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方晨市就聽聞這里四季如春，只是實際體驗中這座城市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溫暖。進入了秋天以後氣溫漸涼，一件西裝或者毛衣並不能頂住室外的寒冷。

　　 方漓徹也只能不顧形象地把毛衣穿在西裝里面，站在落地窗前端詳著自己也不由得感慨：“唉，這樣真的很像個球啊。”

　　 也許有時間應該去買一條圍巾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有需要戴圍巾的那天，不過回憶中曾在電視里見許文強身穿黑西裝戴著白色圍巾的模樣還是英俊颯爽，不如趁著這機會還原一下西裝與圍巾的搭配。

　　 正思索著千鳥格還是漸變款圍巾更合適，忽然用手機傳來提示音。方漓徹拿起來看見顫聲小視頻軟件關注的微醺Blues L咖啡廳裝修完畢，將於今晚重新開業直播的視頻預告。王婭倩在屏幕里手法嫻熟地拉出各種咖啡花邊……

　　 自從開始了宣傳活動反倒是王婭倩表現上癮了。要不是方漓徹當時正在現場參與拍攝，可能還真猜不到這個做咖啡的鏡頭王婭倩也就露臉擺了盤，技術部分幾乎都是由於渡凌完成的。

　　 打開購物網站進入關注店鋪，聚鷹文具的賽車聯盟系列產品果然已經上架了，這一個多月所拍出的後半部分廣告也陸續在視頻號和官方網站見到，也不知道曾總滿不滿意？看他這麼熱衷於他的蘭博基尼和在夜店全場買單，應該會喜歡這樣光影交錯的午夜飆車題材吧！

　　 想到這方漓徹打開了聚鷹文具策劃的群。

　　 曾晨宇：昨天直播間被警告了！他說我們打擦邊球，你看這擦邊球嗎？

　　 曾晨宇隨即發了新簽約的五名顏值主播穿著印了聚鷹文具Logo的緊身T恤和瑜伽褲的直播截圖照片。

　　 見此情形方漓徹哭笑不得，要說穿著倒是哪也沒露，要說擦邊這緊身衣勾勒的確實是有點。擦邊了但又不完全擦邊，可是平台的限制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

　　 於是方漓徹敲下鍵盤回復到：天氣冷了，實在不行給她們穿上羽絨服吧。

　　 回復完以後方漓徹自己也笑得樂不可支，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於渡凌款精神錯亂花對著腦袋拍了一下，手中於渡凌的臉帶著大大的花邊伴隨著“當當叮，叮叮當當，當當叮，叮叮當當”的音樂妖嬈魔性地跳起了舞。想想正是周末，晚會又可以去跟於渡凌約會，面前的精神錯亂花好似彌漫著盛放的氣息。

　　 這時敲門聲“咚咚咚”響了起來，方漓徹說了句請進以後周建誠從門外走進來，驚詫地方漓徹抱著精神錯亂花傻笑的樣子，遞來一本文件夾文件說到：“方總監，在這個文件上簽個字我們就算是完成了本次產品設計了。然後就剩下跟進他們的直播流程了。”

　　 方漓徹接過文件簽上了名字邊說著：“這個案子做完，差不多我也要回到海灣城總公司了。話說…他當時的交通事故是怎麼回事？就是這里本來的美術總監是去飆車了嗎。”

　　 周建誠說：“他啊……其實是在停車場撞的，當時聚鷹文具的曾總突然來訪，楊總打電話讓他回公司談改稿的事，接個電話的功夫就被撞了。據說車主是個美女，開著一張酒紅色的瑪莎拉蒂……對了，你來這第一天帶的那個徒弟開的車也是酒紅色瑪莎拉蒂，話說那個徒弟後來怎麼沒見到了？”

　　 看來周建誠沒有把分手那天的哲析跟第一天吃飯的哲析聯系起來，可能分手那天的關注點都在白色特斯拉上了，那還是不讓他知道比較好。方漓徹想著，合上了文件夾遞回給周建誠：“她是實習生，後來有事就回家了。我記得瑪莎拉蒂吉伯力主打色就是酒紅色，這種車滿街都是，應該不會這麼巧。”

　　 “有道理，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還要現場跟進咖啡廳那里的直播。對了，這段時間跟你合作學到了很多！我現在開始喜歡這些新時代的配色了，千禧風再經典都還是應該留在過去，商業總是要讓顧客滿意。”

　　 “是的，設計是做藝術，但不全是做藝術。究其根本還是一件商業行為。”

　　 方漓徹對周建誠擺了擺手，周建誠從外面帶上了門。

　　 “呼……”

　　 方漓徹靠在椅子上出了口氣，打開手機看著哲析的微信竟然換了一張挑染酒紅色短發女生的背影，點進去看看朋友圈居然還能看到。翻到一個多月前就能看到哲析的朋友圈發了一張她的瑪莎拉蒂吉伯力正在補漆的圖片，配文：不知道哪衝出來個冒失鬼給我車撞了（崩潰）

　　 “所以我們的故事竟然是從她撞車開始的。”

　　 所以現在方晨市的工作結束了，我該怎麼跟她說我要回去的事呢？

　　 當時間走過下午6:00，黃色的落葉鋪滿了這座城市街道，仿佛要與紫色的天空劃清界限。方漓徹左手搭在門框上，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右手握著方向盤開著金屬銀寶馬Z4打開著敞篷行駛在逐漸熟悉的街道。

　　 在違停抓拍的電子眼下轉過一個彎停在了微醺Blues L咖啡廳門口，全新的白色基調招牌亮著克萊因藍底燈。方漓徹左手抱著於渡凌版精神錯亂花推開玻璃門，“叮”的提示音過後映入眼簾的是全新的藍白色調裝修。

　　 通篇淺色系裝潢讓這家店看起來都寬敞了許多，精妙的細節設計和不同材料的搭配也在同色系下裝修出強烈的層次感。周建誠的老本行不愧是室內設計。方漓徹心想著，隨手把於渡凌版精神錯亂花放在櫃台上，此時方漓徹版精神錯亂花也就在一旁。

　　 正坐在櫃台前的員工小明見到方漓徹過來：“方總監，稍等一下我去叫於姐出來。”

　　 “不用，我們有心靈感應。”

　　 方漓徹說著輕輕拍了一下櫃台上的兩個精神錯亂花，只見到兩朵花妖嬈地舞了起來唱起了雙重的魔性音樂。仿佛受到了召喚，下一秒於渡凌就從後台跑了出來眼疾手快關掉了兩個正在舞蹈的精神錯亂妖嬈花：“你這…我叫你把我的花拿去當鬧鍾，你怎麼給拿到店里來了。”

　　 方漓徹說：“要不就一個‘我’在這呆著多寂寞啊，一會直播時可以放在旁邊做背景。”

　　 “花兒有人陪了，你也陪我過來吧。”

　　 於渡凌牽著方漓徹的手掌擺了擺，拉著方漓徹往後台走進了更衣室以後躡手躡腳地反鎖了房門。

　　 看著也許是因為後台不面向顧客，更衣室內依然像是撞破於渡凌包紙尿褲的那天一致，那扇黑木色的房門也沒有在裝修中換成更合拍的白色，全身鏡上甚至還保留著讓人浮想聯翩的點點水漬。

　　 於渡凌從櫃子里拿出一個粉色漸變風格的薄款紙尿褲遞給方漓徹，悄聲說到：“趁著他們還在整理直播的桌子和打光，來幫我換一條紙尿褲吧。放心這次我肯定不會尿在你臉上啦！”

　　 這款漸變粉色的紙尿褲嗎？我從沒見過她穿，但是肯定又在哪里見過。方漓徹接到手中怔怔地看了一會。

　　 為了之後直播不會出岔子還是先把手邊的事做了，蹲下身來掀開於渡凌的咖啡廳制服裙子，透過連褲黑絲襪看到了前幾天在於渡凌家見到的鴨鴨紙尿褲。把絲襪褪到膝蓋高度後鼓脹的紙尿褲完全露出來，手指觸摸之處尚有一絲溫熱可以看出尿了不少。

　　 整個下午為新開業忙碌，往來奔跑早就有多次小小的失禁，加上兩次故意放尿所以紙尿褲幾乎是達到了極限。方漓徹拖著將紙尿褲取用黑色袋子打了個死結扔進垃圾桶里，拿起濕巾順著還在滴著水珠的黑森林擦拭著，然後伸進小花園里里外精心清潔直到干淨不再有任何異味，再把漸變粉色紙尿褲幫於渡凌穿上。

　　 “好啦。”

　　 確認紙尿褲包好，於渡凌抓著方漓徹正欲離開的手腕貼在紙尿褲的外壁，漸漸放松身體。心跳漸漸加速，狹小的更衣室內簌簌的水聲清晰地響起，一股尿液充盈在紙尿褲中，溫暖柔軟的感覺在秘密花園中反復觸及……

　　 於渡凌低下頭迎上了方漓徹熱切的目光，笑盈盈地說著：“好舒服。”

　　 換好紙尿褲以後方漓徹和於渡凌走出更衣室，這時周建誠和兩名夢爐傳媒的同事也來到了微醺Blues L咖啡廳。

　　 周建誠調整著鏡頭機位和燈光擺放。另外兩人其中一人正在指導著王婭倩套餐上线的操作和直播的題詞，另一人在調試著無线聲卡與攝像頭設備，見到方漓徹從後台出來有些驚訝地說：“方總監也親臨指導啊？”

　　 他們都不知道我跟於渡凌的關系，周建誠還是足夠守口如瓶沒有在公司里傳我的八卦。方漓徹點點頭說到：“是的，完成聚鷹文具的案子我也算是工作結束了，之後的幾天就順便看看再走吧。”

　　 他要走了嗎？一旁的於渡凌微微一愣。

　　 “精神錯亂花還是要湊一對比較好。”方漓徹把兩個精神錯亂花放在邊角以確保直播時都能入鏡，接上電源啟動並關閉聲音，於是兩只精神錯亂花就在鏡頭前妖嬈地跳起了舞。

　　 王婭倩訂了外賣，在場的人簡單地吃了盒飯以後直播就開始了。於渡凌和王婭倩開始直播講解咖啡廳的新品和套餐團購，周建誠帶領兩名工作人員把控現場情況協助題詞，並且在直播過程中發布提前准備好的產品視頻。隨著直播進程的推移，小明和蛋蛋兩名員工依照順序從後台做好餐品端出，漸漸地桌子上琳琅滿目擺滿了新做出來的甜品、咖啡、奶茶，看起來很是誘人。

　　 方漓徹看著手機里直播間的情況，有事先安排好的本地網紅連麥協作，觀眾人數很快就飆升了起來，彈幕也變得開始目不暇接：

　　 這斑斕蛋糕看起來就很甜！

　　 可以做早餐，話說這家店新開的吧？

　　 後面那倆跳舞的花太魔性了！O(∩_∩)O哈哈哈哈

　　 ……

　　 看著直播一切順利方漓徹也就放心了。坐在一旁又想起這些天的種種巧合，那條粉色漸變的紙尿褲、牆角放著全身鏡的房間、我們對話中那種熟悉感……我們曾經在哪里見過嗎？肯定不只是三年前那一面之緣而已。

　　 她也是同好的話有沒有可能我在論壇見過她？方漓徹打開SSR小站論壇，自從和於渡凌確立關系以後就沒再上過論壇，除了聚鷹文具的案子收尾和沉迷在戀愛當中無暇顧及以外，也因為零時邊際沒有更新小說所以也沒有再出現特別關注的提示。

　　 方漓徹打開零時邊際的資料卡，確認了這兩周確實是沒有更新《樹影長夏，南城微光》的新章節，點開對話框正准備象征性地催更一下，以前發過的視頻和圖片躍入眼簾。

　　 語言是一種感覺，文字雖然聽不見對方說話卻能感覺到那種話語的風格。而在過去發過的圖片視頻里，房間的裝潢，牆角的全身鏡，鏡頭邊緣露出的桃子被單也預示了這個結果。

　　 所以說零時邊際這段時間沒有上論壇更新小說，是跟我一個原因嗎？

　　 方漓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