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信
“嗯啊……啊……啊啊……”
房間內,不斷回響著希雅細弱的呻吟聲。
她身上的貞操帶和乳罩被取下,露出白嫩嫩的身子,雙眼被一塊黑布蒙著,一條從房梁懸下的金繩縛住她的雙手,繩子的長度被精確調整過,迫使她踮起腳尖才能緩解手腕處的拉力。
可踮起腳尖時大腿肌肉緊繃,連帶著穴內的神經變得更加敏銳,忠實地將每一絲觸感傳達至大腦,即使不刻意將注意力放到腿間,希雅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假陽具上每一處凸起的花紋。她被撐得心焦難耐,不由自主地想要磨蹭大腿緩解情欲,但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做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的一條腿被一根金繩綁住膝蓋窩吊起,繩子的另一端同樣繞過屋梁系緊。
過度發情,視覺剝奪,單腳站立,還得踮著腳尖才能讓手腕好過,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癢,無一處不疼,希雅的體力被急速消耗,搖搖晃晃的似乎馬上就要摔倒,卻被繩索牽制著硬是維持在這個姿勢。她無助地喘息,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喘息,而這不自由的狀態又進一步加深了快感,小穴抖抖瑟瑟的一個勁兒地發顫,淌下的淫水把地毯打濕成了深色。
她被蒙著眼睛,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過去多久才能解脫,她向布蘭克求饒過幾次,得到的一直是“再等一會兒”的答復。好奇怪呀,希雅痛苦地揚起腦袋,她不止一次地想,為什麼還沒有到極限呢?從前受傷時,傷口疼久了就會麻木,為什麼現在不會呢?手腳好疼,好疼啊,下面也好癢,積攢了那麼多那麼多的東西,為什麼還能繼續累積呢?
她快要崩潰了,於是在心中默數,從一到一百,再到兩百,數一次就用力捏一下拳頭。她在靠數數來給自己一個支撐,可等到數完了,依舊沒有結束的跡象。
那就到三百吧!這次數完一定就結束了!希雅暗暗給自己打氣。沒有絲毫根據,只是不抓住什麼就堅持不下去了——雖然就算堅持不下去也無計可施。
兩百五十六,兩百五十七……希雅喘著粗氣,硬吊著一口氣地往下數。兩百九十八,兩百九十九,三百……三百了!已經三百了……希雅嗚嗚叫了兩聲,但布蘭克還是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她僅剩的一點力氣也被耗盡了,一旦泄了氣,手腕突然疼得難以忍耐,陰處癢得都要漏出尿來。
“布……布蘭克……還沒好嗎……嗯啊……啊……不行了……要……要死掉了……”
希雅再也忍不住了,流著眼淚再次哀求,她渾身大汗淋漓,濕得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每一寸肌膚都透著異樣的潮紅。
“……馬上就好。”
布蘭克後退了兩步,再一次端詳自己的作品。通往密室的門開著一條小縫,萊斯的魔力從中慢慢滲出,流入他的體內。
萊斯的魔力不剩多少了,但就像是喝茶時最後的幾口滿是殘渣一樣,這最後的一點魔力里充斥著萊斯殘存的意志,對布蘭克的影響甚至比之前更大。布蘭克想過就此罷手,反正他現在的力量已經夠用,他一度抗拒走入這個房間,但本能卻催促著他盡快將萊斯吞噬殆盡,否則他就無法成為完整的自己。
他猶豫過要不要把希雅帶來,萬一他沒能控制住心魔,傷了她呢?
但他真的好想和希雅待在一塊兒啊,只要待在一起,就感覺壓力減少了許多,而且,布蘭克想,吸收魔力的同時通過性事將那些激烈的感情都發泄出去,或許能將影響降到最低吧?
他將希雅吊了半小時,注視著她無力掙扎的樣子,一邊心感憐愛,一邊又覺得遠遠不夠。僅僅這種程度算什麼發泄啊?萊斯若有若無的戾氣使他氣血上涌,希雅帶著哭腔的呻吟又在不停火上澆油,布蘭克感覺腦中的弦被什麼猛地一撥,他的右手微微一動,一根由純粹魔力構成的,無形的鞭子出現在了手中。
瞬間的失態後,布蘭克小心翼翼地控制了魔力的輸出,這樣做出的鞭子,即使是照他的力氣全力揮下去,也不會對皮膚造成多大損傷,疼痛感也會在普通人類的承受范圍內。
渴望破壞,渴望毀滅——但做出來的事,不能是真正的傷害。
“小希。”布蘭克湊近女孩的耳朵,低聲對她說道,“我被萊斯所影響,想要做暴力的事,我會鞭打你,放心,不會很疼,你最好叫出來,叫得越大聲越淒慘,結束得應該就越快。”
“什麼……?”
希雅迷迷糊糊的,還沒有聽懂布蘭克的意思,就聽到一聲破風聲,有什麼東西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打得臀肉一陣晃動,緊接著是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希雅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叫,小穴因受驚而夾緊,深入骨髓的快感從穴內延伸至緊繃的大腿再傳遍全身,於是她的驚叫在中途變了調,變為了大聲的浪叫,倒像是被打得發了騷。
希雅還是第一次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反應過來時,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臉上跑,本就嫣紅一片的臉頰立刻紅透了,她緊緊咬住嘴唇閉上了嘴。
她的自制沒能維持幾秒,又是一陣破風聲,這一次鞭子打中了她的乳肉。柔軟而有彈性的胸部被打得蹦了好幾下,被乳頭鎖箍住的殷紅兩點隨之彈跳,傳來極致的酸麻感,希雅情不自禁地又發出痛苦與快樂雜糅在一起的淫叫。
平心而論,這兩次鞭打並沒有那麼難以忍受,比被利器砍傷捅傷要好多了。只是希雅從未被鞭子打過,這火辣辣的痛楚是平生第一次體會,而且布蘭克盡往些淫邪的地方打,心理上的刺激反倒比身體上的更大。希雅被黑布蒙著眼,不知道下一鞭會打在哪里。若是正好打在乳頭上呢?那也太……那也太……她無法自控地往最壞的方向想,越想越害怕,身子越抖越厲害。
“啪”的一聲,重重的一鞭落在希雅的乳肉上,一雙嬌嫩的乳兒被抽得亂晃,肌膚上很快顯出鮮艷的紅痕。沒等她習慣遲來的火辣痛感,又是一鞭抽在同樣的位置,未散去的痛楚頃刻間加強了幾倍,盡管多多少少有了點心理准備,希雅還是疼得臉皺成一團,從咬緊的牙關中漏出細細的呻吟。
“別忍著,痛就叫出來。”
布蘭克捏住少女柔軟的臉頰,手指慢慢施力,他的話語聽起來溫柔,卻隱隱含著一絲威脅。
希雅艱難地搖晃腦袋想擺脫布蘭克的桎梏,她真的好不願被打得慘叫出聲啊,那顯得她太過脆弱了,雖然不堪的一面早就被布蘭克看光,她還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但這不是她想不想就能決定的,兩頰所受的壓力逐漸轉為疼痛,希雅終究是吃痛松開了牙關,她腦中一片空白,情急之下朝布蘭克的虎口咬去。
一口下去希雅就意識到了不對,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她的嘴唇包裹著布蘭克的虎口,牙齒淺淺嗑在他的皮肉上,與其說是咬不如說是含。空氣短暫地沉寂了幾秒,希雅看不見布蘭克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安,她猶猶豫豫地松了口,伸著舌尖在自己種下的牙印上舔了舔。
布蘭克被希雅小心乖巧的樣子逗笑了,他輕輕拍了拍少女的面頰,“好啦,我沒有生氣。”
語氣輕柔含笑,手上的力度卻一點沒少,布蘭克手臂用力一揮,接下來的幾鞭毫不留情地抽向希雅的胸脯和臀肉,一道道紅痕印上少女白皙的肌膚,如密布的蛛網。
他早已被激烈的情欲所操控,能夠相對溫柔地說話,已是他用盡自制力的結果。
猝不及防的攻擊讓希雅幾乎跳了起來,她一時積攢不出足夠的抵抗心,只得胡亂地大叫:“等、等一下!嗯啊……啊!不要打、不要打那兒!”
她的求饒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柔嫩的肌膚上,一層痛楚未散去,另一層痛苦就加諸其上。希雅本能地想要逃離暴風驟雨般的鞭打,一只腳被吊著,她就單腿一跳一跳地往後退,說不出的可憐滑稽,但她的雙手還被懸吊著,退不了兩步就失了平衡被繩子拉向前方,倒像是主動迎著鞭子跳去。
這一次,鞭頭的一小撮甩到了奶尖兒,這可當真像是被電流直擊心髒,深入骨髓的痛癢令希雅登時僵住了,差點以為自己死掉了,她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大張著嘴,卻連尖叫都是無聲的,連發抖都忘了,只一個勁兒地翻著白眼,一股熱流順著大腿嘩啦流下。
又失禁了,被打到失禁……這個念頭隔了幾秒才緩緩爬進希雅腦中,她呆了呆,眼淚從早已濕透的蒙眼布下溢出。
真的是不剩一點尊嚴了啊……
可是,可是……
布蘭克需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她用破碎的心想。
因為他需要她。
他給了她需要的愛,所以這是她該付出的代價。
希雅恍恍惚惚地想著各種事,但很快的,所有情緒都被另一種衝動所取代。方才的一頓鞭打將她全身都抽得火辣辣的痛,痛中夾雜著幾絲酥麻,酥麻慢慢轉變為瘙癢,尤其是最要命的奶尖兒,被抽到時她感覺整個人都要死了,但稍緩過來,就是抓心撓肺的麻癢,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那一小塊兒尖尖上爬動。明知不該將心思放在那里,但越想轉移注意力,越是無法移開,僅僅數秒後,希雅就癢得淚流不止,口水沿著無力合攏的唇角流下。
好癢,好癢……希雅毫不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癢得瘋掉,她可憐兮兮地哭叫,腔道抽筋似的一次次夾緊穴內的假陽具,嘴里嗚嗚啊啊地胡亂叫嚷。她突然覺得布蘭克抽得不夠多也不夠痛,要是能打中另一側的乳首就好了,癢得對稱些也比現在好受。她使勁兒扭動身子,不是為了掙脫繩索抓撓胸口,而是想將自己正面對准鞭子,增加乳尖被打中的幾率。
她又被甩了幾鞭子,但已經生不出一點兒抵抗的心思,被打一鞭就叫一聲,順著鞭子的力道搖來搖去,如水中隨波逐流的小船。她對自己下意識的行動感到恐懼,卻無法控制那些噴薄而出的欲望,不知是幸或是不幸,渴望的永遠不可及,鞭子打遍了她全身,卻再沒觸及她的奶尖兒哪怕一次。
“啪——!”
似乎是為了讓希雅清醒清醒,之後的幾鞭頻率比之前降低了些,但力道重得多得多,每一鞭都將希雅打得東倒西歪,被手腕上的繩子拉扯著來回搖晃許久才能穩住。挨打過的皮膚麻木了幾秒後才傳來劇痛,痛得像是在被架在火焰上灼燒,這是純粹的折磨而非調情,把希雅腦子里那些淫靡的東西都打了出去,希雅不禁尖叫道:“好、好疼!不要打了!”
沒叫幾聲她就叫不動了,轉為委屈的低泣,“不要打了……真的好疼……好疼……”
但不管是大聲的命令,還是無助的請求,都沒能讓布蘭克停下。希雅聽見他繞著自己不緊不慢地踱步,走上幾圈才會打上重重的一鞭,仿佛在刻意讓她體會每一鞭的余韻。
“踏——”,“踏——”,寂靜的房間中,布蘭克每走一步發出的聲響都如驚雷般炸在少女的鼓膜上,她瑟瑟發抖地等著,不知道何時結束,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結束。
等著等著,希雅突然有了種古怪的想法,那真的還是布蘭克嗎?
布蘭克會這麼毫不留情地打她嗎?
會不會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變成了其他的什麼東西?——如同幼時聽過的嚇唬小孩兒的故事,若是在黑暗中呆得太久,就會被怪物吞噬。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是怪物呢?
一旦起了懷疑的念頭,就覺得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身邊人走路的方式,呼吸的聲音,順著空氣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體溫,都失去了往日的熟悉感。
“布……蘭克……”希雅遲疑地問道,“你還……在嗎……?”
一片死寂,連踱步的聲響都消失於黑暗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順著脊椎爬遍全身,希雅本能地想要蜷縮身子,但她被繩索牽制著,只能被迫伸展手腳,她最多只得縮緊脖子,顫聲道:“你說句話,好不好?”
這一次希雅得到了沉默的回應,她被猛地抱起,穴中的死物被迅速抽走,一根火熱的肉棒緊跟其後深深搗入。
“啊——”
希雅發出瀕死的尖叫,熟悉的懷抱與熱度僅僅讓她安心了一瞬間,身子就因過激的快感而無意識地痙攣掙扎,她立刻被布蘭克牢牢制住,只能被動承受他的貫穿。
一插,一抽,次次從頭到底,將腔道中的每一寸褶皺都磨平。毀滅性的快感讓少女從顱頂到腳底都爽得發麻,她在布蘭克的懷里無力地蹬腿、尖叫,顫顫巍巍地哭泣,沒幾下就被送上了頂端。
高潮後是另一次高潮,布蘭克完全沒給希雅緩衝的時間,她的眼前一直白光閃爍,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得不到高潮時總是心懷渴望,放到眼前了又恐懼它的永無止境,希雅搖著腦袋想要逃脫,但處處被鉗制無路可逃。最要命的是,她是被布蘭克抱在懷里操干,雙腿懸於半空,雙手被吊高無處使力,視力被奪更是加重了失重的無助感。希雅盡管心中不願,身體仍是自顧自地貼緊布蘭克,小穴死命吸著那根肉棒,想要憑借性器的結合將自己掛在他身上似的,而這些都加深了快感的侵襲。
不知多少次絕頂後,希雅依稀感到布蘭克在自己穴內射了精,大量的精液直接將她射到了高潮,而那根棒子僅僅停頓了幾秒就開始繼續抽插,堅硬如舊,絲毫沒有疲軟的跡象。精液被肉棒帶出又帶入,一半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一半被激烈的動作插成了白沫從穴口溢出。
看不到盡頭的性事令希雅疲累又絕望,幾乎每一次高潮後她都會陷入短暫的昏迷,再被下一次高潮強行叫醒。她的嗓子啞得發不出一點聲音,身子連痙攣的力氣都失去了,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隨著布蘭克的動作上下擺動。
又過了許久,希雅再次感到肉棒在穴內膨脹,日夜不停的調教與無數次的高潮使腔道敏感得可怕,她的身體比意識更快地知曉布蘭克要射精了,穴肉抖抖瑟瑟地做好准備,等待著精液的灌溉,等待著下一次高潮以及高潮後的昏迷。
可是布蘭克停下了衝刺,一秒,兩秒,十秒……都沒有再動。希雅迷惑地歪了歪腦袋,手上突然一松,雙手失去繩索的牽制落到兩人緊貼的胸膛之上。
失重感陡然變得更為強烈,希雅條件反射地往布蘭克的懷里一縮,牽扯著肉棒在穴內搗了一搗,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竟因為這小小的刺激絕頂了。穴肉瘋狂縮緊絞動,夾得布蘭克也繳了械,鞭打的余痛,長時間性交的疲憊,都在登上頂峰的刹那離她遠去,希雅腦海中只剩下極致的舒爽,竟覺得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你還好嗎?”
恍恍惚惚中,希雅聽到了布蘭克滿含歉意的聲音,隨後眼前一亮,蒙眼布被解開了。她看到了布蘭克的臉,那是一張比她自己更不知所措的臉。
“抱歉,我剛剛有點失控,做得太激烈了。”
布蘭克內疚地看著少女身上的鞭痕,這真的是他打的嗎?布蘭克腦中一片混沌。
可不是他,還會有誰?
說到底,在喚出鞭子時,不就該想到這個結果了嗎?
希雅是他的東西,為他付出是理所應當的,在他需要泄欲時獻出身體是理所應當的,何況只是一點小傷……布蘭克不斷對自己說,但還是心疼得無以復加。他一只手摟著希雅,另一只手朝她胸前伸去,想要撫摸那些刺眼的紅印,卻在快要碰到少女時停了下來——他怕弄疼了她,不敢向前,不敢觸碰。
“你還……你還好嗎?”
布蘭克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幾次,最後只說得出這幾個字。他將希雅放到地上,兩手托著她的腰不讓她摔倒,魔力從肌膚相接處流入希雅體內,治療她所受的鞭傷。輕微皮外傷好得極快,沒多久傷口就愈合了,而殘留的紅印還需要時間修復。
“希雅,你相信這不是我的本意嗎?”布蘭克輕聲問道,“我就是上了頭,沒法控制自己,我甚至感覺那時候的我不是我自己,我下次不會再……不會再帶你來了。”
布蘭克沒有得到回應,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又問道:“你會覺得我在找借口嗎?”
仍然沒有回應,布蘭克一抬頭才發現少女站著就睡了過去,他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因為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事後的心疼愧疚是真,可過程中的肆意愉悅也是真,或許,他只是把自己的暴戾都推到萊斯身上,好讓希雅不恐懼責怪他?
布蘭克關上密室門,將昏睡的希雅抱回浴室幫她清洗身體,一扒開穴口,濃稠的精液就滴滴答答地流下,在地磚上積了大片,其中還帶著幾絲血色。他嚇了一跳,以為剛剛的性事太激烈,將內壁也捅破了,可撐開穴肉看了半天,都沒找到創口。
也許是月事來了?布蘭克恍然大悟,是該來了,算算時間,都過去一個半月了。
他將手指伸進穴內,和著清水將殘留的精液洗淨,隨後翻出棉條塞入,至於那根從開苞後一直塞在少女體內的假陽具,布蘭克糾結了一會兒後將它放到了一邊。
算了,月事中本就辛苦,不給她增加負擔了。
說起來,上一次希雅來月事時,和自己的關系那叫一個劍拔弩張,誰能想到短短幾十天後,兩人的關系就變得如此融洽呢?布蘭克回憶著往事,嘴角不由地微微彎起。
——融洽?你沒發覺她在害怕你嗎?
熟悉的聲音驟然在心中響起,布蘭克唇邊的微笑僵住了,他在心中狠狠叫道:你閉嘴!
——就算我閉嘴,事實就是事實,取下布條時,她看向你的眼神……
你給我閉嘴!
——明明自己就想這麼做,非要推到我身上才敢動手,我知道我的好哥哥膽小,卻不知道膽小到這種地步啊。
我沒想這麼做,都是因為你……
——對自己的心還能撒謊,我也是服了你了。而且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怎麼對待都無所謂吧?
……你也只有現在能夠迷惑我了。
——噢,你是這個想法啊?但有沒有可能是我徹底掌控你呢?
——愚蠢的,膽小的,不配站上高位的【你】,就算得到了我的力量,我的意志,也只可能是被吞噬的那方。
轟——
布蘭克一拳砸在了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力道之大連魔族的肉體都難以承受,指關節被砸得幾乎碎裂。
如果我真的會被你吞噬,他惡狠狠地對自己的心魔吼道,我就將你剔除出去,我寧願不要這股力量!
布蘭克清晰地感到那東西笑了笑,然後不再做聲。
他知道,這笑聲是在譏諷他的虛偽與膽怯。
因為他是如此渴望力量與地位,哪怕被吞噬,哪怕成為另一個人,也不甘放手。
布蘭克喘著粗氣,扯過花灑對著自己直澆冷水,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他把仍在昏睡的希雅擦干淨,套上自己的干淨上衣,抱回了床上。
她待在房間里是最安全的,布蘭克凝視著少女熟睡的臉龐想,至少今天,兩人最好不要再同處一室,不然萬一又傷了她。
可是……布蘭克伸出手,輕輕撫摸少女的臉頰,柔嫩的觸感令他的心一點點軟了下去,被冷水衝到冰涼的身體慢慢回暖。
可還是好想和她待在一塊兒啊,不想一個人。
不想一個人。
布蘭克想了又想,猶豫了又猶豫,最終抱起希雅回到了書房。密室的門牢牢關著,將萊斯的屍體與力量隔絕在另一個空間。
布蘭克在書桌旁坐下,把蜷縮著的希雅放在自己腿上,打開了今日呈給自己的文書。
希雅醒來時,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幼時。
小的時候,她也曾坐在父親的腿上,看他批閱奏書,案上的香爐里飄起淡淡的白煙,她看一會兒字再看一會兒煙,不多久就乏了,伏在父親膝上又睡了過去。
是的,就是現在這樣,聽著羽毛筆寫字時的沙沙聲,縮在男人溫暖的懷中,只要閉上眼睛,就是一場好夢。
……
……
……
是這樣嗎?
希雅猛地睜開雙眼,正巧對上布蘭克關切的目光。
“感覺還好嗎?”他溫柔地問道。
希雅呆呆地盯著布蘭克,剛睡醒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她轉了轉眼珠,視线落在布蘭克手中的紙上,那上面寫滿了鬼畫符——是魔族的文字。她抬起腦袋看了看四周,書房的裝飾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當然不可能一樣,根本不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父親懷里做了個漫長的夢。一切都真實地發生過,她身處異鄉,被異族圈養,家鄉才是那個永遠回不去的夢。
明明不想哭的,但怎麼都控制不住鼻中的酸澀,眼前變得模糊,一眨就會落下淚來。
希雅連忙低頭,將整張臉埋進布蘭克懷里,相觸的布料頓時濕了大片。見她突然淚流不止,布蘭克又是心虛又是心疼,“是哪里疼嗎?”
他抬起手想輕拍希雅安撫她,但手心剛觸碰到她赤裸的脊背,希雅就輕輕地抖了抖,縮成了更小的一團。
昏迷前那過於激烈的性事,讓她本能地害怕布蘭克的觸碰,但又有何處能逃呢?希雅屏住呼吸,等待布蘭克的下一次觸摸,但等了幾秒,幾十秒,等得一口氣都憋不住了,布蘭克也沒再碰她。
布蘭克察覺到了她的恐懼,希雅恍然想到。每次都是這樣,過分的對待後是貼心的溫存,叫她分不清布蘭克的本心。
但不管怎樣,現在能夠暢快地哭泣了。
希雅緊繃的肌肉漸漸舒展,她揪著布蘭克的衣服,無聲地哭了許久。哭泣的感覺真好啊,她仔細體會著淚水劃過眼眶,將衣服逐漸打濕的觸感,不知怎麼的,竟有種莫名的滿足。其實她真想一直哭下去,哭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繼續眼前的人生,但淚水總有流盡的時刻,流盡後,眼眶處就只剩干澀的疼痛。
是她討厭的疼痛。
“你剛才弄疼我了。”希雅揚起腦袋,用哭啞的聲音說道,“好像變了一個人,弄得我很疼,我很害怕。”
“我知道,我很抱歉。”布蘭克誠懇地低下頭。
“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還有下一次……”
希雅抿了抿唇,她深吸幾口氣,平靜下來後繼續說道,“算了,我知道你這次不是故意的,你渴望萊斯的力量,這也沒辦法。我還能再……再忍忍。”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不情不願,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可她還是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布蘭克心中巨震,原本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將萊斯的力量收為己有,但聽到希雅強忍害怕說出的話語,他的想法動搖了。
心中的憐愛之情幾乎滿溢而出,撐得胸口都有些悶疼,布蘭克脫口道:“不會再有下次了,萊斯剩下的魔力我不要了。”
“……”希雅沉默了幾秒,問道,“你是真的決定了,還是頭腦一時發熱?”
“我……”
又是一段沉默,希雅率先開了口,“是一時頭腦發熱,是吧?”
“對不起。”
“立下什麼承諾,什麼誓言時,要想好自己能不能做到啊。”希雅露出虛弱的笑容,“要是一直打破承諾,我就沒法相信你了。”
“我想相信你的。”她輕輕說道。
“……我知道了,對不起。”
“嗯……”
希雅重新將腦袋埋進布蘭克懷里,嘴唇微微嚅動。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將這句話含在嘴里,連吐氣聲都沒有發出,沒讓任何人察覺。
兩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房間里先是純粹的寂靜,隨後響起翻閱紙張的沙沙聲。又過了半個小時,布蘭克長舒一口氣,將手上的文書整理好放到桌子的一邊。
“回去睡嗎?”布蘭克拍了拍希雅問道。
“……也不是很困。”
希雅已恢復平靜,她探出腦袋,望了望桌上足有半米高的文書,忽然心生好奇,“魔族還會上呈奏書,而且有這麼多?你之前不是說魔王很閒嗎?”
“是對於萊斯來說很閒呀,現在我要做的事可多了。”布蘭克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奏書遞到少女面前,“像這個,東南方有魔獸侵犯邊境,需要加派人手。”
“還有這個。”他遞過第二張奏書,“魔淵產量不足,請求減少賦稅。”
上戰場前,希雅曾惡補過魔族語言,她讀了兩段文書,靠自己僅有的知識判斷布蘭克說的是真話,她不由地驚了,“第一件事也要魔王過目?”
“是呀,這種事居然也要我過目,或許是沒上呈過文書,以為要事無巨細地報告?”布蘭克笑了笑,“剛取代萊斯時,我以為魔族多是自治,身份暴露後才發現只是萊斯不管事,也無人敢要求他干事,久而久之就變成各管各的了。”
“但總有地方上管不好的事,前幾天有領主試探著問我,我說那以後就把需要我審閱的事寫成奏章呈上吧,事情傳開後,就……積了這麼多了,並且每日都在增加。”布蘭克無奈地指了指那堆看起來頗為壯觀的文書。
“那不是很辛苦?”
“還好吧。”布蘭克的視线飄忽了一下,“其實,我覺得多做點事更好。”
他頓了頓,思考要不要說下去,短暫的猶豫後,他敞開了自己的心,“這會讓我感覺自己有價值,與這個位置相稱,雖然大概沒有魔族在意這個,我做或是不做,並沒有區別。”
希雅愣了愣,脫口而出道:“怎麼會沒有區別?這樣很好啊,我覺得這麼做很好……”
她猛然發覺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在記憶中搜刮一陣後,她想起來了,曾經當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愧為勇者時,布蘭克說過,“你做得很好,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你做得很好,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希雅一字一頓地,認真地說道。
她驚異地看到布蘭克金色的眸子變得濕潤,她感到自己在微微顫抖,不,是擁住自己的懷抱在顫抖。
布蘭克似乎在極力忍耐,隔了很久,他才用平靜的,但明顯沙啞了許多的聲音問道:“你在安慰我?即使我剛才弄傷了你?”
即使我以後也可能再傷害你?
“也不算安慰吧,我是真的覺得這麼做很好,做總比不做更好嘛,而且我也確實看在眼里呀。”希雅微笑著說道,“和你有沒有弄傷我沒有關系,我只是說出事實,更何況,我不是說了嗎,我知道你這次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怪你。”
“唉呀!”她突然發出苦惱的驚叫,“不對,你把魔族管得更好,發展得更強盛之後,不是對人類更不利嗎?”
“那倒不會。”布蘭克笑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對人類開戰,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允許戰爭發生。而且換個角度想,魔界更繁榮強盛,實現自給自足後,反而不會去掠奪人口和資源吧。”
“這就好。”
希雅對政治一竅不通,也不知道布蘭克說的有沒有道理,但能夠得到一個承諾令她安心了許多。她蹭了蹭布蘭克的胸膛,忽然記起自己的雙手已經自由,於是伸出手托住他的臉頰。
她直視著布蘭克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相信你是個溫柔的人。”
說完,她再次展露笑顏。
我想要相信你是個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