈,吵到你了嗎?等等,你怎麼穿成這樣?”

   “沒有,我感覺到一些黑暗詭異的魔力波動,是妖異的感覺,然後我就清醒了,以防萬一我換了戰斗用的服裝。”

   “你也感覺到了?”

   “和我們在無限城的時候一樣的感覺。”

   “妖異。”兩人異口同聲。

   兩人才緩過神來,已經敲了許久的門,卻不見門內的回應。

   “學姐?學姐?”朔夜拍了拍門,手放在把手上一擰。

   門開了。

   里面空空如也,桌上有一封信,和一個很厚重的包裹,平時不應該放在桌面上的包裹。

   “你去看看信的內容,我馬上占卜學姐的去向,快。”回想起早些時候在浴室給菲莉婭的警告,朔夜不容怠慢,取出占星卡開始占卜。

   淚走到桌案前,瞥見包裹里有他在記憶中看到的那名拉拉菲爾族秘術師使用的魔導書,只是破舊不堪。

   拿起桌上的信,拆開。

  

   淚、朔夜學妹:

   非常抱歉,這一次我的不辭而別,如果你們能讀到這封信,也許,我已經喪命在無限城了。如果我活著,這封信應該到不了你們手里,我.....

  

   啪!信紙被放回桌上。

   “無限城!她去無限城了!”

   “不....怎麼會....不應該是這樣的...”朔夜拿著占星卡,身子顫抖著,逆位的太陽神之衡,預示是:死亡。

   “我們得快點了!不然學姐她....”

   “這里離無限城遺址大概是半天的路程,我們現在出發也許可以趕得上。”淚分析著目前的情形,隨後兩人達成共識,准備好戰斗用的裝備物品後,一起前往陸行鳥棚。

   “紫色頭發的精靈族小姐?沒見過....”管理人睡眼朦朧的,牽出兩只陸行鳥交給二人。

   “學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騎在陸行鳥上往無限城的方向狂奔,朔夜虔誠地祈禱著。

   清晨。

   天空已經開始展露旭光,白天即將降臨。

   本該是個不錯的清晨。

   二人終於趕到無限城,踏入街市遺跡之中。

   和幾天前一樣的光景,到處飄散著棉絮一樣的物體,妖霧籠罩,詭異的街道。

   “感受到學姐的氣息了!不在地宮,在無线城里,還有生命跡象!”朔夜興奮起來,指著前面。

   兩人不再步步為營,而是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往菲莉婭的方向奔跑。

  

   終於看見人影了。

   在他們初見的地方。

   一個黑色袍子的身影在無限城的街道中踉蹌地走著,提著巨大的鐮刀,一瘸一拐,似乎扭傷了腳一樣,露出的頭發變得和觸手一樣,手臂大腿遍布著黑色堅硬的皮膚,指甲生出利爪,如同喪屍一般,徘徊著,徘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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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嘶嘶嘶~~哈哈哈!”

   黑色袍子身影後面,有一只很小的妖異,似乎在說著什麼。

   淚好像聽得懂。

  

   你已經死了!

   沒有戰斗的意義了!

   嘿嘿嘿,腐朽在這片大地上吧!

  

   嗤——!

   利刃穿透身體的聲音,巨大的鐮刀將它吞噬,灰飛煙滅。

   “那是.....”淚看著手持鐮刀的黑袍身影,幾乎已經可以篤定她是誰了。

   “學姐....她的生命力很微弱...我們來晚了....”朔夜紅色的眼睛透著無限的悲傷,似乎預示著不可改變的結果。

   “我去看看。”淚朝著那黑色的身影前進。

  

   “菲莉婭?”

   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黑袍的身影顫抖了一下,可是隨後。

   “淚,小心!”身後傳來朔夜的驚呼。

   吼——!

   野獸般的咆哮,黑袍人直接一躍而起,揮舞巨大的鐮刀砍了下來。

   鐺——!

   刺劍架擋在鐮刀長柄的中間處。

   “嗚!!”淚勉強穩住身形,雖然提前注入了魔力,但讓魔法師和釤鐮客硬碰硬本來就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近距離下,終於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

   “果然是你吧!菲莉婭!快醒醒!是我!”刺劍一掃,兩人拉開距離,在地上畫出一道巨大的溝壑。

   “啊!!!!”又一聲咆哮,菲莉婭向前遁入一片虛空之中,下一個瞬間出現在淚的面前,鐮刀掃過,淚的刺劍突然閃爍著魔力的光芒,身後的朔夜將太陽神之衡的力量賦予了過來。

   有了這一下助力,總算再一次防守住菲莉婭的進攻。

   “怎麼會這樣?夜游魂衣的狀態不是可以保持理智的,你是這麼跟我說的啊,你忘了嗎?”

   淚左手抓住鐮刀的長柄,想要靠近菲莉婭的時候,她就像是在恐懼著什麼一樣,遁入虛空中,又重新退到幾十星尺開外。

   “淨化魔法,平靜魔法,都沒有用...”朔夜對著菲莉婭試了許多用於淨化或者平靜心情的魔法,似乎都沒有什麼效果。

   劍刃與鐮刀的再次碰撞,淚已經開始有了疲態。

   “喂.....即使我擅長近身作戰,但可沒說我擅長硬碰硬啊...朔夜!還沒有其他辦法嗎?”淚喘著粗氣,看著眼前曾經並肩作戰的可靠同伴。

   “不行,治療魔法,平靜魔法,淨化魔法我都對學姐試過了,沒有用,而且她的生命力非常微弱,感覺像是完全憑借本能在行動了。”

   “喀....那就和妖異沒區別了嗎?”淚咬咬牙站直身體,舉起刺劍。

   根本沒時間吟唱,她只要感受到淚正在吟唱魔法,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突進到他面前,赤核爆和赤神聖甚至焦熱都不需要吟唱,只需要充沛的魔力就可以完成,但那個威力足以把她直接燒成灰燼。

  

   “淚.....嗚~~!!!是你嗎?”再次碰撞的時候,對面的菲莉婭似乎短暫恢復了理智,冒著紅光的雙眼暗淡下來,變成原本的綠色。

   “菲莉婭!你....”即使感受到對方很努力在收力了,手上的壓力還是沒有減少多少。

   “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我應該死了才對.....”

   嘶——!嘶——!

   一陣低鳴聲在淚的耳邊響起。

   救救她。

   救救她。

   似乎是和她一起的那只妖異發出來的聲音。

   “淚....拜托你.....拜托你....”綠色的眼睛流出了血淚,似乎是妖異力量的反噬,“還記得在靜語莊園我們的約定嗎?拜托你.....”

  

   “那到時候,你就對著這里,刺下去。”回憶中,修長的白皙手指指著自己左胸心髒處。

  

   “拜托你....呃啊啊啊啊啊——!”雙眼又恢復成血紅,手上的力氣也開始加大。

   “喂!我可沒答應你啊,你給我醒醒!不是說開玩笑的嗎!”似乎掌握了規律,只要淚欺身向前,伸手去抓她,她就會施展那個虛空門扉一般的能力通過瞬移拉開距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朔夜的魔法迅速補充著淚的體力。

   “學姐.....”朔夜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淚,讓她解脫吧.....已經無力回天了.....”

   “可是。”淚站起身對峙著,還是不願放棄希望。

  

   拉開距離的菲莉婭似乎已經不想接著拖延了,舉起左手,黑色的能量不斷凝聚。

   不能讓她用出這招!

   抱著這樣的心態淚從手中發出魔法凝結的細絲,粘在菲莉婭的身上,隨後一收,用極快的速度靠近她,准備 打斷這一次施法。

   “就是現在。”

   “誒?”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已經變成利爪的手抓住了淚的手腕,紫水晶刺劍被注入了黑色的能量。

   噗——!

   利刃穿透身體的聲音。

   淚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帶著優雅笑容的臉,她的左手抓著他的手腕,注入了自己的力量,將刺劍送入了她的心髒。

   黑色巨鐮掉在地上。

   兜帽下,櫻唇勾了勾,用力將刺劍拔出,扔在一旁。

   黑色的袍子開始化為灰燼般一塊塊脫落,猶如破繭一般,漸漸露出菲莉婭白皙的身體,如初見一般的黑色皮甲,只是已然殘破不堪。

   笑容還在臉上,只是綠色的雙眼已經變得渾濁。

   “是你啊......”菲莉婭奮力站直身子,雖然視线已經模糊,但還是可以根據輪廓判斷出眼前的人是自己最值得托付的伙伴,那個救了自己很多次的.......心儀之人。

   “又被你救了呢....啊....”雙腿一軟,准備倒下的時候,她感受到溫暖的懷抱包圍了自己。

   菲莉婭被淚抱在懷里,輕輕放下,她想伸手去觸摸,只是視线已經完全陷入黑暗,但還是撫上了淚的臉頰,熱熱的,濕濕的,似乎是眼淚,真是符合他這個名字。

   “學姐.....”又一個熟悉的聲音。

   “抱歉朔夜,沒能打破你的預言。”渾濁的雙眼看向聲音的方向,她感到一雙細膩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有你們在......真好。”

   “菲莉婭.....”

   “學姐...”

   “終於.....我.....啊...”

   菲莉婭的手從朔夜的雙手間滑落,輕輕地落在地上,臻首歪向淚的肩膀,沒了氣息。

   一束晨光劃破了妖霧,照在菲莉婭身上,使用妖異力量的她也變得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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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彎里里沉甸甸的,鼻間也傳來她發絲的香氣,我不敢低下頭看她,也不敢看向跪在身前低頭哭泣的朔夜,我知道的。

   她死了。

   或許,早在我們到之前已經死了。

   我終歸還是低下了頭,看向那一彎微笑。

   至少死前,她沒有遺憾了吧?

   只是,菲莉婭,睡覺的時候睜著眼睛可不合適哦。

   我抬起手,將她的雙眼闔上。

   嗯,這樣好多了嘛。

  

   “嗚——!”眩暈感襲來,是超越之力發動的征兆。

   視线開始變得模糊,朔夜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已經被帶入記憶的渦流中。

  

   昨日深夜。

   菲莉婭提著鐮刀,穿過傳送門的前一刻。

   “如果能活著回來,就向他表明心意吧。”

   踏過傳送門的瞬間,入口就消失不見。

   面前的景象是熟悉的無限城地宮。

   “迪亞波羅斯,果然是你嗎......”

   回應她的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和一絲細微的回音。

   太安靜了。

   來到之前戰斗過的地方,喪屍龍的碎片還留在地上,到處都是腐臭的血液。

   噌——!

   身後的氣流突然變得猛烈,有什麼從視线死角處攻來。

   “克魯利!”黑袍妖異應聲而出,利爪和巨鐮一起向這個攻擊架擋上去,握著鐮刀的雙臂有些發麻,卻也看清了眼前詭異的臉:迪亞波羅斯。

   強忍著手臂的不適,菲莉婭揮動鐮刀斬向對方的頭顱,迪亞波羅斯見勢不妙,趕忙振翅往後退,落下的鐮刀在他胸口劃出一道傷痕。

   “怎麼不見你另外兩個同伴?”迪亞波羅斯嘲諷道。

   “對付你....我一個人夠了。”

   話雖如此,第一次戰斗的時候它果然沒有出全力,只是因為三人的配合進攻才落入下風。

   “狂妄。”

  

   “克魯利,附體。”一聲令下後,菲莉婭的身體化為了黑袍的游魂衣態,舉起鐮刀高高躍起,鐮刀形成一個猩紅的巨爪對著迪亞波羅斯迎面而來。

   迪亞波羅斯也抬起巨爪迎擊,攻向了菲莉婭的肩膀,意在逼她後退,沒曾想菲莉婭直接用以傷換傷的戰術,兩人的攻擊直接打在對方的右肩膀上。只是菲莉婭右肩變得鮮血淋漓,迪亞波羅斯僅是皮膚開裂。

   “阿斯蒂蒙斯在哪?!!!”帶著嘶啞的吼聲震顫著整個無限城地宮,牆壁上的灰塵應聲而落。

   “你這麼拼命就為了這個?”迪亞波羅斯有點不理解,發出了狂笑,“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鐮刀和利爪再一次碰撞,激發出火花,周圍的小型妖異也藏得遠遠的。

   雖然菲莉婭和克魯利的配合讓迪亞波羅斯難以應付,只是對他而言,種族間的體力差距是巨大的,只需要慢慢消耗眼前這個女人的體力,要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會累倒。

   一次劇烈碰撞後,迪亞波羅斯改變了策略,扇動著翅膀,遁入身後的傳送門中,而傳送門就留在原地。

  

   “別跑!”菲莉婭和克魯利分開,提著鐮刀直接衝入傳送門中。

   傳送門的另一端並非想象中的新場景,或者是狼狽逃竄的迪亞波羅斯,而是一片混沌,當意識到不妙時,身後的入口早已關閉。

   事已至此,菲莉婭只好步步為營地往前走,隨時准備迎接戰斗。

   在她踏前一步的瞬間,周圍的環境變了,變成酒館的模樣,似乎和她以前與同伴們一起聚首的地方非常相似。

   “小姐,在想什麼呢?”一個慈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菲莉婭回過頭,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忠心耿耿的老騎士基定。

   “基定....你不是已經?”菲莉婭有些猶豫,伸出手,卻又放下。

   “已經什麼?”年輕活潑的聲音,是見習龍騎士基亞爾,“小姐你最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哪有?”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慌亂起來。

   “有又如何,你這個侍從騎士管得著嗎?”有些冷漠卻又親切的聲音。

   “法提提,你也在。”

   “你在說什麼呢?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怎麼了?”三位伙伴都是一幅擔心的面孔走近她。

   “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們都死了,然後我廢掉了我所有魔法,去學習了某種使用鐮刀的戰技在討伐妖異....鐮刀?”菲莉婭有些震驚地看著手里握著的黑色巨鐮,這根本不是他們在的時候能有的東西。

   噗——!噗——!噗——!

   “呃.....”

   三把尖銳的匕首刺入了菲莉婭柔軟的小腹,疼痛使她弓下了腰,等到再抬起頭時,眼前的三個伙伴的手各握著一把匕首,她震驚的看著他們,不敢相信這一切會發生。

   伙伴們的皮膚都呈死灰色,眼珠早已渾濁淡化,一個個咧著嘴笑得很詭異,如同喪屍一般。

   “小姐,我們確實死了呢。”

   “看在我看著你長大的份上,下來陪我們好嗎?”

   “你可是我們的頭啊。”

   “你....你們...喝啊啊啊啊!!!”

   菲莉婭用盡全身的力氣揮舞鐮刀向三人的頭顱斬去。

   三顆腦袋滾落腳邊,三具身體直挺挺地倒下,頭顱們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她。

   忍著疼痛和內心的悲傷,菲莉婭閉著眼睛揮舞著鐮刀。

   “滾開!我知道你們是假的,滾啊!!”

   三顆頭顱被粉碎,只有虛空中的笑聲沒有停下來。

  

   “菲莉婭!”

   “學姐!”

   耳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周圍環境變成無限城地宮,擋在她身前的是她的新伙伴:淚和朔夜。

   菲莉婭低下頭,小腹的傷已經不翼而飛,看來剛才只是幻覺。

   “你們來了....”菲莉婭半跪在地上穿著粗氣。

   “你的遺書我們看了呢,但不好意思,可不能讓你死在這。我可又救你一次了。”淚勾了勾嘴角,往刺劍注入龐大的魔力。

   一陣魔法的光芒閃過,將眼前的迪亞波羅斯吞噬。

   他們贏了。

  

   “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菲莉婭覺得不可思議,卻又覺得一切正常。

   “菲莉婭,你找我有事嗎?”

   依舊是看星星的地方,菲莉婭把淚單獨約在了那里。

   “淚,我有話跟你說。”菲莉婭換上了那身素色長裙,雍容典雅。

   “有什麼話說嘛,干嘛這麼神神秘秘的,不像你。”淚俊俏的臉上掛著笑容。

   奇怪,為什麼平時不苟言笑的淚會笑的這麼詭異,到底.....

   雖然懷著這樣的疑問,但菲莉婭還是下定決心,想對眼前之人表明自己的愛意。

   “我喜歡你,淚。”說出來了,貴族出身的菲莉婭不屑於含蓄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她更希望能快速的得到答案,是也好,不是也罷。

   “並非是你救了我很多次,這不是為了報恩,只是我看著你的背影,你的樣貌,你的話語,都刻在我心里,我沒辦法忘掉你,所以——!”

   即使是菲莉婭也會有少女羞澀的一面。

   淚微笑著看著她。

   “你把眼睛閉上,我告訴你答案。”

   “真的嗎?”菲莉婭當即將雙目緊閉。

   “真的哦,”腳步聲從面前慢慢繞到身後,溫暖而熟悉的懷抱輕輕將她環住,然後湊到她耳邊,熱氣吹拂著她的耳朵,讓她感到興奮和敏感。

   “我啊.....不喜歡你哦。”

   噗嗤——!

   “呃....什麼?”劇烈的疼痛使菲莉婭睜開眼睛,那把她熟悉的紫水晶刺劍從她的後心穿胸而過,鮮血在耀眼的水晶光芒下格外的艷麗。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過頭。

   “淚?”

   而後者,正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的心思也太好猜了吧,人類。”耳朵里傳來的聲音變得渾濁,譏諷。“你以為你逃出幻境了嗎?”

   “迪亞...波羅斯..!呃....可惡!!”菲莉婭奮力的想要睜脫開來,可是穿心而過的劇痛已經帶走了她幾乎所有的體力。

   “讓我來嘗嘗你的味道吧,人類,吸溜~~”

   迪亞波羅斯用著淚的臉龐,舔舐了一下她的俏臉,令她羞愧難當。

   “不要....用他的臉,做這種事!!呃....”

   “我有好久沒有品嘗過人類女性的味道了,嗯~~~還是妙齡少女的味道。當年在無限城,那些女白魔法師可是讓我好一頓享受。”

   惡魔貪婪地嗅聞著懷里精靈族少女的味道,一手則按上她的酥胸,慢慢地撫摸起來。

   “啊啊~~~~不要!!”身體里傳來的刺激和興奮感讓菲莉婭叫出聲來。

   “放開你的欲望,你想要的,不就是和他親熱嗎?現在他的臉就在你面前哦。”

   “可惡....啊~~~”精靈少女羞憤難當,卻又無力反擊。

   “克...魯..利....”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手里捏出暗紅色的能量,想召喚她的同伴,只是能量的光芒十分微弱,並未閃爍就已經飛散。

   “沒用的!從進入我的幻境開始,你的以太就源源不斷流向我的身體,你的力量早就所剩無幾,沒辦法把那個下等種從虛無界召喚過來的。”

   用著淚的臉的迪亞波羅斯將刺劍抽出,隨後把菲莉婭推倒在巨石上。

   素色的衣裙被噴濺的鮮血染紅,但接下來是對她人格和肉體的雙重羞辱。

   “身體......動不了。”

   巨石上,精靈少女拼命想要挪動身體,卻因為失力無濟於事。

   “我都說了,在我的幻境里,你的以太無時無刻往我身體這邊傳遞著,你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不過,為了防止你亂動。”

   噗——!

   “呃啊——!”慘叫回蕩在幻境的森林中。

   迪亞波羅斯把劍貫穿了菲莉婭的小腹,將她釘在巨石上。

   隨後慢慢靠近她的臉。

   “不要....過來...”菲莉婭咬著牙,卻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別掙扎了,你不是期待著這一刻嗎?”用著淚的形象的迪亞波羅斯湊近了她的俏臉。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唔嗯~~~”

   迪亞波羅斯一吻而上,舌頭探入這個前幾秒還在跟他這幅皮囊告白的少女嘴中。同時手掌撫上她的腰身,揉捏著她飽滿的胸部。

   “嗯啊~~~~這是幻境嗎...怎麼感覺好真實....這家伙,連他的溫度和味道都能模擬嗎,不對,我不能在這里屈服。”菲莉婭抵抗著往她大腦傳達而來的酥麻和快感,用盡最後的力氣咬向口中的舌頭。

   “啊————”迪亞波羅斯大叫起來,兩人的雙唇不得不分開,但是又一瞬間變為邪魅的笑容,“騙你的~~都說了在幻境里我就是主宰,我想要的話,連你這個傷勢都能恢復哦。”

   手一抬,菲莉婭左胸上的血洞瞬間消失,胸口的疼痛也沒了。

   “接下來,才是正戲,那麼大個血洞玩著沒意思。”

   嘶拉——!

   素色衣裙被扯開,連同里面的內衣一起被撕得粉碎,衣裙瞬間失去了遮蔽的作用,長裙也從裙擺的兩腿中間的位置被分為兩半。

   “你....想要干什麼?!啊~~~~~”菲莉婭的臉上寫滿了羞憤。

   “釤鐮客的身體可真不錯,”迪亞波羅斯的手摸向她平坦的小腹,挺立的酥胸,“結實,強健,又不失女性的线條美,以前魔大戰的時候,無限城的白魔法師們,個個身體都很羸弱的,打敗了使魔就任我宰割....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

   “住手.....快住手....”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不要,不要用他的臉做這種事.......”

   “怎麼可能住手,這可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想和他親熱。”迪亞波羅斯手指勾起菲莉婭的下巴。“我在實現你的願望,你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啪!

   迪亞波羅斯打了個響指,瞬間他自己變得一絲不掛。

   “記憶里沒有的東西,只能我自己補正了,這個娘們還真是純情。”

   看著迪亞波羅斯一絲不掛的身體,菲莉婭的情緒由羞憤變得恐懼。

   “不要,不要,啊——!!”

   惡魔可不會憐香惜玉,他強硬地分開了少女的雙腿,將那屬於男人的下體插了進去,一次到底。

   “啊——!啊——!!!”

   慘叫聲。

   猛烈的慘叫聲。

   沒有絲毫男女交合的快感,堅硬的下體摩擦著干燥的花徑,只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拔出,鮮血從女孩的陰道口處不停流出,不止是處女膜的撕裂,陰道的撕裂也導致大量出血。

   再一次插入。

   “啊......啊.....”

   慘叫聲越來越低,菲莉婭幾乎陷入昏厥,卻因為身體被撫摸,揉捏,酥麻的快感讓她保留著一絲意識。

   “這就要不行了嗎?才兩次啊。不過被我吸了這麼久的以太還能堅持兩次已經挺難得了,那群白魔法師一次都撐不下去。”

   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粗暴行為,迪亞波羅斯從淚的形象變回了原本的形象。

   “你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岩石上,衣裙破碎的少女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只有偶爾的抽搐證明著她的生命還有所留存。

   “就這樣....結束了嗎.....”菲莉婭的體力早已經在長期的汲取中完全消耗殆盡,她的視野陷入黑暗。

   無限城地宮。

   黑色皮甲的精靈少女直挺挺地站在地宮中,紫色長發飛散開來,眼皮耷拉著,瞳孔渙散,皮甲褲下,滲出很多黏狀透明液體,幻境中的經歷也對現實的身體造成了影響。

   當啷——!

   右手的黑色巨鐮脫力掉在地上,回聲響起,她仍然屹立在那里。

   迪亞波羅斯從虛空中出現。

   “被吸光了以太,已經喪命了吧,還能站著嗎?”惡魔站在菲莉婭身前端詳著。

   “只要這麼輕輕一點,她就會倒下吧?”迪亞波羅斯伸出一指,玩味似的戳向已經沒有生命的軀體。

   呼~~~

   一陣風吹過的瞬間,一個黑影飛馳閃爍,迪亞波羅斯眼前的軀體突然不翼而飛,地上的鐮刀也不見了。

   “那個下等種嗎?有趣,沒有力量了居然還有辦法從虛無界降臨到這邊。”迪亞波羅斯笑了笑。

   “也罷,讓它去吧,反正我也玩夠了。”說罷遁入虛無之中,無限城地宮恢復了平靜。

  

  

   “淚,你怎麼樣?再不快點的話....”

   從記憶的渦流中醒來,眼前是一個藍色的透明防護罩,朔夜正苦苦支撐著,防護罩前則匯聚著一群不知道哪里來的低級妖異,不斷攻擊著防護罩,對立面的三人虎視眈眈。

   “朔夜,沒事了,交給我吧。”淚小心地把手中的精靈族少女放躺好,拾起地上的刺劍,白色聖潔的光芒注入劍中,高高舉起。

   “赤神聖。”

   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瞬間將妖異群吞噬殆盡。

   “呼,呼~~~”朔夜喘著粗氣,“要趕緊撤退,妖異越來越多了,幸虧你醒來的早,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淚將魔力注入儲物戒指中,暫時將菲莉婭的屍體收納進戒指里,隨後拿好刺劍。

   “這里地脈的流動很清晰,可以從這里傳送回格里達尼亞。”

   “好,我們走。”淚刺劍一抬,射出幾道飛石,把飛撲過來的低級妖異打跑。

   朔夜展開傳送結界,在妖異們撲過來的下一瞬間,兩人的身影消失,隨後出現在森都的以太之光傳送廣場。

   二人回到魔女咖啡屋。

   淚把菲莉婭從戒指中解放出來,放在床上躺好。

  

   “學姐......”朔夜看著安詳的菲莉婭,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同為校友的兩人很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前一天還在共浴的兩人如今卻陰陽兩隔。

   淚走到桌邊,拿起桌子上的信。

  

   淚、朔夜學妹:

   非常抱歉,這一次我的不辭而別,如果你們能讀到這封信,也許,我已經喪命在無限城了。如果我活著,這封信應該到不了你們手里。我實在不願意將你們卷入我自己的戰斗中,你們很可靠,也很令我安心,只不過這一次,就讓我自己來面對吧。

   我本名是菲莉婭·密瑟斯,是伊修加德四大名門中狄蘭達爾家族的旁系血親,世襲侯爵,是家族中專供占星術的一個分支,如果我順從家里的安排的話,現在應該是在哪個占星台做負責人吧?

   不過後來的我如你所見,前往北洋薩雷安本國留學學習了薩雷安的占星術,和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了冒險者小隊,並不是為了報酬而成立的小隊,還是挺另類的吧?

   至於為何我會以釤鐮客的身份在你們身邊活躍,是因為我的朋友們在一次戰斗中,都被有著奪魂王稱號的妖異,阿斯蒙蒂斯所吞噬,吞噬之後的人,存在感會變得非常微弱直至消失,我的朋友:基定、基亞爾、法提提,甚至在不知不覺中被動地被冒險者行會除名。

   只有我能記住他們,也只有我能為他們復仇,因此我廢除了所有的魔力,修行了釤鐮客的技術,追獵著阿斯蒙蒂斯,也仇恨著所有的妖異。聽著,如果你們遇到了它,不要想著能夠戰勝它,跑,逃得遠遠的才是唯一的做法。

   如果我這次真的回不來了,淚,我想拜托你幾件事。

   幫忙把我隨身攜帶的家徽送回伊修加德;我的行囊里的騎士徽記和龍騎士槍頭也一並帶回,交給我的家人處理,魔法書送到摩杜納的██。

   如果......如果我的遺體還算完整的話,交給你了。淚,我喜歡你,但我不想用這個束縛你,至少讓我表達出來吧,可以的話,把我帶在身邊,我不想再一次離開我的伙伴了,我相信你有這個技術的。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請求,你可以拒絕。

   如果能和你們多相處一段時間就好了。

   菲莉婭·爍星。

  

   “......”淚和朔夜看完信,良久無言。

   “呼——!”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朔夜深呼吸一口,站起身來,轉身往門外走去。

   “朔夜,你去哪兒?”

   “學姐她喜歡你,所以至少在她的最後,我想你能陪陪她......”朔夜背對著淚,逃跑似的離開了房間。

   “朔夜......”

  

   砰——!

   咔噠!

   房門從外面被鎖上的聲音。

   “喂!朔夜,你這是做什麼?”淚趕忙跑到門邊,發現房門已經推不動了。

   “黑夜結界?”為了防止淚用魔法強行破壞,朔夜甚至為房門做了加固。

   門外,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菲莉婭,看來,我得在這陪你一會了。”淚站在床邊,看著有些狼狽的菲莉婭,傷口滲出的血已經開始染紅床單,和迪亞波羅斯以傷換傷的打法讓她身上有很多可怕的爪痕和傷口。

   “淚,我喜歡你。”

   幻境中,菲莉婭小家碧玉羞澀告白的樣子,雖然面對的是偽裝成淚的迪亞波羅斯,但是感情也確實傳遞到了。

   “先讓我為你治療吧。”

   伸出手,將溫暖的光芒覆蓋在床上少女的身體上,雖說已經是爐火純青的技術,但畢竟使用治療術是單方面做肉體上的修復,接受者因為已經死亡的緣故,無法進行任何配合,無疑這是消耗巨大的法術。

  

   皮開肉綻的身體一處處恢復成原本白皙粉嫩的模樣。

   “嗯,這樣才好,血肉模糊的多難看。”

   我點點頭,對自己的“傑作”表示滿意。

   “我說你啊,明明是貴族出身,到底看上我哪里?伊修加德的貴族不應該是去參加各種各樣的酒會,與同等身份的人一起去交流,然後繼承家里的事業嗎?”

   我伸出手,解開她肩膀披風的卡扣,扶起她的身子,將披風從身後抽出,然後手放在她胸前皮甲的紐扣處。

   如果她活著的話,一定會捂著衣服大喊流氓吧?呵~

   自上而下將紐扣一排排解開,將黑色皮甲從兩邊掀開,里面是她白皙的胸腹和白色內衣,准確的說應該是破損的內衣,兩條肩帶已經被斬斷,只有中間的卡扣勉強撐住它,能讓眼前的少女得以遮羞,但是中間的連接處也不容樂觀,幾乎只剩一絲一縷在勉強支撐。

   我抓住內衣中間卡扣的兩端,輕輕將它們扯開。

   你們的任務結束了,辛苦了。對堅守崗位的內衣致意後,眼前的精靈少女上半身便一絲不掛,菲莉婭的身材是比較豐滿的,飽滿挺立的胸部因為重力的關系向兩邊攤開,相較於其他幾位女孩,似乎只有蕾雅姐姐能和她相提並論,其她幾位完全可以算是貧瘠了。

   接下來就是下半身了,抽出她黑色皮褲的腰帶,解開扣子,很輕松地就脫了下來,這樣下半身的衣物只有和內衣配套的白色內褲,以及她穿在黑色靴子中的白色短棉襪了。

   抬起一只腳,將上面的襪子脫下,她的腳並不算多嫩白,並且腳底有很多老繭,摩挲起來硬硬的,想必是釤鐮客的訓練十分刻苦。菲娜作為舞女,鈴蘭作為魔法師,她們的腳底應該是經過專門的保養,到我手里才會柔軟光滑。奇怪,我怎麼老是想到其她女孩,這對菲莉婭可不尊重,停止,停止。

   兩指勾起內褲的兩邊,緩緩將它褪下,恥毛被打理得很漂亮,該說不愧是貴族出身嗎?

   現在的菲莉婭,一絲不掛地呈現在我的面前。

   一個典雅美人,毫無保留,毫無反抗地將自己的一切展示出來,試問有誰能擋得住誘惑?

   我坐在床沿,抓起她的手,雖然經過治療術的修復,已經是回復了柔軟,但掌心傳來的冰涼感還是告訴著我佳人已逝的事實。

   我將她的手放在我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就像她死前即使瞳孔渙散也要撫上我的臉頰一樣。

   她死的太匆忙了,匆忙到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好了,”我將她的上半身扶起,靠在我的胸口處,柔順的發絲傳來香氣,“菲莉婭,這次不是幻境了,我.....”

   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說對不起嗎?還是該說點什麼來做一下自我安慰?我不知道,只是湊近那一抹柔軟。

   啾~

   甫一接觸,柔軟便通過我的唇傳達給了我,像魔女咖啡廳里的布丁一樣,我來不及細細品味便迫不及待地將舌頭探入,想要了解更多的她。

   該說死去的女孩都是差不多的嗎?略顯干燥的口腔,雖然可以用魔法稍微催化一些唾液的分泌,但已經是現在的處境了,我想應該沒必要了。口腔里殘留著一些液體,舌頭舔過去才發覺不對,血腥味彌漫開來,是殘留在她口腔內的血液,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勾起她的香舌,將它抬起,慢慢送到唇邊讓我含在嘴里細細感受,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一種類似紫羅蘭的獨特香氣,倒是符合她貴族的身份。

   唇舌相交之際我的手也沒有閒著,左手扶著她,右手則是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慢慢往下探索,在感受完大腿的光滑和柔軟後,輕輕探入她的私密之地,那層保護著貞潔的屏障還在,不過她的花徑濕漉漉的,想必是幻境中的體驗也促使她產生興奮了吧。

   啵~

   依依不舍地分開雙唇,我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等我去感受。

   我脫去所有衣物,跨過她的身體,直接坐在她的小腹處,她的身體非常高挑修長,比我還高出一些,當然我的種族男性體型都是偏矮的,不是我矮,真的不是。

   我將她因為重力左右攤開的酥胸朝中間擠壓在一起,把臉埋了進去,鼻尖傳來她的體香,額間傳來她的柔軟,形成一個美妙的溫柔鄉。

   在靜語莊園的時候她也曾這麼擁抱過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對我傾心呢?

   我抬頭看向她的臉,她仍然一副安睡的模樣,淡紫色的長發在腦後散開,無言的接受這一切。

   是時候了。

   因為菲莉婭的身高原因,我無法用比較舒服的女上位,這一次我來到她的後面,將她的雙腿分開,抬起,眼前就是少女的私密之地,她的花徑口。

   “我要進來了,菲莉婭,這次可不是幻象,是真真切切的我,下次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再認錯人了。”

   我將我的下體對准她的花徑口,慢慢往前推進,幻境對她造成影響無法直接到肉體,但她的性興奮是直接的,分泌了很多蜜液的緣故,這一次的進入倒是沒有太大的阻力。

   咕啾~

   下體與她的花徑蜜液摩擦的聲音,非常動聽,想必她還活著的話,這一次就不會很痛了吧?

   想到她在幻境中的遭遇,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我們不是同伴了嗎?

   你可以更依賴我和朔夜的。

   你沒必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

   笨蛋......

  

   這麼想著,抱怨著,下體一用力,將她的處女膜刺破,一絲處女血流了出來。

   “死了的話,就什麼都沒了啊,笨蛋......”

   心痛和悲傷超越了此時的一切,我停止了和她的交合,有些自暴自棄地撲在她胸前,任由淚水肆意地落下。

   “你這家伙....你沒了誰來掩護我用大型法術啊,別擅自去死啊....”

   快感和悲傷交織著,我重新對她的花徑發起了衝擊。

   咕啾~~咕啾~~

   我特意推得很慢,想享受這個過程。

   隨後,我的精華噴涌而出,進入了屬於她的溫柔鄉。

   “抱歉菲莉婭,你的感情,我確實收到了,唔——!”

  

   一股股黑氣從菲莉婭身上冒了出來,進入到我的腦子里,是負能量的波動,瞬間我和菲莉婭的感情形成了共鳴。

   “淚,我喜歡你。”

   “對不起,朔夜......”

   “我不想離開你們.....”

   “大家......”

  

   “呼~~~呼~~~呼~~~~,真是熱烈的感情啊....菲莉婭,至少今晚,讓我全盤接受你的情感吧。”

   我忍受著負能量給我帶來的不適感,拉起被子,將我們二人覆蓋在里面。

  

   第二天。

   淚把菲莉婭的遺體重新整理好,穿上他們初次相見時那條素色長裙。

   “狄蘭達爾的家徽,騎士的徽記,長槍的槍頭,魔法書。菲莉婭和她的伙伴們的遺物都准備好了。”

   “那我們出發吧,先去把學姐安頓好。”

   “嗯。”

  

   海霧村,個人小屋,地下室。

   儲物戒指亮起,菲莉婭的屍體出現在搬空,淚伸手接好,輕輕放在其中一張台上。

   “學姐的心願是讓我們帶著她,就別把她的遺體送回去了,就把家徽作為遺物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先出去透透氣,”看著地下室沉眠的精靈少女和貓魅少女,即使見識過無數死亡,淚依舊有些不忍,轉頭走向門口,輕輕拍了一下朔夜的肩膀,“這下面冷,你也別待太久了。”

   “淚......”在淚走遠後,朔夜喃喃自語,“如果有一天我也躺在這里,那你也會為我傷心嗎.....”

   朔夜對著沉眠的兩位少女,雙手合十,祈禱起來。

   死亡不是結束,遺忘才是。

  

   某個時間,庫爾扎斯中央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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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力量越來越成熟了。”黑甲人對著少女,語言中似乎帶有些興奮,“等你拯救完內心那個聲音,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好啊,我來庫爾扎斯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也挺久了,想去溫暖的地方看看,我的故鄉可是個溫暖的大草原呢!”少女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

   “想要溫暖的地方的話,烏爾達哈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到時候你來給我做向導吧!”

   “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去拯救她,然後去旅行。”黑甲人也起身,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好啊......”

   “騎士大人!”少女話音未落,一個士兵打扮的人找上了她。

   “怎麼了?”因為常在這一代活躍的原因,少女和附近的居民都相熟不少。

   “異端者,異端者在進攻我們營地,快來幫忙吧!”士兵氣喘吁吁。

   “什麼?我馬上來!”少女拔出雪地中的巨劍,背在身後。

   “等等,我們不是要.....”黑甲人伸手,似乎想阻止她。

   “等我回來再說吧!”少女跟著士兵跑入茫茫白雪中,她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會去管這些“閒事”,但是她從老師那學來的騎士信條和正義感讓她不得不出手相助。

   “你總是這樣......”黑色盔甲下,拳頭被攥得很緊。

  

  

   某夜,無限城地宮。

   因為自己的惡趣味,沒有將獵物徹底吃干抹淨的迪亞波羅斯徘徊在空蕩的地宮里,剛剛從封印中復蘇的大妖異尚且沒有能力穿越世界間的分隔回到虛無界修養,只能在這里徘徊休憩,等待下一個自投羅網的獵物。

   “迪亞波羅斯大人,您在呼喚我?....這?”小丑打扮的弗迪亞從虛空中出現,單膝跪在迪亞波羅斯面前,抬起頭時卻是一臉驚恐。

   迪亞波羅斯好奇地回頭,耳畔突然響起了空靈而詭譎的船歌聲與空間碎裂的聲音,一個高大枯瘦的身影憑空出現,伴隨著小鬼們扭曲的舞蹈與歌聲。

   “你動了我的獵物?”空洞的聲音響起,強如弗迪亞這般的高級妖異也只能乖乖趴在地上,被威壓震懾得無法起身。只有迪亞波羅斯這種和阿斯蒙蒂斯平級的頂級妖異才能直面虛空中的面龐。

   “你的獵物為了找你找上我,怎麼算也不能說是我動了你的獵物了吧?”迪亞波羅斯攤攤手,“而且我可沒掠奪她的靈魂,被那個下等種帶走了。”

   阿斯蒙蒂斯的情緒如同湖面一般平靜無波,“這次並不是為了獵物而來,是有個事情要找你幫忙。”

   “哼,找我幫忙?一上來就釋放威壓讓我的仆從跪地求饒?”迪亞波羅斯臉色一凜,同樣釋放出威壓,阿斯蒙蒂斯身邊原本唱歌跳舞的小鬼們瞬間也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要是我說不呢?”

   安靜的地宮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兩個頂級妖異的戰斗可不會顧及傷不傷害無辜。

   “阿巴拉提亞雲海,魔航船,瑪哈,影之國,我就說這麼多。”阿斯蒙蒂斯抬手讓仆從們遁入虛空,表示無意戰斗。

   “哦?”迪亞波羅斯收回利爪和威壓。

   “你的老朋友。至於去不去,你自己決定。”說罷高大枯瘦的身影便再一次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老朋友,斯卡哈嗎.......”迪亞波羅斯喃喃自語。

  

  

  

   某夜,海霧村,個人小屋。

   房子客廳,淚正在一旁沙發上看書,而朔夜在小圓台上進行占卜。

   原本是每天都在做的再平常不過的占卜,這次卻對朔夜引起了極大的波瀾。

   “淚.....我....”朔夜呆呆地看著占卜結果,看向一旁的淚。

   “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我的死期......近了。”

   夜風從窗戶吹入,仿佛見證著這一預言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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