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豪宅的劇變·紅妝別淚
雪溪自幼是個溫和的人,但給秋海出頭,還是和大少奶奶結了梁子,千老爺歸家時還是聽見一點風聲,但是自當是女人家吵架並沒有在意。秋海調養了兩天,直到能下地走路,雪溪才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
近日里,魔都動蕩太大,千老爺也睡得不安穩。恍恍惚惚之間,自己坐在一個張長椅上,台階下,立滿了看不起面貌的人,再一細看,他的冷汗就落下了;這些年被自己斗死各行行商。違拗家規杖殺的丫鬟婆子。投入蓮花池,身態浮腫的洪姨,被自己下令杖斃的洛姨娘拖拽血淋淋的下身在死命向上爬動,他本能的後退幾步,卻被堂下魑魅魍魎揪住。眾魂哀嚎連天,索命奪魂,一下令他驚醒過來,忽覺胸口一悶,喉頭一甜,連吐帶嘔都涌出幾口赤褐色的淤血,癱倒在床,冷汗發了一身;一旁的陳太睡得淺,一聽他動靜,連忙起身看看夫君,見他嘔血連忙開燈查看“玉潤,玉潤,你這是怎麼了啊?!”“咳咳……蘭芝,我一生血債累累……他們來討債了……”他虛弱的睜開眼,無神的望著妻子,原本的富有磁力的嗓音也漸漸有氣無力。“他們?。誰?”陳太輕輕撫摸他的額頭,拿起手絹細細擦敷汗液。“阿洛,洪姨,還有那麼多丫鬟商人,他們都恨不得我死……”一說到這,他咳嗽得厲害,陳太見他眉頭發黑,確實不是什麼吉兆,連夜備了安神的湯藥,給老爺喂下。想起一家頗有盛名的寺院,她准備天一亮就給他祈福。
雪溪也是翌日才得知父親嘔血的事,本來打算探望,卻被陳太攔下“讓你爹爹歇息歇息吧,近日,那日本人作孽,你爹爹也是費勁心血才保全我們千家,也該讓她歇息歇息了。”“是,女兒明白,但是現在正值購藥的時候,誤了時候,就要等明年大藥市,母親作何打算?”陳太自然知道這藥市不能誤,但現在千老爺病臥,被人知道,怕是有別有用心之人陷害。一想到這太陽穴就生疼“今年讓文君去采購,傳言下去,權當讓他提早適應當家,當你爹爹身體的事要全城封鎖。”雪溪點了點頭,擔憂看著陳太“母親,您也沒有辦法嗎?”“玉潤這是心病,心中有穢物,藥石無醫,我也只能祈求他福大命大了。”雪溪悲嘆一聲,點頭便下去了。
今日學校停課,說是過段時間,會換兩個教師教日文,學生們心中不悅,卻無處消散。秋海在屋里看書看的發昏,見姐姐從父親房前出來,便跑出去撒嬌,央求她帶自己上街,雪溪本沒有心情,但見秋海如此苦苦黏著也不忍心拒絕,各自回房換了聲行頭便也出門了。
老街生活了十余年,實在是沒有什麼逛頭,再加上近日各國入侵者的猖狂,動蕩的魔都已經容不下部分原住民,有些商戶都跑到北平避難了。姐妹漫步在街道,秋海突然提出想去新街逛逛,雪溪原本想拒絕,但一想自己也是在新街遇見秋海,便也沒有說話,以當默認。秋海見姐姐沒有反對,歡快的牽起她的胳膊 ,奔跑在新街的街道。兩人見了新鮮事物,買了點新鮮物件,自覺得口渴,就來到附近的一家茶館里坐著。
茶館似往日般熙熙攘攘,腳夫們最喜在閒暇之余坐下要一壺茶水,談笑說罵。大堂里新貼了一行大字“莫談國事”他們的目光隨著兩個大小姐進來而轉動,片刻,欣賞夠了,又繼續談笑。這種茶館與她們兩個大小姐顯得格格不入,粗糙的老木桌,兩個粗糙的大瓷碗,兩壺茶水,加幾點茶葉沫子,也只消兩個大錢。兩姐妹靠著角落的一張椅子,坐下歇息喝點涼茶。身旁的幾個腳夫在抱怨著“這幾個洋人進城可真不是東西,現在坐車的爺少了,洋人也耍無賴,做錯不給錢,去警察局告他們也沒辦法。”“可不是嘛?以往我早6點開工,正午2點准時收工,和大伙打個牌吃個茶,現在呢,好家伙,忙到八九點也只混個飯飽。”一邊說著,他們都眼神偷瞄著秋海,除了那種骨子里的欲望,更夾雜著一點怨念,他們原以為秋海聽不懂,殊不知秋海過來已經五年了,連方言都了解不少,聽了腳夫們的話,臉上有些發燒,她第一次為自己膚色感到羞愧,但是……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啊?為什麼他們要仇視自己啊!雪溪是個心細人,見到妹妹的窘迫,也明白了緣由,也不屑於爭辯,牽起妹妹就要走,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吾以為你說的好地方是哪里?不就一茶館,你想喝茶,吾請你去城北的咖啡館,比這安逸多了。”銀發女人稱著一把傘,顯然是對這環境的不滿,走了進來,而她身旁嬌媚的女人搖搖頭,步履蹣跚的邁進茶館“大地方固然好,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味道,委屈您在這里歇息會,L小姐”“吾真不明白,這里除了能吸汗臭味還有什麼好的。”她皺了鄒鼻子,一副嫌棄的姿態。秋海望著她們都背影,回憶著,好像是在那里見過,忽然想起什麼,這不是那次救下雪溪的大姐姐嗎?“嘿!那邊銀發的姐姐!這邊~”她興奮的招招手,一晃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面,沒想到還在魔都啊。“喲,那天的小妹妹呢,您快應一聲呢?”旗袍少女望著身邊的銀發女人,柔柔的說道“嗯?有見過嗎?吾怎麼一點沒有映像?”“您就是貴人多忘事~”她調笑著,緩緩朝雪溪走來,雪溪望著這個身著旗袍的大姐姐;螓首蛾眉,亭亭玉立,氣質宛若天人,唯獨一旗袍下一只大長腿似乎受過什麼傷痕一般詭異的曲折著。她身旁的銀發女人亦是傾國之貌,她緩緩眯起眼,打量著自己與妹妹,到看得自己不好意思起來,還是秋海先開口“大姐姐,好久不見~”“嗯哼?很高興這次你看住了姐姐。”她惡趣味的回了一句,惹得秋海有些羞愧,弱弱的回了句“能不提了這個了嗎?”“噗,當然,當然,你們姐妹看起來很有精神?”“嗯嗯~現在放假了嘛,嘿嘿。”秋海活躍的樣子很可愛,現在又露出燦爛的笑容,惹來銀發女人的摸頭,沒想到雪溪本能的抱著秋海,一副護食的樣子不讓撫摸。“雪,雪溪姐……”等到醒悟過來,這還是公共場合,她才滿臉通紅的把妹妹放開“……謝謝您出手搭救,舍妹頗為活躍見諒……”“噗,吾倒是毫不在意”她笑著縮回還沒有搭在秋海腦袋上的爪子。“千家兩位千金今天倒是有雅興喝茶?”“哎,您認識我們嗎?”雪溪有些震驚,但片刻她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在魔都如果不認識她們才應該吃驚,只是外國人比較少罷了。“吾本來是不曉得的,只是胡蝶那日念叨幾聲。又偶爾給他買些藥,一二來去和令尊有些經濟上的來往。”她毫不忌諱的說著,寵溺的看著她身邊的美人,估計就是她口中的胡蝶了吧?胡蝶抿了抿嘴,一副小委屈的姿態“有必要在孩子們面前說嗎?L小姐。”“當然有必要,吾恨不得全城宣傳個遍,免得總有圖謀不軌之徒伸出魔爪~”雪溪和秋海尷尬的立在原地,這算什麼?喂糧麻煩您兩爬遠點兒,這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小妹妹啊!大概也是胡蝶姐姐注意到兩人的尷尬。“讓你們見笑了~”推笑著道歉,“改日來我家吧,我親自款待你們~”她遞過來一張小卡片,雪溪接過查看,哦,名片,聽說國外還挺多的。突然臉色變了一下,再抬頭,對面的兩個姐姐已經互相攙扶的走出茶館。留下兩盞冷茶……“怎麼了嘛?雪溪”秋海歪過頭看著她“醉煙閣,她是娼……”她淡淡的說著“那是什麼?”“誤入風塵的不幸人”她有些難過,如此美妙的美人,偏偏是娼,她雖然沒親眼見過醉煙閣,但也聽說過里面的樣貌。若是沒有遇見秋海,她是否也會變成這樣子呢?她不敢想象,已無心情喝茶,抱著妹妹就往回走。
靜安寺內,善男信女虔誠跪拜,外面戰火連天,唯有此地佛法靜地,免受喧囂。銀發女人帶著胡蝶來到室外,不滿的瞪了胡蝶一眼“把吾帶到這里做什麼?”“我為家國祈福,赤蓮小姐要一同進來嗎?”赤蓮望著周圍念經的信徒,冷笑著“國難當頭,日頌夜頌,日夜不停,磕得頭破血流,可趕得走侵略者?”“哎!佛門聖地,休要胡言亂語!隨我進來賠個不是。”赤蓮黑著臉,甩開她要牽的來的手“吾進不去,你自己進去,在門口等你。”胡蝶見狀,也不強求,步履蹣跚的走進佛院,見一衣衫襤褸的僧人在院內掃地清灰,忽然狂笑不止,不似正經出家人。眾人視之為瘋僧,避而遠之,胡蝶心生憐憫,緩步行禮“大師,大師何故發笑”“我啊?貧僧笑他們看不穿呢?”“大師有何頓悟?”“我悟到的,自己明白,施主又可曾看穿自己?”瘋僧笑著搖晃腦袋,和自己打著啞謎,胡蝶以為是沒有孝敬香火錢,取出幾個洋錢便要遞過去。“大師,弟子愚鈍,請您指點迷津。”“唉~~~使不得~使不得~”他掃帚打開抵錢的手“這錢呢,不干淨哦~汙穢的很~”他眯著眼,痴笑著望著胡蝶,看的胡蝶俏臉一紅,自知羞愧的收起洋錢“弟子不幸誤入風塵,不擾佛門清淨,告辭。”“唉,你走了,他們拜什麼?你就是菩薩啊~受貧僧一拜!”他說著就要衲頭做拜,驚得胡蝶連忙饞起他“大師,這又是何故啊?”“生的男兒身,卻扮女嬌娥,誤入紅塵里,任憂天下事,你不是菩薩,誰是啊?哈哈哈哈~”他大笑著離開院內,只留下胡蝶一人望著他的背影,好像有所頓悟,雙手合十虔誠的行了頂禮。
正殿里,方丈接見了陳太,隨她來到還是金銀無數,布絹佛珠,方丈一一讓弟子手下,喚了聲功德無量,便讓諸位弟子為千老爺做法事。幾個時辰喚的她疼,想出去透透風,卻見院門口,一位銀發佳人正看著自己“千夫人,許久不見了”陳太望著她的面容,回憶著,哦,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來過院里買治腿疾的藥,以為要的量多,家仆還和自己匯報過,只是許久沒見也忘記了姓名,只能尷尬的笑笑以示回應。“不妨出來說話?”她立在院外的樹蔭里,一動不動,陳太本就奇怪,上前一細看,便心涼了一節,午後時分,太陽正最烈的時分,但這倒影里只有樹影卻無人影,再加上剛剛的怪異之舉,自己幼年在江南聽過重重怪異之事,自然已經猜想一二。“可以和吾說說發生了什麼?”陳太垂眉,心里盤弄著佛珠,閉眼不聞不問。而她笑著,“您大可不必怕我,你若想要吾走,說一句話都事,只是可能會失去救你家先生的方法。”一句話,瞬間令她睜開眼。急切的望著她“你……你怎麼知道?!”“抱歉,看您不太想說的樣子,稍微窺探了一下您的內心,也罷,算是答謝您上次的藥物的優惠。吾這有一法可以救你家先生不過嘛……”“不過什麼?”她終於放下佛珠,急切的望著赤蓮。“這不是救人之法,只是換一個人死的法子;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真心替他而死,吾這有一瓶藥物,喂他服用,他可平安無事,但喂藥者就會替之死去,但如果中間有人心生悔意,兩個人都活不下去。諾,[藥]在這里,您若要,便拿去吧。”她不知從那個袋里,取出一個玻璃試管,內部有一些紫色的溶液,輕輕搖晃後,仿佛還有氣泡產生,陳太猶豫著,抬頭,臉上滿是驚恐之態,對面的人兒也不怒不喜,見她不收,便要把試管收回袋子,卻被一把搶過,她緊緊握住試管,如救命稻草一般,惶恐不安的眼神直視著赤蓮“真的……真的就可以救他一命嗎?”“這可不好說,如果是心甘情願的,就可以,如果是被你騙下服用的兩個都得死。”她側首望著陳太,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說一件笑話,但是不是真的就無人知曉了。陳太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不必客氣”她感謝的作了躬,重新回到寺院。
赤蓮見她回去,拍了拍身上的塵,本打算也要走,身後卻傳來窸窣的掃地聲音,等回過頭,可不是哪位瘋癲和尚嗎?“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笑著吟詩,眼神卻一直眺望著赤蓮,但至少沒有表露出惡語。赤蓮見這和尚古怪,試探性的躬身“見過禪師”“哈哈哈,你本無惡意,何苦教那采生折割的法子,折了你的善行。”他停止清掃,仿佛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可剛剛這附近明明只有千夫人一人啊?難得是這瘋僧偷聽來故弄玄虛?也不太像。赤蓮搖晃著頭,警惕的看著這瘋癲和尚。“吾不過是想救這一家子的性命罷了;這頂梁柱倒了,這家子也隨即而跨。失一人而救上百人,敢問禪師,這算不算是功德一件?”他聞言不語,只是突然大笑“這世上的事,有應必有果;這千家老爺本是天上的的護玉仙童,這千太太是天生的絳珠芝草,兩人前世有緣,仙童為了救芝草,把養玉的弱水澆灌。最終玉隕人亡,芝草見身形俱毀,知他日後必有一劫,也下凡助他渡劫,只是遲了兩日,也就小他幾歲……”“打住打住!禪師莫不在戲弄吾?雖然國外比較少,[[rb:但您說的就是 > 石頭記]]吧?!仙草名字都一樣的!”“哈哈哈哈~信則有,不信則無。”他悠哉悠哉的拿起掃把慢悠悠的回了院里。只留下赤蓮側首望著他的背影,半響,才吐出兩字——有病。
自從陳太從靜安寺回來,不過兩天時間,原本被亡魂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千老爺屹然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重新生龍活虎,其中緣由,也只有陳太一個人知曉,她依舊安心相夫教子,千老爺也有起夜,見她還沒有休息,念念不舍的望著自己,還在奇怪,再要細問,卻又什麼都不肯說,到第三日天明,千老爺起身,見身邊的陳太沒有動靜,只當是她平日操勞過多,睡得遲緩,再一推動,居然沒有氣息……
雪溪久久不能平復內心,哭的幾乎要昏死過去,秋海咬住唇,一只手死死的掐著胳膊上的嫩肉,她的悲痛似乎不比雪溪低弱,但是她必須要安撫著自家姐姐;千老爺沒有說話,痴痴的望著那件已經空蕩蕩的房間,眉頭緊鎖,短短幾日,額上已有斑白,想他千家的藥材救過千千萬萬的人,卻在最後連自己內人都救不活 ,心中就五味成雜,自己雖然不是很愛她,但兩人風雨交加走了二十余年,情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都已經長到肉里連在脈里,這叫人如何承受?他顫抖的撫摸著那只香囊,仿佛還有陳太的氣息,許久,才把香囊收入囊中,一點珠淚劃過他瘦削的臉頰。他轉過身,屹然擦拭去眼淚,千家上下百號人,誰都可以哭成淚人,唯有他不能悲傷。他搖晃的腦袋,一個人走出屋去。他累了,操勞了半生,也該歇歇了。
千文君,千家大少爺。千家正統的繼承人,在披麻戴孝的時期,突然被父親叫進房間,他看見父親,有點憔悴的神態,有些震驚,這還是那個偉岸的父親嗎?以後的路就交給你了。他看著自己,拍了拍肩膀,一副信任的樣子,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文君點了點頭,父親欣慰的笑著,這是他近期唯一一次笑著。千文君在行為處事方面多少學了點千玉潤的技巧,雖然是藥商。壟斷,低收高賣,抬高價市無所不用。短短兩個月就讓帳房伙計嘆為觀止。只是他並沒有千玉潤的老練,幾次夸耀之下,難免有些洋洋得意。幾個狐朋狗友早已准備了酒宴,海吃胡喝後,借著酒性,狐朋狗友們又說提議花天酒地。正所謂飯飽思淫欲,家里雖然有嬌妻,被慫恿幾次,自然也不能被人看扁了。一二而去就成了醉煙樓的常客,在呆幾個月,吃喝嫖賭這些惡習,樣樣不漏,全學個精光。再說這幾個朋友也不是東西,原本霍霍點家業,千家財大氣粗,也是可以任他逍遙快活一輩子。幾個人又帶他去喝“神仙水”,千文君本是知道罌粟這種東西的,幾杯黃湯灌肚子里頭就有點迷迷糊糊,再喝這罌粟殼泡的神仙水,果然非同凡響。一來二去,自己的月錢花光了就去庫房挪用存款,老管家也不敢驚動千老爺,千家再以驚人的速度衰敗。
千大少的妻子,大少奶奶明珠是一個極其奢侈的人,也是看重千家的家財才嫁入千家,早些年陳太坐鎮管帳她還收斂一些,現在輪到她做主母了,布要一匹匹買,買了也不用,落在庫房生灰,賞錢動不動就一個大洋,要知道當時一個大學教授的月錢也不過四個大洋。看著千家萬丈家財,她恨不得包下全城的金銀飾品。直到一日,幾個霓虹人來到府上,她才意識到不對。
千老爺是出了名討厭外籍人,如果不是秋海和昔日的戀人有幾分神似,他也會把秋海趕走,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些霓虹人在魔都飛揚跋扈,各大商行無不忍讓,他今天如果做了出頭鳥,怕是日後被小人算計,處於權衡考慮,他還是出面接待了幾個自稱談生意的老板。一個仁丹胡,看起來極其精明的商人一進來就在寒暄,一面說自己喜歡天朝文化,一面說自己喜歡千家的裝扮,恢弘大氣。千老爺冷笑著吃了杯茶“閣下不妨開門見山的。看看千某人能提供你什麼?”“千老爺果然實在人,在下欽佩,那就明說了,千老爺的藥材,我們東亞共榮商社株會比外面價格提高兩層回收,您也不必賣藥,成為帝國的供應商即可。同樣是賣藥,我們需要,您有錢賺,共贏如何?”他眯眯眼看著千老爺,只讓千老爺一陣反胃“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閣下只說了好處,不妨說說,要點什麼?”“嗨!您是商人,果真是精明,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是這樣子的我們株會集團的董事兒子,琦木一郎閣下看上您的千金,希望能與您聯姻~”“哼,千某人有這麼多女兒,不知道貴公子看上哪位?”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二小姐,千雪溪。”他的眼中閃出一絲狡黠的光。倒讓千老爺愣住。好家伙,一開口就要我最疼愛的閨女,你這個霓虹人心腸壞得很啊。“閣下對我千家了解頗深啊,連名字都能叫出來。”“你們天朝有一句古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很喜歡,只是不知道千老爺您的意思?”“好事,女兒大了自然當嫁,只是有一事不妥。”“何事?”“你且過來,我與你耳語”仁丹胡一聽,連忙湊近,千老爺笑了笑,靠近耳邊“從來都是千某人讓別人當狗,你們一來魔都就想讓我千某人當狗,怕是不妥吧?”一句戲謔的話讓仁丹胡臉色一變,在扭頭,千老爺已打開折扇,一行懸壺濟世格外醒目“請回吧,我千家錚錚鐵骨,怕是談不攏這一樁婚事。”“哼!千老爺話不要說太早,在下這次來還帶了一個人。”“哼哼,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帶來也不見得能讓千某人改一個字。”仁丹胡一擺手,幾個人就丟進來一個亂動的麻袋,在一打開,居然是鼻青臉腫的千文君,被人捆的和粽子一樣口里塞著一個爛布頭。再一細看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怎能叫人不痛心。“畜生!你對我兒子做什麼?!”千老爺一發怒重重的拍案而起,周圍的護院早已拿起棍棒入室,等老爺一發話就就這些人趕出去。幾個霓虹人也抽出薄刀虎視眈眈的看著,兩方人對峙著,好像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還是仁丹胡先示意手下人收刀“令郎在賭場欠了120萬的外債,本來要被剁掉兩根手指寄給您索債,我們株會見是雪溪小姐的兄長,我就只做主張的給他贖回來。”“……讓我和兒子說說話”他並不相信這個霓虹人,靠近一點親手拉開文君口里塞的布料,迫切的看著他“文君,你……告訴爹這不是真的。”“父親……我知道錯了!”換來的只是磕頭如搗蒜。千老爺只覺得氣血上頭,隨即一腳把千文君踹的老遠“孽障!你忘了你洛姨娘是為了什麼事死的嗎?!就在這個屋外!那天秋天你都忘了嗎?!咳咳咳!”他一激動,原本俊秀的臉上漲的通紅,捂住喉嚨大聲咳嗽著,仁丹胡見如此,把剛剛的茶水遞過去“息怒息怒。”千老爺接過,痛飲一杯,雙目尤為悲傷“家門不幸,出此逆子;錢我會叫庫房給你。但這婚我還是不同意。”“千老爺,話不要說絕,實際上你千家還有多少錢,我們也摸了清楚,這些天貴公子也借錢買鴉片水喝,這是500萬欠條。也是我們株會提他還清”他說著拿出一張白紙黑字的欠條,那落款正是文君的字樣,他顫抖的接過,指著地上打滾的兒子“你……你還買鴉片?!你知不知道那害死多少人?!孽障!”他再也不顧一切,搶過身邊的護院的棍棒就要打,仁丹胡連忙搶過“千老爺,打罵又有什麼用呢?這620萬的欠款,我看你們未必有錢還債,既然如此,令公子就歸我們株會所有,我們就把他帶回霓虹國,當狗一般養著,想讓他叫就叫,想殺就殺。”“且慢……”千老爺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已經失去往日的風光。“叫帳房來,我要對帳。”
一月虧損,一百余八萬,二月虧損二百三十四萬,三月虧損一百八十七萬……賬房的老爺子大氣不敢出一個,在看千老爺的臉色比死了還難看。“袁叔,你直接說吧,我千家還剩多少錢?”“回老爺……六百萬左右。”他回頭看了兒子一樣,一副生無可戀的眼神看著仁丹胡“可否讓千某人籌劃點時間……”“不行,我們今天就要,千老爺若拿不出,我們下午就讓人送他回霓虹。”“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好辦,您只要答應成婚 ,這620萬權當嫁妝,條件還是我們剛剛的,還能讓您重振家業。”“不行,這逆子你們要就拿去好了!”千老爺堅決的搖搖頭。仁丹胡見狀歇斯底里起來“千老爺夠狠的心,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了!”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千文君就要出門“到時候你就用不倒這雙手腳,我們會給你卸下來,狗也不需要人話,我們會用燒紅的刀子割了你的聲帶,讓你一輩子只會狗叫,再在你身上烙一個“千家狗奴”的燒印。讓大家都來看看這就是我們從天朝帶來的奴隸”千文君挨過幾頓毒打,在聽見這話早已嚇昏了頭,竟然哭哭啼啼的回頭“父親救我……父親救我啊!”千老爺內心痛苦的掙扎著,畢竟是自己的長子。終究咬了咬牙“嫁!”
而在院子的另一頭,秋海在屋外采花,忽然聽見扣門聲,“誰呀?”她想也不想的直接去開門,竟然是那個銀發的大姐姐撐著傘看著自己。“哎……L小姐”“叫赤蓮吧,在院外撿到一封信,就感覺你可能會需要。”她從衣袖里取出一張油紙信封,一見落款,一串餓文:奧爾伽收,她的身體明顯抖動,再抬頭,之前的大姐姐已經走得沒影,她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回到自己屋內,開啟了信的朱印,是莫斯科的梅琳姑媽,革命後,她一直在找尋自己,找了五六年才在天朝發現了自己的位置,發了一封書信,希望能讓自己回去,繼承家業。秋海把書信壓在胸口,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回家嗎?她自然是想回去的,但是在天朝這一切該如何舍棄呢?還有,書信為什麼在門外呢?是仆人看不懂這天書,還是,有人不想讓自己看自己這書信呢?
“什麼?嫁人!父親,我不嫁!”雪溪惶恐的看著父親,特別是聽說到夫家還是個霓虹人更是不願。千老爺疲倦的笑了笑“雪溪……”“父親,為什麼?您為什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雪溪……”“呼……您該不會是不知道他們在我們的土地上干了什麼吧?父親,您怎麼把女兒往火坑里推!”“雪溪!”千老爺大喝一聲,一雙手死死掐著女兒的雙臂“你以為為父想嗎?他們要錢!他們要你文君哥哥的命!他們想要我千家老少的命!為父,為父實在是什麼辦法了啊!”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悲愴,原本不可一世的偉岸巨人,如今也露出淚痕,雪溪望著父親,他老了,但是他又是什麼時候老的呢?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她已無言相對父親,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父親的臉頰。“對不起,父親,是雪溪任性了……我會嫁過去的……”說到底,這就是豪門和自己無法斗爭的宿命吧?她淺然一笑。若自己一人能救得千家老小,那就怎麼樣吧。
秋海了解到這個消息比其他院子晚,等她知道後,立刻奔到雪溪房前,昔日的姐姐,正對鏡理紅妝,再細看竟淚眼婆娑。她望著秋海,擦去淚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秋海,你來了,好看嗎?”“……不好看。”“……秋海,姐姐要去嫁人……以後就不能照,照顧你了……嗚嗚嗚,秋海!!!”她再也不能壓抑住自己撲到妹妹的懷里開懷痛哭,秋海撫摸著雪溪的腦袋“好啦好啦,不哭哦。”她就是異邦人,自然知道在異國他鄉的感受。雪溪哭的梨花帶雨;美人落淚,我見猶憐。秋海的內心一絲絲的揪疼,她不顧一切吻上雪溪的唇,清涼又香甜的柔軟質感,她忘我的索吻著,兩人越陷越深,終於,等雪溪的粉拳砸在自己的胸口時,秋海才念念不舍的松口“唔……”“和我回家吧”“家?他們正打算把我送去。”“不是這里,回莫斯科,我們讀我們想讀的書,我們做我們想做的事,我們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嗎?”秋海熱忱的看著她的眸子,雪溪六神無主,低頭望著地磚許久不管開口。秋海見她沒有反對,便去拉她的手“走,我們去碼頭。”兩人剛要出門,就撞到偷聽許久的太少奶奶“走?你們那都走不了了!來人把二小姐關進廂房!後天就給那班東洋人送過去!”
四 薄幸的梁祝·棒打鴛鴦
千家大宅院子里的空地上,傍晚的風微微有些寒冷,即使是穿著棉服的人也會忍不住微微縮著點脖子。
而比起寒冷,千秋海卻感覺這風中帶著更多恐懼的味道。
似乎方才下過雨,濕濕涼涼的風晃動著少女那精致旗袍的下擺,輕撫著她的雙腿和私密之處。
天陰沉沉的,秋海被冷風吹得不由自主地打顫。千雪溪被大少奶奶關進靜思閣,到明天為止都不得外出。——秋海知道,那個一直庇護著她的千家二小姐,這次不可能再來為她求情了。
院子的中央擺著一張春凳,長凳旁邊沾著一個督刑的家丁。為七海執刑的是一名千家的護院,淡淡地對千秋海說道“解開旗袍岔口的扣子,趴到凳子上,雙手記得抓緊凳子的前腳。”
千秋海心里害怕極了,在家丁們的注視下用顫抖的雙手將旗袍下擺的扣子一一解開,然後慢慢地走向長凳,緩緩趴了上去。
兩個家丁來到七海身旁,蹲下身熟練地為她寬衣解帶,一個用繩子縛住少女纖細的腰肢,小腿和手腕。而另一個位則把七海的旗袍下擺撩起,並扣上夾子固定住,確保不會在動家法時隨著她的掙扎落下。
雪白的肌膚進入視野,讓周遭的環境都亮了幾分,七海那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兩瓣粉丘因為胯部墊著的繡花枕而不得不向上拱起,宛如一團渾圓的雪糕……
家丁從筒中拿出了一塊吸滿藥水的毛巾敷在千秋海裸露的屁股上,這是為了消毒。
在敷過五分鍾後,家丁拿走毛巾,丟進了旁邊的木桶中。
一名侍女拿著一枚木質小盒子走到秋海身邊,盒中的是千家問老醫生請來的藥膏,有活血清淤的功效。侍女俯下身,取了些藥膏均勻地塗抹在秋海還有些濕潤的蜜桃上。
冰涼的藥膏接觸到肌膚,少女本能地縮了縮身子,這臨刑前的准備讓千秋海感到時間過得無比漫長,心里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腦中一片空白。
少女的雪臀在清洗和上藥後顯得格外嬌嫩,仿佛用手輕輕地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千秋海身為外人欠缺禮數,忤逆長輩,不遵家族之命,按家法處杖笞二十以正千家風氣。” 座上發話的衣著華麗的女人是千家的大少奶奶,她的語氣並不如之前那般憤怒,卻又命令感十足。
秋海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仿佛囚犯聽到自己的審判結果。
讓千家上上下下談之色變的“家法”,是用三尺長,四指寬,一指厚的木板子笞打二十回。
執行家法的家丁平日里久經鍛煉,個個打鐵都不在話下。因而即使是壯年男子,在“家法”之下挺不過五板就會連聲求饒,更別說一個十六七歲少女那光不留丟的嬌嫩嫩的翹臀了。
“不要啊!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要見雪溪,我要見雪溪!”七海知道他們馬上就要用刑了,她瘋狂地扭動著,可是雙手雙腿都被繩子牢牢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大少奶奶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迅速滑過臉部。“用刑。”隨即,她冷冷地向家丁下令。
家丁高高舉起大板,把板子揚過自己的腦後……少女害怕地回頭望著,漂亮的眼眸中閃著恐懼的波光。
絕望中,秋海的美目一縮,幾乎可以看見家丁手中高舉的大板子突然加速後帶出的細微空氣波紋,並且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逼近自己嬌嫩無比卻高高翹起的屁股,她卻別無他法,只能下意識地將整個身體繃緊,任由那可怕刑具接近自己身後撅起的——
“啪!!!”
一聲響亮的擊打,千秋海被打屁股的一瞬間發出“嗯!!……” 的驚叫後,上半身反射性地輕輕一仰,卻被捆在身上的繩子固定在原處,一時間,她停止了呼吸,只是全身不停地顫抖。
大板子在秋海的蜜桃上停留了數秒,再次揚起,被揍癟的屁股蛋彈回原狀,一片寬大的傷痕在少女吹彈可破的臀肉上浮現,脹起血紅色的印子。
就此一板,就痛得七海淚水漣漣,汗流不止。少女渾身的顫抖過了一會才稍稍減輕,她的身體幾乎無法移動,只能保持姿勢任由家丁輕薄自己的屁股,那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消退得很慢,很慢……
還沒等著一大板滲透入骨的劇痛過去,另一側的大板子“呼——”地砸下。
“噼——!!!”沉重的板子揍在千秋海的翹臀上,水嫩的屁股被擊打得凹陷下去。“咿~~!!”秋海的淚水涌出眼眶,可愛的臉龐疼得扭曲起來,少女秀氣的眉毛扭成美麗而痛苦的弧线。
千秋海的身子再次顫抖起來,她感到自己的屁股好像被剝去了一層皮。少女連忙長長吸氣再呼氣,仿佛這樣可以把她從痛苦中悄悄轉移出來。
大板子狠狠按住七海的小屁股,過了一會才揚起,她秀美的腰肢猛地拱了起來,臀肉在晚霞的余光下蕩漾著。
七海的臀肉隨著小屁屁的撅起舒展開,臀峰處一條數寸寬的血紅板痕腫脹起來,兩瓣可憐的肉團已然被打成深紅色。
少女的胯部還沒落回墊著的枕頭,“呼——啪!!”另一邊的大木板把七海撅起的小屁股狠狠打回長凳上。
“哦!!——”千秋海幾乎喪失了發聲能力,她美麗的雙眸睜得大大的,瑰麗的神采不斷閃爍,仿佛寒風中閃爍的燭火。
板子在按住數秒後再度揚起,少女的大腿根和屁股腫成一片,深紅的顏色和沒打到的白花花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千秋海的翹臀瑟瑟抖動著,潔白的背上和白絲包裹的小腳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呼——噼!!”
從小時候開始,千秋海便養尊處優,對於痛苦已經很陌生,而對於痛苦的接連到來可以說毫無准備。凶狠的拍擊使得七海的屁股蛋和大腿一陣猛抖。“嗚嗚……” 少女的眼淚在地上滴成兩個小水窪,哽咽著喘不過氣來。
她哪里挨過這樣的打,仿佛覺得身體被硬生生地揍成兩截。
嬌嫩的肉體不堪征伐,原本雪白的屁股此刻已全被揍成深色紅,臀峰處是被重復擊打的部位,皮膚上浮起一片血點,似乎傳遞著求和的屈辱和服從,令人憐惜……
然而,家丁們早已經見怪不怪,哪管什麼香可憐,玉可惜?掄過腦後的大板子猛地揍下——
“啪——!!”
木板狠狠打在七海的小屁股的正中央,“咿呀!!——”,少女慘叫出聲,柔弱的嗓音聽起來淒淒慘慘,七海快要疼瘋了,只覺得自己的下半身被板子打爛了,一只猛獸將自己的屁股咬在嘴中,不停地撕扯,咀嚼……
板子揚起,秋海臀上的嫩肉顫巍巍地彈回,屁股上的柔皮被打得灰白一片,緊接著鮮艷的血紅色就漲起來,兩瓣可憐的翹臀殷紅殷紅的,四周青中帶紫,中間夾雜一粒粒小血點正向外滲出。
可怕的大板子不斷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空曠的大院中響起一陣陣駭人的大木板抽打肉體的聲音,密集得仿佛不斷有豆大的雨滴敲打殘破的屋頂。
少女身體因為疼痛扭動著,顫抖著,聲聲嗚咽從喉嚨深處回蕩著……
直到暴雨停歇,緊跟著,千秋海身子一軟,整個人差點從長凳滾倒在地,完全依靠著繩子的束縛才能維持在凳子上。
她身後的翹臀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形態,圓滾滾的雪球兒般可愛的小屁股被家丁手中的大板子一杖杖地抽爛,抽得血肉模糊。
秋海已經神志恍惚了,她的嘴里喃喃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可是那聲音低微的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差不多了。
高堂座上看著這一切的女人感到心中的憤怒終於消散了不少。
“罰她跪在院子門外,到天黑為止。”女人冷酷地看著被狂風驟雨摧殘過的殘花敗柳,“把那姜也給她用上。”
女人轉身離開,家丁們蹲下身去為千秋海解開捆在身上但因為掙扎已然有所松動的紅繩。少女被粗暴地拽下長凳,旗袍下擺自動飄落,仿佛保護一般蓋住了那可憐的肉球。
秋海纖細的藕臂被左右兩個仆人架起,上半身在家丁的強迫下勉強挺直。被白絲包裹的膝蓋跪在冰冷的石版上,傳來持續的壓迫和酸痛。
比起方才劇烈的笞打,罰跪的疼痛並不算什麼吧,少女心中才這樣想著,身後蓋住小屁股的旗袍下擺突然被重新掀起,濕冷的風撫過七海傷痕累累的臀部。
家丁一手捏著沾上血跡的旗袍下擺,另一只手用食指與中指掰開千秋海腫脹到變形的屁股蛋,隨即把掌中的生姜用拇指硬生生地朝著少女的後穴使勁一鑽。
“呀!!!啊!!”
七海不知哪來的力氣,直著脖子甩著金色的雙馬尾,用嬌嫩的雌音淒厲地慘嚎,汗漉漉的雪白身子向後撅起,中間的血屁股像活魚似的亂顫。
本來這生姜剛塞進去,反應也不至於如此激烈,只因千家姜罰用的生姜,此前是浸泡在姜汁中的,這樣的生姜刺激感要比起一般的姜高得多。
此時少女的後穴被姜汁弄得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了,強烈的灼燒感讓秋海無比痛苦。而她不知道的是,泡在姜汁里的還有另外兩塊生姜……
“啊……嗚……”慘叫聲不絕於耳,秋海跪在石板上的兩條白腿可憐無助地顫抖,少女想放松後穴,可膝蓋傳來的酸脹和臀部持續的劇痛怎麼能讓她放松得了呢?
她一吃痛,後穴自然會緊緊夾著,直腸包裹住生姜使之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整個後穴里火辣辣的。
就這樣,千秋海塞著姜跪了將近半個小時,生姜的效果已經釋放得差不多了。
“把姜排出來。”身邊的家丁俯下身告訴少女。
“饒我……饒了我吧…”,七海以為快要結束了,後穴用力將那塊生姜慢慢地往外擠著,緩緩地全部排出體外。
“啊噢噢喔!”第一塊生姜剛剛排出,第二塊吸滿姜汁的生姜就接踵而至,完全沒有給少女喘息的機會。
後穴再度到達頂峰的灼熱感讓秋海忍不住想要摸下自己後方的私密之處,但她上半身的雙臂被兩個家丁緊緊架著,動彈不得。
少女的臀瓣和潔白的大腿劇烈地抽搐,七海疼得扭著脖子,瘋了似的來回甩頭,金絲汗雨飛揚……
連續三塊生姜,加上持續的罰跪和此前的打板子,千秋海整個人已經虛脫了,翻著白眼幾近昏迷過去,勉強靠家丁的攙扶才能維持平衡。
隨著夜幕降臨,罰跪的時間結束,幾個家丁把下身血漉漉的少女拖出院子。
秋海好似死了一般發著高燒,她被帶回房間,卻沒有安排丫鬟照顧她,她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罷了罷了,欠你千家的,這條命還你就是了……閉眼後頭腦越發發昏,突然房門打開,雪溪撲了過來抱著自己“秋海,秋海你怎麼樣了啊!對不起……”“雪溪……疼”她虛弱的回了一句,輕輕搭住雪溪的手。“秋海……!”她虛弱的閉上眼睛,手耷拉的落下雪溪劇烈點搖晃著她“秋海!秋海!你不要睡啊!不是說好一起去莫斯科嗎?不是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秋海!!!”“嘶……饒了我吧,動到傷口了”秋海無奈的睜開眼睛。“你……你要嚇死人家了!”她臉色一紅,眼淚又要落下來。“好雪溪,你剛剛是答應我回去了嗎?”“嗯……我們走,天涯海角我都隨你,遠離喧囂,過一輩子。”“那我們走吧~”“你的傷……”“我挨過的打還少嗎?別擔心我~”雪溪扶起秋海,秋海的額上正冒著冷汗。一路上家丁橫七豎八的外躺著,一路暢行無阻,兩人一步一拐的離開千家。
碼頭上的郵輪冒著黑煙,赤蓮看著過來的兩姐妹“終於來了嗎。”“雪溪?這是?”秋海疑惑的看著姐姐“我能從廂房逃出來多虧了赤蓮小姐,她給我們聯系了貨船。”“謝謝您……”秋海強忍身後的疼痛想要給身前的人行禮,卻被拉住“用不著多禮,這里有一瓶鳶尾花油,你塗抹在傷口上,半個小時就能痊愈”她掏出一瓶猩紅色的液體遞了過來。秋海謝過後收下,離貨船到達還有一點時間。兩人相互依偎著望著碼頭的暮色,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雪溪和秋海同時回頭,千老爺帶著一眾家丁追趕過來。“雪溪……和我回家!”千老爺冷著臉說著。“父親,你為什麼不能尊重雪溪姐姐的選擇呢?!”秋海死命護著身後畏縮的雪溪。“你住嘴!你不過是個外人!我當年收養你,你卻不思回報!如此大是大非面前!難道要我千家家破人亡你才滿意嗎?!”秋海的神色黯淡,是了,自己不過是個外人,之前的杖責,自己幾乎玉損消香,一命抵一命,與千家恩怨盡斷了,她回頭看著雪溪,雪溪緊握拳頭,這次她不在逃避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她緩步上前,撲騰一聲跪倒在地“雪溪!”“雪溪姐姐!”兩方人詫異的看著她。她望著千玉潤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頭“父親在上,不孝女雪溪,今日就要脫離千家,日後不能服侍您老,請您珍重”“……”千玉潤痛苦的望著女兒,大少奶奶哪里肯啊,要知道,這可是他夫君的命啊“家公,別和她廢話,把她綁回去就是了!”千老爺擺擺手,轉身回頭“逆女千雪溪,勾結外人,已被千金除名,生不得入族譜,死不能入祖墳,逆女千秋海,與家族危亡而不顧,已然杖斃,這里沒有我們要找的人,明珠,罷手吧!”“家公!”“我的話你也不聽?”他冷冷的瞪大少奶奶一眼,瞪的她發毛,只能弱弱的回去。
“一定要幸福哦,不要辜負吾一番善意”赤蓮笑著送別兩人“嗯,您的大恩大德,雪溪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哎,說什麼呢,要牛要馬干什麼,你們好好過日子就好,有沒有來世都不知道呢。”貨船鳴笛著,兩人牽手,在赤色的晚霞下深吻在一起,只留下碼頭上某個姨母笑的銀毛,這是吾在天朝最後一次見到她們,估計在莫斯科的某個地方,兩人會一起看星星回味著這些過往,雪溪和秋海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完】
【後記】
(1987,莫斯科紅場)
輕輕的扣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顫顫巍巍的開門。“啊,您來了,和那些年一點都沒有變化呢,您真的是人類嗎?”“是不是人類很重要嗎?”吾環顧四周,碩大的房子,一台蒙塵的鋼琴,幾個書架上的書填滿著,餐桌上有著香甜的面包與水果,老婦安詳的坐在椅子上,輕輕搖晃著椅子“一晃已經已經快六十年了吧?你們怎麼樣?秋海呢?”“……我們看了想看的書,唱著想唱的歌,游山玩水,她彈鋼琴,我吹口琴,曾經一度獲得不少獎項。”她懷念的擦拭一個老婦的黑白照片。“六年前,她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吾很抱歉聽見這些……”“沒事了,您呢?胡蝶姐姐呢?千家怎麼樣了呢?”“嗯哼,胡蝶嘛,死了,吾對你們羨慕的要死,如果她能和吾走,結局會不會改變呢?千家的話,吾了解不多,但是後面因為勾搭過霓虹人,被抄家了,你父親已經過世了,哥哥嫂子帶著一家老少流浪,幾個弟弟妹妹就不知道了。”“……”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六年了,我孤單的活了六年,還能聽見您的音訊真好。見諒,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會了”她安心的閉上眼,長吁了一口氣,一動不動的的坐在,過了會,吾看著死天使撒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擁抱著她的靈魂就要離去“聖潔的死母,請照顧好她。”撒卡點點頭,帶著魂魄慢慢上天。不是最好的結局,但是也不差不是嗎?吾聳聳肩膀,把兩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就把房子鎖著離開了。
(2020,天朝的某處)
吾無可奈何的撐著陽傘,這太蠢了,居然真的有人會吃眷族,現在人人都躲在家里,好極了,和當年歐洲黑死病一樣,糧食大大減少。被吾發現那個蠢人的話一定要他好看!抱怨著在路上走著,忽然,兩個少女追逐著映入眼簾“秋海!帶好口罩!不然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略略略~雪溪姐姐抓不到我”小一點的孩子俏皮的走的一頭撞到吾懷里“嗚啊!”那孩子摔做這地上,一頭金毛和當年一摸一樣。黑發的姐姐連忙上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妹妹有點活躍,給您添麻煩了吧?”那一刻宛如時光倒流,吾與她們再次邂逅,目光死死鎖著姐妹,妹妹畏畏縮縮的起身躲在姐姐身後,真永生總算有點正經用處了啊,吾欣慰的撫摸著兩個小蘿莉的腦袋,卻被金毛一把推開手“哼!怪阿姨!”“喂喂!秋海不能這麼沒有禮貌!”雪溪禮貌的和吾道了個歉,重新去追妹妹了,吾望著她們的背影,真有輪回轉世這一說嗎?但是秋海明明比雪溪先走6年啊,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在冥府等了雪溪至少7年,才能重新做姐妹。重新撐著傘走在小道上;終是秋海伴雪溪,一世梁祝一世妻,她們的故事還在延續。雪溪追上秋海,就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秋海,不能這麼沒有禮貌。”“姐姐!那個怪阿姨口罩都不帶,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是嗎?我倒是覺得她看起來很善良,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格外熟悉的感覺呢~”姐妹兩一步一腳印的消失在路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