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蝶戀的奇妙日常第五章
《日常》
〈第五章〉
啪嗒。
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映著晨曦微光。褪色的櫻唇抿成一條輕薄的淺线,雙手交叉,搓出紅印的額頭摩挲著。
嗯⋯⋯
氣若游絲,吐出的呻吟憔悴至極。
此人正是蝶戀。此時清晨六點,蝶戀的災難還在繼續,地點仍是廁所。
嘩啦。
「嗚呃⋯⋯」向後癱軟在馬桶蓋上,風暴散去。
「終於⋯⋯結束了嗎⋯⋯」清理完畢,以一步三休息的速度挪回房間,慢吞吞地坐下、躺進被窩。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上一次采用前撲上床法,導致蝶戀又在馬桶上度過十分鍾煎熬。
腹中總算不再震動,蝶戀捂著肚皮,心有余悸。
「臉好疼啊⋯⋯」
一只觸手伸出被子按摩蝶戀的臉頰。
「呃——不是指這種疼啦。」無力吐槽的蝶戀,指示觸手襪把主力放在肚子上。
「嗯哼哼~」無意間,滿足感流露。困意隨著腹部溫存充盈而消散。觸手拉開窗簾,金光灑入房間,散在蝶戀身上。
坐起朝窗外望去,一幅畫幕朝遠方鋪開,扣動蝶戀心弦。初醒的朝陽還沒點去城市的清露,街道尚含苞待放,公園里樹與薄霧相倚而眠,也就鬧區在舒展莖葉。
「哈——啊。」蝶戀伸了懶腰,打個大哈欠,驅散最後的困倦。
「要不要趁著街上沒人去逛逛?」陽光映出眼里的期待。
肯定。
「那就得趕快准備了。」蝶戀剛要下床便被觸手襪阻止。滿頭霧水的蝶戀看著觸手襪越伸越長,拿來盥洗用品。
「⋯⋯真是驚人。」簡短的評語。心動一會,蝶戀拒絕昨天的夢想。這種基本的事情還是得自己做的,蝶戀如此說道。
漱洗干淨,穿好內衣,蝶戀發現自己的成長——一派軟白飄搖欲溢,氤氳下盡顯妖嬈。
「喔⋯⋯真是驚人。」用手捧了捧,再次發出簡短的評語。蝶戀穿上長襯衫、三分褲,最後挑了件靛藍夾克。
拿起布包時,蝶戀想起擱置一夜的黑球。
「噢抱歉,忘記你了⋯⋯早上好?」蝶戀把黑球放在桌上,好奇的打量著這位新朋友。不過黑球任由擺弄,只靜靜蜷縮著。
「它怎麼了嗎?」
不知道。
「咦?你們不是同種生物嗎?」
肯定。
「呃⋯⋯你好?你還活著嗎?」
用手指戳了幾下沒反應。
「嗚呃,好麻煩。」
蝶戀想了會,決定把黑球先放進留有余溫的被窩里,等回來再說。
「那麼在經歷第一次的有驚無險後,蝶戀觀光團,出發!」以維護鄰里友好的音量喊出,蝶戀帶著觸手襪,推開冒險大門。
⋯⋯
沁涼潮氣透入肌膚,在胸腔匯集,向下擴散。
「嗚呃,好像穿太少了。」樓道口,蝶戀嘀咕著套上夾克。所幸在大腿處觸手襪扼制其鋒芒,讓雙腿感到絲絲溫潤。蝶戀縮了縮上身,看著被黑色觸手襪完整包覆顯得修長的雙腳,心中充滿無限感慨。
「我說,你是不是快要長到完全體了?」蝶戀邁開步伐問道
肯定。
「那到時候還會需要⋯⋯」猶豫一下,蝶戀說出一直以來羞於啟齒的字眼。
肯定。
「真的嗎?」
遲疑、肯定。
「真——的——嗎?」
大力、不停的肯定。
蝶戀看出其中端倪,斷定道:「騙子。」
劇烈的否定。
「以後不給你吃了喔。」
輕微、且不停的動搖。
盯——
將死的哀求。
最終,觸手襪屈服於蝶戀的眼神逼供,把實際情況抖得一干二淨。
「你個色情襪子!」蝶戀罵道,接著又數落一頓。
「唉,我家⋯⋯嗯?」蝶戀想起觸手襪的名字問題。每次叫觸手襪的時候都是欸、喂、你等代詞,老夫老妻的稱謂讓蝶戀頗感違和。
「呐,你有沒有名字之類的?」
疑惑。
「就是⋯⋯像我就是蝶戀,千夏就是⋯⋯」蝶戀意識到這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問題。「總之就是叫到名字就表示在叫你這樣。像你、喂、呐不算名字,而觸手襪只是你的種族名而已。」
思考一陣,否定。
「那⋯⋯要不我幫你取一個?」
肯定,帶點興奮。
正思索時,迎面跑來一位光膀子的大爺,熱氣蒸騰的身上只有一條褲衩,兩只拖鞋啪嘰啪嘰的響。精實的身材毫無累贅,筋骨如鐵打般,跟隨步調收放有秩。
「褲衩子大爺?」過度震撼的瞬間不禁脫口而出,腳踝傳來觸手襪的嚴重抗議。
「呃不是啦,你別信以為真啊。」安撫一陣,觸手襪才勉強相信自己不會被叫「褲衩子大爺」。
「⋯⋯再說,我的取名品味可是經過認證的。」彷佛自己真是享譽國際的命名大師,蝶戀揚起頭用鼻子哼了一聲。
「讓我想想⋯⋯千年老樟.冬青一世?」蝶戀參考著公園的景色,在腦中隨機組合各種名字片段,然而舉出的名字多半冗長至極。觸手襪想要一個短小精悍的名字。
「嗯⋯⋯旺財?」蝶戀看著一只路過的土狗。那狗似乎真叫旺財,扭頭瞟了眼蝶戀。不過觸手襪理所當然否決這個提案。
蝶戀邊走邊提出幾個類似的名字,皆被一一駁回。「那不然二哈?」指著在草地上溜達的哈士奇,蝶戀打趣道:「感覺養你跟養個哈士奇似的,各種日常犯二,挺合適的呀。」
「⋯⋯」
出乎蝶戀意料,觸手襪沒有抗議,模樣反倒像是在認真考慮。「你該不會當真了吧⋯⋯前幾個雖然⋯⋯呃,但這次真的是開玩笑而已啦。」然而觸手襪仍是沉思中的感覺。
「呃⋯⋯我說⋯⋯換個好不好?二哈二哈的叫好蠢啊。而且你也不是哈士奇呀,你看你平時一副萌萌噠的模樣比哈士奇可愛多了。那個怎麼說來著,對就是⋯⋯名不符實!呃不對,是實過於名了!」開始時蝶戀還對觸手襪曉之以理,可觸手襪不為所動。見此路不通,蝶戀又換種語調,逐漸往動之以情的方向發展。「呐~換一個嘛~」甚至發嗲討好。
『完了。』見觸手襪毫無更換的念頭,想到以後腳上穿的襪子名喚二哈,蝶戀懊悔不已。
『觸手襪的品味竟然這麼奇葩⋯⋯』正當蝶戀氣餒時,突然間肅殺之氣升騰。蝶戀杏眼圓睜,冷汗滑落,心跳漏了一拍。銳利的雙瞳在周圍來回掃過,見四下無人,蝶戀才略松口氣。
『嗚哇,要是剛才的樣子被看見⋯⋯』剛要放下警惕,蝶戀抖個機靈,機敏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簡單。重新檢閱方才所作所為,疏理邏輯脈絡,剪除多余的雜枝,藏匿在枝節的陰謀終於呈現在眼前。蝶戀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觸手襪以靜制動,僅靠默不做聲便讓自己驚慌失措。
「啊啊你這家伙!」事跡敗露,但觸手襪並未如往常般道歉。一股燥熱蔓延雙腳,企圖燃盡蝶戀憤怒的苗頭。蝶戀雙膝一軟,差點吃土。
艱難站起,蝶戀扛著觸手襪的進攻,找到就近的長凳穩住架勢,隨即吹響反擊的號角。
雙手發勁,一扣一收間,四指掠過。觸手襪吃疼,瘙癢感稍稍退去。
「嘿嘿,嘗到⋯⋯嗚哇!」不等蝶戀發表完勝利宣言,觸手襪便重新組織力量,更猛烈的刺激襲向蝶戀,由其是腳窩、大腿內側等敏感地帶,受到小觸手們重點照顧。舔、搔、揉、捏輪番上陣,驚濤駭浪般的酥麻感流竄全身。
蝶戀的咬緊牙關,意識在疾雨暴風般的衝擊下頑強抵抗。深吸口氣蓄力後,蝶戀把雙腳交疊,隨後用力夾緊,給予觸手襪壓力的同時,緩解其帶來的一波波洶涌浪潮。這次觸手襪並未被退卻,反而擴大戰线。
「唔——?不好!」蝶戀感覺褲子底下有觸手蠕動,連忙用手伸入褲內保護花瓣脆弱處。觸手襪見此計不成,轉移目標,開始騷擾大腿根和臀部。
「庫姆!」與觸手襪對陣的過程中,蝶戀身體漸漸有些反應。頭暈乎乎的,太小的胸罩不僅帶來窒息感,更讓炙熱的兩點搔癢難耐。而觸手襪也被夾的夠嗆,掀起的波瀾一次不如一次。
一人一襪酣戰至消耗階段時,遠方傳來男女打鬧聲。
『!』
!
戰爭戛然而止,蝶戀左右開弓,不過幾秒便把紊亂的瀏海理順、整好衣冠,然後掏出手機假裝無事發生。
「這不是小蝶戀嗎?」
『這個聲音是!』蝶戀猛然抬頭,一對深潭似的眼眸撲騰撲騰的眨著。
「呃⋯⋯早呀千夏。」
「小蝶戀這麼早就出來閒逛嗎?」
「嗯、嗯。」蝶戀感覺全身上下都被小觸手爬滿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就不打擾你清閒了。」千夏沒多做糾纏,說完扭頭就走。而她男友跟之前一樣稍稍致意,便跟上千夏腳步。
直到兩人消失在遠方轉角,蝶戀才倚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氣。
「還在賭氣嗎⋯⋯算了。」將尚未茁壯的困擾拔除,蝶戀挺起胸膛對觸手襪說道:「要再繼續嗎?」仍對剛才的戰事念念不忘。
否定。觸手襪已無力再戰,只能投降。
「哼,嘗到我的厲害了吧。」發表完勝利宣言,剛挺起的胸膛復又癱在椅子上。
歇息時,秋風撩過蝶戀耳畔,縷縷清爽卷走積蓄的悶氣。蝶戀想起這周的種種,收養觸手襪、第一次喂食、觸手牙刷、觸手地鼠機⋯⋯一連串的奇遇,讓蝶戀覺得自己如同掉進樹洞里的愛麗絲,墜入魔法般的異世界。
「真是不可思議呢。」望著泛黃的樹葉,眼神隨光影飄曳。
肯定。
「⋯⋯請多指教。」
肯定。
「好啦,也休息夠了。」從椅上彈起,擺出體操員的著地姿勢。「那麼蝶戀旅游團,繼續出發!」
咕——
一聲不祥之兆從蝶戀腹中傳出,看來是秋風吹過了頭。瞬間腸子一陣抽動,後庭隨即發出警報,一場暴雨迫在眉睫。
蝶戀位於公園的南端,而公廁位在入口——北端。而此時情況危急,不容許蝶戀再穿過公園,只能另尋出路。
「嗚唔⋯⋯」潰堤的警鈴在腦中咆哮。「有了!昨晚的公廁!」迅速研擬行進方案,蝶戀以能保持臀部緊閉的速度,往目的地趕去。
剛出公園准備進入鬧區的巷弄,蝶戀身體觸電般僵直一下,後庭從內而外被撬開的感覺如同死神,緩緩搭上雙肩。
來不及的!直覺向蝶戀大吼。
「觸手襪!」蝶戀見形勢嚴峻,只好放手一博,對正在輔助蝶戀前進的觸手襪說道:「幫我堵上!」
傳來疑惑。
「都什麼時後⋯⋯啊!快用觸手塞住那里!」蝶戀急得滿頭大汗,觸手襪才反應過來。
臀間隙縫被粗壯感突入,直接貫穿將破的門扉,把暴雨頂了回去。
蝶戀一個踉蹌,彎腰扶在一旁的牆上,急促的氣息力圖平復後庭的混亂。觸手與暴雨在下腹角力,雙方你來我往。暴雨無孔不入,為避免蟻穴潰堤的情況發生,觸手只能盡量填補空隙。
「哦⋯⋯哦!!」蝶戀本想扶著牆慢慢前進,然而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在後庭炸開,劇烈的衝擊讓蝶戀失去意識。觸手末端像顆氣球般不斷膨脹,強行撐開蝶戀緊繃的括約肌,直到與腸壁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小姐⋯⋯?」一名進貨中的店員看到蝶戀蹲在後門旁的牆角,抱著肚子表情呆滯,上前關切道:「需要幫忙嗎?」
「嚇!」蝶戀自衝擊中回過神來,看到店員如見救命稻草。
「呃不⋯⋯那個,能借用一下店內的洗手間嗎?」
「嗯,當然。」店員露出一副深表同情的神色。「進去後直走到底,右手邊的門推開便是。」
「好的,謝謝。」蝶戀起身後腳跟都沒站穩便跌跌撞撞往店內跑去。
⋯⋯
在洗手台仔細確認觸手被踏實地清理干淨後,蝶戀才讓其縮回襪中。手撫著一塌糊塗的臀部,戰爭的摧殘讓後庭仍時不時抽動幾下。
「小姐?」敲門聲響起,店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嗯是?」
「需要幫忙買些什麼嗎?」
「呃⋯⋯不用。」
「說出來沒關系喔,這種事我也⋯⋯」蝶戀頭疼起來。
「呃呃真的不用!非常感謝你的好意!」
打發走熱心的店員,蝶戀推開門往前台走去。
「小姐!」店員的聲音再次傳來。
「呃,真的不用!」蝶戀忙擺手拒絕,頭也不回加快逃離的腳步。
「不是的小姐!」店員急著喊道:「前門還沒開!」蝶戀已經忘記現在早上七點出頭,這種才在進貨的店怎麼可能營業呢?
「欸嘿嘿,抱歉⋯⋯」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蝶戀步態扭捏的從店員身旁經過。
「有空再來坐坐!」店員回以燦爛且充滿朝氣的笑靨。
⋯⋯
直勾勾盯著人潮的眼神恍惚,機械式的啃著燒餅。車來車往,活絡城市的氛圍,慢慢變成蝶戀平日熟悉的樣貌。喇叭、點單、吆喝交融於舊鬧區的早餐店前,回蕩在蝶戀身後。購買早餐的隊伍逐漸延長,遮擋街對面的明媚。
最後一口燒餅與豆漿混合,在舌尖打了兩轉後送往食道。渴望咀嚼的牙齒印軋塑料吸管,將其打造成各種形狀。
「吧啊~」象征幸福的發語詞,方才半滿的杯中空無一物。雙瞳恢復元氣,蝶戀離開擁塞的店面,准備沿著公園打道回府。
「嗯?」觸手襪指了指街角一家舊書店。
「難道說⋯⋯」蝶戀似乎猜到觸手襪的意思。
肯定。
「嗚呃,應該不會很久吧。」敞開的店門前,蝶戀權衡著利弊。
不知道。
咽口唾沫,蝶戀走進店內。老板不在,滿地舊書中留有一條小徑,依據觸手襪的導航來到書櫃前。
「它是一本書?」蝶戀有些詫異。
不知道。
「欸?那我要怎麼⋯⋯這麼明顯!?」話說沒說完,蝶戀就瞄到一顆黑球夾在兩座書塔中間,看起來和家里那個一模一樣。小心地抽出,在手中掂量幾下,確實是同種生物。
「嗯這⋯⋯要帶回去嗎?」蝶戀踟躕著。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蝶戀面前:蒸騰的上身、干練的筋骨、一條褲衩、兩只拖鞋。
「呦!大早買書啊?」中氣十足的嗓音。千真萬確,此人的形象找遍全城也不會有第二個。
「褲、褲衩⋯⋯」蝶戀吃了一驚,拿著黑球的手順勢塞入包內。
「哦?就是你早上叫咱褲衩子大爺?」一雙豆丁眼射來,蝶戀背脊發涼,想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
「罷了,叫咱吳大爺就行了。」用掛在櫃台的毛巾擦完汗,吳大爺披了件吊衫,饒有興致的端詳著蝶戀。
「大早來找啥書啊?」
「買⋯⋯買參考書。」蝶戀終於想到理由。
「哦,這書咱這不收。」吃了口茶,吳大爺繼續問道:「還要別的不?」
「沒、沒有,謝謝啊吳大爺。」蝶戀抓住機會馬上開溜。
「慢著。」吳大爺叫住蝶戀。
蝶戀心里咯噔一下,抱著包的手往夾克里藏了藏。
「欸、欸?」拼命調控臉部肌肉,優雅的嘴角微微抽動著。
吸、吐、吐、吸、吐、吐。
陰影下,吳大爺面無表情,地面反射的陽光打在那張溝壑交錯的臉,讓蝶戀不寒而栗。
吸、吐、吸、吐。
干癟的皮膚慢慢地裂開,露出一排黃腐的牙齒;一對豆丁眼撐大,如漆黑深淵般吞噬蝶戀的心神。吳大爺的身形逐漸膨脹,壓向蝶戀。
『完了。』耳鳴不止,恍若一根鋼弦劃入耳根,與軟骨摩擦。
「有空多來玩啊!」
⋯⋯
「結果還是帶回來了。」蝶戀看向包里的黑球愣了一會,決定先衝個涼,逃避一下現實。
然而浴室里,其他的現實擺在眼前。解除束縛的酥胸受水龍頭的滋潤,看起來吹彈可破。可蝶戀無暇欣賞,今早的體驗讓她明白,自己的內衣櫃有將近一半的衣物得更新了。
「早知道當初就買大一點的⋯⋯」略微估一下預算,金額恐使荷包失不少血,令蝶戀心疼不已。
「而且容易下垂,還得花時間鍛練。養你的隱藏成本好高啊⋯⋯對了。」頭垂在扶著牆的手上。想起名字問題懸而未決,蝶戀身陷更大的苦惱。「所以你要叫什麼呀?」
不知道,抑或是隨意。
「干脆不要好了。」關上水龍頭,用浴巾裹著身體,吹頭發的工作交由觸手襪。
「就這麼決定喔。」把吹干的頭發梳開,蝶戀最後一次確認。
肯定。觸手襪也不想在名字議題上再費周章。
「呼,解決一個難題。」應該說是逃避嗎,蝶戀在心里自問。不過眼前還有更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穿上內褲、睡衣,晾好浴巾,蝶戀把包里和之前的黑球並排在桌上。
「你們是雙胞胎嗎?」兩顆黑球一動不動,唯一的差別在於,之前放在被窩里的黑球較為柔軟。時間流逝,蝶戀也無法做些什麼,只能把它們都放在被窩的一角。
「好像孵蛋喔。」鑽進被窩發出無力的吐嘈。看了看手機,八點快九點。
「哈——十點叫我。」蝶戀定好鬧鍾、拉上窗簾,躺在床上准備進入夢鄉。
⋯⋯
「嗯⋯⋯十點了嗎?」蝶戀睜開雙眼,視野中一片渾沌。
「嗯⋯⋯欸!?」蝶戀從黑泥中坐起,舉目四望,周遭只有一片濃霧,以及不見邊際的黑泥,而自己一絲不掛,身上沾著的黑泥緩緩滑落,發出滴答聲。
「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