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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章 執子之手 共平危局 第十四節

將相和 guard麗幽 9681 2023-11-19 23:38

         奇沙爾部大篷之內,奇沙爾本人及其手下諸將,正對邊境煌國大軍近來動向與以後的行動進行商議。

  

          自從煌軍自煌月城開拔,奇沙爾近乎每日都能收到煌國朝廷內部奸細的密報,從煌軍何時集結,到行軍路线幾何,可以說事無巨細,盡在掌握。

  

           然而就在奇沙爾覺得可以根據情報,在西厥境內煌軍行軍路线上設下伏擊,大敗煌軍之時,煌軍卻在兩國邊境停止了進軍,在邊境駐扎了下來,這完全打亂了奇沙爾得部署。更令奇沙爾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地駐扎數日後,煌軍突然拔營起寨,向西厥境內行軍。把奇沙爾與諸將弄了個措手不及,連忙集結兵力應戰,可煌軍卻在前進了數十里後,原地調轉方向,返回了煌國境內,而這還只是個開始。

  

     接下里一月之內煌軍動向猶如草原上奔跑的狡兔,時而向東,忽又向西,一時在北,突又往南,搞得西厥諸將與兵士身心疲憊,令奇沙爾頭疼不已。

  

           恰在此時,一封自煌國內部密函來到,告知奇沙爾煌國皇帝粟耶広熙為了堵住國內反對之聲,示意煌軍近期內速取一勝,而近期斥候偵查也表明,煌軍正在羅列各種物資加緊練兵,很快會有大的動作。這才召集諸部將一通商議,意圖預判煌軍下一部具體行動。

  

         “看來煌國內部並非鐵板一塊,不然那皇帝也不會這麼著急催促前线進軍”

  

         “他們才從魏王亂政中恢復,內亂並未完全平息,這時候主動進攻我西厥,看來那皇帝也是個急功近利的主,這麼著急證明自己。與之相比,煌軍前线大將倒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何以見得?”

  

         “觀煌軍這些時日的動向,似那無頭的蒼蠅到處亂跑,正是摸不清我西厥之虛實,左右行軍拉扯試探的模樣。既然如此!我建議大王不妨給那煌軍統帥一個進攻方向,誘其主動出擊,而我們則設下埋伏,若此戰得勝,則煌軍可退”

  

         “等一等”部下說道半途,被奇沙爾出言打斷“煌軍勢大,一戰恐難另其知難而退”

  

         “若是一戰之勞,確實不能另其退卻,然煌國內有反戰勢力,此一戰不勝,必成攻擊煌國皇帝借口,到時煌國朝廷內必然不和,內亂一出,就算那煌國皇帝千般不願,也只能撤兵了”

  

          “嗯!此計甚好”聽聞此計可用極小代價令煌國撤兵,奇沙爾心中下了注意“可這誘敵之計如何實施,這煌軍統帥如此謹慎,恐怕不會輕易入局”

  

          “若在平日自是不易,可如今那煌國皇帝催的急,那煌軍統帥就算知道本來是計,也只能破釜沉舟了。大王可命一隊人馬為餌,假意押解輜重補給,同時講消息故意透露給煌軍斥候,我想被皇命在身急於求勝的煌軍統帥必會上鈎”

  

           黃昏十分,西厥運輸補給得馬隊,終於進入了煌軍設下得埋伏圈內。在前的是護衛的騎兵,補給輜重居中,後衛騎兵在後。

  

         “一切皆如大將軍所言,將軍真乃神人也”山丘之後參與伏擊煌軍前线將領望著山下通過的西厥馬隊,驚嘆於比安卡滴水不漏的布置有感而發。隨後他叫來傳令官“速去稟告大將軍,敵軍已經進入伏擊位置,是否開始進攻”

  

           傳令官得了命令,馬不停蹄的跑到比安卡所在地。卻見比安卡與麗塔正坐在臨時搭建的小帳之內,一派悠閒的下著棋。

  

          “大將軍……”

  

          “不急,不急”

  

           話還未說完,便被比安卡擺了擺手給止住。只見她不慌不忙,頗為優雅的用兩指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輪到你了,麗塔”

  

          “呵呵”只見麗塔面帶嫵媚,輕笑出聲,隨後以纖指再棋盤之上落下一子“抱歉比安卡大人,請君入甕了”

  

          “嗯?”比安卡聞之往棋盤上一看,發現自己已入麗塔彀中。

  

          “嗯!大意了”看棋盤之上自己敗局已定,比安卡將手中棋子投入旗盒,隨後轉向傳令官“按我事前部署,開始進攻。”

  

           傳令官得了命令,立刻出帳傳令去了。

  

         “要再來一盤麼?比安卡大人”麗塔一面收拾著桌面上的棋子,一面說道:“您這一局敗的蹊蹺,想來是您心中思慮前线情況,一心二用,方至此敗”

  

          “這天下人中最知我者,非你莫屬”比安卡感嘆“完全不去想是不可能的,不過此次伏擊我們的勝利已經注定”說完,比安卡再麗塔對面坐下“距離戰斗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是繼續下棋吧”

  

         “您那麼自信他們會按照您的安排,入您布下的這個連環迷陣之中?”麗塔輕啟纖指,准備將棋盤上黑白子收入盒子,面上帶著三分擔憂“您有沒想過,如果奸細將我們近期要進攻的消息告知敵方,他們也許能夠抽絲剝繭,猜透您故布得疑陣?”

  

         “那就要看我給他們的“誘餌”對他們有多大的誘惑力,還有他們對首站取勝有多大的渴望了。而且這世上哪會有什麼萬全之策”比安卡說著,指了指兩人面前的棋盤“就像麗塔你剛才在棋盤部的迷陣,不也有一處破綻麼”

  

           麗塔這才恍然,自己方才對弈之布局,卻有一處不易察覺之破綻,看來自己與她一樣掛念戰事,因而露出破綻。

  

         “看來論領兵征戰,我果然弱她幾分”麗塔心頭感慨,又問“那為何先前對弈之中,您沒有針對這處破綻,打破麗塔部下的迷陣呢?”

  

           哪知比安卡壞笑一聲說道:“我也是對弈結束,看你收棋子時才發現的”

  

         “啊?”麗塔聽聞先是一愣,立時明了她乃是故意逗自己,心中羞惱之下俏臉一紅,從棋盤上抓起一枚枚黑子,甚怪著往她臉上扔去。而比安卡也不躲閃,只是嘿嘿嘿壞笑著,看著面前的伊人那被自己逗的粉紅的嬌顏,同時心情好到了極點。

  

          “不過這樣看來,在領兵征戰方面,她果然還是勝自己一籌”看她那玩世不恭的模樣,便知她已是胸有成竹。而不知為何,被比安卡這一鬧,自己心中那對戰局的三分擔憂不見了蹤影。

  

           戰場之上,西厥輜重隊伍雖遭遇伏擊,卻並未慌亂,負責護衛的騎兵主動上前,拖慢煌軍進攻,而運輸輜重隊伍則加快速撤離。而這一招果然奏效,煌軍進攻部隊被護衛纏住,一時難以抽身。只能眼看那西厥輜重隊伍漸行漸遠,消失在遠處一土丘之後。

  

           見輜重隊伍暫時無憂,護衛的西厥騎兵無心戀戰,與煌軍糾纏一番後,主動脫離接觸,准備向著輜重隊伍方向撤退。

  

           哪知此時殺聲傳來,聞之乃是輜重隊撤退方向,原來那邊亦有煌軍埋伏,如此看來,煌軍乃是故意放輜重隊伍向那邊撤退,以此將護衛騎兵與輜重隊伍分別兩處,另其首尾不能相顧,再分而殲滅之。危局之下,只能迅速突圍,並盡快向輜重隊方向靠攏,以求合兵一處,在全力拼死突圍,或者原地死守,等待援軍的救援,然現在狀態急轉直下,想要突圍救援輜重隊伍,談何容易。

  

           不遠處西厥支援兵馬正注視著戰場,按照預先的部署,他們要在兩軍交戰正酣時加入戰場,與負責護衛輜重的騎兵一起夾擊煌軍。然而現場狀況,卻與先前奇沙爾的預想與布置大有不同。

  

           原本奇沙爾打算誘始煌軍出擊後,護衛騎兵纏住煌軍主力,待到運輸輜重的部隊撤退,伏擊的騎兵再一舉殺出,重創煌軍。卻未想到煌軍居然做了兩手准備,且投入兵力幾近預計的兩倍。與之相比己方兵力明顯不足,若集中兵力攻擊一處,則另一方必然損失巨大,可若分兵擊之,那原本的進攻作戰便成了救援友軍,戰果必然大不如預計。

  

          “這可如何是好”為首得西厥頭領面露難色,戰機瞬息萬變,可如今形勢,著實令人左右為難。

  

         “如今之計,唯有先分兵救援,同時派人火速回營稟告大王,請他火速派兵增員了”一旁西厥騎兵,出聲建議。

  

         “也只好如此,你速去回報大王,請他火速派兵增員。其他人聽我命令,左翼騎兵速去救援輜重隊伍,其他人隨我去救援護衛的騎兵”

  

           一聲令下,這支西厥騎兵兵分兩路迅速出發,向著各自的戰場火速衝去。

  

         “什麼?煌軍投入兵力超出預期?”大帳之中的奇沙爾接到戰場回報,吃了一驚。

  

         “正是!如今頭領正率部救援,還請大王火速增兵支援”

  

           軍情緊急,奇沙爾未及多想,立時命人帶兵出發前往支援。手下不敢怠慢,立刻出了大營,點好兵將約五千余,出了大營往戰場奔去。

  

           五千騎兵奔出約數十里,為首騎兵頭領忽覺四周氣氛異常,連忙抬手止住身後眾騎兵,定睛一看自己與五千西厥騎兵所在之地兩側各有一片樹林,宛若兩面高牆,將己方夾擊在中。

  

   “頭領?此處距離交戰地域不過十余里了,為何停滯不前……”

  

           一旁騎兵話語未落,大地忽的開始震顫,越來越強,越來越猛。

  

         “不好!中計了”

  

           頭領話音剛落,四周殺聲與馬蹄聲同時大作,數千騎煌軍騎兵從兩側樹林殺出,但見煌軍騎兵各個身披堅甲,腰纏利刃,手持強弩,駕著胯下戰馬,分為三路劍形隊飛馳殺來。

  

          “起弩”

  

          “得令……”

  

            一聲令下,眾軍響應,起弩搭箭,雖胯下戰馬奔騰,上身卻穩如泰山,千支弩箭一齊對准已成甕中之鱉的五千西厥騎兵。

  

          “發”

  

           一時之間,馬蹄之聲與弩箭嗖嗖之聲混雜,還未近戰,西厥陣中前排騎兵便紛紛中箭死傷一片,西厥人雖擅齊射,卻從未見過這等騎兵齊射之戰法,再加之煌軍襲擊突然,頓時亂作一團。

  

          “攻”

  

           敵陣腳已亂,煌軍立時收弩拔劍,向敵衝殺過去,幾乎一瞬之間便衝到西厥騎兵跟前。而西厥騎兵陣腳以亂,抵抗以毫無章法可言,只一個照面便被煌軍騎陣斬為三段,前中後無法相顧,如待宰羔羊或被斬殺,或死於馬蹄之下。

  

         “報”

  

           前线軍報傳來,臨時搭建的簡易小帳之中,比安卡與麗塔皆面帶微笑,仿佛早已知曉前线得勝的消息。

  

          “稟告大將軍,各處戰斗都已結束”

  

          “戰果如何?”比安卡隨口問道。

  

          “各處軍情皆如大將軍所料,幾乎分毫不差,西厥運輸隊與支援的騎兵隊伍除少數突圍逃脫,其余以盡數被殲”

  

          “嗯!各軍斬獲可有數目”比安卡又問。

  

          “還未有具體數目,粗略算之各軍約殲敵六七千余,繳獲糧草千余旦,肥羊數百只”

  

          “很好!傳我將領,收兵回營,三軍休整三日,已被再戰”

  

          “得令”

  

           待那傳令兵出了帳去,比安卡回身擁住一旁伊人“麗塔你看,此戰能否幫師兄止住朝中那些大小非議?”

  

          “噗嗤!”麗塔莞爾一笑,道:“您這一戰便斬殺了奇沙爾七千余騎兵,還有那麼多繳獲,這可是我煌國二十余年對西厥從未有過之戰果,朝中那些人膽子再大,也只能閉上嘴了”

  

         “呵呵!那就勞煩你起草戰報咯”說完湊上身去,在她額上肌膚輕輕一啄,權當她勞心寫奏章的犒勞。隨後擁緊她嬌軀“你可覺得哪里不適”

  

        “麗塔沒那麼矯情”說著環住她腰“這里還在前线,你就不怕被人瞅見麼”

  

        “說的也是”說完,比安卡松開懷中伊人“我們也准備回營吧”

  

           十日之後,消息傳入京城,皇帝粟耶広熙喜上眉梢。遂布告京城大街小巷,同時當朝嘉獎前线將士。而那些若此戰保有異議的王公大臣們見了如此戰報在吃驚之余,也暫時放下了反戰之聲。

  

           而遠在兩國邊境的比安卡,通過數日的偵查,再加之大皇子襄詹忌給予的西厥方面的地形情報,決心發動下一場大戰。打算乘著奇沙爾吃敗戰陣腳大亂得時機,迅速攻擊奇沙爾王的地域,測底解決這支西厥境內最強大騎兵力量。

  

         “這奇沙爾王乃是主戰派最為強大的力量之一,據麗塔所了解到的,其手下共有五萬精銳騎兵,想要迅速擊潰這個奇沙爾王可不簡單,您心中是如何打算?”

  

           直接進攻敵方精銳騎兵,麗塔多少覺得有些冒險。可是她既然已作出決定,腦中必然有得勝之策。所以再正式進軍之前,她想要了解比安卡心中所想究竟何為。

  

         “正面與奇沙爾的精銳騎兵作戰,勝算自然不大”比安卡說著,面帶自信微笑“可麗塔你了解我,若是沒有獲勝的把握,我是不會貿然進攻強敵的”

  

         “那您打算如何對付奇沙爾這五萬精銳呢?”麗塔又問。

  

         “別忘了我也有三萬精銳騎兵”比安卡一面說,一面再地圖上畫出一條线“想要拿下奇沙爾這五萬精銳,就得靠這三萬精銳騎兵了……”

  

          “不行,我不同意”比安卡話還未說完,麗塔便出言反對。

  

          “我這還沒說完,你怎麼就反對了”對於麗塔這個反應,比安卡有些哭笑不得。

  

          “您無非是想親率三萬輕騎繞後突襲奇沙爾後方,這個計劃太過冒險,我作為隨軍主官之一。決不允許身為全軍主帥的你以身犯險”麗塔語氣嚴肅,面色盡是不退讓之意“再說了,您一個統帥,親率部下突擊,成何體統”

  

           知她莫若己,比安卡自然知曉麗塔以主帥職責勸解自己不要冒險,實則她心中更為擔心的,乃是自己的安危。

  

           想到了這里,比安卡再她身邊坐下,伸過手去握住她手“麗塔,你應該知道,這場戰爭,奇沙爾是我們必須通過的一道關,不趁現在這個機會一舉解決,又待何時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您這計劃太過冒險,若是有個萬一,這場出征,豈不功虧一簣”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我也不是沒有准備的去冒險,我們不是還有剩下的七萬精銳步軍與戰車麼”說著,伸手理了理她粟色的發絲“我帶著三萬輕騎去抄他奇沙爾的後路,這正面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可就全拜托你了,你在前面鬧騰的越歡,我和這三萬輕騎也就越安全”

  

         “麗塔只怕您運動途中被敵偵知,奇沙爾會轉而首先集中攻擊您,到時麗塔來不及支援,您就……”

  

         “只要你這邊動靜夠大,且我們行事縝密,同時我亦行動迅速,他就沒這個機會”

  

         “哎~”麗塔無奈“看來您決心已定”

  

         “兵貴神速,如今奇沙爾敗此一朝,必定陣腳大亂,此次良機不可失,只要我們行動迅速,一定可以出其不意拿下奇沙爾,為了兩國百姓與和平,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這輩子跟了你,麗塔就是個操心的命”說著,出氣似的用兩指揪起她臉頰上的軟肉使勁捏了捏“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看似無奈抱怨的語言中,卻透露著對她的愛意。比安卡抬手扶著麗塔捏自己臉頰的手“你我精誠團結,齊心協力,這一戰必定能馬到成功”

  

          “麗塔……只望您能萬事小心,切勿冒險輕進”

  

          “嗯!你的叮囑,我一定銘記於心”

  

           三日之後,大軍准備完畢,正式分兵行動。

  

         “比安卡大人,請您萬事小心”臨行之前,麗塔最後一次向她叮囑著。

  

        “放心,我心里有數”說完,比安卡轉向諸將,面帶主帥威嚴,正色道:“眾將聽令”

  

           諸將聞之,一起向她抱拳行禮。

  

        “此番出戰,本帥將親率本部騎兵,執行絕密行動,我不在時,大軍每日指揮之權暫交麗塔尚書代管”說完,比安卡從懷中摸出帥印,交到麗塔手中。

  

           麗塔接過帥印,轉向諸將“麗塔不才,受將軍所托暫為執掌三軍,還望諸位將軍鼎力相助,與麗塔一同完成將軍所托。”

  

           諸將聞之,皆行禮,一同答道:“我等定全力以赴,為尚書大人馬首是瞻”

  

           諸事交代完畢,比安卡翻身上馬,抽出腰間寶劍,向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輕騎將士們大聲呼喊“煌國子弟們,這場遠征的第一場大勝正等著我們,你們可願追隨本帥去取下這唾手可得的勝利”

  

         “誓死追隨將軍,誓死追隨將軍”此言一出,一呼百應。隨之比安卡寶劍一指,三萬精銳輕騎浩浩蕩蕩出了營門而去。

  

         “麗塔,我走了,待拿下奇沙爾,我們再見”駿馬之上的比安卡,向著摯愛的伊人,做著出征前,最後的告別。

  

         “比安卡大人”麗塔卻上去拉住她一手,久久不願松開,仿佛她這一去便是永別。

  

         “麗塔,我該走了”比安卡注視著她玫瑰色的眼眸,見其中已有淚水溢出,心中生出一絲不忍。

  

           兩人便如此僵持著,一人不忍離開,一人不願松手。縱使此時有千般言語,卻也無法出口。

  

          “麗塔大人,將軍該出征了”亞兒見她兩人如此這般模樣,雖心中不願將她二人殘忍分離,可為了大局,她也只能上前勸解。

  

           麗塔聽聞,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松了手。

  

           比安卡耐住心中不忍,縱馬趕上騎兵隊伍。可行出一段後,卻不為何止住了戰馬,片刻之後轉身駕馬回頭,向麗塔這邊飛奔而來。

  

          “比安卡大人”麗塔見狀,不顧一切跌跌撞撞得向她奔去。一旁的亞兒嚇了一跳,連忙跟了上去,卻不知麗塔哪來的力氣,雖踉踉蹌蹌,卻跑的飛快,竟讓亞兒怎麼追也追不上。只好扯著嗓子對她大聲喊“大人您慢些,太危險了”

  

           比安卡見了,吃了一驚,急忙止住馬兒跳下。而麗塔此時也奔到她身旁,撲進她懷中。

  

         “你瘋啦”比安卡一面責備,一面抱緊懷中人“萬一我沒止住馬兒撞到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麗塔也不知道,見您回轉,腦中便只有跑向你這個想法,顧不得許多了”麗塔語氣急切,顯然心中顧不得其他。

  

          “你真傻”麗塔語中心意傳入比安卡心中,令她激動的擁緊懷中伊人“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下心來安心出征”

  

         “人非草木,這份掛念之心,只能壓制,不能消除。終有一刻會無法壓制而爆發出來,就如方才那般。”

  

           聽完她這番言語,比安卡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因自己心中與她感同身受,想要對她傾述衷腸,可惜如今情勢,不允許自己如此行事。於是二人便這麼擁在一處,僵持了起來。

  

         “大人,將軍!非是亞兒破壞氣氛,可至少先讓麗塔大人穿上鞋子吧”。

  

           此時,早已再二人旁邊站立許久的亞兒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時機。只見她手中拿著一只白色繡鞋,語氣中帶著三分無奈向著溫存中得兩人說道,而那只繡鞋與麗塔腳上穿的一只,乃是同一款式。

  

           兩人這才分開,低頭一看,才發現麗塔一只繡鞋早因方才飛奔而脫落,一只腳穿著繡鞋,一只腳只著足衣站立,模樣頗有些滑稽。

  

          “噗呲!”兩人同時笑出了聲。

  

          “你看你,本來就不擅奔跑,這下出丑了吧”說著,彎腰拖起她膝彎,將她抱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麗塔哪里知道這繡鞋會跑掉”麗塔翹著那只沒了繡鞋的蓮足,帶著些許尷尬狡辯道。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就算不被馬兒撞到,萬一摔跤了也不好”說完,比安卡帶著笑意,在她面前單膝跪地,一手托起她那只只著足衣的蓮足,輕柔的拍掉足衣上的泥土。隨後接過亞兒手中繡鞋,為她穿上。

  

          見她當著三軍將士與亞兒的面服侍自己穿鞋,麗塔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害羞,卻又不好拒絕她好意。只好側過那因羞意浮上緋紅的嬌顏,任她拖著自己秀足,動作輕柔的將那只繡鞋穿上。而比安卡也突然發現,過去自己並未留意,原來麗塔秀足是這麼好看。

  

           經過這麼一出鬧劇,兩人心中掛念相思之意消退了些,不在那麼難以忍受了。

  

           少時繡鞋穿好,比安卡站起身來,拉住她一雙柔荑,與她四目相對,以目傳情。

  

          “這會我真的要走了,麗塔”

  

          “去吧!萬事小心,比安卡大人”

  

           得了她的應允,比安卡轉身跨上馬兒,飛一般的駕著馬兒,追上那已經出發的輕騎隊伍,出營門而去。

  

           麗塔一直站在原地,注視著那逐漸遠去的心上人。直至她融入騎兵隊伍當中,再也看不見了。

  

          “麗塔大人,將軍已經走遠了。外面風大,我們還是進帳去吧”

  

           麗塔並未回答,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再亞兒的攙扶下,入大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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