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序言]
最近為了上班摸魚寫了個短篇小說,寫著寫著就六七萬字了。大抵講的是某位肌肉女俠的傳說,喜歡的看官還請收藏點贊,小弟弟跪謝。
[chapter:一 瑞年]
紅塵若有顏色,那應當是紅色,是凝脂下透著的淡紅,也是血染的鮮紅。畢竟,紅塵是“紅”塵。
馬蹄踏去,血染的塵土飛揚,如落陽映照下的晚霞般。其中,站著一位披肩散發的女子。面對數十名官府衛兵的重重包圍,熊熊煞氣從女子的丹田爆發而出。
官兵無一不被震懾住,不由得打心底感到一陣膽寒,唯有班頭提劍往前了一步。這班頭雖與其他官兵一般顯得稚嫩,膽識卻不小。只聽他喝道:“犯婦醉紅塵,勿以為你醉生夢死功天下無敵了!我等兄弟三十余人,今日定要將你擒回去!”
“淨身劍”醉紅塵,一個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名號。若夜入皇宮,連殺十余禁衛與宦官內侍後全身而退者可稱之為高手,那醉紅塵便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每月十五,皎潔明月下,必可見醉紅塵立於皇城上高挑的身影。一番血戰之後,她背負軟劍“鶯啼”,左手提一宦官人頭,右手提一壺烈酒。皓月當空,烈酒當豪飲,而宦官人頭,則當懸於城門之下。
皇宮內外恐其數年之久,禁衛圍剿十余次卻徒勞無功。
無人知曉醉紅塵本名為何,只知她自稱醉紅塵。然而,隨著她手下所累的宦官性命越來越多,另一個名號也越來越響亮——淨身劍。
醉紅塵雙眸迷離,環顧四周一番後,搖頭苦笑:“我的功夫無名無姓,醉生夢死……許是那壺酒的名字。可惜,那壺酒我只喝過一次。”
班頭捏緊了手中鐵劍,暗道:“胡言亂語……”
此回圍剿醉紅塵的並非尋常士兵,而是朝廷特向華山派借來的八八六十四名童子小道,欲以華山派上清陣捉拿醉紅塵。奈何醉紅塵武功高強,童子死傷已近半。
“殺!”
一眾官兵齊吼,氣勢如虹,大掃醉紅塵發出的煞氣。官兵們借著吼聲壯膽,列開陣形。
醉紅塵眉眼一橫,鶯啼劍迎風而舞,飄忽不定。頃刻間,咄咄逼人的劍氣便將兩名來不及躲閃的官兵撕成兩半。迸裂的肉體間噴出漫天的血霧,濃重的血腥味使人無法喘息。
忽而,北風徐徐而來,愈演愈烈,似是驟雨將至。
班頭離得最近,迸出的血濺了他一臉。驚慌只過片刻,班頭立馬抹去滿臉的血,鼓舞其他人道:“為師兄弟報仇!殺啊!”
班頭的喊聲得到了其他人的回應,一眾官兵早已抱著赴死的決心,向醉紅塵前仆後繼的衝去。
醉紅塵邊迎刃而上,斬下一顆又一顆略顯稚嫩的人頭,邊問:“何必白送卿卿性命?”
“碰到不公義之事,我等必挺身而出。”班頭疾疾刺向醉紅塵,“這是我等習武之人的初心。”
碰到不公義之事,必挺身而出……
聽到這句話,醉紅塵忽然晃了神。另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反復重復著這句話。那聲音溫暖而強韌,似是能將她拉出渾渾噩噩的泥潭一般有力,可她卻不記得那是誰了。
他總是能挺身而出的……
雖然曾經的記憶已然消逝,但醉紅塵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長劍劃開了醉紅塵的破衫,在她潔白的肩膀上留下一條暗淡的紅线。醉紅塵不在乎自己裸露著宛若白玉雕琢的手臂,她手臂上肌肉分明的健碩线條是力量的象征。枝頭白雪融,寒梅首見紅。幾年以來,醉紅塵第一次受傷。等醉紅塵回過神,班頭早已遠遠避開數步,伺機下次進攻。
“武林啊,有意思……”
醉紅塵煞氣大盛,一頭銀白的長發隨亂流的煞氣肆意飛揚。她出劍的招式越發凌亂,可這凌亂中又似乎暗藏某種章法,叫人難以捉摸。鶯啼劍如割草的鐮刀,一劍過去,五顆人頭被血柱抬上了天。
官兵人多奈何不勢眾,僅僅醉紅塵一女子就將他們逼到了絕路。眼看人頭殘肢滿地,僅存的十余人面色難堪至極。其中大部分人心想自己命當歸於此地,只有幾人還留著最後幾分志氣。
“師兄!定要讓這女魔頭伏於王法!”
兩個身形高大的官兵不顧生死,奮力跑向醉紅塵,醉紅塵一劍便將其中之一斬成兩截,卻被另一個撲倒在地。醉紅塵想推開壓倒自己的官兵,不料自己左臂關節早已被穿透,絲毫使不得力氣。無奈下,醉紅塵只得以劍柄擊打官兵太陽穴,將他腦殼砸了個粉碎。從腦殼里迸裂而出的腦漿和鮮血淋了醉紅塵一臉。旋即,醉紅塵用腳踢開官兵,卻又沒料到那官兵死死的拽著她的衣物。官兵的屍體向一旁滑去,將醉紅塵所穿的原本就破爛不堪的衣物撕得粉碎。
終於,醉紅塵意識到,眼前這些人都是不懼生死的義士。
水滴落在醉紅塵的臉上,順她的眼角流過,有如眼淚。一滴兩滴三四滴,轉眼零零星星的牛毛細雨變成了一場不速而至的驟雨,倒是將醉紅塵的一身血汙洗了個干淨。
“轟!——”
城外驚雷雪上加霜。
醉紅塵站起身,此時已經赤身裸體。她的肌膚是白里透紅的,肌肉卻頗為分明,一塊一塊飽滿而強硬。如此盔甲般發亮的肌肉,卻組成了一具柔軟而婀娜的纖纖玉體,堪稱上蒼締造的奇跡。
官兵們一個個都是童子身,哪兒見過什麼全裸女,更別提如此傲人的嬌軀了。醉紅塵的每塊肌肉都強健無比,仿佛蘊藏著壓倒一切的力量。他們吞了口唾沫,不知是該膽怯還是興奮。
“別被女魔頭迷惑了。師弟們拼上性命傷了她,此時不上更待何時?一齊上!”
十余柄寶劍從四面八方刺向醉紅塵刺去。而同一瞬間,醉紅塵外放丹田真氣,將十余人一同震開。
“轟!——”
皇宮之內,大多數人都以為這巨響是雷鳴,只有與醉紅塵交戰的官兵們才知道,這是醉紅塵所發出的震裂天地的內力。然而這道內力只將他們震開了數十步,卻沒要他們的性命。
“師兄,機會!”
班頭大步前衝,醉紅塵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逆境。她納悶自己方才何意不下死手。也許,她早已在等一個結局。
長劍陷入了醉紅塵的肩膀,血若雪地上一夜綻放的紅花,從她肩膀迸射而出。未等醉紅塵倒地,班頭旋身繞到醉紅塵背後,朝她右後肋下刺去一劍。醉紅塵眼睜睜看見血紅的長劍從自己的腹肌下刺出,卻無法再進行還擊。
醉紅塵的世界天旋地轉,也許是醉意上了頭,也許她一直都是醉的。她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記憶中那個男人模糊的身影。她向那男人伸出手去,那男人卻狠狠的刺出一劍,穿透了她深邃的肚臍。
“嗷嗷嗷嗷!!!!……………………”
醉紅塵發出痛苦的哀嚎,跪在班頭面前,沉重的地下了頭。班頭冷冷的一腳踢在醉紅塵的胸口,醉紅塵七尺的身軀轟然倒地,緊繃的肌肉發出壯烈的悶響。
“大師兄,這女魔頭死了嗎?”
“還有氣。”
“多虧你熟練這套峰回穿穴劍,招招穿透她周身大穴,才將這女魔頭伏法。”
班頭望著幾位幸存的師弟,黯然回答:“並非如此,她也許是甘願……罷了,此事多想無益……”
說話間,一小官兵要提劍斬下醉紅塵的首級,班頭即刻制止。
“大師兄,為何不殺這女魔頭?我要為死去的師兄弟報仇!”
“聖上下的令,要活捉女魔頭。”身為大師兄,史昭然當然想過為所有死去的師弟報仇,可若違背聖旨,那不止已故的師弟們白白犧牲,整個華山派都會遭殃。
“大師兄,既然如此……”那小官兵凝望著醉紅塵的玉體,難以自持的吞咽口水,“這女魔頭著實可惡,可她亦是女人,可否……”
“十六師弟,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退下,替已故的師弟們收拾一番。”
那小官兵低下頭:“我知錯了。其他師兄弟們屍骨未寒,我這就安好他們。”
未免其他師弟起色心,史昭然一劍刺入醉紅塵的兩股之間,又用力上下切砍了一番。醉紅塵疼得身子彎成了弓形,渾身肌肉都繃出了青筋。然而史昭然並未對這殘殺自己師弟的女魔頭抱多少同情心,繼續持劍破壞她的下體。
“嗷嗷嗷嗷!!!!……………………”
“大師兄,聽說這女魔頭在皇城里鬧了不少事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未能抓捕歸案?直到這一回才找武林人士助陣,是有什麼說法麼?”
“二師弟,你有所不知,這回被這女魔頭殺的是宦官頭子,內務總管李兆豐和他名義上的養女楊春雪。”
“李兆豐是何許人也?”
“這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了。”抬頭,史昭然遠眺夜空,瓢潑大雨中飄落著星星白雪,一顆流星徐徐劃破零落的夜幕,“災星南隕,能在年頭抓住這女魔頭是個吉兆。我想,今年該是個好年吧。”
[chapter:二 余音繞梁]
華山派第十七代大弟子史昭然,雖說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可也算是武林一眾新秀中的佼佼者。此次帶頭捉拿女魔頭醉紅塵大勝,令史昭然名聲大噪。往後即將平步青雲,加官進爵指日可待,然而史昭然想的卻不是功名利祿之類的俗事。
醉紅塵已然被押入天牢,等待她的是天子親審,想必離喪命之日不久矣。大將軍百里艷紅將七枚白銀降魔釘打入醉紅塵的手腕、腳踝、鎖骨和肚臍眼里,將她死死地釘在天牢最深處的厚石壁上。縱然醉紅塵神功蓋世,也架不住釘刑之苦,渾身肌膚已被冷汗浸泡了個通透。在昏暗的燈盞下,醉紅塵赤裸的嬌軀顯得油光蹭亮。
捉拿醉紅塵一事告一段落,回到客棧,史昭然便脫下了沉重的官甲,悄悄將自己嚴重變形的肩胛骨推回原位。
小師妹雲琪一見史昭然,便笑逐顏開的跑來:“大師兄,你回來啦!怎麼就你們幾人?其他師兄呢?”
見其他人不說話,雲琪猜想到了一二,又問:“那……女魔頭抓住了嗎?”
史昭然說:“已經由百里將軍押送至天牢了。”
雲琪寬慰道:“至少女魔頭伏法了。”
史昭然黯然點頭,吩咐十六師弟苟仲飛將戰果飛鴿傳書給師傅,又讓二師弟葉浪接替自己面見百里將軍。
葉浪對史昭然說:“大師兄,面見百里將軍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大高前程在前,你焉能拱手相讓於我?我們師兄弟都聽你的指揮,更何況是你降伏了這女魔頭。你讓我頂替,這可不妥!你可是想明白了?”
史昭然推卻:“我們師兄弟六十四人千里迢迢趕來皇城,現在只剩下十幾人。既然指揮由我,那師兄弟的命亦當由我背。我苟活至此,有何顏面領賞?況且我受了內傷,需要靜養,你就告訴百里將軍我在養傷吧!”
葉浪長嘆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這麼告訴百里將軍了。”
黎明將近,史昭然房中燭火依然。縱然身負重傷,史昭然卻難以靜心調息。師弟們慘死的情形歷歷在目,刺鼻的血腥味久久未散去。史昭然第一次明白了,這就是江湖,腥風血雨常常。
忽然,敲門聲斷了史昭然的心緒。
“誰人?”
“是我呀!”雲琪推門而入,“大師兄,你的傷勢如何了?”
“阿琪啊。”一見雲琪,史昭然松了口氣。
“來,讓我看看傷。”雲琪二話不說,硬湊到史昭然身邊坐下,扯開了史昭然的衣襟。一見史昭然扭曲的骨架子,不禁啞然半晌,才說:“師兄,你這傷勢這麼重,撐到現在不疼嗎?”
“小傷罷了。”史昭然淡然拉回衣襟。
雲琪靠著史昭然的胸口,說:“師兄,你難自醫,我來替你療傷吧。”
“不必擔心我,況且男女授受不親。阿琪,這一晚你也沒休息,早日歇息去吧。”
“還男女授受不親呢。”雲琪小鳥依人的貼在史昭然胸口,“你我孤苦伶仃,從小相依為命。誰都知道,我遲早是你的人了。”
史昭然搖搖頭,不禁笑出聲:“阿琪,我心思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惜我終究是要行走江湖的,帶個婆娘算什麼事?”
雲琪追問:“那你心里有沒有我嘛?”
史昭然難得不好意思,說:“我現在哪兒顧得上兒女私情。”
“若是其他師兄們犧牲一事,我想大師兄你不必如此自責。你我父親為抗北朝入侵一同戰死,我是親眼看著他們戰死沙場的。盡管那時我還小,但已經懂些許事了。也就在那天,我懂了一個道理——江湖就是血債累成的。踏入江湖,沒多少人能全身而退。能為大義捐軀是師兄們的光榮。如果換做我,也是一樣的。”
“別說這話,我怎麼舍得你。”史昭然抓著雲琪的手,“只不過,女魔頭醉紅塵一案,怕是有更多內幕。若我不查個一清二楚,師弟們便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阿琪,這後頭之事危險的很,我不能拖累你。”
“你哪次沒拖累我了?現在好好躺在床上,待我幫你接骨!”
“給我住手!”
雲琪一下手,史昭然錯位的肋骨就發出嘎啦嘎啦的爆響。待雲琪為史昭然抹完華山派秘制斷續膏,這華山派的大師兄才松了口氣。
天牢深處,醉紅塵裸露的皮膚被沾了油的皮鞭抽得皮開肉綻。然而,沒人知道這女魔頭練的什麼功夫,所有的傷一到第二天清晨便得痊愈。好在七枚白銀降魔釘還釘著醉紅塵,使她一分一毫都動彈不得。
獄吏撫摸醉紅塵結實的腹肌,不由得咋舌贊嘆,甚至想一品這具美肉的芬芳。只是天子尚未親審,醉紅塵若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獄吏自己亦脫不開關系,他便只好作罷。被埋在獄吏心底的侵犯欲化作一道道鞭痕,落在醉紅塵肌肉分明的嬌軀上。
“啊!……啊!……啊!……啊!……”
醉紅塵尖叫不休,縱使她有神功護體,亦不能消除切膚之痛。
幾輪鞭刑後,醉紅塵失神昏死過去,卻被一盆徹骨的冷水再度澆醒。落到這步田地,醉紅塵終於理解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等滋味,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才剛剛開始。
“老六,曹班頭吩咐,外面雪大,把醉紅塵吊到天牢外頭一晚上。”
老六問:“外頭雪下如此之大,不怕聖上來之前就把醉紅塵凍死嗎?”
“曹班頭說了,淨身劍醉紅塵一身的邪門功夫,扛得住天寒地凍。”
“行吧。”老六望一眼奄奄一息的醉紅塵,道,“這女魔頭犯下諸多惡事,讓她多吃些苦頭,好挫挫她一身的煞氣。”
天牢外設有一校場,用以操練獄吏,也可以室外拷問犯人。此時風雪交加,皚皚白雪積地三尺,不抬起腳跨大步,大半個人都會被雪吞沒,簡直寸步難行。醉紅塵被獄吏抓著一頭蓬亂的長發拖行,身前細嫩的皮膚方才被粗糙的泥石板磨得鮮血淋漓,這會兒又得經受冰雪的折磨。等老六回頭一看,醉紅塵的奶頭都被磨爛了。
老六一巴掌打醒將近昏迷的醉紅塵,提起她手腕的降魔釘,將她拴在沾滿血汙的老木架上,呈叉形擺開。
做完這些,老六不禁拉緊厚實的棉衣,往掌心吹了口熱氣,搓起了雙手,道:“真夠冷的。曹班頭何不自己來干這份活?害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說完,老六又看看一絲不掛的醉紅塵,心想這淨身劍醉紅塵確實有點來頭,竟還能在如此冰天雪地里口吐熱氣,且氣息綿延不絕。
“冤……意……”醉紅塵口齒模糊的念叨著。
老六奇怪,醉紅塵似是被打的神志不清了,不知在反復念叨寫什麼。於是,他湊近了聽,聽到醉紅塵輕喚的是“鴛鴦樓”、“小雜役”兩個詞。老六在天牢里當差久矣,三十多年里見識了不少達官貴人的生死,深知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的理。當下他就把這兩個詞吞進了肚子里,當做沒聽過。
忽然,“嗖——”的一箭貼著老六的肩膀飛過,正中醉紅塵的肚臍眼,給她來了個通透。這可把老六嚇了一跳。老六悻悻回過頭,見是兩個新到差的小獄吏在耍玩弓箭。
“呃……”醉紅塵被穿透的腹肌抽搐不已,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旋即吐出大口鮮血,剛才一直反復念叨的詞停了下來。
“龜兒子!”老六氣的大吼,“差點傷著老子!明日聖上要親審這女犯,若人有什麼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六爺,淨身劍那身醉生夢死功誰人不知啊?要是這就能把她殺了,那也不能讓她逍遙這麼多年啊。”
“阿滿哥,你箭法真了得,百步之外把淨身劍的肚臍眼射穿了,這等事不得跟其他兄弟說道說道!”
“小阿崽,你也試試?”
眼看兩個小獄吏換著弓戲耍起來,老六趕緊拔出與降魔釘共享醉紅塵深臍的箭矢,以免之後被人看見,再打算如何制止兩個胡鬧的小獄吏。
醉紅塵的腹肌一繃緊,肚臍眼里飆出了一縷鮮血,兩股之間尿水滴滴答答不停。
“嗖——”
又一支箭破風而來,將老六嚇了個半死。這支箭正中醉紅塵被磨爛的右奶頭,貫穿她比酒碗還大的奶子,從她後背肩穿出。
“要命了,小阿崽!不是讓你射肚臍嗎?你這一箭往哪兒射的?”
“阿滿哥,我對准的就是肚臍,可箭矢不順我意思來,我能如何啊?”
老六只得再替醉紅塵拔箭,然後揚著兩支箭矢,朝嬉鬧的小獄吏大喊:“你兩個小鬼,快滾!”
兩小獄吏見老六發怒,撒腿就跑。老六搖搖頭,擦干淨箭矢上的血跡,找個箭婁存了。
“醉紅塵大女俠,您也別怪罪那兩小兒,他們就是年輕不懂事,以後路還長著。要怪就怪我,反正我也一把老骨頭了,怪我沒好好伺候你。你死了以後找我就成。一會兒我再給你些新甜頭,讓你好好受受。”
沾油的皮鞭換成了火烤過的鐵鏈,將醉紅塵再次抽的皮開肉綻。
[chapter:三 災星南隕]
距離圍剿醉紅塵大勝已過一日。深夜星月如蓋,史昭然大傷初愈,匆匆收拾起包袱。縱使史昭然不知道醉紅塵的背後隱藏著什麼,但他還是決心一探究竟。
可史昭然不夠小心,他還未踏出房間半步,就被雲琪得了個正著。
雲琪顛著腿,問:“大師兄,你是打算去哪兒呢?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就去趟茅廁,你可別跟來。”
“得了吧,其他師兄你不通知就算了,我也不帶上嗎?”
史昭然一把捏起雲琪的臉蛋子,說:“師弟們我都不帶著,還能叫上你?我最心疼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呦!反正肯定不是我,我的臉呀!疼疼疼!”
“行了。”史昭然放開雲琪,“這回危險的很,你別跟來。”
可雲琪卻拉著史昭然,將他拽回床上,叱道:“在我回來之前,不准走!”
言畢,雲琪摔門而去。史昭然待聽不見雲琪腳步聲後,馬上動身出行,幾步跳下樓梯,大步流星的往門外飛奔,正巧趕在小二打烊關門前跑了出去。
“呼……”史昭然長嘆一口氣,回頭望向客棧,心想幸好雲琪沒追出來。
“別走!”忽而有人破開二樓窗戶,一躍而出。只見那雲琪的長裙張開如傘,翩翩飛舞,整個人緩緩落到了史昭然面前。“就知道你准要跑!”
“罷了……”史昭然一把摟住雲琪蠻腰,跳上駿馬,帶著未回過神的雲琪消失在夜色里。
天牢校場上,被縛成叉形的醉紅塵已一日一夜未進一滴水半粒米。她失禁時只能就地排泄大小便,凍著的尿和屎懸在她兩股之間,形成兩道壯觀的冰柱。血汙沾滿了她全身,像糊了層薄薄的泥巴似的。即使如此,醉紅塵任然有一口氣在。
“老六,這淨身劍醉紅塵如何成這樣了?”
“曹班頭,是你吩咐將她吊在雪地的。”
“混賬!午時聖上來親審醉紅塵,你就把她這副模樣交給聖上?快去將她清洗干淨!”
老六暗暗嘆氣,當差這麼久,早已明白上頭牛頭不對馬嘴的狗屁指令只能遵守,錯的都是自己這道理。世道如常,是非有報。
曹班頭走後,老六敲斷醉紅塵下身懸著的屎尿柱子。也許是凍得太深,冰柱一斷,醉紅塵就嚎叫起來。她的蜜穴和屁眼都被凍裂了,血像水流似的淌。老六不想碰醉紅塵肮髒不堪的身軀,就抓起她的頭發,將她拖回天牢。拖移之際,醉紅塵的身下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天牢里刑具數不勝數,可要找幾件清洗工具就沒那麼容易了。老六在茅廁里找到幾件竹刷,用水清洗掉竹刷上的糞便後,便給醉紅塵清洗了一番。
醉紅塵身上被竹條劃出一道道淺淺的細口,滿身刺痛使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她聞出了竹刷上殘留的味道,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淪落到自己的玉體任由他人用茅廁里的竹刷清洗。
醉紅塵問:“今日是何日?”
“十七了。”
醉紅塵咽了口唾沫,她嘗試了許多次掙脫,但七枚降魔釘深入奇經八脈,使她渾身無力。被連續拷打整整兩日,醉紅塵嘗遍了各種手段,渾身精心練成的肌肉成了獄吏們廉價的沙包,被肆意蹂躪。
“我何日死?”
“這你我決定不了。”
如此的回答讓醉紅塵的心涼了半截。此時此地,她連自裁都無能為力。
“你現在就將我殺死,做鬼後我便放過你。”
“我這把年紀,還懼怕什麼鬼神?”
“那你現在殺了我,死後便可肆意將我玩弄。我這身美肉,但凡是男人都不會拒絕。”
“你所言極是,可聖命難違。你一死,我爛命一條,陪就陪了,但若連我九族一同為你陪葬,這恐怕不厚道吧?”老六回答的輕描淡寫,將冷水潑向醉紅塵,將她衝洗干淨。
“呵。”醉紅塵輕蔑的一笑,緊盯著眼前這個蒼老的獄吏,氣不打一處來。
老六並非不怕醉紅塵,只是天牢之中押過的權臣豪傑皇親國戚見多了,醉紅塵不過其中之一而已。
“罷啦,今天我不拷打你了。半個時辰後,聖上來親審,我得將你干干淨淨的交出去。”
“聖上?”醉紅塵似是想起什麼,可記憶卻在腦子里化作一道模糊的魅影,轉瞬即逝。
這時,曹班頭大模大樣的走來,呼喚道:“老六,還有半個時辰。你忙活許久了,歇著去吧,由我來看守。”
老六心里有數,曹班頭心里打的算盤被他猜出了幾分。於是,老六不多言語,只應了一聲便退了。獄吏湊在一塊兒喝酒,老六一來就拿了碗酒豪飲下去,又嗑了兩粒花生。有小獄吏問是不是曹班頭搶了功勞,老六搖了搖頭。
“曹班頭來我們這兒有段時間了,也沒接過什麼大人物。我一把年紀無所謂,這回讓他戴個功,你們別多言。這種事兒可大可小,你們這些小鬼說多了話,那就是欺君,不僅要掉腦袋,滿門都得抄斬。”
老六一番嚇唬,幾個年輕的獄吏忙閉上了嘴,喝起自己的酒來。其實老六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他也不屑於說道罷了。
半個時辰後,一排排獄吏穿戴整齊,巍然站立於校場,等候天子到場。風大雪大,卻無一人敢亂動半分,就是怕天子一個責罰下來,禍及全家。醉紅塵被架在校場正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披戴風雪等候天子。
“聖上駕到!——”
聽到內侍官尖銳的傳喚,獄吏們立馬屈膝下跪,高聲齊吼。
“恭迎聖上!——”
“平身——”
皇帝頭戴白紗帽,身著狐皮裘,儀態無比威嚴。兩旁無人敢作聲,乃至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幾個新來的小獄吏未見過皇帝,嚇得暗暗打起哆嗦。天牢獄吏統領和總管事一左一右前來迎接,將皇帝帶至醉紅塵之前。
皇帝手指被架起的醉紅塵:“你是此地唯一一個不跪朕的人。”
一旁的內侍逢迎道:“陛下,豬牛羊馬之類的牲畜不懂人之禮節,故不跪陛下。犯婦下賤,不可視作為人,與牲畜無異。”
“哈哈哈哈!似是有理!”皇帝佯裝大笑,回頭就賞了那內侍一巴掌,“一個被縛的赤裸犯婦如何跪朕?大庭廣眾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不如閉上你的蠢嘴!”
“陛下,犯婦醉紅塵已准備好接受陛下親審。”
“在此之前,朕想問問,是誰負責看押的這犯婦?”
“回陛下,是曹離班頭。”
統領使了個眼色,曹班頭便帶著兩個親信上前,跪在了皇帝面前:“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曹離,叩見聖上!”
“起。”皇帝大袖一揮,問,“你拷打了兩日,可問出什麼來了?”
“陛下有令只打不審,故未敢多問。”
“好。你辦事不錯,跟隨內侍去外頭領賞吧。”
一聽果真如自己所想的有賞賜,曹班頭滿心歡喜,健步跟隨內侍官離開校場。看著曹班頭消失在校場外,老六微微搖頭。外頭似是有伶俐的風呼嘯而過,老六知道,皇帝不會讓消息有任何走漏的機會,曹班頭這回一去不復返了。
內侍問總管事:“你們可准備好了審問的地方?”
“下臣已經准備妥當,陛下且隨下臣來。”
總管事為皇帝所准備的審問處比天牢內的尋常單間要干淨的多,醉紅塵被釘在一面巨型青石板牆上,四肢張開,如待剝皮的田雞。皇帝揮揮手,內侍便在醉紅塵的一雙小臂上劃了幾刀,形成幾個圍繞手臂,寬度均勻的環形。繼而,內侍又在醉紅塵的各小臂內側豎著剖下筆直一刀,穿過幾道圓環,形成了接連數道環形的“豐”字血印。
醉紅塵緊閉雙眸強忍痛楚,她知道接下來會有更可怕的折磨。
“陛下的意思是將你交於我,任由我宰割。我也不是殘酷之人,如此待你乃公事公辦而已。只要你供出當年你與南宮義藏匿的亂軍遺孤現在何處,便能得一個痛快。”
醉紅塵將一口含血的唾沫吐在內侍臉上,大笑:“你老娘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兒受你折磨?”
“混賬!”內侍大怒,“來人,賞她一百大板!往她八塊腹肌上打!看她能死撐到何時!”
“呵呵!”醉紅塵頭一昂,似是毫不在乎。可第一板子剛下來,醉紅塵腹肌就凹了個大坑,口中噴出一大灘血。板子接連砸向醉紅塵的腹肌,絲毫不給她休息的片刻。內侍更是在她百匯、太陽、人中各扎下一針,以防她陷入昏迷。醉紅塵痛苦的嗷嗷大喊,滿臉都是眼淚,終於難以自持,大呼住手,讓內侍給她個干脆。而內侍卻獰笑著翻開了醉紅塵手掌心的一層皮。
“啊!……”
醉紅塵淒慘的哀嚎不止,叫得在場眾人背後發涼。內侍卻不為所動,緩緩的揭下醉紅塵掌心的皮膚。大板不斷打擊醉紅塵腹肌,使醉紅塵渾身緊繃的肌肉無法自控的顫抖不已。原本便緩慢的扒皮過程變得更為波折。
醉紅塵歇斯底里的喊:“啊!……要扯就一口氣扯下來!你何必如此戰戰兢兢婆婆媽媽!”
“我老眼昏花,手腳又有風濕。你顫個不止,我扒下你這白花花的皮更難咯。若你能招供,將那小兒在哪里告知於我,我便給你行個方便,讓你痛快些。”
醉紅塵疼得怒目圓睜,雙眸滿是血絲,咬著牙嘶喊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膽識!既然你想做女中豪傑,那我就給你機會。繼續。”
一百大板打了五十板,醉紅塵的腹肌已然青一塊紫一塊,沒留一寸好皮。她低下頭,口鼻發出耕地老牛一般的哼哼,幾近崩潰。然而,她的腹肌卻還硬撐不息,屢次的凹陷,又屢次恢復至飽滿,讓打板子的禁衛兵都擦起了額頭的汗。
“這淨身劍的腹肌可真夠霸道,怎麼打都打不壞!”
“那就趕緊繼續!”
內侍即將揭下醉紅塵整只右手的皮,只剩五塊指甲蓋與指尖相連。醉紅塵眼看自己的手變得鮮血淋漓,痛苦的搖頭不止。內侍用力一拎……
“啊!……啊!……啊!……”
五指連心,其撕裂之痛超越生死。醉紅塵瘋狂的掙扎,劇痛使她失去了理智。看著醉紅塵如此撕心裂肺,內侍得意洋洋的向醉紅塵展示她的手皮。
內侍問:“你有何想說的嗎?”
醉紅塵咬牙切齒,緊閉雙眸,不斷搖頭。她終於知道一開始內侍為何劃出好幾道圍繞她小臂的環形刀口了,那是為了一條一條撕下她手臂的皮膚所用的。但醉紅塵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只能活受虐。
“看來你是真想扛下來了,那就讓我看看你能扛多久!”
內侍翻起醉紅塵手臂最靠手腕的一圈皮的衣角,用力一扯,將之撕開了小半。醉紅塵渾身肌肉一下子爬滿了青筋,她瘋狂的搖頭叫喚“不!不!不!”,但如此卻讓內侍更來勁了。
“招不招供?”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
不等醉紅塵喊完,內侍已經撕下了那一圈皮。
“招不招供?”
“我真的不知道……啊!……”
內侍又撕下了醉紅塵手臂上的一圈皮。每次醉紅塵不做回答,或是回答不知道,內侍便會撕下她的一塊皮。屢次三番後,醉紅塵的一對手和一雙小臂血肉模糊,連一塊皮都沒剩下,甚至有幾處因為撕扯過度,露出了森森白骨。從一開始的一百大板到後來追加的五百大板,在醉紅塵手臂上最後一塊皮被撕下的同時打完了。醉紅塵的腹肌抽搐不已,但依舊倔強的維持著八塊的形狀。
皇帝只在一旁默默觀賞,仿佛看戲一般,不發一言。
天牢總管事提醒內侍:“大人,這皮一剝,雙手很快就會爛掉,最後連人都會腐爛而死。”
“嗯,這我亦有所耳聞。”內侍問總管事,“你有何法?”
“回大人,我早已准備好了粗鹽。”
“甚好!這就由你來罷!”
總管事應聲,抓起一塊鹽巴往醉紅塵裸露的手臂肉上塗抹。醉紅塵疼得兩眼翻白,眼淚鼻涕稀里嘩啦的淌,精美的五官都變形了。可總管事並不罷手,不僅把鹽巴抹在了醉紅塵外露的肌肉上,還來回上下用力搓。棱角分明的鹽顆粒劃得醉紅塵手臂上的肉一縷一縷的脫落,雪白的鹽巴被染得通紅。
天牢統領又提醒內侍:“大人,醉紅塵腹肌被這樣打,內傷一定不輕。下臣怕人撐不過今晚。”
“那你又有何主意?”
“下臣家鄉有個止體內出血的法子,可以用麻繩緊緊捆住腰腹,以收縮丹田,達到止血之效。”
“呵,還有這樣的奇技妙招?來,讓我和陛下開開眼界。”
統領招呼來兩個獄吏,他們帶了根極粗的麻繩,一人抓住麻繩一頭,繞著醉紅塵的蜂腰圍了一圈。其中一人大聲一喝,另一人馬上亦相應大喝一聲,同時拽動麻繩。
“卟——”
一個極響的屁從醉紅塵的股間噴了出來,帶出一片腥紅的血霧。繼而,一股又一股的膿血從醉紅塵的屁眼里瀑出,連帶腸子也一同翻了出來。未過片刻,醉紅塵的腰便收得比胳膊還細,陰道和子宮都爆在了外頭。
統領忙強忍惡心,把醉紅塵的腸子和子宮都塞回了她兩股間,再令手下用鐵棍堵住她的下兩眼……
皇帝仍一言不發,心里卻下了好幾步棋。醉紅塵武功高強,始終是自己的眼中釘,萬一醉紅塵狂性大發掙脫束縛,恐怕再無人能攔住她。無論多有價值,死的醉紅塵總比活的好。皇帝帶來的是他身邊最為狠辣的一名內侍,若一天之內不得結果,那世上再沒人能從醉紅塵嘴里套出話。無論如何,皇帝都會在翌日午時三刻親自監斬醉紅塵。
翌日午時刑場,雪後初晴最為寒冷,可刑場外卻人頭攢動,百姓都想一睹傳聞中的淨身劍醉紅塵究竟是何等姿色,更想一睹她慘死的模樣。
艷陽高照,坐在牢車里的醉紅塵從天牢出發,穿過都城御道,被好事的路人用爛菜根、臭雞蛋砸得滿身腥臭,最後抵達了刑場。醉紅塵一登上刑場,在場圍觀者便此起彼伏的驚呼起來。沒人料到在皇城掀起腥風血雨的淨身劍醉紅塵竟以赤裸人棍的形象出現在刑場之上,奈何這淨身劍醉紅塵著實漂亮,那身飽滿的肌肉和勻稱的身材更是惹人垂涎。如此婀娜美好的肉體是每個男人的夢中尤物,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間至寶。
儈子手抓著醉紅塵的頭發,像提一串臘腸般將她提到行刑台前,向百姓展示醉紅塵的面貌,以證其並非他人頂替。任誰都能看出醉紅塵定是受盡了折磨,胳膊與大腿皆被斬斷,僅殘留一點根部,白森森的骨碴裸露在外,樣貌十分淒慘。
即使淪落到如此境地,醉紅塵的煞氣仍不減。她瞪了劊子手一眼,道:“若你殺我,我必讓你萬劫不復!”
只這一句話和一個眼神,劊子手便亂了手腳,險些將醉紅塵摔在地上。這儈子手本是屠戶,殺過無數豬牛羊,入行後斬過九十九人,醉紅塵是他要收下的最後一個人頭。按理說,儈子手滿身煞氣,本以為自己應當無懼醉紅塵,卻沒想到這最後一個人頭竟是他人生中的大劫。能否跨過去,他心里沒數。
皇帝有言:“如此多話,割去這犯婦的舌頭!”
“遵命!”
儈子手將醉紅塵安在兩根帶倒刺的木樁上,一根木樁插入了她蜜穴中,另一根插進了她屁眼里。
“啊啊啊啊!!!!……………………”
醉紅塵劇痛難忍,渾身肌肉暴起,青筋爬滿脖頸,撕心裂肺尖叫不休,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儈子手的幫手立馬以燒紅的鐵鉗夾住醉紅塵吐出的舌頭,用力往外拽拉。眾目睽睽之下,醉紅塵再次受盡折磨,舌頭被儈子手一刀斬斷。
“嘎……”
只剩一小截舌根的醉紅塵發出鴨叫一般嘶啞的哀鳴。儈子手幫手一腳踩住她的後背,將她壓在行刑台上,等候皇帝命令。
內侍官高聲宣道:“午時三刻已到!”
皇帝即刻放令:“斬!”
儈子手手起刀落,醉紅塵身首分離,人頭被迸發的鮮血推出十余步之源,斃命當場。她扭曲的五官顯露出她無比的不甘心。
內侍官再次高聲宣道:“犯婦醉紅塵已伏法!”
台下百姓一片歡呼和叫好,這也許是他們這輩子觀看過最精彩的斬首戲碼。史昭然和雲琪亦在其中,親眼看見醉紅塵人頭飛出十余步,他們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與其他歡呼叫好者不同,史昭然和雲琪默默退出了人群。
“大師兄,我們接下來該去何處?”
“待入夜再說……”
[chapter:四 覓何方]
醉紅塵身首異處後,曝屍與城門口,百姓出入京城皆可觀之。唯老六觀醉紅塵屍首時會感到背後泛起一陣惡寒。
“鴛鴦樓,小雜役……”
老六心想,這六字若被旁人聽到,恐怕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鴛鴦樓是秦淮河畔有名的青樓,秦淮河貫穿京城,東西岸風景琳琅滿目,而鴛鴦樓則是萬般風景中最艷麗的一處。老六從未想過如此風月場所里竟暗藏殺機。
是夜,老六未告知家人發生何事,只令其二子攜家眷潛逃,長子西行出關,次子入北朝,以免被自己拖累。至於老六和其妻年事皆已高,難以長途跋涉,不如佯裝相安無事,一來能掩飾其子潛逃之事,二來惶惶不可終日不如安享晚年。
好在老六只是個小小的獄吏,皇宮之內無人知曉當時拷打醉紅塵的是他。
十八的月亮已不似十五一般圓了。醉紅塵的身軀和人頭被分掛在城門兩側,寒溫使她的屍體看來濕潤而新鮮。
“大師兄,為何三更半夜來此地?盜取朝廷重犯屍首是死罪,立斬不赦。你瞧,這兒都是把守醉紅塵屍首的衛兵,你當真想冒死偷屍體嗎?”
“阿琪,你以為來盜屍的只有你我嗎?”
“什麼意思?”
“白日里,圍觀醉紅塵斬首的有不少王公貴族及鄉紳土豪。在他們眼中,醉紅塵縱是死了,屍首也是極品玩物。黑市里有價無市,定有不少亡命之徒想賺這份銀子,此為其一。其二,醉紅塵的背後必有錯綜復雜的關系,這些人若講義氣,定會想盡辦法幫她安心入土。我們只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可坐享齊人之福。”
“好啊,大師兄,你可真狡猾!可你要這女魔頭的屍首作甚?”
“我要的只有她的首級。醉紅塵的頭在貴族眼里是玩物,在她同伙手里是義氣,而在我手里,那便是一個魚餌。誰最想要這顆人頭,誰就能為我提供线索。此外,我們手中也沒有畫下醉紅塵樣貌的畫,用人頭更方便一些。”
“大師兄,你這是在玩火。你帶著一顆人頭到處跑,被人看見那不得報官?”
“安心,我自有打算。”
史昭然和雲琪竊竊私語的檔口,忽而有人飛石擊斷綁著醉紅塵頭發與雙臂的兩根麻繩。
史昭然叮囑雲琪:“人來了,小心!”
只見一黑衣人從小巷飛出,又有兩人在城門前的一排屋頂上踏瓦奔來。斷瓦如浪花,黑衣人以之作暗器踢飛,擊倒了五六名衛兵。
城門衛兵大喊:“有人劫屍!”
旋即,城防營立馬衝出一隊衛兵,又有一堆衛兵身縛長繩,從城樓之上一躍而下前來助戰。原本十余人的衛兵隊伍忽然翻了兩三倍,劫屍的黑衣人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圈套,只得背靠背轉攻為守。
正當此時,有人吹起長哨,斷斷續續三聲,如夜鶯啼鳴般清脆。從城樓上跳下的衛兵們“唰——”的一齊抬起頭,卻見他們都帶著護下半臉的黑鐵面具。
城防營的衛兵大呼:“是細作!小心!”
三名黑衣人也未料到如此局面,一時間不知該與誰為敵。
“殺!”
無論是敵是友,三派勢力都沒罷手的意思。不知是誰喊的口令,一時間三方打成了一團亂麻。功夫最高的是三名黑衣人,他們手中的劍映著月光,斬下一顆顆人頭。
大約纏斗了十幾回合後,三方都已死傷慘重,真假衛兵人數僅存一半,而三名黑衣人雖然拿著醉紅塵的屍首,可渾身早已皮開肉綻,傷痕累累。
雲琪問史昭然:“大師兄,現在上嗎?”
“不急,還有人在伺伏。看見城牆上那道不明顯的游移不定的反光沒?那是寒刀映月現象,有人沒注意露出了自己的兵器,估摸著就在我們對面的位置。我們按兵不動,先看看他們動靜再說。寒刀映月,殺意暗動,恐怕他們快出手了。”
武林之中,若行暗中偷襲,刀劍必先於人出鞘,否則拖泥帶水反受其害。至於傳聞中的東瀛居合術之流,乃用於大堂之上當面刺殺,若以之行暗殺之道,則貽笑大方。
史昭然所料不虛,果不其然又有一隊敵人出現。見地下出現數道向戰場快速移動的土堆,史昭然驚訝道:“竟是土遁術!沒想到連茅山的道士都來攪這趟渾水,恐怕黑市開價不止千兩白銀,一定還有許多真金白銀都買不到的奇珍異寶。”
“那我們上不上?”
“不,茅山派都出馬了。他們武功雖不出眾,但善奇門遁甲。若要硬碰硬,十有八九兩敗俱傷。為一顆人頭而已,你我不比拼到這份上。我們繼續”
“好。”
茅山道士們目標明確,並不戀戰,一招繡里藏針恰巧刺穿醉紅塵屍身的肚臍眼,從黑衣人手里奪過醉紅塵的軀干。三名黑衣人皆非等閒之輩,隨手挽出的劍花激起劍氣縱橫,一瞬之間便將帶頭的道士大卸八塊。
“他中計了。”
史昭然話剛從口出,只見那被大卸了八塊的道士變成了破碎的稻草人,而真正的道士一箭步竄到黑衣人背後,朝他後背猛砍一刀。
“撤!”受傷黑衣人大呼,欲從戰場一側撤離。
與此同時,真假衛兵方才殺到道士們跟前,前後包夾了他們。有人提醒道士會土遁,衛兵們便將長矛插入地下,以隔道士退路。
史昭然戴起黑面紗,道:“戰場已亂,這群茅山道士完了。阿琪,你以飛石擊打抓住醉紅塵人頭的那名道士的手腕,我去取。記住,千萬不要顯露華山派的功夫!如果走散,我們城南雅敘亭匯合。”
“好!”應完,雲琪也以黑面紗遮住顏面。
雲琪飛石剛投出,史昭然便飛身衝出暗處。只見醉紅塵的人頭被道士拋到了天上,眾目睽睽之下,醉紅塵後腦的長發被史昭然一把抓住。史昭然一落地便大步快跑,卻險些沒站穩。好在史昭然這一出來的出奇,衛兵們的兵器還插在地上,道士們更是無從追擊,都只得眼睜睜看著史昭然,來不及做反應。
可史昭然沒料到的是,原本應該撤退的黑衣人卻追了過來。雖然只有那名背上負重傷的黑衣人能勉強跟上史昭然的腳步,但史昭然依舊捏了把汗。
黑衣人情急之下大呼:“放下我娘親!”
史昭然一聽,便知這是個女人,而在她破碎的衣服下展露的纖細腰肢更讓史昭然確信這點。史昭然未曾想到看似僅二十有余的醉紅塵已經有個如此高挑的女兒了。為擊退追擊者,史昭然躍上高樓,邊跑邊將斷瓦踢向黑衣追擊者。那人用劍劈開斷瓦,卻被屋頂的一陣風吹開了面紗。
“呀……”
黑衣人馬上用手扶住面紗,史昭然卻在一瞬之間看清了她的顏面。這亦是個絕世美女,眉宇間與醉紅塵有幾分相似,但各有各的特色,一看便知不是同一人。待黑衣人重新戴好面紗,史昭然早已不見蹤影。黑衣人喘著粗氣,緊繃的腹肌上滿是青筋。終於,她敗給了背上的傷,昏死在屋頂上,被同伴救走。
雅敘亭前,秦淮河靜靜流淌。史昭然趕到時,雲琪已經在焦急的等著他。確認雲琪安然無恙,並且自己無人跟蹤後,史昭然才敢放松。史昭然已經在沿河找了間空置的木屋,木屋被貼了封條,主人應該是犯什麼事被抓了。屋里頭家具齊全,還有一個合適大小的木箱,可以存放醉紅塵的人頭。
“大師兄,這屋子里還養鴿子呢。”
“這是報信用的。”
“哦……大師兄,既然醉紅塵的人頭已經到手了,明天我們要去哪里?”
“生前,醉紅塵提到過一壺名叫醉生夢死的酒。聽她的語氣,醉生夢死一定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酒。”
“一壺酒?”
“嗯。江湖有言,酒香覓何方,天下一品堂。這一品堂乃是當世第一酒莊,若有與酒相關的問題,我想一品堂必有线索。一品堂在南城外印山山腳,西臨秦淮上游,釀酒用的就是秦淮水。除此之外,醉紅塵所殺楊春雪是鴛鴦樓名妓,鴛鴦樓正在京城西南,臨秦淮而立,離印山不過十五里,從大道騎馬不需半日。皇宮在北,遠離此地,我猜城南定當有玄機。我選這間木屋藏身,也是因為此處在城南,方便行事。”
“那……明日,我們去一品堂還是鴛鴦樓?”
“我去鴛鴦樓,你會跟來嗎?”
“才不呢!”
“那不得了?”
“好吧……哈……”雲琪冷不丁打了個大哈欠。
看著雲琪睡眼惺忪的模樣,史昭然不由得笑出聲,道:“阿琪,你我奔波了一整天,先睡吧。”
“等一下,大師兄,我還有事要說呢!”雲琪扭扭捏捏的拉住史昭然的衣袖,道,“大師兄,今日你我能順利盜得醉紅塵人頭,除了你的計謀,更多靠的是運氣。看見你飛去奪人頭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之後再遇此等戰事,恐怕你我有去無回……大師兄,如果我們真要繼續,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說道一半,雲琪忽然拔劍抵住自己的咽喉,劍刃輕輕的割開雲琪白皙的皮膚,血珠子印了出來。
[chapter:五 聞香尋芳蹤]
見雲琪差點切開她自己的喉嚨,史昭然嚇了一跳,忙讓她住手。
雲琪豁出去了,嚷嚷道:“大師兄……你,你要娶我為妻!”
“這……”史昭然被雲琪的連環搶攻嚇懵了,不禁捏緊了拳頭,“我若現在娶了你,回頭便葬送了性命,不是害你嗎?”
雲琪急的跺腳:“大師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雲琪非你不嫁!你要是死了,我能獨活嗎?我死了,你又能獨活嗎?”
“這又……”史昭然啞然。他不禁心想,今生若無雲琪陪伴,無論自己到哪里都將暗無天日。於是他長舒一口氣,松了拳頭,放聲大笑。
“大師兄,你在笑什麼?”
“哈哈哈哈,我真是木魚腦袋!”史昭然兀地舉手過頭,發誓道,“那行,我答應你。我史昭然娶雲琪為妻!”
“大師兄……”
“傻丫頭,還把劍架在自己脖頸上作甚?”
“呀!”雲琪馬上丟下劍,抹了抹脖子上淺淺的血印子,撲進史昭然的懷里。
“可惜,今日不能將你明媒正娶。我答應你,若我們能活著回華山,一定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太好了,大師兄~”
“還叫我大師兄呢?”
“嗚~相,相公……”雲琪的臉通紅一片,羞得快喘不上氣了。
“娘子~”史昭然撫摸著雲琪的下巴,將她一點點的放倒在床上,“今宵雖沒有美酒佳肴,我們無法交杯,但洞房還是可以的~”
“大……相公真色!一上來就想洞房~”雲琪脫去棉外衣,攤開四肢,仰臥在史昭然身下,嬉笑道,“可別把我弄疼咯!~”
“不疼的~”
史昭然解開雲琪衣領的扣子,露出雲琪光滑白嫩的屁股。見到這番光景,史昭然不禁吞了口唾沫,熱血衝上頭頂。他順著雲琪平滑的鎖骨,一點點褪開她的衣襟,從她的肩膀脫去她的衣衫。雲琪只剩一件肚兜,臉蛋愈發紅了。
“小丫頭,怪不得看你揮劍動作如此流暢,平時訓練很刻苦嘛~”史昭然捏了捏雲琪的肩膀,“肩膀和手臂肌肉硬硬的,有肌肉哦!~”
“別說女孩子有肌肉呀!~”雲琪吸了吸鼻子。
史昭然更覺得雲琪可愛了,便摟著雲琪的腰肢,親吻她的小嘴兒。雲琪翹起的嘴唇被史昭然輕柔的含著,忽然一條柔軟的舌頭剔開了自己的牙齒,探進了嘴里。
“嗚~”雲琪沒試過親嘴,兀地有一種自己不再是黃花閨女的悵然。可一想到和自己纏綿的是大師兄,雲琪便放下戒備,投入了進去。“啊~”雲琪不自覺的發出呻吟,腰肢婀娜的扭動著。
“好冷~”半裸的雲琪口中吐著熱氣。
“一會兒就不冷了~”
史昭然微微掀起雲琪的肚兜,將她的肚皮露了出來。雲琪因為太過羞怯,腹肌繃得緊緊的,六塊形狀一清二楚。
“哈哈,連腹肌都練出來了~”
“別笑話我了~”
“才沒有,我最喜歡娘子你的腹肌了~”史昭然輕輕的撫摸著雲琪的肚皮,然後將嘴附了上去,“第一次看到娘子你的肚臍,圓圓的,真可愛~”
史昭然衝雲琪的肚臍一口親了上去,雲琪不由得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好癢呀!~”
“娘子真怕癢呢~肚皮上汗都出來了~”
史昭然親了兩口,便用手指玩弄起雲琪的肚臍眼來。雲琪肚臍敏感極了,被史昭然的手指插入的刹那間,她的身子便猛地弓起,渾身肌肉亂顫。
“啊!~啊!~”
雲琪呻吟不止,史昭然便繼續用手指撫慰雲琪的肚臍。隨著史昭然的手指越揉越深,雲琪的身子越發紅潤而燥熱。屋外滴水已結成冰錐,而裸露著胸口、肚皮和肩膀的雲琪卻大汗淋漓。頓時,史昭然用力一戳,雲琪馬上渾身繃緊,腰肢弓得僅用腳尖支撐住了身子。
“呀啊啊啊!~”
雲琪無法自拔的嬌呼,這是雲琪一生第一次感受到性愛至極時的歡樂。她立馬深陷在這般快感中無法自拔了,但隨後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兩股間噴出了水。
“呀啊!~”
雲琪又叫喚了起來,忙雙手捂住自己的褲襠。
“怎麼了?”
“我好像……尿水……漏出來了……”
“傻娘子,那是淫水。你那般快樂,到最後忍不住,便會流出淫水,這是很正常的。”
“是嗎?”雲琪松開雙手,只見她褲襠間濕了一小灘,“咦~髒死了~”
“那就把你的褲子和肚兜都脫了吧~我們也該進入正題了~”
雲琪還沒想好該不該答應,史昭然已經迫不及待的解開了雲琪背後的帶子。雲琪像啞巴似的張張嘴,又想想反正遲早要給的,不如一鼓作氣,便讓史昭然脫掉了自己的肚兜。這下雲琪上身徹底沒了遮掩,光溜溜的露著全身。
“娘子,你營養真好。這對胸我一雙手都抓不下的,我若把臉埋進你任一坨乳肉里,恐怕都能將我憋死!~若是讓你的幾位師姐看到,她們可得自慚形穢了~”
“相公別說了~”雲琪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胸部,“早知道相公你這麼好色,我就不答應和你洞房了~”
“別這樣,放開點嘛~”史昭然輕輕抓住雲琪的手腕,將她一雙玉臂高高抬起,令一對豪乳重現天日。
“娘子,你腋下的毛好長呢~如此凌亂,平時不收拾嗎?”
“這幾日都在奔波,哪兒有功夫洗漱?”雲琪抱怨道,“別看我腋窩了~相公,你怎麼老是喜歡些奇怪的地方~”
“這些隱蔽之處才最誘人嘛~”史昭然頭一低,栽進了雲琪的腋下。
“別!~老公,我三日沒洗漱,都是汗味,很臭的!~”
“我就是喜歡這股小騷味兒~”史昭然舔舐著雲琪的腋下,咸鮮的汗味刺激著他暗藏心底的性欲。
史昭然向來疼愛雲琪,自然好奇雲琪的白衫下是何等的美好肉體。久而久之,與雲琪雲雨成了他積壓心底許久的欲望。好在史昭然本就與雲琪兩情相悅,如今終得水到渠成。兩人共享魚水之歡是史昭然盼望許久的,史昭然盡情享受著雲琪超乎自己預期的曼妙身材,而雲琪其實也十分享受史昭然親吻自己的身體。史昭然舔舐過雲琪的腋窩,便順著那條蜿蜒的曲线,享用起雲琪的豪乳。
“啊~”雲琪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大口吞咽下唾沫,任史昭然用舌尖挑弄著自己的乳頭。
“娘子,沒想到你稚嫩的臉蛋下藏著如此一副成熟的肉體~”
“是一直以來對相公的愛讓我變得成熟呢~”
雲琪緩緩脫掉自己的內襯褲,將自己的小腹裸露出來。史昭然將手探入雲琪夾緊的雙腿之間,只一模便摸到一片濕潤。
“濕透了呢,娘子~”
“來吧~”
面對雲琪的邀請,史昭然脫掉褲子抱起雲琪,將陽具徐徐插入她的蜜穴。
“呃~”雲琪緊皺黛眉,不由得張開了小嘴兒,吐出一口蘭氣。
史昭然忙擔心:“怎麼了?”
“好疼~不過還忍得住~再里頭一點吧~”
“那我動起來了~”史昭然盡可能的小心,將來回動作放慢了幾倍。雲琪緊緊的抱著史昭然,兩腿打著顫。鮮血順著兩人的大腿滴滴答答流淌。
“怎麼樣?”
“好疼,但也好舒服~”
“那我就快些咯~”
“嗯~”
史昭然剛一用力插到了底,雲琪馬上“嗷!”的尖叫一聲,指甲將史昭然的後背都摳破了。史昭然馬上停了下來,雲琪卻吸了吸鼻子,抹掉疼出的眼淚,輕喚:“再來~”
聽雲琪這麼說,史昭然便再發起了一次衝擊。雲琪又是一聲尖叫,連呼吸都在顫抖。
“沒關系,我還要~”
雲琪一次次的忍受著史昭然的衝擊,逐漸變得習慣起來,也就越發享受了。她感覺史昭然的陽根捅到了自己肚臍的位置,深得讓自己無法自持,可又舒服的讓自己難以拒絕。
“相公~要來了~”
“娘子!~”
兩人緊緊相擁,一同攀上了歡樂的頂峰。
“呼……”雲琪倚靠在史昭然懷里,道,“好舒服呀~相公~還能再來嗎?~”
“來!~”
“相公,我要給你生一百個孩子!”
“那就給我生一百個孩子!……”
次日一早,史昭然從香夢中蘇醒,見懷里赤身裸體的雲琪,便知昨夜的一夜雲雨終於並不似以往的春夢了無痕。他很欣慰,沒想到自己真的和雲琪結為了夫妻。趁雲琪未醒,史昭然逗弄著雲琪的翹唇,更覺得這丫頭可愛了。他又撫摸著雲琪的腰身和美乳,贊嘆這丫頭身材這般曼妙。他想,縱然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與醉紅塵那般非凡的絕世美女有緣,但雲琪亦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此生有雲琪便已滿足。
也許是察覺自己被逗弄了,雲琪伸了個大懶腰,茫然的睜開了眼睛。見自己在史昭然懷里,雲琪喃喃:“太好了……”
史昭然捏了一把雲琪的臉蛋,說:“這不是做夢呢……”
“是呢,不是做夢……”雲琪捂著自己的臉,抱怨,“可疼了……對了,大師兄,今天我們去哪兒啊?”
“你叫我大師兄?”
“哦!嘻嘻,相公~”雲琪吐了吐舌頭,勾住了史昭然的脖子,親昵道,“我最最最喜歡的好相公,我們今天去哪兒啊?”
“依計行事,去一品堂。”
京城南城門外大道上人車馬似江流般涌動,史昭然和雲琪騎馬混跡在人群中,無人察覺他們所帶行囊里藏的是一顆人頭。史昭然本想了幾種應付城門守衛以出城的辦法,沒想到華山派拼死活捉淨身劍醉紅塵一事轟動京城,他們兩個一亮出華山派令牌,守衛就給他放行了。
雲琪在史昭然耳邊悄悄說:“相公,我沒想到原來你表面一本正經,內里如此下流呢~”
史昭然搖搖頭,說:“我只與你如此而已,你別胡說。”
“那下次可要讓我再開開眼界喏~”
“行了,專注些,四下若是有探子,我們就麻煩了。”
史昭然故作鎮定,實則緊張無比。他隨身攜帶的是醉紅塵的人頭,光天化日之下,稍有不慎就容易露出馬腳。幸好史昭然是個謹慎之人,一路趕到印山腳下都未被人察覺。一品堂臨印山山腳而建,是個氣派的大莊園,園外借河造良田,種植釀酒用的谷糧。
雲琪望著一望無際的河田,驚訝道:“怪不得說一品堂的酒醇香,他們居然自己種地。”
史昭然帶雲琪登門拜訪一品堂,來招待的仆人一見兩人白褂長衫、氣質非凡,腰間又佩帶長劍,便知兩人是武林中人。
“少俠,女俠,不知二位有何事登門?”
“是這樣……”史昭然先掏出華山派令牌,表明身份後,道,“我是華山派弟子,我們師祖百年大壽,准備宴請群雄,特派我來一品堂定一批好酒。”
“好說。我先向管事通報一聲,請二位在院外聞香亭靜待。”仆人將院門一關,留下史昭然和雲琪面面相覷。
雲琪悄悄問:“師兄,我們師祖百年大壽不是還有兩年嗎?”
史昭然說:“管他呢,反正華山遠在天邊,一品堂又不知道。我們先去歇一會兒,靜觀其變。”
兩人在聞香亭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雲琪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停給史昭然使眼色。史昭然想想干等著不是事兒,便問雲琪:“娘子,師傅教的那套重陽劍法,你學的怎樣了?”
“嗯,我一直有在練習重陽劍法,但這套劍法著實高深,我一直沒找到門路。”
“當年師祖靠一套重陽劍法大敗河朔群雄,重陽劍法可是我們華山的看家劍法。以後若要行走江湖,一套上乘的劍法傍身必不可少。來,我指導你一二。”
史昭然一手握住雲琪的右手臂,一手摟著雲琪的腰,將雲琪摟在懷里。雲琪羞的不敢喘氣,慌亂的東張西望。
“專心點。”史昭然用指尖抵住雲琪的肚臍眼,說,“將真氣凝聚在丹田,不要亂。”
“知道了。”
“重陽者,九九也。以陽剛真氣佐以合陽數的劍招,行至陽之劍法。”
“女孩子用什麼陽剛的劍法,不好看嘛~”
“非也,若劍招暗合陽數,無論行劍大開大合還是行雲流水若翩翩起舞,都能發揮最大威力。”史昭然用手指點上雲琪的肚臍眼,“神闕乃丹田出口,真氣從這里出來的,陽氣上行,你要收緊腹肌才行。”
“啊,我的肚臍眼~”雲琪的大腿不由得打起了顫,連著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勁。
“娘子,你的肚臍真敏感呢~”史昭然逗弄了雲琪一番之後,帶著雲琪的手臂揮舞起劍來,“你跟著我舞劍,感受一下我丹田中真氣的流動。”
“是……”
史昭然帶雲琪舞起長劍。兩人緊緊相依,四目凝望彼此,愛意潺潺流動。
“好劍法。”有人聞聲走近,為史昭然與雲琪鼓掌。
史昭然馬上松開雲琪,道:“實在不好意思,獻丑了。”
來的是一位老者,膚色黝黑,白須掩面。他見史昭然與雲琪雙雙舞劍,雖不懂其中門道,然敬意油然而生,便客氣的自薦道:“老夫是一品堂的掌櫃,鄙姓王。方才二位說要替貴派師祖要擺百歲壽宴,特來小莊定酒,真是不勝榮幸。不知二位有何要求?花雕、狀元紅,還是杜康?”
看王掌櫃的態度,史昭然心想這套劍沒白舞,果真將對方鎮住了。
“聽聞天下一品堂號稱匯遍天下名酒,你說的這些雖然都是各地名酒,但不夠稀奇。師祖說他年輕時喝過一壺叫醉生夢死的酒,不知貴莊是否存有一二。”
“醉生夢死?”王掌櫃一臉疑惑,“少俠恐怕是再與我開玩笑,老夫從業三十余年,品酒無數,從未聽過什麼叫醉生夢死的酒。老夫最推薦的乃是小莊的杜康,前魏曹操有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是最能說明杜康之醇美的詩了。”
“杜康又如何。”旁邊一種田農夫忽然叫嚷了起來,“不過是餿了的高粱。連醉生夢死都不知道,竟稱自己從業三十年,可笑。”
王掌櫃對那農夫大罵:“何以在客人面前羞辱老夫,滾!”
史昭然卻抱有期望的問:“聽這位前輩所言,難道是知道醉生夢死這酒?師祖上了年紀,雖有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但一直反復提起醉生夢死酒。我兩小輩為圓師祖心願,不遠萬里到江南,希望前輩能告知我一二。”
“別聽他胡說。”王掌櫃說,“這是個無賴。老夫撿到他的時候,正在京城里撿垃圾吃。老夫覺得他可憐,才給他一份種田的工作。”
沒想到農夫不屑道:“哼,我年輕時執劍游遍中原,你一小小酒莊掌櫃,竟敢與我相提並論?”
史昭然打斷了兩人的叫罵,道:“我無心挑撥二位,我只想知道在中原還能否找到醉生夢死這酒。”
農夫搖搖頭,道:“要找醉生夢死這酒並不難,你去京城南郊幽香樓便是。只是那醉生夢死是幽香樓主從西域進的,據說十年才得一壺,是他手中的至寶。此外,幽香樓主不輕易接待外客,恐怕你們要吃閉門羹咯。”
“幽香樓?”
“少俠,這胡言亂語少聽為妙。”王掌櫃應和道,“小莊的杜康、狀元紅都是極品。若少俠感興趣,可為少俠提供一兩戶做樣品。”
“也好,一兩壺酒也不可能拿來宴請百賓。這樣,我人微言輕,就先拿兩壺,回頭讓師傅定奪。”
如此,史昭然順走了王掌櫃兩壺美酒,滿載而歸。只是這一來二去便是一天,再回木屋時,已然是深夜。
[chapter:六 風華零落]
木屋外五里長坡,夜深人靜。雲琪第一次喝酒,醉得特別快,她躺在史昭然懷里,細數天上的星星。
“相公,這里好美。有河,有樹,有星星,有鳥兒,還有你。遠眺是偌大的京城,縱然此時依然有闌珊燈火。天地相映,我快分不清了。”
“那等我們老去之後,就在這里落腳吧。”
“鴛鴦樓,小雜役……”
六個字在老六心底,成了積壓已久的大石。盡管他這一生聽過許多秘密,有的忘了,有的還記得,但唯獨這六個字令他輾轉難眠。老六不明白為何如此,只是下床喝了壺茶,望著漫天凌亂的繁星,心緒不寧。
老六妻子見老六倚窗外望,問:“究竟是何事?”
“明日我去一趟鴛鴦樓。”
“你都一把年紀了,為何去那煙花柳巷?”
“我心有不安。兒他娘,我有件事要去鴛鴦樓查看。雖然不便於你多言,不過應當無大礙。”
“依你所言便是。不過,你一把年紀了,少折騰些。”
翌日,鴛鴦樓前,老六駐步難前。這煙花之地,自己幾十年從未來過,並非未敢向往,只是生活所迫,掏不出錢銀罷了。鴛鴦樓前,兩位衣著曝露的姑娘不停向來往路人拋媚眼,一見老六有想法,就勾搭了來。
“這位大爺,里面請,有好姑娘招待。”
未免他人起疑,老六未穿官服,而是隨意搭了一身布衣。這些姑娘有點眼色,盡把老六往姿色平庸的姑娘堆里拉。
“我一把老骨頭了,就來坐會兒,聽會兒曲。”
“那哪成啊,我們這兒有的是好姑娘招待……”
“總得讓我坐會兒吧,我腿腳累了。你們也不想我累死在歡樂場上吧?這樣,我一會兒若是來了興致,便來找你們。”
一番推辭之後,老六趕走了故作熱情的妓女。鴛鴦樓與老六想象中的並不相同,老六本以為應當有很多尋風流的光顧這所謂的京城第一青樓,沒想到此地門庭冷落,只有寥寥幾人在聽曲,老鴇亦是一臉愁容。這老鴇也算個半老徐娘,容姿不落世俗,只可惜逃不過歲月摧殘。老六多看了兩眼,似是想到了什麼,但轉眼便模糊了。他不再多想,找了張有人的桌子坐下,故意南方口音裝作異地人,和旁人客套了幾句後,便掏出了醉紅塵的畫像,問:“我在閩南時,無意間得緣一見這幅畫像,一見傾心。聽聞這女子似是此地人,這位先生可知?”
那人一看便答:“這就是鴛鴦樓的兩位花魁之一,春悅啊!”
“春悅?”
“京城誰人不知春雪和春悅兩姐妹。她們感情甚篤,接客也常常一同接,所以一起被選為了花魁。可惜春雪姑娘被人所殺,春悅姑娘也因此患疾,常日臥床不起,再沒人見過。”
“多謝。”
老六收起畫像,聽著小曲兒,陷入了沉思。他猜這個春悅就是醉紅塵,見過春悅容貌又見過醉紅塵被斬首的人,肯定已經將“春悅是醉紅塵”一事傳開了,只有少數不知道的還光顧此處。只是春雪和醉紅塵本就認識,為什麼醉紅塵要殺春雪?
一旁之人又說:“不過,聽說最近又來了個叫夢顏的姑娘,姿色十分可人。一會兒,她就來獻曲兒了,我正等著一睹芳容呢。”
老六敷衍的點點頭,心里想的滿是醉紅塵的事。他想在多了解一些,便問:“你光顧過春悅、春雪姐妹嗎?”
“你還惦記著春悅呢?”那人開朗大笑,“也罷,春悅姑娘確實了得。只是來著風月之地的,都是尋歡做愛,誰人動真情就耽誤了。昨日春悅,今日夢顏,與誰共歡不快活呢?你若執意要聽,我倒是有幸與春悅姑娘享過一夜。不過我還得多言幾句在前,這段事兒你聽罷就聽罷了,高興也好,悵然也罷,都該釋然——依我看,春悅姑娘是回不來了。”
“我不介意,您說吧。”
“我印象很深,我是在去年四月光臨春悅、春雪二位姑娘的。我是個商人,與你一樣,本來也是異地客,去年初才定居京城。有一日,朋友帶我逛鴛鴦樓。關於鴛鴦樓,我早有耳聞,故而一直很期待,沒想到一到此地,所見所聞比我想象中的更風月。你知道我來的時候見到什麼嗎?春悅和春雪二人在台上翩翩而舞。她們一面起舞,一面輕解羅衫,將衣衫拋向我們這些看客。我最幸運抓到了春悅的肚兜。我至今仍記得那撲鼻的香氣。我從未見過如此窈窕的玉體,飽滿的肌肉雖綽約的舞姿而變化萬千,肌膚卻又柔和的如同絲綢,力與美並存,也許只有在鴛鴦樓才有幸得見。從那以後,我便一直是鴛鴦樓的常客。
“後來,我一直試著約兩位姑娘,但她們二位實在是受歡迎,一直等到四月,我才有機會與兩位姑娘共度風月。
“猶記得那夜,我一入兩位姑娘所在的春華間,就見她們只披著一件薄紗,薄紗下便是紅肚兜。她們左呼又喚喊我客官,那聲音嬌得我一下就醉了。我心急火燎的撲進她們軟綿綿的胸脯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那奶子大的握也握不住。我將春悅的奶頭含進口中,只嘬了一口,滿嘴都是乳香。”
老六一聽,打斷了那人,問:“你說春悅有奶水?”
“是啊。”那人理所當然的回答,“後來,她還在我面前演過奶水噴泉的絕活,定是有啊!”
老六又問:“那春悅是生過孩子了?”
“這我哪兒知道啊……不過春悅看似不過二十,蜜穴都是粉嫩緊致的,應該沒生過吧?”
老六敷衍的點點頭,心想醉紅塵的功夫邪門得很,今日受傷明日便可復原,恐怕蜜穴粉嫩、容貌不老,都是邪門內功的功效。但反之,老六明白自己只是略懂武學的皮毛,難以斷定奶水是否亦是邪門內功的功效。
那人繼續說道:“春悅的奶水可真是香啊……言歸正傳,後來,春悅躺在床上,脫光了自己的衣物,一絲不掛的展示著她的玉體。春雪便上床跟她嬉鬧,兩人當著我的面親吻撫慰,看得我眼饞啊!我又是一撲,這兩個姑娘倒好,左右一閃,害我撲了個空。我心急,一抓便抓到了春雪的胳膊。春雪大罵我壞,卻又撲進了我懷里。春悅一副吃醋的模樣,與春雪一起向我投懷送抱。再後來,她們趴在我身上,又是吻我,又是摸我。我就抱起春悅白花花的大腚,邊與春悅做愛,邊撫慰春雪的蜜穴。那兩個騷娘們,一摳就能出水,真是極品……可惜啊,無論我怎麼與你訴說當時的美妙,春雪姑娘也死了,春悅亦難再見。若你能親身嘗試,自是比我口述的要美妙上千萬倍。”
老六問:“那春雪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人四下看看,湊向老六悄悄說道:“這事兒你千萬別拿到台面上說,挺敏感的。聽說,最近這事兒鬧得厲害,春雪是被一個叫淨身劍的女魔頭殺的。話要從頭說起,皇宮里有個叫李兆豐的大太監,內務總管,皇帝身旁的大紅人,知道皇帝不少秘密。那太監有個喜好,他不是不能行人事嗎?他就收養干女兒,晚上被他鞭打,當著他面被人輪奸,還有各種變態事兒輪流干。不過,聽說給的銀兩特別多,很多名妓都巴望著李公公干女兒的位置。
“去年,就在我來京城後沒多久,李公公看上了春雪,春雪就名正言順的成了李公公的干女兒,每個月都會進宮一兩次。上個月十五,李公公照常召春雪進宮伺候,沒想到正撞上女魔頭淨身劍。兩人及身邊十余名侍衛全都被活生生砍了頭!聽說春雪最為可憐,香消玉殞的時候一絲不掛,不僅僅腦袋搬了家,肚子都被剖了開來,肝腸橫流,她肚子里的汙物淌了滿地,血、尿、屎,還有膽汁都混在了一起,怎麼洗都洗不干淨……哎,真是紅顏薄命。可惜上個月我去外地進貨,昨日才回京城,沒見上春雪最後一眼。這些事兒也是昨日旁人告訴我的,沒想到兩位姑娘一走,這鴛鴦樓如此冷落了啊……”
老六心想,若是他知道春悅便是醉紅塵,恐怕早跑了。
“確實可惜。”老六附和了幾聲,又問,“閣下,可知一直服侍兩位姑娘的小雜役是哪位?若能從他口中再聽到些兩位姑娘的趣事,也算不費我遠到而來的功夫。”
但那人卻輕輕搖了搖頭,道:“都是些小雜役,平時來來往往的,根本沒人在意,更不可能分清誰是誰了。我看你也別費這功夫了,我再與你說道說道亦可。”
那人還未說完,便有兩名白衣珊珊的客人進了鴛鴦樓。這兩人氣宇軒昂,步步飄逸,底氣十足。老六一看便知他們並非等閒之輩,來此地絕不是尋歡作樂的。也許,這兩人的來意與自己相同。那兩人似乎未來過煙花地,進來便張目四望,轉身挨緊老六坐下來。老六向他們微微頷首,心里有了些數。
年輕的白衣人問老六:“敢問兄台……”
“二位是否來找此女子的?”說著,老六拿出了醉紅塵的畫像。
白衣人先是略略一驚,看了老六一眼,道是。老六直呼巧,用外地口音道:“我也是為這女子遠道而來的,可惜來晚了一步。這邊有位兄台是此地老主顧了,不妨聽他說說吧。”
老六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但看他們樣子不是好殺之人,應當是武林中名門正派弟子。若聯系到最近京城中的風波,這兩人十有八九是華山派中人。既然是華山派中人,又與自己來意相同,老六心想,不如干脆借他們的手來查探醉紅塵留下的六字,也好隱蔽自己。不過,醉紅塵留下的六字應該只有老六自己知道,這華山派的兩人似是不知。
史昭然邊聽旁人說春悅及春雪的往事,邊暗中觀察著身邊的老者。這人滿手老繭,應當長干體力活,但皮膚卻白淨的很,說明這份體力活應該不是在戶外,自然不可能是農夫、腳夫、馬夫一類的糙活。相反的,他應該長期處於陰濕之地,所以不僅皮膚煞白,還有輕微的風濕。從他盤發的方式,不經意間流露的本地口音,以及談吐修養等等來看,又頗像京城朝中之人。將這幾點相關聯,再聯系上他如此關心醉紅塵一事,史昭然猜測他應該是天牢獄吏,並且可能在醉紅塵臨死之前有過什麼交集。
聽過旁人自我陶醉的講完春悅和春雪的往事,雲琪面色緋紅,悄悄拉緊了史昭然的手。
這邊話剛說完,門口又進來了三名衙差。這三人豪橫得很,進來就踢開了擋他們路的桌椅,喊無關人等別礙事,徑直向老鴇走去。老六想自己幸好沒穿獄吏服,不然攤上這事更麻煩。
老鴇一見衙差上門,立刻上來迎接:“三位差爺,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啊?”
“少廢話!”說話的衙差似乎是三人里帶頭的,“聽說你這里和賊寇有聯系。有人報官,說前幾日被斬的犯婦是你們這兒的花魁,可有其事?”
“這……”老鴇左右看看,低聲說,“這吳王和汾陽王都打理過了,說此事已了了呀。三位行個方便吧。”
老鴇給三名衙差塞了點錢銀,三名衙差樂呵呵的分了髒,本打算就此放過鴛鴦樓,可就在這時,一絕美女子從後台緩緩走上舞台中央。這女子膚若凝脂,腰若楊柳枝,眉清目秀,肌肉勻稱,不似尋常女子般嬌弱,力量中帶著美感,絕非凡塵中人。史昭然一見這女子,霎時間愣了片刻,這不是前夜與自己搶醉紅塵人頭的黑衣女子嗎?
衙差問:“這位是?”
老鴇道:“她是我們這兒新來的夢顏姑娘。夢顏,向三位差爺請安。”
夢顏輕聲道安,點頭屈膝,似是十分嬌羞。這倒把三名衙差的色心勾引起來了,他們搓著手,步步逼近夢顏。史昭然心想前夜遇見的黑衣人武功不俗,對付幾名沒腦子的衙差綽綽有余。可史昭然沒料到夢顏根本沒出手,任憑衙差在大庭廣眾下撕去了自己的衣衫,只剩一件單薄的肚兜遮掩身體。老鴇急得忙制止衙差,卻被衙差一巴掌打翻在地,當場昏死過去。
一旁尋風流的來客捏著拳頭暗罵:“這欺人太甚!”
史昭然再也看不下去,若讓衙差繼續,夢顏就要當眾裸身了。一轉眼,史昭然掌鋒作劍,一招開山劈海將衙差和夢顏分成了左右兩道。衙差呆了半晌,向史昭然拔出佩刀。史昭然搶先一步,問:“幾位差爺,敢問搜查此地,是否有官服的文書?”
衙差被史昭然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大喊:“大膽狂徒,膽敢阻撓官差辦案!”
說完,衙差朝史昭然劈來。史昭然側身躲閃,手托衙差下巴,一招翻天掌既奪下來衙差的刀,又將衙差打翻在地。
“如此功夫還敢當衙差!”史昭然將刀往地上一插,便入木三寸。衙差起身拔刀,可刀卻不動分毫。
“相公,小心!”雲琪焦急大喊,連自己女扮男裝都不管了。
只見遠處一衙差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飛刀,史昭然毫無預料。好在對方不善暗器,動作大模大樣,生怕人不知道他要丟暗器似的。卻沒想到史昭然准備好了架擋姿勢,雲琪卻飛擋在了他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飛刀。
“阿琪!”史昭然抱住雲琪,見她臉色煞白,衣服都被染紅了。
“相公……”雲琪哭喪著,“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史昭然猛打雲琪腹周各大穴道,將雲琪的血止住。
“呀!”雲琪被戳的大聲叫喚起來,“疼疼疼!……疼死我了!……相公,我要死了,你下手輕點!……”
“輕點怎麼封住穴道?”史昭然抱起雲琪,“我這就帶你看大夫。”
沒想到夢顏拉住了史昭然,說:“不用了,公子,我們這兒就有金瘡藥。快帶姑娘去我房間。”
史昭然只顧救雲琪,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抱著雲琪就往春閨里鑽。
老六躲在暗處大喊:“不好啦!光天化日,天子腳下,衙差亂殺人啦!”
那三名衙差一聽,嚇得忙往外逃。看著三名衙差逃跑的背影,老六搖了搖頭。老鴇既說了鴛鴦樓有親王郡王關照,自然背後有勢力。況且醉紅塵一案不是小事,天子親審,曹班頭都被滅了口。敢拿這案子尋性滋事,恐怕這三個蠢才活不過今晚。
史昭然知道是老六幫的忙,道了一聲:“多謝。”
老六以眼神相回,再隨驚慌逃竄的人群一同離開了鴛鴦樓。
[chapter:七 憶事]
“這里是哪兒?地獄嗎?”雲琪睜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四望。
“是地獄,這一層叫蠢人地獄,專留給枉死的蠢人的。”
“啊?”雲琪一臉迷惘,一看說話的人是史昭然,便松懈下來,“騙人,又捉弄我。嘶……我的肚臍眼好疼。”
“你可真會擋的。”史昭然說,“拿自己的肚臍接飛刀,腹肌還繃的死緊。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才把金瘡藥下進去。”
雲琪問:“那我還會死嗎?”
“當然會了。”史昭然戳了戳雲琪的臉蛋,把雲琪嚇得臉都發白了。
“別嚇她了。”一旁的夢顏走過來,摸了摸雲琪的脈相,說,“雲姑娘身體還虛著,讓她休息休息吧。”
“再過幾十年,我們會白頭偕老,駕鶴西去。”史昭然撫摸著雲琪的臉頰,說,“但今天,你是沒機會走在我前頭了。”
“相公,你又捉弄我呀!……對了,這位到底是?”
“這位是恒山派女俠南宮夢顏。”史昭然頓了頓,說,“她生母便是醉紅塵。”
雲琪瞪大了眼睛看著夢顏,喝道:“就是你娘殺了我四十多位師兄!我要殺了你!……”
“等一下,娘子。”史昭然制住雲琪,說,“我四十多位師弟的仇,我不會忘。但是這仇不應該找她報。醉紅塵已經慘死刑場,現在只剩下一顆人頭,軀干都不知被誰奪走了。該殺的是幕後指使這一切的黑手,而不是眼前的夢顏女俠。”
“夢顏女俠,夢顏女俠,叫的這麼親昵。”雲琪嘟囔著,“誰知道她是不是壞人。”
夢顏說:“抱歉,前夜與史少俠大斗了一番,畢竟那是我母親的人頭,我想讓她入土為安。不過,華山派與我恒山派同為五岳劍派,我們同氣連枝,早有聽聞華山多俠士。史少俠與雲女俠願意為我仗義執言,出手相救,甚至親身擋下飛刀,我便知二位是重俠義之人。之前若有冒犯,我實在是抱歉。”
史昭然對雲琪說:“人家夢顏女俠為了救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內力消耗過度差點昏死過去,帶的金瘡藥亦快用完了。還不謝謝人家。”
“嗯……”雲琪看看史昭然,又看看夢顏。夢顏臉上幾乎沒什麼血色,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看來當真耗盡了內力。於是,雲琪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夢顏女俠,感謝你救我的小命~”
見雲琪嘟嘴的可憐模樣,夢顏只覺得好笑。恩怨一了,史昭然與夢顏也算站到了同一陣线。
“夢顏女俠,現在我娘子阿琪傷勢已無大礙,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將彼此所知的情況交待一下吧。”
“甚好,我給我伯父母報個信,他們就在對樓酒家為我放哨。那晚,大家雖都蒙著面,也算是見過面了。”說完,夢顏走出門外,找她伯父母去了。
雲琪壓低聲音,問:“相公,真當相信她嗎?”
史昭然答:“我們現在最需要同路人,但我不想拖累剩下的師弟了。現在有三位幫手,我看與其為敵,不如先合作。”
史昭然當然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理,但他覺得夢顏可信,而他直覺一向很准。
不過片刻的功夫,夢顏帶著一位白發老者和一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兩人雖然都已白發蒼蒼,但身材挺拔,孔武有力。
“這是我伯伯南宮正,以及我伯母戚萍。”
兩人一見史昭然和雲琪,便立馬跪在他們面前,道:“多謝二位貌似救下弟媳首級,此恩此德無以為報。”
“這是做什麼!”史昭然馬上扶起南宮夫婦,“我也是無意為之,本想借貴弟媳首級調查幕後真相而已。我有私心,還得抱歉在先才是。”
南宮正道:“非也,我們三人不敵官兵。若不是二位出手,恐怕弟媳連毫毛都不剩下。無論二位如何,都是我們的恩人。”
史昭然扶起南宮正和戚萍,道:“總之,我們先前的恩怨都算了了,如今我們是同道的戰友,別分什麼恩德你我了。”
待南宮夫婦起身後,史昭然又問:“三位大俠,能否告知切實的來意?我想三位留在此青樓之中,夢顏姑娘更是甘願賣身駐留此處,應該有什麼關鍵线索吧?”
夢顏說:“這得要從許多年前說起,那時我還小,不如由我伯父道來吧。”
南宮正點點頭,將往事婉婉道來:“我們夫妻與我弟南宮義,弟媳蘇千桃皆是恒山派弟子。千桃與我兄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和娘子雖然年長於弟夫妻,但論武學天賦,他們而人遠高於我們二人。不過二十,他們已經名震冀中,享有天峰雙俠的威名。他們愛游歷山河,又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南起蜀地,北至雁門關,都留過他們行俠仗義的身影。
“到兩人二十有四時,他們迎來了一生中最大的喜事。那一年,千桃生下了夢顏。我弟和千桃由此打算金盆洗手,好好扶養夢顏長大成人。而夢顏亦得恒山長老指教,從小就有一身好功夫。夢顏出生後的八年,應當是他們夫婦最快樂的八年了。夢顏很聰明,教他的東西一學就會,長老親傳他翠峰清玄功,他練得有模有樣……”
夢顏忙打斷南宮正:“伯父,我的這些就不必說了。”
“行,行,我知道這些你不好意思,咱們繼續說下去吧。”南宮正擺擺手,“八年里,我弟夫妻二人在恒山腳下以種田為生,自食其力,閒雲野鶴,好不自在。可惜好景不長,有天,他們救了一位受重傷的義士。那義士渾身是血,被箭矢插得找不到一塊好肉,即使如此還是爬到了恒山腳下,是個英雄。只見義士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才將嬰兒托付給我弟夫妻,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那嬰兒煞是漂亮,小腹上有一朵朱紅的蓮花胎記。我弟夫妻心想一定有人追殺那嬰兒,不願給恒山派徒增恩怨,就與我們商量。之後,便攜帶嬰兒遠行,而夢顏則由恒山派眾長老以及我們夫妻帶大。我猶記得與他們告別的那一夜,月明星稀,只有一盞干黃的燈籠送他們策馬遠去。
“再後來,果真有官差來恒山派詢問此事。掌門憐愛我弟夫妻二人,又不想惹是非,便只說不知。恒山派雖不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可在武林中好歹也有一席之地,五岳劍派若合力,更是連南北朝廷都得忌憚三分。官差雖然想上山查探,但始終沒得到掌門允許。半年之後,也許官府得到了新线報,不再騷擾恒山派了。
“又過了半年,正當我們以為此事已風平浪靜的時候,突然有一群身穿青衣,手持黑寶劍的俠士上山來拜訪恒山派。那群人自稱青木衛,是前朝禁衛後代,為保護前朝皇族遺孤而戰。他們聽說此前義士將嬰兒托付於我弟夫妻,便以為恒山派收養了嬰兒。直到那時,我們才知道那個嬰兒是前朝遺孤,現在真正該坐在皇位上的天子。
“七年前,也就是青木衛拜訪恒山派的一年後,我們得到了青木衛被朝廷剿滅的消息。我們決定暗中下山,一來為找弟媳夫婦,二來也為助那些犧牲的俠士一臂之力。可惜我們一路尋覓,卻一直徒勞無功。直到最近聽聞京城有位叫醉紅塵的罪犯被捕,我一看那犯婦畫像上的竟是千桃,趕快馬加鞭前來救人。可惜啊……朝廷動手太快,沒給我們救人的時機。哎……千桃真是可憐啊!真難想象她受了怎樣的折磨……如此絕世的美人,死狀竟如此之慘……
“罷了……兩天前,我們打聽到鴛鴦樓的春悅姑娘竟是千桃。為找尋千桃遺留下的蹤跡,夢顏甘願獻身於此地。然而那老鴇口風緊,其他人對春雪和春悅更是閉口不敢談論,到現在我們都未能得到什麼眉目。”
聽南宮正徐徐說完他們的故事,史昭然逐漸陷入了沉思。蘇千桃、醉紅塵、春悅、淨身劍、女魔頭,這些名字、身份、稱號都壓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史昭然不禁感到好奇,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史昭然將自己從華山下來至今一路的旅程告知,南宮正三人不禁嘖嘖稱奇。
夢顏說:“那幽香樓的醉生夢死酒興許能解釋我娘離開恒山派後去過哪里。若能一點一點尋蹤覓跡,我想一定能找到前朝遺孤。”
史昭然便應和:“我想也是,所以明日一早,我就打算前往幽香樓一探究竟。”
“雲女俠受傷了,不如讓我伯父母陪同一去吧。”
“那便煞好。”
[chapter:八 故仇余影]
仇與情,是恩怨糾葛的本源,亦是牽連起整個江湖的血脈。史昭然要找的並不復雜,他目標明確,他有仇,他就要報仇,他要找的就是仇人。然而眼前種種线索,逐漸將矛頭指向了青木衛與朝廷的矛盾衝突。也許,無論是醉紅塵,還是史昭然的師弟們,都只是這場斗爭的犧牲品罷了。
史昭然繼續調查的決心絲毫未動搖,縱使他現在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亦是如此。回過神,史昭然又覺得奇怪,自己是如何過來的?
四下張望,史昭然未見零星燈火,更感覺不到四下有人,便嘗試大喊:“可有人在?”
然而,這地方空曠異常,聲響有去無回。
史昭然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告別鴛鴦樓,待策馬前往幽香樓的場景。他清晰的記得雲琪臉上的淚水和不安,卻不記得那時雲琪說了什麼話。再往後的記憶仿佛泡水的畫一般越來越模糊。
“公子……”
背後一聲嬌滴滴的輕喚使史昭然不禁打了個冷戰,明明剛才一個人影都未見到,怎的又有人喚自己“公子”?史昭然忙回頭,見一女子翩翩而來,縱使黑暗也籠罩不住她的身影。史昭然認出了那女子,馬上便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醉紅塵。
史昭然沒退卻,大喝:“妖女,你是人是鬼?”
“公子,你在說笑嗎?我能走到你面前,當然是人咯。”
“可你已經死了。”
“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公子,別打趣了,大好時光,只有你我,盡情快活吧~”
醉紅塵解開長衫,隨她身體的輕幅運動,一身柔中帶剛的肌肉婀娜的變化不止。轉眼,醉紅塵已經赤身裸體的倚靠進史昭然懷里。史昭然未曾感受過如此溫暖而柔軟的軀體,不由得一陣面紅耳赤。
醉紅塵慢慢往下撫摩,輕輕握住了史昭然的陽根,笑啼:“公子,你的肉棒好硬呢,都脹這麼大了,讓我替你解解淫毒吧~”
“住手……”史昭然全身僵硬,分毫動彈不得。
醉紅塵用手來回擼了幾下,史昭然無法自持的感到一陣陣興奮,渾身熾熱難當,幾下就被醉紅塵擠出了汁水。
“公子真是有趣,接下來可得讓我好好享受一番喲~”醉紅塵手臂一展,黑暗中又走出了兩位裸女,她們與醉紅塵一模一樣,望著史昭然痴痴的媚笑。倏忽間,三位醉紅塵若風中的絲綢般在史昭然身邊飛舞,用肌肉线條做畫。
“來啊~放縱啊~”
史昭然眼花繚亂,忽而覺得下面一緊,一看醉紅塵正在自己胯下起舞。他的陽根早已插進了醉紅塵濕潤的蜜穴里,來來回回,輾轉反側。
歡愉之間,史昭然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醉紅塵的面容也越來越鮮艷。他無法壓制自己下體的原始本能,在醉紅塵的肚皮里射了個大滿懷。
“哈哈~舒服呢~公子這樣待我,實在是不薄。我也想還公子一些恩情~”
史昭然後心一涼,忙回首一瞻,見醉紅塵忽然又來到了他背後。醉紅塵取下尖銳的鐵釵,抵著史昭然的脖頸,嬉笑道:“昨日你殺我,今日你便是我收下亡魂,啊哈哈哈哈!”
“可笑!你已是死人一個,何能殺我!”
史昭然從混亂中猛地回復了神智,醉紅塵立刻灰飛煙滅,四下又變得空無一人,一片黑寂。這時,史昭然已然意識到了自己在昏睡,他閉上眼睛,屏息凝神。一回神,史昭然的記憶和感官一齊蘇醒,他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昏暗的大堂里。大堂被劃分成一道道小隔間,每個隔間擺一張床,而自己正在其中。一旁的小木桌整齊擺放著史昭然的衣物,史昭然一看自己射了一大灘白汁,立馬抄起自己的褲子草草穿上。
不遠處傳來艱難的呼吸聲,史昭然尋聲找去,見戚萍赤裸的躺在自己隔間床上。戚萍雖已過五旬,可長期練武使她身材極為健碩。她胸部豐滿,腹肌分成結實的八塊,皮膚白皙緊致,沒有分毫褶皺,整體好似少女一般。史昭然驚的馬上找起戚萍的衣服,可還未替戚萍遮上,便有人來制止了。
“這位公子,你在做什麼!”來的是一位以白紗遮面的女仆,一把就抓住了史昭然的手,“這兒既不是你的隔間,你怎麼起床來這兒了?我們幽香樓是雅地,請謹行禮數。”
史昭然想起自己與南宮正夫婦找到了幽香樓,還受邀喝了點酒。可如何變成現在這般情況,在他記憶里沒半點蛛絲馬跡。他說:“這位是我朋友,我見她呻吟,為她蓋上衣服,怎麼了?你們這幽香樓是什麼地方?竟然冠冕堂皇的草菅人命!”
正當兩人爭執之時,戚萍的呻吟越來越粗重……
“呃啊啊啊啊!……”
戚萍一下腰背緊繃,猛然弓起了身子,愛液從下體如噴泉般濺射開。史昭然本該非禮勿視,卻以外見到如此場面,著實羞愧難當。
“我朋友究竟怎麼了?你們下了什麼手?”
“我們能下什麼手?是你們自己喝的五石散,在此地發熱而已。你要給你朋友穿衣服就隨你,回頭中熱毒,別死在此地!”
“你給我們服了五石散?”
“都說了,是你們自己服的。你這人怎麼冥頑不靈呢!幽香樓是文人雅士服五石散發熱的地方,我們焚安神香為你們定心神,還得一個個服侍過來,回頭就被你這樣的無端責罵,呼來喚去,氣死我了!”
“怎麼了?你與客人吵什麼?”又一名女仆走了過來。來者更加威嚴,應當是女仆的管事。
小女仆說:“這位客人亂闖,我便阻止他。”
史昭然懶得辯解或是爭論,只問:“你們給我喝過五石散?”
“這位公子,我們給你服用的是摻了足量五石散的金露,事先都經過你們同意了。”
史昭然一回想,想起自己與南宮正夫婦為混入幽香樓之時,確實喝過類似的酒。
“那我丹田燥熱不止,也是因為服了摻五石散的酒嗎?”
“正是。”女仆管事看看史昭然,又問,“這位公子,你面色過於紅潤,剛才是否忽然驚醒?”
史昭然答是,女仆管事便抓起史昭然手腕探脈。
“呃啊啊啊啊!……”
一旁,戚萍再次陷入瘋狂的噴射中,渾身結實的肌肉止不住的顫抖。史昭然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驚得啞口無言,渾身燥熱難當。
“公子,你的熱毒還未發散完,應當發泄才行。”
史昭然當然明白女仆管事所言“發泄”是怎麼回事,可那樣做實在有失體統。
“公子,你既與這位是朋友,行男女之事也沒什麼不便的。此處雖說是雅地,可也並非循規蹈矩的地方。為散二位之毒,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替二位攔著外人便是。”
“你誤會了,我與這位女俠只是朋友。”史昭然雖然這麼說,可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戚萍的肚皮之上,撫摸著她彈滑的腹肌。戚萍身體十分火熱,好似發燒了一般。
“公子,熱毒上身,輕則傷殘,重則喪命。習武之人丹田凝重,五石散效力發揮更甚,以致更怕熱毒侵襲。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事先不提……”史昭然口渴難耐,吞了口唾沫,盡可能保持自己理智清醒,“我來此地,有一事相求。我想見貴樓樓主。”
“公子,樓主向來不見客。恕我不能……”
史昭然想,若此地與醉紅塵有關,那樓主也許認識醉紅塵,又想拿出醉紅塵的本名也許更有用,便說:“那就幫我傳話,說蘇千桃想見他。”
“公子,實話實說,樓主剛服過金露,神智還不清醒。即使從前當真認識您幾位,也不一定能記起,更別說會面了。”
“知道了,你只管傳話便是。我這頭的事,我自己解決。”
“那我告辭了。還請公子不要打擾除這位以外的其他客人。”
“知道了!”
待女仆管事走後,史昭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戚萍的床,大口吐出熱氣。看來若不照那女仆所言,這毒是驅不散了。他側過頭,凝視陷入春夢中的戚萍。戚萍雖然年過半百,但依然是個出挑的半老徐娘,成熟的韻味讓她顯得十分誘人。史昭然強忍欲望,將手伸進了的褲襠里,來回撫摸起自己的陽根。
“戚女俠,冒昧了,但這樣至少能保證我們的清白。”
史昭然一手撫慰自己,一手撫慰戚萍。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觸摸戚萍的陰唇,但上下來回的撫摸使戚萍好受了許多。史昭然起身,吻著戚萍暴起的腹肌,如此能讓他更投入其中。繼而,史昭然又舔舐起戚萍的一雙美乳、纖長的脖頸,甚至腋毛濃密的腋窩。史昭然從未體驗過戚萍這般的騷味,他極力壓制自己熊熊燃燒的、想插入戚萍身體中的欲望。終於,他吻上了戚萍的肚臍,將舌頭深深的鑽入戚萍的肚臍眼中來回舔舐。戚萍十分享受如此過程,不斷發出暢快的呻吟。
“出來了……”
史昭然穿著粗氣,全身乏力,慶幸自己未失君子之格。戚萍亦然垮在床上,大口喘粗氣,依舊昏迷不醒。
幽香樓深處,日沉閣中,兩位赤裸的女仆被懸吊在木上下。幽香樓樓主衡四海手持混鐵長鞭,不停抽打兩位女仆。女仆的骨頭被重鞭打的斷成了數截,但為了討好衡四海,她們只能忍受這份苦難。
“騷貨,待我辦死你們!”
衡四海插入女仆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衝擊,使女仆原本已扭曲的身體更為畸形。最終,一名女仆死在了衡四海的胯前,另一名昏死了過去,難辨生死。
“樓主,有人求見。”女仆管事跪在衡四海面前,遲遲不敢抬頭。
衡四海踩著女仆管事的頭,怒喝:“不是說了,我服藥的時候,不准打擾嗎?”
“樓主,我來傳話的,一位自稱蘇千桃的客人請求會見。”
女仆管事戰戰兢兢的抬起頭,想看衡四海的反應,卻見衡四海忽而大駭,面露驚恐。
“什麼?蘇千桃!蘇千桃怎會找來……怎會找來……”
衡四海不由得顫顫巍巍的倒退兩步,向後栽倒在地。
“樓主,這個蘇千桃究竟是……”
“住嘴,不准提!”
衡四海一記重鞭砸下,女仆管事腦袋立馬開了瓢,裂成左右兩半,當場暴斃。
“蘇千桃怎會找來……蘇千桃怎會找來……”
衡四海丟下一雙渾鐵子母鞭,跨過女仆管事腦漿迸裂的屍首,雙眼瞪得血紅,猶如地府來的惡煞一般,抄起百斤重的精鋼大刀走出閣外。
“蘇千桃,我要殺了你!蘇千桃!我要殺了你!……”
“救命啊!樓主服五石散發瘋啦!救……”
一名女仆大喊著,著急的從後門跑入大堂。話還未說完,一道寒光忽而從她天靈蓋落到腳底。旋即,一條緩緩浮現出的血线將她劃成了左右兩截。她不在言語,呆滯的目視前方,雙腿顫抖的走了兩步。
“砰!——”
女仆又被一道真氣震裂,瞬間兩半身軀向左右炸開,血漿、腦漿亂迸,破碎的腸子飛的到處都是。衡四海從血霧中走出來,滿身染血,頗為恐怖。
在場服侍賓客的女仆一見惡煞一般殺來的衡四海,嚇得手足無措,有的二話不說從前門往外流竄,有的想叫醒客人,卻被一掌拍爛了腦袋。見有人為救客而死,更多女仆索性將昏睡中的客人置之不理,自己走為上。衡四海踢開隔間的屏障,見人殺人,一刀下去,有人在春夢中腦袋搬了家。
衡四海踢開攔路的屍首,大吼:“殺!都殺!蘇千桃,你在哪里?快來受死!”
“戚女俠,醒醒,戚女俠!”史昭然抱著戚萍的肩膀搖晃了一陣,無奈戚萍睡太死。史昭然只好抱起戚萍,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衣服都來不及給戚萍穿就往外跑。他邊跑邊叫南宮正的名字,但沒得到回應。衡四海胡亂揮舞精鋼大刀,轉眼便殺了整整一排客人。大堂血流成河,史昭然腳下全是粘膩的鮮血,使得他舉步維艱。史昭然未曾料到這幽香樓樓主服藥後竟如此殘暴,只聽聞蘇千桃的名字就狂性大發。
眼看衡四海就要逼到眼前,南宮正飛身殺出,持劍猛刺衡四海。
“殺!”
衡四海怒吼一聲,大刀橫斷,擋下南宮正這一劍。南宮正連退幾步,回頭一看抱著戚萍的史昭然,大吼:“史少俠,等什麼呢?快跑!帶我妻子出去!我拖住他!”
史昭然頭也不回,猛抬腿向前門跑。只聽見背後叮叮當當的兵器交響,南宮正似是在做最後一搏。
終於,史昭然急匆匆衝出門外,卻不慎一腳踢在門檻上,不僅自己猛摔在地,連戚萍也被丟了出去。戚萍在糙石板地上連滾了三五圈,擦得渾身是血沫子。
“戚女俠!”史昭然連爬幾步到戚萍身邊,小心檢查了一番戚萍的身體,確認無恙後才放心。南宮正拼死將妻子托付給自己,那自己就應當全心全意照顧。他再次抱起戚萍,奮力奔逃。
幽香樓外人頭攢動,好事者都想一睹這樓里發生了何事。史昭然一看如此多人圍觀,立馬大喊:“快走,都走開!此地危險!”
可好事者們非但不散,還指著一絲不掛的戚萍評頭論足。有人說她年老色衰,有人說她身材婀娜,是為極品尤物,有人說她肌肉健碩,一看就是武林中人,怕此地發生了什麼武林紛爭。史昭然心里暗罵這些人蠢透了,既然心知肚明此地又紛爭還不走,留此地尋死嗎?
待幽香樓中兵器交碰聲響停止,史昭然知道危機迫在眉睫。他再次向好事百姓大喊:“都走啊!里頭有人要殺出來了!”
“怕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還是在天子腳下。里頭的人再凶惡,我量他也不敢殺出來。”
史昭然無言以對,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市井百姓雖然愚蠢,但都是無辜之人。若自己退卻,這些無辜百姓恐會遭殃。
正當此時,一陣寒風吹過,赤身裸體的戚萍被凍醒了過來。見自己渾身赤裸的被史昭然抱在懷中,馬上護住自己的一對美乳,叫喚道:“史少俠,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
史昭然放下戚萍,單說:“戚女俠,抱歉!情勢危急,一會兒在解釋。”
“轟!——”
門梁被一刀兩斷,巨大的震響猶如平地驚雷。
煙塵未散,衡四海的吼聲先行驚天動地:“蘇千桃,來受死!”
這一吼便掀起了一陣狂風,將煙塵全部吹散。衡四海立在門前,手里提著的正是南宮正的人頭。見到這一幕,好事百姓才恐慌起來,不少人悄悄溜走了。
“不!”見到南宮正人頭,戚萍痛苦無比的大喊,隨之兩腿酥軟,跪在原地,又俯下身子,試圖爬向衡四海以取南宮正的人頭。
史昭然忙制止戚萍:“戚女俠,冷靜,快回來。”
戚萍卻哭喊著:“不……我要和我相公一起去……”
史昭然只好緊緊的從後腰抱住戚萍,將她往回拖,邊拖邊道:“戚女俠,這里無辜者甚多,我們得攔住那人。”
戚萍掙扎哭喊:“我的相公……我們一起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行俠四海……快意恩仇……你將她怎麼先我一步去了……”
“戚女俠,南宮大俠為救人才死,我們不能讓他枉死。”史昭然摟著戚萍的纖腰,撫摸她的胸脯,試圖讓她的情緒平息。
正當史昭然和戚萍糾葛之間,衡四海已經盯上了戚萍。一轉眼,他便衝了過來,口中大吼:“蘇千桃!我找到你了!來受死!快來受死!”
史昭然一看衡四海將戚萍認作了醉紅塵,心想糟糕,衡四海服藥後功力大增,即使自己與戚萍聯手,亦非衡四海的對手。可南宮正在死前將戚萍托付於自己,那史昭然就要將戚萍視若己出,怎能放任戚萍被衡四海追殺?
衡四海一刀劈下,史昭然緊抱戚萍躲開,這一刀便砍進了路邊的老樹中。
趁衡四海難以將刀拔出老樹粗干之際,史昭然對戚萍喊:“戚女俠,你快走,我來擋住他!”
“不!史少俠……”戚萍抹掉眼淚,啜泣兩聲,便下定了決心,毅然決然的望著史昭然,道,“既然他將我誤認為千桃,那當然是我來拖住他了。史少俠,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南宮大俠將你托付於我,我便要將你視作我妻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
“史少俠,誰是你妻子了?”戚萍略帶慍怒的呵斥,“請你自重!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言!”
“喝啊!”衡四海一聲大喝,拔出大刀。
戚萍向衡四海叫喊道:“我便是蘇千桃,該受死的是你!”
“蘇千桃,我要折磨死你!”
衡四海大步流星衝到戚萍面前,戚萍趕不上衡四海的速度,無法躲閃,只好抬劍作擋。為掩護戚萍,史昭然疾疾向衡四海刺去。衡四海卻借勢以大刀畫斜彎月,一刀劈斷了戚萍的劍,又在史昭然的腿上開了個大口子。史昭然栽倒在地,看著衡四海扼住戚萍的脖頸,將她提在半空,卻無能為力。
“哈哈哈哈!”衡四海面目猙獰,瘋狂的怪笑,“蘇千桃,你終於要死在我手里啦!在你死前,我要嘗嘗你這騷貨是什麼味道!”
一聽要受辱,戚萍驚慌的大喊:“士可殺不可辱!殺我啊!殺我!”
可衡四海卻掏著他的大陽根,一下子就插進了戚萍的兩股之間。
“啊啊啊啊!……給我住手!……放開我啊!……”
戚萍當著無數百姓的面,被殺夫仇人衡四海強奸,無法接受如此侮辱的她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用拳頭連番敲打衡四海的胸口,可自始至終都敲不出個悶響。她一身健碩的肌肉在衡四海的面前卻顯得如此無力,如同一只待宰割的雌豚。
衡四海一副惡臉,道:“給我好好嘗嘗我這些年來受的恐懼和苦楚!”
衡四海將手指戳在了戚萍的肚臍上,緩緩往里插入,越插越深,戚萍緊繃的八塊腹肌隨之逐漸瓦解。戚萍痛苦的尖叫:“不!……不要!……住手!……好疼!……疼死我了!……直接殺了我!……為何要如此折磨我!……啊啊啊啊!……”
然而,衡四海非但毫不將戚萍的痛楚放在眼中,更是將指頭向上提起,戚萍的肚臍眼便隨之撕裂開來,血漿一下子飆得一兩尺高。待衡四海又撕扯了一番戚萍的肚臍眼後,伴隨戚萍撕破喉嚨的尖叫,那原本是肚臍眼的血窟窿徹底被打開了,乃至腸子都從里頭滑到了她肚皮上。戚萍捂著自己的腸子,終於停止了尖叫,渾身抽搐不已,大口大口吐著血。
“哈哈哈哈!出來了!讓我衡四海的白汁將你的臭皮囊灌滿!”
衡四海一高興,將戚萍的頭向後一轉。只聽一聲清脆爆響,戚萍的頸椎斷成了兩截,舌頭被擠出口腔,向外吐出了一大截,下體更是屎尿橫流。脖頸被擰斷的戚萍還留著最後半口氣,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後背,又看看史昭然,茫然的張大了嘴,似是有言難出口。最終,戚萍兩眼一翻,不甘心的咽了氣。
衡四海卻不放過最後的折磨,將戚萍的腦袋連帶脊椎拔出了脖頸。看到這番如此殘虐的場面,剩下的好事者終於意識到若再不走人,恐怕就走不了了,於是紛紛散去。
史昭然看著戚萍的屍體,感到萬分痛心疾首。他未能守住對南宮正的承諾,而戚萍堂堂一代女俠,最終落得在眾目睽睽下慘遭奸殺,裸死街頭,甚至死無全屍的境地,實在叫人惋惜。
“大哥!”為博取衡四海信任,史昭然只得裝腔作勢道,“大哥,是我啊,大哥!”
“你是誰?”衡四海丟下戚萍的人頭,仔細端詳史昭然的臉,分不清他是何許人了。
見衡四海思維混亂,史昭然蒙混道:“衡大哥,我們一起殺了蘇千桃,你可記得?”
“蘇千桃?你怎知蘇千桃?蘇千桃在哪兒?”
“大哥,蘇千桃被你親手殺了。是你親手扯斷了她的脖頸。”史昭然抓起戚萍的人頭給衡四海看,“你看,大哥,這就是蘇千桃,她只剩下頭了。”
衡四海大笑:“哈哈哈哈!蘇千桃,你終究是死在我手里了!好兄弟,蘇千桃死了,我們一起回風雲寨,重建往日輝煌!”
見衡四海興致高昂,史昭然順水推舟的問下去:“大哥,你可還記得醉生夢死酒?是藏在我們宅子里嗎?”
“醉生夢死?你說那醉生夢死酒?”衡四海一愣,又說,“那不是早已被蘇千桃喝完了嗎?”
“是,大哥,是。你看我這記性真不如你。”史昭然假笑著賠禮,“大哥,蘇千桃已死。當年的風雲寨的事,你還記得嗎?”
“風雲寨?……風雲寨啊!”衡四海搖搖頭,“我一手建立的風雲寨啊!就這樣被蘇千桃毀了……”
“風雲寨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是七年前,朝廷詔安了風雲寨,並令我攔截一對帶著小兒的夫妻……”
[chapter:九 風雲]
伏牛山者,坐落於大江、黃河、淮水三大水系之分水嶺間,乃秦嶺重要支脈。風雲寨恰立於伏牛山兩座主峰——玉皇頂與老君山之間的山腰平坦之地上,為衡四海所建,以天險為屏障,以茂林為糧倉,常常以劫持往來商隊為樂,屯金銀財寶無數。
山腳下,一對白衣夫妻帶著一足歲嬰兒途徑伏牛山。
“相公,青木衛突如其來遭人背叛,現在斷了消息,恐怕剩下的人已經分散逃亡了。如今只剩你我。我們帶著珠兒,難保他安全,真要走伏牛山道嗎?”
“我們正遭朝廷官兵追捕,大道難行,走小路雖崎嶇,卻無官兵查探。”
“可我聽聞伏牛山有風雲寨盤踞,寨主衡四海武功高強。僅你我二人真的夠保護珠兒嗎?”蘇千桃憐愛的望著懷里的嬰兒,“可憐這小嬰兒,誕前喪父,誕時喪母,還不足一歲就隨我們東奔西走,至今連吐字都不知……相公,我們真能教他長大成人嗎?”
南宮義遠眺高山,道:“風雲寨雖大,但眼线無多,我們只需躲過巡山的山賊即可。隨後,我們繼續向西南行,只要過了西境,我們就安全了。以後時日甚多,如何教珠兒都可以。”
話雖如此,但南宮義總感到隱隱不安。他們不知道,衡四海和他手下上千名山賊在十幾天前方被朝廷詔安。朝廷有令,命衡四海謹守風雲寨。因此風雲寨巡山的山賊較往常多了四五倍。
“真想念我那小夢顏呢。”
“我等習武之人,以行俠仗義為本心。碰到不公義之事,怎能不挺身而出呢?等風聲過去,我們就接夢顏一同去西域安身。”
望著南宮義堅定的表情,蘇千桃感到萬分安心。
行至半山腰,南宮義見有幾名山賊來回巡邏,趕緊斥馬回行。正當此時,忽然林中飛來數條飛鎖鏈,七零八落的纏上了馬腳,將兩人所騎的馬絆倒在地。蘇千桃摔下馬時,緊緊抱住嬰兒,用自己緊實的腹肌做墊以擋下衝擊,才保證嬰兒未受一星半點傷害。但蘇千桃自己的後背卻狠狠撞上了畸石,遭拳頭大的棱角重傷了脊背。
南宮義飛身躍下向前猛栽的馬。那馬徑直撞向一山賊,山賊躲閃不及,被馬頭撞碎了胸腔,漲大的肺從被肋骨劃開的胸側鑽出了一小截。南宮義斬下這山賊的頭顱,向其他山賊丟去,以作震懾。
“娘子,傷勢如何?”
“不礙事……”蘇千桃緩緩起身,“珠兒也沒事。”
“我們中埋伏了,此地至少有二三十賊寇。你保護好珠兒,這些賊寇我來對付。”
南宮義話音剛落,一聲長哨在山林間響起,由近及遠,變化怪異。忽而,又有另一聲長哨從遠處響起,由遠及近,似是在做回應。
“相公,他們在叫增員,我們快走。”
“那我殺出一條血路來,你跟我走!”
南宮義雙指凝氣於劍,劍走如風,光是縱橫的劍氣便將扎根深厚的老樹連根拔起。只聽叫喊此起彼伏,山賊死傷慘重,有的被伶俐的劍氣一分為二,有的則被忽然倒塌的巨樹壓成了肉泥。
“娘子,快隨我走!”
南宮義邊用劍氣開路,邊謹慎前行。蘇千桃緊緊抱著嬰兒,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倘若懷里沒這個嬰兒,蘇千桃早已與南宮義大殺四方了。
突然間,幾十只暗箭迎風而來,似一陣劈頭蓋臉的暴雨一般從背後射向南宮義和蘇千桃。南宮義未曾想過暗箭難防,忙回身替蘇千桃擋劍。他擋下了百千支箭矢,卻不慎漏下了將蘇千桃小腿筆直射穿的倒鈎箭。蘇千桃一個趔趄,為保護嬰兒,再次以身作墊,用腹肌扛下飛奔時倒地的劇烈衝擊。她的白衣被蹭破了一大塊,肩膀手臂全露了出來。
有山賊戲言:“這騷娘們兒肌肉可真結實,又白又大,真想嘗嘗!”
南宮義大喝:“哪個無恥之徒敢動我娘子!”
“我!”不遠處忽而有人大吼,吼聲如山崩。只見那人順著山坡滑下,攔路的樹木在他大刀下齊齊斷裂,又喊道:“風雲寨衡四海在此!南宮義,你今日必喪命於此!你們夫妻的頭顱就是我的賞錢!”
“衡四海,你我都是朝廷之敵,何不聯手?”
“哼,我早已歸向朝廷,又能吃朝廷俸祿,又能掙點外快,豈不美哉?此次聖上親詔我風雲寨在此地候著你,又有李兆豐公公做靠山,只要那你們兩人的人頭回去,就能換取下半輩子取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呸!敗類!”
南宮義不由得越發謹慎起來,來者並非宵小之輩,從他如虹氣勢和千鈞力道來看,他無疑是個高手,而衡四海這名字,南宮義也早有耳聞,確實武功高強,是朝廷的眼中釘。既然來者不善,南宮義決定先發制人,以探虛實。但衡四海亦想著先發制人,好奪個頭彩,於是大刀對寶劍,刹那間電光火石如烈陽般耀眼。
“砰!——”
巨響如雷震,南宮義被衝擊震的退了數步,手臂發麻,血從他的胳膊流淌不止。
“好功夫……”衡四海喘著粗氣,譏笑道,“可惜不過如此。”
這一回合,衡四海小勝。南宮義雖仍有還手之力,可風雲寨不止衡四海一人,其他山賊馬上又圍了上來。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還手執各種暗器、弓箭之類難入英雄豪傑之眼的武器,將南宮義和蘇千桃團團圍住。
蘇千桃看看南宮義,又看看懷里的嬰兒,不禁落下眼淚。
“珠兒,看你的命了。”
蘇千桃向南宮義使了個眼色,南宮義便揮劍亂斬,硬是將敵人逼退。趁此機會,蘇千桃馬上將嬰兒埋進土里,只留個小口透氣。埋完,蘇千桃強忍小腿撕裂的痛楚,大吼著奔向敵人:“我與你們拼了!”
一陣明槍暗箭如暴風驟雨般射向南宮義與蘇千桃,兩人奮力揮劍擋下這陣驟雨,卻依然遍體鱗傷。
這時,從衡四海背後走出了一個女人,大喊:“夠了!”
無人敢違抗這女人的命令,那些山賊一齊停了手。南宮義胸口被幾支利箭刺穿,手腳也多多少少中了幾箭。蘇千桃更是身受重傷,她一席白衣被血染得通紅,又射得破破爛爛,結實的腹肌上扎滿了大大小小的箭矢,一對傲人的豪乳也難免於被射穿的境地。兩人硬是靠著一口真氣才沒斷氣。
“夫人,你怎麼有心情來了?”衡四海故作討好的問,“我不是讓你在寨子里等我回來嗎?”
“我一人在寨子里無趣,聽聞這里動靜大,便好奇來看看。寨主,別擔心我,我早是你的人了,怎會溜走?”
女人雖這麼說,可衡四海臉上卻不怎麼高興。蘇千桃抬起頭,女人的身影逐漸清晰。這女人美得驚人,衣著簡朴暴露,露出與蘇千桃一般結實的腹肌,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這是蘇千桃第一次遇見春雪。
楊春雪是衡四海捉來的女人,武林世家千金。她十四歲時,北朝動亂,楊家舉家南遷,卻在途徑伏牛山時被風雲寨所截。楊家被屠滿門,只有楊春雪因驚為天人的美貌而存活。衡四海將楊春雪扣為壓寨夫人,日日侵犯楊春雪,將她當做肉便器。久而久之,衡四海對楊春雪有了感情,憐惜得很,可他知道楊春雪始終放不下芥蒂,是他心頭一把懸著的刀。
春雪說:“寨主,風雲寨仗人多剿殺兩位德高望重的武林高手,傳出去會被同道笑話。定會有人說你怕了這兩人,才使的陰招。”
“我怕?就他們這樣,我有何懼?”
春雪幾句就將衡四海激急了。春雪心想衡四海只有一人,怎麼也比讓一群人圍剿兩位俠士要好。
南宮義與蘇千桃站直了身,用劍斬斷身上的箭矢,繼而劍指衡四海。衡四海提刀,二話不說砍向南宮義。南宮義重傷在身,無力反擊,只得提劍架擋。蘇千桃見南宮義一直胳膊提不起劍,便抓著南宮義的手,一起發力提劍擋刀。
“娘子!啊啊啊啊!……”
“相公!”
冷光須臾落地,南宮義寶劍斷成兩截,右臂遭連根砍斷。而恰在那一刹那間,蘇千桃被南宮義一掌打中腹肌,不由得退了兩步,才得以躲過衡四海的刀砍。
南宮義右臂遭斬,自知已無力抵抗,回頭道:“娘子,你要活下去。”
“相公……”兩行熱淚從蘇千桃眼眶中滑落。她眼睜睜看著南宮義被衡四海從上往下一掌按成肉餅,濺開的血滴在她臉上成了一點朱砂痣。
“我的……相公……”
衡四海提著刀,走到蘇千桃面前,低頭俯視她的臉,說:“你也該隨你相公去了。”
蘇千桃呆呆的說:“那……殺了我……”
衡四海高舉大刀,准備將蘇千桃一刀兩斷。
“寨主!”春雪一聲大吼,“你是要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垂死的!毫無反抗之力的!婦人嗎?”
衡四海一愣,看看春雪,又看看蘇千桃,這才想到,若是現在殺了蘇千桃,那臭名可就洗不掉了。於是,衡四海便一掌拍掉蘇千桃的劍,又撕毀她殘破的衣物,讓她一絲不掛的立在眾人之間。
“傳我的命令,將這女人壓入風雲寨,等大人來收拿。”
是夜,風雲寨里的眾山賊為慶祝斬殺南宮義,並活捉蘇千桃,大擺慶功宴席。推杯換盞間,大魚大肉大口下肚,一眾山賊皆玩得不亦樂乎。待三更過後,大堂里的山賊早已酩酊大醉,連從未醉過的衡四海也不勝酒力,昏睡了過去。
直至最後一只蠟燭燒到了底,大堂再度陷入昏暗。
春雪聽聞屋外已沒有鬧騰的聲響,只剩如雷鳴般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便知機會來了。她從倉庫里找到了一壺塵封已久的烈酒,借著火折子的微光,向地牢探去。
風雲寨地牢中,赤身裸體的蘇千桃兩手被拷著吊在天井下,整夜滴水未進。十余支帶倒鈎的箭矢留在了她身體里,無人敢隨意拔出。畢竟誰都明白,若是拔出箭矢,使蘇千桃流血致死,那就是拔箭者的過失,而若蘇千桃撐不住,那就是她自己命薄,怨不得誰。
“說俺們冤不冤,今兒怎麼就輪到俺們幾個值守地牢?弟兄們都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俺們在這兒喝涼茶。”
“就是,俺平時也沒少干活,今兒這慶功宴怎麼就連口酒都喝不著?好在俺們還有這騷娘們兒能多瞧幾眼,你看著身材,這臉蛋,這肌肉,嘖嘖……你說,要是能上手有多好!”
“就是,就是。”
兩個值守蘇千桃的山賊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被躲在門口的春雪全聽在了耳朵里。
“咳咳……”
“是誰?”
兩個山賊被春雪的輕咳嚇得立馬抄起了兵器。
“是我。”春雪推門而入。
“夫人!”那兩山賊一見春雪,便將兵器放下,半跪在地。
“行了,不必客套。我剛聽聞你們二人似是對安排有所不滿,可是如此?”
兩山賊忙搖頭:“不是,不是。”
春雪隨意擺擺手,說:“是也罷,不是也罷,都無所謂。你們去玩兒吧,這兒我看著就成。我半夜乏悶,這兒有個姐妹能聊聊,總比沒有的好。”
“可這……”兩個山賊面面相覷。
“怎麼?你是怕我跑,還是怕她跑?她傷成了這樣,連我都能將她弄死。再說了,下山路只有一條,外頭還有重重守衛,我和她能出的去嗎?”
“夫人所言甚是,那俺們就先行告退了。”
那兩個山賊一告辭,春雪便松了口氣。她盯了蘇千桃許久,默不作聲,只是驚訝這蘇千桃渾身插滿了倒鈎箭,竟還能活到現在。於是,她用抹布沾了些水,替蘇千桃擦干淨她身上的血汙。擦拭間,蘇千桃結實的肌肉讓她不禁發出感嘆:“這女俠究竟是何人。如此強健的體魄,必非等閒之輩。也許,只能靠她了。”
蘇千桃是清醒的,她冷冷的俯視春雪,亦一言不發。
“女俠,我知道你是醒的。”春雪將蘇千桃的身子擦得干干淨淨,又說,“你說不說話都罷,但你應該知道,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希望了。”
蘇千桃思索半天,只吐出兩個字:“怎講?”
春雪看看蘇千桃,拖了張凳子坐下,道:“這事說來話長。不過外頭的山賊都已經服了我下的蒙汗藥,我們有的是時間……”
春雪花了一段時間,將年少時舉家被屠,自己被扣做壓寨夫人的故事一一道來。也許在風雲寨呆得太久,又也許早已麻木,即使再悲傷,春雪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眼睜睜看著自己相公慘死,你不想復仇嗎?”春雪站了起來,“我要復仇,我要為我全家復仇,我還要離開這里!”
“復仇?”蘇千桃嗤笑幾聲,緩緩搖了搖頭。蘇千桃身上被倒勾箭管穿的劇痛撕心裂肺,即使輕微的動作都會使她保守煎熬。“我落得這步田地,只想求一死,隨我郎君同去。”
“若我告訴你,你有機會重獲新生,殺盡這些肮髒的山賊,你還會在這老鼠窩里自怨自艾嗎?”
“你……你當真有辦法?”
春雪從懷中取出一白玉小壇,輕輕擺放在山賊的酒桌上,說:“當年我家有一壺烈酒,名為醉生夢死,是我們家的鎮宅之寶。此酒以七七四十九味稀有草藥釀造,酒中蘊藏的至剛烈性能助飲用者衝破周身閉塞經脈,使飲者功力大增,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女俠,你武功本就高強,飲下此酒後,我想武林之中必無人能敵,區區衡四海又算得了什麼?”
蘇千桃卻懷疑道:“若真當如此,衡四海怎麼沒喝?”
春雪嘆氣,道:“這酒名為醉生夢死,其烈性有損大腦。相傳,古有飲者,飲過醉生夢死之後難辨夢與現實,更無法記得過往之事,終日昏昏噩噩,最終夢中猝死。衡四海坐享整座山寨,怎會罷手?”
“可我……”話說一半,蘇千桃咬緊了朱唇,“如果忘了,我的復仇還有何意義?”
“那就當你自己自盡了,將復仇托付給你心底的另一個人吧。”
“誰?”
“一個醉生夢死於紅塵之中的浪客。”
“也罷……”醉紅塵閉上眼睛,流著眼淚,“從今往後,我不再是蘇千桃了。讓新的我沉醉紅塵,殺盡背負我的仇人。”
春雪解下蘇千桃的鐐銬,將她小心的平方在酒桌上。她俯身,輕輕依靠著蘇千桃健碩的身軀,用臉頰感受著蘇千桃肌肉的溫度。
“女俠,你大恩大義,救我於水火。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姐姐。無論你忘記了什麼,我都會帶你前行。”
“那你便是我妹妹。”
“姐姐,你的肉體如此強健,我相信這樣的肉體什麼都能做到。”
“只可惜,我精心鍛煉出的這身美肉將與我告別了。”
“無論是你還是將來的她,都是我姐姐,我會盡心照料。”
“好妹妹,有你這句話,我便安心了。你先走吧,我若喪心病狂的大開殺戒,也許不識得你。若把你殺了,我余生有愧。此外,我另一事相求。我被捉時已知難逃一劫,便將我的孩子埋在了山腳,正在我被活捉之處。若那孩子還活著,能否請你救他一命,將他暫且收留下?”
“姐姐,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怎會推辭?”
“那當真是多謝了。”蘇千桃撫摸著春雪的臉龐,“妹妹如此美人,但願我再醒時還能記得你。”
“姐姐,未免被人發現,我先行一步。地牢有條暗道,沒幾個人知道,直通山腰,出口離你被活捉之處不過百米。我想屆時山寨大亂,他們也不在意少了一個我。”
“那你小心。”
春雪同蘇千桃再三告別後,從暗道離開了。蘇千桃望著自己渾身肌肉上扎滿的斷箭,心想無論自己再怎麼硬撐也撐不了多久。繼而,她又望了一眼手邊的白玉小壇,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要同以往的種種經歷告別,忘了恒山派一眾同胞,忘了珠兒,忘了夢顏,甚至將南宮義也一並忘掉,這比死還痛苦。可她知道有一件事她絕不會忘——復仇。若她當真身懷絕世神功,她要殺光風雲寨的山賊,要殺了指使風雲寨的宦官,還要殺了陷害自己的狗皇帝!
“我不能忘!我不能忘!”
這股怒火在蘇千桃胸中燃燒,成了她唯一的動力。
“呃……”
蘇千桃捂緊自己的腹肌,將劇痛按捺下去。這就是痛楚,這就是仇恨,越是撕心裂肺,仇恨便越是深刻。她用撕心裂肺的痛楚將仇恨烙印在了腦海深處,仇恨便是痛楚,痛楚便是仇恨。
隨著胸中熊熊烈火燃燒,蘇千桃打開白玉小壇,大口將里頭的烈酒一飲而盡。
“好酒!真是好酒!啊啊啊啊!……”
蘇千桃丹田之中爆發出一股如烈火般的真氣,瞬間便衝上了她的奇經八脈。她痛苦的打滾,打翻的白玉小壇摔得粉碎,而她也滾下了酒桌。
“啊!……”
碎白玉扎滿了蘇千桃全身,令她遍體鱗傷的身體雪上加霜。可一股無名的力量忽然充盈了她全身的肌肉,她的肌肉暴起,青筋爬滿了白皙的皮膚。隨之,她不知哪來的勁,一口氣站起了身,順著游走周身的烈火亂打一氣。她的拳硬如鋼鐵,一拳便打塌了一堵厚石牆,而腳更是有力,將腳下的石板地踩得粉碎。
“就是這樣!”
蘇千桃將手插進一處腹肌上被箭穿刺出的眼里,用力一挽,抓住了折斷倒鈎箭,將之拉出了腰腹。那倒鈎在蘇千桃的腹肌上切開了一大道口子,連帶拖出了一小截斷腸和一大灘鮮血,但她卻用緊繃的腹肌壓住了傷口。
“哈……完全不痛……太好了!……”
蘇千桃繼續挖出身體里的斷箭,但意識也隨之越來越模糊。她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好在沒人看管。拔出最後一支斷箭後,蘇千桃的身體早已血肉模糊,意識亦逐漸模糊不清。
“就到這里了嗎?看來……我到此為止了……啊……真想再看看相公和夢顏啊……”
蘇千桃憑最後的意識找了張木凳,全身肌肉垮在了木凳上,徐徐陷入了昏睡……
“寨,寨主!不好了,不好了!”
衡四海從迷蒙中醒來,腦殼陣陣發痛,一聽有人叫喚,便怒道:“發生啥事?叫叫嚷嚷,像只丟了膽的野雞。”
“寨主,你夫人不見啦!地牢里那婆娘也死啦!”
“豈有此事!”衡四海猛然清醒,一掌拍裂酒桌。桌上發餿的剩菜飛了旁邊山賊一臉,一桌酒壇子和大碗裂成一地碎片。“快帶我去看看!”
衡四海匆匆趕至地牢,見蘇千桃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張木凳上,頭發變得一片銀白,全身的肌肉緊繃,紋絲不動,甚至未見她胸口有任何起伏,可昨日受的箭傷已完全愈合。衡四海上去探了探蘇千桃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感覺不到分毫生氣。衡四海再探蘇千桃的胸口,感到蘇千桃的肌肉異常熾熱。
“寨主,這婆娘是死了嗎?屍體還是熱的,我看是剛死的。”
“不是,壞了!”衡四海一拍腦袋,“夫人家中有一壇名為醉生夢死的神酒,莫非是給她喝了?”
“寨主,倉庫確有被闖入跡象!”
“壞了!壞了!壞了!”衡四海看向昏睡中的蘇千桃,“這婆娘不能留,我的刀呢!罷了,等不及了!”
衡四海一把扼住蘇千桃的咽喉,准備捏斷她的脖頸。可正當衡四海即將發力時,卻感覺蘇千桃的脖頸硬的如同鐵樁一般。
“嘶……”
蘇千桃忽然將眼睛睜得如銅鈴一般大,那眼神仿佛要攝走衡四海魂魄,把衡四海嚇得趕忙脫手。
“就是你……”
蘇千桃捏緊拳頭,步步逼近。
衡四海將身邊的山賊推向蘇千桃,道:“快攔住她!我去取刀!”
見衡四海大步逃離,其他山賊亦慌了手腳。還未等他們有所計劃,蘇千桃便衝上門來,一拳打爆了一顆人頭,又一拳將另一個山賊的心挖了出來。剩下的人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傻了眼,四下逃竄。
蘇千桃抓起地上的白玉碎片做暗器,出手極其干淨利落,方投出一片,便擊中一山賊的眉心,將整顆人頭打爆。一旁的山賊被腦漿爆了一臉,看著身邊人光禿禿的脖頸,嚇得瞪大眼睛尖叫,轉眼他自己的人頭也炸開了花。
唯無與倫比的力量才能將碎片打出錘擊之效,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山賊知道自己難逃厄運,必將死於蘇千桃的手下……
當蘇千桃走出地牢時,她背後已無一活物。地牢之外卻早有人埋伏,就等蘇千桃自投羅網。更有寨子里最善投圈的兩個山賊,他們一見蘇千桃,接連用繩圈套住了蘇千桃的一雙白玉手腕。
“哼,我二人可是賽李廣,繩圈百發百中。你束手就擒吧!”
同時,地上亦被山賊設了三四個圈套。待蘇千桃一不留神踩進繩圈里,其余幾十名幫襯的山賊立馬拉緊了捆住蘇千桃手腳的四根長繩。
“啊!”
蘇千桃極度痛苦的放聲嬌叱,她的四肢被拉成了一個“大”字形,整個人懸在了半空。青筋爬滿了蘇千桃四肢的肌肉,令她在能牽倒大樹的巨力下不至於四分五裂。
“殺!”
一隊山賊一齊抱起一根大木樁,向蘇千桃的腹肌上發起猛撞。毫無還手之力的蘇千桃以八塊惹眼的腹肌實打實的挨了這下,肋骨硬生生被撞斷,鮮血從她口中溢了出來。
“殺!”
又一隊山賊忽然奔來,用長槍突刺向蘇千桃的肚臍,一下便給她來了個透心涼。
“啊啊啊啊!……”
極為敏感的要害被刺穿,使蘇千桃痛苦萬分,整個腹部八塊腹肌的神經皆抽搐不止。可她無法反抗,只得用自己緊繃的腹肌夾住被捅穿的肚臍眼,以此壓制出血。
“這婆娘竟用腹肌把鐵槍夾住了!”山賊丟槍逃竄。
“我……要……殺了你們!”
撕心裂肺的痛楚令蘇千桃復仇的怒火熊熊燃燒,蘇千桃感到丹田中的真氣正不斷爆發,四肢的力量隨之愈發強大。
“磅——”
胳膊一般粗的四根長麻繩同時崩裂,山賊受反衝倒了一地。蘇千桃二話不說,以斷繩做鞭,一抽下去就是十幾條人命。
“這婆娘瘋了!逃啊!”
不知是誰大喊,轉眼所有山賊都亂了手腳。見識了蘇千桃的鬼神之力後,無人再有膽與之一搏。蘇千桃從自己的肚臍里拔出血淋淋的長槍,一把將其折成兩段。隨後繼續揮舞手中長繩,屠殺流竄的山賊群。長麻繩在蘇千桃的手中好似一條千斤鐵鏈,一砸下去,不僅繩軌上的山賊慘遭分屍,炸得血肉模糊,連堅石堆砌牆垣也被砸的粉碎。繩鞭劃破空氣,發出隆隆聲響如雷鳴,光是如此爆響就將近處的山賊震得七竅流血。
待無人幸存後,蘇千桃靠意志支撐的肉體終於崩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雙手捂緊自己的腹肌,指縫中溢出的全是肚臍里飆出的血。蘇千桃的內髒已受盡折磨,淤血塊堆滿腹腔,四肢被繩圈勒出了深深的溝壑。
忽然,一道凜冽寒風吹過,蘇千桃只感到肩膀一涼,鮮血便濺在了她臉上。
“賤女人,死吧!”
突然斬來的竟是衡四海,蘇千桃的斜方肌被大刀狠狠斬斷。大刀一直卡在了蘇千桃的鎖骨,那劇痛讓蘇千桃不禁眼淚橫流。
“啊啊啊啊!……”
蘇千桃跪倒在地,一只手再無法提起。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哈哈!要殺我先站起來啊!”
衡四海雙臂全力下壓大刀刀柄,蘇千桃繃直軀干,雙膝下石板被壓得粉碎。鎖骨承受千斤重壓,足以使半身癱瘓的劇痛卻讓蘇千桃的復仇怒火燒到了極點。她一雙大白腿脹大了一圈,結實的肌肉甚至將皮膚撐裂出了幾道血絲。衡四海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蘇千桃居然扛著鎖骨斷裂的壓力,硬生生的站直了身子。蘇千桃的雙眼通紅,單手抓住衡四海的大刀,將之拔出自己的肉體。
“不是我,不是我要殺你!我只是受人之托罷了!”
“可我記得我要殺你,這便足矣!”
蘇千桃流著淚,步步逼近衡四海,一掌打在衡四海胸口。衡四海飛出數十步,撞倒了大堂正中央的主干木梁,風雲寨大堂隨之轟然倒塌。
“呃……”
蘇千桃再次跪倒在地,這次她的傷勢更為嚴重。她心想衡四海絕無再生還的可能,此地便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復仇的原因早已模糊,她只知還有更重要的人要殺,因此,她不能死在此地。她踢翻篝火堆,推倒營火架,將風雲寨付之一炬。
待完成這一切,蘇千桃拖著一身的傷,悻悻離去。
春雪在暗道中躲藏了半夜,待外頭風聲四動,她便知道是蘇千桃在鬧事。趁此機會,春雪趕忙逃出暗道,見山腰空無一人,便清楚自己的計劃得逞了。
“哇啊!哇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嬰兒啼哭嚇了春雪一跳,只見一棵斷樹邊冒出了個小土堆,啼哭正是這小土堆發出來的。
春雪翻開土堆,見啼哭的原來是一嬰兒,欣然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孩兒竟當真命不該絕。好罷,我本想一走了之,不過也許天意並不想讓我就這樣走了。那女俠待我有恩,若她還活著,我應該能助她一臂之力。”
思慮一番後,春雪找了塊干淨的土地,喂小嬰喝自己的奶水。
春雪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余暉的金色光芒將染血的森林映照得金黃一片。
沙沙的腳步聲在春雪背後響起。春雪回頭,見一個健碩的人影立在陰影處,卻看不見他的面貌。那人一記手刀劈來,卻在即將劈中春雪額頭的刹那收了手。
那人走出陰影,露出了真容,正是蘇千桃。蘇千桃問:“你是何人?此處如此危險,你怎帶一嬰兒來此地?”
見蘇千桃遍體鱗傷,春雪心疼的撫摸蘇千桃的胸口:“姐姐,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姐姐?你說我是你姐姐?”
“是啊,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
春雪一下子明白過來,蘇千桃果真失去了記憶。春雪頗感惋惜,畢竟是自己讓蘇千桃喝下的醉生夢死。往後的路,春雪無法一個人走下去,她真心需要另一個人陪伴,而蘇千桃恰是理想對象。可惜春雪不知道蘇千桃真名,也不知她究竟何許人也。於是,春雪將自己被衡四海奸殺的親姐姐的名字給了蘇千桃。
“你是我的姐姐,楊春悅啊!這是你的孩兒。”
“我的孩兒?”蘇千桃欣喜的看著春雪懷里抱的小嬰兒,“我竟然還有孩兒?”
“珠……珠……”小嬰兒不停嘀咕著。
春雪腦袋靈光一閃,道:“是珠兒!你的孩子叫珠兒,他會說話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呢!”
“娘……娘……”小嬰兒向蘇千桃揚著小手。
“娘在這兒,娘就在這兒!”蘇千桃抱著小嬰兒,不禁喜極而泣,“我竟然還有妹妹和孩兒,太好了,我竟不是孤身一人,我還有親人……”
風雲寨被熊熊烈火付之一炬,一把大刀卻斬開了坍塌的亂石堆。衡四海從廢墟中站起身,大喊:“還有人活著嗎?還有人嗎?”
零零星星有幾個裝死或沒死透的山賊站起了身,避開火堆,向衡四海圍來。
“寨主,我們的寨子……”
“沒了……都沒了……蘇千桃!蘇千桃……”
從這一刻起,蘇千桃成了衡四海心底揮不去的夢魘。
山賊勸道:“寨主,把我們藏的金銀都找出來。然後,我們去京城,一定還能東山再起!”
“兄弟們,我們一起!”衡四海大刀一揮,在火中劈出了一條隔離帶,“走吧!……”
[chapter:十 紫陌纖塵]
“什麼西域美酒,都是我胡編亂造的,讓部下將消息傳出去,不過是想將蘇千桃釣出來而已……”
衡四海將故事講完,便長長哭泣。盡管故事斷斷續續,但有一點十分明確,當年派風雲寨阻截南宮義和蘇千桃的正是李兆豐,而在李兆豐之上更有當今皇帝。而華山派的弟子只是這番斗爭之下的不幸犧牲品而已。
前朝皇子也好,當今天子也罷,本不是武林中人改插手的事。只可惜一插手,那便是鼻涕粘手甩不掉了。
史昭然趁衡四海跪地痛哭之時,拔劍切開了他的咽喉。衡四海驚訝的捂緊自己的脖頸,凝望史昭然。史昭然將南宮正和戚萍的人頭擺在衡四海面前,道:“我武功不及你,只得出此下策。雖有違君子之道,但你等濫殺無辜者,人人得而誅之。記住,若黃泉路上見到這二位,又或是醉紅塵與南宮義大俠,向他們磕三個響頭。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待衡四海徹底死後,史昭然駕馬向鴛鴦樓歸去。
途徑鴛鴦樓隔街時,史昭然忽見一對騎行官差向鴛鴦樓方向行去,便趕忙下馬,抄小路奔向鴛鴦樓。
鴛鴦樓前人丁依舊冷落,好在官差還未到達。史昭然無視上來攬客的妓女,徑直走進夢顏的閨房。
“阿琪,夢顏,不好了!”史昭然進門便著急大喊,可定神後卻只見夢顏一人,便問:“我娘子呢?”
“雲女俠走了。”夢顏走來,“這是她留給你的信,她去城外竹月橋了。”
史昭然接過夢顏遞過來的信,只見雲琪在信封上草草寫著:相公史昭然親啟。
“相公,坊間傳聞醉紅塵將一張刻有龍脈所在的人皮寶藏圖藏於城外竹月橋下,官差已前往查探。事已迫在眉睫,我先行一步。”
史昭然心懷疑惑,問夢顏:“她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你走之後沒多久,鴛鴦樓里來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其中一個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說有醉紅塵的最新消息,另一個便馬上讓他小聲。雲女俠悄悄探到他們旁邊,聽他們說竹月橋下藏有什麼人皮寶藏圖。後來,門口陣腳大動,我們一看有官差經過,他們說要去竹月橋。於是,雲女俠便想抓得先機。我總覺得不對勁,況且雲女俠負傷在身,讓她一人出行太危險,可雲女俠實在太著急,不等我阻攔便走了。”
“這丫頭,總這麼火急火燎的!這是官府的調虎離山及請君入甕二計。夢顏,一隊官差已朝鴛鴦樓行來,你快走。阿琪那頭我去救便可,咱們雅敘亭碰頭。”
夢顏忙拉住史昭然的手臂,堅決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可……”
史昭然將南宮正夫婦犧牲之事告知夢顏。盡管夢顏難以接受,但江湖中死於非命者十有八九,夢顏對此早有心理准備。她只是落了幾滴淚,便回到了正事上。
正當兩人商量如何去救雲琪時,樓下忽然的一陣躁動打斷了他們。
“鴛鴦樓所有人聽著……”不等夢顏和史昭然牽扯清,樓下傳來的官差的叫喊,“鴛鴦樓曾疑似藏匿朝廷要犯醉紅塵,其罪當誅。然皇恩浩蕩,若鴛鴦樓能交出要犯醉紅塵同黨,其余無關人等可免罪。否則,便如他們一樣……”
官差朝鴛鴦樓大堂丟進了三塊硬物,眾人一看才發現那竟是不久前來騷擾鴛鴦樓的三名官兵。
夢顏失色道:“糟了……我娘定將前朝皇子藏在了這鴛鴦樓,若朝廷官兵血洗鴛鴦樓,不止殃及無辜眾人,連皇子也將難逃一劫。”
“既然如此,那我們……”
竹月橋前,雲琪單騎緩行,四下無一人影。這讓雲琪不由得警覺起來,她本想調轉馬頭,可最終仍選擇了一探究竟。於是乎,她手握系於腰間的劍柄,隨時准備出手。剛下馬翻至橋下,忽然水中飛出數道漆黑人影。那速度之快,令雲琪措手不及。一看橋下空無一物,雲琪立馬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拔劍向敵。但雲琪不知的是,這些人便是當年剿滅青木衛的大內十二密衛。十二密衛本是武林豪傑,各個武功高強,每個都在雲琪,甚至史昭然之上。
雲琪前後左右各有三名密衛,她自知不是這些人對手,不打算與之相抗。她只打算衝出敵陣,將朝廷已經盯上鴛鴦樓的消息傳回去,給史昭然與夢顏一個逃走的機會。
幸而雲琪腳下有一片荷葉。她松手下落,腳尖輕踩荷葉,籍力反衝,旋劍身,破橋面,凌空飛躍,踏至橋上。
可雲琪不曾料到,十二道劍氣會同時襲來,將竹月橋炸成無數截斷竹片。
“喝啊!”
雲琪奮力踏上洶涌的浪花,在半空連著翻了兩個筋斗,才勉強摔上了岸。
正當此時,一記重拳向雲琪的肚皮猛砸過來。雲琪忽然感覺被砂鍋大的鐵流星砸在了胃上,大口吐出隔夜飯,轉眼飛出了十余步開外。她的衣服被這一拳震得稀碎,白潔的腹肌再無任何遮掩。
雲琪忍著肝腸寸斷的劇痛,借機拉開距離,轉身頭也不回,撒開腿就跑,兩步合作一步躍上馬,一聲高喝駕馬而去。可誰知平地兀然升起一根絆腳繩,將飛奔的駿馬掀翻。雲琪亦隨馬飛出,重重栽倒在地。她的馬壓在了她小腹與腿腳上,使她無法動彈。
“不……”雲琪使勁推著身上的馬,“不……讓我走……”
然而,雲琪的馬已經折斷了脖頸。
十二密衛緩緩走至雲琪身旁,打量著絕望的雲琪。
“大哥,聖上雖說要活捉,卻沒說如何活捉,只說活著便是。我們兄弟幾個暗中護衛聖上七年,未嘗過半點葷腥。這小娘子長得如此俊俏,不如我們來點野味?”
“我看……未嘗不可!”
只見一名密衛三下五除二的將雲琪的衣服全部扒光。
“不要!……”雲琪眼淚直流,用拳頭胡亂捶打密衛的胸口,大喊,“滾開!……不要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你盡管叫,量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不……”
雲琪的雙手被硬生生的拉開,一對白嫩的巨乳彈了出來。
密衛揉著雲琪的巨乳,贊嘆:“好一對絕世的奶子,我這兩只手都抓不住。”
密衛帶頭人說:“這小娘子腰上纏著紗帶,肚臍還在印血,恐怕有傷。將她紗帶扯下來看看。”
侵辱雲琪的密衛便一把推開死馬,再撕下雲琪腰間的紗帶。刹那間,一縷鮮血飆出雲琪的肚臍眼,濺上了密衛的臉。
“啊!……”雲琪痛的眼淚直流,腹肌形狀越繃越明顯。
“該死,她這傷沒受多久的!剛才那一動,恐怕又崩開了。大哥,你如何定奪?”
“她不能死。來的似乎就她一人,若她死了,我們光提了一個死人回去,什麼消息都未打探出,有損密衛聲譽。讓我來!”
帶頭人拔出匕首,飛速一捅,分毫不差的插入了雲琪肚臍眼原本的切口之中。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雲琪痛得撕心裂肺,上身肌肉全部繃得暴起,身子彎成了下弓形。見雲琪如此受折磨,密衛們卻在贊嘆帶頭人精湛的手法,一下就將雲琪的大出血壓制住了。
“大哥,你先。”
“誒!一次一個太慢了,把這小娘子的嘴也用上。其他人放哨!”
“可這小娘子會咬人,咬斷了如何是好?”
“你不會想點法子嗎?”
說著,帶頭人捏住雲琪的兩頰,用力一捏。下頜骨兩側斷裂使得雲琪馬上痛苦的嚎了起來,她瘋狂搖著頭,眼淚鼻涕流個不停。她的櫻桃小嘴兒張成了圓形,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合攏。
“你看,如此一來,這小娘子不就咬不了你了嗎?”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眼看著密衛脫下褲子,准備插進自己的嘴兒和蜜穴里,雲琪心中只剩下了無底的絕望。忽然間,一股難以忍受的腥臭味涌入雲琪的鼻腔和口腔中。繼而,一根又長又硬之物插進了她的蜜穴里,她的蜜穴被猛然撐大。
“嗚……嗚!……”
雲琪說不出話,只能以哭喊表達自己的悲慘和痛苦。她痛恨自己如此輕易的失去了貞潔,如此愧對史昭然。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在雲琪的口腔和喉嚨間來來回回,一直深入她的咽喉。這令她不由得酸水上涌,喉中發出干嘔,滿臉都是外淌的眼淚、唾沫和鼻涕。
“大哥,你看這騷娘子興奮的模樣。”
“被你擋著了,我哪兒看得見?”
雲琪腆著肚皮,不停扭動腰肢,插在她肚臍眼上的匕首明光晃動,格外顯眼。雲琪無法再忍受這般折磨,心想不如一死了之,便准備用肚臍眼上的匕首剖開自己的肚皮,讓自己腸穿肚爛而死。雖然如此死法既無比痛苦又無比肮髒,但總比無止境的受辱要強。可密衛帶頭人馬上識破了雲琪的企圖,一把壓住了雲琪的手臂。
一股突如其來的泛著惡臭的濃汁穿過雲琪的咽喉,徑直射進她的胃里。
“嗚!……”
雲琪瘋狂亂顫,惡心想吐。可接下來帶頭人亦射了精,在雲琪子宮里來了個大滿貫。
“嗚!……嗚嗚嗚嗚!……”
雲琪絕望的用後腦勺猛撞地面,可這是泥地,她撞不死自己。
“真爽!”
兩名密衛提起褲子,用腳踩著雲琪,以防她再惹麻煩。還未等他們褲子系好,遠處便傳來了悠揚的笛聲。
“大哥,是消令曲!怎麼辦?”
“令曲如君令,我們馬上撤!”
“那這小娘子如何處置?”
“既然君令已消,我們不得私自處置。這小娘子我們就這麼放著不管。走!”
那十二密衛往笛聲方向飛奔,轉眼便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赤身裸體、沾滿淤泥和精液的雲琪抽搐不已,痛哭流涕。
遠山之上,老六慶幸自己善待過被壓入天牢的前十二密衛頭領,才在那頭領死前習得十二首密令曲。如今能救雲琪一命,也算積了德。
至於後事,老六無能為力。
[chapter:十一 白濁難耐]
“這樣如何?”史昭然講完了自己的計策,“只有這樣,鴛鴦樓才能躲過一劫。”
“可……”夢顏為難了,“我做不到。”
史昭然奇怪:“為何做不到?”
“史少俠,事到如今,我有一事必須告訴你……”
夢顏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猶豫再三後,將衣裙往下一脫,裸露出自己的下體。若不是史昭然親眼所見,他絕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事。在夢顏兩股之間,不是女生的溪谷,而是一根又長又硬的大陽根。那陽根翹到了夢顏肚臍眼的位置,還淌著汁水,煞是淫穢。
“這是……當真怪異……”史昭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你究竟是什麼人?”
夢顏見史昭然不願多看,面色黯然,將自己勃起的陽根捂住之後,說:“其實我是男兒身。若要驗明正身,我會被識破的。”
史昭然問:“怎會這樣?”
“為修煉翠峰清玄功,我需要一副少陰之身,也就是女性身體。所以我還自幼修煉了另一門內家功夫——陰陽化極功。”夢顏提起衣裙,說“這門功夫練成後只需調息一周,便可轉化自己的男女身。雖然無法轉化徹底,但修煉翠峰清玄功不成問題。”
“所以你生來是男孩兒?”
“確實如此。”夢顏整理了一番衣物,“不過我自幼維持女兒身,至今已經六七年了。”
史昭然搖搖頭,道:“當真是聞所未聞。我著實不明白,為何你要從小練習這種顛倒陰陽的功夫?”
夢顏堅決的回答:“翠峰清玄功是本門派的無上心法。為尋我父母,我必須有一身好功夫。”
聽過夢顏的回答,史昭然被她的決心震到了。
正當此時,老鴇忽然匆匆推門而入,一個趔趄跪在了史昭然與夢顏的面前,不停磕頭乞求道:“二位大俠,雖然不知二位從何而來,可我求求你們了,救救鴛鴦樓上下吧!官差已經圍到門口了,我的姑娘們都是靠賣身混口飯吃的,她們細胳膊細腿的,能反誰啊?求求你們替我們出頭吧!”
史昭然說:“老鴇,若要我們相助,你有一事必須與我們坦陳相待。”
“你說便是。”
史昭然問:“當年楊家姐妹怎麼來鴛鴦樓的?她們還帶了什麼人?”
“這……”老鴇愣了片刻,搖了搖頭,“哎……都怪我好心多事。七年前,我去西城外探親,回途中我撿到了她們兩個。那時候,她們還帶著一個嬰兒,已經有兩天沒吃飯了。我看她們可憐,又看她們有些姿色,便將她們帶到了鴛鴦樓。她們倒也不排斥,畢竟這年頭只要有口飯吃就夠了,誰還奢望什麼清白呢?”
夢顏追問:“那個嬰兒呢?”
老鴇斷然回答:“早已死了。”
夢顏不敢相信:“死了?”
老鴇重申:“是的,死了。”
“死了……”夢顏頗為茫然,“怎會這樣……”
“好了,我全都實話實說了。”跪在地上的老鴇哭喪道,“求求二位大俠,求求二位大俠,救救鴛鴦樓吧!我在這兒安身立命了二十多年,本打算再過幾年就還鄉,求求你們讓我安享個晚年吧!求求你們讓姑娘們有個好歸宿吧!”
史昭然與夢顏相視一眼,若有所思。
鴛鴦樓前風雨飄搖,院門被官差圍得水泄不通。
“鴛鴦樓里頭的人聽著,我們再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若交不出來人,我們就將所有人都押回去,一個一個審問!若有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等等!”
只見風雨中,一女子鎮定的走出鴛鴦樓。寒風刺骨,這女子卻只穿一席薄紗衣裙,薄紗之下除了肚兜別無他物,白皙的肌膚和飽滿的肌肉隱隱約約的展露在眾人視线之下,極為誘人。圍觀的百姓和官差都不禁吞唾沫止渴。
官差問:“你是何人?”
夢顏心跳飛快,陽根興奮得已經頂到了肚臍,她只得雙手擋在小腹之前,以免被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小女楊春悅。”
跟在夢顏旁邊的是老鴇,她比夢顏更提心吊膽,畢竟若夢顏偽裝春悅被識破,那自己腦袋就搬家了。
“老身鴛鴦樓老鴇歐氏。”
老鴇用余光瞧了眼夢顏,夢顏長得和春悅有七分相似,若是畫上濃妝,那連自己都區分不出,罔論他人。
“這,這不是春悅嗎?”果然,圍觀者中有人將夢顏認作了春悅。
“真是!真是春悅!”
“確實是。”越來越多人摻和了進來,他們將夢顏指認做春悅。
“大人,今日我聽聞說,有人指認我是那殺人無數的女魔頭醉紅塵,我可不敢當。”夢顏故作嬌柔的說,“小女子只是一介草民,靠賣身混口飯吃。今日,小女妹妹春雪為那女魔頭所殺,我恨還恨不過來。你說,我怎可能是醉紅塵?”
官差說:“我可從未見過其他妓女有你這般健碩的身子。”
夢顏又故作羞怯,道:“讓大人見笑了,小女從小田地里干活。”
官差上下端詳了夢顏一通,對一旁跟隨者說:“你去查驗一番。”
老鴇一見那人,趕忙打招呼:“喲,是朱員外啊!許久不見,哪兒忙去了呀?幾日不見你,你看我們春悅姑娘可想你了!”
“咳……”這位朱員外清清嗓子,額頭冷汗都沁了出來。他偷偷揮揮手,讓老鴇閃旁邊去,轉而走至夢顏身旁。他手托夢顏下巴,仔細端詳一番,不由得搖搖頭,口中不斷發出嘖嘖聲響。
朱員外驚訝:“奇了,奇了!”
官差問:“怎麼回事?”
朱員外便說:“沒想到春悅姑娘當真和醉紅塵一模一樣!”
夢顏怪嗔:“朱員外,我哪兒像了。那什麼淨身劍,什麼醉紅塵,那是朝廷侵犯,人頭都落地了。若你們還這麼說,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這……”朱員外回頭瞅了一眼官差,“確實是春悅。”
官差卻命令道:“楊春悅,你把上衣脫了。朱員外,你細細看清楚這妓女是否醉紅塵。若有差錯,後果你明白。”
“大人,我雖是妓女,可我亦有尊嚴。讓我在大庭廣眾寬衣解帶,這成何體統……”
“下三濫的婊子也配講什麼尊嚴?你不脫,我讓人將你扒個干干淨淨,將你當著眾人的面輪奸三四遍,看你到時候是人,還是畜生。”
“大人,不要。大人,春悅姑娘不好意思罷了,我來替她便是。”
老鴇走到夢顏面前,向夢顏使了個眼色。盡管夢顏千百個不願意,還是沒做反抗,任憑老鴇解去了她的衣衫,將肚兜退到腰際。寒冷的風雨落在夢顏赤裸的肌膚上,凝脂般的肌膚太過單薄,根本擋不住絲毫寒意。寒意如刺一般扎入夢顏的骨髓,同樣刺入夢顏身體里的還有眾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用目光奸淫著夢顏的肉體,仿佛她身上一塊一塊的肉被他們貪婪的吞入口中。夢顏仍用雙手緊緊擋住自己的陽根,好在肚兜堆疊在她腰間,完美遮掩了陽根。然而,夢顏終難以忍受刺骨的寒意和目光的銳利,射得一肚兜都是精液。
“啊……”
夢顏面色緋紅,悄悄喘著粗氣。朱員外面色古怪的走在她跟前,用手檢查夢顏的一對美乳和身上的每一塊肌肉,甚至將手指插進了夢顏的肚臍眼里來回掏了半天,惹得夢顏又無法自持猛射了幾回。
夢顏搖頭,道:“朱員外,肚臍眼不可以。”
朱員外道:“果然是夢顏,肚臍眼如此敏感。”
“當然,啊……當然是我……”夢顏緊緊抓著自己的肚兜,那肚兜里已被精液沾滿,黏糊糊一大片。
驗明正身完,朱員外向官差稟報:“大人,這確實是春悅姑娘。”
官差將信將疑的向夢顏望了一眼,道:“將這兩人押走盤問,鴛鴦樓中的其余一干人等留在鴛鴦樓,在楊春悅驗明正身前,不准離開。”
夢顏和老鴇面面相覷,但好歹也算撐過了前半劫。於是,老鴇替夢顏穿好衣裳,准備上路。但夢顏的肚兜里都是精液,一下子就貼在了她身前,極為難受。
夢顏面色緋紅,道:“大人,天寒地凍。若要遠行,我想換身衣服。”
“拖拖延延,誰知你有何意圖,不准!給她們上銬帶走!”
見夢顏和老鴇被押走,史昭然心中難免擔心起來。但此時此刻,史昭然最擔心的另有其人。時間已過去許久,雲琪至今未歸,恐怕凶多吉少,如今再趕去竹月橋多半於事無補。史昭然心中反而有種強烈的直覺,雲琪會在木屋等他。這直覺就像一種夫妻間的心靈感應,或是一種朝夕相伴的默契。若仔細分析,鴛鴦樓已被官兵重重包圍,雲琪不可能貿然闖進,更可能的便是回到先前居住的木屋。於是,史昭然越發覺得雲琪應當會和自己有相同的直覺、默契,或叫做心靈感應。
“這位差大哥,我只是來享受風月的,不是鴛鴦樓的人。麻煩行個方便。”史昭然給官差看了看華山派的令牌,又塞了一錠銀子。
官差一見是華山派的人,趕緊收了銀子,客氣道:“喲,是華山派大俠。那些事兒大家都懂,我不為難你,走吧,走吧。”
史昭然決心暫且離開鴛鴦樓,朝木屋方向奔去。
[chapter:十二 雲消然]
啊……搞砸了……
雲琪坐倒在木屋門前,身體虛弱不堪。從城外田里“借”來的斗笠和蓑衣沾滿了汙泥和雨水。竹月橋到木屋有十余里,雲琪拖著一身傷,跌跌撞撞的徒步走回,終驚嘆自己竟沒死在半道。好在路旁田地里有隨意擺放的斗笠和蓑衣,她才能混過城門的盤查。
眼看四下無人,雲琪無力的丟掉斗笠,敞開蓑衣,撫摸自己查看自己的傷勢。匕首深深的插在了雲琪的肚臍眼正中,雖然止住了大出血,可步行十余里,這匕首便在她肚臍眼中顛簸了十余里。她的腸子被劃斷了數截,丹田亦被刺了數十下。她心想自己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而眼下無人能救自己,恐怕自己不剩幾個時辰了。
相公,你在哪里……好想再見你一面……
風寒雨冷,雲琪敞開的前襟卻已無力拉上,只能裸露著自己的肚皮和胸部,仍風雨肆意侵襲。她的八塊腹肌早已不堪痛楚而崩潰,但线條仍分明。
不知哪兒來了幾條野狗,圍著雲琪排成一圈。它們就等著雲琪斷氣,好一飽口福了。
雲琪心中憤恨:這些該死的畜生!我這一身精心鍛煉的好肉,是為了研習武藝,為了行俠仗義的。沒想到最終會淪落到被野狗啃食……
“哪條畜生能吃得了我娘子!”
一道縱橫八方的劍氣襲來,包圍雲琪的野狗被一齊斬成兩截,霎時狗肉橫飛。
“啊……”凝望不遠處逐漸清晰的人影,雲琪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史昭然見雲琪癱倒在地的模樣,又喜又悲。喜是自己的直覺對了,雲琪還留了一口氣,悲是雲琪現在只剩了一口氣。他來到雲琪跟前,將赤裸前身的雲琪抱進自己懷里。
“啊……”雲琪只是張嘴,唾沫橫流,卻說不出話。
“誰將你的下巴扯脫臼了?”史昭然將雲琪的下巴一推,使之歸復原位,“好了。苦了你了,娘子。”
雲琪喃喃:“對不起……相公……我搞成這樣了……”
史昭然搭了把雲琪的脈相,說:“沒事,快把丹藥服下,你會沒事的。”
雲琪吞下丹藥,丹田中沁入一陣清涼之風,不由得發出陣陣呻吟。痛楚剛緩解,不安、愧疚、委屈、悲憤便一同涌上了心頭。她倚靠著史昭然的肩膀,嚎啕大哭:“相公……嗚……相公……我,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遭玷汙了……我,我不干淨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史昭然撫摸雲琪的腹肌,以緩解她的痛楚,又說,“我們一起,什麼都能跨過去。”
“相公,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即使服過華山秘藥,恐怕我也難撐過明天清晨。相公,我不舍得,可我……”
“你不會死的,我傳真氣給你,給你找大夫,無論如何都要讓你活下去。你若死了,我又怎能獨活?”
“那你們就一同見閻王吧!”
同刺耳的咒罵聲一同傳來的還有疾疾的腳步聲。史昭然立馬執劍向聲響來源處,准備力敵。
雲琪緊繃腹肌,欲站起身,道:“相公,我與你一起……”
史昭然忙制止:“別說話了,你這樣怎麼能打斗?好好待在我身後,讓我安心。”
遠處來的是一黑衣人。雲琪認出了那是密衛之一,連忙提醒:“那是打傷和玷汙我的人之一。相公,你小心,他們有十二人,各個武功高強。”
史昭然額頭冒著冷汗,若十二名高手一同圍上,恐怕自己和雲琪都得交代在此地。可從氣場看來,這只來了一人。
“放心,他們應該分頭搜索了,這兒只有一人。”
“既然如此,你不必顧忌我,迎戰便是。”
“那你一定小心。”史昭然放下雲琪,謹慎面對密衛。
此時,那密衛笑道:“沒想到這一回大功會輪到我身上,可當真是天助我也。”
雲琪倒吸了一口冷氣,史昭然也不敢放松警惕。隨著密衛步步緊逼,史昭然的劍握得越來越緊了。
“喝啊!”
密衛先發制人,一道劍氣氣勢如虹。史昭然馬上揮袖化力,擋下劍氣。密衛未料到史昭然武功不俗,加緊了攻勢。
史昭然與密衛以劍氣相抗,一時劍氣交錯,野草泥地被劃出數道一尺來深的溝壑,斷木屑與雜草揚漫天。可惜,密衛內力比史昭然高出許多。幾招來回過後,史昭然遭了死死壓制,最終無力還手,光化解劍氣就已經自顧不暇了。
忽而,雲琪被濺了一臉血。她定睛一看,史昭然的雙腿被劍氣斬出了一大條口子,使他原本被衡四海砍出的傷口又壞了許多。武學之道,力由地升。史昭然腿受重傷,無法發力,更不得躲閃,只能吃啞巴虧。密衛見勢,上前接近作戰。史昭然揮劍掀起土牆遮掩,卻被密衛一劍穿破。
利劍穿過史昭然胸口,血濺當場。
“呃……”史昭然無力支撐,坐倒在地。
“莫傷我相公!”雲琪卯足全身力氣,撲向密衛。
史昭然阻止不及,只得大喊:“娘子,別上!”
可雲琪不是臨陣脫逃之輩,她咬牙拔出肚臍眼里的匕首,見鮮血飛濺數步之外,靠緊繃腹肌才勉強止住出血。密衛只顧提防史昭然還擊。雲琪趁密衛不備,匕首暗暗一刺,插進了他肩上。密衛大叫一聲,回身一掌打在雲琪雙峰之間,將她按進了地里。
“嗚……”
雲琪肋骨盡斷,肺被刺穿,吸不進吐不出一口氣,痛苦難耐。見雲琪命不久矣,密衛意圖先收拾史昭然。正當密衛要斬斷史昭然一雙手臂時,雲琪又是一撲,死死咬緊密衛大腿,將密衛拖住。
“松口!”
密衛一劍刺下,深深扎入了雲琪的腹肌之中。拔劍時,雲琪腹中鮮血噴濺,淌得匯成了一灘血泊。痛苦不僅沒讓雲琪松口,反倒讓她咬得更緊了。她就如條紅了眼的野狗一般,不咬斷密衛的腿便不松口。
“松口!松口!松口!”
密衛一劍又一劍刺下,雲琪的腹肌與胸口被刺得千瘡百孔,血流如注。雲琪動作漸弱,雙腿不再撲騰。
“娘子!”史昭然靠單腿立起,大吼,“放開我娘子!”
言畢,史昭然猛揮數道劍氣,密衛只得亦以劍氣相抗。被逼急的密衛不停甩腿,意欲甩掉雲琪。但雲琪實在咬得緊,渾身都是血還似膏藥般粘著密衛的腿。
“這臭婊子自尋死路,等收拾了她,我就擒你歸案!婊子,給我死!死!”
密衛不斷猛刺雲琪的脖頸,雲琪不由得抽搐不止,脖頸切口鮮血淋漓,口中鮮血亦如涌泉。不知第幾劍刺下後,雲琪逐漸沒了動靜,沒了氣息,眼神也暗淡了。她的脖頸如狗啃一般稀爛,只剩一根頸椎連著。
“死啊!”
“不!”
密衛又是一劍,刺斷了雲琪的頸椎。可即使如此,雲琪依舊死咬住密衛的大腿,始終未曾松口。密衛不顧留在腿上的人頭,衝向史昭然。與此同時,史昭然見雲琪如此慘烈,不禁眼淚直流,氣血翻涌,心中怒火熊熊燃燒。
“受死!”
“喝啊啊啊啊!……”
劍影交錯,血染八尺。
“雲琪,沒事了……”
史昭然長嘆一口氣,左臂隨之落地。一同被切開的還有他的左側胸口,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滿地鮮血。在他身後,密衛人頭落地。
史昭然拖著染血的腳步,將雲琪的人頭從密衛腿上解下,又抱起雲琪的軀干,想將雲琪的屍首拼整。忽然,他幡然醒悟,身首異處的人必死無疑,雲琪怎麼可能還有命?
雲琪死了。
“娘子……阿琪……阿琪……”
史昭然失聲痛哭,師弟幾乎都死了,雲琪亦慘死自己懷中,究竟是為何?為前朝皇子,還是為如今天子的江山?所有人皆被卷入了漩渦之中,就像御道上的微塵一般,風雨飄搖,無力自持。
“哈哈哈哈!什麼該死的江山,任你們勾心斗角吧!”
史昭然撕下袍子,沾上自己的鮮血,用最後的力氣寫下血書,系在鴿子腿上,將之放飛了。
“好了……阿琪,此地是你最喜歡的,我們死在此地也不錯……我們……可以一起逍遙了……”
[chapter:十三 夢散也]
穿過十里御道,刺骨的風寒將夢顏肚兜里的精液結成了冰,肌膚與布料由此緊貼在了一起。旁人甚至能清楚分辨夢顏胸前的各種线條,包括豐滿的胸脯、激凸的乳頭和深凹的肚臍眼,以及八塊飽滿的腹肌,仿佛她赤身裸體一般。她受盡刺激,遲遲不泄,一直硬邦邦的杵在肚臍眼前,只得以雙手遮擋。
顯陽殿內,燈火通明,百千只蠟燭將大堂照得有如白晝。夢顏和老鴇猶在奇怪,自己怎會被帶到皇宮大殿內,而非牢獄或官府中,卻見一人坐在殿上,身後放射出數尺耀光。
“陛下,鴛鴦樓老鴇歐氏和妓女楊春悅帶到——”
“陛下?這是……皇上?”老鴇嚇得一下就跪在地上了,“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求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草民有罪。陛下說什麼,草民就做什麼,只求陛下饒草民一命。”
“啊……”夢顏愣了愣,馬上跪了下來,“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向陛下請安。”
“很好。”皇帝點點頭,“平身。”
夢顏與老鴇慌張起身,一旁內侍官便走到了他們面前,問:“這位民婦可當真是春悅姑娘?”
“小女子正是春悅。”
內侍官問:“聽官差說,方才已有位朱姓員外指認過你,確有此事?”
夢顏微微頷首,道:“確有此事。”
內侍官眼神毒辣的上下打量了夢顏一番,道:“那春悅姑娘,你可否告知為何一直用手捂著小腹?”
夢顏一驚,她心想自己一定是遮掩過甚,引人嫌疑了。可她射得滿手都是精液,若雙手一攤開,那臉丟得還不如慘死當場。她扭捏半天,只道:“今日,我姐妹慘死,因而感傷風寒,身體不適,隱痛難忍,還請陛下勿見怪。”
“放肆!我要你攤手,便是陛下要你攤手。你攤手一時,難道就會病發身亡嗎?”
“這……”夢顏不由得渾身顫抖。
老鴇見夢顏遲疑再三,不停使眼色。而夢顏只能暗暗搖頭,讓老鴇別多言語。只見內侍官不多辯論,走到夢顏面前,一手扯下她的薄紗衣衫。再一手便准備扯下她的肚兜了。可內侍官這一扯,卻沒扯下來,便問:“怎麼回事?”
“啊!……”夢顏被扯疼了,不由得發出嬌吟,又故作求饒,“請大人輕些。定是我緊張出汗,而外頭風寒雨凍,風雨混著我的汗水,將肚兜凍在身上了。”
“哼,外頭如此寒冷,你還能出汗?”
“小女子自幼汗水頗盛,再加上外界刺激,以及被誤認而引起的緊張,所以身上汗水多了些。”
“來人,用溫水清洗楊春悅,將她肚兜脫下。”
夢顏咬緊嘴唇,心想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拖到自己找到解圍的法子,便能退身於這麻煩中。可夢顏將眼下的情形想得太過簡單了,無論皇帝還是內侍官,都未作過放走夢顏的打算,他們心里認定這個“春悅”有蹊蹺。
內侍官的部下端來的並非溫水,而是徹骨的冷水,只比冰水暖兩三分。他們朝夢顏頭頂劈頭蓋臉的澆下冷水,使夢顏不停打激靈。然而,這盆水稀釋了些許精液,她的肚兜也就粘得不那麼緊了。內侍官將夢顏晾了一會兒,便扯起她的肚兜來。
夢顏幾乎快絕望了,哭喪著求饒道:“等一下,大人,這不可啊……”
“在我看來,未嘗不可。”內侍官立馬扯下了夢顏的肚兜,夢顏的一對豪乳如白兔般蹦出,在眾人面前晃悠不止。
眼看著自己的陽根要露出,夢顏狠狠的壓彎陽根,這讓她痛苦無比,但又無可奈何。
內侍官一摸肚兜,問:“你這肚兜里頭怎會如此粘膩?”
夢顏虛弱的回答:“是……是汗水……”
“汗水怎麼有如此腥臭異味?把手松開,讓我一看究竟!”
“不成!”
夢顏步步後退,卻被背後的侍衛攔住了退路。內侍官一腳踩住夢顏的紗裙,將之狠狠撕扯下。夢顏忙兩腿夾緊,彎下腰,雙手緊捂小腹。
“好一具誘人的軀體。不過,恐怕你最後藏的那一點點玄機也該見見世面了。”
夢顏不斷搖頭,直喚:“沒有,沒有!”
“來人,將楊春悅雙手拉開!”
兩侍衛欲拉開夢顏雙臂,然夢顏馬上使出輕功,一躍而起,飛離二人。二人既是皇宮侍衛,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夢顏彎著腰,雙手捂檔,雙腿夾緊,絕不是一副好的逃跑姿態,倏忽間,其中一侍衛已趕到夢顏身後,以刀柄猛擊夢顏後庭。
“呀!卑鄙!……”
夢顏猛栽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兩侍衛趁機將夢顏翻正,踩住她的臉和雙腳,將她的手硬生生拉開。只見一根碩大的陽根忽然彈起,直立在眾人面前。兩侍衛被嚇怔住了,一回神,趕忙松開夢顏,悻悻躲避。
內侍官顫抖的手指夢顏,問:“你……你是什麼鬼東西?”
“大人!”老鴇趕忙跪下,“草民不知情,草民不知情啊!”
夢顏心中只剩絕望,滿手精液就算了,陽根還在抽搐不止,不斷射精。如此情形全都叫人看見了,夢顏想不出還有能更甚於此的侮辱。然而,夢顏不知這與後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侮辱。
內侍官驚訝道:“這……陛下,這想必是個……陰陽人!歐氏,楊春悅是個陰陽人?”
老鴇忙搖頭:“不,不,草民對此一概不知。”
“楊春悅又怎會功夫?”
“草民……亦不知。”
皇帝開口,對內侍官說:“你需嚴加審問,從她們口中探知實情。”
“嗻。來人,將老鴇歐氏的衣服也扒了!”
內侍官拍拍手,侍衛將老鴇死死壓住,扒光了她的衣物。老鴇雖年過半百,可沒想到身材卻好似少女般凹凸有致,如凝脂般的肌膚之下紅暈通透。江湖有傳聞,鴛鴦樓老鴇至今仍有接客,看似不假。
夢顏與老鴇一同被吊在顯陽殿長梁之下,雙手緊縛,腋窩外露,腋毛展露無遺,極為羞恥,引人難堪。侍衛上來便先用鞭子猛抽夢顏和老鴇,夢顏乃習武之身,吃下這些鞭打不算什麼,但老鴇就不同了,肉體凡胎的她被抽的嗷嗷直叫喚。可老鴇似乎當真一無所知,即使被輪番鞭打,也只是白挨打。
幾輪鞭打完,內侍官才問:“爾等有何要交代的?”
“我說,我說……”老鴇無力的抬起頭,隨意編了個借口,“真正的春悅姑娘,在醉紅塵被捕那一夜便失蹤了……我怕影響生意,所以找了這位夢顏姑娘假扮春悅姑娘。只是夢顏姑娘從未接過客,我也還未來得及檢查她的身體,所以……我當真不知道夢顏姑娘竟是陰陽人。”
夢顏迎合道:“是……我只是來接替春悅姑娘的,可我是男兒身,不敢接客,又怕陛下怪責,所以不敢說實情……請陛下饒我賤命。”
內侍官問:“那你功夫從何而來?”
“我一陰陽之身行走江湖,難免遭遇事端,只得在武館習技傍身罷了。”
“你們說的似乎有些理,但是……”內侍官搖頭,道,“不是陛下想聽的實話。”
老鴇忙說:“這就是實話,這就是實話!”
內侍官故作未聞,拍了拍手。侍衛上前,為夢顏與老鴇松綁,轉而一個扣住夢顏,一個押住老鴇。繼而,內侍官拿出一套帶刺鐵具,與夢顏的陽根一般大,形似一把收縮的鐵傘傘骨,只是傘尖呈弧形,傘架上帶刺,傘柄上則無刺,呈連珠狀。內侍官把玩著這道器物,介紹道:“此物名為角頭傘,專給男女合歡時刑訊所用。若你們再不老實交代,可以嘗嘗這角頭傘的滋味。”
老鴇直叫喚:“不要啊……草民什麼都說了,還能說什麼實話啊!”
內侍官搖搖頭,喚一旁侍衛。那侍衛拿過角頭傘,又一把抓住夢顏硬邦邦的陽根。夢顏忙掙扎不已,大喊:“放手,你意欲何為?不必如此,我真什麼都不知道……啊……”
侍衛徒手撥開夢顏的馬眼,將粗大的鐵珠所連成的傘柄一節一節硬塞進夢顏的馬眼中。夢顏痛苦不堪的扭動腰肢,大陽根隨之來回甩動。侍衛趕忙一把抓緊夢顏的陽根,將之死死捏住。
夢顏疼得大呼小叫:“住手啊!……好疼!……不要這樣!……啊!……”
盡管夢顏疼得欲仙欲死,可尿路一被堵住,便絲毫精液都射不出了。這讓她更為痛苦,欲求死卻不得。待侍衛安裝好傘架後,夢顏的陽根就像根狼牙棒似的,頗為駭人。老鴇似是明白這刑罰要如何執行了,不禁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一侍衛按住老鴇的肩膀,將她按倒在地,又將她雙腿岔開,把又黑又老的陰唇對向夢顏。夢顏萬分不情願,她從未用陽根深入過哪個女人體內,更何況現在戴上了角頭傘,這般做愛就是殺人。可侍衛的刀已經架在了夢顏和老鴇的脖子上,她們不做也得做。
內侍官揮手制止侍衛,又問:“既然你們說犯婦醉紅塵與你們無關,那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個清楚。若你們能老實交代,我想可以讓你們少受些苦難。”
老鴇不停求饒:“大人,您就說罷,草民據實交代,只求饒命。”
“那真的楊春悅來鴛鴦樓多久了?”
“七年了,七年前來的。”
“她來的時候可是一人?”
“不,和她一同來的還有她妹妹楊春雪。”
“你再記記,可還有他人?”
“草民這不記得還有誰了啊。”
內侍官提醒:“可有一嬰兒?”
“哦!有,有,只是那嬰兒營養不良又體弱多病,來的時候便已面黃肌瘦,沒多久就死了。那麼多年了,若不是大人提醒,草民早忘了還有那麼一茬。”
內侍官狐疑道:“可當真?”
老鴇一個勁點頭:“當真,千真萬確!我不敢期滿大人,不敢欺瞞陛下。”
“好。那這一位……”內侍官緩緩走到夢顏跟前,“可是夢顏……‘姑娘’?”
“是。”
“你姓什麼?”
“小姓孫。”
“哦?你姓孫?”
“正是,不敢隱瞞。”
“可我覺得你不姓孫。來人,端血水。”
內侍官一拍手,一碗水就被端到了夢顏面前。這碗水中有一點殷紅,似是一滴鮮血。內侍官用匕首輕輕刮開夢顏的指尖,將一滴血擠入碗中。眾目睽睽之下,兩滴血似相擁的戀人,溶在了一起。
“我看,你應當姓南宮!”
夢顏忙搖頭,辯解道:“啊!不是,小女不知道什麼南宮不南宮的……小女確實信孫,小女當真姓孫!”
“這碗里的,本是天牢所藏之犯婦醉紅塵之血。那犯婦醉紅塵,便是七年前銷聲匿跡的逃犯蘇千桃。蘇千桃與其夫君南宮義育有一子,我看正是你。你們長相如此相似,又有滴血認親相證,鐵證如山,你還敢抵賴?”
夢顏卻繼續矢口否認:“小女只是普通農家孩子,小女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普通農家孩子能有你這般纖纖玉指?你這手上繭子位置,一看便是練劍留下的。”
夢顏不再說話,只是不停搖頭否認。她的腰肢亂顫,陽根隨之晃動不已,她想射卻被堵在陽根底部,其痛苦難言之極。
“來人,讓她們繼續。”
“繼續什麼,不要啊!”老鴇大呼,“是這陰陽人不老實交待,要責罰就責罰她,與草民何干?求求陛下饒命,求求大人饒命!”
“陛下想聽的是實話,你的話還不夠實。在歡樂的時候,你自己想想什麼才是實話吧。”
夢顏心想自己大劫難逃,索性不松口,忍一忍死了算了,便一同大呼:“放過小女,小女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夢顏多言無益,刀子已經架在了脖子上。好漢不吃眼前虧,夢顏只得抱起了老鴇的一雙大白腿。狼牙棒與老鴇的黑鮑只隔一紙。老鴇驚恐的望著夢顏那帶刺的狼牙棒,大呼救命。侍衛以長棍抵住老鴇的脖頸與肚臍眼,令她無法左右扭動。可老鴇實在害怕,不停推搡身上的棍子,欲爬離夢顏。
“不老實便上鐵釘。”
內侍官一聲令下,侍衛取出錘與釘,將粗長的鐵釘抵住了老鴇的肚臍眼。
“住手,草民不亂動便是。不必如此……”
“鐺——”
鐵錘一砸下去,打得鐵釘火花四濺。與此同時,鐵釘穿透了老鴇的肚臍眼,飆出一道血柱。
“啊!……”老鴇叫喊得歇斯底里,似殺豬一般。
“鐺——鐺——鐺——”
一錘一錘下去,將老鴇死死的釘在地上。老鴇疼得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潑了盆冷水才保持清醒。
“你要是再亂動,我將你胳膊抬起,釘穿你兩腋窩,再釘穿你鎖骨。”
“嗚……”老鴇緊捂肚臍眼,直喊,“不敢了,草民絕不敢了……”
見老鴇受如此折磨,夢顏也不禁感到膽寒。她吞了口唾沫,重新抱起老鴇的一雙緊致的大白腿,將狼牙棒抵了上去。老鴇的陰唇被鐵刺扎的鮮血淋漓,她恐懼得渾身打顫,連嘴唇都在發抖,兩條腹肌更是緊繃得現出了原形。她向夢顏搖著頭,求夢顏不要插入。
“對不住了!”
夢顏向老鴇熟成的美肉里一挺,老鴇馬上卷起身子,痛苦的嗷嗷大叫。霎時,老鴇那黑鮑被劃出一道道血溝,鮮血止不住的外淌。夢顏又是一拔,狼牙棒上的鐵刺將老鴇黑縫里頭一層嫩肉挖了出來。
“呀啊啊啊!……”
老鴇瘋了似的尖叫,可苦難卻猶未停止。而夢顏的龜頭亦因摩擦而有了快感,不由得越發興奮,臉頰微醺。於是,夢顏又是狠狠往老鴇的下體一挺,血濺了她一肚皮。
“呀啊啊啊!……”
老鴇再次發出殺豬般的尖叫,渾身抽搐,兩眼翻白。可內侍官沒打算讓夢顏停止,夢顏只得抽出又再次插入。
幾個來回後,老鴇的黑鮑被劃得血肉模糊,大塊大塊的嫩肉翻出了內腔。期間,老鴇被潑了好幾回冷水,凍的滿臉都是冰碴子,這才沒昏死過去。
“草民活不成了……”老鴇顫抖著喃喃,“草民兩眼發黑,怕是要死了……求求陛下救救草民……”
皇帝揮揮手,發話:“傳御醫,給這老婦看看,她還不能死。”
御醫早已等候,一傳便到,搭了搭老鴇的脈,道:“回陛下,這老婦年事已高,受傷不輕,恐怕得服點丹藥緩一緩,無他大礙。”
皇帝擺擺手:“行了,給這老婦人服完藥,就將她吊回去吧。記得給她腳下放盆火烤一烤。”
內侍官問:“那這醉紅塵之子該如何處置?”
“再問問清楚,若再問不出什麼,就將她在這兒吊一晚上,給她點時間理理頭緒。畢竟人一緊張,這事兒就記不清楚。”
“嗻——”內侍官又說,“這天色已晚,陛下不如回去歇息,交給老奴便是。”
“也罷,那余下的,朕便交於你了。記住,人命關天,切莫傷及性命。”
“嗻——”
皇帝走至內侍官身邊,又輕語道:“記住了,老婦可留,那陰陽人不可留。做的干淨些,別招人議論。”
皇帝走後,內侍官依照其吩咐,將老鴇吊起,又在其腳下放一大火盆以烤其肉,便置之不理了。夢顏見內侍官轉身望向她,馬上退卻了幾步,欲擇機逃走。可夢顏下體積攢的精液著實多余,丹田之氣難以上提下施。更何況身拖如此巨大的狼牙棒,對於飛檐走壁是個大累贅。侍衛推了一把夢顏,夢顏便跪在了內侍官面前。她的狼牙棒向上一甩,無數鐵刺扎進了她的小腹皮肉里,將陽根牢牢固定在了小腹上。
“呀!……”
夢顏疼得直叫喚,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傷越疼,陽根反而越興奮,一股腦的精液全堵在了根底,甚至連尿水也漲滿了。
“啊……糟了……”夢顏喃喃自語,兩腿不由得酥軟,再起不能。她只好用手指揉著自己的肚臍眼,以緩解憋尿憋精的疼痛。
“上煙刑。”
內侍官一聲令下,四名侍衛立馬扣住夢顏的雙手雙腳。夢顏驚嚇不已,瘋狂亂顫,可卻無力掙脫。她越掙扎,越驚恐,越痛苦,陽根卻似與之作對一般越興奮,精液已經充滿了她的小腹,幾近炸裂。又一侍衛手持拇指粗的一柱長煙,向夢顏的肚臍眼猛刺,只聽“滋——”的烤肉聲響起,夢顏兩眼翻白。
“啊啊啊啊!……不要……放過小女……”
夢顏痛苦不堪,侍衛卻一把捏住了她一對豪乳。侍衛手中的鐵剪刀寒光畢露,咔擦兩聲,便將夢顏的兩顆粉櫻桃剪去了。
“呃啊啊啊啊!……”
夢顏扯破喉嚨尖叫,連血泡都喊出了嗓子。侍衛揪著夢顏雙峰之上兩個肉洞,拿一柱煙插進肉孔里。轉瞬間,夢顏的肉洞滋溜溜的冒著響聲,奶香味四溢。受盡苦難的夢顏已無法收回外吐的舌頭,兩眼翻得漲滿了血絲。
“不要啊……放過小女……小女做牛做馬……發過小女……”
內侍官心中早有些數脈,眼看這夢顏和醉紅塵如此相像,便問:“那就告訴我,你是不是醉紅塵,亦是蘇千桃之子?”
夢顏一驚,沒想到內侍官所了解之事已然頗多,再加上身受苦難,內心終究崩潰了,直言:“是,小女不敢再瞞了,小女正是蘇千桃之子……”
內侍官又問:“那你可否知道蘇千桃當初帶走過一個嬰兒?”
“我見過……不過後來父母親帶著嬰兒離去了……我就再也沒見過了……這次來京城,我正是為了尋找我母親的……”
“當真不知那嬰兒下落?”
“不知,真不知……”
“呵,沒用的東西。”內侍官朝侍衛擺擺手,“繼續,看看她還留什麼底沒有。”
夢顏不停搖頭,忙大喊:“沒有了……我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真的沒有保留了!……”
可侍衛已從火爐中掏出了一根燒紅的鐵棒,緩緩逼近夢顏。夢顏驚慌到失聲,將自己嘴唇都咬破了。鐵棒點在了角頭傘尖端,那角頭傘導熱極好,瞬間里里外外都紅得通透。夢顏的陽根被熾鐵灼燒,比千萬毒蟻啃食更甚。她疼得渾身亂顫,徹徹底底崩潰了。
夢顏瘋狂嘶吼:“為什麼!……我已經……啊!……我已經說完了……為什麼還要折磨我?……”
“少廢話。”
兩名侍衛摟住夢顏的腰肢,將夢顏高高舉起。夢顏驚慌大呼放手,陽根亂甩,煞是惹眼。
“求求你們,至少將這堵住我陽根的玩意兒解開吧!……我受不了了……我好想射!”
夢顏難以忍受陽根腫痛之苦,幾欲射而不得。她只得用手指戳戳自己的睾丸,馬上便刺激的渾身一顫,叫喚不已。欲火著實難耐,她雙眸緊緊盯著被束縛的陽根,試圖抓住陽根一頓搓揉。可她的掌心立馬被鐵刺扎得滿是血孔。十指連心,她疼得眼淚直流。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以纖纖玉指摳入自己的肚臍眼,緩緩揉動。沒料想這一下子,她反倒感覺更刺激了,身子不由得扭動起來。
“啊~這好舒服~舒服得停不下來了~糟糕~明明是想緩解憋精之苦的~怎麼越來越欲火焚身了~可我真停不下來了~好難受啊~”
侍衛們又將夢顏按在地上,不給她動彈。一名侍衛褲子一脫,朝著夢顏的後庭便挺了進去。
“啊!……”夢顏直嗷嗷叫喚,“這樣不行啊!……疼啊!……”
可夢顏的身體卻誠實得很,後庭被硬撐開的痛楚反而使她更興奮了。
侍衛欲擒故縱道:“既然你如此不願意被後入,那我罷手便是。”
夢顏馬上跪在侍衛面前,拖著自己的陽根,求饒道:“不……不!我要,我要大陽根狠狠侵犯我!~”
“你剛開始盛氣凌人的氣勢怎麼不見了?”
“只要有陽根插我,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死騷貨想我干死你!”
“啊!太舒服了~我還要更多~我要更多陽根來侵犯我~我要你們狠狠地折磨我~我要射好多好多精液~我要我的肚臍眼被狠狠捅爛~好舒服!~呵呵呵呵!將我當成母狗一般肆意玩弄吧!~啊哈哈哈哈!”
夢顏被一眾侍衛輪奸了幾個時辰,白濁滿身。眾侍衛享受過後,也不管夢顏死活,連角頭傘也不取,直接將她吊在了木梁下,老鴇邊。
待早上侍衛再將顯陽殿打開時,只見夢顏兩眼翻白,舌頭外吐,滿臉異笑,身子卻紋絲不動。侍衛一摸夢顏脈搏,發現她已然慘死。御醫急忙來診,說這夢顏因練奇門內功,以至內息異於常人,一夜精尿受堵後,反噬其丹田,甚至傷及五髒六腑,全身經脈破裂。而她神智因不堪其苦,早已失心瘋了。
這一夜是夢顏最難熬的一夜。
侍衛解下夢顏的角頭傘,那腥臭的精液立馬噴了他一臉。侍衛便大罵著退步,抹掉臉上的精液,卻見夢顏依然射個不停。在場其余侍衛無不驚嘆,這陰陽人明明已死,還能射出如此之多的精液。最終,夢顏屍體射精持續了將近一柱香的功夫,才得以停止。
內侍官見夢顏慘死,倒松了口氣。如此慘死,也只能算夢顏體力不堪,心智薄弱,落得個活該的下場。內侍官自己與眾侍衛並未下過殺手,也算應了皇帝之令了。他又讓御醫查看老鴇的傷勢。這老鴇確實命大,半百的年紀下,受盡如此折磨,竟未傷及五髒六腑,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調養。
一個時辰後,皇帝親臨,內侍官將一夜審訊及當下情況稟報皇帝。皇帝故作悵然的嘆了口氣,道:“本不想因這等小事惹出人命,只可惜這陰陽人命短。罷了,她既是逆賊,死有余辜。況且是她如此慘死,全因她自己體力不濟,心智薄弱所致,與爾等無關,爾等不必自責。爾等反倒審訊有功,使逆賊原形畢露,值得嘉獎。至於這歐氏,聽聞她在鴛鴦樓二三十年了,不值得為一個相識不過七年的妓女受如此苦難,恐怕她說的是實話。不過歐氏不辨忠奸,收養犯婦醉紅塵七年,盡管是無心之失,然亦難辭其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罰犯婦歐氏雙峰烙刑,其後立即游街示眾,以儆效尤。”
老鴇跪地,痛哭,跪謝:“草民謝陛下不殺之恩……”
實則皇帝早有盤算,這老鴇雖是一介下九流的妓女,但京城中不乏來往鴛鴦樓的達官顯貴,更有親王暗中做保。若自己隨意殺了個鴛鴦樓里管事的,怕引人不滿。這老鴇不過小小妓女頭子,殺與不殺本無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如今朝廷方立,百廢待興,給百姓一個仁君的印象尤為重要。故這老鴇不可殺。
侍衛架起老鴇,火紅的烙鐵立刻貼上了老鴇的兩顆黑葡萄。伴隨一股濃厚的焦糊味,老鴇的尖叫聲響徹顯陽殿。
“啊啊啊啊!……”
坊間聽聞有美女裸身游街,不到半個時辰,御道便被圍得水泄不通。怎料想被推上來的不是個黃花閨女,而是個半老徐娘。有人嫌老鴇上了年紀,沒看頭,有人卻說這老鴇似一壇老酒,年份讓韻味更香濃了。
說到游街,好事的百姓自然准備好了爛菜根和臭雞蛋,見老鴇就往她身上砸,砸得她滿身餿味。老鴇可謂是受盡了屈辱,肚臍眼和股間又有重傷未愈,更罔論她身子受不得天寒地凍,不一會兒便昏死了。直到繞城一圈後,才得御醫醫治。
至於南宮夢顏的屍體,則被儈子手斬了頭。首級懸於城北,屍身懸於城南,日夜曝曬雨淋,直至腐爛不堪為止。
是夜,華山凌雲觀內,一位姿色絕美的女道長赤裸著嬌軀,以倒懸之姿調息。忽然,一只信鴿落在她身邊。她揭下信鴿腳上的血書,看過之後憤然大喝:
“豈有此理!……”
四周香爐震裂,鳥雀落地。
那血書之上是史昭然所有調查之果。皇帝與前朝皇子之恩怨、蘇千桃與南宮義夫婦之不幸、鴛鴦樓中所藏之秘,以及史昭然與雲琪之遭遇,全在這血書之上。
“非塵掌門,何事如此惱怒?”
“曲箏,你看。”
非塵將血書交給曲箏。
“這……大師兄與阿琪……”
“恐怕凶多吉少。”非塵難受的搖頭不已,“昭然是我最喜愛的徒兒,同輩之中無人勝於他。雲琪調皮可愛,我亦是舍不得。沒想到竟會落得如此境地。”
“掌門,要我為他們做些什麼嗎?”
“哎……他們不能白死……”
[chapter:十四 鴛鴦]
歲末將至,這是這年的最後一個十五。風寒料峭,冷得無人想在街上多逗留片刻。可鴛鴦樓後院的瑤池中水暖升煙,醉紅塵正與春雪相互潑水嬉戲。醉紅塵抓住春雪的肩膀,貼著她的胸脯,問:“昨夜,那客官是這樣親你的嗎?”
說著,醉紅塵的紅唇沾上了春雪的脖頸。
“哈哈,姐姐,別鬧了,好癢~”
流水蕩漾,波光粼舞,浩然縹緲。兩具雪白的肌體緊緊相依,在水煙中朦朧而嫵媚,若藍天中兩朵交融的白雲。
“姐姐,別逃嘛~嘻嘻~”
“妹妹,我哪里逃了,吃我的抓奶龍爪手~”
一陣微風吹來,香霧被吹散,兩姐妹不由得摟得更緊了,兩對酥胸緊貼,嫩滑的雪肌上凝著通透的水珠。
“你們兩姐妹啊,又在胡鬧了。”
赤裸的老鴇走進瑤池,用纖細的腳趾探了探水溫。
“歐姨,你也來啦~”醉紅塵牽著老鴇的手,將她緩緩拉入水中。
“歐姨,我來為你擦身~”春雪拿起擦巾,沾上水,輕輕擦拭老鴇的胸脯,又說,“歐姨啊,你保養得可真好,身材依舊如少女一半鮮嫩呢。”
“哎……這鴛鴦樓每夜都客滿,有時候我還得親自接客,不做些保養啊,恐怕吃不了這晚飯了。”老鴇憐惜的看著春雪,“倒是你啊,春雪。一會兒李兆豐公公的侍從要來接你了,我知道你要為春悅打探消息,非去不可。可那李兆豐惡名遠揚,什麼收你做養女,都是假的。我怕你去了難回啊!”
春雪毅然決然道:“我的命是姐姐救的,答應了與姐姐相依為命,便是萬死不辭。”
老鴇又問醉紅塵:“春悅,你可確認那李兆豐是你的死敵了?你說你仇敵是個閹賊,可你殺過那麼多閹賊,怎能確認仇敵是李兆豐?”
“我雖不記得,可我的直覺不會錯。”醉紅塵起身,渾身的肌肉暴起,“一聽到這個名字,我胸中便有無盡恨意。”
“好吧。不過屆時那你可得照顧好春雪。”
“春雪是我妹妹,我絕不會讓李兆豐傷她分毫。”
“歐姨,我相信姐姐。”
“可惜我只是個老鴇,不能隨你們去皇宮。”
“歐姨,你這是哪兒的話。”春雪拉著老鴇的手,道,“若不是當初你收養我們,恐怕我們早已橫屍街頭了。春悅的孩子還請你好好保護,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
“這你們放心,沒人能從我嘴里撬出半個字。”
“李大人,許久不見,你可想奴家了?”
偌大皇宮之中,有許多閒置的宮殿,而這寧心殿則是其中之一。這本是廢後寢宮,自廢後入冷宮後,便淪落至無人問津的境地。而這一日,寧心殿中卻傳出了一位女子的嬉戲聲。
“春雪,你說我待你如何?”
“大人待我甚好。跟著大人您,便可有錦衣玉食和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可真是個愛慕虛榮的婊子,不過這樣倒和我心意。我給你了如此之多的金銀珠寶,又帶你玩了這麼多日。今日,你當從我心意了吧?”
“大人,奴家早已是您的人了,怎會不從您心意呢?”
“甚好!”
李兆豐一拍手,其侍從將身後簾幕一扯,那寒光逼得春雪一時睜不開眼,而躲在暗處的醉紅塵更是看呆了。那木架上各類刑具琳琅滿目,皮鞭、烙鐵、竹指夾等常規刑具不提,還有開花鐵蓮、貞操褲、西洋鐵處女、拉珠等一系列陰毒的刑具,更有許多連醉紅塵都看不明白的東西。
李兆豐獰笑道:“春雪,今夜我們可以盡興了。”
春雪倒吸一口冷氣,問:“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兆豐便說:“還需我明說嗎?你不過是一尊漂亮的玩具。既然我給你金銀珠寶,便是想玩你。安心,今夜我不會玩死你,我還想好好品嘗品嘗你嬌俏的身姿呢~”
春雪驚恐道:“大人,奴家將金銀還您,發過奴家吧。”
李兆豐忽然大怒,道:“大膽!我的話便是聖上的話,你這是想武逆聖上?”
春雪一下子跪在地上,驚恐得只字不言,只顧大喘氣。侍從卻將春雪一把架起,揪著她的乳頭不放。李兆豐走到春雪面前,將一根同米粒粗細的鋼針扎入春雪的乳口里。
春雪疼得直尖叫:“啊啊啊啊!……不要!救命!”
醉紅塵毫不遲疑,一劍既出,斬下兩顆侍從的人頭。李兆豐只覺得臉上一陣涼意,一摸發現是血,再一看,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兩個無首之人。若不是醉紅塵擔心劍氣過盛,怕誤傷春雪,這一劍便早已斬下李兆豐的人頭了。
“別過來!”李兆豐馬上拔出腰間匕首,抵住春雪之咽喉。
醉紅塵卻威脅道:“你猜,是你快,還是我快?”
李兆豐不禁連吞唾沫,道:“你是醉紅塵吧?沒想到今天輪到我了。我若放了這妓女,必死無疑。你不敢出手,定是怕傷及這女子。你說,我怎會放手?”
李兆豐心想,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越有利。禁衛一定聽到了風聲,只要他們趕來,自己就有的救。
而這一點,醉紅塵自然也心知肚明。
微風漸起,醉紅塵手中鶯啼劍發出銳鳴,似夜鶯鳥的啼鳴一般。銀月當空,映出了醉紅塵的臉。
“嘶……竟是你!”
“果然,你知道我是誰。”
“哈哈!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淨身劍竟是你!當年……”
未等李兆豐言語,外頭卻響起了一陣喧鬧。果不其然,有禁衛大呼:“有刺客!寧心殿里有刺客!”
李兆豐冷笑:“看來,你是插翅難逃了。”
醉紅塵卻說:“我看你才是插翅難逃了!”
寧心殿外,禁衛高聲詢問:“屋內何人?”
李兆豐答:“是我!”
“是李公公!冒昧驚了尊駕,敢問可否見到了刺客?”
“此時此刻,她就在我面前。正是淨身劍醉紅塵!”
“啊!這……李公公,我們馬上來救您!”
話音剛落,數支雁翎鏢穿透紙窗。這些禁衛尋聲定位的本事了得,只聽了李兆豐兩句話,便知李兆豐之所在。千百支雁翎鏢中,沒一支是朝向李兆豐的,可卻將其余空間擠得密不透風。醉紅塵冷眼一望,翻劍回轉,將迎面而來的雁翎鏢斬斷。
在第二波雁翎鏢射來前,醉紅塵一劍斬破殿門,飛身竄出。禁衛一見醉紅塵撲來,一時間驚慌失措,雁翎鏢漫天亂擲,沒一支朝著醉紅塵的。借著飛躍的空隙,醉紅塵認清了禁衛共八人,一字排開。
“別慌,上縛鴻陣!”
領頭禁衛一聲令下,其余禁衛馬上飛身挪轉騰移,站好八方之位,向醉紅塵投出鎖鏈鏢。醉紅塵剛落地,鎖鏈鏢便向她迎去,有的與她擦身而過,有的則正中她手臂,卻被她一劍擊落。等醉紅塵回神,這些落地的鎖鏈鏢竟織成了一張鐵網,將她困於其中。
“喝啊!”
醉紅塵揮劍,欲斬斷鐵鏈,可激出了一陣火光之後,鐵鏈倒紋絲不動。
“這鐵鏈是昆侖山寒鐵所造,縱然你有神兵利器,都無法斬斷這寒鐵鎖鏈。賊人,束手就擒吧!”
八名禁衛緊緊拽住鐵鏈,使醉紅塵難以逃出困境。卻見醉紅塵忽然抽劍回袖,身上泛過幾道寒光。
領頭一看情況不對,忙喊:“糟了,拉緊了!”
眾禁衛立即猛拉,卻忽而感覺手上一輕,一看醉紅塵只剩下了身破碎的衣服。那破衣服又忽而爆裂,一道潔白的倩影一飛衝天。而眾侍衛拉力過猛,一齊倒地。
領頭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又借起身之力,向醉紅塵射出鎖鏈鏢。醉紅塵已見識過這鎖鏈鏢的麻煩之處,自然有所准備。她盯准了寒鐵鎖鏈,一腳便踏了上去。其余禁衛紛紛跟上,數道寒鐵鎖鏈再次交織成了一張鐵網。可醉紅塵動如閃電,一個閃身穿過了鎖鏈間的間隙。
領頭見狀,即知故技重施無效,大喊:“散開!”
醉紅塵冷笑:“怎麼?如此便黔驢技窮了嗎?”
眾禁衛剛收回鎖鏈鏢,醉紅塵便已揮劍相向。一眾禁衛連忙抽出環首刀與之相抗。可醉紅塵渾身煞氣,雙臂肌肉暴起,一劍刺出竟有千斤之力。一連三名禁衛被醉紅塵硬生生的擊飛,猛吐鮮血。
領頭手提五十余斤九環大刀,轉身重劈向醉紅塵。醉紅塵未想到這九環大刀如此沉重,但領頭不僅拿捏穩重,還使得虎虎生風,迅如雷電。可惜,領頭這九環大刀的功夫終究差醉紅塵一截。只見醉紅塵抓准機會,單指扣住鐵環,便繳下了領頭的兵器。醉紅塵以為自己得了手,一劍刺向領頭的胸口。而領頭卻先向前一步,使鶯啼劍穿過了自己胸口一側,避開了血管。繼而,領頭抓緊醉紅塵之手臂,大呼:“上!”
其余禁衛見機行事,投出數把雁翎鏢,其中一支正中醉紅塵腹肌夾縫間的肚臍眼。
“啊!……”醉紅塵徐徐退步,跪在領頭面前,緊捂自己的肚臍,“可恨,你們盡然爆了我的肚臍眼……”
其余禁衛見醉紅塵傷及要害,趕忙一擁而上。
“別以為這樣就能緝拿我!——”
醉紅塵一聲怒吼響徹雲霄,寧心殿所有燈籠一齊熄滅。霎時間,風雲際變。卻見醉紅塵飛身旋轉,劍如揚群,七顆人頭隨之升起。醉紅塵又猛然一躍,抽身其中,血不沾身。而一步之外的禁衛領頭卻被濺得渾身血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七個兄弟轉眼變成了七具無頭屍,領頭心中最後一點勇氣煙消雲散,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尿水淌了一地。
醉紅塵走到領頭面前,一劍斬下了最後一顆人頭。
寧心殿中,李兆豐見來救援的禁衛無一幸免,立馬加緊挾持春雪,大喝:“站住!休得再往前半步!”
“放了她!”
“哼,我就算是死在了這兒,也有這騷婊子與我陪葬!若你不信,想試試我的能耐,我就給你看看!”
李兆豐狗急跳牆,竟一刀捅進了春雪的肚臍眼里。
“嗚啊啊啊啊!……”
春雪望著醉紅塵,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醉紅塵心疼大喊:“妹妹!”
春雪忍住腹裂之痛,說:“姐姐,別管我!殺了這閹賊!”
李兆豐獰笑:“好啊,原來你們是姐妹,你們早已盯上我了吧?今天我非得帶走一個!”
李兆豐的匕首向下一劃,銳利的刀口割開了春雪的小腹,並一直向下延伸,將春雪的陰毛一分為二,最終從春雪的蜜穴里切出。春雪的子宮翻到了小腹外,亦已成兩半,鮮血淋漓。
春雪低頭看著自己被剖開的小腹,咬牙說:“呃……姐姐……快殺了這閹賊……”
李兆豐卻說:“你這騷婊子妹妹現在還有的一救。只要你現在就走,明日我便原物奉還。若你還執迷不悟,我便繼續剖開這具可口的美人兒了。”
“你!”
李兆豐撫摸著春雪的肚皮,又將匕首插進了春雪殘缺的肚臍眼里。春雪難忍劇痛,肚皮一縮,異物從裂開的小腹里噴涌而出。李兆豐將匕首緩緩上提,刀口便沿著春雪的腹肌中线,將她的肚皮一點點分割開。
隨著匕首越來越接近下胸,春雪的呼吸越發沉重。
“嗚……”
一口鮮血從春雪口中涌出。
李兆豐依舊獰笑:“再不棄劍走人,可就沒機會了。”
匕首劃開了春雪緊繃的肚皮,薄薄的腹膜即將無法再兜住春雪一肚子的大小腸。直聽噗一聲,各色血、肉與腸子一股腦的流了下來。李兆豐卻依舊在獰笑,他的匕首亦依舊繼續切割。春雪的肝、胃皆翻出了上腹之外,黏糊糊的掛在她肚皮上。春雪兩眼翻白,口中鮮血直流。
李兆豐得意道:“你看看你的婊子妹妹,肚腸都流出來了。若再不找個神醫救治,恐怕回天無望咯。”
“快點放開我妹妹……”
李兆豐搖搖頭,繼續將匕首往春雪胸口割。春雪疼得身子直往上挺,親眼看著匕首劃過自己深陷的乳溝,一對巨乳隨之向左右分離開,森森肋骨裸露在外。
“呃……”春雪向醉紅塵眨了眨眼,痛苦得連話都難以再說出口。
“妹妹……”
眼看著李兆豐將匕首割到了春雪的鎖骨間,醉紅塵再無法忍耐,舞劍衝向李兆豐。李兆豐將春雪往醉紅塵身上一推,鶯啼劍徑直刺穿了春雪的腰腹,又從一旁切出,削掉了春雪半截腰。
醉紅塵淚流不止,撕心裂肺的叫喊:“賊人!——拿我妹妹做擋箭牌,受死!——”
劍氣如海嘯般升起,亦如夜鶯啼鳴般悅耳。李兆豐從未想過,這悅耳的鶯啼會是奪走自己性命的魔音。待他的人頭憑空飛旋三周半,他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大仇已報,醉紅塵卻眼淚縱橫。她將春雪抱起,哭著喚道:“妹妹……我帶你去找這世上最厲害的神醫,無論如何,我都要救活你。”
春雪一躺下,碩大而沉重的乳房便左右拉開了她胸口的皮囊,使得她肋骨顯露得一清二白。她將眼咕嚕轉向醉紅塵,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姐姐……將我斬首……”
“妹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殺你?”
“我若活著……朝廷會知道……我與你……相干……如此一來……會牽連……鴛鴦樓……殺我……”
“不……”醉紅塵吻著春雪的額頭,道,“你是我妹妹,我怎能殺你啊!”
“沒事……死在你手里……總好過……死在閹賊手里……”
“妹妹!……”醉紅塵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酸至極的哭喊,“妹妹!原諒姐姐,姐姐對不住你了!……”
寒光閃過春雪的脖頸,春雪的人頭落在了醉紅塵的懷里。尚有一絲余力的春雪凝望著醉紅塵,擠出最後一絲微笑,眼淚從她眼角滑落。這一絲微笑稍縱即逝,她眼神里的光也隨之消散了。
“妹妹,你且安心。待姐姐處理完你我的身後事,我便也隨你來。”
[chapter:尾聲]
連死春悅、春雪、夢顏三個花魁後,鴛鴦樓冷冷清清,再加上老鴇因刑罰丟了半條命,東家不得已閉門半月。這半個月里,老鴇的鬢角與額前也多了幾縷白發。期間還來了幾個官差,將鴛鴦樓中做雜活的、幫廚的、跑腿的等等所有男童都叫到了府衙里,一通檢查後又放回了鴛鴦樓。
半月後,東家用艾草將整個鴛鴦樓薰了個遍,待把晦氣除盡後,重開了鴛鴦樓。沒想到這一開門,門外早已排滿了客人。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許多客人點了老鴇歐氏的名。原來,老鴇那一趟游街,反倒成了一個好宣傳,誰都想一嘗這老壇子酒的韻味。
老鴇做花魁,本是聞所未聞。可這先例一開,久而久之,人們也就習慣了。
除此以外,坊間多了些個傳聞,有人說前朝皇子流落民間,正尋找有識之士共商復興大業。而南宮義、蘇千桃、南宮正、戚萍與南宮夢顏五人的名字亦傳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有人將此五人合稱“天峰五俠”。其中,最為人敬佩的便是蘇千桃,再無人叫她女魔頭。
後世,詩俠沈守歲考證蘇千桃其人生平後,為其作詩《千桃賦》,曰:
暮色西沉圖一醉,明朝復待日東歸。
當空滿月閹賊寒,刹那鶯啼金湯碎。
院紅零落燈火黯,纖塵不抵亂風摧。
巾幗故去屍壘山,可有生人活似鬼?
有一天,一位老翁來了鴛鴦樓,一見老鴇,也不要其他姑娘,只道:“好啊,好啊!二十五年前,堂堂的‘秦淮飛雪’歐陽馥女俠,青木衛清明堂大堂主,如今竟找了個下九流的歸宿。”
老鴇多看了這老翁幾眼,倍感熟悉,但只記得他前些天來過,而他究竟為何人……忽然,老鴇一驚,問:“你是童老六,六哥?”
“什麼六哥不六哥的,我只是一小吏。女俠,你叫我哥,是折煞我了。”
“六哥這邊來。”老鴇拉著老六到樓梯後無人處,便立馬跪在老六面前,拉開自己的衣襟,袒露雙峰,拜謝道,“當年多謝六哥助我越天牢,我才能活到今日。可惜青木衛終被奸人背叛。我們那幾個活下來的,只得躲藏於市井之中。”
“我只是來看看你罷了。不過有一事我倒是好奇。我聽聞當年醉紅塵投靠你時,可有一嬰兒托付於你?”
“這……”
“你知道,那是前朝皇子吧?”
“我……”老鴇心里掂量了一番,珠兒是前朝皇子這事,連醉紅塵與春雪都不知道,老六是如何打聽到的?
“醉紅塵給我留下過六個字,‘鴛鴦樓,小雜役’。恐怕,這個小雜役是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人。你又如此保護這小雜役,寧可受重刑,甚至游街都不吐露半字,只說那嬰兒死了。如此,除了那嬰兒是前朝皇子,還有別的可能嗎?”
“六哥,這……”
“朝廷官差之所以沒找到那前朝皇子,我想是醉紅塵將那小雜役扮成女孩兒了吧。她親生兒子南宮夢顏這般不男不女,恐怕這個醉紅塵,是喜歡將男孩變成女孩的異癖者也。”
老鴇不由得退了一步,老六猜的分毫不差。
老六解下腰間佩劍,交予老鴇。
“這把劍是……”
“是醉紅塵所使的鶯啼劍。”老六長嘆一口氣,勸道,“歐陽女俠,前朝往事已如醉夢。你是要沉溺在夢里,任腥風血雨繼續,還是從夢中醒來,就由你自己分辨了。”
“這我怎能……”
“我們不過是風中微塵,權勢者要我們生便是生,要我們死便是死。僅你我二人,欲截斷洪流,有心無力。我們能做的,只有斬去那最後一株雜草而已。”
老鴇漲紅了眼,厲聲呵斥:“可這是背叛!”
老六搖搖頭,他知道老鴇心中的困惑和猶豫。他該說的都說了,該給的都給了,現在他該走了。
江湖是洶涌的流水,而他們不過是其中的小水滴罷了。
翌日,皇宮門口,一具的死屍懸在了門梁之下,這死屍的人頭與四肢皆被砍去,只剩下軀干。這具軀干頗為嬌小,胸部微鼓,腰身纖細得像女孩,可從陽根來看是個男孩。他的小腹上有一道蓮華形的胎記。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皇帝便收到了侍衛稟告。
“那是前朝皇子,厚葬了吧。”皇帝說,“可憐一小童,生來就是個道具,死了還被當做物件曝於門前。殺他的,必是他親近之人,亦是知道他身份之人。將其斬斷手腳,是為隱匿其市井的身份,使熟人無法辨認。想必,這具軀干是投誠狀,前朝余孽不會再興風作浪了,此事不必再查。”
幾日後,歐氏自稱因年事已高,宣布封紅,還鄉了。
又過百十年,終無人再提及這段塵封往事。然江湖者,永無安寧。而江湖中人,常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