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卷 聖都初行(序)
剛剛簽訂了半年賣身契的半龍少女妮芙絲正在苦惱著。
不只是因為已經長過了肩膀的雜亂白發弄得脖子有些發癢,跨在馬背上的坐姿也很累人——與想象中的放松愜意不同,真正上手學習之後,她才體會到騎馬是件多麼辛苦的事。不僅是要用大腿夾緊馬身,也得用心保持自身挺直背脊的姿勢,才能讓長途騎行的疲勞減輕到最小。
更令人難受的是,身後還有個說風涼話的討厭鬼,使她總是不能全神貫注。
「你別總擺出這麼一副嚴肅的表情——騎馬需要的是把動作融入本能,像我這樣談笑風生才是熟練的標志。」
「……我才學了十多天。」
「那已經夠長了。我那時候只練習了三天,就能輕松自如地駕馭馬匹快步飛馳了。你明明學別的挺機靈的,怎麼偏偏學個騎馬會這麼難呢?」
與她同乘的叫做伊比斯·英卡納的人類青年,則是妮芙絲名義上的主人。
事實上,白發龍女的本名並不是「妮芙絲」,但她懶得將其吐露,也就默認了青年起的這個稱呼。只是一個名號而已,和之前遭受過的毆打、強暴、輪奸等凌辱比起來,落到新主人手上後被他按照喜好隨意呼喚也算不上什麼。
雖然有些後悔沒有制定一份指明了詳細條款的契約合同,也因為未被劃定的身為奴隸的責任與義務而有些惴惴不安,不過少女的心態並不低落,而是有些像晚秋掛在枝頭欲落還留的搖曳黃葉般迷茫——她並非真的接受了淪落為奴隸的現狀,只是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曾經保護了數萬人類的布萊丹的少女城主,此刻也不過是個沒有過去也看不見未來的喪家之犬。
權衡之後,她最終還是許下了半年的女奴約定。妮芙絲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身後青年對自己的欲望,與他數次半強迫的肉體糾纏也算是消弭了對性事的矜持。
這家伙雖然可以在道德上定義為壞人,卻並不怎麼喪心病狂,只是極為自私自利而已。小心考慮利害關系,就能夠謹慎地與他相處。
「呦,你這不是累得已經開始發抖了嘛,不過是連續騎了六個小時而已,怎麼就撐不住了?與其再繼續強撐,干嘛不直接認輸和我玩玩「馬背上騎馬」的懲罰游戲?」
……就是這種喜歡看人出丑的性格實在是有些惡劣。
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妮芙絲在心中不甘地嘀咕兩聲,還是一陣脫力向後倒去。確認少女已經用行動表示了服輸,感到心情愉悅的伊比斯終於伸手將馬匹的控制權接管了過來。
從持續了六個小時的高度神經緊繃中脫離,已經前胸貼後背的飢餓感終於姍姍來遲。龍女向後縮了一縮,舒心地將嬌小的軀體藏進了男人的臂彎。感受到她重量的伊比斯呲了一下牙——主要還是那條被夾在了兩人中間的抬起來的尾巴,不僅冰冷又硌人,還讓他與心愛女奴的肌膚相親被妨礙了不少。
「我餓了。」
「我有在市集補充過干糧。包裹里有面包,你自己拿。」
一邊嚼著干硬的冷面包,一邊抓著裝滿山泉的水囊喝水,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懲罰」的妮芙絲扭了扭屁股調整坐姿,對著居然沒有動手動腳的伊比斯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你怎麼了?從蜜蜂嶺之後,你都沒有碰過我……是身體難過了還是傷口惡化?」
聽著少女用生疏的精靈語說起了這個,輕握住韁繩的伊比斯搖了搖頭。
離開了蜜蜂嶺後,他在一處市集上賣掉了拉貨用的駑馬,購入了兩匹身強力壯的健馬。一人一匹,不僅可以教導妮芙絲騎術,更重要的是能作為趕路時的輪換。像離開軍營時那樣安逸已經不可能了,自己必須要加快腳步快些回去,向老姐報告在蜜蜂嶺發生的事情。
在那個偏僻的小鎮之中,伊比斯見到了傳聞中的生物「惡魔」。就在兩人要被它詭異的能力輕易殺死之時,出發前老姐准備的說明語焉不詳的後手卻派上了用場,正好完全克制了這個「惡魔」的力量——這不得不使人產生懷疑的聯想。
原本的任務只是去取回被稱為「藥方」的紙片,但這令人無法忽視的節外生枝卻讓返程的伊比斯失去了悠閒的余裕。
「算了,我又沒心情了。風吹雨打露宿好幾天人都快萎了,還是等到了城鎮上洗澡飽餐之後再來好好疼愛你,到時候你可別說吃不消——對了,你又忘了加上「主人」了。」
上一次也是這麼說的,但這家伙每次在市鎮上快速采購完了必要的衣物和補給後,回到旅店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就會拉著自己出發,弄得本來都做好了被侵犯的心理准備的自己像是在自作多情……即使有時會很遲鈍,妮芙絲還是能感受到青年的焦急心態。
「主人,那我們為什麼不分開騎乘呢?而且要是沿著大路走的話,不僅比在荒野中騎行要快,還能方便地獲得補給,遇到聚落也能放心休息。」
「這個嘛……你沒養過馬,對嗎?」
縮在青年懷中的妮芙絲點了點頭。
「馬兒雖然跑得沒有獨角獸快,但是載重要更強,長途跋涉的耐久也要勝一籌。不過問題在於,那樣就會非常消耗馬匹的體力,如果沒有在草料中拌入精細食糧作為補充,很容易使它們掉膘——你看,這一個月騎下來,這兩匹只能在我們休息時自行覓食雜草的馬兒已經瘦弱了不少,下次遇到集市就該更換了。如果貪圖一時的速度分開騎乘的話,野外趕路反而會變得更慢。」
很有道理。只是如果沿著大路走,從其他居民那里獲得馬兒的食料的話,這也不會成為問題。妮芙絲沒有發出疑問的聲音,而是靜靜地傾聽著伊比斯接下來的解釋。
「至於為何不走正路,非要鑽入林中行走——因為我們得避開徘徊在大路上的盜匪。」伊比斯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就算我裝扮成了精靈,對於強盜而言,搶劫帶著美貌女奴和兩匹駿馬的孤身旅客也是不用擔心虧本的好買賣。扮成窮苦農民雖然不會顯眼,那樣就沒法用馬匹趕路了。」
「但是……我們不是也還是在野外遭遇了一次土匪嗎?」
那是十幾天前發生的事。
由於穿過山地時騎馬速度會變慢,以及借宿的獵戶提前報信,當地的山賊們終於成功堵住了「和奴隸私奔的大小姐」。他們摩拳擦掌,准備好好開張一番,干掉小白臉人類之後就輪流享用那個白頭發的小可愛。
然後他們哭嚎著逃離了能夠空手裂石的長尾巴怪物,甚至把被踹昏死過去的同伴也丟了下來。
「所以也才只遇上了一次啊。如果是走大路,還不知道要被覬覦財物的匪徒們盯上多少次。」伊比斯嘆了口氣,「你一點都不明白,沒有護衛在旁的我們兩個看起來是多麼可口的肥羊。」
要麼雇傭護衛,要麼結伴而行,要麼財不露白,知曉「刁民」欺軟怕硬本性的商賈們自有一套遠行的道理。有些時候,路邊的良家也會和附近的強盜勾結在一起為他們充當眼线。雖然伊比斯並不擔心大體上都是失地農民或流亡奴隸們組成的攔路劫匪,但為了節約時間,還是要避免多生事端。
「……本地的領主都不圍剿這些盜匪嗎?」
「圍剿盜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伊比斯輕笑出聲,「呵,很多領主本身就是當地最大的土匪,尤其是那些沒有底蘊,靠著戰爭獲得領地的家伙。打劫旅客、搶掠商販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日常。」
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感到不可思議的妮芙絲微微張大了眼睛,隨後回復了一切如常的面容。
「嗯,我明白了。「不會治理只會收割的暴發戶」,是這樣嗎?」
要說伊比斯對自己的女奴有什麼滿意的,就是這份優秀的領悟力和能夠很快接受一切的好心態了。聰穎可愛的女孩子在哪里都會受到歡迎,青年用下巴輕輕蹭著妮芙絲柔軟蓬松起來的雪發,繼續和她閒聊起來。
「是啊,都是一群只會喝酒打架的大字不識的家伙,讓人看了就不怎麼想接近。況且,也差不多要進入對人類奴隸不友好的地界了,今晚露營的時候我得用集市上買來的材料變裝一下,不然真要遭遇了……」
踱步著的馬匹爬過了小丘,眼前出現的景象讓伊比斯把話語的後半句噎回了肚子里,變成了低沉的咒罵聲。
「……草。」
山坡的另一邊,靠近過來的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家伙。
數量在二十人左右的隨從各自都有馬匹,每個人都裝備著短弓與兵器。隊伍的最前方,隨從的主人則是一位年輕的男性精靈,跨坐在同樣神清骨秀的白馬之上。除了他以外,每一位騎手的坐騎上都綁著獵物,顯然是一支狩獵完畢滿載而歸的騎兵小隊。
只要稍一思考,對方的身份就昭然若揭。只有本地的領主最有可能負擔得起這麼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而眼前這位趾高氣揚走在最前頭的,應該就是領主年輕的子嗣了。
快速回憶了一下,伊比斯很快就想起了本地領主的信息——霍爾家只不過是個百年前獲得領土的新貴,雖然其領地也在不斷擴張,控制著兩座城市和大片村鎮,倒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勢力。
就在伊比斯觀察了對面的同時,精靈也向著突然出現在視野內的不速之客投來目光。確認了馬上的兩人分別是人類男性和不明種族的白發少女後,他的眼中露出了光芒。
這讓妮芙絲惡寒了一下——之前的山賊們,看向自己的也是這樣毫不掩飾的盯上新奇獵物的眼神。
「哪里來的逃奴!偷了馬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里!」
看著精靈策馬上前,這突然的遭遇讓伊比斯有些荒了神,但他一瞬間就恢復了鎮定。既然現在的情況下自己已經避不開,也只能硬著頭皮隨機應變。
「母樹在上,這是個誤會!大人,在下是大家族的仆從,可不是什麼粗野的人類逃奴!」
吐出流利的精靈語,伊比斯裝出了略顯惶恐卑微,卻又看不出奴性的態度,恭恭敬敬地在馬上行了一禮。考慮到說出繼子身份比較不容易為無知者取信,這個身份算是最適合的偽裝了。
見到這個人類如此有禮有節,精靈心中的歹意消去了不少。萬一真是個大家族的仆從呢?要知道,雖然都是人類奴隸,低賤的奴工和受到大家族器重的仆人可不是一回事。如果弄錯惹到了哪個龐然巨物,後果可不是自己和父親能夠承擔得起的。
「你是哪個家族的仆人?出現在我的領地上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要告訴這家伙嗎?伊比斯稍稍沉吟,確認對方對這份說辭已經信服了大半,決定隨便搪塞過去。
「無可奉告,這是家族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是仆人有用性命保守的義務。
在下只是路過貴地而已,正要前往綠藤堡英卡納家族的莊園,去向女主人瓦妮莎大小姐匯報……」
他的話還未說完,眼前的領主子弟突然恢復了跋扈的姿態,哈哈大笑起來。
「差點被你騙過去了,沒想到你這油嘴滑舌的家伙還是露出了馬腳!」沒等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餡的伊比斯反應過來,霍爾家的幼子已經把箭搭在了弓弦上,「喂!給我把這個滿嘴謊言的奴隸捉起來!」
糟了!
伊比斯心里暗道不好。要在馬背上躲避迎面而來的箭雨,這是自己都做不到的技術。要跨越這段距離接戰的話,在那之前就會被射成刺蝟。他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一支利箭就已經迎面射了過來!
「小心!」
如果不是妮芙絲伸手撥落了疾速飛來的箭矢,這一下絕對會射中臉龐。但攻擊還沒有結束。射手又搭起了一支箭,而他後面的騎手們也都陸陸續續拿起了武器,催動坐騎不斷逼近。
數聲弓弦響起的同時,龍女再度伸手,撥擋開了數根稀稀落落射向兩人的箭矢。她的反應速度比常人要快不少,但畢竟只有兩只手,要擋下高速飛來的投射物仍是極為勉強。伴隨著少女的痛哼聲,兩支鋒利的箭矢已經射中了少女的手臂與肩頭,讓她的身形搖晃了兩下。
以及,更要命的是扎在兩人胯下坐騎眼珠上的羽箭,驚得馬匹嘶鳴不止,慌亂地根本不聽騎手的控制。
見到自己的狙擊歪打正著地起到了效果,精靈伸手向背上的箭壺准備撈箭再射,卻發現摸了個空——他帶的十根羽箭大多扎在了馬背上那些獵物的身上,尚且還沒有來得及回收。
就趁著這個當口,那個人類奴隸夾起了白發少女,縱躍後一個翻身就坐穩在了備用的坐騎上,隨即調轉馬頭向著一邊的樹叢逃跑。見到了這手精湛無比的騎術後,他愈發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看!馬術這麼好,這家伙果然是個窮凶極惡的狂徒!你們給我上,誰把這個奴隸的腦袋摘下給我,我就賞他黃金!」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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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上了沒有受傷的備用馬,妮芙絲狠心拔掉了扎在身上的箭矢。幸好這是更遠處的騎手射來的,只是造成了些不嚴重的皮外傷。
「不行,後面的敵人快追上來了,我們要怎麼辦……」
「叫主人。」
聽見身後的伊比斯語氣還如往常一般輕松,少女緊繃的情緒也舒緩了一些。
既然他還有心情調戲自己,那就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狀況。
「主人,你准備怎麼做?」
「這個嘛……」
現在的情況是,進入林間後的二人暫時避免了被合圍上來的騎士們夾擊的威脅,但追兵仍在窮追不舍,最近的也不過就在十數步距離開外。被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好消息是他們的箭矢似乎都已經耗光了,一時半會不會有被射下馬的風險。
「我抱著你,表演一下怎麼在馬戰中把他們殺光,怎麼樣?」
「唉?!」
發覺青年已經取出短劍握在手中,妮芙絲意識到伊比斯居然沒有在開玩笑。下意識發出吃驚的疑問聲後,她很快鎮靜了下來,眉宇間流露出認真之色。
「那我可以做些什麼?只是坐在你懷中不動的話,就完全是累贅而已。」
「霍,本來短劍就不是什麼馬戰武器,你還真覺得我能一敵二十七啊。」伊比斯的語氣讓少女不由得懷疑了一下剛剛的判斷,「放心,計劃稍微有些偏差,但也不是很難做到。你就乖乖坐著別動,看我接下來怎麼表演吧。」
說話間,最前方的追兵已經越來越近了。但伊比斯雖然不時回頭張望,也沒有要撥轉馬頭迎擊的意圖。
看著後方的敵人伸出長槍,散發寒光的槍尖幾乎要碰到青年的脊背,妮芙絲的嗓子幾乎提到了心眼。但她終究還是相信了伊比斯的計劃——他不會拿自身的性命開玩笑,自己要做的也只有按照吩咐不亂動彈了。
事實上,伊比斯的計劃很簡單。
利用林間的地形拉扯陣型,等到對方試圖合圍或者前後脫節時,就直搗中軍擒賊擒王。雖然胯下的坐騎不是什麼飽經戰場的良駒,這點缺陷也能靠雙方的實力差距彌補。
「就是現在!」
確認不少騎手開始向著兩側包抄,伊比斯立刻抓住了這個戰機。他沒有浪費時間掉轉馬頭,而是一拉韁繩迫使坐騎急停減速。沒有料到前方的敵人會突然停步,追在最前頭的騎手只能盡力偏轉馬頭,從對方的旁邊超了過去。
他下意識揮槍斜刺,卻發現自己的武器被對面伸臂夾住一拉,就不由自主地被拽向了敵人。重心的錯位使騎手感到自身向前和向側邊的勢頭在分離,隨著砍中手臂的斬擊,發出慘叫聲松開武器落馬跌倒在地。
下一個追擊者很快接踵而至,揮舞彎刀劈砍而來。已經繳獲了新武器的伊比斯毫不猶豫丟下短劍,雙手握槍向前刺出。更快更准的這一擊後發先至,貫穿了騎手的喉嚨,立刻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見到奴隸干淨利落地解決了兩個好身手的騎士,本來追在第三位的精靈青年感到隱隱不妙,一夾馬腹放緩了追擊的步伐。但伊比斯顯然不准備放棄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張開雙手對准了這個敵人首領。
已經失速的坐騎無法用於拉近距離,可人類青年並不是個普通的戰士。隨著「活化樹藤」的法術在手中成型,周遭掛在樹木上的藤蔓像活了過來一般卷上了精靈的手臂,在他的慘叫聲中將他拽向了伊比斯。
曾經在布萊丹圍城中充當絆索解決重甲衛兵的法術,此刻被發散用於了拉近幾步之外的敵人。嬌弱的樹藤勉強把精靈拽下馬拉進了些,就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而斷裂。但這麼些許距離就已經足夠,等到精靈抬起頭時,懸在喉嚨前方的槍尖便宣告了他的失敗。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形式已經完全逆轉了過來。雖然一個月前受過的傷還未完全痊愈,對付這種貨色還是舉手之勞——好吧,過程其實非常驚險,稍有差錯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讓你的隨從退開。」
「別別別別殺我!」這個前一刻還在囂張跋扈的少爺抖得像篩糠一樣,「我有錢!我可以付贖金!我爹也可以為我付贖金!」
「我說,讓你的隨從退開去。不然我一害怕就會手一抖……」
「對對對!退開,你們都退開!」
雖然有些猶豫,考慮到自己吃的穿的都得依仗領主,同樣是精靈的騎手隨從們乖乖按照少爺的命令退了開去。但他們仍然隱約形成了包圍的勢態,警惕的目光都沒有從伊比斯身上移開,准備一有破綻就一擁而上把少爺救回來。
面對著二十多雙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睛投來的冷峻眼神,伊比斯倒是絲毫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用空閒的左手輕輕撫摸著馬兒的鬃毛。懷里的妮芙絲還是乖巧地一動不動,就像個精致的人偶一樣古井無波。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說謊?」
伊比斯心中最大的疑惑便是這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為什麼自己的說辭會一下子就被揭穿。明明他確實是英卡納家族的成員,前往的目的地也確實是綠藤堡,匯報的對更不可能有除了老姐之外的別人。排除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之後,他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是這家伙自己弄錯了些東西,比如記錯了莊園的地名或是老姐的名字,才出現了蠢人自鳴得意歪打正著的結論。
然而,俘虜的解釋卻讓伊比斯目瞪口呆。
「因為英卡納家的大小姐就在我們家做客……你說她在綠藤堡,豈不是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草。
聽聞瓦妮莎就在附近,吃驚過後的伊比斯感到心中五味雜陳。兩人已經分別了大半年,說沒有思念肯定是假話。他已經習慣了被老姐指使著東奔西走,難得閒適了起來居然還會有些懷念。
問題是,他還沒有做好這麼快就與老姐會面的心理准備。有個令人極為頭疼的問題正橫在兩人之間,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做……
但現實顯然不會給人暫停思考的機會。
「風、風……風神大人!是風神大人來了!」
聽見俘虜發出的驚喜叫聲,伊比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最好趕緊把我放開,不然——哇啊!」
沒有理會又變得囂張起來的紈絝,人類青年抱著妮芙絲翻身下馬,一腳將他踢開了去。
「滾。」
周遭的騎手們見到主人被釋放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趕緊上前把他圍住保護了起來。他們仍然包圍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奴隸,況且,已經有更為重量級的人物到場了。
樹林的葉子一齊沙沙作響,席卷而來的清風刮散了寒意。那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就這樣降臨在了伊比斯·英卡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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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著母樹權柄統御大地的家族中,有著「上三家」名號的阿扎爾、庫雷尼亞、布瑞斯特家族無一不是歷史淵久,底蘊豐厚的古老存在。這三個家族不僅占據了大片遼闊而肥美的土地,甚至還長時間擁有著復數位的亞神,無論哪一個都是對於精靈們舉足輕重的存在。
然而,同樣能夠追溯到久遠年代之前的英卡納家族曾經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再強盛的家族也總有衰敗的時候,現今的英卡納家族不僅控制的領土面積狹小,到了這一代時,家主甚至沒能誕下足夠的子嗣,只剩下瓦妮莎·英卡納這一個獨女。
但這並非這個古老家族的終末,而是衰敗的停止。事情從那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瓦妮莎·英卡納,被譽為「萬千樹海之明珠」的純血精靈,年輕一代最有潛力的天才,也是精靈歷史中最年輕的亞神。她從小時候開始就展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頭腦與才干,輔佐父親弗里斯·英卡納振興了幾乎已經快被遺忘的家族。
成年之後,瓦妮莎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容姿更是吸引了蜂群般的追求者,上門提起聯姻的家族絡繹不絕,就連上三家的子弟們也對這位聞名遐邇的美人心向往之。
但她只是禮貌而微妙地推阻著蜂擁的追求者們,也從未對自己的婚姻作出任何表態,甚至在愛慕她的阿扎爾家次子要和布瑞斯特家的五子為情死斗時,說出了「倘若有哪一位受傷就會抱憾終身,因而如果真的決斗了就會選擇終生不嫁」,這反而使得兩位大家子弟愈發狂熱。
此刻,這位絕世的妙齡女子就踏著風來到了此間。
梳理成三股的翠色長發隨風而動,被鵝黃綢緞包裹的窈窕身影漂浮於空中,在無形的氣流托舉之下緩緩降落。兩彎冷月似的峨眉微皺,蒼青的明眸閃動著溫潤的眼波。杏臉桃腮,碧口瓊鼻,精致的翡翠耳飾將雍容典雅與清純秀麗的氣質完美融合,使人難以將目光移開。
而這幅美艷絕倫的俏臉之下,是一具冰肌玉骨的奢華艷軀。無論是挺拔飽滿的圓潤酥乳,還是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每一寸身段都完美詮釋了什麼是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她的裝束更為大膽,只用了一整條絲織的輕薄綢緞看似隨意地纏了幾圈,最後整整齊齊地繞在了雙臂上,自信地將好身材展現得纖毫畢現。
雖然外人能從布料的縫隙間偶爾窺見一抹雪肌,但處子應當掩藏好的春光也分毫未露,性感而不淫蕩。而麗人的下身也被剛及膝蓋的純色布裙遮掩,只余精巧的小腿與白嫩的小巧裸足暴露在外。
面若桃花的瓦妮莎用嫩蔥似的纖長玉指小心地按著裙角,不過這似乎是多余的保險:環繞周身的神風早就將裙擺吹得緊貼大腿,保持了淑女從天而降時的優雅姿態。在那雙藝術品般的絕美秀足將要被泥土玷汙之際,她穩穩地停了下來,剛好懸浮在了不會沾染凡塵的高度。
所謂的女神,就該是這種風度——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了這樣的想法。
執掌了風的亞神輕啟朱唇,吐出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
「弄傷了我親愛的弟弟的,是誰?」
親愛的弟弟?!騎手們下意識將目光朝向了長相俊俏的小少爺。難道說——沒想到小少爺還有這種本事啊!八卦猜測讓男人們互相交換眼神,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人類奴隸要倒大霉了啊。
「是他。」
被包圍在中心的伊比斯突然出聲,向著某個騎手遙遙一指。
「是那家伙射的箭給我留下了擦傷。」
「好。」
瓦妮莎微微頷首。下一刻,數道高壓風刃就將那個騎手切成了四段。周圍愣住了的精靈們還未從出乎意料的事態發展中反應過來,就被撒落的血肉與內髒糊了一身。
「不只是這家伙呢。膽敢傷害我最心愛的弟弟,你們都得一個不留地受到懲罰。」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之間。等到發覺自己身邊只剩下了曾經是活人的肉塊屍山,霍爾家的少爺驚恐地尖叫出聲。
然後,在看見雙手滴血未沾就完成了殺戮的美麗姑娘注意到了自己之時,尖叫聲戛然而止,變為了幾乎使人暈厥的窒息。
仿佛根本沒有在瞬息間取走了數十人的性命一般,瓦妮莎對著癱倒在地上的精靈露出了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不用擔心,我只是除去了進獻讒言的奸惡仆人而已。作為貴族的你自然不用遭受這種懲罰——不過,你最好回去和你父親說一聲,讓他親手為你挑選合適的仆人,明白了嗎?」
聽見自己能夠幸免於難,呼吸緩解過來了的精靈只是不住地點頭。見到尊貴的亞神作出了送客的手勢,他甚至沒敢跑向失去了主人的坐騎們挑一匹馬騎走,就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遠,片刻也不敢在血肉的地獄中停留。
隨意揮手將空氣中的血腥味吹散,保持著漂浮姿勢的瓦妮莎向著伊比斯靠近過來。她眨動著明亮的眼眸,絲毫不掩飾再度重逢的欣喜之色。
「我還以為你要再過些日子才能到達這里,沒想到歸期這麼快——想姐姐了嗎,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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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常人對瓦妮莎·英卡納的印象不同,作為最親近家人的伊比斯明白她迷人的溫柔表象之下是怎樣的一副面容。
當六歲的自己被帶進綠藤堡的莊園中時,牽著自己手的瓦妮莎還是個身材青澀的少女。一轉眼已經是十四年了,她也早已變成了亭亭玉立的曼妙美女。在這十四年的時光中,正是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大小姐親手打磨出了自己這柄無情的利刃,在暗中指向了她的每一個敵人。如果說其他人還會為「萬千樹海之明珠」
的絕色容姿與明媚笑容而心神搖動,伊比斯所看見的就只有那背後的無底深淵。
但他還是露出笑容向著深淵迎了上去。
「我本來是想在路上多玩一會,還不是與老姐分別太久思念之情難以自抑,就趕緊馬不停蹄回來了,沒想到卻在這里遇上——老姐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來談生意。」明眸皓齒的瓦妮莎巧笑嫣然,「霍爾家的家主想要借一大筆錢,用於武裝他的軍隊。我呢,正好也想著小伊差不多該回來了,就親自順道過來和他談一談。」
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英卡納家族的天才少女中興家族的方法其實很簡單——賺錢。她既沒有與其他家族衝突擴張領土,也沒有參加到對外族的劫掠,而是像個卑賤的商人一般玩弄算籌與賬本。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也沒人知道現在的英卡納家族控制了多少土地之外的資源,但有一點已經深入人心:這個家族非常有錢。在繼承試煉開啟之前,人們還曾經一度認為瓦妮莎會拿下商業而非風暴的神職,就是這種想法的一角。
不過,身為她最親近的左右手,伊比斯大概能知道這座巨大的金山的全貌——剛剛話語中的言下之意,老姐認為這筆買賣非常重要而且能獲利頗豐,所以不惜抽出寶貴的時間親自前來協商。至於後面這個理由,伊比斯可不會真的在心里當真。
「霍爾家要去找上游的巴特勒家開戰?」
他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起來,各方領主錯綜復雜的勢力圖景出現在眼前,隱隱約約察窺見了某個龐大計劃的一角。
「噓,這可是沒有根據的消息,你可別四處亂說,不然我在那里收購糧食的計劃就要受挫了。」瓦妮莎俏皮地眨了眨眼,「好了,不說這個了。告訴我,你把東西帶回來了嗎?」
所謂的東西,就是蜜蜂嶺領主藏在床板下方的被稱呼為「藥方」的紙片。伊比斯看不懂其上的密文,也沒興趣對其進行解讀。他向著胸口伸手,從貼身的地方掏出這片紙張交了出來。
瓦妮莎並沒有將其展開來看,只是點了點頭就把紙片收好。交付的使命既然已經完成,之後就是可有可無的寒暄時間了。
她十分自然地挽起了義弟的手臂,帶著他踱步——應該是漂浮到了看不見屍體的空地。感受到溫香軟玉就在咫尺之間,饒是伊比斯也有些口干舌燥。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窘態,瓦妮莎只是掩嘴輕輕一笑。
「別擔心,不會有人看見的。他們打獵時周邊的住民都會回避,生怕自己也會成為獵物。」
這是當然的,她絕不會在人前做出這種破壞形象的舉動。只有在和自己獨處時,她才會偶爾露出這副親近的小女兒姿態,而在外人面前,瓦妮莎永遠都會披上那層溫柔但又隱約排斥,威嚴不失和婉的完美禮儀。
「怎麼樣,小伊?初次的軍旅生涯感覺如何?」
「糟透了。」伊比斯誠實地答道,「到處都是渾身臭汗的糙漢子,也找不到什麼女人。軍營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你交給我的女奴莉西婭也死了。而且那些領主們對我這樣的人類態度也不好,只有薩拉維芙算是個不錯的伙伴。可惜我們關系變好沒有多久就分道揚鑣了。」
「哦…你把那姑娘拐到床上去了?」
青年誠實地點了點頭。
「是嘛,真不愧是我的弟弟,迷惑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也是手到擒來。」
瓦妮莎眼珠一轉,「如果你有想法的話,也不是不能娶她。那樣我就得稍稍調整方針……」
「不。」
伊比斯即刻出聲打斷了這個議案。
「……我現在沒有娶妻的想法,只是和她玩一玩而已。現階段還是老姐的事情更重要。」
「哎呀,這兩樣事也不衝突嘛。不過小伊能這樣為姐姐著想,姐姐我現在很高興呢,嘸嘸~ 」
關於婚嫁的話題就這樣略過了。伊比斯接著開始匯報起了一路的見聞,以及這支軍隊的行蹤。當說到亞神巴庫爾。埃爾托死於布萊丹城下後,瓦妮莎的神態稍顯吃驚。聽完了之後的破城與內訌,她稍稍蹙起眉頭,埋怨一般說道。
「我本以為這一次也會無功而返,但現在這樣的話原先的布置就要有所變化了。真是的,小伊你怎麼就不能好好摸魚呢?明明我沒有吩咐,你怎麼就舍生忘死地去執行這麼危險的間諜任務了呢?」
「……大概是我那時被軍營的氣氛感染了,迫切地想立下什麼功勛吧。也是我一時火氣上頭,再有這種事我就蹲在帳篷里看戲,絕不去主動請纓了。」
伊比斯突然想要回頭確認一下妮芙絲的位置,但他立刻遏止住了這份衝動。
她識趣地躲藏起來沒有露面,難得情商高了一回。
於是,青年接著主動將話題延伸了下去。某個縈繞在心頭的疑問終於到了說出口的邊緣。
「我在蜜蜂嶺碰見了叫做卡拉古尼斯的惡魔。」
瓦妮莎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他繼續。
「它……那個惡魔是在山崖上的石塔底部發現的,當時正被母樹的枝條束縛在那里。如果沒有老姐你交給我的種子和戒指,我恐怕就已經被惡魔吃掉腦袋回不來了。我想知道……為什麼老姐你把這兩樣東西給我的時候,沒有告知任務中可能會面臨的情況呢?」
如果不是自己即使反應過來理解了餞別禮物的用途,如果不是妮芙絲代替自己將要成為惡魔晚餐的食材,那場事故簡直可以算是謀殺。但伊比斯並不會那麼想。真正的源頭是自己收下的女奴非要無事生非地追查殺人魔,倘若不帶上她,對此事毫無興趣的自己恐怕會在玩弄了那三個窮酸的小貴族姐妹之後就開心地上路回來,永遠和塔底的惡魔絕緣。
真正的問題是,為何老姐要向自己隱瞞惡魔的存在?
「稍等一下,小伊。」
瓦妮莎臉色微變,重新取出了寫滿密文的「藥方」。她快速掃略了幾眼後,滿懷歉意地嘆了口氣。
「是我的疏忽,封印出現了松動,讓它能把力量泄露出來影響周遭。原本預計不差的話,即使萬一它被你遇上了,也只是個任人宰割的肉團。種子和戒指只是最後的保險,但我怕事態外泄,心存僥幸就沒有告知你惡魔的情況……」
風神眨動蒼青色的眼眸,畏罪而害怕地露出了楚楚可憐的姿態。
「關於惡魔的事情,還請你千萬保密,行嗎?過一些時候,我會找個時機把這些都完整地告訴你的。你能原諒姐姐的過失嗎,小伊?」
「我明白的,老姐。」即使知道她這幅姿態是與自己一樣的全然演技,感受到心神動搖的伊比斯語氣也柔和了不少,「我早就已經宣誓過,會為你掃平一切阻礙,哪怕身死也絕不後悔。我只是怕你不夠相信我,會因為嫌隙而疏遠猜忌……」
瓦妮莎將身體貼近了過來,柔軟的唇瓣輕輕粘在青年耳邊,吐出灼熱旖旎的氣息。
「怎麼會呢?你是我最親密的親人,世上不會有第三人能插足在我們二人之間。只是許多秘密只是知曉其存在本身就有被泄露的風險,我瞞著你,是為了你好。但是既然你執意要知道,那下次我就會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訴你。」
還未回味肌膚親近的觸感,一陣香風飄過,松開手的瓦妮莎已經漂浮到了遠處。這一次,她的臉色卻嚴厲了起來,之前那柔媚的華光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嚴肅的神色。
「那個白發的女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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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展開,伊比斯其實早有預料。然而他的心髒還是不可避免地狂跳起來,想要說出的說辭也一度堵在喉頭。
「……是布萊丹的城主,「白魔女」,不過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俘虜了。我認為她有成為優秀性奴的潛質,就為她起了「妮芙絲」的名字帶了回來。」
「是嘛,這個小姑娘就是那個「白魔女」……」面色緩和了下來的瓦妮莎喃喃說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還以為你被哪里的野姑娘拐跑了呢。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會好好調教這個女孩,把她交給我吧。」
「……不。」
伊比斯努力鼓起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想自己來管教她,讓她成為我的貼身女奴。希望老姐你能允許。」
氛圍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拂面的春風仿佛變成了刀刮一般的厲風,吹得臉頰隱隱作痛。伊比斯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在威壓的氣場中怯弱半分。
每一個落到老姐手中的女奴都活不過五年。她們會成為被榨干最後一絲價值的工具,最後懷抱著眾多秘密像殘渣一般被清掃丟棄。要讓妮芙絲也落入這樣的下場,令青年有些猶豫。更重要的是……
「我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女奴,而不是老姐你丟給我的泄欲肉壺。」伊比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堅定些,「老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地調教她,不會讓她拖了我的後腿。」
與身為亞神的姐姐的這份親密關系的另一面,則是完全被她捏在掌中的單方面控制。長姐如母,從記事開始,自己吃穿住行到交友拜師的一切都得經過瓦妮莎准許,就拿女奴這件事上來說,明明精靈平民們只要有錢就能購買女奴淫樂,可伊比斯卻只能使用瓦妮莎丟給他的女奴——雖然確實都是已經調教完畢精通性技的美女,但他還是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女奴。
「難道你對我挑選的貨色不滿意嗎?」
滿意。但是,她們都已經成為了再無自我意志,只能獻媚般侍奉主人的玩物——用於泄欲尚可,卻根本不可能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什麼溫暖的陪伴。
「……我確實喜歡好身材的姑娘,但這次想換換口味,試一試個頭嬌小的平胸蘿莉。」
知道老姐搜集女奴的最低標准是胸不能比她還小,伊比斯故意說出了這樣的話。捋著翠發的瓦妮莎狐疑地望了弟弟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妮芙絲。
白發少女正蹲在那些屍塊堆前,檢查著屍體的傷痕。她還不時東躥西跑,檢查風刃在樹林中留下的痕跡,一臉認真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黝黑的尾巴因為運動而上下翻舞。
待到將臉轉回朝向伊比斯時,瓦妮莎已經換上了一副面無表情,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孔。
「你長大了,小伊,居然想要擁有自己的東西了……」
「……我是男人,再怎麼樣也會有占有欲的。」伊比斯低著頭解釋道,「不是老姐你給的多或少的問題,而是我想自己伸手去取。」
沉默籠罩了兩人有一會兒,使得伊比斯回憶起了自己小時候和還是少女的瓦妮莎在一起的日子。雖然那時的自己剛開始覺得「這個漂亮的精靈小姐姐一會兒凶一會兒平和」,但後來也再也沒有那樣的余裕去瞎想——不僅在各種訓練中被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休憩之時又能享受她獨一份的溫柔照顧。這些交織在一起的復雜經歷使他對瓦妮莎產生了復雜的感情。
「仔細一看,以前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得比我都要高了,人類的成長速度還真是不可思議,一眨眼就變成了大人。」
最終,重新露出了微笑的瓦妮莎再度輕啟朱唇。
「好啊,你也該有自己的女奴了。我不會干涉你自己的決定,因為我們是最親密的家人嘛……回去以後,你就自己去挑選合適的胚子慢慢調教吧。至於那個白魔女——去親手殺了她吧,小伊。」
伊比斯的心髒因為自腳底涌上的酷寒而凍結了。
「沒聽見嗎?去掐住那個長尾巴的女孩的脖子把她殺死,或者用兵器也行,地上到處都是能一下子就割下腦袋的利刃,捅進心髒的效果也一樣。去殺掉她,殺掉那個被你叫做「妮芙絲」的女孩——如果你不忍心的話,轉過身去由姐姐我來代勞也沒關系哦。」
「我……」
「只要是女奴,無論是誰都一樣對吧?」瓦妮莎溫柔的聲音仿佛像是毒蛇一般噬咬著青年的心髒,「只要把她殺掉的話,無論想要怎樣的女奴姐姐都會為你去找哦?就算是高貴的純血精靈處子、大家族教養的尊貴仕女,我也有辦法讓她匍匐在你的腳下侍奉你哦?」
聽起來是建議,但伊比斯卻知道,這是她絕對不會容許反抗的命令。而老姐的許諾也絕對不會落空,她一定會為自己弄來一位美麗的貴族姑娘,把她變成跪倒在卑賤人類腳邊的母狗……
他最終咽了一口,點點頭走向遠處的龍女。臉上露出了贊許之色的瓦妮莎沒有跟上來,遠遠望著弟弟靠近了那個對逐步逼近的危險一無所知的小姑娘。
「你回來了……主人。」見到面容如常的伊比斯孤身一人走了過來,已經等待了許久的妮芙絲松了口氣,「剛剛那位……是你說的「老姐」嗎?我要怎麼稱呼她?主人的姐姐還算是我的主人嗎?」
她還在糾結奇怪的問題,但伊比斯已經沒有了回答的心思。
「一揮手就殺戮了這麼多人,恐怕不是個好相處的對象啊……她有什麼禁忌嗎,主人?我得小心點避免觸犯……」
「妮芙絲。」
被呼喊了名字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伊比斯卻沒有再說話,而是伸手摸上了女孩天鵝般的脖頸,按住了她的下頜。
只要先用「痛苦之觸」喪失戰力,就能直接用力……不,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要不先讓她閉上眼睛,然後撿一把武器……
感受著粗糙手掌傳來的溫暖,妮芙絲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又…又要接吻嗎?唔……」
「是啊,那就先接個吻吧。」
兩人的嘴唇再度相合,探入少女口中的舌頭與她的粉舌糾纏在一起。然而伊比斯的記憶卻回到了許久之前,自己第一次接吻的對象……也是瓦妮莎。
她那時候心血來潮,非要教自己怎麼用濕吻征服無知的女孩,然後強硬地開始教導還是少年的自己如何用舌頭挑逗卷吸,甚至直接上手進行了實操……說是教學,其實應該是毫無經驗的兩人互相練習。那天自己和瓦妮莎整整深吻了一個下午,導致很長一段時間里看見女人的唇瓣就會難受……
這個吻並不長。充分攪合的津液被拉扯成銀絲,斷裂,重合的雙唇分離了開來。臉色覆上了坨紅的妮芙扭捏著按住了裙角。
「說是「先」接個吻……你該不會又要在這里……」
「你很期待?」
「沒有……有一點吧,但其實我也不怎麼想……」已經約定過必須誠實,少女吞吞吐吐地猶豫著,「這是我半年里必須要做的事情,對吧?那我願意與不願意都沒法阻止得了……」
伊比斯下意識地說出了調戲的話語。
「如果半年以後我放你自由了,然後再提出歡愛的要求,你還會拒絕嗎?」
「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跑得遠遠的,再也不想看見你……但你要是追上來的話,我就……」妮芙絲小小的胸膛起伏了兩下,「問這個做什麼?將來的事情還沒個影呢,也許我會對你越來越討厭……」
青年突然笑了出來,然後啞然地松開了手。
「那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他踏著輕松的步伐,來到了面若冰霜的瓦妮莎身邊。
「我就要她一個女奴就夠了。這女孩和我相性不錯,一定會成為我很好的助手——其他的花瓶,我一個也不需要。」
「是嗎——你要為了相處不到半年的野女人違背我的命令背叛我——」
「不是背叛,我只是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在怒意實質化的狂風中,已經下定了決斷的伊比斯不卑不亢地作出了回答。
「刀子沒有自己的意識,所以刀子只有被人握著才能成為武器。但我有著自己的智慧,因此我會是比刀子更有用的助力。她是個足夠聰明的女孩,不僅僅會成為我的女奴,也能為老姐你幫上忙。」青年嘆了口氣,「如果老姐你在懷疑我是愛上了妮芙絲在為她開脫,那我會作出證明——我保證她會成為人皆可用的性奴,而不是我的禁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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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高掛,夜色正濃。一個鬼祟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子門口。確認周遭沒有任何目擊的仆役和奴隸後,他小心地推開房門,貓起身子鑽了進去。
這里是霍爾家族莊園的一角,用於接待尊貴客人的客房。現在住在里面的,是尊貴的亞神,英卡納家族的瓦妮莎小姐。由於她本人的要求,本該侍奉她的奴隸們被家主撤走,方圓數百米內都不會有他人。也正因為如此,對於這個夜行者的到來,沒有任何人發現了端倪。
除了坐在了床上等待著來客的瓦妮莎·英卡納本人。
「潛行的本事沒怎麼進步呢,小伊。這樣的話,今晚的「懲罰」看來就得更重一些呢~ 」
知道自己的本領一點都瞞不過老姐,伊比斯只能低著頭接受了訓斥。他先將一小塊寶石狀的晶體取了出來,示意給瓦妮莎看。
「嘸……卡拉古尼斯的「原種」?」
「我在他的屍體上發現的,之前忘了拿出來了。」
與其說是忘了,不如說是正要說出來的時候,話題就被轉到了妮芙絲身上。
最後聽完辯解的瓦妮莎也只是拋下「今晚來接受懲罰」的話就踏風離去,使自己根本來不及拿出「原種」交給她。
「就放在桌子上吧。這可不是今晚的主題,你可別想從「懲罰」中逃脫。」
瓦妮莎妖媚地笑著,青色的眸子閃動著戲謔的光芒。
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袍,光滑修長的美腿大半都暴露在了青年的視线中。
已經被放下來的翠色長發隨意地披散著,像瀑布一般垂了下來,俏麗的面容即使在黯淡月光下也沒有減色分毫。
「那就,先像往常一樣,從給我揉揉肩膀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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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妮莎·英卡納是個毫無疑問的陰謀家。
與尋常印象里那種躲藏在幕後露出陰暗笑臉的壞人不同,她最擅長的是將自己受人歡迎的曼妙身姿用大眾喜愛的溫柔姿態暴露在陽光下。沒有人會將陰謀與罪惡和這個優雅美麗的姑娘聯想在一起——她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甚至會為了保證自己的光輝形象去親自行善濟貧,獲得貧苦精靈們的支持與愛戴。
但是,這就並不意味著瓦妮莎真的是什麼不沾汙穢的白蓮花了。
霍爾家族的家主聽說了小兒子竟試圖殺死亞神的弟弟後,當場拔劍砍下了他的胳膊,挖掉了他的右眼,而早就知道這位領主就是這種性格的瓦妮莎也只是淡淡地抱怨了他過於嚴厲。惶恐的領主向著伊比斯不斷致歉,想要送禮物挽回都被接到老姐暗示的青年默契謝絕,他因此在風神的旁敲側擊下干脆劃出了一小片土地贈送給了受害者。
無論怎麼看,自家老姐在伊比斯心中已經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獸形象。她美麗的皮囊之下是比自己更加汙濁陰暗的內心,說不定正是她才把自己養成了這種性格……
「捏輕了呢,稍微用點力行嗎?」
「抱歉,姐姐,我……」
忍耐住快要爆發的衝動,伊比斯咬住牙繼續按捏著瓦妮莎柔嫩的香肩。感到舒適之後,她眯著鳳眼,滿意地哼哼了兩聲。
「要是射出來的話,訓練就得加倍哦~ 」
就在青年為姐姐揉肩的同時,她蘭花般的尖尖十只正撫摸在了他胯下猙獰的肉棒上,凝脂般的玉肌與黝黑熏臭的男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是讓旁人見到了那位不可褻瀆的美麗風神在私下中會有這樣淫亂的一幕,一定會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但,從幾年前開始,本該是姐弟的二人就已經是這種關系了。
這是只屬於二人的私密時刻,若是被第三者知道了此地發生的淫戲,光輝的女神形象就會立時敗壞,名聲狼藉……但伊比斯一點都不在意這種東西。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逐漸理解了這種行為的背德之處,原本朦朧的少年少女的心境也愈發向著不可自拔的快感墮落……
經驗告訴伊比斯,只是保持揉肩動作的話,自己絕對無法抵擋住瓦妮莎對下身陽根的套弄。她現在的動作還未激烈起來,只是在隨意拈弄著。要是等到那雙被淫液潤滑了的柔荑進入節奏,一會兒自己就得敗下陣來。
必須要主動出擊,不能一味地挨罰。
拉住寬松的睡袍一扯,那對完美的酥胸便被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輕輕彈動。
絲毫沒有猶豫的伊比斯伸手一抓,就將這對美妙的尤物扣在了掌中。
「唔唔——!今天怎麼你這麼猴急……嗯啊啊……」
果然起到了效果。胸部遭受了突然襲擊的瓦妮莎吐息艷麗了起來,手中擼動的動作也放緩了節拍。
無論是形狀、彈性還是大小,這都是青年見過的最美麗的乳房。掌中包裹著的這兩團軟肉渾圓無比,使勁張開五指也只能堪堪將其半握。不僅僅是手感嫩滑無比,手指稍微用力陷入其中,就能清楚感受到四面八方反饋而來的驚人彈力。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在夢中貪求過這對圓潤挺拔的誘人酥胸,而它現在卻只是伊比斯這個下賤人類的玩物。無數青年才俊夢寐以求的白嫩美乳,卻是由他親手從小揉到大的掌中之物!
「我都這麼久沒在了,姐姐的胸部一定寂寞得緊,肯定要優先照顧嘛——」
只是輕輕用手撥弄其上點綴著的殷紅乳頭,這對蓓蕾就像感應到了知己一般迫不及待的充血勃起。使用早已熟練無比的手法揉搓按捏,不斷刺激著這對完美的嫩乳,身前的瓦妮莎果然動搖著,嬌軀一抖一抖地顫抖。
「小伊還是和以前一樣狡猾~ 呼嗚嗚……哈啊…嗯啊……」
眼波中泛起水光,漸漸燥熱起來的身體開始泌出細汗,房內處子的香味慢慢濃郁。伊比斯忍耐著下體被玉指環繞揉轉的快感,將頭靠在了瓦妮莎的肩頭,貪婪地享受著她身上的體香。
「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姐姐的胸部呢……」
「啊啊……如果能天天枕著睡覺的話,我就是死了也願意……」
「這可不行哦~ 沒有我的允許,你可一點都不能碰它……嗯啊啊~ 」
作為對妄想無情禁止的回應,青年捏住了她嫣紅的乳首,用力地按揉搓弄起來。快感衝刷著瓦妮莎的嬌軀,使她發出了又一聲色氣的嬌喘,半轉過來的玉靨滿是春情。她輕輕吐著粉紅的舌尖,蛇腰在一聲聲婉轉的嬌啼中扭動起舞。
血脈噴張的景象使得一股自豪感在伊比斯心中油然而生——姐姐這副淫蕩的姿態,是唯有自己才能獨自享有的秘密!除了自己,端莊大方的姐姐絕對不會對著任何人露出浪蕩的身姿!
很快,亞神的報復就來了。
纏繞的風流毫無征兆地開始在她的指尖流動,隨之而來的是環住了肉棒的猛烈吸力,仿佛最緊致的小穴一般吮咬著肉棒。青年臉色一僵,手中的動作也因為分心而停滯。但他很快恢復了神色,抑制住異樣的快感露出笑容。
「新殺手鐧嗎?可是好像還不太熟練啊,姐姐。只有吸力的話,可根本不足以讓我射出來啊。」
瓦妮莎露出了惱怒的神色,突然按住伊比斯的大腿轉了個身——於是兩人變成了相向而對的姿勢,不僅僅是赤身裸體的樣子能夠一覽無余,就連五官情緒的變化也能夠在黯淡的月光中看得一清二楚。
從瓦妮莎的臉上,伊比斯看見了久違的求勝心。從他有記憶開始,姐姐就是個從不會服輸的少女,無論要在什麼領域和同輩的其他家族子弟們競爭,都得非要做到最好才會罷休——她有著那樣的天分,還有遍體鱗傷也不會停下腳步的堅韌,以及將努力藏起不被對手發現的心機。所以她最後總是能一遍遍地把那些半天玩耍半天偷懶的其他同輩們踩在腳下,享用他們輸給女人後失敗的哀嚎。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所以才會一直孤身一人堅韌地不斷前進,直到摘下亞神的桂冠,獲得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成就與殊榮。年歲成長之後,她已經出落成了落落大方的美人,曾經的競爭求勝心已經隱藏在了更深刻的算計謀劃之下。但此時,這份好勝心再度出現轉向了自己,使得意識到大事不妙的伊比斯緊張起來。
「不夠嗎?那我就認真起來了哦~ 」
瓦妮莎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了笑靨,使得青年變得愈發慌亂不安。她認真地垂下雙手,環繞的十指裹住了一柱擎天的肉棒。
然後,伊比斯無法維持風度地驚叫出聲。
「唔……唔哦哦——!」
隨著籠罩在她指間波動的風流開始變化洶涌,巨大的快感衝擊而來。明明只是被她用操縱風的能力包圍,卻仿佛真的在被緊致的小穴吸取榨精。此刻的風流不再是毫無變化的吸力,而是一陣一陣忽強忽弱的波浪,像蜜穴中層層褶皺吸附在肉棒上反復搖動一般。
忍耐不住的伊比斯只能弓起身體,無意識地隨著節奏挺動臀部模擬抽插。不過數秒之後,第一發濃精爆射而出,直接隨著流風被拋出,將瓦妮莎的纖纖玉指染滿白濁。
「哼哼,第一發~ 」
但她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調整能力,用輕柔些的力道撫弄剛剛疲軟下去的肉棒,很快就又讓它煥發了生機,於是,再度被快感包圍的伊比斯忍不住求饒起來。
「等、等一下,姐,我錯了!」
「不行哦,小伊~ 我還沒有開心呢……唔!第二發,真厲害~ 」
要死。再被她這麼玩弄下去,恐怕在把陰囊射干淨之前都要停不下來。而且要是平常的淫樂就算了,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風形成的假小穴上算是什麼事啊!
「哦呦,又開始捏姐姐的胸了呢……哈啊啊……真拿你沒辦法,那我就再加大些力道——哦哦,第三發來了耶~ 」
魔女的笑聲不斷在耳邊回蕩,因為過度快感而弓起的身體根本無法直起,也看不見她臉上狡黠得意的笑容。按在姐姐美麗胸脯上的雙手勉強使力,也只是在困獸之斗般讓對面愈發盡興。
從獲得了傳承之後,瓦妮莎的力量就在不斷增長。最開始只能扔出一道一道的風刃,隨後開始操縱更大范圍的風牆,漸漸能夠呼喚暴風,然後是練習怎麼運用風讓自己浮起來、飛行……時隔大半年後,她甚至又學會了如此精巧的手段。
和其他精靈亞神們長久不見進步的停滯比起來,被譽為天才的瓦妮莎毫無疑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刻,這個新星正在運用神力,恃強凌弱地欺辱著伊比斯的凡人肉棒,咯咯的笑聲中根本聽不出什麼羞愧之意。
「第四發!已經是四比零了,再這樣下去連腿都摸不到,素股都做不了就要結束了哦……唔啊啊~ !」
趁著又一輪射精的空隙,伊比斯挺起身子向前一撲,將頭埋進了瓦妮莎飽滿的雙峰之中。他沒有沉浸在雪乳的奶香中,而是直接叼住了嘴邊的乳首,磨動牙齒吸吮輕咬起來。這一下襲擊完全出乎了瓦妮莎的意料之外,觸電一般的快感使她忍不住下體一縮,潺潺的蜜液流淌而出,身子也酥軟了半邊。
「真壞……這都多大了,還像以前一樣玩吃奶游戲……」
一抹緋色塗上了她的俏臉,手中的神力也漸漸消散,只剩下悠長曼妙的呻吟聲還在回響。終於從榨精中解脫出來的伊比斯愈發吸得賣力,不一會兒這對完美的乳球上就已經滿是口水,甚至還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牙印。瓦妮莎也沒有再去為難弟弟的弟弟,而是將手深入了下身的睡袍中,撫弄起了自己的花瓣。
積蓄至今的情欲終於得到了排解,尊貴的亞神絲毫沒有忍耐的動作,嬌顫著泄了身。她稍稍喘息了一會兒,便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嗯,四比一,是姐姐贏了呢。」
按照慣例,這時候一日的淫戲便結束了。瓦妮莎的時間安排總是很緊張,她不會無限制地維持淫亂的玩鬧,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戛然而止,保證自己的休息時間能夠充分。
只是見到了熟悉的肉棒再一次精力十足地翹起,與預想有些偏差的瓦妮莎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怎麼你還這麼精神呢?」
「大概是大半年沒有見到姐姐,所以積蓄地多了些吧。」
真正的理由,伊比斯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在性事上的能力似乎變強了些……大概是熟能生巧的原因吧。
瓦妮莎的鳳目眨動了兩下,想出了個好主意。
「小伊,腳對著床躺倒地板上去。」
不知道老姐又有了什麼壞心,無法拒絕的伊比斯也只能依言而行。調整好角度躺下後,坐在床邊的瓦妮莎便向著他伸出了尖尖玉筍。
「我沒帶絲襪呢……只能用裸足來「懲罰」你了呢。」
指尖的精液黏糊糊的有些煩人,瓦妮莎下意識交叉著十指,用嬌嫩的肌膚稀釋著汙物。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腳邊,那根熟悉而雄偉的肉棒上。就像伊比斯見證了少女那完美胸部的成長一般,瓦妮莎也用自己的方法滋養著這根曾經還是小男孩的白嫩雞雞的偉物。
她曲起足弓,按在了已經泌出了前液的龜頭之上,隨後緩緩前後搓動起來。
學會使用能力飛行之後,這對彎彎小船般的美腳不僅再也沒有踏足過塵土,甚至因為享受被微風吹拂的觸感,長時間都是赤裸著接受雨露的洗禮。足心嬌嫩的軟肉被堅硬的龜頭頂住,不僅讓瓦妮莎發出了艷情的嬌喘,身下的青年也因為快感而喘息起來。
「怎麼樣,喜歡姐姐的腳嗎?」
不用言語回答,也能從弟弟那難以忍耐的表情中看出來。搖動了幾下後,她索性伸出了另一只小腳,一道按在了鐵柱般的肉棒側面,像搓竹蜻蜓一樣反復揉搓。
「唔……姐姐的腳真美……」
「哎呀,真乖。小伊真是像小狗一樣呢,姐姐我好高興啊。」
看著同小狗一般因為足交而興奮起來的伊比斯,瓦妮莎的嘴角掛起了笑顏。
足交並不用消耗太多的精力,熟練了如何動作之後,她便慢慢地回憶了起來。
「真是讓我想起了兩年以前的事呢。你還記得嗎,小伊,那時候我說,要讓你當我的狗來著呢。」
「……我記得。唔……」
「你一開始還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可那確實是我真心的想法。我還害怕過你會拒絕,因為不久前你還和我說,你准備變裝去人類逃奴的自由領看一看,當個雙面間諜玩玩……我都要以為你會永遠地離開我了呢。」
伊比斯確實有著變裝以後逃離這個老姐,去遠方喘口氣休息的計劃……但最終還是心態先發生了改變,所謂的出逃也被無限期地推遲了。
「我還是當了你的狗……」
「對,姐姐我很高興小伊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呢——為了姐姐,小伊你可是把那個結社里的朋友和老師都殺了個精光,啊啊~ 你不知道姐姐當時是有多麼感動……」
一邊這麼說著,瓦妮莎撩起了睡袍的下擺。干淨漂亮的白虎名器小穴就這麼隱約出現在了伊比斯的視线中,讓他的呼吸慌亂了起來。
「小伊,你愛著姐姐對吧?」
腦海中閃過了銘刻在記憶深處的光景:那些曾經開心地與自己攀談過的身影們全部中毒倒在地上,隨後一個個被自己用藏在手杖中的細劍刺入心髒和喉嚨殺死……他只能在魔女魅惑的聲音中點點頭,在腳趾縫夾住肉棒的快感中承認了那個並不光彩的背德動機。
笑容愈發燦爛的瓦妮莎稍稍彎起身體,於是她緊致小巧的美麗菊穴就出現在了青年眼前。
「所以,姐姐不也回應了小伊的愛意嗎?姐姐後面的第一次,可是毫無保留地全部交給了小伊呢——」
伊比斯的喉嚨咕嚕了一下,那一日的美妙回憶出現在了眼前。在屍山血海的會場中,兩人毫無顧忌地在不久前還在享受聚會的屍體中央,肆無忌憚地交合了起來。與尋常時的淫戲不同,他端坐在會長的位置上,舉著還殘有血腥味的紅酒杯,像個真正的主人一樣享受著瓦妮莎的侍奉。兩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嘗試了除了本壘以外的所有花樣,最後他將一直高高在上的亞神義姐壓在了身下,粗暴地取走了她菊穴的處女,用滿滿的精子射滿了她的肚子……
白里透紅的粉艷淫足貼合在一起,形成了大小完美的足穴。雄性丑陋的肉棒一下下地貫穿了足穴,腳心中跳動的巨物讓瓦妮莎急促地喘息著,手指也按在了自己的肛穴之上。
「小伊——我再確認一下,做姐姐的狗,向姐姐獻上你的忠誠和一切,可以嗎?」
「我……我願意!我早就已經願意了!」
到達極限了的伊比斯再也無法用沸騰的大腦維持住理性,挺腰在足穴之中抽插起來。向著依舊緊致的肛門之中捅入指尖,同樣也被快感俘獲了的瓦妮莎淫叫出聲,小穴中一股又一股地涌出了香甜的淫液。
「你愛著姐姐嗎?」
「我……我愛著,我當然愛著!」
「那麼,姐姐——啊啊啊~ 姐姐也會同樣地愛你哦,小伊~ 」
與噴濺而出的潮水同時而來的,是在足穴中盡情爆發的濃精,將她白白的小腳玷汙得像枚塗抹上了奶油的甜點。高潮過後的瓦妮莎重重地喘息著,將雙腳收了回來。而已經喪失了全部力氣的伊比斯也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早在那時候開始,他早就已經被瓦妮莎誘惑著墮落了。那個偽造的逃亡身份曾經是他最後的掙扎,也像許多永遠未能執行的計劃一樣永遠沉沒消失了。
「真棒……小伊熱乎乎的愛意,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得到呢……」
瓦妮莎輕輕搓著雙腳,將滾燙的精液在白蓮似的腳丫上抹勻,迷醉的眼神也因為快感的余韻而波光粼粼。
然而,伊比斯卻突然注意到,她還沒有將撩起的睡袍下擺掩蓋回去,那個美麗、可口的處子小穴正在緩緩張合,誘惑著已經墮落了的青年更進一步……
如果能夠插入進去的話,不知道高傲的姐姐會發出怎樣甜美的嬌喘呢?如果能夠把她壓在身下的話,如果能夠掐住她的脖子的話……如果能夠真正逆轉兩人的關系讓她屈身的話……
鬼使神差般地,他抓住了瓦妮莎纖細的脛骨。
「啊——」
「姐姐,你也愛我對吧……」
看著喘息愈發沉重的伊比斯那灰色的眼睛也開始發紅,某種,事態超出了掌控的預感出現在了風神心中。
「今天能不能……能不能讓我真正地和你交合一次,姐姐!」青年的聲音已經被洶涌的欲望所淹沒,「只是今天而已,請施舍給我吧,姐姐!」
十四年來求之不得的蜜穴就在眼前,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終於讓他捅破了兩人的默契。
「你是亞神!亞神的私生活本來就不會有人敢指手畫腳!況且我也不會奢求什麼丈夫的地位,我只想和姐姐你真正肉體交融一次……」
「小伊。」
冰冷的聲音撲滅了伊比斯的欲火,隨後無形的風團將他扔了出去,撞倒在了牆上。
「我對你很失望。你應該明白的吧,我保留至今的處女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姐姐當然愛你,你作為人類,已經是整個家族舉重若輕的人物了,我能給的都已經給了你,但唯有這個,不行。」
「為什麼!」目眥盡裂的伊比斯高喊道,「你難道還有把自己當做籌碼聯姻出去的打算嗎?」
見到瓦妮莎點頭之後,他的心如墜冰窟般涼了半截。
「你不會真的將自己許身給那些廢物吧!你明明是那麼驕傲,看不上那些紈絝中的任何一位——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們?」
「你的腦子壞掉了嗎,小伊?」瓦妮莎輕笑出聲,「我只是在說有這個可能性,現在可還沒有那個必要。但是——」她的神色冷峻了下來,「如果情勢發展變得不妙的話,就得用我的處女去換取足夠的利益——這也或許會在某一天提上日程。」
「可是,你已經是亞神了……」
連自己都能當做籌碼,如此冷酷決絕的思考之上,是區區亞神所無法滿足的龐大野心。伊比斯毫不懷疑,如果她下定決心執行這個計劃,就一定會對著除了自己以外的別的男人展現笑顏……哪怕知道那絕對是她的偽裝,要將心肺都撕裂的劇痛還是讓青年捂住了心口。
「你已經是亞神了,姐姐……難道還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嗎?」
「我真的對你十分失望,小伊。」
這一次,是完全到達了冰點的語氣。
「沒有野心與渴求,就不會變強進步,必然被殘酷的世道所吞沒。你應該是明白我的,為何要在此時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來?」
伊比斯鼓動喉嚨,卻發現自己因為風壓而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伸手抖掉睡袍,從床上起身的瓦妮莎漂浮到了癱坐在牆邊的青年身前。她毫不在意自己完美的軀體暴露在弟弟面前——兩人本來就是親密無間的關系,自然沒有避嫌的必要。無論怎麼看,怎麼摸,甚至在胸口與股間射精也沒有關系,但唯有不可挽回的性愛才是真正的禁忌。伊比斯毫不懷疑,倘若女人生來沒有處女膜,而小穴與肛穴怎麼玩都不會松弛的話,瓦妮莎一定不會介意和自己跨過那道界限,夜夜笙歌抵死纏綿。
她冰冷的面容終於還是軟化了下來,閃動著婉轉的柔情。
「我以為只有你才是最理解我的存在,這一次你真的讓我失望了,小伊。」瓦妮莎抿住雙唇,「你不許向西回家了。帶著你的女奴折路向北去聖都,在那里好好冷靜一段時間。等到我處理完事情過來,就向你交代新任務——在這段冷靜期內,禁止你用英卡納家族的姓氏。既然你要獨立,就自己試著去生活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