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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咀嚼

Swallow Us 維他命墨水 12789 2023-11-20 00:53

  當一個人感受不到傷害帶來的疼痛時,她已經麻木了。歌蕾蒂婭一向選擇辯證看待每一件事,她經過思考得出結論,這件事還算有利。曾經胸膛里那顆鮮活的小東西總是那麼容易被母親舉手投足間傷害得疤痕遍布,至少現在歌蕾蒂婭可以不用一邊感受它哀嚎著的痛一邊笑意盈盈地站在母親面前了。

   大概她的笑容只有她自己認為有,而在德維爾和歌蕾蒂婭的母親看來,她的表情嚴肅到可以稱之為冷酷。

   “歡迎回家,歌蕾。心情不好麼?”

   母親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兩只手肘撐住桌面,對剛踏進門的歌蕾蒂婭故作關切地發問。

   歌蕾蒂婭低著頭,她對傷害了她的罪魁禍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想問目前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答案轉念一想就知道,母親為了教訓她,謀劃了這一場血光之災,而受害者由歌蕾蒂婭挑選。

   “不是那麼地好。”

   她已經長得很高了,站在母親的辦公桌前像一座矗立的高塔。歲月拔高了她的身材,也剝奪了她的柔軟,她從那個內斂的孩子被磨礪成冷峻的女人,跟她的母親完全相反。

   “因為失去一個玩具?”

   歌蕾蒂婭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她靜靜地垂眸看著,仿佛親眼看見摯友慘死的模樣時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已煙消雲散。

   但是,那怎麼可能呢?

   那怎麼可能。

   “因為您傷害了我。”

   讓我失去了感知溫情的能力,讓我失去了對您的依賴和信任,抹殺了我對您僅剩的那一點兒安全感。

   氣氛逐漸向不愉快發展,歌蕾蒂婭卻先開口阻止了兩人朝劍拔弩張的局面發展:“我回家等您,您的工作時間很寶貴,我就不占用了。”

   歌蕾蒂婭向母親欠了欠身便轉身離去,一旁的德維爾在接到自家長官的眼神示意後也跟了上去。歌蕾蒂婭自進門開始就沒看他一眼,恐怕他這一去免不了要挨一頓打。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歌蕾蒂婭沒有回家,而是一路走進了格斗場。

   德維爾沒有說話,他劍術不那麼好,若真要比劍,他恐怕要被歌蕾蒂婭活剮一次。

   “德維爾秘書長,麻煩你件事。”

   德維爾聳了聳肩:“樂意陪練。”

   歌蕾蒂婭沒有接著說話,她對德維爾陰柔的女聲感到不適,但他喉間引人矚目的喉結是存在的,明明長相極為不錯,在歌蕾蒂婭眼里卻是一只畸形的怪物,讓她惡心至極。

   德維爾十分明確歌蕾蒂婭的困惑,他靜默地等候歌蕾蒂婭下達接下來的指令。只要歌蕾蒂婭沒有在他的閣下手下任職,那對方就只是他摯愛閣下的獨女,他要誓死守衛的小姐。

   這一層關系歌蕾蒂婭顯然不知道,但若是她知道,也不會怎麼樣,大概更加厭惡他罷了。

   “那麼,請把你殺死我朋友的方式,在我身上再用一次。”

   真是個難為人的要求。

   “如您所願。”

   在歌蕾蒂婭眼里,這個家伙所有謙卑恭敬的禮儀都虛偽至極,他是罪魁禍首的幫凶,他殺死了自己的摯友,伙同她的母親傷害自己。

   怒不可遏的焰火終於在歌蕾蒂婭的赤眸里燃燒,她沒有用自己的槊,而是用格斗場里的標准鐵器,區區兩百斤的生鐵。

   德維爾挑選好巨鐮,只游刃有余地站著。

   歌蕾蒂婭知道這不是在表演,那一天真的在重現——她沒有及時趕到的那一天。

   “如果你死去,那個女人會不會為你感到惋惜?”

   凌厲的勁風隨著問句而來,德維爾揮動巨鐮用鐮刃將槊刃的攻擊彈開,若有所思地回答:“也許......那樣的話,我很樂意死在您手里,少尉。”

   槊刃的攻擊如疾風驟雨,明明是笨重的兵器卻在歌蕾蒂婭手里靈活如常見,連刺、橫掃、壓背旋轉毫不費力。

   這些年長進了不少。

   但德維爾還未展現攻勢,也許那一天,他也這般防守著圖拉的攻擊,像條毒蛇一般盤踞,等候一擊斃命的時機。

   他常年殺人,出手狠毒至極。

   只在歌蕾蒂婭橫掃失誤的瞬間上挑鐮刃朝著她的心髒而去。

   這下歌蕾蒂婭算是知道了,她的摯友是被生生剜出心髒的。

   但這一次德維爾失手了,歌蕾蒂婭的肋骨卡住他的鐮刃,右手抬起槊柄揮向德維爾的腦袋。殺手的警覺幫助他逃過一劫,但腹部卻生生挨了歌蕾蒂婭一記狠踹。

   “渣滓!”

   德維爾被罵得莫名其妙,這些年他沒少被那些忌憚他的人唾罵,但他實在無法理解歌蕾蒂婭。

   “您似乎很生氣?”

   德維爾的右手捂住腹部站起,歌蕾蒂婭的力氣不小,這一腳踹得他髒器絞痛,不得不集中血液恢復。

   但歌蕾蒂婭卻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強忍著傷痛持槊進攻。

   彭拜的殺意撲面而來,德維爾的左眼暫時失去了視覺,只剩下歌蕾蒂婭高速移動的黑色身影在滿是灰白色的世界里朝他衝來。

   她想殺了我。

   德維爾接下了她的攻擊和她僵持,單論力氣,他和歌蕾蒂婭不相上下。

   “我不明白......您為何如此怒不可遏?”

   “你殺了我的摯友。”

   “可我只是奉命行事。”

   歌蕾蒂婭忽然覺得沒了意義,凶手殺了她的摯友,她卻在跟凶器置氣。

   可他也是幫凶。

   “我們才是同類啊,不是嗎?歌蕾蒂婭!”

   歌蕾蒂婭被猛地推開,德維爾變得狂熱的語氣引起她的警覺,他看上去跟剛剛判若兩人。

   不對......聲音,變回了男聲。

   “您能殺了我嗎?”

   野獸丟掉了他謙卑恭敬的面具露出猙獰詭異的笑,血腥味彌漫在兩人之間,昭示著一場屠戮即將開始。

   歌蕾蒂婭將注意力集中在獰笑著朝她靠近的人身上,她幾乎可以看見德維爾噴張的動脈血管,他陷入了某種亢奮,像是縱容毒癮的癮君子。

   “我也希望我可以殺了你。”

   歌蕾蒂婭對德維爾的變化不以為然。

   這太常見了,幾乎每一次凶險的任務,那些怪物都發了狂似的想要吞吃掉她。

   鐮刃和槊刃以極快的速度鏗鏘交接,像海面上狂風暴雨的交響曲。

   “那若是您沒能做到呢?”

   德維爾的攻擊每一下都朝著能置人死地的要害而去,歌蕾蒂婭的攻勢比之前弱了不少,如果不防御,她有可能會被德維爾生生撕裂。

   沒能做到?那不可能。

   歌蕾蒂婭一定要殺了他。

   “不願意說?那麼,您沒做到的話,就被我吃掉吧。”

   歌蕾蒂婭皺起眉,聲音凜冽:“我要拿你喂那些沒腦子的垃圾。”

   德維爾挑了挑眉,他不認為歌蕾蒂婭能做到,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戰勝歌蕾蒂婭。她雖然年輕,但自小訓練且在軍隊里摸爬滾打了好些年,其強韌的能力可不知比那些養尊處優的廢物強了幾萬倍。

   沒有觀眾的格斗場回蕩著兵器鏗鏘交接的聲音,這場無休止的斗毆從上午持續到傍晚,直到回家沒有發現歌蕾蒂婭的女人踏上觀眾席。

   德維爾是最先停手的那一個,歌蕾蒂婭見他停下便順著他的視线望去,看見一身正裝的女人站在觀眾席的最高處,正拄著手杖向下睥睨。

   令人生厭的目光。

   歌蕾蒂婭別過臉,把手里變了形的長槊扔在地上離去。

   她沒興趣看這對惺惺作態的主仆,這讓她惡心到想吐。

   於是她就這樣帶著滿身血液和汗液的混合物,帶著高溫在阿戈爾的大街上行走,好在她順手拿了件長外套才沒有引來他人的注目。

   不想見到她,討厭她,與她處在同一空間里的每一秒都很難受,吸入肺里的空氣像是帶著針,刺得歌蕾蒂婭難受。

   傷口好痛......腦袋因為高熱有些昏昏沉沉的,當視线開始天旋地轉的時候,歌蕾蒂婭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在大街上暈頭轉向了。

   不行,這實在是有失臉面。

   要不還是稍微站一會兒好了......

   好暈。

   歌蕾蒂婭的手掐住牆壁摳出五道深邃的指痕,路邊的巡邏機器人發現了她的異常,在她腳邊不斷閃爍著詢問的綠色燈光,發出令歌蕾蒂婭腦痛的聲音。

   好吵。

   好累......

   歌蕾蒂婭頭暈得越來越厲害,但腿邊的機器人卻靜音離開了。

   “不舒服麼?”

   很熟悉的聲音以及懷抱。

   歌蕾蒂婭靠進對方懷里,只覺得整個宇宙都在旋轉。

   她的視线變得漆黑,也變矮了,看見一個女人俯身摸她的腦袋。

   “媽媽。”

   歌蕾蒂婭摟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說埋進她的頸窩里流淚。

   剛把自家崽子抱回家的女人對懷里這個已經一米八一的大高個感到無奈,但她的獨女終於又肯親近她了讓她感到十分欣慰。

   “小混蛋。”

   打架斗毆的孩子傷口愈合得很快,但因為沒引起重視有些感染,格斗場里的武器摸來摸去的人不少,可都髒著。

   被泡進浴缸里的歌蕾蒂婭體溫足夠把冷水煮沸,等她的體溫降下來,身上的血塊也都融化了女人才用毛巾給她擦拭身體。

   “醒了?”

   足足泡了一個晚上,歌蕾蒂婭的體溫才降下來。高熱褪去時歌蕾蒂婭也從暈眩中醒了過來,此時已經將她洗干淨了的女人正托著腦袋靠在浴缸邊看她。

   “我......”

   “嗯?”

   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歌蕾蒂婭選擇閉嘴。

   母親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著她,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

   “我沒事了,謝謝您。”

   “我不接受口頭道謝。”

   歌蕾蒂婭默然。

   她並不想再跟自己的母親做那種事,兩種情感在她的身軀里打架,鬧得她十分不安生。

   看見母親讓她覺得好累,她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勾心斗角了。

   浴缸里的水環繞著她的身軀,讓她繃緊的肌肉久違地得到放松。

   於是她轉了個身不去看正在注視她的女人,企圖以此忽略掉母親的存在。可母親哪里又肯罷休?她吃透了歌蕾蒂婭心里還留存有對她的依戀,像對待發脾氣的小孩一般用哄她的口吻說:“打架闖禍還發脾氣可不是好習慣,歌蕾。”

   歌蕾蒂婭咬著下唇,好半天才開口:“我知道您心疼您的小狗。”

   “呵......”

   身後的女人開始發笑,語氣一轉:“歌蕾蒂婭。”

   被點名的孩子極不情願地坐起身,但還是不願意看她。

   “你知道惹我生氣會有什麼下場。”

   這一次她又要讓我失去什麼?我已經沒有什麼好再失去的了。

   但我不甘心就這樣輸給她,哪怕她是我的母親。

   歌蕾蒂婭側過身,濕透的長發從雙肩蜿蜒耷拉而下,遮住誘人的雪峰頂端卻招得眼前人的目光更灼熱了幾分。

   美人對美有著更高的要求,完全符合她的審美和要求的只有她自己創造出來的尤物,她的女兒。

   歌蕾蒂婭靜默著,將母親解下發繩的動作看在眼里,隨後看著被她綁得一絲不苟的高馬尾傾瀉而下,宛若皓月向人間傾倒的輝光。

   母親的頭發比她的要更直一些,握在手里時是軟的,並不像她的性格那般堅硬。

   她們身形相仿,面容神似,五官如一個模子熔鑄出來的一般。

   但要分辨出她們並不難,因為母親的臉上常年掛著揮之不去的淺笑,而歌蕾蒂婭幾乎一年四季冷若冰霜。

   有時候歌蕾蒂婭甚至會想,自己的心和母親的心,會不會也是同一副模樣?也許是的,畢竟歌蕾蒂婭繼承了她的傲慢和冷漠,也沾染了她的殘忍。

   但歌蕾蒂婭拒絕越來越像她。

   行事作風、言行舉止……

   歌蕾蒂婭在一點一點地改變,只是無論她怎樣變化、走到哪里,都擺脫不了母親如影隨形的影子,她無法更改將她帶到世上的女人和她無比相像這個事實。

   “歌蕾。”

   “嗯。”

   母親脫掉外套,解開系在襯衫上的領帶搭在浴缸邊緣:“我不想跟你生氣。”

   “我也不希望您心情不好。”

   女人在自己的長女面前站起身,灰白色的西裝褲上系著女士皮帶,歌蕾蒂婭以前從來沒見過母親系皮帶做裝飾,那太麻煩,會為她侵犯歌蕾蒂婭增添阻礙。

   歌蕾蒂婭的視线與母親腰間的皮帶搭扣齊平,那暗示再明顯不過。

   但被誘惑者卻選擇無動於衷,以沉默回絕了這場情事的邀請。

   也許母親會賞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也許母親會摁著她的頭將額角磕在浴缸邊上。

   但她能做的只有接受。

   可母親沒有,她只是從扔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摸出女士香煙和一只好看的打火機,當著歌蕾蒂婭的面點了起來。

   母親是什麼時候沾上這種東西的?

   也許她從前也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只是歌蕾蒂婭不知道。歌蕾蒂婭只知道她喜歡酒,哪一年哪一款,什麼口感。

   “您……”

   母親修長的手指夾著纖細的女士香煙,燃燒的火星子忽明忽暗,那些嗆人的煙氣爭先恐後地鑽進母親肺里,順著她的吐息噴出,朝著歌蕾蒂婭撲面而來。

   尼古丁的味道不是那麼濃郁,歌蕾蒂婭也沒有被嗆到,只是火星子燃燒到離煙蒂還有一指頭長的時候,母親將尚還燃燒著的香煙摁在歌蕾蒂婭鎖骨上熄滅。

   這一點點溫度對歌蕾蒂婭來說不算什麼,但她的皮膚尚處於冷卻狀態,生生被燙出一個沾滿煙灰的疤來。

   “忍耐是有限度的,歌蕾蒂婭。”

   拒絕她的人,且不說普天之下,只說在這片有邊際的海里,歌蕾蒂婭是第一個。

   不要犯蠢,歌蕾蒂婭。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得學會妥協,像從前一樣學會妥協。

   歌蕾蒂婭從浴缸里站起來,已經比母親要高大的身軀遮擋住投向母親身上的光,將她包裹在自己的影子里。而歌蕾蒂婭卻俯低身子貼在母親耳邊低聲說:“很抱歉......母親,您需要我為您做什麼?”

   母親扔掉手中的煙蒂,右手手掌貼上歌蕾蒂婭的心口:“把衣服穿上,我在中庭等你。”

   歌蕾蒂婭擦干身上的水把母親為她准備的薄襯衫穿上,修身v領,深藍色的西裝外套......不得不說,母親衣品很不錯,足夠性感也足夠誘惑,襯衫領口低到乳溝中間卻又被西裝外套遮住最令人垂涎的地方。

   再加上本就單薄的襯衫被浴室里的水汽氤氳得包含了些許濕氣,一旦西裝外套被脫下,襯衫下的景觀便如蒙了一層薄霧。

   該怎麼說?

   母親除了變態這一點以外,各方面都讓歌蕾蒂婭為之慨嘆,她知道什麼樣的衣服能夠把歌蕾蒂婭的身體襯托成最美麗最誘人的樣子,更會把歌蕾蒂婭變成美麗的模特用來取悅她自己。

   等拿到修身西裝褲的時候歌蕾蒂婭更確定了她的母親是個愛美的變態。

   腿部還好,襠部無疑是故意嚴格按照女性標准來的,將歌蕾蒂婭異於常人的性器勒出形狀,緊到讓她難受。

   西裝外套也足夠短,完全遮不住。

   歌蕾蒂婭低頭看了看為此感到無奈,但她根本不可能光著下身過去。

   於是滿臉黑线的歌蕾蒂婭硬著頭皮一步一步踏進露天的中庭,所幸在來的路上沒有遇上任何侍從。她穿過沒有點燈的室內長廊,踏進通向中庭的綠蔭巷,才發現原來這個地方如此干淨明亮。

   從前她和母親並沒有什麼時間到這里來,畢竟喝下午茶這種閒情逸事,不適合三天兩頭往外跑的公務員。

   母親正對著中庭大門坐著,兩腿交疊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歌蕾蒂婭有時候真的懷疑她也許還是轄區內的黑幫頭子,每一個眼神都痞氣得很,像是在獵艷。

   但無可否認的是,母親游刃有余的樣子像是掌控了時局的帝王,而歌蕾蒂婭時將要取悅她的寵妃,這感覺讓歌蕾蒂婭十分不舒服。

   “來。”

   母親的左手食指在樺木長椅背上朝歌蕾蒂婭勾了勾,示意她的獨女坐進她的臂彎里。

   妥協,歌蕾蒂婭,妥協。

   這是要戰勝她必須掌握的偽裝技巧。

   歌蕾蒂婭垂下眉眼坐到母親身邊,靠進母親的臂彎里。

   她總有那麼一種錯覺,自己早已經被母親完全擁有了,要自己的每一寸血肉從母親熔鑄的囚籠中抽離,是一件要抽筋拔骨的事,注定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母親的左手勾上她的肩,右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一點一點向上,在被勒得發疼部位旁邊停了下來。

   歌蕾蒂婭低著腦袋不去看母親的臉,那只在她大腿內側畫圈的手折磨得她難受,逐漸發硬的部位被勒得愈來愈緊,疼得歌蕾蒂婭咬緊牙關。

   “你好像對我很不滿,我的女兒。”

   歌蕾蒂婭伸手握住母親企圖撩撥她性器的手,盡量不讓聲音顫抖:“您讓我很難受。”

   “是麼?”

   母親摟住她的腰,手從衣擺下面鑽進去,撫摸歌蕾蒂婭光滑細嫩的皮膚,好像停留在原地並不能令她滿意,那只折磨人的手又轉了個方向朝著歌蕾蒂婭的小腹摸去。

   歌蕾蒂婭皺起眉,她不知道母親這是從哪里學來的,是其他男人如此取悅她,還是她這樣去玩弄其他人。

   “母親……”

   女人的手沒有因為歌蕾蒂婭略帶了懇求意味的語調停下,她已經可以看見她的暗示讓小歌蕾蒂婭起了讓她滿意的反應,它的形狀幾乎被勒緊的襠部勾勒出來,相較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歌蕾蒂婭握住的那只手掙脫了她的桎梏,在她的注視中粉碎了她的尊嚴觸摸了她的欲望。

   “歌蕾,你沒冷落過它,對不對?”

   被提問的人緘默不語,她不想回答這個極度隱私的問題。但她的沉默回絕不過是欲蓋彌彰,母親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而她卻在忍受勒緊痛苦的同時享受著被撫慰的快感……這令她感到羞憤。

   可她無法拒絕侵犯她的人,至少現在不能。她不知道母親會不會做出更變態的事,她極度抗拒著被母親誘導成第二個德維爾。

   那簡直是無可救藥的變態產物,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回家後的第一次交鋒,歌蕾蒂婭失敗了。

   心跳和脈搏速率以及呼吸頻率暴露了她的緊張和恐懼,勝利者貼上她的身體俯在她耳邊低語:“害怕就要乖乖聽話,像以前一樣,明白嗎?”

   如果是從前,歌蕾蒂婭一定會覺得委屈。但是現在,她感到不甘的怒火在胸膛里瘋狂燃燒。

   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私欲多麼可恥,將她施加給歌蕾蒂婭那些瘋狂的舉動和精神桎梏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她說那是愛,歌蕾蒂婭卻感到冰冷和絕望。

   “明白。”

   歌蕾蒂婭伸手抱住懷里的人。

   她覺得母親的身形比起從前來說更小了,母親騎在她腿上時也比從前更輕了。歌蕾蒂婭知道這不是錯覺,她自己的身體比從前要更強韌更有力了,若真的要說殊死搏斗,母親不一定能再完勝她。

   她似乎可以將這個女人勒死在懷里,以此釋放她一切被禁錮的自由。但最後還是母親拿起了石桌上的茶針,用尖銳的前端沿著她的小腹,劃開被她的性器撐起的褲子。

   灼熱的肉物遇上陰涼的空氣,使得歌蕾蒂婭渾身顫抖了一下,她努力抑制著不被察覺,但這怎麼可能,母親的關注點至始至終都在她身上,注視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可憐的分身滴著前液被撩撥它的女人忽略在與它的溫度相差不小的空氣中,她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歌蕾蒂婭的上身,解開了西裝外套把襯衫敞開,袒露出歌蕾蒂婭好看的胸乳和結實的小腹。那著實是健美得令人垂涎欲滴的部位,肌膚白皙,线條有力,在歌蕾蒂婭的呼吸下起伏著,催生目及者糟蹋她的欲望。

   但她的生母十分愛憐她,只是從她的脖頸開始落下輕吻,然後吮吸,在她白得誘人的皮膚上樓下姹紫嫣紅的痕跡。那雙令歌蕾蒂婭無比抗拒的手,其中一只捧起她的左側乳肉,被灼熱的吻侍奉。母親憐惜她身上每一寸柔軟的地方,沒有用力吮吸她的胸乳,而是將口紅殘留在那只誘人的白兔上。胸前的女人叼著乳尖抬起眸向歌蕾蒂婭傳情。現在看來,這樣的場面是否荒唐至極?自己的生母在侵犯自己的肉體,而歌蕾蒂婭卻感受到愉悅而非可恥。

   歌蕾蒂婭垂著眸,好像放棄了豎起防御,牽著母親的手握住自己的挺翹的分身。它已經迫不及待地被觸碰了,前液幾乎是淋了下來澆得到處都是。

   母親握住她的性器,直起身與她平視,笑容在母親美麗的臉上盛放,露骨的誘惑和赤裸的威脅毫無保留地傳達到歌蕾蒂婭心底:“你如果只打算犯錯,那就乖乖受罰然後改正;如果是打算和我執棋,那就藏好一點。”

   母親舔了舔歌蕾蒂婭的嘴角,最後大力地吮吸了她的唇。

   “不然我就殺了你,把你變成你最害怕的東西。”

   歌蕾蒂婭咽了一口唾沫,雙手環住母親的腰將她摟緊:“對不起,母親。”

   懷里的女人沒有理會她的道歉,而是抓著她的性器大力擼動,迫使她的呼吸急促雙腿不住地顫抖。女人一口咬上自己的孩子因為突如其來的快感被迫仰出的喉,沒有咬很重,反而是輕柔地舔了舔。

   “歌蕾蒂婭。”

   “嗯……哈……母親……”

   “我真的舍不得失去你,你知道嗎?我想要你,永遠。”

   母親親吻了她的耳朵,然後咬住它魅惑地吐息:“我會不擇手段擁有你,歌蕾蒂婭。我的歌蕾蒂婭,你哪里也去不了。”

   歌蕾蒂婭覺得自己要瘋了,她盡力不去理會母親的威脅和性侵擾,但那都是徒勞,她的性器被母親吃了進去,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她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母親會伏在她腿間含住她肮髒丑陋的性器……

   母親瘋了,歌蕾蒂婭緊隨其後。

   她的雙腿被母親摁著打開,看著自己的分身一點一點被母親吃進去又吐出來,還有那條跟她接過無數次吻的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像一條濕熱的蛇,盤亘在她的性器上爬行。

   不不,母親本身就是一條帶著劇毒的蛇,歌蕾蒂婭是那顆已經被蛇毒侵蝕得內里腐壞的苹果。

   “嘶……!請您,不要咬……很疼。”

   歌蕾蒂婭的眼里泛出淚花,她被母親吐出的性器上赫然殘留著一圈清晰可見的齒痕。當然除了被咬,母親還教訓似的啃了好幾下。

   好在力道沒有很重,歌蕾蒂婭的求饒聲里卻帶了哭腔,惹得欺負她的人心中泛起了憐憫。

   “還是會求饒的。”

   女人溫柔地親了親被自己虐待的小家伙,隨後用手背擦掉了唇上的液體。

   她沒有打算繼續折磨歌蕾蒂婭,成為軍人還被人欺負成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丟人。至少女人成為軍人後就沒有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也許沒有。

   但歌蕾蒂婭並不願意求饒認輸,淚花被她囚禁在眼眶里,幾乎是在眼神轉變的同時,她抱起身上的女人放到石桌上,用看起來粗暴實際上克制得甚至無法讓母親感受到不適的動作剝開她身上早就不整齊了的衣服,解開紐扣拉下母親的褲子。

   “我想繼續,可以麼?”

   歌蕾蒂婭吻她的母親,向她拋出背德的邀請。

   這個舉動似乎讓母親有些吃驚,上一場一敗塗地的交鋒剛剛結束,歌蕾蒂婭便開始了下一局。這個女人不放她走,她逃不掉。那歌蕾蒂婭就纏著她,到自己獲勝為止。

   一點一點將她勒死,然後吞吃入腹。

   用母親最擅長的手段,最引以為傲的毒牙。

   即使很久沒有碰,母親身上的敏感點依然還是歌蕾蒂婭記憶中的那些。手指的撫慰,唇舌的舔吻......母親沒有完全軟了身子,但也向歌蕾蒂婭服軟了,摟著自己獨女的脖頸向歌蕾蒂婭索吻,倚靠在歌蕾蒂婭的臂彎里,好像強勢如她也需要一個避風港。

   但那怎麼可能,她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任何人,她從來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哪怕是和她血肉相連的,她的獨女。

   歌蕾蒂婭抱著她的生母,再一次回到這副生育了她的軀體。她閉上眼和母親狂亂地接吻,旁若無人地大肆發泄獸欲。母親的愛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她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可如果是假的,那到底是為什麼,她不殺了歌蕾蒂婭?

   她的獨女對她玩的花樣破綻百出,母親應該這樣容忍百般試探她底线的自己嗎?

   或者說,應該這樣容忍一次一次想要逃離的自己嗎?

   歌蕾蒂婭不明白,她縱然天資聰穎,卻還是想不明白。她太不了解這個生下她的女人了,不了解她的心,但卻了解她的欲望。

   了解她對權欲和肉欲的渴求。

   母親她......會渴望被愛嗎?

   歌蕾蒂婭不知道,如果渴望的話,那麼歌蕾蒂婭將會獲得一項十分有效的偽裝。

   答案要自己去找,歌蕾蒂婭深知這項游戲規則,得益於母親從不肯向她敞開心扉的習慣,每個答案她都要通過母親釋放出的信號來判斷,驗證自己的猜測,驗證方法的可行性,驗證其是否可以取悅到懷里這個女人。

   歌蕾蒂婭俯身親吻母親的脖頸、鎖骨,至胸前停留吮吸隨後一路向下,於小腹處折返。

   母親的長發還好好地綁著,被歌蕾蒂婭有心挽起。

   隨後她就被自己的獨女架著雙腿抱起,抵在刻著浮雕的光滑石柱上進入。

   久違的渴求讓她感到興奮摟著歌蕾蒂婭的脖子盡情歡愉。

   如果她們是彼此相愛的,那她們的感情一定猶如驚濤駭浪。

   歌蕾蒂婭停止想象,把目光落在母親喘息的唇上,避開母親好看的脖頸。她害怕自己無意識中產生掐死母親的想法,讓她暴斃於性愛的浪潮中,讓她們的丑聞公布於天下。

   她還不能死,她犯下的過錯不能只有歌蕾蒂婭一個人承擔,她對歌蕾蒂婭犯下的罪不能只讓歌蕾蒂婭痛苦。

   她要付出代價,要為此贖罪。

   歌蕾蒂婭故意插得又深又狠,咬著牙守死精關折磨她,絲毫不害怕自己的企圖暴露。

   “歌蕾......哈啊......歌蕾蒂婭......你是不是、嗯......責怪我動用職權把你調動回來?”

   “我很高興回到您身邊......嗯......只是因為太想念您,鬧了脾氣。”

   歌蕾蒂婭說完把腦袋埋進母親脖頸間,隱藏那張因為自己說出的拙劣謊話而羞愧的臉。可是作為女兒,思念自己的母親不是常有的事麼?

   母親沒有嘲笑她,而是用手撫上她的腦袋,像安慰等不到主人的小狗似的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發絲撫摸,一邊喘息一邊喊她的名字:“歌蕾蒂婭......哈啊......歌蕾蒂婭......”

   被呼喚的人吻上那張唇,強忍住想要咬破它的欲望。

   肉體的激烈碰撞迎來尾聲,灼熱的粘稠液體噴涌而出,小股朝著孕育了歌蕾蒂婭的子宮衝進去,更多的是灌滿了母親的陰道。

   “呼......歌蕾。”

   歌蕾蒂婭貼上母親的鬢發回應她。

   “我好想你,我愛你。”

   歌蕾蒂婭不去在意這句話究竟幾分真假,只是銜住母親的耳尖回答她:“我也很想念您......愛著您。”

   我在說假話嗎?

   歌蕾蒂婭只覺得心痛,心痛自己總是被母親的謊話哄出真心。

   悲傷的目光越過母親身後的石柱落在中庭的花叢里,歌蕾蒂婭這才注意到這些生機勃勃的薔薇。

   她從來不知道母親還有這樣的愛好,難道母親在空閒時也會想要澆花嗎?可她根本不是會有耐心侍弄花花草草的人。

   “你看見了麼?”

   “嗯。”

   歌蕾蒂婭下意識摟緊了懷里的女人,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好像懷里這個女人不再是她那難以捉摸的母親而是她溫柔的情人。

   她害怕這個人忽然消失,害怕她突然就變回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掌權者,她的母親。

   “抱我回去換衣服,她們有段時間沒有人修剪了。”

   歌蕾蒂婭橫抱起母親往房間里走,好像忘卻了剛剛令她備受折磨的那些事一般與母親交談:“您......喜歡做這些?”

   “嗯。”母親靠在她懷里把玩她的頭發:“但你只喜歡把自己泡在書房里。”

   歌蕾蒂婭不語,她總覺得有些奇怪。

   母親平時忙,中庭里的小花園面積算不得小了,侍弄起來需要花不少時間,不可能沒有人負責。

   可如果有,母親又怎麼會容忍園藝師偷懶?

   歌蕾蒂婭萬分不解,她總覺得這座大宅因為自己的離去變得像個活過來的野獸,變成一場蠢蠢欲動的陰謀。

   她在走神中換好衣服,然後是跟著母親走回去的。

   她們已經過了在花園里嬉戲的年紀,況且就算她尚年幼,母親也不會有那個閒情逸致陪她。

   母親用起剪子來倒真像個溫柔對待花草的園藝師,金屬碰撞的聲音有一日在歌蕾蒂婭耳中竟也會如此悅耳,像躍動的旋律。

   更不可思議的是,它們出自這個總是讓歌蕾蒂婭感到萬分不安的女人之手。

   一切好像變得正常而溫馨,那些變態的東西遠離了歌蕾蒂婭,她和母親此後都可以共度如此安靜祥和的午後。

   直到落日西斜時那個令歌蕾蒂婭厭惡的身影出現。

   母親離去了,留下德維爾陪著歌蕾蒂婭。

   “我不想陪著您毀掉這里,少尉。”

   德維爾的左手橫亘在後背,儼然一副忠實管家的模樣。

   他看了看歌蕾蒂婭,又環視了一遍中庭里的花叢。

   “我真羨慕您還有對這些美麗生靈的憐憫......也不知道您的感官是不是被這些美麗的小姑娘蠱惑了。”

   他的話別有深意,語氣十分誠懇卻安慰不了歌蕾蒂婭想要殺死他的心。

   但也得益於他,歌蕾蒂婭的警覺終於恢復了。

   她聽見有什麼在花叢中爬行,那東西拖著沉重的軀體緩緩移動,朝著歌蕾蒂婭而來。

   歌蕾蒂婭也不著急,但還是有些吃驚。

   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但這個世界本就在與她作對,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從艷麗的紅玫瑰叢中看見那顆三角形的蛇頭,然後是它沉重碩大的身體。

   那單薄的蛇皮包裹著一個人大小的塊狀物,它吐著杏子朝歌蕾蒂婭耀武揚威。

   而歌蕾蒂婭只是震驚了片刻,便開始思考如果自己只用手里的剪子殺死它,該如何處置它的屍體。

   德維爾站在一旁,少有地收斂了笑意,靜悄悄地看著這蓄勢待發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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