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零點
在遭到戰斗而波及變得殘破不堪的劇場當中,完成降靈的聖杯靜靜漂浮在舞台上方,金黃色的杯體上附著精美的紋案,看起來本應高貴且神聖。
然而其中卻不斷地有著暗紅色的漿液仿若泥漿般滾滾涌出,不停散發出不詳的氣味…這泥漿此時已經燒穿了舞台的地板與下面的樓層,想必也就是如此抵達了樓下的展覽室。
“…怎麼回事?”夏洛特困惑地望著眼前的景象,看了看身旁的Saber。
而Saber同樣是一副愕然的模樣。面對夏洛特的疑惑,她也只有搖頭:
“我不知道,剛才吉爾伽美什突然消失了。之後沒過多久,聖杯就自己變成了這樣。而且,這里面涌出來的究竟是…”
“…似乎是腐蝕性和毒性都很強的詛咒。”
“是啊…我想也是。”
Saber無奈地望著眼前充滿了泥漿的金黃杯具。
而夏洛特則提著魔法書走到了詛咒泥漿腐蝕出的大坑旁:
“無論如何,切嗣還在下面——得想辦法阻止它繼續釋放出詛咒才行。”
“…聖杯怎麼會是這種充滿詛咒的模樣呢?”
“不知道,而且愛因茲貝倫恐怕也一樣不知道。”夏洛特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出了什麼差錯,混進了什麼不該混進去的東西之類的…總之,我要試著把詛咒剝離出來。”
“這…”Saber擔憂地望著夏洛特。
“不用擔心,大概會有點吃力吧,不過我沒問題。”
說著,夏洛特又看了看地板上的大洞:
“Saber,能請你先走樓梯下去看看建築的受損情況嗎?順便也能找找切嗣…只不過,最好不要觸碰這里流出來的泥漿。”
“好,我明白了。”
隨著Saber走大門離開劇場,夏洛特則深吸了一口氣。
實際上,她不覺得現在的自己能夠對付得了聖杯這種體積的龐然大物。
她需要找人幫忙。
‘安妮?’夏洛特在心底輕輕地呼喚道。
呼啦一聲,一團明紅色的錦緞在夏洛特身旁驟然綻放。
流淌著柔和光澤的綢緞逐漸舒展開來,逐漸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嬌小身軀。
穿著鮮艷華服的少女自然地摟著夏洛特的腰,伏在她的胸口,抬起頭望著夏洛特:
“怎麼啦?”
“我…得處理一下這個。”
說著,夏洛特轉身給安妮看了看旁邊還在不斷淌出黑泥的聖杯。
“嗚哇,好惡心哎。”安妮玲瓏的小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她吐了吐舌頭,問道:“所以你要把這里交給我,對吧。”
“嗯。”
說著,夏洛特緊緊抱住懷里小小的身軀,俯首將自己的前額貼了在她的額頭上。
緊接著,一對尺寸堪比戰斗機的巨大翼肢在她身後舒展開來,顯露出了它由復合材料蒙皮夾雜著閃亮金屬部件構成的棱角分明的模樣。
“可以了嗎?”安妮重新睜開眼睛,望著夏洛特問道。
此時的夏洛特已經恢復了額前有著犄角,而身後有著尾巴的模樣。望著眼前的聖杯,她伸手把安妮攬回了懷中:
“你還是待在這里吧,我安心一點。”
“好呀。”說著,安妮窩在了夏洛特的懷里,眯起眼睛。
而夏洛特則懷抱著安妮,深深呼出一口氣。
潔白的絲线自她的雙翼上綻開,好像富有知覺一般地纏繞上了不斷淌出黑泥的聖杯,將其連同噴吐出的詛咒一同牢牢裹住。
就在白线完全包裹住金黃杯體的刹那,無數純白的絲縷就仿佛瀑布般自杯體上絲线的縫隙處涌了出來,柔軟的觸感在瞬間包裹住了夏洛特的身軀,縱然並不令人討厭,也使得她幾乎動彈不得。
好在沒過多久,完全占據了整座房間的絲絲縷縷就自動收了回去,在聖杯原本的位置凝結成了一小摞瑩黃色的結晶。
而那金黃色的聖杯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夏洛特輕輕扇動龐大的翼肢,漂浮著將那些瑩黃色的結晶妥善握進手中。
“…差不多是一個人的量啊,你都找到了什麼?”安妮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算是什麼…總之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就消化掉了。”
說著,夏洛特將手中仿佛星辰般散發出光輝的結晶安置在自己的龍角上,靜靜地等待它們將其妥善收好。
“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安妮這時候才開口問道。
“嗯,去吧。”夏洛特揉了揉安妮的小腦袋瓜,收起了自己的翼肢與龍角。
安妮則衝她笑了一下,緊接著就好像一道幻影一樣消失不見了。
下一刻,渾身是傷的衛宮嘭地一聲撞開了劇院本就殘破不堪的大門。
“聖杯呢?”他虛弱地靠在門板上,焦急地問道。
“被我處理掉了…為了解決詛咒的問題,我大概消耗掉它太多魔力了。”
夏洛特坐在了第一排為數不多的幾個完好的座位上,答道:
“十年內它應該都沒法再出現了吧。等到下一次,它應該也不會再做出這種事情了。”
衛宮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體力不支的魔術師殺手就沿著門板滑了下去,最終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剛剛追到這里的Saber則無奈地放出一只醫療妖精,開始給衛宮處理傷口。
“…簡直就像做了場夢。”
衛宮趴在地上苦笑著,任憑Saber的醫療妖精翻來覆去地查看自己身上的傷:
“累死累活打了這麼久,最後居然連一個子兒都拿不到…阿哈德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說。”
“是啊——沒准會氣得連城堡大門口都不讓我們進。”
夏洛特也來到衛宮旁邊,找了截完整的台階坐了下來。
而衛宮則配合著醫療妖精的動作艱難地翻了個身,躺在地板上繼續說道:
“啊,真是好久沒有搞砸得這麼徹底過了。”
雖然說著這種話,不過他的語氣倒是充滿了解脫的意味。
“怎麼感覺你反而挺輕松的?”夏洛特詫異地望著衛宮切嗣。
“輕松個屁,別開這種玩笑。”衛宮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麼一來,大概直到十年後我們真正拿到聖杯為止,阿哈德都不會再讓我見到伊莉雅了吧。”
“哦…”
“哦什麼哦,事情鬧成這樣也有你的功勞。”衛宮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搞成這樣多半是沒法在十年後參戰了——到時候,就輪到你來做御主了。”
“行,沒問題。”夏洛特無奈地點點頭。
“說起來…這人怎麼還在這里?”衛宮困惑地望著站在一旁的Saber。
“我做主把她留下來了。”夏洛特簡短地答道:“她現在已經不是從者了。”
“真有你的——可惡,你怎麼不做主把聖杯也留下來…”
“…不好意思。”
把像個普通中年大叔一樣滿嘴牢騷的衛宮切嗣搬回那座宅子之後,各自都耗費了不少精力的Saber與夏洛特都很早就睡了。
這場聖杯戰爭,就好像是虛幻的夢境一樣結束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衛宮都只能在舞彌的照顧下躺在被子里恢復身體。由於毫無防護地被高濃度的詛咒直接澆了個透心涼,即便是在醫療妖精的照料下,他也需要耗費十幾年的時間進行修養,才能夠恢復原樣。
而Saber與夏洛特倒是不至於淒慘到那種地步,等到戰斗結束後的第三天,她們基本就能像以往一樣正常活動了。
恢復行動能力之後,夏洛特先是去拜訪了一下麥肯錫家。發現韋伯居然還活著的時候她著實是吃了一驚,畢竟她原本基本上是抱著收拾殘局的心理准備上門拜訪的。
不過在聽過韋伯去旅行的打算之後,她也決定配合一下這個年輕魔術師的說辭。
在拜訪過麥肯錫一家後沒多久,夏洛特就收到了魔術協會的消息。
准確地說,是魔術協會的信使。
“哎呀,人家可不光是信使哦。”
長發如瀑的和服女性端坐在夏洛特對面,不知為何一直衝她微笑著。
而與她同坐在主屋起居室的夏洛特一邊望著化野綾理美麗卻不知為何有些滲人的臉,一邊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唔,首先的確是來傳信的。”
說著,化野清了清嗓子,說道:
“根據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的報告,夏洛特·卡森梅爾已經完成協助愛因茲貝倫准備儀式的任務,契約已經實現,你的任務完成了。”
“哦…”
夏洛特望著旁邊庭院中Saber新栽的花卉,有些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因為愛因茲貝倫也收到了衛宮的報告,而他們明顯對眼下的結果不甚滿意,反應也與衛宮的預測差不多,將伊利亞與愛麗當成了籌碼,要求衛宮繼續下一次聖杯戰爭。
而時鍾塔這次不根據愛因茲貝倫的說法,而是聽信肯尼斯的報告,這一點就很奇怪。
“其次…”
化野綾理望著夏洛特,繼續說道:
“同樣根據君主埃爾梅羅的報告,身為潛在的封印指定,夏洛特·卡森梅爾將自茲日起在法政科監管人化野綾理的監督下行動,不得假釋。”
“…啊?”夏洛特愣住了。
而化野綾理則微笑著俯首行禮:
“小女子不才,日後請多關照。”
“…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夏洛特困惑地問道。
“唔,就是把沒能發現你的‘危險性’的我,發配過來守著你的意思…說起來,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叫我綾理吧。”
“別莫名其妙地套近乎,魔術師。”旁邊泡茶的Saber冷冷地說著,將綾理的茶杯拍在她面前的桌板上。
此時的Saber已經通過接入點按照自己的期許改變過了自己的樣貌…不過實際上除了身材更加成熟了不少以外,長相方面是沒什麼變化。
“哎呀,真可怕。”綾理微笑著端起茶杯。
望著綾理靜靜喝茶的模樣,夏洛特還是忍不住問道:
“可是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這就取決於你了。”
綾理從嘴旁放下茶杯,有意無意地舔了舔粉紅色的柔唇,散發著一絲魅惑的氣息:
“要把我當成普通的同居者來對待也是你的自由。不過…既然我已經落到這副田地了,而君主埃爾梅羅又說你似乎有意教授一些不算危險的新穎魔術…”
“…你想學嗎?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夏洛特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啊…”綾理嘆了口氣:“明明都過了兩年了,還是沒什麼魔術師的自覺呀。”
“我怎麼了?”夏洛特更加困惑了。
“不,沒什麼。”
說著,她從矮桌前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和服:
“如果不希望我鑽進你的被窩的話,就請告訴我晚上該睡在哪里吧。不過由於我還有需要時刻監管你的任務在,所以還請讓我與你同住一間臥室。”
“唔…”
…這下麻煩了啊…
望著旁邊動作僵硬的Saber,夏洛特有些為難了起來。
不過無論如何,夏洛特還是給化野裝上了接入點系統。只要能夠隨時進行溝通的話,她多少也能更信任一點這個好像蟒蛇一樣滑溜溜的女人一點。
而且夏洛特覺得,等到化野見過利用雲海實現的各種技術之後,多少也能讓化野變得更加信任她一點吧。
“——真是驚人。”
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雪原,化野赤著腳踩在潔白的雪地上,一時間也並未感到寒冷,而是罕見地張大了嘴,露出了十足的驚訝神情。
緊接著,她才因為腳底傳來的冰寒而露出一絲苦痛的神情,回過頭望著手中提著一雙毛絨拖鞋的夏洛特,只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所擁有的這些東西,要是能夠全部擺到台面上去的話,完全足夠顛覆世界上所有魔術師對於現代魔術的觀念。”
“我知道。所以我得給他們一點時間來接受。”
夏洛特點點頭,蹲下身將那雙保暖的拖鞋擺在了綾理光潔的腳尖跟前。
“這些…真的只是模擬嗎?”說著,綾理衝她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指間輕輕哈了口氣。
“是啊。”
說著,夏洛特轉身捧起了一捧積雪,說道:
“不過也並不完全是假的,起碼你對於周遭的感受都會是切實的——”
“——你身上真暖和。”
綾理昏昏沉沉地說著,懶洋洋地趴在夏洛特身上,將大半體重都依托在了她的肩頭。緊接著,她似乎才恢復了一點神智,小聲說道:
“這里…只有我們對吧?”
“嗯。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冷的地方,我可以改一下場景的。”
感受著背上隔著布料傳來的柔軟觸感,夏洛特紅著臉說道。
而綾理則搖了搖頭,繼續輕聲說道:
“肯尼斯失蹤了。”
“…怎麼回事?”夏洛特一下打消了心頭的旖念,皺起了眉頭。
“他所乘坐的私人飛機在前往馬爾代夫的路上失蹤,但是並沒有遇到任何異常氣象,也沒有飛機遭到劫持的跡象…事情非常蹊蹺。”
綾理一邊緊緊摟著夏洛特的身子取暖,一邊湊在她耳邊說道:
“而君主們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不過都懷疑是最近民主派的一個新興家族在搗鬼…因為肯尼斯消失的地方就在他們的領地附近。”
“…結果,那個檸檬頭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失蹤的地點,位於孟買西部約120英里處的一個叫做摩西群島的地方。那里原本是印度宣誓主權的土地,近幾年才被艾爾肯·蘇富揚所帶領的蘇富揚一族購得,自那之後就成了他們的私人領土…至於上面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說著,綾理一邊將沒什麼熱度卻分明帶著些微香氣的氣息輕輕吐在夏洛特脖子上。
“不如還是回房里說吧。”夏洛特伸手摸著化野冰涼的額頭:“你真的是蛇不成?”
“你的那個學徒…你信任她嗎?”綾理問道。
“她也帶著接入點,和你一樣。”夏洛特答道:“她沒問題的。”
“嗯…還是回去吧。”綾理有些虛弱地答應了一聲。
下一刻,四周冰冷雪原的景象就消失不見。而取而代之的,則是夏洛特溫暖的房間,以及有些不耐煩地站在烤箱旁的Saber。
“說起來…這位小姐要怎麼稱呼?”
說著,綾理一邊輕輕顫抖了一下趕走身上若有若無的寒意。
而Saber則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第一次和自己搭話的綾理,答道:
“叫我莉莉吧。”
“嗯,那我就叫你莉莉。”
化野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夏洛特之後,特地繞過一張桌子重新纏到了夏洛特身上:
“抱歉,我不太喜歡冷的地方。”
“好吧,我算是看出來了…”
夏洛特苦笑了一下,找了一個取暖器出來,安放在了旁邊的地板上。
被之前的天寒地凍搞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化野這才撒開夏洛特,坐在了取暖器旁邊。
“…總之呢,我個人是對這個蘇富揚沒什麼看法…不過,君主巴魯葉雷塔對於那個老是游離於時鍾塔組織之外的人似乎頗有微詞。只不過,目前為止他也沒有讓我們抓住把柄,因此法政科也無法正大光明地對付他。”
“所以…巴魯葉雷塔這次是要我去偷偷調查那個阿拉伯人?”
“嗯,正是如此。”
化野似乎終於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是臉頰上還染著幾絲紅暈。
“阿拉伯人啊…”夏洛特思索了起來:“我記得蘇富揚這個姓應該和哈里發都有些關系,應該是相當顯赫的名字才對…不過我記不清了。”
“是阿拉伯帝國第五代哈里發的名字。”化野提醒道:“不過按照正史看來,這一支應該已經絕嗣了才對,這個艾爾肯·蘇富揚只不過是如此自稱而已。”
“可就算說是要調查…我又該從哪里開始呢?”夏洛特問道。
“不用擔心——和往常一樣,我們替你准備了入場券。”
說著,化野從袖中取出一個黑色燙著金邊的緞面信封,擺在了夏洛特眼前:
“這是明年7月7日蘇富揚招待會的請柬。這些東西在今年元旦期間被蘇富揚用郵遞光明正大地送到了每一科的門口,只不過有大半都被扔進了垃圾堆。”
“而這就是給法政科的那封?”
“不,給法政科的那封請柬由君主巴瑟梅羅親自保管。”化野搖了搖頭:“給你的這一封是來自君主巴魯葉雷塔的。”
“它們是不署名的嗎?”
“是…而且上面規定賓客必須帶著面具方可出席。”
說著,化野衝夏洛特微微一笑:
“明明是聲稱可以帶著親屬出席的場合卻作出了這種規定…還挺有意思的吧?”
“所以,你是打算作為我的親屬出席?”
“正是如此。雖然君主巴魯葉雷塔與君主巴瑟梅羅都同意在你完成對艾爾肯的調查後網開一面解除對你的監視,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時刻待在你的身旁。”
說著,化野伏在桌前,側著腦袋笑盈盈地望著夏洛特:
“所以…嗯,我會作為你的‘妻子’出席的。”
夏洛特看見Saber端著烤盤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立刻開口解釋道:
“Saber…她只是說偽裝的事情而已,不要當真。”
“嗯,我知道。”
說著,金發的少女將手中的烤盤擺在桌上,坐在了夏洛特身旁:
“不過,我已經不再是Saber了。”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夏洛特無奈地笑了笑。
“叫我莉莉就好。”
“莉莉啊…”
夏洛特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金發少女胸口規模變得相當可觀的軟肉,搖了搖頭:
“不行,感覺一時半會還是沒法改口。”
“起碼試一試吧。”阿爾托莉雅不依不饒地湊到了夏洛特耳邊。
“莉…莉…”夏洛特的視线不自覺地飄向了旁邊的牆壁。
“這麼短的名字,有那麼難念嗎?”旁邊的化野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算了,簡直是冥頑不靈。”Saber沒好氣地說著,伸手在夏洛特臉頰上捏了一把。
“抱歉,我會想辦法克服的。”夏洛特賠著笑說道。
“不用了,夏洛特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說著,Saber端起了烤盤,走向房門口:
“我要去庭院里吃餅干。”
只不過,她卻在房門口被人堵了回來。
“——夏洛特!聽說你前兩天把安妮找過來玩啦!她怎麼樣——呃…”
綾琥活潑的腳步在她看到化野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望著那個與她截然相反地穿著一身黑底色和服的女人,綾琥立刻竄進夏洛特的懷里,還主動伸手將她的手擺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你干什麼?”夏洛特哭笑不得地揉著綾琥的臉頰問道。
“因為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危險。”綾琥理直氣壯地答道:“像蛇。”
“你是貓咪嗎…”
“人家當然可以是夏洛特的小貓咪啦。”綾琥快活地在夏洛特懷里蹭著。
“呵呵呵…真是可愛。”旁邊的化野眼中毫無笑意地說道。
“哎呀,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姐,能不能請你放得尊重一些呢?我可是這里的女主人。”
“既然是女主人,那麼在外人面前不應該表現得更加得體一些嗎?”
“原來你還有外人的自覺呀,看到你那麼自然地纏著我的夏洛特,人家差點就以為你要來我們家當暖床丫頭了呢。”
“很抱歉,小女子這也是工作所迫。”化野低頭賠禮道:“您一定要諒解。”
“哼——滑溜的女人。”
綾琥冷哼一聲。隨即她又把頭埋在夏洛特胸口,深深吸了口氣,心滿意足地說道:
“嗯…還是我的夏洛特比較討人喜歡呀。”
“…簡直就像是炫耀小貓的小學生。”化野嘀咕道。
“你要是有,你也可以炫耀,我不介意的。”綾琥大方地說道:“還有,我從今天開始起就住在這里了。”
“哎呀,這麼小的房間里擺得下三張床嗎?”化野裝模作樣地四處看了看。
“你開什麼玩笑呢,人家當然是和夏洛特同床共枕啦。”
“…我去庭院里喝茶。”
說著,化野帶著茶杯,跟在阿爾托莉雅背後離開了房間。
似乎是受到之前暴力降雨的影響,陰雨的天氣罕見地在冬天的冬木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最近才總算是放晴了。因此化野與阿爾托莉雅的借口好歹沒有直接報廢。
只是在前往那位阿拉伯魔術師的島嶼之前,這三位恐怕都要和夏洛特住在一塊了。
拜此所賜,夏洛特接下來有一段時間內都不太敢回房間。
化野倒是很悠哉地一天到頭坐在屋檐下喝著茶,不時也動手擺弄一些通過雲海買來的盆栽之類的小玩意,或是出門買些東西,去新都喝杯咖啡之類。
而Saber則熱火朝天地鑽研著廚藝,經常自己主動攬下做晚餐的責任。而除此之外,她也會拉著夏洛特乃至綾琥一起前往新都逛街,看著購物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露出笑容。
綾琥則一天到晚都膩在夏洛特身邊,就算有時要處理ICI的事務,也會利用自己的接入點系統來遠程將其置辦妥當。只是她晚上時不時地還會拉著夏洛特一起進浴室搓澡,每次都搞得坐在起居室里的Saber很不好意思。
有意思的是,綾琥和化野的關系居然在短短兩三個星期的時間內肉眼可見地變好了。由於實在太過好奇,夏洛特忍不住就這件事問了綾琥一下,而她得到的答復則是一句非常正式的‘沒有根本利益衝突’。
…好像什麼都沒解釋。
不過家里的緊張程度降低了,無論如何是件好事。
只是Saber對化野的態度仍舊很冷淡。對此,Saber的解釋則是‘因為想起了姐姐’…
夏洛特記得亞瑟王的姐姐應該是摩根勒菲——據說是個魔女。而化野平時給人的感覺確實比較陰冷,她們倆不對付倒也算是不出所料的事情。
雖然Saber與化野的關系一般,不過化野是個識趣的人,並不會去主動挑逗Saber,因此她們倆也不至於起衝突。日子也就是這麼一天天地過著…直到夏洛特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似乎沒什麼正式的工作,因此向綾琥提出了到ICI工作的申請。
“嗯…人家倒是沒什麼意見啦。”綾琥露出有些為難的神情,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幾上:“主要是ICI有ICI的招新規章,我現在也沒法直接招你進來…”
“為什麼?我缺什麼條件嗎?”夏洛特也放下手里剩下的半塊香蕉蛋糕,困惑地問。
“哎呀,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只不過,夏洛特沒有學歷證明呀。”
“…就這樣?我只缺一張大學畢業證?”夏洛特哭笑不得地問道。
“是呀。我們現在正式招收的雇員本科率是100%哦!”
綾琥興高采烈地介紹道:
“雖然有時也會破格采納特殊人才,不過很快就會讓他們去補上大學的課程啦。”
“破格采納…是怎樣的過程?”夏洛特有點好奇。
“嘛…其實就是在其他地方臥底或者當线人的家伙在本地混不下去了,就去各地的衝突地帶積累了軍功之後再回到大後方工作啦。”綾琥解釋說道:“因為也要花時間積攢軍功,因此不是什麼快捷的路子。”
“唉…學位啊。”
夏洛特兩手托腮趴在桌前:
“現在還有一年時間就要去摩西群島了,也只能等那之後再說了吧。”
“說得也是。”綾琥點點頭,重新捧起茶杯。
那之後沒過多久,化野突然收到了來自時鍾塔的消息。
“…摩西群島的事有了重大進展。”
收到消息的化野坐在了夏洛特對面,嚴肅地說道:
“君主埃爾梅羅的未婚妻回到了時鍾塔。”
“索拉烏?”夏洛特很驚訝:“就她自己?”
“是的。據她所稱,君主埃爾梅羅還在摩西群島無法脫身…很可能被生擒了。”
“唔,就算是真的也幾乎沒法確認啊。”夏洛特無奈地撓著頭發:“這位艾爾肯也還沒有要公開和時鍾塔作對的意思吧?”
“正是如此。”
化野點點頭:
“不過對方就算控制住了肯尼斯,恐怕也不敢對他做什麼。所以我們應該還有時間。只是索拉烏回到時鍾塔後,直到現在精神狀態也很不穩定…導致君主尤里菲斯反應很激烈,阿奇博爾德家也相當激動。”
“女兒逃了回來,女婿還在對方手上…他們情緒激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說著夏洛特嘆了口氣:
“但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法立即行動啊。”
“是,只能希望他們不要鬧得太大了。”
“但是,索拉烏精神狀態不穩定究竟是怎麼回事?”夏洛特有些困惑。
能與肯尼斯那種天才門當戶對的索拉烏當然也是個訓練有素的魔術師,那麼她究竟是在摩西群島看到了什麼,才會變成那種樣子?
“唔,君主尤里菲斯似乎認為索拉烏受到的打擊太大,都是在胡言亂語,因此不願意向我們透露任何出自她口中的證言…”
說著,化野輕輕挑了挑眉毛,又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繼續說道:
“…不過據我們安插在護理師當中的线人所說,她在其中看見了雙足飛龍。”
“幻想種?”夏洛特皺了皺眉頭。
“正是。”化野點點頭:“順便一提,你現在在時鍾塔的一部分人眼中也是半個幻想種。似乎有人已經開始籌備要來把你拐回去研究了。”
“只是禮裝嘛。”夏洛特沒好氣地說道:“那種傻子,來幾個我揍幾個。”
“好啦,不開玩笑了…關鍵是,我們懷疑索拉烏說的確有此事。”
看見化野恢復嚴肅的模樣,夏洛特才又思索起了這件事當中的邏輯來。
魔術師是個高危職業,在面對特定的遺跡與咒體時,受到精神衝擊其實是常有的事。而就算真的因此產生什麼胡言亂語也很常見,尤里菲斯家的當主如此看重這一點,恐怕另有他自己的原因在其中。
化野觀察著夏洛特的神情變化,開口說道:
“…就是這麼回事,我們懷疑君主尤里菲斯動機不純。”
“他想要找人進摩西群島捕獲幻想種?”夏洛特的眉頭越皺越緊。
“恐怕是吧。”化野點了點頭:“這是唯一比較合理的猜測。”
“阿奇博爾德家又是怎麼說?”
“唔…”
化野張了張嘴,卻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由於君主埃爾梅羅本人在聖杯戰爭當中的‘突出’表現,阿奇博爾德家一口咬定不擅長戰斗的肯尼斯現在已經落入了艾爾肯·蘇富揚的手中。他們打算向摩西群島派出救援隊,並且還公開譴責了為了捕獲幻想種而開始招兵買馬的君主尤里菲斯。”
聽到這里,夏洛特忍不住感嘆道:
“都不是什麼好鳥啊。”
“就是這樣。”
說著,化野端起茶杯:
“無論如何,希望不要鬧得太難看吧。”
自此之後,化野就開始密切關注時鍾塔方面的動向了。而夏洛特也開始為了對龍作戰做起了准備,將原本以為用不上而上傳到了雲端存儲的40毫米無後坐力炮連同彈藥一起重新放進了本地緩存當中備用。
由於無後坐力炮與炮彈擠占了一些空間,她只好將其中一套沒使用過的野戰營地設備從本地緩存中移除,上傳到了雲端存儲——由於這次應該她們是輕裝行動,一共也不會有多少人隨行,她覺得應該是用不到太多套營地設備的。
在這麼做之前,她還特地與Saber以及綾琥確認過這件事——由於雁夜最近找到工作忙碌了起來而無暇照看櫻,就商量著要在工作日把櫻送到衛宮家來暫住。因此,Saber與綾琥一下子多出了照顧小朋友的任務,不會一同前往摩西群島。
因此,將會與夏洛特同行的就只有本來也不怎麼喜歡照看小孩的化野。不過綾琥也會在後方負責情報分析的任務,以此支援夏洛特她們的行動。
不過化野倒是對於這次選擇按兵不動的Saber感到很驚訝。
“…莉莉小姐其實是偏向現場行動的魔術師吧?”某次晚餐時,化野忍不住這樣問道:“這一次為什麼會選擇留在家里呢?”
“我信任夏洛特的能力。”
Saber揉著身旁櫻的小腦袋,很干脆地答道:
“有她出馬的話,我只需要替她將正面交鋒以外的事情打點完畢就可以了。”
“唔…也是。”
說到這里,化野卻微笑了起來:
“不過,其實夏洛特也失手過哦。”
“還有這回事?”Saber驚訝地看了看捧著湯碗的夏洛特。
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時候,夏洛特也無奈地放下湯碗,點點頭答道:
“是啊。有那麼一次吧。”
“對手…是個怎麼樣的人?”Saber忍不住問道。
“是個叫做蒼崎橙子的冠位人偶師。”
一邊回想著對方的事跡,夏洛特一邊答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本來以為是很簡單的工作,不過那個人偶師總是能將備用的身體換上逃掉——這樣就算我拿走她的魔術回路也沒有什麼用,她會直接取用新的身體,使用那上面的魔術回路繼續制作新的備份。”
“…結果呢?”Saber追問道。
“結果我就認栽啦。”夏洛特攤了攤手:“我本來也和她無冤無仇的,只不過是一次任務失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和她說了以後,就沒有再打過了。”
“嗯,基本上就是這麼回事。”化野點了點頭,微笑了起來:“君主巴瑟梅羅可生氣了,這還是夏洛特第一次在任務當中出問題。”
“也是最後一次。”夏洛特有些不忿地嘀咕道。
“要不是君主不和你計較,你沒幫愛因茲貝倫拿到聖杯的事情也要算失敗哦。”
“誰讓那個聖杯里全是詛咒嘛。”
夏洛特理直氣壯地說完,開始悶頭吃飯。
實際上,愛因茲貝倫後來的態度也有所軟化,開始允許衛宮去冬之城探望伊莉雅了。只不過他們宣稱仍然保留日後派遣伊莉雅參加聖杯戰爭的權力,以此作為籌碼來要挾衛宮他們繼續參加第五次聖杯戰爭。
只是就算等到了十年以後,衛宮切嗣遭到詛咒腐蝕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恢復上七八成,近距離交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到了那時,他或許只能用狙擊步槍進行支援。
也就是說,夏洛特得想辦法拿到令咒,成為御主才行。她原本自言峰綺禮處所奪得的那些屬於監督人的令咒已經交還給了聖堂教會。
教會方面經過調查後,確定身為監督者的言峰璃正與遠坂家勾結有失偏頗,而且言峰綺禮也被查出親手弑父,因此教會決定不對夏洛特他們作出任何特殊的處罰,僅僅是要求她交出了屬於監督人的令咒,以供日後新的監督人使用。
夏洛特很有些好奇這位新的監督人又會是什麼樣的角色。
不過這是十年後的事情,她現在暫且還不用考慮。
此時迫在眉睫的,主要還是摩西群島的事情。
因為索拉烏回到時鍾塔之後還沒過幾個禮拜,綾琥就拿到了印度警方准備要正式介入摩西群島事件的消息——原因是印度本地一位富豪前往摩西群島之後失蹤了。
而根據化野拿到的情報,這位所謂的印度本地富豪實際上是印度的一位豪族魔術師,前不久才主動加入了君主尤里菲斯的考察隊。
而警方介入的後續自然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具體考察的結果是摩西群島僅僅是一處不對外開放的私人度假區,而富豪本身也是在使用摩托艇時操作不當身亡,僅此而已。
…當然,在夏洛特她們看來,這無疑是個真實性存疑的報告。
時鍾塔方面針對此事直到3月中旬才給出了官方聲明:君主尤里菲斯與阿奇博爾德家所組織的所謂考察隊與救援隊遭到了極富攻擊性的幻想種圍攻,險些全軍覆沒。
至此,時鍾塔管理層的態度也整體由觀望轉變為呼吁魔術師不要擅自前往摩西群島。對於協會來說,魔術師是重要的人力資源,而摩西群島的情況與艾爾肯·蘇富揚的態度在眼下都尚不明朗,沒必要產生無謂的消耗。
只是這並不會對夏洛特她們的任務產生影響。時鍾塔依舊希望知曉摩西群島的情況,只不過眼下一位君主下落不明,最好還是以不會挑撥對方神經的方式去進行查探。
比如說由夏洛特或是其他收到了邀請函的君主正大光明地參加蘇富揚舉辦的拍賣會。
當然,現在關於肯尼斯的安全也有許多擔憂的聲音。畢竟這位君主眼下在時鍾塔已經是出了名的不擅長戰斗,而他們又還要再等一年多才能取得確鑿的消息…故而,大多數人已經開始准備肯尼斯的後事了。
雖說沒有得到明確的死訊,不過在協會的魔術師們看來,既然連其他更加擅長暴力的魔術師都一樣在摩西群島折戟沉沙,那麼這位君主埃爾梅羅和死了也就沒什麼兩樣了。
與此同時,ICI也開始在綾琥的指導下收集有關摩西群島的信息。
分析了從世界各大港口前往摩西群島的貨輪之後,ICI分析師們首先所注意到的就是數量龐大的建材在運往摩西群島後不知所蹤。
從衛星地圖上來看這些彈丸小島上根本沒有多出什麼明顯的建築物,這樣看來艾爾肯很可能是在構築地下結構,但是他如何處理挖掘出的土石也還是個迷。
其次,摩西群島對於硫酸硝酸以及鋼鐵乃至石油等工業材料的消耗量同樣非常驚人。而雖然艾爾肯確實在多國注冊了名為‘蘇富揚工業’的工業集團,但這區區一號新興企業在近幾年的材料消耗量都快趕得上通用動力了,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要是加上每五年舉辦一次的蘇富揚拍賣會以及積年累月地攢下龐大財富的各大魔術家系的接連造訪,事情似乎就說得通一些了。起碼這樣就能解釋清楚艾爾肯的財源,只是不清楚這些錢都被他拿去干了些什麼。
“…真討厭,不會是偷偷窩在自己的小島上造戰斗機吧。”綾琥如此評價道。
夏洛特倒是覺得,考慮到摩西群島上面還有幻想種,就算艾爾肯想要自己造點戰斗機出來屠龍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
總之,艾爾肯的行動很有可能是獵取幻想種,分解屍骸獲得咒體,然後再將其出售給魔術世家換取經費,再投入成本獵取幻想種的一個循環。
如果真是如此,夏洛特就需要在行動的時候更加小心謹慎。如果艾爾肯能對付那些連協會里的暴力狂集結在一起都束手無策的幻想種,那麼他所掌握著的武力很可能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們原本的估計。
在夏洛特帶著化野積極進行配合訓練之下,時間很快來到了7月份。此時距離明年的蘇富揚拍賣會還有一年整,綾琥的調查又有了新的進展。
“好啦,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說著,綾琥坐在了夏洛特身旁,看了看對面的化野:
“你們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吧。”夏洛特說道。
“壞消息是印度官方與蘇富揚工業最近簽下了秘密協議。其當局將為蘇富揚工業提供政治庇護以及某種試驗場地,當然也就意味著我們指望不上當地警方了。”
“也不算什麼壞消息嘛。”化野挑了挑眉毛:“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現在CIA,摩薩德,以及俄羅斯對外情報局都盯上了這個蘇富揚工業。”
“…這才是壞消息。”化野忍不住苦笑了起來:“艾爾肯到底在干什麼?”
“呃…大家似乎都覺得蘇富揚在為印度研制新型核武器。”說到這里,綾琥又補充道:“從我們的渠道獲取到的情報看,蘇富揚的確拿到了不少黃餅。但就算他只不過是想制造戰術級核武器,這些量應該也都還遠遠不夠才對。”
“真是胡來。”說著,夏洛特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和CIA那頭通過氣了嗎?”
“還沒有。但是對外情報局已經暗示過,他們會在必要時向摩西群島派遣特種部隊。摩薩德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不過兩方似乎沒有要合作的意思。”
夏洛特略加思索之後,說道:
“也就是說,運氣好的話我們只要等到俄羅斯人走後去找一圈就行了?”
“那是行不通的。”化野無奈地說道:“協會不可能會同意把幻想種這種東西直接展現在當局面前,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完成我們的行動,再摧毀一切與神秘相關的證據。”
“真麻煩。”夏洛特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然而才過了沒幾天,艾爾肯就好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在三大情報機構的密切關注下停止了購入黃餅的行為,將核原料的保有量控制在足夠造出核武器的分量以下,並且對外宣稱是在為了開發摩西群島而建造試驗用微型核電站。
當然,印度政府是樂此不疲地替蘇富揚工業搬出了所謂官方認證。雖然CIA和摩薩德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就此放松對摩西群島的監視,不過摩西群島的緊張程度是實打實地下降了一大截。
這樣一來,也給夏洛特留出了充足的時間,足夠等到第二年7月,再按原計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