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番外篇]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吵醒了屋中的張老頭和他的媳婦。
“什麼人呐?大半夜吵什麼吵?”張老頭罵了一句,可門外的敲門聲始終是響個不停,張老頭只得在老婆子一聲的“趕緊去看看”的推搡之中,揉著朦朧睡眼,起身來到了門口,叫嚷道:“來啦來啦,別敲啦!”敲門聲果真沒了,張老頭便打開了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很香的氣味,比老婆子香多了,可是他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唯有門口放著一個遺棄的嬰兒,遠處傳來了陣陣叫罵聲:“那淫婦在那里,我們快追!”便見遠處的屋舍樹林火光四起。
張老頭被這副情景嚇壞了,本來想著趕緊關門了事,可低頭一看,那裹著嬰孩的布衣里竟是放著一疊金票子和幾件金銀,張老頭當時便看呆了,連忙將嬰孩抱入了屋中。
“老婆子,老婆子,快醒醒,快醒醒!”張老頭連忙叫醒了老婆子,他的婆娘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糟老頭子如此喊她,自是不高興,罵道:“又怎麼啦?嫌冷哪有夜壺呢!”張老頭當即拍了拍桌子,急道:“你個蠢婆娘,出大事啦!你快起來看看!”
被張老頭推著醒來,老婆子看到張老頭手里的娃,也被嚇壞了,趕緊和老頭起身點燈查看。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把這對老夫老妻看呆了,但見那女嬰的懷里,全是些金銀票子,還有一對用黃金打造的金鈴,看得他們兩只眼珠子都綠了。再看看那嬰孩,是個女嬰,小小年紀,便長得粉嫩細致,甚是可愛。
“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張老婆子登時嚇呆了,看著這桌上的金票子銀票子,不知所措。張老頭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婆子登時大腿一拍:“是了是了,老頭子,你聽說過最近那鬧得沸沸揚揚的小淫婦嗎?”張老頭點了點頭,痴笑著說:“是那翠香樓的頭牌麼?那可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哪!”老婆子聽了,立馬掐他的耳朵,罵道:“行啊,你這死鬼,這把年紀還想到翠香樓喝花酒呀?”
張老頭尷尬的笑了笑,小半天才從老婆子的手里把耳朵撿回來,可憐兮兮的揉著耳朵,問道:“所以呢?這是和那翠香樓的小淫婦有什麼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聽說,那小淫婦嫁給了劉家的三少爺當小妾,沒想到後來又淫翻了天,重操舊業到處接客,被劉家少爺好一頓毒打呢!本以為這小淫娃懷了孩子會好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那小賤人生了孩子後,居然謀殺親夫,帶著女兒跑了。”
“哦!那就可惜了!我都還沒試過……”
“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老婆子,你繼續說。所以這到底和今晚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呢?”張老頭還是有點不懂,老婆子拍了拍他的大腦袋,沒好氣道:“那還用說嘛?這肯定是那小淫婦的女兒呀!也許那剛才敲門的,就是那個小淫婦!”張老頭不敢相信:“不能夠吧?”老婆子卻是心里那個氣啊,指著張老頭罵道:“你這不爭氣的狗東西,都怪你,咱們虧大發了!”
“這又是怎麼說?”
“劉家大夫人發了話,誰能便小淫婦抓回來,那可就是白花花的十萬兩銀子啊!”說到銀子,老婆子和張老頭的眼睛都亮了。張老頭也是痴痴的笑著:“要是有著十萬兩銀子,咱們可以到京城過過好日子啦!”但他心里卻是想著:若是有錢,就把那小淫婦買下來,當自己的夜壺使!想想也是美得很。
張老頭和老婆子看了眼前的金票銀票,仔細數了數,都快有萬把銀子了,光是這筆錢,就夠他們安享晚年了。張老頭說道:“要不這樣,老婆子,我們把這里的銀票藏起來,再把這孩子還回去,你說怎麼樣?”
老婆子卻是不樂意了,抱著女嬰說道:“這怎麼能行?萬一劉家大夫人又把銀子拿回去可咋辦?更何況,老頭子,你看看這小娃娃,長得多可人哪!要不老頭子,咱們帶著這筆錢和女娃娃,走吧!”
“走?這可怎麼行呢?”張老頭有點不樂意,可老婆子卻是說道:“怕什麼呀?我們兩個帶著孩子,誰會懷疑我們?這些銀子,夠我們到京城過好日子了。”二老如今膝下無子,正好看到女嬰長得這般好看,合計合計,白撿這麼個漂亮閨女,想到要還給人家,倒也不舍得。
更何況,他們現在也有銀兩,張老頭擰不過老婆子,便只好說道:“好吧好吧,隨你隨你,可你最好別打出亂張揚,先去收拾收拾,我們明兒一趕早就出發,省得讓人見了!”劉家在這一帶,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脫脫的土皇帝,誰人敢惹,老婆子抱了人家的孩子,怕是有麻煩,張老頭也很是愁惱。
老婆子卻是將金玲用一條紅繩穿了起來,放在女嬰的身上。
翌日一早,張老頭便拉著牛車,帶著老婆子溜了,他們一路往東,打算到京城里過好日子去。
張老頭沒去過京城,可沿途問了些路,彎彎扭扭,便到了鄰村,但這是,女嬰卻是因為餓了而大哭起來,任憑老婆子如何安慰,也難以讓女嬰停下來。張老頭聽得心煩,忙叫老婆子給女嬰找奶水。可老婆子都一把年紀,哪里有什麼奶水。
好在,他們走到了另一個村子,總算是尋到了一個奶娘,花了些錢,喂飽了女嬰,但張老頭卻埋怨起來:“都怪你,蠢婆子,早叫你不要這孩子,你卻偏不聽。”老婆子不樂意了,說道:“你不也同意了嗎?你這糟老頭子。”
“你還敢頂嘴了?”張老頭不悅,扇了老婆子一耳光,老婆子立馬不敢說什麼,他罵罵咧咧說道:“得啦得啦,休要在老頭子面前裝可憐,等娃吃了奶水,便帶她繼續趕路吧!”
張老頭氣咧咧地自嘲了幾聲,與老婆子隨意的要了些飯菜,就著饅頭吃,算是一頓後,便又繼續趕路。
可當他們剛出了村沒走多遠,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就看到刷刷刷十幾把鋼刀從草叢里鑽了出來,二話不說,就為了上來,個個都是蒙著臉的糙漢子。
張老頭和老婆子都被這般凶神惡煞之人嚇壞了,身子直打哆嗦,張老頭倒是有些膽氣,怯怯地問道:“好漢饒命啊,我們都是窮苦人家,沒什麼銀子!”
一人罵道:“誰要你的銀子,糟老頭!我問你,你手上這孩子是誰的?”一聽見是問孩子,張老頭和老婆子的老骨頭都聳了起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張老頭苦著臉,身子瑟瑟,說道:“那是……買的!”
“買的?”那人把“買”字讀的很重,看樣子,是不行,只聽他嘿嘿說道:“若是買的,能帶著那樣漂亮的金鈴?我看你倆老胳膊老腿的,是不想活了是吧?”
他最後一聲,便如獅子吼一般,當頭棒喝,嚇得張老頭和老婆子幾乎亡魂具冒,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金鈴泄露了秘密,張老頭氣得大罵:“蠢婆子,都叫你把那倆玩意扔了,你怎麼就不聽呢?”老婆子嚇得不知說什麼好。
此時,又有一人走出,其余糙漢子紛紛給他讓了道,卻見那是身長九尺的大漢,上前便對張老頭二人說道:“喂,老頭!”一聲如擂鼓的巨響,把張老頭嚇回了魂!
兩人連忙跪在地上,大聲求饒:“好漢饒命啊!”
張老頭連忙應道:“大俠,請您饒命啊!”大漢說道:“嘿嘿,放心,要不了你的小命,你只需把這孩子交出來,便放你們兩個離開!”
為求保命,張老頭急忙說道:“給,給,給!蠢婆子,趕緊把孩子給他!”老婆子已經慌了神,“哦”的應了一聲,便將手中的女嬰送到了大漢的面前。
“嗯,非常好!”大漢接過了那女嬰,一看她身上的金鈴,便滿意一笑,隨後又問道:“老頭,我問你,這女娃娃,你從哪里撿回來的?”
張老頭不敢隱瞞,將昨夜發生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大漢。
大漢非常滿意,看著女嬰,更是激動了幾分,笑道:“很好,看來這女娃娃確實是小淫婦的女兒,真是天助我也,你十萬兩銀子,歸我啦!”最初開口的漢子也是阿諛道:“可不是嗎?有這女娃娃在,那小淫婦一定會乖乖地束手就擒的。那麼,大哥,他們怎麼辦?”大漢皺眉,說道:“殺了吧,省得被人知道!”
張老頭和老婆子登時嚇得面色發白,連連跪地求饒,只可惜,這群山賊可是殺人成性,全然沒有半點手軟,二瓢把子一開口,便有兩人上前抽刀,眼看便要手起刀落,忽聞樹林外,傳來一聲輕吟:“住手!”
這聲音清亮素雅,好似從天上來,聽得幾人心里一蕩,順著聲音看去,卻只看到兩條白綾綢帶從遠處飛來,好似兩條白蛇,悠悠蕩來,輕飄飄的,落在兩把奪命鋼刀上,卻猶如萬鈞之重,抽刀的兩個糙漢子痛呼一聲,虎口撕裂,手中鋼刀也被折了兩半,總瓢把子看了驚呼:“好深的內功!”
話音落下,卻見一道白衣麗影翩然而至,大袖一揮,白綾綢帶飛回了她的手上,被其纏在腰上,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後,眾人亮眼都看直了,卻見這是個看上去約莫三十歲的中年美婦,面容清秀,身姿輕盈,玉頸細長,一雙纖纖玉手套在銀絲手套上,清風一撫,那長發飄零,竟是猶如廣寒天仙下凡塵,獨立孤影傾國城。
真是好一個絕色美人!
壯漢倒吸一口冷氣,暗道:“難道這就是那傳言中的小淫婦?只可惜老子沒肏過,但看這模樣,也確實是絕色無雙,只是這武功怎麼和傳言中描述的不太一樣?不是說這小淫婦只知挨肏,不懂武功麼?”但他好歹也是附近一霸,於是便朝那絕色美婦拱手一拜,聲如洪鍾,喊道:“小淫婦,算你了得,今日是我們吃了虧,你的女兒留下給你便是!”
不長眼勁的一些漢子則是悄悄問道:“大哥, 為何要把女嬰還給那小淫婦,正好,咱們用這小女娃,逼她束手就擒,弟兄們可老早便想肏這小淫婦了!”
“住……”壯漢正欲開口,可那絕色美婦卻是搶先了一步,清冷地說道:“都殺了!”
“是!”也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一聲回應,卻見一婦人 從美婦身後飛出,手持一劍,二話不說,便拱了上來。
婦人的劍法甚是高明,不過是三兩個回合,便一劍刺穿了壯漢的喉嚨,將其手中的嬰兒搶了過來。其他的漢子看了,無不面露驚慌,奪路而逃,可那美婦卻是揮手打出了一道白綾綢帶,發出一聲清脆的鈴聲,竟是將那十幾人全殺了。
只是一招,便奪人性命,這般武功,讓張老頭和老婆子看呆了。
婦人抱著女嬰,走到了張老頭和老婆子的面前,將女嬰放在了他們的懷中,說道:“好生照顧孩子吧,不要在到處亂跑了!”說罷,便回到了那美婦的身邊。
張老頭和老婆子呆愣了好久,才終於被一陣血腥味驚得回過神來,他們看著遍地的屍體,連忙想要尋找那對神仙般的女子,可是環顧四周,卻哪里有她們的身影?
遭此一劫後,張老頭和老婆子哪里還敢收留這個女娃娃,誰不知道,這可是那小淫婦的女兒,也是劉家的千金小姐,如今黑邊兩道都在打聽那小淫婦的下落,他們帶著這孩子,恐怕是活不長。
於是張老頭一琢磨,便想了個法子,將這女嬰送到山上的道觀,他和老婆子趕緊啟程,逃到京城便從此逍遙快活。
張老頭仔細的想了想,嘀咕著:“那道觀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對了,叫做重陽宮!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