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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次崩壞後傳:雪繹(三)

第二次崩壞後傳:雪繹 AutoianO 9270 2023-11-20 00:30

  \"我媽呀,,,她對我可好了…………\"

   恢復記憶的體驗並沒有原本我所認為的\"恍然大悟一般\",就只是平淡無奇的\"記起來了\"的感覺,如同慢慢地湊起一張張拼圖一般平淡無奇。

   \"繼續說。\"他在一旁盯著我,讓我用講故事的方式慢慢回憶。

   \"她是一個金色長發的女人————她很溫柔,也很有智慧。\"我頓了頓,又記起來一點,\"但她的智慧,被自己過分的柔弱所埋沒了————\"

  

  

   曾經我從花園的台階上摔下來,那是幾歲時候的事呢?手上破了很大的口子,淒厲的哭聲引來了媽媽。

   \"天哪!\"她急切地把手伸到我面前,又突然停下。\"女兒,自己站起來!\"

   我很疑惑,媽媽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嗚嗚嗚,疼!\"我把傷口展示給她,一股殷紅滲向兩邊,分裂成幾道支流。

   \"記得爸爸跟你講的?疼痛只是神經里的信號,是阻礙你勇敢和堅持的障礙!\"媽媽頓了頓,\"我們家的人,都是要學會翻越這一障礙的!\"

  

   上次受傷,父親的確急躁地說過這樣的話,但並沒提及\"克服障礙\"之類的哲理之言。不過我還是爬起來,握住媽媽近在咫尺的手。

   \"走,媽媽帶你去包扎。\"風把她的發絲拂到我臉上,帶著溫柔的膩癢。

  

   藥水還沒搽完,多日不見的父親回來了。媽媽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他面前:\"出差幾天辛苦了啊。\"

   \"嗯。\"

   \"孩子手剛剛摔了,好像有點嚴重。\"

   父親瞥過我一眼,\"怎麼搞的,叫你把她倆看好。\"

   父親似乎並不為意,但媽媽似乎已經開始卑微地道起歉來。

  

   \"等會兒不用做我的飯,我還要出去。\"父親轉身進了臥室。

  

   \"我受了傷,媽媽會不會也要給自己道歉呢?\"我疑惑地問道。

   媽媽只是微笑,那笑里既有無微不至的柔,也有一如既往的懦。

  

  

  

  

   布洛妮婭睜開眼睛。

   危機感和疲困交織著,讓她的睡眠不定。每隔一陣子,她都要強打精神,觀察一下情況,尋找出路。

   現在是午夜,那個叫培塔的男人睡在十米外的地板上。

  

   莫詩婭應該是在一樓,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呢?睡著了?或者在跟自己一樣尋找出路?又或者在思考人生?

   嘴里繩球的灰塵讓她方才咳嗽了很久,現在喉嚨依舊是灼痛。被堵上,要叫出聲是不可能的,叫出來了也會被那兩個男人發現。

  

   反綁著雙手的繩子白天在車上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但大門和窗戶是緊鎖的,強行突破必然也會被發現。

   要是能聯系上莫詩婭,和她同時掙扎就好了,說不定能逃走一個。

  

   懷著遺憾與不安,布洛妮婭再次陷入睡眠。

  

  

   第二天中午,布洛妮婭已經醒了好久,培塔給她端來一晚上次的炒玉米,取出了口中的繩球。

   \"你為什麼要綁自己的侄女?\"新鮮空氣稍稍緩解喉嚨的灼痛後,這是布洛妮婭問出的第一句話。

  

   \"我拒絕回答,你又能如何?\"培塔嘆了口氣,\"雖然現在做的的確不厚道,但我一直是憐憫著她的,還有你,被牽連進來的小女孩。卷卷的頭發很特別,挺可愛的。\"

   \"我現在的確拿你沒辦法。\"

  

   \"你知道,一個人發現自己的人生滿是謊言,是個什麼滋味?\"培塔滿眼的悲戚,不再多語一言。

  

  

   樓下突然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然後就是乒乒乓乓的響動。

   是莫詩婭在給自己制造機會嗎?!布洛妮婭坐直身子,打起精神來。

  

   培塔站起身子,准備下樓看看。布洛妮婭輕掙背後的麻繩,它已經很脆弱了。

  

   可是剛才培塔所講,這背後的事情絕非簡單。

   要留莫詩婭一個人嗎?布洛妮婭思量著這與她並無太相關的\"旅伴\",霎時就做好了取舍。

  

   \"呼!\"她吸吐兩口氣,掙來手上的繩子,猛地跳衝向培塔將他按倒,用手里剩下的幾節繩子,企圖勒住培塔的咽喉。

   可是培塔身材中等,脖子比布洛妮婭估計得要大一點,短短的殘繩不足以牢牢繞住。

   培塔很快反應過來,地上滾了一圈,用頭把布洛妮婭的頭按在身下。

  

   布洛妮婭力氣不大,但體術經驗豐富,手里的繩子還死死牽制住培塔的頭,讓他失去重心。

   培塔的頭動彈不得,只能用手狠狠地打向布洛妮婭的頭和腰身。這個姿勢無法使出全力,但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已經足夠凶狠了。

  

   布洛妮婭忍住疼痛,多次的搏擊經驗已讓她形成了死摳對方弱點,不因本能去躲避格擋對方進攻的堅韌意志。她在保證握緊繩子的基礎上,緩緩地一點點放開,讓培塔的脖子被勒得更緊。

  

   \"喂!喂!你快上來啊!給我拿繩子過來!這丫頭我按不住了!!!\"培塔大喊,接著猛挺起腰,再將布洛妮婭重重摔在地板上。總算掙脫開。布洛妮婭靈活地跳起,雙指戳中培塔的眼睛,然後再次把他按倒,用繩子勒住脖子。陷入失明與窒息的培塔沒有辦法,也狠狠掐住布洛妮婭的脖子。

   持久的拉鋸戰中,布洛妮婭感覺到窒息時間更長的對方已經開始有規律地蹬著手和腿,勝利似乎就在眼前了。

  

   高瘦的男人突然衝過來,拳側錘中布洛妮婭的後腦勺,然後把她扔到一邊,砸在牆壁上。

  

   一對手腳按住自己的四肢,另一雙手開始捆扎全身,不時幾下巴掌和拳頭呼在臉上,伴隨著高瘦男人的怒罵。視野模糊了,耳朵清晰可聞各種響動,卻聽不到樓下的聲音。

   完了,她想。

  

   布洛妮婭的身體還是太脆弱了,後腦挨的一擊讓她喪失了力量。心理上還絕沒有懈怠,身體的本能卻替她認輸。與倦意不同的疲憊襲來。培塔攔住高瘦的男人,重新捆扎著她的手。

  

   一聲激響,配合著一股撕扯手臂的力量使她重新睜開眼睛,卻看到培塔消失在眼前,倒在幾米外的地方失去了意識。

   眼前一個跟自己一般高的女孩捂著傷口蜷立在一旁,剛才打飛培塔的力道讓她更加勉強地支撐著身體,眼中是未曾有過的淡定從容。

   \"操!還能站起來?!\"高瘦的男人拿出繩子衝向她,而莫詩婭竟也不躲閃,任由男人勒住自己的脖子,卻從背後掏出剛才的鐵碗,一下一下地猛砸向男人的臉。

   片刻前的莫詩婭有麼淡定,現在就有多麼扭曲瘋狂。每一下的迅猛砸擊都伴隨著空氣的振動,速度卻是反常地迅猛。這是不計代價的搏命行為,甚至是在用生命去發泄憤怒一般。

  

   快速凶狠的攻擊讓男人始料未及,他沒想到居然會有被卡死氣管的人還能全力攻擊的,何況是一個孩子!他只能堅信著自己的經驗和常識去賭,賭對方先喪失力量。

   氣管被繩子完全勒死,每一下的砸擊能讓男人松懈一刻,\"咔——\"的聲音如同鬼怪異形,從莫詩婭喉嚨里嘶竭出來。她的紺藍色齊肩發已經被汗水浸透成根根粗針,在瘋狂的晃動中散成花狀。而男人的臉逐漸血肉模糊,肉醬混合著血液,揉成腥紅的泥漿,一點一滴地撒向四周,他手里勒緊繩子的力道也逐漸渙散。

   他或許不明白,為何莫詩婭窒息這麼久還不倒地,宛如恐怖片里不需要能量來源的喪屍。

  

   布洛妮婭已經沒有精力撐下去了,莫詩婭占了上風,給了她一點安慰,也讓她昏睡過去。

  

  

   手腕上傳來熟悉的感覺,這是被人用麻繩熟練捆扎的感覺,纖毛刺激著勒傷帶來癢痛,喚醒了布洛妮婭。

   士兵的熟練刺激著警覺的感官,她只是睜開眼,估量著背後的人。

  

   ——兩個人!分別在自己和莫詩婭的身邊,手里都有繩子。

   ——莫詩婭倒在自己腳邊,頭朝著自己,她也在沉睡。旁邊還有那兩個男人,目測已經死亡。

   ——兩個人都是全副武裝,有槍有刀。

   ——白天,門外光线比之前更暗,應該是第二天早晨。

   ——三個人!門口還站著一個,也是全副武裝,但似乎服飾有所不同,高大偉岸,是個軍官。

  

   這三個應該是後續接應的人,她倆殺了人,不知會被怎麼處置,總之拖不得!

  

   布洛妮婭一掙雙手,把中指插進繩結里免得被勒緊,用肩膀頂開身旁的人,一腳踹向莫詩婭————盡管布洛妮婭並不知道她是跟自己一樣清醒著等待機會,還是仍舊在睡夢中。

   兩秒鍾,不出意料,那兩人還沒來得及拔槍,莫詩婭已經跳起,膝蓋頂向其中一人的下巴,把她騎在身下。

   布洛妮婭順勢衝向另一個人,用老辦法————手腕的繩索套上他的脖子。

  

   \"莫詩婭快住手!\"門口的男人手握著槍,跑了過來。

  

   \"爸爸?!\"

  

   \"怎麼回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因為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人,正是莫詩婭的父親————卡莫福·沃勒雷。而別離多日的女兒,莫詩婭·沃勒雷,此刻正散亂著頭發,遍體鱗傷,宛如斗獸場里存活下的母獅————旁邊還有一個狀況好不到哪里去的陌生女孩。

  

   \"我一直在跟蹤培塔的行蹤,希望能找到你的线索。這才剛剛截獲消息趕來。\"震驚的表情爬滿卡莫福上校的面容,他堪堪地望向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培塔已經不省人事,而另一個男人的面部像是被狼牙棒錘過,下顎和額頭的白骨已經粘連著血絲暴露在空氣中。

   \"我不得不說,女兒,你長大了。\"卡莫福的表情五味雜陳,看不出多少欣慰。

  

   \"走吧,我們回家。\"

  

   ————————————

  

   回到了父親在烏拉爾的宅邸,兩人流浪的日子總算是結束了。

   幾天後,一個百無聊賴的黃昏,莫詩婭獨自坐在陽台上,小風拂起她洗淨但依舊蓬亂的發端,勾得腿間臂彎結痂的傷口絲絲瘙癢。注視著樓下用樹枝撥弄水池的布洛妮婭,空氣中涼意涌起,加重了內心的乏味。

  

   \"就繼續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嗎?我想我跟你強調過你的特別之處,孩子。\"老人佇立在一旁,打破沉默,耳畔吹過的清風激不起他衣角的一絲漣漪。

   \"嗯…………\"莫詩婭用腳尖數著樓下牆壁上的磚塊,一言不發。

  

   老人轉向一邊,\"在我年輕氣盛的時候,就妄想著有朝一日能踏上旅途,往那地平线走,走到另一片向往的大陸上去。\"他指著一個方向,\"比如那里,看到了嗎?\"

   莫詩婭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卻只看到天邊群山淡淡的水墨色,並沒有什麼地平线。

  

   \"沒看到嗎?再仔細瞧瞧,\"老人的語氣飽含期盼,\"那相交連的,無窮盡的,不可思議的一條线————看到上面浮現的輝光了嗎?晨曦的輝光。\"

  

   莫詩婭皺起眉頭:\"看不見,那里只有山。\"

   \"真的嗎?你再看?\"

  

   莫詩婭眯起眼,那條所謂的线,輪廓似乎真的清晰起來。仿佛大海吻緊天空,天空抓住大海,交匯成了一條线。似乎有真的有一小塊沙洲,被更甚晨曦美麗的光芒蓋住。

   \"對,\"莫詩婭也心馳神往地笑道,\"我也看見了。\"

   \"呵呵呵所以說啊,不要低估無聊人們的想象力。\"

  

   然後又是沉默。

  

   遠在天邊的母親和妹妹下落至今不明。近在眼前昏迷不醒的培塔叔也被父親的人帶走,說是已經死了,想要他道出綁架自己的原因也不再可能。莫詩婭問過父親,培塔為何要對自己出手。父親只是說他已經叛變,不願多講,他自己似乎也在難受,很抵觸這個問題。

  

  

  

   \"你以為培塔是好人,對你的優柔寡斷是發自善良?他不過是個畏懼於宗法,或者你爸權力的混蛋而已。\"老人眯起眼,\"行惡途中施善是出於敬畏,而非本心的,只能說明他的罪惡還沒侵蝕完他的道德罷了。壞,依舊是徹頭徹尾的。\"

  

   莫詩婭一言不發。

   \"我把你半分鍾內能集聚的崩壞能都打在他的身上,但是會不會致死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還不明確你現在的實力。\"

   \"好好休息吧孩子,我們都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噢,你的小護士來了。\"

  

  

   \"莫詩婭。\"布洛妮婭向她走來,\"發呆發了這麼久?\"

   \"嗯,無所事事。\"莫詩婭回過頭,\"倒是你,就住在這里不行嗎?\"

   \"算了吧,布洛妮婭覺得你爸爸不會答應的。\"

   \"不,,,其實爸爸並不會太插手我的事,我跟他說你要留下來,他肯定不會反對的。\"

  

   \"再說吧,先給你把幾天後的生日過了,再做決定!\"布洛妮婭走近,也坐在陽台上。\"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好好管管自己的頭發!\"

   莫詩婭接過布洛妮婭手中的物件,\"蝴蝶結嗎?黑白斑點的。\"

   \"是發卡,\"布洛妮婭勾著自己的發卷,\"布洛妮婭的媽媽留給我的,她最擅長的就是編頭發了。媽媽教布洛妮婭編的羅馬卷,這是我們家的姑娘都愛弄的發型。雖然,,,\"她又鼓起腮,\"雖然布洛妮婭曾發誓不會忘了她的模樣的,但現在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布洛妮婭還說她模糊地記得,她的父親似乎也是一名時常離家的軍官,母親則總在家陪伴著自己。莫詩婭還記得母親的樣子,是那麼溫柔的女性。布洛妮婭的話讓她無所適從。

  

   \"……\"

   摩挲著手里普通而不廉價的蝴蝶結,莫詩婭想著岔開話題。

  

   \"對了!你送了我禮物,需不需要我還個禮呢?\"

   \"當然!\"布洛妮婭突然轉過頭,直勾勾地望著莫詩婭,眼神淡然,吐露出仿佛蓄謀已久的話語,驚得莫詩婭臉紅心跳:

  

   \"生日的時候,好好梳理下自己的頭發。\"

   \"————還有,布洛妮婭想要看你穿上裙子的樣子。\"

  

  

  

  

  

   生日的這一天上午,家里的傭人還在廚房忙碌,父親不知道又在案前做什麼。

   沐浴後,莫詩婭從衣櫃里寥寥無幾的裙裝里挑出一件著上,這是母親買的米白色雪紡連衣裙,她甚至只穿了一會兒就脫下扔到了一旁。感受著全身上下真絲帶來的柔軟觸感,她坐到母親臥室的鏡子前,醞釀著什麼。

   莫詩婭對於打扮的儀式感,今天還是頭一回,而她腦海里回蕩的都是布洛妮婭那天的話。

   父親對家里的什麼事都不上心,節日也好,兒女的生日也罷。以前的生日只有細膩的母親吩咐傭人做頓大餐,妹妹微笑地輕聲道上一句祝福。

   她從沒有這麼期盼過一次生日。

  

  

   木梳齒擦開帶著一點水分的發絲,歷經滌洗過還帶著濕熱,再摩擦,沙沙的聲響讓聽覺變得舒適。莫詩婭驚嘆原來自己的頭發也會這麼柔順齊整,一如此刻的心情。

   可梳完後,她就傻眼了,自己既不會盤出一個合適的結,也不會像布洛妮婭那樣仔細地編。

   如果媽媽還在,看到自己的假小子女兒生了精心打扮的念頭,一定說什麼都要包辦下來,還會打趣地詢問看上了誰家的孩子吧。

   如果媽媽還在……

  

   \"交給布洛妮婭吧。\"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布洛妮婭最擅長這個了。\"

   莫詩婭點頭回應,把捏在手中的頭發披在背上,示意布洛妮婭幫忙。

   布洛妮婭走上前,將其攤散開,由它自然垂落,蓋住對方的背。也許記憶中還有被母親攬入懷中時,趁機玩弄發梢的柔軟觸感。但除此之外,她也很少仔細接觸別的女孩子的頭發。

   用手掌托起,剪刀沿著發梢,剪掉參差不齊的狗牙,\"咔擦\"的陣陣脆響,像是秒針走動的聲音。

   專注的布洛妮婭一言不發,莫詩婭也微必雙眼,數著心跳聲,數著二人的呼吸聲。

  

   指尖捻起六分之一的一撮,環繞在卷發棒上。布洛妮婭聞到了薰衣草的芳香,還有纖維與清水溫存後的熱量。給卷發棒通上電源加熱發絲,再用紙片蓋住,抽出,噴上一點點水,靜待其冷卻固定,一束羅馬卷小功告成。總共六卷,而兩側的兩卷要交疊在一起,形成由大到小、再到大的四只羅馬卷,然後小心翼翼地排好次序,讓它們自然地披在莫詩婭的背上。

   她注意到莫詩婭額頭的淤青未散,便將劉海往那里扯扯,讓它遮擋得更加嚴密一些。今天可不能容許這樣的東西流露出來。

  

  

   \"好了。\"

   \"謝謝。\"莫詩婭不知多說什麼好。

   \"這是布洛妮婭理想中自己的發型,如果未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布洛妮婭一定會給自己做這樣的發型的。\"發型師小姐輕聲低語。

   \"那你的理想是做什麼呢?\"

   布洛妮婭側過臉:\"不清楚,或許是能修一幢別墅,隨時能燉一鍋海鮮濃湯,看到冬天的,夏天的大海的那種。又或者能穿上藍白相間的小裙子,學吹小號,上個小舞台唱唱歌,哪怕是兒歌也好。\"

  

  

   莫詩婭又轉身取出一雙奶白色的手套和長筒襪,白的主基調能襯出天使般的氣質,微微偏黃的色澤又與連衣裙的米白色相映襯。

   長筒襪套上小足,還沒套進腳後跟,全然不知穿法的莫詩婭就開始往大腿上生拉硬扯。結果織物磨掉了小腿上的一處薄痂,絲絲殷血滲入天鵝絨的纖維,浸染開一小片暈紅。

  

   \"誒……\"尷尬的感覺讓莫詩婭往日的龍馬精神不再,音量細微到布洛妮婭難以辨析的程度。

   \"這個也交給布洛妮婭吧。\"布洛妮婭輕笑著取來紙巾,蹲在莫詩婭坐著的椅子前。

   把血漬輕輕蘸干,覆上一片創口貼,然後取出一雙新的長筒襪,一疊一疊將它卷起,將口對准莫詩婭的腳尖,莫詩婭乖乖配合地伸進去,靜待布洛妮婭把襪跟慢慢上放,套過小巧的足,蓋住腳踝,指腹緩緩放開,在原本雙腿的曲线上再勾勒一層。讓襪子不至於繃的過緊,也不至於生起褶皺。

   天鵝絨的纖維蔓延開,以更亮眼的色澤取代莫詩婭原本足夠白皙的膚色,奶白色的織物透出一絲黃,再把雙腿的觀感弄柔和一些。

   等布洛妮婭拉到膝蓋往上時,大腿內側被觸碰的感覺讓莫詩婭一乍,她無所適從望向布洛妮婭。布洛妮婭只是維持著柔和的表情,把襪跟攤直,再節外生枝地用掌心撫平。

   或許布洛妮婭只是喜歡給別人穿襪子而已,莫詩婭想。

  

   日光下,天鵝絨的奶白襯出腳踝和膝蓋一側的陰影,創口貼的凸起若隱若現————莫詩婭以前並不喜歡這種小公主氣的裝飾物,今天只是為了遮住腿上的傷口,圖個體面。

   但柔軟的觸感仿佛雙腿沐浴在一堆泡泡之間,舒適萬分。如果下次布洛妮婭還在的話,莫詩婭並不介意再穿一次,兩次,三次。

  

  

   \"很漂亮,\"布洛妮婭欣慰地挺起身,注視著面前的洋娃娃,這件藝術品里有她至少一半的功勞。\"快去客廳里吧,布洛妮婭也先回去梳理下頭發。\"

  

   \"等一下。\"洋娃娃開口,發出細若游絲的氣音,\"過來一下。\"

  

   \"嗯?\"

   \"唔…………嘿嘿!\"

  

  

  

   布洛妮婭在自己臥室的鏡子前,把一側的羅馬卷拆散,捋直,再在另一側編成更大的一個。

   注視著鏡子里自己的臉龐,她腦海里全是剛才莫詩婭向自己蜻蜓點水的觸感,柔和羞澀的吻藏不住唇上細膩的紋路,和口腔的濕潤氣息。

  

   她來到客廳,莫詩婭向自己微微招手,布洛妮婭花了好幾秒平復莫名的心跳。

  

   今天的生日並不比往日有何特別之處,無非是卡莫福夸獎了莫詩婭的打扮一句,但她今日做什麼都帶著愉悅的節拍,言行舉止都溫和淑女了不少,仿佛在因為什麼小事而竊喜著。可能只是受這襲公主般裝扮的潛移默化吧。

   平凡往復的日子,哪怕是只能偶爾有這樣的小小快樂作序曲,也足夠幸福的了。

  

  

  

  

   這天黃昏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獨身造訪門前。

   \"沃勒雷上校,您的確讓我很吃驚,在如此卑劣的計劃情報暴露在高層中間後,您還能在烏拉爾穩坐泰山。\"

   \"計劃?什麼計劃?\"

   \"當然是您高貴又人道的X-01計劃,往活人身上打崩壞能的那個。\"不速之客叉著左腰,她喜歡通過凸顯身材的曲线,來發出危險的信號。

   \"呵呵呵,\"卡莫福訕笑著啜飲一口水,\"您如果是千里迢迢趕來興師問罪的話,不至於連兩個人手都不帶的吧?\"

   \"————還是說,您是趕來尋求某些東西的呢,年輕貌美的可可利亞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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