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虛空之中靜靜飄蕩,不知名恒星的光芒撒在她的身上,為她增加了一些溫暖。
艦橋,控制中心。
“黑色王冠,已進入,虛空區域,等待您,的再次命令。”
大光球阿佳拉開始用還算標准的精靈語向船的主人匯報現在的狀況,可惜沒能完全修復的魔力帆破壞了他的匯報,弄得他在不該斷句的地方斷句了。
“停留在這片星域”黑色王冠的第三任主人,也是他的第一代主人的碎片,曉,他現在是一個有一雙紫色水晶一般美麗而深入人心的眼眸和一頭及腰白發的小孩子——雖然這個孩童的身體內關著的是一個飽受折磨了三千年的老怪物。
“開啟隱匿魔方,啟動修復模式”他掃了一眼那些儀表盤。
“是。”
聽到阿佳拉回應自己的命令之後他用自己的小手揉了揉紫色的雙眼。
“檢測到您的魔力儲量不足。”
阿佳拉好像發現了他的疲憊和暴躁。
“不用管我…我還輪不到你…”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揉著眼睛的雙手卻沒有停下來,隨後還學著人類的樣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恕我直言,人格魔方過長時間持續在线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傷害。”
阿佳拉好像習慣了這個不算尾巴和真身只有一米來長的小怪物的嘴硬和怪脾氣,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有情感這種多余的東西。
“算了,降下操作台…在我休息的時候別讓任何人…尤其是那個人類進入這個房間。”
…那個人類給他還算幼小的心靈里造成的傷害不比那些拿他做各種實驗的人小,雖然她是自己的主人。
…怎麼說呢,現在他回憶起自己一覺起來發現被她打扮成小女孩的樣子他還是會感到…恐懼。
畢竟…這貨都能脫了他這身被附魔過的長袍給他套上裙子就能做其他事情,更別提再加上那個他抗拒不了的破環子和那根能讓他要死要活的破羽毛——這破玩意簡直是他這種常年裸足的小東西的克星。
想到這里他又咬牙切齒起來,下一秒又下意識打了個哈欠。
“還是先睡一覺吧…”
他看著自己小小的雙腳和越來越接近的地板想入非非。
模模糊糊的…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是個夜晚,一如既往的黑的夜,黑到星辰月亮都仿佛被它吞噬。
或者,這片黑色只是因為天空之中那個黑色的怪物。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喜歡用灰色裝點自己,而不是現在這樣被拘束在白色的身體里。
那柄被稱為逆劍的長刀,也一如既往閃爍著點點紫色光芒。
一個和他身材相仿,但是身負重傷的孩子躺在他身後的長發少女懷中,孩子那雙分別為黑色紅色的異色瞳中充滿了不安。
“帶著月走。”
帶了惡魔口音的精靈語。
“哥哥,我…”
被稱為月的孩子似乎要說什麼,結果什麼也說不出,他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和其他點染了那少女的黑色一樣。
他反手一掌,不知用了什麼招數,總之月影又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後昏死在了那少女懷里。
這個噩夢一如既往的惡俗而且惡心,他幾乎能背出來自己之後發生的事——無非就是和那個怪物一起消失。
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這次被打斷了。
“呼?!!敵襲了麼?!阿佳拉!”曉被腳上冰涼的感覺驚醒了,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是被什麼東西襲擊了。
“掌控者,我在。”
“沒事了…”他發現自己因為椅子降低而踩到了地板上“居然睡著了。”
隨後他嘗試著從椅子上下來,結果卻因為無力的雙腿趴在了地板上。
看來實驗和折磨抽干了他的魔力。
“唔…哥哥大人?”
一雙小小的白色拖鞋伴隨著一陣藍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熙風,冬父以他為原型制作的新型號人偶,某種意義上是曉的弟弟——而且可能還是親弟弟。
他是一個有一頭齊耳白色短發和藍色眼眸的小紳士,由於職能原因他總是帶著習慣性的管家式微笑。
“阿佳拉!為什麼熙風會在控制中心?!”
曉被這個和他比他高一些的弟弟扶了起來。
“目標熙風,高等級空間魔力持有者,目前難以抵擋。”
“不怪阿佳拉,是熙風擔心哥哥大人…”
熙風本來想用公主抱,但是那肯定會讓曉生氣——要是你弟弟等於一點五個你的身高你肯定也不會太開心——所以他扶著像是大個子洋娃娃的曉走向了床。
“…”曉的床氣被熙風堵住了,所以他鼓起了腮幫子,滿臉陰沉。
床不遠,曉很快就被熙風放了上去,
曉鼓著腮幫子坐在床上盯著給自己擦臉的熙風,那副樣子好像再說受夠了熙風的潔癖。
但是他從來沒有對熙風發過火,對這個冬父特意復刻出月的外貌和某些生活習慣的人偶發火。
“哥哥大人,為什麼…?”
熙風很認真得把曉粉色的小嘴唇擦干淨了,看他那打掃的樣子,要是曉不是他哥哥而是他爺爺的雕塑,他會用超強洗滌液和毛刷再來一次。
“嗯?”曉還是鼓著腮幫子,看來床氣還是沒散干淨。
然後…
“唔?!”
熙風吻住曉的嘴唇,然後熟練得用舌頭撬開了滿臉驚愕和難以置信的曉的牙齒,把他的嘴里的氣抽了出來。
曉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推熙風,卻因為魔力耗盡根本推不動。
“呼…呼呼…”好在熙風馬上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
“熙風…你…”曉原本幾乎沒有血色的臉現在變成了幾乎沒有白色的臉。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新主人的那本小破書里的話。
“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不會冬父那老變態對你做過這個吧?”
“不是的,哥哥大人”熙風也滿臉的紅色“…晴雨姐姐說…要是…”
他們沉默了一會。
“難怪你會忍著惡心做這種事,又是那瘋丫頭搞的鬼。”
曉打破了沉默。
熙風的強力潔癖居然被破解了,這玩意曾經讓冬父和曉的那兩個妹妹也受不了。
“並不是很惡心…我和晴雨…”
“夠了,別說了…”
曉抹了抹自己的嘴唇,雖然人偶沒有口水這些分泌物他也還是受不了這樣——這可能是某次被觸手怪從喉嚨那里捅穿了的結果。
至於兄弟姐弟搞這個,人偶沒有什麼倫理觀念也就沒啥了——而且他們也搞不出什麼東西。
“讓…哥哥大人困擾了麼?”熙風垂下了眼瞼,很傷心的樣子。
“沒有…”曉躺了下去,他開始數著天花板上那些怪獸的種類,數到十的時候,他發現熙風居然還沒有離開自己。
“風兒?”曉狐疑得看著十指交叉的熙風,卻看到熙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睡袍,而且和昨天的款式還不一樣,實際上,在曉和熙風相處的幾百年當中他一直沒見過熙風在一個星期(等於八個地球天)內穿同樣造型的衣服——更何況熙風還有干什麼事換什麼衣服的習慣,這讓曉一直認為熙風在自己的隨身芥子空間里塞了不止一個空間衣櫃。
“哥哥大人,我想…我想和你談談心。”
熙風有些害羞得伸出了自己還套著白色棉襪的小腳丫,和曉的裸足對到了一起。
“嗯…嗯…只要你別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就行”數到二十的曉閉上了眼睛“先說好,要是哥哥睡著了你可別弄醒哥哥。”
“嗯…嗯…”熙風也躺了下來,枕著自己放在腦後的手臂“我和哥哥大人…其實是同一個人吧。”
“你這個問題讓我很不舒服,風兒…”
曉這樣等於說是同意了熙風的說法,不過兄弟兩個好像都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可是,哥哥大人…你有我沒有的記憶…所以…”
“所以什麼?你也想通過吃我大腦這種毫無作用的方式來獲取記憶?”
“…不…不是,哥哥大人…是…”
熙風沉默了一會才接著說:
“我想…我想知道…爸爸媽媽…的…事情。”
熙風說完就好像後悔了,不停地嘀咕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看起來昨天他冒險救下的那獸人一家三口讓這個一直心里只有主人“爺爺”的小人偶不舒服了。
“…爸爸媽媽…有也已經沒了…哥哥我都死了幾千年了,更別提他們了。”
“…”熙風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哭出來。
人偶的淚水是血變得。
“別把血弄到我的床上”曉抱怨了一句,但是立馬就又接著說“其實…有沒有他們都一樣了,你有我,有你那個老頭子和我那個傻瓜主人還有你的那兩個倒霉姐姐,我們會…保護你的。”
“…哥哥大人,你…你也有我…”
熙風說著就害羞得捂住了臉,半天沒去看自己哥哥,等他想起去看的時候,曉已經睡著了。
“哥哥大人啊…”熙風又掛起了微笑,然後躺了下去,學著曉的樣子數起了天花板上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