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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烽火煙波樓】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烽火煙波樓】 子龍翼德 68877 2023-11-20 02:29

  第九卷:竹香飄零雙飛翼

  

   第一章:扁舟行

  

   死寂!鴉雀無聲!

  

   黃侍郎一語驚人,他向聖上推薦的國母人選竟是如今正立於堂上的內相,這位於南明有著絕對權威的煙波樓主——葉清瀾。這樣一樁天大的事,真的是這位小小侍郎能夠提及的?

  

   群臣百官都不傻,瞬間便明白了個七八分,能讓這位侍郎提出此奏的人,無非只有兩個:要麼就是聖上蕭啟,聖上雖然年紀尚幼,可自登基以來一向追隨內相,小到學業武功,大到治國之道,整日在這樣一位天下絕色面前,生出傾慕之心也是理所當然;而另一種情況卻是要反過來看,如果是內相想嫁呢?雖說這位煙波樓主一向高高在上,可她心中想的是什麼卻是沒有一人知道,她若不滿足於內相之位,而要覬覦那東宮之位,亦或是有著一日振臂一揮學那唐朝武皇後一般呢?幾位老臣一時間對望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無論是誰的主意,這件事的風險都太大,無論如何,都要制止。

  

   孫傳旻一馬當先跪伏在地,登時拜扣道:“陛下,老臣以為…”

  

   “來人,將這妖言惑眾,欺君罔上之人拖出去!”孫傳旻話未說出,便聽得慕竹輕言淡語間就下了一道指令,殿外自有兩名金瓜武士入殿,順著慕竹的旨意,將那位黃侍郎一手提起。

  

   “內相,這是何意啊?”黃侍郎倒是嚇得一渾身一緊,連連告饒:“下官、下官無罪啊!”

  

   “若是一般的諂媚欺君也便罷了,可你枉顧人倫之禮,竟是慫恿陛下無視師徒之儀,還有何顏面來做禮部的侍郎!”慕竹語音清冷,卻是絕不容有人質疑,金瓜武士自是聽令行事,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將那位黃侍郎給拖了下去。

  

   “陛下,若是無事,便退朝吧。”葉清瀾轉頭朝著蕭啟言道,可言語之間似乎有了一絲生分。

  

   “師、內相…”蕭啟言語吞吐,輕喚了一聲,可此時此景卻又不知該說下什麼。

  

   “有什麼話,來我煙波府說吧。”葉清瀾不顧著殿上眾人相視,轉身便朝著殿外走去。

  

   群臣一時間面面相覷,卻又不知該進何言,宣旨太監朝著蕭啟稍稍示意,見蕭啟沒有意見,這才捏著嗓子一聲高呼:“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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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心中惴惴不安,但既然是老師下的命令,那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朝著煙波府走去。

  

   煙波府府門大開,平日里隨侍的護衛與侍從盡皆不見了人影,蕭啟有些不明就里,悶著頭朝里而行,卻見得後院客廳之中,老師慕竹正獨自一人端坐,似是已等了他很久了。

  

   “蕭啟拜見老師。”蕭啟微微吸了口氣,按照往日的習慣,先行師徒之禮。

  

   “起來罷。”葉清瀾倒是語氣平淡,但蕭啟卻是更加摸不著老師此刻的心意。

  

   “那位黃侍郎,是你安排的吧。”葉清瀾拿起案上茶盞,輕輕品了一口。

  

   “是!”蕭啟也知這事怎麼也不可能瞞得住老師,只得老老實實的應道:“那天老師與蕭啟說日後要退隱山林,蕭啟心中不舍,批閱奏折時恰巧又看到了這篇黃侍郎的奏折,故而才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那你可曾想過,你乃天子,若是天子帶頭行那擾亂人倫綱常之事,這天下百姓誰還會以禮為先,事事恭順?”

  

   “老師乃世外之人,難道也被這些繁文禮節所約束?蕭啟年幼,但也覺皇家這選後納妃之事太過兒戲,要我娶一位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子又哪里來的感情?而蕭啟自追隨老師修習以來,只覺猶如新生一般開闊,知這世界之大,知這萬物之美,知這黎民之苦,老師不是平凡女子,蕭啟自問高攀不上,可蕭啟實在是不願從此與老師分別,今日蕭啟斗膽提出此議,沒有參雜任何功利之心,只為心中所想,坦誠而言。如若老師不願,我、我絕不會…蕭啟也沒有能力阻攔。”蕭啟這番話似是在心中壓抑許久,此刻四下無人,蕭啟也知不是忸怩的時候,當下大膽告白起來。

  

   葉清瀾聞言卻是微微一笑,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可看在蕭啟眼里只覺得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老師笑了,老師笑了!”蕭啟心中不禁狂喜,他雖是敢有此釜底抽薪之計,可著實未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你可知道這府上的人都去哪了嗎?”葉清瀾輕輕言道。

  

   蕭啟卻是不知為何老師有此一問,連道:“蕭啟不知,莫不是老師安排他們暫且回避?”

  

   葉清瀾又是莞爾一笑,旋即輕聲道:“是我讓他們走的,不過不是回避什麼,而是讓他們以後不用來了。”

  

   “啊?”蕭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聲問道:“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明日就帶著煙波樓離開。”

  

   “這?”蕭啟聞言手腳冰冷,雙腳一軟,登時跪倒在地:“老師,弟子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您別走,您別走啊!”

  

   葉清瀾起得身來,看著蕭啟跪倒在地的急切模樣,微微抬手撫上蕭啟的頭發:“痴兒,老師並不怪你,也不忍拒絕你的一片痴心,但別說嫁予皇家,就算是嫁入尋常百姓也終究非我所願,老師閒雲野鶴慣了,心無所定,只願在那叢林山野之間苦渡余生,而你不同,你是南明的新興之主,你肩上有天下萬民的擔子,早些將這些雜念忘了吧。”

  

   “可是,老師…”

  

   “素月已經去安置‘月字號’的一些事宜,煙波樓早有隱退之意,你也不必過多感傷。”

  

   蕭啟目光呆滯,只覺老師所言雖是輕柔溫和,可每一個字都似是在告訴他一件事——他將永遠失去老師!蕭啟近乎絕望的閉上雙眼,眼眶之中已然濕潤,他不敢想象往後的日子。

  

   “小姐!”正當蕭啟苦悶之際,卻是素月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葉清瀾眉頭微微皺起,她知道以素月的性子此刻都如此匆忙,那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素月進得廳中,朝著一臉沮喪的蕭啟看了一眼,微微一愕,旋即又不再理他,朝著慕竹言道:“剛剛收到的戰報,李孝廣掘了青徐壩,‘飲血’覆滅,壽春城破了!”

  

   “驚雪現在如何了?”葉清瀾連聲問道。

  

   “據說是在帶著殘 軍在壽春附近隱匿,不過這消息已是十日之前的,現在的情況卻是無人知曉。”素月語速極快,心中急切自是溢於言表。

  

   “無論如何,先救出驚雪再說吧。”葉清瀾沉吟半晌,已然有了決定。

  

   “小姐,我去!”素月朝著仍然跪倒在地上的蕭啟看了一眼:“啟兒,你起來罷,前方戰事有變,速速回宮主持大局要緊。”

  

   “我去!”葉清瀾打斷了素月的話:“朝中之事就交托給你,我去帶驚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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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煙波府中商議著該如何解救驚雪之時,這位曾經披靡天下的女戰神正遭受著此生最大的夢魘。

  

   蕭逸在壽春城校場之上豎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立了一根高大亭柱,而驚雪就綁在這根亭柱之上,雙手被橫梁牢牢架住,雙腳之上盡是鎖鏈,全身赤裸,毫無掙脫的可能。

  

   而她的跟前,卻是跪立著一個人影,那人卻不比驚雪好過多少,除了同驚雪一樣全身不著一縷被繩索牢牢縛住,而且被強行按壓跪倒在地,更慘的是,他還少了一只手,他的殘肢瘡口還未痊愈,沒有人幫他處理傷口,只能任由著傷口之處一片血肉模糊,甚是駭人。

  

   蕭逸高坐於校場一側的主看台,見校場之上千軍雲集,當即下令道:“壽春一役,論功行賞,在場之人皆是有功,按例可獲賞銀十兩,但壽春城糧草軍餉緊缺,朕今日以這聞名天下的女將軍驚雪犒賞全軍,如願舍賞銀者,可自上台享用此女一次。當然,若對此女興趣不大,也可去校場東側的軍需處領賞。”

  

   “謝陛下!”一時間千軍跪倒,山呼萬歲。

  

   “哈哈,多謝陛下給我等這次機會,能肏到這種女人,別說十兩銀子,就是要了我這條命也值了。”當下便有一名軍中糙漢衝出人群,向著蕭逸喊道。

  

   蕭逸見這糙漢威猛高大,大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小的叫侯大,我家老二就是在壽春一戰中被這囚婦給害的。”那糙漢見蕭逸問話,連忙回道。

  

   “好,侯大,你便是第一個!”

  

   “多謝陛下!”侯大見皇帝恩准,當下便在旁人的艷羨之中衝向高台,他伸出手來,稍稍在驚雪那雙目無神的臉上拍了拍:“嘿、驚雪婊子,快醒醒,大爺我要肏你了。”

  

   可是驚雪的神色卻是始終未曾轉醒,她的雙眼迷離,瞳孔之中已然黯淡無光,卻是不知究竟經歷了什麼,此刻已然變得麻木不仁。

  

   “好,我讓你裝死!”那侯大見她沒有反應,登時心中大怒,粗手一扇,便將驚雪的臉給扇得側了過去,旋即朝自己胸口一扯,將自己那殘破不堪的鎧甲一齊卸下,胡亂撕扯一番便已然將自己脫得干干淨淨。

  

   “大馬猴,你可得輕些點啊,你這身板下去,怕是那驚雪婊子承受不住啊。”台下的戰友見他脫得精光不由得一陣取笑。

  

   “去去去,要肏她的到後面排隊去,老子可要喝了這頭湯了。”當下朝著自己手中“呸”了一口唾沫,旋即抹在了自己那早已堅挺無比的肉棒之上,雙手拉起驚雪那兩只鐵鏈約束著的玉腿,挺著那根粗長肉棒便向著驚雪的小穴對准:“驚雪婊子,來看著,老子要肏你了。”

  

   “噗嗤”一聲,肉棒伴著唾液的潤滑順利插入,這侯大也不顧什麼憐香惜玉,徑直便一個勁兒的朝里猛鑽,一下便頂在了驚雪的嫩穴內壁。

  

   “喔”侯大故意作怪似的朝著身後的戰友們大聲吆喝一聲,表情甚是得意。

  

   “誒誒誒,侯大,你倒是說說什麼感覺啊?”有那看得興起的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侯大稍稍退出幾寸,旋即又是狠狠一頂,頂得驚雪深眉緊蹙,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噢”的呻吟,而侯大卻又是好整以暇的轉身笑道:“嘿嘿,我告訴你們,這娘們不但人長得標致,這小穴也是會咬人的,嗖,喔,咬得老子爽死了!”侯大一邊得意叫囂一邊又是一記狠插:“喔,爽!”

  

   “瞧把你給神氣的,你可速度快點,兄弟們都等急了。”

  

   “哈,等…等著,等…等老子肏完。”侯大越肏越是起勁,驚雪的玉穴卻是如他所言乃是世間名器,那小穴回環曲道之間越是深邃便越是緊窄,而那小穴唇瓣卻又受著常年練武影響,在侯大大開大合的抽插之際又會自覺緊閉,這樣一來,那小穴就變成了一張咬人的小嘴,但被這嘴咬起來雖是有些微疼,但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微疼,侯大只覺肉棒所及一片溫熱,上下左右四處緊密纏繞包裹,沒有一絲一毫的空余之地,這侯大報復之心急切,每一次深入都硬生生的頂在驚雪的花房內壁,每一次深入或是朝著身後眾人炫耀,或是朝著驚雪嘲諷:

  

   “驚雪婊子,你知道我家老二是怎麼死的嗎?就在這壽春城頭,老子親眼看著他第一個衝上城樓,卻被你一槍給插了個對穿,而今老子也在插你,老子也要把你插穿!”這侯大越說越是來氣,胯下狂頂的肉棒突然卯足了力氣,恨不得真將她貫穿一般,死死的朝著子宮深處狠釘。

  

   “呃!”驚雪即便再是忍耐,也抵不住這樣的鑽心之痛,她那煞白的臉色漸漸的冒出許多冷汗,身體也隨著侯大的死命抽插而變得有些顫抖。

  

   “肏死你!肏死你!”侯大見著驚雪面色越發難看,動作卻是愈發瘋狂,終於,侯大忽然一記悶哼,身子向前狠狠一頂,旋即雙腳一陣哆嗦,他那心中憋了許久的仇恨與怨氣終是隨著肉棒的一陣抖動而消失殆盡,侯大根本沒有抽出來的意思,他恨不得將每一滴濃精都射入驚雪的體內,他恨不得自己能雄風再起,再肏她個上百回合,然而這一番發泄卻已是讓他精疲力盡的癱軟在驚雪的身上,再也沒有多余的精力來繼續作惡。

  

   “到我了。”見他已然沒了動靜,一名小卒立即撲了上去,一把便掰開了壓在驚雪身上的侯大,使出老大的力氣將他推開,終是近距離見得這等艷冠天下的美人,這小卒沒來由的狂笑一聲:“哈哈,哈哈哈哈!我來啦,輪到我了!”

  

   這小卒在等待之余早已將自身衣物褪去,挺著個肉杆子就蹦了上來,先前見那侯大肏得舒爽,他早已是急不可耐,此刻終是能品嘗著這位敵軍女將的滋味,哪里還會有半點猶豫,一手掐住驚雪的胸前豪乳,一手則扶住胯下的肉棒便朝著驚雪那還殘留著侯大白精的肉洞小穴之中挺去。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驚雪本是萎靡的眼神之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絲神采,那本是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驚雪卻是突然一聲嘶吼,雙手之上的繩索盡皆斷裂,而那位還想著在她身上享樂的小卒早已嚇得癱軟在地,連那剛剛還挺拔高漲的肉棒此刻也變得軟弱無力。

  

   驚雪雙目冒火,雙手大開,雙手各自拉住那小卒的腰身兩側,突然,指甲猛地陷入肉身,雙手狠狠向外一扯,那小卒頃刻之間便被撕成兩瓣。

  

   “啊!”的一聲,有那小卒臨死之前的慘叫,有驚雪的怒吼,還有台下眾人驚駭的呼號。高台之上血肉橫飛,驚雪滿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腳下的鎖鏈仍舊無法去除,她也只能猶如一頭凶獸一般高亢怒吼。

  

   忽然,一道黑影自皇帝看台之上飛來,直奔驚雪,驚雪身上傷勢未愈,哪里又能是夜八荒的對手,夜八荒卻也並不與她多作糾纏,蛇杖一橫,便將她唯一倚靠的雙手給架住,黑袖一甩,一顆赤色藥丸竟是朝著驚雪嘴中飛入,驚雪雙眼流露出不甘與痛苦,可她卻完全反抗不了,夜八荒在她腹下微微一點,她連張嘴吐出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然將藥丸吞下,瞬間氣力全無,跪倒在地。

  

   “帶她去洗洗,然後繼續,每上完一個,給她服一顆就好。”夜八荒朝著身後的侍從吩咐著,目光卻是朝著那位跪在高台角落的獨臂男子望去,繼續吩咐道:“把他也帶下去,如果她再有妄動,便再砍下他一只手!”

  

   “老師,這‘攝魂蠱’配上‘叱犬丸’都降不住這驚雪嗎?”蕭逸不知何時已然走近至夜八荒的身前。

  

   “驚雪意志豈是這尋常丹蠱所能侵蝕,若你不是以韓顯的性命相威脅,她怕是不會活到今天了。”

  

   “可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壽春城破驚雪被俘的消息一旦傳回南京,慕竹一定會來的。”蕭逸一想到接連兩次都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可怕女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恐懼。

  

   “我也知道時間緊急,可這魔獸煉化不易,‘攝魂蠱’與‘叱犬丸’不過都是外物,最終還是需要擊破她的心志,如今之際也就只能給她加量,通過犒勞全軍而發泄出丹蠱之力,至於最終能否練成,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蕭逸聞言亦是默不作聲,以他目前的境界,著實還無法理解老師口中的煉化“魔獸”之事,這好端端人難道真能變成野獸?可一想到夜八荒曾經的那支“鬼兵”,蕭逸倒也放下心來:“若真能成功,那是最好不過了。”

  

   “其實你若是能將那位南疆神女帶來讓我調教,其實我會更有把握。”夜八荒冷不防的說道。

  

   “不行!”蕭逸卻是立刻打斷,忽然又覺著語氣不對,旋即軟下聲來:“老師恕罪,只是那南宮迷離如今臨盆在即,而且她體內的子母蠱已然解封,只待她生下皇子,我便將她帶來,她便又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夜八荒到沒有因他這一喝而生氣,相反的卻是微微一笑:“你能誕下子嗣,老師自然是替你高興的,可你有著得天獨厚的逆龍血脈,若是心中還動了些許惻隱之心,只怕對你成魔之路有所阻礙。”

  

   “成魔?”蕭逸喃喃念著這個詞,沒來由的覺著一陣恐懼。

  

   “我知你也不想成魔,老師也不願意你墮入魔道。”夜八荒面上的笑容依然雲淡風輕,他不禁抬頭高看著天空,緩緩念道:“可是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之事,你若不成魔,你就無法與煙波樓抗衡,你若敵不過煙波樓,那你也終究只有死路一條。”

  

   蕭逸連忙問道:“老師不是說過我這身血脈是不死之身嗎?”

  

   夜八荒輕笑一聲:“‘聖龍’‘逆龍’均是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也不知是何機緣分別落入到你兄弟二人身上,可你可曾想過,‘逆龍’血脈卻是不死之身,可如果有一天,你的血脈不在了呢?”

  

   “不在?”

  

   “老師我知道西方有一神術,可將死人屍體內的血脈盡數抽干,屍體用香料沾染,以粗布纏繞,制成干屍,我若是你的對手,在殺了你之後,或許會嘗試這個方法來試試。”

  

   蕭逸聽得此言,登時心中一陣狂顫,心中懼意陡生,看著依然談笑風生與他侃侃而談的夜八荒,蕭逸心中不由得升出一股殺意。

  

   “怎麼,老師才說到一處你的弱點,你就想殺了我已滅口?”夜八荒一語道破他的心思,卻是毫不在意的繼續笑道:“據我所知,慕竹游歷天下,見識廣卓,我能想到的,你認為她會想不到?更何況,你若是被煙波樓人擒到,即便是殺不了你,整日將你安置在身側看守,那你這死而復生的‘逆龍血脈’又還有何用武之地?”

  

   “老師,我…”蕭逸見夜八荒如此言語,只得無奈的跪倒在地。

  

   “你能動殺心,便說明你本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作為師徒,我自是不喜歡的,可作為我摩尼教下一位有資格‘入魔’的人,這些事,都算不得什麼。”

  

   蕭逸聞言亦是一凜,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且不說昔日與煙波樓的舊恨在先,就是今日如此折辱驚雪,那煙波樓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己,若不尋機打敗慕竹,等待他的也終究是死路一條。

  

   二人一時無言,這時陸祁玉正帶著洗漱完畢的驚雪回來,驚雪服過藥後已然溫馴許多,此刻面色又恢復木然,任由著旁人將她重新綁在木架之上。

  

   可剛剛驚雪手撕活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台下眾人卻是一片惶惶,自是沒有人敢來再做嘗試。

  

   “教主,您這藥…”自有與夜八荒相熟的士卒在台下問起。

  

   “藥是好藥,但她是驚雪,所以,我也不能保證什麼。”夜八荒並未遮掩什麼,他的心中卻是毫不擔心。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這時卻是一位身材矮小枯瘦如柴的老兵站了出來,大喊一聲:“我、我來。”

  

   “老柴頭,你這身板,可別倒在台上了吧…哈哈哈。”人群一片哄笑,可那“老柴頭”卻是憋得面色漲紅,他深吸口氣,便朝著台上奔去,望著蕭逸與夜八荒一拜:“小、小的今年已經五十四了,半只腿都邁進了閻王殿,也無妻無子,今天就算死在這里也值了。”

  

   “好,准了。”蕭逸見他這骨瘦如柴的老態,一想到他那根細小的短物侵入驚雪的嫩穴時的場景,不由得來了興趣,當即坐好,一手托起下顎,饒有興致的觀賞著。

  

   老柴頭不姓柴,卻是因為從軍之後一直這般骨瘦如柴,故而一直被人如此戲稱,雖是身子單薄,可也算有些本事,這麼多年戰場能活下來,有一半是運氣,而另一半卻是靠著他一向靠著他那不怕死的脾氣,就像此刻,他一個健步便奔至高台上,於奔上高台之時便雙手並用著將身上的衣物甩掉,露出那一身頗為滑稽的排骨,雙腿瘦的好像兩根竹竿,那胯下的陽物也是極為細小,老柴頭一手不斷的來回擼動,一手則是向著驚雪摸來,待見得驚雪那完美的身段,老柴頭已然控制不住,一手便抬起驚雪的一只晶瑩玉腿,扶著陽具便刺了進去。

  

   “簌”的一聲,老柴頭面露得色,顯然是舒爽至極,但他與那侯大不一樣,他沒有閒工夫向台下之人炫耀,他已然沉醉於驚雪的懷抱,左手繼續用力,生生將驚雪的雙腿給掰成了一個“一”字,這一掰之後,他那細小的肉棒倒是能插得更深一些,而驚雪的嫩穴本就淺窄,倒是讓老柴頭欣喜萬分,他平日里逛窯子玩些女人那都是被人開發過了的無底洞,他這小柴火哪里能夠真個頂到什麼花芯,可這驚雪不一樣,那嫩穴之中層巒疊嶂,自己一路探進,竟是真個觸碰到了頂端,雖是不能像先前侯大一般大開大合肆意肏干,但也讓他感覺是平生至爽。

  

   “媽的,真是死了也值了。”老柴頭暗嘆一聲,一邊賣力的向里狠頂,恨不得將兩顆精蛋都給塞了進去,而另一邊,他將身子壓在驚雪身上,身材矮小的他因著雙腳岔開的緣故,腦袋恰好只能夠到驚雪的胸乳。不過這也方便了老柴頭的行事,他一手握起那只豪乳,一口便將其吮吸在口中。

  

   老柴頭的唇舌可是比身下有力得多,眾人只看著他那顆小頭被淹沒在了驚雪的兩顆乳頭之下,不斷起伏,不時還被另一側的乳球給碰撞擠壓,那場面可真夠刺激,老柴頭一時吸吸這個,一時又舔舔那個,不斷發出“砸吧砸吧”的聲響,配上他腰身還在不斷抽動,一時間倒是沉醉其中。

  

   而反觀驚雪,服用過夜八荒將“叱犬丸”和“攝魂蠱”合成的丹藥之後,已然沒有了半點反抗之意,若是侯大那般的身材魄力,也許還能讓她痛呼兩聲,可這老柴頭的動靜實在太過微妙,卻是得不到驚雪的半點反饋。

  

   “媽的,跟個死人一樣。”老柴頭一時氣急,猛地伸出手來,一掌扇過驚雪的臉頰,而驚雪,卻是微微凝神,雙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神識模糊,復又低下頭去。

  

   “哈哈,老柴頭,人家理都懶得理你咧!”台下眾人又開始了哄笑。

  

   “媽的,賤人!”老柴頭又羞又氣,一邊繼續挺動著腰身,一邊揚起手來,不斷抽打著驚雪的臉。

  

   “住手!”而這時,一直跪立無言的韓顯卻是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他聲音微小,已然奄奄一息,可距離如此之近,老柴頭卻是聽得真切,登時更加憤怒,抬起一腳便將韓顯踢倒:“老子就是要打她,你能拿我怎麼樣。”

  

   “住手…”而韓顯顯然對什麼疼痛侮辱都已麻木,他未被藥物控制,可雙眼卻也如驚雪一般無神,口中只是不斷的念叨著:“住手…住手。”

  

   可這軟弱無力的話語又怎能令老柴頭有所限制,這骨瘦如柴的老兵此刻正步入高潮,為了讓自己插得更深,他已然放下了驚雪那雙拉伸著“一”字的玉腿,雙手使勁兒朝里一壓,自己仗著身材矮小,根本不用屈膝便將驚雪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上,身體猛的將驚雪壓在台柱之上,胯下瘋狂頂撞,直插得驚雪雙腿搖曳,口中也漸漸流露出絲絲悶哼之音。

  

   “嗯…嗯…”雖是聲音細不可聞,但總算給了老柴頭一些回饋,聞此仙音,老柴頭不由得肏干的更加猛烈,口中更是瘋狂呼喊:“叫,給我叫!”

  

   然而他卻還沒能真正等到驚雪的深呼媚喚,自己便先把持不住了,盡管他竭力控制,可那肉欲的包裹與每次深插後的摩擦余韻早已將他這堆爛柴堆好,只待他最後一記猛入,爛柴終是點燃,一股火龍噴射而出,卻是因為他的陽具短小而濺出許多,白灼陽精滴落在地,順著烈日余暉,甚是刺眼。

  

   “老柴頭,你肏都肏完了,還賴著干嘛呢?”出人意料的是,老柴頭激射完後,卻是一直壓在驚雪的身上未曾起身,這番舉動不免令人非議,當下便有一名軍士衝上台去,一把將其拉開。

  

   可更離奇的事情發生,老柴頭卻是癱軟在高台之上,四肢抽搐,不但下身肉棒還微微帶著些許白沫,就連口中也是不斷的涌出白沫。

  

   “老柴頭?老柴頭?”軍卒們呼喝兩聲,那老柴頭早已充耳不聞,幾息之間,老柴頭卻是雙腿一蹬,雙眼一翻,便再沒了知覺。

  

   夜八荒見狀以為驚雪又一次蘇醒,只得再度飛上高台,可驚雪此刻依然雙眼迷蒙,未曾有清醒跡象,夜八荒俯下身來,朝那老柴頭鼻息間微微一探,旋即面露笑容:“這老東西興奮過度,卻是自個兒猝死了。”

  

   一時間全軍騷動,肆笑之聲比比皆是,甚至有人笑談道:“驚雪這真不愧是女戰神,就連被人肏也能把人給弄死!”

  

   “哈哈,侯大,你這是祖上燒了香啊,上去三個,死了兩個。”

  

   “老柴頭是爽死的,他不行,老子們可強多了。”

  

   絕色當前,自有悍不畏死者再度上台,老柴頭的死不過成了一道插曲,這震撼三軍的勞軍之筵才剛剛開始,壽春城中尚有三萬軍馬,各營之間已然分好時段,有序享用著這位天下名將。每一次士卒享用之後,都會為驚雪服食丹蠱,而驚雪,卻是再也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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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落日夕陽時分,長江口岸,水聲瀝瀝可聞。

  

   葉清瀾走了,卻如她常年游歷天下一般,沒有騎馬,沒有乘車,只是一個人緩緩的走著,可她的一步,卻已是常人的數十步之距了。

  

   破虜港便是昔日驚雪擒拿完顏錚時的港口,那日完顏錚帶著殘軍自紫金山上逃出,還想著回到江北卷土重來,卻沒想到這入水港便成了他們的羅網,驚雪只領著數百人伏於此地,於鬼方人放松警惕時突然冒出,槍挑鬼方第一勇士兀爾豹,生擒鬼方大汗完顏錚,這不世之功就此立下,此港也因此而得名“破虜”。

  

   葉清瀾稍稍一頓,感受著水面上傳來的陣陣微風,白襟衣帶隨風飄搖,配上她那遺世傾倒的容顏,更增幾分仙氣。

  

   “船家,我想買上一只竹筏。”港口自有船夫忙碌,可卻沒有一人察覺她的出現。

  

   “好嘞…”一名船夫熟練的吆喝著,但稍一回頭,卻是覺著眼前女子生得甚是好看,可即便是他仔細盯了好半晌,也始終覺得這仙子容顏看得不夠清晰。

  

   “那便領我上船吧。”葉清瀾早已習慣了世人眼神,坦然一笑。

  

   那船夫見始終看不真切也便不再多想,領著慕竹便向著水岸邊的一只小竹筏行去,邊走邊道:“竹筏子便宜,算您 20 文,俺載您過江,您是要單趟還是來回?”

  

   葉清瀾自腰間掏出一串銅板遞與船夫:“這是 25 文,我一個人便可以了。”

  

   “一個人?”那船夫不禁又朝著慕竹上下打量一眼,除了臉上看不太真切以外,身子怎麼看都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船夫不禁擦了擦眼睛再三確認,這才忍不住提醒道:“這位小姐,非是在下要賺您錢財,這渡江可不是兒戲,莫說是你一個閨中小姐,就連我們這種成天在水里泡著的家伙劃著這破筏子也少不得花些力氣,你…”

  

   “不用了。”慕竹朝他微微一笑,正欲一個縱步躍入筏上,可忽然眉心一皺,聲音變得清冷起來:“誰讓你來的。”

  

   卻是港口停靠的一艘大船之上鑽出一個人影,那身形故作船夫打扮,顯然是為了混跡於船中做了些偽裝,此刻見慕竹居然不坐大船,當下也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弟子拜見老師。”

  

   葉清瀾朝他看著蕭啟微微凝視,本欲出聲怒斥的她忽然之間心中竟是生出一絲不忍,“也罷,讀書萬卷不如行路百里。”

  

   “船家,他來載我便好。”葉清瀾朝著船家回道,卻是不顧蕭啟反應,自己獨自登上了小筏。

  

   “啊?”蕭啟本以為會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卻未料到老師竟是如此反應,不禁頓時喜出望外,連忙道:“對對對,老師,我載您過江。”說著便自大船上飛奔而下,一個跳躍便正好落入竹筏之上,可因著那竹筏狹小,本就不太受力,蕭啟這一落下立刻有些晃悠,蕭啟登時站立不穩,連聲呼喊:“誒誒誒…”

  

   葉清瀾微微搖頭,素手一伸,恰自拉起蕭啟的臂膀,另一手朝著水岸一揮,那竹筏竟是穩穩當當的向著江上駛去。

  

   “神、神仙啊!”港口上的眾人哪里見過這等不用劃槳便能行船的竹筏,落日余暉映照,只見那竹筏之上一道白色倩影漸行漸遠,便好像那世間最美的曇花,悄然一現。

  

   第二章:長春易

  

   南京城頭,衣衫襤褸的趙乞兒順著北方難民一路行來,心中頗是疲敝。青徐壩毀,雖有飲血以命相抗,可也難免不波及壽春一帶的百姓,自壽春而下,沿途百姓盡皆成了喪家之犬不斷向南逃竄,而本是要向南求救的趙乞兒還未走到一半,便已然聽到了壽春噩耗——壽春已破,驚雪下落不明。

  

   趙乞兒雖是有心殺賊,可跟隨了韓顯這麼久也知道些戰局微妙,以他的本事自是難以有所作為,故而吩咐手下幫眾在廬江一帶駐扎,自己卻是獨自向南而行,希望能早日趕到南京,邀那煙波樓的幾位高人出山相助。

  

   “也不知楓姑娘在不在?”趙乞兒雖是一臉髯須,可一想起那位故友,不由得也會露出一抹微笑。目光向著城中那座高大的行宮看去,行宮對面便是煙波樓了。

  

   可正當他目露欣慰之時,一道異樣的身影卻是在他眼前一竄而過,似是故意躲避人群目光一般,直朝著那城牆角落里行走。

  

   “嗯?”趙乞兒心中一凜,這人體格臃腫,但輕功卻是不在自己之下,他生平所見之人中能有這般手段的…趙乞兒不由雙眉一簇:“是他!”趙乞兒記得,在當日燕京北門一戰時,摩尼教護法之中便是有著一位體態如豬但卻輕功了得的高手。

  

   “他怎麼會在南京?莫非是北軍的奸細?”趙乞兒心中疑惑,不由打起了精神,一個健步便尾隨著那道身影而去。

  

   趙乞兒所看到的人影自然便是從南宮迷離手上逃脫的蒼生妒,那日南宮迷離突然暈厥,他幾乎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截,體內傷勢極重,經脈都斷了好幾根,而那時兩位摩尼教的護法熟人卻與他敵友難辨,他便趁亂獨自逃離,尋了個僻靜地方調息了三日,這才一路逃回南京。

  

   若說憑著蒼生妒叛出師門,采補了琴楓的修為之後,這趙乞兒可說是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可他此時傷勢頗重,因而他一路向著南城的歷王府疾行,雖是小心戒備,卻依然未能發覺身後有跟蹤之人。

  

   趙乞兒不明他底細,便在歷王府門口守著,心中暗道難怪壽春一役糧草接連受阻,看來這位歷王爺是脫不了干系的,正當他准備起身離去之時,卻不料那蒼生妒卻是又獨自一人飛了出來,稍稍左顧右盼之余便向著東南方向而飛。

  

   “嗯?他不好好在里面呆著,莫非還有其他要事?”趙乞兒心中計定,在路邊隨處尋了個乞丐,隨口耳語幾句便朝著蒼生妒的方向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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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生妒自歷王府出來,腳步卻是走得更急切了些,他傷勢頗重,急需那位被他調教得差不多了的紫衣劍來助他調息修養,可入得歷王府才知道,琴楓卻是被轉移到了沈家。

  

   沈瓊這段時日一有閒暇就跑去那後山小院之中尋那紫衣劍行歡,早已對這位身姿盈健的美人兒沉迷,總覺著無論自己如何肏她,都覺著肏得還不夠,那紫衣劍顯是已被人調教過一段時日,自己稍加撩撥便能引得她欲火焚身,可即便是自己肏得她呼天喊地,連連求饒,可一旦元陰盡泄,她也能稍稍回復一絲清明,這位曾經冷艷無雙的劍神,此刻離徹底沉淪只剩一步之遙,可這最後一步,卻又十分艱難。

  

   “蒼先生啊,您可算回來了。”沈瓊倒是一臉熱情的迎向蒼生妒,雖說心中已然打著算盤,可畢竟畏於蒼生妒的修為。

  

   “沈家主好,蒼某此次來是為接回我那女奴,這些日子讓她在府上多有打擾,蒼某這里謝過了。”蒼生妒開門見山,不給他留任何岔開話題的機會。

  

   “是這樣啊,”沈瓊稍稍一頓,鼠目一轉,卻是隨口想出一套說辭:“說來也巧,那位紫衣劍自跟我回府,我可是一直招待有佳,可卻未曾想到她竟是武功了得,竟是趁著我家散丁看守疏忽,自己給逃了出去。”

  

   “哼!”蒼生妒卻是似乎早料他有此一說:“她是煙波樓紫衣劍,這里是南京,她若逃走,煙波樓會放過你?”

  

   “興許是她有別的打算,亦或是逃出去後有了別的變故?”沈瓊竭力的圓著自己的謊言,可任憑他如何解釋,蒼生妒卻是根本不信。

  

   “沈家主,蒼某並非吝嗇之人,那紫衣劍美若天仙,哪個男人見了不為之心動,您若想玩弄她,以後在下尋些機會便是,可如今在下對她卻是另有安排。情況緊急,還望沈兄行個方便。”

  

   沈瓊卻是嗤之以鼻,心中卻是對蒼生妒所言難以相信,故而只得硬咬著牙道:“琴楓小姐卻不在我府上,蒼先生莫非是信不過沈某?”

  

   蒼生妒不由冷哼一聲,卻是不再多言,只是雙眼一閉,心中那曾經吸收過的紫衣劍氣便已然有了感應,蒼生妒微微睜眼,朝著沈瓊狠狠盯了一眼,便向著沈府的後院行去。

  

   沈瓊見他神色,心中暗道不妙,連忙喚起一名家仆:“快,快去請吳大人來。”

  

   蒼生妒一路疾行,沈瓊便只好跟著,而那躲在暗處的趙乞兒也尾隨而動,直至那沈府的後山小院之中,蒼生妒推開院門,卻見整座小院空無一人,院中山石嶙峋,景色倒是雅致,然而蒼生妒哪里有心思去品鑒,當即朝著院中的那間小屋疾行,“轟隆”一腳, 便叫小屋房門踢開。

  

   這一踢卻是讓隱匿在對面屋檐之上的趙乞兒渾身一顫,他心中惦念了無數日子的女劍神,居然會是以這樣一個方式重逢。

  

   琴楓全身赤裸的坐在房中正位,兩只玉腿已然大張,面色紅潤,滿目春情,可更令人震撼的是她那只曾經握劍殺敵之手,如今正不偏不倚的搭在自己的雙腿之間,青蔥玉指之上還殘留著些許晶瑩異光,中指已然伸入了小穴,似乎是未曾看見來人一般,自顧自的上下揉動。

  

   趙乞兒渾身劇顫,仿佛這屋檐瓦礫傾塌,一時間天旋地轉,那個曾經與他在夜孤山崖相處三年卻一心求劍的紫衣少女,那個在他心中當世第一的女劍神,那個與他對坐三年卻是一直相敬如賓的奇女子,怎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沈家主,你下得藥可著實不輕啊!”蒼生妒一見琴楓模樣便知道她是中了極強的媚藥,不然平日里高傲的紫衣劍即便是再如何降低心防也不至於在人前如此淫靡。

  

   “哼!”沈瓊撇過臉去,卻是滿臉的憤然之色:“人已經在這了,你且帶走罷。”

  

   蒼生妒卻是轉過身來道:“先前我找你要人你不願,而今我自己尋來了人,再想讓我走,這價錢可就不一樣了。”

  

   沈瓊本就心中火大,此刻見蒼生妒得寸進尺,當即吼道:“你還要如何?”

  

   蒼生妒卻是右手一揮,竟是在那庭院水池之上劃出一道波瀾,只見本是平靜的水塘頃刻之間水花四濺,一時間驚得沈瓊連退幾步。

  

   “你,你你…”沈瓊一手指著蒼生妒,心中雖是百般怨言卻又不敢與之相抗,只能蹬著老大的雙眼望著蒼生妒。

  

   “蒼先生!您可回來了。”二人劍拔弩張之時,卻是一聲健朗的聲音傳來,二人回頭望去,卻是還身著官服的吳越走來,精神抖擻,龍行虎步,數日不見,無論是官職還是修為都更進了一步。

  

   “蒼某也是剛剛才到。”畢竟是同伙,蒼生妒輕輕應了一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您不在的日子,這南京城咱們幾個卻是好像少了主心骨一般,吳某聽說那素月搜了歷王府,嚇得我趕緊率著百官去煙波府鬧事這才作罷,如今蒼先生回來了,咱們倒是不必再怕那素月,可以放下心來了。”

  

   蒼生妒見他如此恭維,頗有深意的朝著吳越望了一眼,旋即又看了一眼沈瓊,當下便道:“如今我傷勢未愈,卻不是那素月的對手。”

  

   “啊?蒼先生受傷了?”吳越大急道:“卻不知傷勢究竟如何?”

  

   蒼生妒稍稍搖頭:“無妨,我有‘紫衣劍’在身邊,不出十日,傷勢便可好轉。”

  

   “既是如此便好。”

  

   “只不過,”蒼生妒再度朝著沈瓊看來:“素月也不是泛泛之輩,前番能查到歷王府,那歷王府亦或是沈家也都並不安全,未免夜長夢多,蒼某想向沈家主討十名處子,以便我練功之用。”

  

   沈瓊也知蒼生妒也是為剛才的事找了個台階,既然他不過多追究,當下也不會計較十個處女的小事:“我這安排管家去南京各大花樓尋十個清倌人來。”

  

   “既然是練功療傷,定是需要清修之地,吳某在城北前些日還買了間私宅,四周倒也清淨,不如蒼先生就移居那里,待療好傷之前暫避鋒芒。”

  

   蒼生妒微微點頭,一把抱起仍舊在高潮余韻中抽搐不已的琴楓,跟著吳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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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心中有太多疑問,但經歷過戰陣洗禮的趙乞兒也知道此刻絕不能貿然行事,歷王府、江南沈家、朝中吏部侍郎吳越,再加上摩尼教,南京城中暗流涌動,隨時都有覆滅危機,而琴楓…一想到那被蒼生妒抱在懷中風光盡泄,趙乞兒心中便猶如刀絞,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將那摩尼教妖人撕成兩瓣,但既然他跟著吳越上了轎子,那自會有落單之時。

  

   吳越的轎子卻是並未向吳府前行,而是一路向北,直向城北的私宅而去,果然是間隱蔽的小宅,直沿著城巷之中繞了幾圈才能找得到這樣一個隱蔽之所,蒼生妒下得轎來,抱著佳人就朝里走去,而吳越也只是在門口吩咐了一聲便不再叨擾轉身離去,趙乞兒飛身一躍,也借機鑽進私宅屋檐,強壓住心頭怒火,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嘿,你個騷貨,那姓沈的給你灌兩片迷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蒼生妒一把將琴楓抱入房中,四下無人,也不用擺著個臉色,當即露出一臉淫笑,雙手熟練的解開自己的衣扣,兩下功夫便將自己脫了個精光。而觀琴楓,本是如雪的肌膚此刻已然變得暈紅無限,雙眼猶如泉眼,神色迷離卻又滿含春意,即便是常年不近女色的趙乞兒看了也難免不為之心動。

  

   “定是被這賊人喂了淫藥!”趙乞兒早些年行俠仗義,對這江湖上淫賊的下三濫手段也知曉一二,眼見得琴楓神志不清,也不知她此刻修為如何。“也罷,先忍他一時,待他疏於戒備之時,便是他受死之機。”

  

   蒼生妒卻是並未料想到這位丐幫幫主竟是一路尾隨他前來這吳府私宅,他傷勢未愈,感知也低了幾分,只道是此處清淨,除了吳越他人是再難知曉,當下再無所顧忌,將那琴楓往那床上一扔,登時撲了上去。

  

   蒼生妒還未有所行動,這紫衣劍便有如八爪魚一般在他身上纏繞起來,蒼生妒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一手推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柔肢,扶住自己的浩蕩肥龍便大搖大擺的挺進琴楓的小穴之中。

  

   “媽的,被那姓沈的肏了幾天連穴都松了幾分!”蒼生妒只覺自己的肥龍挺入之時,原本緊密異常的包裹感這次卻大不如前,當下便破口大罵,殊不知是因為沈瓊在琴楓穴中塗滿了上等的媚藥,讓琴楓日夜用手揉搓小穴,這才使得初次插入有所寬松,而隨著蒼生妒的幾次挺動,那股熟悉的緊窄之感又漸漸回來,蒼生妒這才臉色好看了些,當下調整好自身姿勢,盤坐於床,將琴楓抱在自己雙膝之上,下身依舊陷在琴楓的蜜穴,可蒼生妒卻停止了抽動,他暗聚心神,曾經的摩尼教主夜十方的絕學“六合長春功”再現於人前,一時間自二人的交合之處散發出許多黑色氣霧,很快便將房間籠罩。

  

   按理說琴楓已早不是處子之身,用這門雙修采補之術可以說進益不大,可自打蒼生妒發現這琴楓體內的劍意殺氣似乎綿綿不斷的自然生成,便知道這是世間最好的爐鼎,這是一片只要不死便能源源不斷生成夠他恢復及提升功力的汪洋,而自己,又豈會將她獻予沈瓊蕭平印這等俗人。

  

   蒼生妒雙眼微閉,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清冷劍意與無邊的殺意自胯下傳入體內,先前被南宮迷離紅袖所傷的經脈已然漸漸修復,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琴楓面上的紅潤漸漸消失,隨著體內殘存的些許劍意與殺氣再度被吸得一干二淨,琴楓面色也變得蒼白起來,被媚藥所影響的神志也恢復了些,她抽搐著睜開雙眼,無力的看著將她抱入懷中的老熟人,不由得喘息道:“是你!”

  

   蒼生妒見她醒來,也收起了運功心思,不由將琴楓那顆千嬌百媚的臉蛋湊近了些:“嘿嘿,自然是我,是不是許久未見,對蒼爺我這根大屌十分懷念啊。”言罷胯下便是狠狠一頂,雖是因為坐姿原因未能觸及琴楓的花芯,可那驟然脹大的肥龍的衝天一頂也著實讓琴楓有些意外,身子還未適應,這一擊直叫她猝不及防,當下“啊”的一聲嬌喚便吟出了口。

  

   “嘿嘿,好幾日未曾享用你這騷屄,看來那姓沈的把你伺候得不錯啊。”蒼生妒身子一壓,琴楓便覺重心一松,人便向著床上癱倒,蒼生妒大腹便便的騎壓上來,

  

   “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本是東坡先生調侃八十老翁的名句,可此刻這房中場景倒是與這戲謔之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蒼生妒生來便是奇丑無比,而後因修煉妒氣,故意將自己變得臃腫肥胖,此刻身寬如山,體壯如牛,琴楓雖是生得高挑健美,身材勻稱,可與這頭肥豬一比,簡直就像是山豬壓在白兔身上一般,畫面好不滑稽。可此刻蒼生妒為刀俎,琴楓也只能如魚肉一般任他宰割。琴楓全身如散架一般酸軟無力,而蒼生妒卻是剛剛采補完畢自是精神抖擻之時,那胯下肥龍已然調整好最佳的角度,開始了一次次大開大合的衝擊,運功之時已強忍了許久,此刻,他要將這些日子的功課盡皆給補回來。肥臀翹起墜落,也不知這肥豬哪里來得如此腰力,挺著諾大的肚腩卻是抽送得毫不費力,琴楓即便是神識已清,可依舊也只能陷入這股酥麻羞恥的肉欲海洋,蒼生妒看似笨重如熊,實則敏捷如蛇,那粗肥的大蛇頭一次又一次的朝著琴楓的花園肉洞鑽入抽出,每一次進出都帶起白液四濺,伴著琴楓的嬌媚聲息,更顯旖旎。

  

   “啊,慢點、慢點…”這段時日以來,琴楓不是受沈瓊的百般肏弄便是被沈瓊獨自置於房中,喂上充足的媚藥好叫她難以自持,全身沒有一處肌膚不是被弄得敏感異常,今日蒼生妒這番狂肏猛干,琴楓哪里還能忍耐得住,還不足百余下便已然痛苦服軟開來。

  

   蒼生妒曾將她送與那歷王蕭平印褻玩,本就是有方便調教之意,眼見得這紫衣劍已然被沈瓊調教得差不太多,而自己這傲人天資擺在眼前,琴楓心防淪陷指日可待,蒼生妒見她模樣便知好事將成,一想到日後這冷若冰霜的紫衣劍神跪在自己跟前如那東瀛女忍一般搔首弄姿,含蕭吹屌,那該是如何美妙畫面,看來這番歡愛可得下點功夫。

  

   蒼生妒使出渾身精力,盡可能的讓胯下神槍插入得更深幾分,不但每次都能觸碰到琴楓的仙子花芯,更是每一次進出都將琴楓的玉穴幽洞填得不留一絲縫隙,他已約有月余為近女色,如今驟然歡愛,難免有激射之意,可蒼生妒卻是運功強壓住這股欲火,他要讓琴楓徹底沉淪,徹底變成只知淫樂的母狗。

  

   “啪啪啪啪啪啪…”蒼生妒一邊賣力的耕耘,一邊將臉貼著琴楓的嬌首,收起了多余的調笑,也停下了手上與嘴上的愛撫,他的全身精力都貫注於胯下的肥龍,在決定琴楓是否徹底沉淪的這一戰沒有別的投機之地,唯有將勝負交給自己這根向來引以為傲的肥龍。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連續不斷的呻吟過後,琴楓突然一聲高亢,有若空谷絕響一般酥媚動人,琴楓雙眼完全沉醉其中,那被壓在身下的雙腿竟是自主的盤在蒼生妒的肥腰之上,不斷的在那團腰間肥肉之上來回摩挲,蒼生妒感受著佳人的變化,大笑一聲:“來了來了,你高潮了,我也來了!”當即抽插得越發急促,便在琴楓雙腿狠命一夾的同時,蒼生妒終是“噢”的一聲長嘯,胯下長蛇吐信,火熱的陽精激射而出。

  

   情欲飽滿,房中二人幾乎同時步入巔峰之態,蒼生妒全身崩得死緊,完全融入到調教琴楓的歡愛之中,他卻不知,一道強盛掌風已然劈來。“該死!”趙乞兒蟄伏多時便為此時之機,見蒼生妒丑臉通紅,顯然是還沉浸在歡愛之中不可自拔,趙乞兒當機立斷,自屋檐上縱身一躍,一掌劈來。

  

   “轟隆”一聲,蒼生妒根本未能來得及反應,丐幫威名遠播的降龍掌徑直打在他的虎背之上,蒼生妒“噗”的一聲氣血逆行,一口膿血自嘴中噴出,他本欲抽身迎敵,可卻忽然感覺胯下一緊,一股不祥的陰雲籠罩心間。

  

   本是情欲深重的琴楓不知何時起雙眼竟是又恢復了神采,而這一次,她雙眼猶如火海一般赤紅而可怕,她死死盯住蒼生妒,胯下嫩穴卻是猛地一夾。

  

   蒼生妒頃刻間面色大變,只覺胯下肥龍之處竟是一股極其陰冷的吸力傳來,他非但無法脫身,此刻更是感覺全身修為又隨著肥龍而涌向琴楓的身體之中。

  

   “怎麼、怎麼會?”蒼生妒大駭道,他完全無法預料到他師承夜十方的“六合長春功”竟然有遭人反噬的一天。

  

   “狗賊,我要殺了你!”趙乞兒眼見偷襲得手,心下稍定,他卻不知他二人身體發生何事,見蒼生妒受自己一擊竟然還將肉棒頂在琴楓體內未曾拔出,趙乞兒直恨得七竅生煙,當即起身一躍,又是一掌狠擊。

  

   蒼生妒雖是受制於琴楓的反噬,但雙手還能操控,見得趙乞兒襲來,抽出一只手來,集全力於一掌,毫無懼意的迎向趙乞兒的殺招,雙掌對峙,猶如虎嘯龍吟。

  

   蒼生妒一邊承受著胯下功力的消逝,一面承受著趙乞兒的対掌,心道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既然沒有解除反噬的辦法,那邊索性先殺了這叫花子。心中計議已定,蒼生妒再不管胯下仙子,全身修為匯聚於掌,這一次狠勁兒一來,立刻便將趙乞兒震開老遠,還未落穩,蒼生妒便接著大手一扇,直將趙乞兒扇落牆角。趙乞兒鮮血狂涌,心脈已然斷了兩根,癱軟在地,再無還手之力,而蒼生妒亦不好受,他用得快,胯下的黑洞便吸得越快,殺意劍氣盡皆退散,蒼生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紫衣劍還未真正臣服,此刻讓她恢復了修為,自己還有命在?

  

   然而他毫無辦法,這“六合長春功”本就是摩尼教教主歷代相傳,自己經夜十方指點幾日學來的哪里知道這場面該如何應對。

  

   “該怎麼辦?怎麼辦?”蒼生妒心中不斷呐喊,此刻他雖是將琴楓壓在身下,可若是沒有解救之法,不出一柱香時間,待得琴楓修為恢復,自己焉有命在?此刻的蒼生妒動彈不得,只得將希望寄托於他曾經幾次逆天改命般的奇跡,“對,我是天選之人,我不會死,我不會死!”蒼生妒心頭瘋狂呐喊,他回憶起在東瀛聖壇,自己在千鈞一發之際制服琴楓,一舉將她修為吸干納盡,又憶起在東海之濱,慕竹臨虛之際,自己射出那神奇一箭,今日受這“六合長春功”反噬,他相信,他依舊能受上天眷顧。

  

   然而他始終沒能等來上蒼的再一次眷顧,隨著二人交合之處的黑煙愈發濃厚,蒼生妒的功力猶如開閘之堤一般奔騰而出,琴楓雙眼猛地一睜,雙目之中已然現出一柄劍影。

  

   “咻”的一聲,那本是存放在煙波府後宅之中的紫衣劍竟是聞風而動,邁過煙波府的門檻,劃過南京城的上空,徑直向著琴楓飛來。琴楓一掌拍地,身子卻是在蒼生妒的胯下掙脫出來,一時間乾坤逆轉,原本高高在上的蒼生妒成了修為盡失的廢人,而琴楓,紫衣在手,雖是渾身不著一縷,可她全身散發出的殺意卻是叫人不敢直視。

  

   “我曾經說過,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琴楓語音冰冷,全身殺意洶涌,這些時日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今日。

  

   “你,你…”蒼生妒此刻再不是那身手靈巧的大肥豬,此刻的他,身上沒有半點力氣,面露絕望之色。琴楓一劍劃過,便在他胸前劃出了一道血印,蒼生妒如尋常人一般大聲呼喊起來,可他喚聲未止,琴楓的另一劍又迎面劃來。

  

   “啊!”蒼生妒卻是並未想到,琴楓根本不願一劍穿心,琴楓沒有殺他,而是一劍又一劍的劃在蒼生妒的全身,自胸口到肥肚,自手腳到面容,琴楓似是著了魔一般,她要將這蒼生妒凌遲而死。

  

   一劍、兩劍、紫衣劍向來以一劍穿腸而聞名江湖,其劍有若狂風驟雨,攜雷霆之勢,劍破天下,而今,紫衣劍卻化成了劊子手中的小刀,一刀刀劃過蒼生妒的渾身血肉。

  

   “啊,啊,殺了我,殺了我!”蒼生妒發出殺豬般的嘶喊,可紫衣劍仍未停下,有別於凌遲劊子手的小心翼翼,琴楓用劍向來快准狠辣,這只滿身肥膘的蠻牛此刻已是鮮血遍布,渾身沒有一塊完整,即便是悠悠轉醒的趙乞兒瞧見這幅光景也覺得太過駭人。

  

   三個時辰,整整三個時辰,琴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劍,蒼生妒已經死了,滿地鮮血,渾身散發著血肉剝離的腐臭,屍身癱軟在地。琴楓怔怔的望著這層將她置於身下肆意凌辱的惡人屍身,心中頓覺空蕩,一時間也不知想些什麼。

  

   “楓、楓姑娘。”趙乞兒輕喚一句,一向豪邁無畏的他此刻卻也是有些拘謹。

  

   琴楓沒有理會,但這一聲呼喚卻是令她稍稍一滯,她從殺意之中緩過神來,紫衣劍起,突然一聲暴喝,一劍劈下,竟是將蒼生妒的屍身劈作兩截。琴楓木然的待在原地,這時才想起倒在角落里的趙乞兒來,她心頭一暖,薄唇微泯,艱澀道出:“多謝。”話音剛落,壓抑許久的琴楓卻是身子一頓,腦袋一歪便就地暈了過去。

  

   “楓姑娘,楓姑娘…”趙乞兒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連忙撲上前去,見琴楓全身是血,當下便解開自己的外套搭在琴楓的肩頭,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打起精神將佳人扶起,向著屋外走去。

  

   這還是趙乞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觸及到琴楓,崖下三年相依為命,趙乞兒倒是習慣了琴楓的清冷,然而琴楓此刻的身體是滾燙的,他不敢想象這段時日以來她受到了多少慘烈的折磨,可在趙乞兒心里,琴楓一直還是琴楓,還是那個痴心劍道心無旁騖的紫衣劍。“楓姑娘,你好生睡下吧,趙某這就帶你回家。”一個背身便將琴楓背在肩頭,緩緩走出小屋,走向院門。

  

   “經此一難,也不知楓姑娘日後會作何感想,若是楓姑娘不棄,趙某願甘心陪在姑娘身邊,長伴左右,無論是仗劍江湖亦或是偏居一隅,趙某都願竭力相陪。”許是因為能聽到這位平素不苟言笑的紫衣劍的一聲“謝”字,趙乞兒一時間柔情頓生,他縱橫半生,以前只知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如今也到了心中疲倦之時,“待了卻了手頭這些勞什子國事家事,趙乞兒便再不管了,從今以後,我只陪著楓姑娘你。”

  

   “吱呀”一聲,院門輕啟,趙乞兒心頭還在期許著日後溫馨愜意的日子,然而院門開啟的那一瞬間,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匕首卻是打破了他的美夢。

  

   “噗嗤”一刀,趙乞兒還未反應過來,匕首已然刺入了他的心窩,他身子一頓,背上的琴楓順著他的後心滑倒在地,依舊未能醒來,而院門之後,吳越露出了陰側的笑容,他緩緩走進,將匕首在手中晃蕩兩下,旋即眼神一緊,再度向著趙乞兒的胸口狠狠一刺。

  

   “噗嗤”,又是一聲入肉之音,趙乞兒悶哼一聲,來不及抵抗,來不及咒罵,更來不及與他身後的紫衣劍道別,他望著胸口不斷涌出的鮮血,雙目圓睜,再也沒有閉上。

  

   “哼,還好我來得及時。”吳越安頓好蒼生妒後卻是回了吳府,可便在他與嬌妻庭中漫步之時卻見得相鄰而居的煙波府中竟是向外飛出一道劍影,別人不知那紫衣劍飛向何方,可吳越豈會不知,他連連自家中趕來,卻是在屋外聞得蒼生妒的喊叫之聲,吳越頓覺不妙,但也知不能放任那紫衣劍就此離去,一旦她回到煙波樓,那麼他與歷王、與沈家等人的合謀便無所遁形,權衡之下,吳越便決定在此賭上一賭,卻想不到趙乞兒與琴楓均已成了強弩之末,趙乞兒開門之際,卻成了他偷襲的最佳時機。

  

   吳越一腳踢開趙乞兒死不瞑目的屍身,徑直走向暈厥在地上的琴楓,琴楓身上披著趙乞兒的一件外套,然而此刻癱倒在地,胸口處的風光自然是一覽無余,白皙的肌膚與駭人的鮮血參雜在一塊,倒讓吳越心中不由一動,他本欲直截了當的滅口,可腦中卻是不由得閃過一絲念頭:“既然是必死之人,還不先讓老子爽一爽。”

  

   吳越小嘴一歪,心中計議已定,便將這琴楓雙手抱起,直朝著小屋行去。入得小屋,那股腥臭無比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屋中還躺著蒼生妒的兩截屍身,地上的鮮血還未干涸,滿地都是灑落出來的死肉肥腸,吳越頓覺胸口一陣惡心,旋即在屋中搬了條長桌便走了出來,將屋門合上,這股腥臭才稍稍止住,既然是滅口之前的最後一次發泄,吳越也懶得折騰,將長桌在院中一擺,將琴楓向那長桌一放,輕輕褪開趙乞兒的外套長袍,便一股腦兒的向著琴楓的雪乳咬去。

  

   “我聽說除了那死胖子,歷王也玩過你,沈老兒也玩過你,紫衣劍,哼,當真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吳越一邊在她胸乳之處舔吻一邊心中暗笑,他心中急切,而琴楓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腥臭血漬,便懶得再去吻咬,雙手朝身上一扯,沒幾下便將一身華服脫得干淨,他的下身雖比不得蒼生妒出眾,可也勝在年輕力壯,肉蛇細長堅挺,輕輕的搭在琴楓的雙腿之間,吳越咧嘴一笑:“先前那位樺仙子卻是未能享受,今番可得玩個夠本。”雙手輕輕扯開琴楓的玉腿,穴間溝壑風光盡顯,直看得吳越長蛇挺拔,似是要爆炸一般急不可耐。

  

   因著長桌的緣故,吳越倒是不好擺弄,索性尋了個最簡單的扛腿姿勢,將琴楓的一對修長玉腿架在雙肩之上,手中還不時的在這雙美妙的玉腿上來回搓弄,越是撫摸便越覺這琴楓身上簡直妙不可言,不但有那天仙之貌,更是有著令人舒爽無比的身姿,吳越一刻也不願再忍,一聲怒吼,腰間一挺,便將那惱人的長蛇刺入琴楓的蜜穴之中。

  

   “啊!”一聲輕呼,令人意外的卻是自吳越的嘴中喚出,本應是一臉愜意肏弄起來的吳大官人卻是變得面色僵硬,腰腹也並未急著抽動,似乎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定在當場。

  

   然而吳越並未被人點穴,此刻的他忽然覺著自胯下隱隱有一股真氣傳來,借著他的長蛇流入體內,他的腦中不由開始浮現出紫衣劍琴楓的劍意與殺氣,浮現出那日在燕京,琴楓以一敵四卻是依然盛氣凌人,浮現出在東瀛與夜十方的精彩鏖戰,三天三夜難分勝負,浮現出那貌丑如豬的蒼生妒將她壓在身下,以那“六合長春功”法將琴楓的一身修為吸干殆盡…

  

   “這是…這是‘六合長春功’!”吳越大叫一聲,雙眼已然閃爍光芒:“是了,這一定是‘六合長春功’!”感受胯下傳來的無盡修為,吳越激動得渾身顫抖,自小天資不高的他對這世間武學功法自是羨之又羨,如今機緣巧合之下,他竟是借著肏弄琴楓的機會,不由自主的將殘存在琴楓玉穴之間的真氣激發,“六合長春功”再次逆行,這一次,竟是轉到了吳越體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京城城北深巷之中,吳越肆無忌憚的笑聲傳出:“煙波樓、摩尼教,我吳越也要來與你們斗上一斗了。”

  

   第三章:風雅誦

  

   “你是說,紫衣劍是朝著城北飛的?”煙波府中,素月面色沉重,小姐不在,小皇帝也跟著胡鬧跑了,這樣一來,整個大明朝廷的壓力便壓在了她一人肩上,那時她還在宮中處理政務,等她回府時才聽蕭念說起——紫衣劍竟是動了!

  

   “千真萬確,念兒也知道那柄劍的重要,可惜它飛得太快,不然我都追上去了。”蕭念搖搖頭道:“素月姐姐,是不是那位楓姐姐出了什麼事了?”

  

   “紫衣劍是楓妹命格,若是有異動,那便是說明楓妹有了異樣,或許,她真在南京城中。”素月一邊喃喃自語卻又一邊搖頭:“不對,那名丐幫弟子傳來的口信卻說歷王府有摩尼教妖人,而歷王府卻是在城南,這一南一北相差數十里,這…”即便是素月,也難以猜出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她的平日里清淡的臉色此時卻是帶了幾分憂慮,她隱隱覺得,這南京城中暗流涌動,一步不慎都可能是滅頂之災。

  

   “既然城北沒有頭緒,就先從歷王府查起吧。”素月心中暗道,送走了蕭念,獨自向著那間看起來生意不算太好的“月字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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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廬江城中餓殍遍地,到處都是受著青徐壩崩塌之後家園吞噬的難民,再加上壽春城破,整個廬江以北都陷入了北國之手,陰霾與疲敝充斥著廬江的大街小巷。

  

   蕭啟望著這滿地的難民,心中頗不是滋味,他曾在雁門關破時隨著琴樺素月一行見識過此等場景,可他總覺著眼前的場景更令人絕望。

  

   那時的難民經歷的是鬼方一族的入侵,他們心中有希望,他們知道只要到了南邊,朝廷不會不管他們。可而今呢,南邊一個朝廷,北邊一個朝廷,兩邊打得不可開交,甚至是連那青徐水壩都給掘了,人禍之危,更甚於北方鬼狼。

  

   蕭啟壓抑住心中的憤懣,快步向著廬江城中最大的客棧行去,行上三樓,至那最里間的一處上房門口停下,正欲抬手敲門,可右手剛剛抬起,卻是忽然頓住,向來恭謹的他卻不住為何此刻動了些頑劣心思,老師便在房中,也不知她平日里一個人都在忙些什麼。

  

   食指微微在門簾上戳開一個小洞,低下頭湊上一只小眼,抬眼望去,卻見著房中煙霧繚繞,一片混沌,什麼都瞧不清楚。

  

   “進來吧。”老師的聲音在蕭啟耳邊傳過,無喜無悲,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蕭啟尷尬的推開房門,卻見著房中果然一陣繚繞,只瞧得見房門正中豎著幾扇屏風,正將閨中情景完全遮擋,可這屏風雖是有一兩人高,可也未及房頂,那屏風之上便有水霧傳來,想必這水霧便是來自於屏風之後。

  

   “老師。”蕭啟料想老師便在屏風之後,便朝著屏風行了一禮。

  

   “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屏風之後傳來慕竹的清音,還是那般清新動人。

  

   蕭啟說起正事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啟兒去了廬江府衙,拿了手中點信物給他,只說是南京府派來的密探,那李府尹便說了當前的局勢,壽春城自青徐壩毀後,百姓便由大軍護送撤離,故而壽春城破,北軍立即封鎖消息,幾乎也就沒了驚雪與韓顯等將軍的消息,據說幾日前驚雪將軍好像又率人奪回了壽春,可沒過幾日,又給北軍奪了回去,總之北軍對這壽春圍得像個鐵桶一般,我們的斥候根本打不進去。”

  

   慕竹聞言卻是沒有動靜,雖是隔著屏風,但蕭啟也能感受到此時老師的憂慮,他雖是盡量讓自己說得更有希望一些,可老師怎會不知此刻驚雪的處境,孤軍被困,依然能與夜八荒等人盤旋數日,甚至能反奪壽春,驚雪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可南明確實已無兵可派,驚雪孤軍無援,此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噗簌”一聲,蕭啟卻是聽到一陣似乎是水波蕩漾的聲音,聯想起屏風之上傳來的陣陣水霧,蕭啟這才反應過來:“老、老師,您在?”

  

   “你下去吧,”慕竹終是開口。言語間水波滑動也未停息:“下去好生歇息,明日我們就去壽春。”

  

   “是,老師也早點歇息。”蕭啟行了一禮,緩緩退下。可腦子里卻是不斷聯想著那屏風後會是一幅什麼樣的光景,老師那樣的絕世仙顏,半路香肩的坐在浴桶之中,“嘶”一念至此,蕭啟趕緊止住遐想,快走幾步,生怕被老師瞧出他此刻的心思。

  

   蕭啟剛剛退出,慕竹便自浴桶之中站了起來,赤裸著的全身沾染著數不盡的芬芳水漬,體態盈盈,雙腳緩緩踏出浴桶,此刻的慕竹無疑是世間最美的,這世間的美女佳人無數,有人喜歡纖瘦羸弱,有人喜歡豐滿高貴,有人喜歡風情萬種,也有人喜歡冷若冰霜,可對於這位煙波樓的樓主葉清瀾,那便只能有一個詞來形容——完美!從秀發到容顏,從身姿到氣質,葉清瀾無疑讓人尋不到一絲瑕疵,然而這份世間絕美景象卻是沒有第二個人能看到,慕竹蓮步輕移,行至床頭拾起自己的白衣仙裙便穿戴起來,這時的慕竹,不再是那個人前高高在上的煙波樓主,也不是那個威儀有佳的嚴師,她如這世間其他少女一般,輕輕抬起腿彎,將那抹褻褲緩緩穿上,掩住了她玉體上最是動人的一角,輕執褻衣,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舒緩動人,直至將身上的宮裝仙裙穿搭齊整,她才從屏風之後走出。面上還殘留著被溫水浸泡過的紅潤,身上還飄散著沐浴時的芬芳,慢走幾步,端坐於桌案之上,卻是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喚了一句:“進來吧。”

  

   房門輕啟,卻是一道黑影闖入,來人黑巾蒙面,無聲無息,仿佛那黑夜之中的暗影,若非她主動走進房中,著實叫人難以發現。

  

   “琴樺拜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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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春城郊,荒山腰上的一處簡陋民宅,本是當地獵戶所居,而此刻,卻是人潮涌動。

  

   自山腳到山腰已被北軍團團圍住,自山腳到這民宅,大軍分作兩列,足足隔開一條三尺大道,蕭逸踏步於此,直抵山腰民宅。

  

   “哇~哇”還未近前,蕭逸便聽到一聲嬰兒啼哭之音,蕭逸頓覺心中一暖,連忙向里走去,卻見著守在門口的賀若雪正滿是艷羨的迎上前來:“恭喜主人,母子平安。”

  

   蕭逸聞言更是開懷,連忙掀開房簾入得房中,簡陋的房間之中,南宮迷離慵懶的靠坐在床頭,臉上紅撲撲一片,帶著些微汗漬,臨盆分娩之苦,即便是這位南疆神女也有些吃不消,她的紅袖長裙已然殘破不堪,一身春光便隨著衣衫上的破洞而時隱時現,尤其是胸前那對傲乳,在一處小洞附近恰能看見一圈淡淡的乳暈,甚是迷人。此刻她正一臉溫馨的抱著懷中嬰兒,雖是被蕭逸凌辱含恨而生,但終究是她的骨肉,南宮迷離這段時日多次想象著將來要怎麼對待這個生來必將不幸的孩子,可當她真正抱起這團小生命的那一刻,她也漸漸釋然了,母子母子,無論如何,這是她心頭的一塊肉。

  

   然而短暫的溫馨卻被蕭逸的到來打破,南宮迷離眉頭一挑,卻是背過身去,懷中抱住嬰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卻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們說,孩子生了要去洗洗,換身干淨衣裳,我帶了幾名月嫂和奶娘,你先把孩子給若雪,待會兒再還給你。”雖是有著子母蠱的控制,可不知為何,蕭逸此刻卻是不願強加命令,他的聲音輕了許多,似是在征求南宮的意見。

  

   南宮迷離抿了抿嘴,低頭看了一眼身上仍滿身淤血的孩子,終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蕭逸見狀大喜,連忙喚道:“來,若雪。”說著便要伸手接過南宮手中孩兒,可南宮迷離卻是並不理會,直到賀若雪走進,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嬰兒遞給她,哪里還有曾經傲視天下的南疆神女風范。

  

   待得賀若雪抱著嬰兒走出,房中才剩下蕭逸與南宮二人,氣氛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蕭逸等了半晌,終是開口道:“你…身體好些了嗎?”

  

   “…”南宮迷離依舊未發一言。

  

   蕭逸有些尷尬,旋即硬著頭皮道:“我師夜八荒已經感知到慕竹已經到了廬江城,屆時一場大戰難免,盡管我們做了萬全准備,可師傅卻是依舊沒有把握。”

  

   “…”

  

   “我現在已是皇帝,江北已然盡歸我手,若是能勝了慕竹,那取江南也不過輕而易舉,到那時候,我們的孩子便是太子,也是將來的太子…”

  

   “從今以後,我不再向你尋仇,你讓我帶著孩子歸隱南疆可好?”南宮迷離卻是打斷了他的夢想,這還是她體內子母蠱解封以來第一次也蕭逸說話。

  

   “你…”蕭逸見她如此,本欲直言拒絕,可一想起那啼哭的嬰兒,卻又不得不溫言道:“我也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這一次面對慕竹…”

  

   “你想讓我幫你對付煙波樓?”南宮迷離聲色漸冷,卻是直接道出了蕭逸心聲:“你是母蠱,要我做什麼不過是一聲口令的事,又何故如此惺惺作態。”

  

   蕭逸聞言更是有些尷尬,誠如南宮所言,此戰慕竹,他與夜八荒准備良久,但仍無一定把握,如果有這位對慕竹了解頗多的南疆神女助陣,情況或許會好很多,然而這子母蠱終歸是一門蠱術,經過上次的封印一事,蕭逸對這子母蠱卻也有些擔憂,不由得開始嘗試著探探南宮口風:“你我之事已成事實,你若是肯誠心助我,我日後必誠心待你,那時煙波樓覆滅,天下盡歸我手,你我之間也再沒了先前的恩怨。你隨我入宮享盡榮華也好,歸隱山林退居南疆也罷,我都不會為難與你。”

  

   “…”出乎意料的,南宮迷離卻是並未立即拒絕,而是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蕭逸見她似有松動之意,趕緊道:“你先一個人好好想想,我去看看孩子,待會兒便讓她們把孩子給送來。”

  

   蕭逸連忙起身退走,行至房門之時,卻聽得一聲清冷沉吟:“慕竹之境舉世無雙,縱使你以子母蠱命我與之相抗,也終究是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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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清茶,一盤甜糕,一張小桌,一本《詩經》,這便是慕容爾雅的閒散一日了,自嫁入吳家,慕容爾雅日子也算過得輕松,這一年來雖是經歷了祖父二人的相繼去世,可她已經有了夫家,她的夫君是朝中肱骨,是南明最為年輕的吏部侍郎,若是不出意外,必將接替其父吳廉之位,成為南明最為年輕的六部尚書之一,他日封侯拜相也只是時間問題。一想起夫君吳越,慕容爾雅不由得面上一紅,這個夫君曾經傳言是個風流浪子,少時常流連於勾欄瓦舍的紈絝,可自打她嫁入吳家,吳越卻是對她甚好,這一年來除了忙於政事便是在家中陪她,除了對那床弟之事索取頗多,卻是並無其他劣跡,相反的,夫君忠於社稷,在鬼方南下之時曾獻計讓其損失慘重,燕京城破之後又帶著百官南下,其品行不輸她慕容家的先祖,故而爾雅便更是對這位夫君欽佩愛慕。

  

   然而最近吳越的舉動卻是有了些許變化,以往每每下朝,吳越除了在家中處理事務便是陪她漫步於自家院中,或陪她獨獨詩,取笑打鬧一二,亦或是興致大發,三言兩語便將她哄上床去做那羞燥之事,一念到相公在床上的百般花樣,慕容爾雅不覺也有些面紅爾赤。可近些日子以來,吳越卻是下朝之後久不歸家,而到了晚間,卻也難有興致行那夫妻之事,這又不由讓爾雅心生疑惑:莫非是朝中之事近來繁雜,夫君有所勞心?

  

   又至夜間,吳越一臉倦意的回到府中,見得爾雅,稍稍點頭便道:“夫人,今日朝中同僚小聚,又回來晚了些。”

  

   慕容爾雅溫柔一笑,上前在他的衣袍上撣了撣,柔聲道:“夫君國事操勞,不必在意我的。”

  

   吳越心中暗笑:“嘿嘿,為夫卻是有些操勞,可卻不是為了勞什子國事,而是在那小宅中好生操勞那位煙波樓的紫衣劍客。”見慕容爾雅以為他端來熱茶,稍稍一飲,旋即便道:“今日時辰不早了,爾雅,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爾雅輕聲一嗯,卻是想到了夫君每每“歇息”之時都會用各種羞人的姿勢折騰自己,不由得有些害臊。

  

   可吳越卻是再難有精力與這位賢淑嬌妻恩愛一回,快速脫下衣袍,便摟著爾雅上了暖床,大被一蓋,便規規矩矩的靜臥起來。

  

   爾雅本以做好了被折騰的准備,可見得吳越卻是好像並無此意,不由有些失落,便主動去牽起吳越的手,低聲說道:“相公,你說要怎樣才能懷上孩子啊?”

  

   吳越並未睜眼,隨意答道:“你多陪相公折騰幾回自然就有孩子了。”

  

   “可…可人家已經與你…那麼多回了。”慕容爾雅語音吞吐,雖是早已成為人婦,可那些羞人的話語她卻依舊難以啟齒。

  

   “這可還不夠,以後咱們再勤快些,讓你早日懷上。”吳越話雖如此,嘴角卻是微微一翹,那日新婚夜慕容爾雅的處子之身被蒼生妒與貪狼所奪,在他心中已然是個殘花敗柳,若非這丫頭姿色出眾又是被追封為英烈的慕容家獨女,吳越早就一紙休書將她掃地出門了,如今正是他升遷之際,他還需要早先慕容一派的支持,故而他便一直收斂,隱忍至今,雖是如此,但他不願這慕容爾雅太早懷孕,以免錯生出他人血脈,這一年中便常在她的茶飲之中加了一些避孕藥物,故而這一年來,他雖是肆意調教這位溫婉嬌妻,爾雅也未能懷上胎兒。

  

   “相公你會不會因為爾雅肚子不爭氣,便去…便去…”慕容爾雅卻是想到了別處,不自覺的低聲道:“其實相公若是想要納妾,爾雅,爾雅也是沒有意見的。”

  

   吳越聞言卻是一驚,卻是沒想到這位慕容家的千金還有如此胸襟,不由得笑道:“爾雅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相公這些日子都疲累得緊,回家也很晚,我…相公若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只要是良家女,相公便將她帶回來吧,爾雅不介意的。”

  

   “開玩笑,那琴楓是你曾經的‘老相好’不說,這隔壁可就住著煙波樓那群可怕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將她帶回來當妾。”吳越心中暗自附議,嘴中只道:“爾雅多慮了,為夫近來就是有些疲累,沒有別的心思,天色不早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爾雅聞言便未再出聲,可是眼中卻是不自覺的淌出幾滴淚來,她剛剛能有此言,是因為已然聞到了相公身上的女人氣味,本以為自己一番開明說辭能換來相公的坦誠相告,卻不曾想他竟是依然執意隱瞞,這又不免讓爾雅心中不愉,但本著婦道禮數,爾雅自是不再多言,輕輕靠倒,緩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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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的慕容府此刻已然門庭冷落,曾經門生萬千的慕容家隨著兩位老大人的故去變得沉寂許多,但蕭啟追封慕容家滿門英烈,故而慕容杜氏也不得不重建慕容府,挑了幾個家中遠房子弟過繼過來,便也算傳遞著慕容家的香火。

  

   慕容爾雅雖已是嫁做人婦,可也會時常回來看看,慕容府便坐落在南京城北一帶。

  

   “娘親勿要掛念,爾雅這便回府,改日再來探望。”慕容爾雅拜別過有些不舍的母親,輕步上轎,正欲起轎前行之際,隔著轎簾一角卻是隱隱瞧見一個熟悉的聲影,慕容爾雅趕忙兒掀開轎簾,卻是身子一震,那聲影雖是消失得極快,但相處了一年的夫君身形又豈能不識,慕容爾雅心中暗道:“莫不是夫君學那‘金屋藏嬌’之事,將女子養在此間?”慕容爾雅雖是心生酸楚,但稍稍沉吟便也釋然:“既是強留不得,主動將她接回府上,也好全了相公的心意罷。”當下便朝著轎夫吩咐道:“走,去前面那個巷子。”

  

   前面的小巷迂回曲折,小轎卻是不知該向何處,慕容爾雅下得車轎,卻是徒步向前行走起來,慕容爾雅心思細膩,心知夫君自幼奢華,自是不會置辦那些簡陋民宅,此時又是故意躲藏,定會尋那偏僻之處的小院,故而一路緩緩前行,左右張望,終是在一處別致小院前停了下來,朝著身邊的丫鬟蓮兒使了個眼色,蓮兒便要上前敲門,卻是發現這門還未敲便已自個兒開了。

  

   爾雅與忽然想到若是夫君此刻正在行那羞燥之事,被下人看見了總不太好,當下鼓起勇氣便道:“蓮兒,你在門外等我。”言罷便獨自一人的朝著小院行去。

  

   小院果然別致,雖是沒有沈家別院那般清新雅致,可在這民宅深巷之間卻也算得極為寬敞宜居,爾雅行走在小院之中,卻覺著整個院中空氣竟是隱隱有著一股怪怪的腥味,爾雅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朝著院子正北的小屋走去,還未靠近,便隱隱聽得屋中傳來陣陣淫靡之音:

  

   “啊,啊…啊…啊啊啊…”

  

   爾雅一聽便面色通紅:“夫君怎的如此…這青天白日的便在此荒唐,”爾雅心中又羞又氣,那女子嬌吟之聲越發急促,爾雅越是靠近,竟是隱隱覺得這股聲音有些莫名的熟悉。爾雅大著膽子朝著小屋靠近,輕輕推開屋門,小心翼翼的踏入其中,朝著房中踱步而行。房中男女的痴纏交合仍在繼續,而爾雅卻是已然有些不在乎吳越的荒唐行徑,她的腦中,似是有根斷了的弦驟然拉起,似是在不斷回憶著什麼。

  

   床上的男女並未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停頓,吳越將女子壓在身下,正入高潮,下身發了瘋似的不斷抽送,發出連綿不絕的“啪啪啪啪”之聲,而那女子被吳越遮擋在身下,倒是讓爾雅看不真切,但一切的一切,從爾雅看到桌上的那柄紫衣劍的時候,便重新映入腦中。

  

   “小女慕容爾雅,拜謝恩公!”燕京古道初相識,翩翩少年英雄救美,那一刻, 慕容爾雅便已傾心不已。

  

   “秦公子,這里,好像人有些多了,我們回去罷。”泰安望岳武林會,秦風攜爾雅前來,爾雅心生怯意,秦風只道一句:“你不是想看我用劍嗎?今日便用給你看。”旋即力戰天下群雄,英姿風采無人可比。

  

   “來嘗嘗看爾雅的手藝如何?”燕京京郊小館,慕容爾雅卸下官家長裙,著上粗布圍裙,親手為琴楓端來了一份食盒,三盤珍饈小蝶,一壺清釀梨花落,那一日,慕容爾雅卻是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心聲:“爾雅只想著能一個人在這荒郊酒館之中,也不用拋頭露面,只做個尋常人家的廚娘,閒來誦書品讀,忙來油鹽醬醋,倒也不失為人生樂事。”“爾雅妹妹好心境,秦風不如。”“若是能尋個識得手藝的人,那爾雅也便此生無憾了。”慕容爾雅當時卻是不知,那便是她與琴楓的最後一面了, 自此之後,這位在她心中的紫衣劍俠便隱匿於燕京城中,不知所蹤,她再也沒有見過。即便如此,慕容爾雅卻也能依稀感覺到身邊危機之時,總有人會挺身而出,一襲紫衣,一柄長劍,站在她的身前,替她遮風擋雨。就好像那一夜她做的夢:

  

   她夢見燕京城中害人不淺的“落花公子”來到她的府邸,正欲對她圖謀不軌之時,紫衣劍來了,好快的劍,一劍便將其擊退,若不是為了照看自己,想必那“落花公子”都已成了劍下亡魂了罷。

  

   又好像她新婚之夜所作的夢,她夢見了一個與秦公子一模一樣的人…

  

   “新婚之夜?”慕容爾雅越是回憶便越覺頭疼不已,她雙手隱隱抱在頭上,她的新婚之夜?難道不是如相公所言,夫妻恩愛,她卻是疼痛難忍,暈了過去?

  

   越想越深,越想越痛,慕容爾雅只覺腦中閃過兩張丑惡至極的嘴臉,一人全身黝黑,面容猶如餓狼一般眼神深邃,唇鼻凸起,好不駭人,而另一人更是貌丑如豬,體型臃腫,大腹便便,偏生這世上最丑的兩個人竟是同時朝著自己撲來,他們一人架住自己的手腳,一人開始剝除她的衣物,慕容爾雅不斷掙扎抗拒卻是依舊無法擺脫,她不斷的搖頭哭喊卻是毫無作用,那搖晃著的頭顱不由得朝著門邊一撇,卻是正瞧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啊!”慕容爾雅放聲尖叫,她不敢相信,那個門口站著冷眼旁觀的人,正是她的夫君,吳越那時面色陰冷,不但沒有撲救,反而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之情,哪里有這一年來對她關懷備至的溫柔與體貼。

  

   “不是的,不是的。”慕容爾雅卻是並不知道,那日她服下的“忘情丹”隨著時間推移已然消散,今日因緣際會,卻是因著望見故人而想起了一年前新婚之夜上所發生的噩夢,她這才醒悟——她所嫁非人,奪走她貞操的並非是她的夫君,而是兩個惡貫滿盈的摩尼教護法,而自己的夫君,也不是那個抗擊鬼方蠻夷的英雄,而是一位與摩尼教勾結多年卻又兩面三刀的卑鄙小人。

  

   慕容爾雅的動靜又豈能瞞過此時已將琴楓與蒼生妒修為納為己有的吳越,自慕容爾雅入得院中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察覺,但他卻已無心隱瞞了,多年苦練卻是因著天資不佳而無所進益的吳越驟然體會到一步登天的快感,他需要釋放,然而南京城中有煙波樓,他依舊需要隱藏自己,那麼唯一能讓他釋放壓力與邪惡的便是這位弱不禁風的結發妻子。

  

   “爾雅果然還是這般善解人意,知道為夫此刻正盼著你一起來個大被同床,果然便尋來了。”吳越陰側一笑,胯下猛地一衝一抽,旋即全身赤裸的站起身來,右手一伸,五指一並,慕容爾雅便覺似是背後有人推送一般竟是不由自主的向著前方飛去,直接落在吳越的手中,吳越咧嘴一笑,指著床上的赤裸佳人道:“來看看,爾雅,這可是你的老熟人呢。”

  

   慕容爾雅驟然回復記憶,又瞧見過桌上的紫衣劍,哪里還會不明白眼前這位赤裸佳人便是她心中曾經深愛過的“男子”,慕容爾雅心中更是傷痛,她本是從詩中走出的女子,自幼生長在父輩的余蔭之下,只道這世間本是郎朗,卻不料一夜之間,不但自己的貞操被辱,不但自己的夫婿是個惡人,更是連自己喜歡過的男兒也成了女扮男裝,這世間真假難辨、善惡難辨,連雌雄也難辨。

  

   趁著她發懵的時候,吳越已然一把將她抱住,雙手熟練的褪下她的長袍,露出她那一身精致的淡紅色褻衣,爾雅清香,稍稍將這房中還未消散的血腥之味壓了下去,吳越嘴角一翹,將爾雅朝著琴楓身邊一推,大笑一聲:“嘿,夫人,為夫這便來疼愛你了。”

  

   “不要,不要…”一向對待夫君言聽計從的爾雅突然之間醒悟過來,只覺眼前這人不但內心陰險狡詐,此刻更是猥瑣至極,全無一絲愛意,爾雅鼓起勇氣,卻是不斷揮舞著手中粉拳,擊打在吳越的身上,可吳越神功初成,慕容爾雅手無寸功的反抗又怎會放在心上,吳越大手一扯,一把便將爾雅身上殘留的褻衣扯下,立即露出那對兒被他整日把玩的嬌乳:“哼,給你臉你卻不知珍惜,非要老子用強。”旋即一掌扇在爾雅的臉上,雖是未用內力,但也在爾雅臉上“啪”的一聲重響,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五指印痕。

  

   “嗚嗚,不要,不是的…”爾雅低聲抽泣起來,一邊用手攔住胸前,一邊又用手捂住臉上,只覺腦中一片混沌,突然,她想起了身旁的女子,她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情愫,扭頭喚道:“秦、秦姐姐,你,你快醒醒啊!”

  

   慕容爾雅只道是琴楓受了吳越的暗算,以吳越的修為又怎麼會是這位紫衣劍的對手,然而她卻未曾想到,琴楓迷離的雙眼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旋即便朝著閉上眼睛,再無其他多余動作。

  

   “嘿,真是跟一年前一樣,明知道她是個兔兒爺也還要倒貼,也不瞧瞧她被你夫君給肏成什麼樣了,你不知道吧,她跟你一樣,也是個婊子,她也是被那頭肥豬給破的身,不但如此,她不知被多少男人肏過,落在我手上,現在已經是個完完全全的肉奴了。”吳越一邊說著,一邊扶起陽具便朝琴楓的玉穴中再度插去,琴楓本是木然不驚的神情似是觸電了一般突然變化,雙眼含春,嘴中不斷發出“啊…啊”的輕吟呢喃。

  

   “怎麼樣,看吧,曾經赫赫有名的紫衣劍,現在,已經是個一挨我的棍子便要泄身的母狗。”吳越放聲大笑,說道“母狗”一詞時不由得大力一挺,而琴楓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啊啊”直叫的同時竟是忍不住“嗷嗚”一聲,頗似那夜半三更之時的犬吠之音。

  

   “你放開她,放開她…”慕容爾雅還不死心,也顧不得自己此時赤身裸體,她不斷的搖晃著琴楓的肩頭,希望以此來喚醒那位曾經仗劍天下的紫衣劍,然而無論她如何哀嚎呼喊,琴楓卻是眼睛都未曾眨動,只顧著承受吳越的奮力抽插。

  

   若說曾經失身於蒼生妒之時,她只是修為盡歿,劍心依舊,憑借著頑強的毅力,琴楓幾次都險些重塑修為,蒼生妒、蕭平印甚至沈瓊想以肉欲之道調教於她雖是手段高明,但終究未能摧毀她的劍心,只要她心中還有劍,那她便不會屈服。可是此刻,她心中的劍毀了,自她從下體的抽插觸動中醒來,她的氣海空空如也,剛剛失而復得的修為又得而復失,她的身側還躺著那個被自己引為知己的趙乞兒,那個與她共居三年卻依然持之以禮的趙乞兒,他死了,他的雙眼還未閉上,還能清晰的看見自己此時正被人按在身下肆意凌辱的情景,便在這一刻,琴楓的劍心崩塌,所有的努力與堅持終成泡影。

  

   桌上的紫衣劍依然健在,然而劍身上的顏色也已變得黯淡無光。

  

   琴楓的兩只玉腿已經不自覺間纏繞在吳越的虎腰之上,兩只珠光玉潤的小腳丫子並在一起,隨著吳越的抽插,連那經營可愛腳指頭都崩得筆直,吳越一邊衝刺,一邊壓下身子,雙手齊齊將琴楓胸前的一對圓潤的雪乳捏住,毫無顧忌的揉捏成各種形狀,慕容爾雅定眼望去,只覺這位曾經女扮男裝的“情郎”的胸乳竟是比自己還要挺拔幾分,不由心中更是酸楚:秦公子如此俊秀,我怎麼會沒有瞧出她竟是女兒身。

  

   然而慕容爾雅還來不及細想,卻是忽然身子一顫,不知何時,吳越那本攀索在琴楓玉乳上的淫手卻是朝著爾雅襲來,一把將爾雅按在琴楓身側,兩根手指便朝著爾雅的小穴探來。

  

   “啊啊…”“啊,噢…”隨著淫手的探入,爾雅只覺渾身已然不受控制,這一年來吳越已對她的身體調教多時,每每床弟之間爾雅都甚是敏感,此番手指輕探,爾雅已不自覺間輕哼起來,伴著琴楓的呻吟可謂是一起一伏,一唱一和,一時間淫浪呼號之聲響徹整座小屋,恰如一只歡歌在這隱蔽的小院之中傳誦。

  

   第四章:鎮魂陣

  

   日落星垂,南京城內卻是燈火輝煌,好不熱鬧。

  

   鬼方南侵所帶來的動亂不到一年時間已然消散,南明初立本應是百廢待興之局,可憑借著內相葉清瀾與素月二人的合力改制,本就富庶的江南便顯得更為鼎盛繁華,不但城中鬧市張燈結彩,連那散落在城角四處的民居小巷夜間也點起了蠟燭殘燈。

  

   然而城北的一處民宅別院卻是一片昏暗光景,門外苦等的丫鬟與轎夫終是有些不耐,蓮兒擔心小姐,上前敲了敲門,見始終沒有反應,不由得鼓起勇氣向著院內行去。

  

   “小姐?”蓮兒一邊靠近一邊高呼,卻是未見得有人回應,便索性繼續朝著小屋走去,還未近前,卻是突然聽到一聲“啊”的高呼,蓮兒當即面色通紅,那,那不正是小姐的聲音嗎?

  

   “城北民巷,又靠近著慕容家新宅,獨自一人…”蓮兒不由得驚訝的捂住嘴唇:“天呐,小姐,小姐不會是…”

  

   “蓮兒,你們先回去,我與小姐晚些自行回府。”蓮兒正是胡思亂想之際,卻聽得屋中一聲男音傳出,蓮兒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老爺!”一想起剛剛居然懷疑自幼追隨的小姐不由得又是羞紅,當即應道:“是,老爺。”

  

   聽得門外丫鬟羞怯奔走的聲音,吳越輕松一笑,望著身下已然軟作一團春泥的兩名赤裸女子,那挺入在琴楓穴中的肉棒不由得又是挺脹幾分,自他接收這“六合長春功”修為以來,便覺著胯下的龍陽已然越發粗大幾分,以往便已資本雄厚的他此刻竟是越發覺得自己那物事還有發育之跡,還不需要怎麼發力,那粗大的肉棒卻已然頂在了琴楓的花芯頂處,輕輕松松便將這紫衣劍女給肏得浪叫不止,而若是自己稍稍用些力氣,琴楓便更是承受不住,沒幾下功夫便是渾身痙攣,高潮連泄。

  

   “啊啊啊啊…停下…啊啊…受…受不了…受不了了…”琴楓的語音尖銳清晰,這段時日以來不斷被灌注著媚藥,聲音之中難免也帶了點嫵媚,與昔日那個女扮男裝的秦公子的俊朗渾厚音色竟是大不相同,酥媚動人的音色在爾雅耳邊回蕩不止,爾雅卻也沒有閒暇空想,她的玉穴之中還插著吳越的兩根手指,那手指在穴中不斷摳索,像一只尖銳的利爪,在她穴中不斷彎曲摳挖,攪動著她的渾身敏感,爾雅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子,雙腳連連向著床頭猛蹬,可自幼體弱的她哪里能夠掙脫吳越的控制,吳越兩根手指並用便已將她牢牢控制,這邊還在瘋狂的肏弄著紫衣劍,而那頭,卻已是讓慕容爾雅先行泄身。

  

   “啊…不要…我不要了…我不來了…”一陣激靈,慕容爾雅似乎已然忘卻了剛剛所發生的曲折離奇,隨著腹下一片火熱,自花穴深處猛然掀起一片狂潮,一股香津玉液自穴中猛地涌出,立刻將吳越的兩根手指淹沒在洪水浪潮之中。

  

   而另一側的琴楓也好不到哪去,吳越受著這邊的指頭傳來的高潮信號刺激,當即心中喜悅,猛地提起力氣,大力肏干兩下,便是這兩下功夫,琴楓不由得配合似的將柳腰猛地抬起,隨著那抽插頻率復又緩緩落下,一抬一落之間卻是能將吳越的肉棒容納得更為深邃。

  

   “噢噢噢噢…”琴楓的嘴越張越大,似是已經合不攏來,身下不斷遭受蝕骨鑽心的侵襲,哪里又能夠控制得住,盤旋在吳越身後的玉腿漸漸開始用力,竟是越夾越緊,直爽得吳越連聲叫喚,抽插得亦是更為迅猛。

  

   “啊…”淫水飛濺,琴楓又一次的高潮驟起,那噴涌而來的淫液再度填滿花房,灌溉著二人的交合之所,琴楓驟然間身子癱軟,還未待吳越的龍根拔出便已然將雙手纏在吳越的後頸之處,將玉首主動的靠在吳越肩頭喘息。

  

   慕容爾雅雖是自己也沉醉在歡愛的高潮余韻之中,可她始終未能明白,為什麼當年那個心高氣傲的“秦公子”會如此不堪一擊的敗下陣來,她知道吳越定是用了什麼詭計才能制住“秦公子”,可她卻不願意相信“秦公子”竟是如此的…如此的“淫浪”。慕容爾雅卻是不知,琴楓的身子經過幾輪調教,早已是易敏之體,加之近日劍心崩塌,心中堅韌不復,立時便比尋常女子還有所不如,而吳越得“六合長春功”重塑自身,不但修為大進,連這身子本錢也長了不少,這幾日來但凡用空便來這別院調教這位他曾經萬萬不敢相抗的煙波樓神女,早已是將她全身熟悉了個遍,琴楓哪里還有抵抗之心,若不是心中還有著些許廉恥,此刻只怕已是像個母狗一般主動索求,丑態百出了。

  

   “來,給我跪著!”見琴楓喘息平復下來,吳越當即喝令一聲。

  

   慕容爾雅便眼睜睜的看著琴楓木然半晌,卻真的如吳越所言,轉過身去,跪在床上。

  

   “把屁股給我撅起來。”吳越又是一聲輕斥,琴楓亦是照做,那雪花一般白嫩的蜜臀便高高翹起,任由著吳越用手指在股道間輕輕剮蹭,稍稍掰出一條股道,旋即那依然火辣堅挺的長槍便狠狠一挺,毫無前戲的刺了進去。

  

   “啊!”琴楓高聲痛呼,聽得爾雅都不由秀眉一簇,她是過來之人,怎會不知這後入旱道的切齒之痛,當即哭聲道:“秦…秦姐姐,嗚嗚,你放開她。”

  

   吳越朝著慕容爾雅望了一眼,旋即又看向將頭埋在身下的琴楓,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琴楓早在爾雅入房之時便已認出,可她如今這般丑態卻是無地自容,只得裝作不認,而爾雅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關懷卻是讓琴楓羞意更甚,此刻只得將頭埋在身子底下,竟是連痛叫都強行忍住,著實有些可笑。

  

   “爾雅,你還不知道吧,當年我還在燕京城做‘落花公子’之時,便已摸到了你的府上,若不是這位‘紫衣劍’守著你,你的處子之身怕是早就歸了我了,要是早給了我,也不會有後面這些醃臢事非,相公恐怕也不會這般對你,奈何啊奈何,你的‘秦公子’救了你,而你的貞操卻是被旁人給奪了去,你說,她是救了你呢還是害了你呢?”吳越一邊調笑,一邊一手拉起慕容爾雅的頭發,狠狠一扯便將爾雅的頭拉在琴楓的埋頭之所,卻是讓二人玉首相觸,琴楓即便將頭埋得再深也是能感受到爾雅的關切眼神,心中不由更是羞怯。

  

   “要我說啊, 若是沒有他,為夫我自然也是光明正大的娶到你這位名門閨秀,沒有那位樺仙子的打擾,也沒有摩尼教的其他掣肘,那你便也能順利的度過新婚之夜,自此相夫教子,依舊是我吳府的少奶奶,”吳越一邊說著一邊雙手齊出,兩手分別按住兩女的頭,愣是將她二人並在一起:“可惜,她不但是個女人,而且她還害得你新婚之夜惹怒了摩尼教的幾位高手,嘿嘿,這一切,可都是你的眼光不行,若是你識貨,早些年答應了我,那也不會是這般下場。”

  

   “呸!”慕容爾雅猛地甩過頭來:“我慕容家滿門忠烈,若是早知你是這等奸詐卑鄙之人,我縱是一死也不會嫁給你,”慕容爾雅言語錚錚有力,說至動情之處卻是扭頭看向依然埋頭的琴楓:“慕容爾雅曾受秦公子救命之恩,懵懂無知未辯秦公子身份是為糊塗,但無論秦公子是男是女,爾雅喜歡的便是這樣一位正義善良,鋤強扶弱的好英雄,爾雅此生之志,不是榮華富貴,不是悠閒人生,而是遇上這樣一位好男兒,在其身邊做一賢惠廚娘,即便是此刻得知秦公子是女兒之身,爾雅亦是無怨無悔,因為再爾雅心里,秦公子比起你這卑鄙小人,不知好過多少!”

  

   爾雅說得鏗鏘有力,連埋頭於枕邊的琴楓都是忍不住蓮淚輕灑,琴楓終是轉過頭來,一手抱住爾雅的頭,失身痛哭道:“爾雅,對不起…”

  

   “沒事的,秦姐姐…你不用怕,我們…”慕容爾雅竭力的想在琴楓面前樹立起一絲高大的形象,可還未能得逞一時便被吳越的隨手一拍給打破,吳越魔手高抬,重重的擊打在慕容爾雅的臀瓣之上,“啪”的一聲,臀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爾雅當即“喔”的一聲叫了出來,吳越卻是並未停下,大手不斷扇下,著實給爾雅的柔臀好好上了一課:

  

   “啪啪啪啪啪啪…”

  

   “喔,啊…別打,啊…啊啊啊…”

  

   向來柔弱的慕容爾雅哪里能受得住這般刑罰,當即失聲痛呼,不斷在床榻之上掙扎扭曲,琴楓見她比自己還要淒慘幾分,不由得心中一鼓,當即翻過身來,伸出雙手,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才拉住吳越的手:“別、別打了。”

  

   平日里不是沉默狠忍便是厲聲相斥的琴楓這還是第一次在高潮以外的時刻如此柔聲細雨,吳越自是更為滿意,他停下正在爾雅臀側施刑的手,輕笑道:“喲,咱們秦公子心疼了?”

  

   琴楓扭過臉去,對這吳越的得意神情,她心中不由又生出幾絲抗拒,可權衡再三的她此刻卻也是別無選擇,只得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讓我停下也可以,你得把我給服侍盡興了。”

  

   “好!”琴楓早已將自己這具已被多人凌辱過的淫蕩身體視為草芥,自己已然是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此刻能稍稍緩解爾雅妹妹的痛苦那也便值得了。琴楓心中暗道,也不知是真心如此還是在為她心志逐步沉淪而尋的借口,當即不假思索便答應下來。

  

   吳越好整以暇的看著琴楓再一次的將雙手纏繞在吳越頸間,眼中神采復雜無比,似是不甘卻又有著些許媚態,更是讓吳越喜愛不已。吳越盤腿而坐,琴楓便坐在他的身上,雖是未讓小穴立即迎著肉棒而坐下,卻也難免與那處火熱摩擦,更是讓人心曠神怡。琴楓稍稍閉眼,深吸一氣便猛地抱緊吳越的頭,果真是將芳唇迎了上去,重重觸在吳越嘴邊,學著當初蒼生妒調教她時候的模樣,牙齒一抵,便輕松撬開了吳越的牙關。

  

   牙關初破,慕容爾雅卻是有些錯愕,以往若是男人探入她的芳唇之中,定是會用那作惡的舌頭在她唇中胡攪蠻纏,直追著她的柔舌不放,而吳越不同,似是有意戲辱她一般,竟是唇內舌尖絲毫未動,硬是要等她主動為之,琴楓搖了搖頭,卻也不可能就此放棄,只得蓮舌輕啟,朝著吳越的舌尖輕輕一吸,“唆”的一聲傳出,終是將吳越的毒舌給帶了出來,旋即有樣學樣的想象著當初蒼生妒、蕭平印亦或是沈瓊是如何強吻於她的畫面,嘴中連連輕吸狠舔,雖是有些生硬,但吳越卻是樂在其中,他一邊享受著唇內的蓮舌輕吸,一邊看著琴楓此時的面色變化,只道是“仙子歷凡塵,滋味不可語”,被這煙波樓的紫衣劍神如此主動親吻,他恐怕也是這世間獨一人罷。

  

   琴楓這邊正自沉醉於舌尖功夫,而吳越卻是並未讓慕容爾雅悠閒下來,他大手依舊按壓在爾雅的柔臀之上,這次卻是並未再用力拍打,而是稍稍下壓,爾雅被吳越先前一頓抽打給壓住了心氣,不敢再去忤逆於他,於是便隨著吳越的大手牽引,不由得將身子埋下,臀兒翹起,吳越伸出一只手來牽引著琴楓向著爾雅背上爬去,而即便是緩緩移動也未曾讓琴楓的香舌脫離他的掌控,直到琴楓幾乎是“騎”在了爾雅的背上,吳越依然與琴楓口口相連,津液四溢。吳越一邊吻咬著這頭,一邊卻又掏出自己的龍根巨棍,朝著爾雅的小穴刺去。

  

   “噗嗤”一聲,肉棒順著爾雅玉穴中的水漬輕松貫入,爾雅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巨大龍根便已直刺花芯,直頂得爾雅尖叫連連:“喔,啊…喔喔…”

  

   胯下爾雅一邊呻吟,而爾雅背上坐著的琴楓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她雙眼緊閉,已然將全身精力集中在欲望之中,隨著芳唇之中舌尖的輕輕纏繞觸碰,琴楓早已忘卻自己身在何方,只覺得舌尖的每一次擦肩而過便能令她渾身一顫,大是敏感。

  

   “啊…啊啊…啊,啊啊…”一心二用之下,吳越倒是不便太過用力,那龍根雖是不斷在爾雅小穴之中抽插,但終究未能全力施展,同樣,嘴上的大舌亦是任由著琴楓主動施為,吳越樂得輕松,坐享齊人之福,在爾雅穴中一來一回,緩緩挺動。

  

   約莫抽插了十余下,爾雅已是香汗淋漓,呻吟不止,而吳越卻是覺得還不過癮,當即抽出肉棒,稍稍抬起,毫無防備的便向爾雅的後徑股道桶去。

  

   “啊!”爾雅這一聲尖叫卻是聽得人汗毛倒立,雖是已經有些習慣了吳越的作惡,可二人若是在閨中愛撫之時,吳越還能裝作關懷一般,會為爾雅的股道穴間擦些秘藥以緩解疼痛,而這一次既是撕開臉皮,吳越自是毫無顧忌,無視著爾雅的死命叫喊依舊猛烈衝刺,而唇邊的琴楓卻也是聽到爾雅的呼喊,不由得想撤開香舌好低下頭來看看爾雅的情況,可吳越卻是一口反含住琴楓的舌頭,用力允吸著不讓她撤離,便是這般上面吸舔一口,下面狠插一次,直弄得二女幾乎同時呻吟出聲,一個婉轉清澈,一個清音嘹亮,二女呻吟之聲此起彼伏,更是令吳越大是過癮,便是這般一上一下,上面時不時離了芳唇改向那圓潤巨乳舔舐,下面時不時又在兩穴之間來回切換,便是這般姿勢維持了約莫半個時辰,吳越這才稍稍來了精神,當下舍了上頭的琴楓,雙手架住爾雅的腰肢,腰腹狠狠用力,全速向著爾雅的玉穴衝刺。

  

   “啊…太、太快了…啊啊啊。我,我不行了…啊!”

  

   “嗯”的一聲,幾乎與爾雅那一聲長呼同時發出,吳越終是渾身一緊,將那龍根插入得最深之處,精關一開,那肉棒馬眼之處便射出一陣滾燙,直墜入爾雅美穴的子宮深處。

  

   爾雅幾乎累得暈厥過去,趴在床上不斷的嬌喘,而吳越則壓在她的粉背之上,緩緩抽出還殘留著白精渾濁的龍根,稍稍側過身來,於爾雅的身旁躺下,旋即又朝著琴楓的頭一個狠按,直將琴楓按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來,給我舔干淨。”

  

   琴楓朝著這還冒著晶瑩水漬的怔了怔,心中僅存的理智還在掙扎,然而吳越只是伸出手來繞過她的背後,直接在她的蜜臀瓣上輕輕一捏,琴楓便似入了魔一般的舔了舔舌頭,旋即毫不猶豫的向著吳越的肉棒靠近,芳唇輕啟,一口便將長棍包入,蓮舌緩緩在吳越的龍根周身劃過,爽得吳越直打哆嗦。

  

   “嘶…爽!”吳越大喊一聲,似是鼓勵一般的一把將琴楓抱在身上,好讓琴楓舔吻得更加方便,琴楓也毫無停滯之意,隨著自己的蓮舌挑動,她已安全融入到靈肉相觸的快感中來,只覺此刻自己再也不是什麼劍痴,只覺得男女之間的每一次肌膚相親才是人生至樂,只覺得吳越胯下這根漸漸腫脹的龍根才是人間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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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竹究竟去了哪里?”

  

   壽春校場高台之上,夜八荒獨自一人雙腿盤坐,但神色之間卻是有些焦慮不安。

  

   蕭逸緩緩走進,卻只覺這熟悉的校場之中此時已然布滿了殺氣,心中難免有些惶惶,腳步都慢了幾分。

  

   “不必太過拘謹,此陣是為應對慕竹所設。”夜八荒似是看穿了蕭逸心思,款款站起身來。

  

   蕭逸輕咳一聲,這才邁入陣中,只覺這校場四角各設了一座小壇,每處祭壇之前卻是插上一柄寶劍,四把寶劍樣式不一,卻各自散發著琉璃金光,顯然劍非凡品。

  

   “師傅,這是?”蕭逸好奇問道。

  

   “此乃上古神陣‘四方鎮魂’,昔日正道高手集結此陣與我摩尼先祖對抗,以四敵一方能有一戰之資,今日我在此設下此陣,便是為了慕竹了。”

  

   “師傅不是說慕竹這兩日便要到了嗎?”

  

   夜八荒稍稍搖了搖頭,指著高台之上的一處火種:“此為我摩尼聖火,我憑借陣法之力燃起此火,是為感知慕竹所在,三日前她已至廬江,此火便已顯露細微火種,而今火焰如此高漲,想必已然到了壽春。”

  

   “什麼?”蕭逸竟是嚇得後退半步:“她,她到了?壽春城四城緊閉,城中也有我布置得眼线巡視,她怎麼可能如此無聲無息的潛入?”

  

   “她若是能被你難住,她也就不是慕竹了。”

  

   “那她究竟在哪?她,她想干什麼?”蕭逸急道。

  

   夜八荒微微抬頭望著頭頂藍天,只覺天空一片蔚藍,原本籠罩在壽春之上的陣陣烏雲已然消散,夜八荒心中難免不順:“慕竹,你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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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陰冷,不見光明。這是蕭啟這兩日來的所有感受,自廬江城北上而來,他一直便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度過,曾以為自己跟著這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老師一行,只需要站在老師身後搖旗呐喊便可將一切魑魅魍魎掃除,可卻沒想到這一行卻是如此光景。

  

   自廬江城北上約二十里,慕竹便帶著他走進了這條地道。

  

   也不知這地道是何人所設,蕭啟只覺這地道連綿不絕,二人竟是在地道之中走了足足一天一夜,直至到了這地道盡頭。

  

   盡頭處顯然比路上開闊許多,除了來時之路,這里可以算是四周緊密,儼然一處儲備密室,密室之中早備好了干糧和飲水,看情形足夠他二人撐個十天半月。而後兩日,慕竹晝出夜歸,留蕭啟一人在這密室之中,蕭啟也知情況緊急,自是不敢多加妄議,只得龜縮在這密室,每日打坐冥思,想象著這地上到底是何光景。

  

   “在想什麼?”蕭啟正自沉思,卻是聽得一聲呼喚,睜開眼來,卻見著老師正站在密室洞口,也未點亮燭火,卻是邁著步子緩緩走來。

  

   “啊…老師,啟兒在想…”蕭啟本欲說是在想著救人之策,可不知怎麼的,一看到老師這天仙一般的身姿和風采,蕭啟便不由得頓住,竟是提起勇氣道:“在想您。”

  

   “你…”慕竹的語音稍稍一頓,但卻是並未妄加指責,而是行至蕭啟跟前,伸出手來,竟是在蕭啟的發間捋了捋,輕聲問道:“你自小錦衣玉食慣了,也不知這幾日在這地洞之中是否習慣。”

  

   蕭啟見老師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是言語之間倍顯關切,當即精神一振,連道:“習慣的,啟兒並非安於享受之人,昔日在草原上,我與樺、樺師傅一齊深陷其中,險些命都丟在那里,而今這里吃喝不愁,閒暇之時啟兒便練練功夫,想下老師平日的教誨,便已滿足了。”

  

   “哦?你還記得你的樺師傅?”慕竹卻是輕哼一聲,語音頗是耐人尋味。

  

   “啟兒自是記得,算起來,啟兒能與煙波樓諸位老師相識,也是因為昔日與樺師傅同赴大漠結下的情誼,那時啟兒年幼無知,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便一定能救出…”蕭啟剛要提及‘心中之人’,可一想到此時自己已負了香蘿許多,實在無顏在老師面前提及,只得順口再道:“也便是那一次經歷,讓啟兒明白了戰亂之危,明白了人力終究渺茫的道理。”說起當初北漠之行,蕭啟心中不由感慨萬千,他自幼生長於宮中,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遠門,而這趟北漠之行亦是豐富多彩,遇琴樺,經沙塵,救香蘿,歸雁門,而後又經歷了雁門關破,經歷了與萬千難民一齊逃難而下的歲月,時光荏苒,他已成了南明天子,可那一年與他經歷種種的人呢?香蘿歸隱於清心庵,意欲青燈古佛渡此殘生,琴樺師傅修為全失,如今想必依舊還在煙波府中受那南海靈水浸泡,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對了,還有當日的雁門關鎮守將軍韓顯,壽春城破便再沒了消息。蕭啟越想越深,竟是覺得自己就像個天煞孤星一般,凡是他身邊之人便都受盡罹難,哪里有半點“聖龍血脈”的氣運。

  

   而慕竹卻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卻是突然問道:“若是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去漠北嗎?”

  

   蕭啟本欲直接回“是”,可見慕竹神色,卻是覺得這一問並不簡單,他細細品味,那日漠北之行雖是救得香蘿,可也被夜八荒利用,借自己回城之機一舉破關奪城,自此鬼方鐵騎一馬平川,令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今日老師有此一問,莫不是在問自己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蕭啟沉思半晌,即便很想如老師所言以社稷為重,可一想起目前正在清心庵中清修的香蘿,一想起仍在煙波府中療養的琴樺,蕭啟便鄭聲道:“啟兒還是會選擇去的。”

  

   “哦?為何?”

  

   “想必老師也知道,那時啟兒與草原香蘿公主有著三年之約,啟兒聞訊得知其深陷敵營,便不能不坐視不理,即便是如今知道了要付出何種代價,啟兒也只會做好更好的准備,但決不會畏縮不前,更何況,此行能得遇琴樺師傅,也算人間幸事了。”

  

   慕竹嘴角一翹,似是對這回答還算滿意,只輕輕道了一句:“說你有赤子之心,當真不假。”

  

   蕭啟一時無言,可今日老師也不知怎麼的,話比往日多了一些:“你先有幼時與香蘿公主的三年之約,如今說起漠北之行便一口一句‘琴樺’,見了我也花言巧語,我卻不知你這劣徒何時變得這般花花腸子,你且說說,你心中究竟裝著何人?”

  

   “啊?”蕭啟卻是未料到平日里嚴謹肅穆的老師會有如此問題,蕭啟驚得嘴張老大,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我煙波樓卻不喜歡三妻四妾之說,就像楓…楓兒那般一心痴於劍道,絕無三心二意之說。”

  

   蕭啟見她說得鄭重,語意之中卻是責怪之意甚少,反倒是有些嗔怪之意,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大膽的想法:莫不是老師心中也是喜歡我的,不由得仔細斟酌起話語,好半晌才開口答道:“師尊明鑒,啟兒年幼無知,幼時卻是不懂男女之情,北上搭救香蘿,心中卻也是記掛著她的,只是救回香蘿之後發現相處起來並非有兒時的懵懂青澀,而更多的,是照顧她的責任,啟兒本以為此生便能守著香蘿,可卻天不眷戀,直至遇見老師,才覺什麼是人間至偉,老師對蕭啟有再造之恩,啟兒本不該妄自覬覦,可不知從何時起,啟兒每日每夜心中所掛念的都是老師的身姿倩影,閒時掛念,夢中牽絆,直至那日早朝才得托御史言官之口表明心跡。”

  

   慕竹聞言卻是依舊雲淡風輕,既無不悅也無欣喜,只淡淡道了一句:“那琴樺呢?”

  

   “琴樺師傅…”蕭啟頓了頓,忙道:“草原之行琴樺師傅對我多有照顧,但在啟兒心中,樺師傅便是這樣一位面冷心熱的老師,有點,有點像我那皇姐,都是待啟兒極好之人。”

  

   “呵…”慕竹淡笑一聲,輕聲道:“是啊,她是像極了念兒,也都是命苦之人…”

  

   蕭啟這才醒悟琴樺與蕭念均是經歷過被俘之災,暗罵自己口無遮攔,急道:“老師,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竹微微搖頭,卻是岔開話題:“不扯這些了,你已在此閒居兩日,也該讓你知道這城中情形了。”

  

   “哦?”蕭啟見老師如此鄭重,當即盤坐端正,耐心聽著老師講述。

  

   “這里便是壽春城南的一處民宅古井之下,我們潛伏於此,便是想早些知曉城中情形再做打算,這兩日我已探清,壽春城這一戰,並不簡單。”

  

   “老師…”蕭啟心中暗道:“莫非還有老師覺得棘手之事?”

  

   “壽春城中心校場四面緊閉,看似只是尋常封鎖,然而那校場之中所傳遞出的劍意甚是強大,我,沒有把握。”

  

   “怎會如此?”蕭啟急道:“我聽素月老師說起,當日老師你與夜八荒東瀛一戰,夜八荒鼎盛之威也敵不過老師帶傷之身,莫非這壽春城中另有高人?”

  

   “高人算不上,但有一位,是你的熟人。”

  

   “熟人?”

  

   “你的兄長—蕭逸。”

  

   “二皇兄?”蕭啟不敢相信:“二皇兄不是…”

  

   慕竹尋了個蒲團坐下身來,將蕭逸大鬧南疆之事一一道出,雖是有意遮掩南宮迷離三年來所受屈辱,但蕭啟卻也能想象一二,蕭啟不禁想到在南京遇見南宮迷離時她體內所散發的仇恨,暗道自己這位二皇兄太過作孽,心中極為不恥。“老師的意思是?既然蕭逸還活著,那失蹤了的南宮神女便也有可能被他所擒?”

  

   “不錯。”

  

   “以南宮神女的修為,若是被擒,那一定是老師封印的‘子母蠱’破除了封印,那二皇兄也能操控南宮神女與我們為敵?”

  

   “不錯。”

  

   “那算上夜八荒、二皇兄與南宮迷離,再配上這古怪陣法,此戰確實凶險萬分。”蕭啟稍作分析,才驟然發覺自己跟著老師孤身二人來到這壽春城中,無疑是以身犯險,可雖是知道危機四伏,但卻不知為何,蕭啟總覺著能跟在老師身邊,這世上再大的風險也算不得什麼。

  

   “或許還不止他們!”

  

   “啊?”

  

   “我聽軍中戲言,蕭逸登基急於籠絡軍心,竟是將驚雪視作軍妓一般,於校場高台任人欺辱,足足七日,驚雪…受苦了。”

  

   “什麼?”蕭啟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之中涌出:“是我,是我對不起驚雪老師,她…若不是為了幫我完成復國之志…”

  

   “你無需過多自責,驚雪好戰,壽春之戰也並非為你而戰。”

  

   蕭啟緩緩搖頭,不敢去想驚雪在此城之中所受的屈辱和苦難,一想起那罪魁禍首竟是自己的二皇兄,當即冷聲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他。”

  

   “你們兄弟二人,各自身居先天血脈,看來也是命中注定會有一戰,只是驚雪…”

  

   “驚雪老師怎麼了?”

  

   “據說七日之後她便被夜八荒帶走,再也沒人見過了。”

  

   “啊?這…”蕭啟聞言大急:“他們莫非敢下殺手…”

  

   慕竹秀眉蹙起,未做應答,只是喃喃自語道:“但願不會吧…”

  

   “那老師,我們現在?”

  

   “等!”慕竹緩聲道:“再等幾日!”

  

   “老師在等什麼?”

  

   慕竹沒有應他,而是靜靜的閉上雙眼,安坐於這密室之中,再無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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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瀛伊賀派?”煙波府中,素月放下密信,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疑惑,只是淡淡的朝著跟前之人問道。

  

   “是,‘月牙’海商處有早年游歷過東瀛的密探,這幾日派他去歷王府盯梢,這才發覺歷王府這群東瀛人均是東瀛伊賀一派的上忍高手,為首的便是這位東瀛伊賀派門主柳生次郎,而那位自稱是歷王新納小妾的想必也是伊賀派的女忍。”素月跟前之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回答甚是詳細。

  

   “小姐曾言東瀛已被夜八荒屠了個干淨,那這群人想必便是隨那蒼生妒一起撤離的。”素月喃喃自語,旋即拿起手邊另一封密信:“歷王府、東瀛、蒼生妒,還有這沈家…不對,他們背後還有人!”

  

   黑影並未對素月的猜想做所回應,直將身子一低,靜靜等待著素月的指令。

  

   “繼續看緊歷王府,蕭平印膽小怕事,沒有人牽頭絕不敢妄動,另外加派人手開始調查南京城四品以上官員,給我找出他們背後的這棵大樹。”

  

   “是!”黑影接到指令便起身告辭,卻聽得窗沿一聲“吱呀”脆響,黑影便自窗中躍出,再不見人影。

  

   “至於沈家…”黑影走後素月依舊在冥思自語,提及沈家便想起自己曾經親赴之時與沈瓊的那番警示,看來自己是多此一舉了,他們合謀若是只為朝爭或是商爭倒還不算什麼,可若是事光蒼生妒,事光琴楓,那便再也容不得他們放肆。素月當即起身,朝著門口近侍喚道:“去請商公子過來一趟。”

  

   第五章:宮闕迷

  

   “承之拜見素月小姐。”商承之一襲錦衣裘袍,比起一年之前冀北城初見之時,已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絲成熟魅力。

  

   素月微微一笑:“商公子來了,且先坐下,我去取些粗茶來,咱們邊飲邊聊。”

  

   “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好久沒有品到素月小姐妙手烹茶,承之甚是想念得緊。”

  

   商家遷居南京之後,得素月關照,商承之一脈已然壯大起來,不但米糧生意做得極大,現在已然開始步入漕運一道,儼然有趕超沈家之勢頭,而商承之心中卻是一直掛念著這位名震天下的“月字號”掌櫃,故而時常拜訪,這一來二去,二人也便熟絡許多。

  

   “素月小姐想讓承之對付沈家?”商承之聽得素月之言,連連放下手中茶盞,好奇道:“素月小姐不是一直提醒承之經營進展不宜太過冒進,莫非是沈家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小姐?”

  

   素月輕輕抿了口茶,淡然道:“沈家非是得罪了我,但我卻是需要逼一逼他,目前‘月字號’已屬國庫,我便不好出面,我先將官面上的漕運生意交付於你商家,你以此為契機,一步步殘食打壓,約莫需要多久時間能將沈家逼得走投無路?”

  

   商承之倒是第一次見素月如此鄭重,當下也不去多想沈家因何事惹得素月如此相逼,心中連連默算起如今商家與沈家的情形,好在商家早已將沈家視作對手,這一番計算倒是未用多久:“稟小姐,若是按您所言,得到官府公開支持,商家必可與沈家相抗,屆時我商家會將貨船增置一倍,先以低價拉攏南京城的大小漕運,不出三個月便可將南京漕運掌控在手,屆時再擴船隊,承之估算,沈家若無良策應對,不出半年,沈家便會沒落衰敗。”

  

   商承之語中雖是用了“沒落衰敗”一詞,可素月清楚,對於沈家這等曾經的江南首富,一旦衰落,便會有無數對手投機殘食,直至將其咬得粉身碎骨,素月稍一沉吟便道:“半年的時間太久了,這樣,我‘月字號’曾經往來南北的貨船我以低價租售與你,船上一干人等均是久歷漕運之人,你也不必更換,另外,你且尋個機會放出話去,直言你要斗與沈家斗個高低,若是有心之人定能琢磨出你背後有官府撐腰,屆時或許不必低價拉攏,這南京城的漕運生意便可盡歸商家。”

  

   “這?”商承之卻是未想到素月如此支持,當即起身一拜:“承之何德何能,能得素月小姐如此相助,實在、實在…”

  

   “你不必言謝,此番多付沈家,我卻有些思怨,但更多的,是要借此敲山震虎,看看他們會有如何應對。”

  

   話雖如此,商承之仍是感恩不盡,當即承諾:“素月小姐放心,承之別的不敢保證,此番回去必然集中商家所有財力主攻漕運,定不負小姐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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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春城府衙此刻已是被修葺干淨,蕭逸雖是初登大寶,可若是一天不擊敗慕竹,他也不敢擅自離開壽春,故而這壽春府便已成了這位新皇的行宮。

  

   蕭逸沿著府衙後院亭街而行,直至那府衙後院最角落處的一間小院才停了下來,他稍稍抬手,示意身後的親隨莫要跟入,旋即便獨自一人入得院中。

  

   “哇嗚,哇嗚…”還未踏進屋門,便已在院中聽得嬰兒哭啼之音,蕭逸半生陰狠,卻突然被這嬰兒啼哭之音弄得心頭一暖,當即輕手輕腳的走向屋門,抬起手來,正欲輕聲敲響。

  

   “你來做什麼?”蕭逸手還未曾觸及房門,便已然聽到南宮迷離的聲音,既然沒有拒絕,那蕭逸便也放下心來,緩緩推開房門,又耐著性子輕手合上,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著房中走去。

  

   入得房中,卻是不由眼前一亮,此刻的房中,那艷冠天下的南宮迷離卻正自酥胸半露,一手將嬰兒抱在懷中,一手卻是撥動著嬰兒的臉蛋,好讓他更好的吮吸著奶水,南疆三年,蕭逸也不知將那渾圓大奶把玩了多少,可此番得見它正在自己的孩兒口中,不由得嘴中一陣干咽,快步走向南宮迷離的床畔,輕聲道:“迷離,咱們的孩兒可真是好福氣呢。”

  

   南宮迷離卻是並未理會於他,只是自顧自的喂著懷中的孩子,見蕭逸大喇喇的坐在她的身側,不由得別過頭去,卻是不願見到他那副令人作嘔的模樣。

  

   而蕭逸卻是難得的好耐性,身子稍稍向著南宮挪了挪,輕聲道:“迷離,能不能讓我抱抱。”

  

   南宮迷離卻是對他毫不理睬,見蕭逸靠近,連忙也朝另一側挪動,盡可能的離他遠一些,然而蕭逸卻是不依不饒的朝著她挪動,便是這般挪至床頭,已然挨到了牆邊,南宮迷離這才無處可逃,旋即不耐煩的將懷中嬰兒往身後的床頭輕輕放好,冷聲道:“你要做什麼?”

  

   蕭逸適才本是想抱一抱這位至親骨肉,可這會兒瞧見南宮迷離這幅酥胸半露,面上卻又冷若冰霜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悸動,當下一手按在南宮迷離的肩頭,柔聲道:“迷離,咱們好久沒有恩愛了,今日…”

  

   “你又何必惺惺作態,我難道能反抗?”南宮迷離冷哼一聲,正如她所言,子母蠱在身,她沒有任何抗爭的可能。

  

   蕭逸聽她如此言語,自是心中有些不愉,強行將她的身子板了過來,讓南宮迷離的臉正對著自己,這才說道:“迷離,以往之事確是我的不是,可那時我也只為自保以及心中報復,如今不一樣了,我們有了孩子,我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忍心他日孩子長大也見到我們這般仇人模樣嗎?倒不如自此咱們和睦相處,這樣多少你會活得開心一些,不是嗎?”

  

   “哼…”南宮迷離又是一聲冷哼,可除了高傲的神色,她也尋不到什麼話語來回絕,誠如蕭逸所言,子母蠱已將她與蕭逸綁在一起,若是一輩子都是這般痛苦煎熬,倒不如…一念至此,南宮迷離登時心中一緊,連連搖頭,心道:“我南宮迷離是何等人物,此生若是天意注定便要受此折磨那便罷了,若是我放棄抵抗,那便不配做南疆的神女,不配見我南宮家的先祖。若是上天憐憫,有朝一日得意解脫,我還要手刃此賊,以謝天下。”

  

   蕭逸見她似有徘徊之意,當即趁熱打鐵,一手攀上那還未將上身衣物拉起的胸乳之地,“嘶”的一聲冰涼,南宮迷離驟然醒覺,連忙伸出手來將蕭逸的魔爪拍掉,蕭逸卻是大手狠握,一手抓住南宮的手,另一手則空了出來,直在那酥胸之上輕輕游走。

  

   “啊…”南宮迷離酥胸被襲,身子一瞬間便仿佛回到了南疆之時受他欺辱的時候,渾身敏感異常,這稍稍一碰,便已令她渾身顫抖,嘴邊沒來由的輕呼一聲。

  

   “哈哈,迷離,看你還嘴硬,你的身子可是誠實得緊,我才稍稍一碰,便受不了了?”蕭逸得寸進尺,大手沿著南宮的半露酥胸的衣襟繼續向下拉扯,只聽得“噗嗤”一聲,紅衣褪下,兩只圓潤豐碩的巨乳仿佛兔子一般跳脫出來,在蕭逸的手邊連蹦帶跳,彈性十足,而那本身自上褪下的紅袍此刻正褪在南宮迷離的柳腰之間,因著領口細小,恰好將她雙手固定在衣襟之中,南宮迷離更是不便動彈,只得閉上雙眼,任由著蕭逸輕薄。

  

   蕭逸見她雙目緊閉,臉上和上身裸露在外的肌膚均是現出一層紅暈,蕭逸大笑一聲,旋即起身脫去自己的衣物,他本是色中餓鬼,若不是這身臨時縫制的御袍還算貴重,只怕此刻都已是用功力將其震開了,可即便如此,蕭逸脫去這身衣袍也僅僅只用了幾息時間,待得他渾身赤裸的挺著長龍向南宮迷離走來之時,南宮迷離卻已是睜開了眼。

  

   “把孩子抱走!”這一句似是在央求,可南宮迷離的面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冷艷。

  

   蕭逸有心讓其歸心,自是不會在這種忤逆於她,當即向著房外高呼道:“若雪!”

  

   話音未落,賀若雪便已是推門而入,一進屋便瞧見蕭逸此刻一幅荒淫模樣,不由得俏臉一紅:“主人好不害臊,這青天白日的就想來個一龍二鳳?”

  

   “哈哈…”蕭逸知她是回錯了意,當即笑道:“你這騷蹄子怕是自己想著的吧,今日你南宮姐姐還有些不適,你先將孩子抱出去,尋個奶娘好生照看,我與你南宮姐姐好生調教一二。”

  

   “是…”賀若雪倒是聽話,連忙走至床邊,將那床上嬰兒抱起便朝著屋外走去,行至房門口時,不由得回頭朝著蕭逸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蕭逸胯下那根粗長堅硬的肉棍兒,故意作態朝著懷中嬰兒笑道:“小少爺,你老爹要好好肏你娘親了,小姨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尋奶吃去。”

  

   話音未落,那懷中嬰兒卻是好像聽懂一般,竟是沒來由的“咩呵咩呵”的笑了起來,小眼珠子眯成個縫,倒是一下子便將賀若雪給逗笑了:“你呀,跟你老爹一樣,將來一定是個多情種子。”

  

   待得賀若雪抱著小娃走出,蕭逸當即不再忍耐,一個健步便撲向南宮迷離,雙手齊出,瞬間便將南宮迷離的下身紅裙撕開,雪白纖細的玉腿已然清晰可見,那腿根之處也伴著殘破的紅裙裙擺若隱若現,蕭逸緩緩靠近,南宮迷離卻是本能的向著後方倒去,直至全身橫躺在軟床之上,蕭逸雙手撐在兩側,與南宮迷離正面相對,四目相視,南宮迷離極為不願的扭過頭去,可蕭逸此時哪里還會順遂她的心願,當即將她的玉首扳了回來,身子下壓,唇舌相觸,輕輕的吻在南宮迷離的芳唇之上。

  

   “迷離,吻我!”這看似歡愛之時的柔聲細語,卻已然觸發了子母蠱的指令,南宮迷離心中一顫,即便是心中不願,卻也是不得不張開嘴來,主動的伸出小舌,緩緩探進蕭逸的口中,將蕭逸的長舌稍稍卷出,便開始了輕柔的吸吮和舔舐。

  

   “咻…”蕭逸一陣激靈,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約莫有一年多沒有品嘗過的味道再一次出現在他的口中,那柔嫩細滑的香舌已然被他開發得熱情如火,那是他這三年來的功勞,蕭逸登時心中竊喜,待看到南宮迷離此刻臉上流露出的悲憤神色,蕭逸卻是心中一凜:“我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的讓她歸心嗎?”蕭逸暗罵自己魯莽,若是還像三年來那般玩弄於她,讓她不斷記起那三年來的恥辱,那只會讓南宮仇恨更深,伴著二人親吻之時,蕭逸沉思半晌,輕輕朝著南宮面上拍打一記,這才將魔舌退了出來,望著南宮迷離那羞憤的模樣,連忙道:“是我疏忽了,迷離,今日便讓我來服侍你。”

  

   南宮迷離沒有應聲,在她眼中,這羞辱調教之事無法避免,無論這淫賊使出什麼本事,自己都決計不會動搖。

  

   然而她卻未曾想到的是,蕭逸就是低下頭去,一頭鑽入她的雙腿之間,將她那已是破碎的紅裙微微掀起。南宮迷離“啊”的一聲驚呼,卻是只覺胯下一陣冰涼,低頭看去,蕭逸正用嘴唇輕輕刁開了那抹嫣紅褻褲,見南宮迷離低頭,蕭逸卻是心有靈犀一般抬起頭來,將那口中褻褲“呸”的一聲向著身側一甩吐出,淫笑道:“迷離的味道還是這般好聞。”

  

   “你…”南宮迷離嗔呼一聲,叱責之聲還未說出,便又是一陣尖銳的呼喚,蕭逸已然不顧她的輕微掙扎,探下頭去,竟是一嘴親在了她的蜜穴之處。

  

   “嗯…”南宮迷離卻是未曾想到他會有此舉動,當下羞得不敢去瞧,將頭抬得老高,不敢去看胯下小穴之處的羞燥情景。

  

   而蕭逸卻是樂此不疲,南宮迷離這久曠的小穴分外緊窄,對比起一年之前,竟是多了一股幽香氣息,定是這南疆神女有感於被蕭逸破身之恥,這些日子沒少精心清洗以自欺欺人,而這份幽香倒是便宜了蕭逸,蕭逸伸出長舌,使勁兒的朝著穴縫之中鑽去,緊接著用力一吸…

  

   “啊…”南宮迷離又是一聲尖叫,這一次,可是連身子都不安穩了,連忙伸出兩只玉手抵在蕭逸的腦袋,輕聲道:“不要…別…”

  

   蕭逸此時怎可能理會這般軟言細語,即便她用力推拒,可蕭逸卻是硬著頭皮繼續舔吻,小舌不斷變幻著侵入的角度與力度,或長驅直入插個盡興,或左右橫移濺起浪花無數,或輕輕一勾帶出勾魂媚喚,直咬得南宮迷離花枝亂顫,尖叫連連。

  

   “不要了,不要了…”約莫舔吻了好半晌功夫,南宮迷離已是氣喘吁吁,不斷的呻吟呐喊,可蕭逸卻是仍舊未曾放過她,見她已然有些失魂落魄,當即劍眉一挑,長舌一陣用力抽動,旋即猛地一挑一勾…

  

   “啊…啊啊!”南宮迷離大叫一聲,自那花房深處突然涌出一股浪潮,即便是蕭逸退得及時,卻也將他濺了一臉,蕭逸倒是毫不介意,長舌在嘴角掃了一圈,略是回味的淫笑道:“怎麼樣?我服侍的可還舒服?”

  

   南宮迷離羞得俏臉通紅,趕緊扭過頭去不敢望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回味起剛剛高潮時的絕妙感受。

  

   “迷離可曾歇息夠了?我再來帶你領略一番這升天的滋味兒。”蕭逸容她稍稍喘息,便再度騎上身去,

  

   “我…我…你,你等…等會兒…”南宮迷離一邊嬌喘,一邊用手推拒著蕭逸挺上前來的身軀,可蕭逸此刻卻是意氣風發,胯下長槍猶如怒雷狂嘯,劍拔弩張,筆直的挺立在南宮迷離身前,雙手輕輕抱住迷離的白淨腿根,將其緩緩架在肩頭,身子不斷向下壓,直將小嘴觸碰到南宮迷離的臉上,鼻尖相觸,蕭逸溫柔喚道:“迷離,我來了。”

  

   旋即下身一挺,長槍毫不費力的挺入南宮迷離的溫潤蜜穴之中,伴著剛剛傾瀉出的水潤,巨龍長驅直入,毫無顧忌的抵在了南宮迷離的花芯之巔。

  

   “喔…”南宮迷離嘴唇凸起,胯下傳來的刺激已讓她不由自主的尖叫起來,而蕭逸卻是不急於一時,一心二用,一邊緩緩抽插,而另一邊大嘴自南宮迷離的額頭吻過,欲拒還迎的眼眸,雙腮通紅的臉頰,晶瑩挺翹的鼻尖,再往下,自是蕭逸最為喜歡的紅唇烈焰,南宮迷離受著胯下挑撥,這些年被蕭逸調教而成的敏感肌體頓時難以自持,此刻蕭逸又是如此雙管齊下的猛藥,南宮迷離頓時不知所措,順著蕭逸的深吻,竟是收回了抵在蕭逸胸腹之處的綿軟玉手,雙手一環,竟是環在了蕭逸的腦後,素手芊芊,嬌弱無力,但卻能將蕭逸的脖頸盡數摟住,吻至深情時分,竟是還雙手用力擺動著蕭逸的頭顱,不斷變換著唇舌的力度與姿態。

  

   蕭逸食髓知味,更知南宮迷離此刻已然有些動情,面上浮現出得意笑容,胯下猛地用力,一次重擊狠狠插在了南宮的花芯深處。

  

   “喔~啊!”南宮迷離受這一擊,連忙退出蕭逸的唇舌,眉頭緊皺,本能的痛呼一聲。

  

   蕭逸卻是故作愧疚之色,一手摟住南宮迷離的腰肢,一手稍稍捋動著迷離的長發,輕聲道:“弄疼你了?”

  

   南宮迷離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揮之不去的仇恨、赤誠相見的嬌羞、而她那久經淬煉變得敏感無比的熾熱軀體被蕭逸這一重頂頂得雖是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體內的一陣酥麻,見蕭逸有此一問,南宮迷離竟是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

  

   雖是沒有回應一個字,可見著這等天姿國色在自己眼前凝眸怯怯的輕點玉首,蕭逸忽然有些錯愕,他在南疆神殿、在南水湖畔肏了這仙子整整三年,可直到今天才算徹底的領教南宮迷離的魅惑動人,除了這嫵媚近乎妖艷的面容,除了那無可挑剔的身姿,南宮迷離一直在他的印象中都是神色倨傲,三年來即便是有過失神之時,也從未有過女兒家的羞怯之相,可便在剛才,南宮迷離點頭了,水潤的雙眼似有嗔怪,似有嬌羞,怎麼看都像是情侶之間的嬉笑之舉。

  

   而南宮迷離也明顯意識到剛剛的神色有些不對,可她體內的酥麻未消,那根作惡的長棍依然插在她的玉穴深處,南宮迷離拿他沒有辦法,只得將頭微微伏下,靠在蕭逸的左肩之上,不讓他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可即便是不讓蕭逸看見,她又怎能瞞得住自己,她靠在蕭逸的肩頭,氣息急促,面色紅潤,面容之上毫無拒絕之意,相反,雙腮微微內斂,酒窩凹陷,確是明明白白的掛著甜蜜的笑容。

  

   “啊…”又是一記輕頂,蕭逸見她安分下來,自不會讓這氣氛消散,唯有繼續耕耘,方能讓這南疆神女越陷越深。

  

   “嗯…嗯…嗯…嗯…”南宮迷離一聲勝過一聲舒緩,雖是依舊靠在蕭逸肩頭,可隨著蕭逸的頂動,神女的身子明顯松弛下來,閒適下來的雙手無處安放,漸漸開始溫柔的撫摸著蕭逸的後背,蕭逸心中一笑,輕聲道:“迷離,要不要我快一些?”

  

   南宮迷離沒有做聲,她依舊伏在蕭逸的肩頭,若說她不想那定是自欺欺人了,玉穴之中緩緩抽動著的肉棒明明炙熱梆硬,可偏偏只做水磨工夫,卻不曾真個銷魂,而她先前自是決計不肯直言說出,此刻蕭逸有此一問,倒是一時將她難住,心中不由念道:“既然已是丑態百出,又何必在故作神態?”

  

   “嗯…”南宮迷離細細一聲輕點,已是羞得自己耳根都紅了個遍,蕭逸倒是並不意外,這段時日以來,他可沒少與陸祁玉、賀若雪床上廝磨。對自己的技藝倒還頗有自信,今日軟磨硬泡這許久功夫,終是令得佳人意志松動,蕭逸趕忙兒將她抱住,順著她的身子靠倒在床,深吸了一口氣,胯下開始有序的加速。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由慢至快,由淺入深,還未幾下,蕭逸已然卯足了力氣瘋狂的抽送起來,南宮迷離也從開始的悶哼之聲變成呼天喊地的呻吟,而蕭逸此刻卻是不再顧及許多,他知道此刻南宮迷離正是情動十分,若是能讓她有著一次絕頂體驗,相信這位昔日的南疆神女終究會被他的柔清所化。

  

   “啪啪啪啪啪…”胯下瘋狂抽插,淫水四溢,蕭逸亦是進入了最後的衝刺之機,他漸漸松開南宮的懷抱,將身子挺得筆直,雙手握住南宮的細腰好讓胯下抽插得更為便捷,鼻息之間“嗯”聲連連,與南宮迷離的嬌喘連在一起更顯旖旎。

  

   “噢!”的一聲,蕭逸猛地一“啪”,卻是將瘋狂抽動得下身停了下來,身子漸漸凝固,雙目微閉,似是丟了魂兒一般呆立當場。而他的胯下,濃濁白精已然噴灑而出,徑直射在了南宮迷離的子宮深處,一滴都未曾流出。

  

   而幾乎同時,南宮迷離亦是直至巔峰,渾身一陣酥麻顫動,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床上僵硬不動,任由著玉穴之中的第二次泉涌傾瀉。

  

   蕭逸呆立許久才回過神來,只覺這一次歡愛是他從南疆回返中原以來最是舒爽的一次,有些疲累的他緩緩抽出綿軟的肉棒,亦是俯下身來,癱倒在南宮迷離的胸乳之上,側著腦袋,一只耳朵還隱隱能觸及南宮胸前的那一抹嫣紅,而頭下枕著玉乳更是柔軟舒適,蕭逸一臉滿足,輕聲道:“迷離,你說咱們的兒子是什麼時候懷下的?是那次在蠱神像前?還是那晚在你房間?還是那次軍營探望時的隔間?”

  

   南宮迷離依舊喘著粗氣,可蕭逸卻是故意惹她一般偏生去提起以往那些羞人的事,一回想起三年來被他無數次肆意蹂躪她便心生怒火,可不知怎的,今日卻是有些覺得,這般蹂躪好似也並非什麼十惡不赦之舉。

  

   “哎呀!”南宮迷離尋思之時,蕭逸卻是一聲尖叫:“糟了糟了!”

  

   南宮迷離一時被他勾起好奇,忙問道:“怎麼了?”

  

   “我忘了你此刻還是個正坐月子的婦人,剛剛弄得這般用力,會不會傷到你?”

  

   南宮迷離面上又是一紅,伸出玉手指著蕭逸:“你…你…”話至嘴邊卻又不知該罵他什麼,更看到蕭逸此刻面上淫邪而又詭異的笑容,自然知道他此刻是在逗弄自己,她南宮迷離是何許人也,雖說離產子還未足一月,可這點疼痛對她來說根本不算得什麼,要說疼痛,倒是這賊人在自己身上橫衝直撞時的異感更讓她難受。

  

   “迷離,以後就跟著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蕭逸突然間又變得柔情蜜意起來,稍稍從她身上爬下,躺倒在她的身側,大手一攬,將她攬入懷中。

  

   “…”南宮迷離腦中一陣模糊,險些就要輕聲答應,可心中那根緊緊繃守著的意念隨著高潮余韻的散去而有些恢復,但她卻也不是翻臉不認之人,當下輕聲道:“我答不答應,我都逃不了,這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蕭逸笑道:“你可是南疆神女啊,你若是親口答應了我,那便是心中有了我,自此之後,我再也不用子母蠱命你做違心之事,咱們二人一起照顧孩子,今後的路,咱們一起走。”

  

   “…”南宮迷離心中稍稍一暖,那一句“今後的路”倒是讓她有些浮想聯翩起來,今後?是啊,南疆神女不過是青蔥韶華,而今她已不是那個人人可畏的神女娘娘,她受制於子母蠱難以逃脫,她有了自己的血親骨肉,那她的今後,又該如何是好?

  

   見她神識稍動,蕭逸料想她此刻正是心中掙扎之時,也不急於逼她答應,柔聲道:“這會兒想必你也累了,我去看看孩子,待會兒便將它給你送來。”

  

   蕭逸緩緩走出,南宮迷離整個人這才真正放松下來,她雙眼默默的望著屋頂,也不知是在回味剛剛的激情還是在想著如何擺脫眼前的困頓,南宮迷離足足靜默了良久,這才想起此時自己還是赤裸著全身大喇喇的躺在床上,南宮迷離一聲輕啐,順手在床邊拿起一條本為孩子准備的熱巾,順著自己的身子緩緩向下擦拭,一時間溫暖沁入心脾,南宮迷離心中稍安,可當熱巾觸及到下身之時,南宮迷離卻是一陣顫抖,那里有她流下的恥辱,有他流下的肮髒,南宮迷離將熱巾緩緩湊至鼻尖,稍稍一聞,有些腥臭,可更多的,卻是覺著這股味道有些旖旎,光是嗅一嗅便又讓她眼前浮現起剛剛激情似火的畫面。

  

   微風乍起,南宮迷離的心,亂了,正如這房中的紅燭,隨風搖曳,難以平靜。

  

   紅燭終是飄搖而滅,而南宮的心神卻是終究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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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洞之中依舊暗淡無光,蕭啟盤坐其中倒是已然習慣,這一刻,他正閉目苦修,面色煞白,隱然到了關鍵時分。

  

   “清心靜氣,抱元守一。”清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蕭啟只覺本是雜亂的腦中突然間注入了一絲清明,本是奔騰不息的氣海一時間一陣清風拂過,整個身體都不自主的松弛下來,便好似那空谷絕音一般沁人心脾。

  

   蕭啟胸腔之中氣流終是平靜,他緩緩睜開雙目,只覺雙目隱有脹痛之感,稍稍閉眼擦拭,再一睜開,只覺這本是漆黑一片的地洞突然間明亮許多。那往日看起來還有些模糊的老師,今日瞧見卻是清澈動人,慕竹喜穿白衣,此刻在這黑洞之中,蕭啟看來便覺著是一道美妙的柔光,翩翩動人,令人目眩神迷。

  

   “你的聖龍瞳又有精進了。”慕竹向他走來,面上漸漸露出欣喜之色。

  

   “多謝老師提點。”蕭啟款款起身,只覺渾身精力充沛,氣息順暢,舉手投足之間隱隱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你往上面看看…”慕竹妙手一指,卻是指著地洞之上的頂層,蕭起聞言照做,舉目而望,可除了黑黃一片的泥土卻是什麼也瞧不清楚。

  

   “集中精力,再看看。”

  

   蕭啟稍稍甩了甩頭,雙目再向上凝視之時,卻是覺著全身修為盡數提起,宛若江河湖海一般一齊灌注到他的眼中,而這一刻,他竟是透過了頂上的土層,看到了一幕不一樣的畫面——壽春城。

  

   壽春城中守衛森嚴,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巡視士卒來回列隊而行,城中經“青徐壩”損毀一事本已幾無百姓,可卻不知怎的,這城中的鬧市街頭卻又變得人潮涌動,許多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眼神之間多有狡諧側目之光,而身形背影均是能看出非是尋常百姓。

  

   “這壽春城守備如此森嚴,難怪廬江李大人說一個探子都安插不進來。”蕭啟望著這城中滿是明哨暗哨,心中不由沉重起來。

  

   “別說是尋常的哨探,即便是‘月牙’,這麼長時間也未能安插進一人。”慕竹回應道,旋即又道:“今日張榜了,明日午時,校場之上,公開處決驚雪!”

  

   “什麼?他敢?”蕭啟聞言一振,連忙著急道:“老師,咱們這就殺出去。”

  

   慕竹緩緩搖了搖頭:“你忘了我曾說起的校場之上隱有劍意?”

  

   蕭啟也並非愚鈍之人,當即反應過來:“老師的意思是,這是以驚雪而餌,誘您現身,他們定是在校場設了埋伏。”

  

   慕竹卻是並未接話,反而是款款坐下,這才言道:“我等的人還未有消息傳來,但驚雪卻是不能不救,明日一戰,凶險重重,你可願去?”

  

   蕭啟想也沒想:“蕭啟此生與老師相依相守,但憑老師差遣。”言語之中倒是毫無懼意,竟還隱隱有著一絲興奮。

  

   慕竹面上露出絲絲苦笑:“你當是讓你玩耍的嗎?我讓你去找夜八荒的麻煩你可願意?”

  

   “啊?”蕭啟頓時一愣,一想起荒漠之中曾遇見那近乎妖孽手段心中便有些不寒而栗,見慕竹面有笑意,連忙跑至慕竹身側,一把扯過她的白衣袖帶:“老師可別嚇我,似夜八荒這等人物,自是要老師親自出馬,我還是去對付幾個摩尼教的護法之類的小角色吧。”

  

   慕竹將袖袍一扯,故意與他拉開一步之距:“我這幾日城中巡視,監牢之中終是尋不到驚雪的影子,明日校場太過凶險,我思來想去,只覺著唯有今夜走一趟夜八荒的所居的丹房,才是上策。”

  

   慕竹緩走兩步,繼續道:“夜八荒修為之高,遠非你所比擬,我會率先出手將他引開,你入得丹房,憑你目前聖龍瞳之修為,應能尋出驚雪所在,救出了驚雪,便可從容離去。”

  

   蕭啟聞言暗暗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一事:“老師,若是夜八荒在丹房之中也布好了埋伏呢?你一個人引開夜八荒,若是被大軍圍住…”

  

   慕竹卻是罕見的露出一抹俏皮神韻:“若是擔心我的安危,那你便在丹房之中手腳利索一些便是。”

  

   蕭啟見平日里清心寡欲的慕竹竟是流露出這般動人表情,心中不由莫名狂顫,當即肅起面容,鄭重點頭道:“是,啟兒定不辱使命,將驚雪老師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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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的壽春城甚是寧靜,畢竟壽春已無真正的百姓,軍士們也早已有序歇下,街頭來回巡走的士卒也比白日里少了許多,南城邊上的一處民宅內院,一口看似荒蕪的枯井之中突然冒出兩個人影,葉清瀾率先鑽出,旋即毫無顧忌的向里伸出柔胰,倒是將仍在井里的蕭啟看得一楞。

  

   “還不抓住?”見蕭啟發楞,葉清瀾斥了一句,這才將蕭啟喚回神來,蕭啟連忙抓住老師的芊芊玉手,只覺這是世間最是美妙的觸感正自心猿意馬之時,卻見葉清瀾猛地一提,卻是將蕭啟一把拉出,蕭啟踉踉蹌蹌的站穩腳面,葉清瀾便斥道:“此時還在亂想什麼,入得夜八荒的丹房,能不能活著還不知道。”

  

   這一句斥責倒是讓蕭啟面紅耳赤,連連收起心頭旖旎心思,自懷中取出一柄短刃,便要朝著屋外走去,可不知為何,身旁的老師卻是站在原地未曾動彈。

  

   “這把短刃,你一直帶在身上?”慕竹雙眼盯著蕭啟手中那柄黑金短刃,鄭聲問道。

  

   蕭啟聞言一愕,旋即晃過神來,將手中短刃遞與老師:“這‘夜刃’是當初琴楓老師出海前與我的,說是樺老師的寶貝,先交由我保管的。”

  

   “原來如此。”葉清瀾稍稍點頭,當即不再多言,肅聲道:“這屋外看似無人,然而城頭之上有哨探來回盯看,臨街右側有一隊侍衛巡走,我這幾日已將城中防衛布置探清,你跟著我,至丹房前,切記不可離我一步。”

  

   “是!”

  

   正是月初時分,壽春城頂上的月兒若隱若現,即便是不被烏雲遮住,那一輪彎刀似的月光也終是令人難以視物,蕭啟與葉清瀾便在這壽春城中飛速穿梭。

  

   或飛躍屋檐,或潛入街頭,有時尋一遮掩之物停下,待侍衛走過方才繼續前行,有時又自民宅東屋穿入,卻又從西屋破窗而出,二人一前一後,身法迅捷,自城南到城北,一路曲折,卻終究是有驚無險。

  

   “前面便是丹房,你屏氣凝神躍至頂上,我自正門而入,將夜八荒引出便可。”

  

   蕭啟依計而行,一個縱步便已躍至屋檐之上,葉清瀾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再不掩蓋自身氣海,款款行至丹房正門之外,也不出聲,便只是默默站著。

  

   “慕竹,你終於來了。”丹房之中,夜八荒那陰側詭異的聲音率先響起,一時間,屋門大開,一陣陰風拂過,正吹起慕竹靠落在肩頭的微末發絲。

  

   “你等了我很久?”

  

   “自東瀛一戰,夜某便等著今天。”

  

   “那便看看你這些天的長進。”葉清瀾一聲輕嘯,卻是率先動手,長袖一甩,一股令人目眩的赤色氣息便朝著丹房涌去。

  

   夜八荒卻是未料到她竟是突然動手,更是不敢怠慢,連忙自座上一躍起身,右手一張,一柄黑色蛇杖便落入手中,蛇杖一揮,便是一道黑霧涌出,一時間與赤煙混在一處,頃刻間便是煙消雲散。

  

   “哼,果然有些長進。”葉清瀾見狀冷聲一斥,卻是並未與他戀戰,當空一躍,手中幾道殘光甩出,人卻向著身後飛去。

  

   夜八荒卻是面色凝重,隱隱間已覺不對,當即一聲狂吼,那蛇杖之上竟是隱然飛出一道黑色龍影,雖只是影子,但這巨龍身影卻是有著雷霆之威,一衝而上,竟是將慕竹甩出的幾道殘光吞噬,轉瞬已至慕竹身前,黑龍一聲呼嘯,一道赤色火焰自口中噴出,慕竹神色緊張,再無從容之色,然而空中無可躲避, 只得竭力將向著地下一掌拍出,這才借著力道將自己給甩了出去,這才避免了這燒身之禍,然而即便如此,此刻慕竹臉上亦是有些狼狽,氣息也有些急促起來。

  

   夜八荒卻是全無得勝後的喜悅,他輕盈一躍,瞬間便至慕竹身前,冷聲道:“你,不是慕竹!”

  

   第六章:八荒逝

  

   “不是慕竹?”屋檐之上的蕭啟腦中陡然一懵,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廬江北上以來,老師的神態舉止雖是無甚變化,但終究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難道…

  

   “快去救人!”“慕竹”卻是一聲冷斥,打斷了蕭啟的思緒,自己則是反身一甩,雪白衣袍於空中散開,而她卻是現出一身黑衣勁裝,雙手朝著夜八荒猛地一甩,立時便有萬千刀鋒劃過。

  

   “樺、樺師傅。”蕭啟自然認得這一招,昔日在慶都王庭,琴樺便是這一招擊退包圍的敵人,再用一招地遁之術從夜八荒的手中脫逃,此刻佳人再現神威,再不似那整日泡在浴桶之中的活死人了,蕭啟立時心中一喜:“她活過來了,她的武功恢復了。”旋即精神大振,再不去思索這些,全身修為聚焦於聖龍瞳上,向著丹房仔細查找,頃刻間便已發現異樣。

  

   “在那里!”蕭啟心中一凜,他已然望見丹房的後院偏屋之中,一身赤裸的驚雪便被鐵鏈鎖在邢架之上,蕭啟心中一痛,當即一個瞬步便朝著偏屋衝去。

  

   “若我記得不錯,樺仙子早在望岳莊一戰中便被我摩尼教所擒,後來家兄親自打碎了經脈,廢去了你的一身修為,可如今看來,你這身技藝不但已經恢復,甚至比起慶都王庭之時,還有了幾分長進。”夜八荒蛇杖狂舞,黑色巨龍在身前劃出了一道黑色煙盾,萬千刀刃擦身而過,有那當胸之刃卻也被黑盾擋在外面,卻不能傷及夜八荒分毫。

  

   “煙波樓之神通,又豈是你能想象?”琴樺一招不成,卻也並不著惱,不斷向著身後輕移同時朝著四面八荒揮灑著暗器,直將前來救援的侍衛射得七零八落,再不敢妄動。而夜八荒自是不會任由她如此妄為,當先一躍,蛇杖再度起勢,黑龍蔽日,在空中盤旋一記,便毫無顧忌的朝著琴樺奔來。

  

   “破!”琴樺急退幾步,忽然雙腳一屈,一前一後蹲了下去,那黑龍不知就里,一股腦兒的朝著琴樺襲來,卻不料琴樺身後突然揚起一陣大風,那身黑色勁裝之後突然掀起一件披風,披風就地而起,頃刻間帶出許多白色斑點,與那黑龍撞在一處,發出“滋滋”聲響,那看似巨大的黑龍竟是再也無法向前,竟是被這股斑點定在空中,宛若石化冰封一般,動彈不得。

  

   “這是蠱術?”夜八荒向前一步,詭目輕眯,稍稍瞧出了一絲端倪。

  

   琴樺卻是不與他多費唇舌,此刻隱有得勝之勢,自是乘勝追擊,身影一閃,竟是自原地消失,而下一刻,便已出現在夜八荒身側,素手一擺便是三道精光,夜八荒稍稍閃過,而他立足未穩之際,琴樺卻已是閃至夜八荒的另外一側,同樣是大手一揮,又是三道精光。

  

   “能將南疆蠱術融於你的暗器之中,的確是一件偉大的創造。”夜八荒身形雖是一直疲於招架,可不知為何,他的嘴中依舊念念有詞,仿佛並未將琴樺的這股密不透風的漫天蠱蟲放在眼中,或輕舞蛇杖,或身形閃避,又或是結盾護身,即便是再多的蠱蟲與暗器,也終究傷不了夜八荒分毫。

  

   而另一頭的蕭啟卻是自屋檐飛下,後院尋常守衛豈是他的對手,三招兩式便解決了那偏屋之外的幾名看守,入得屋中,但見驚雪身上不著一縷,整個人暈厥在那邢架之上,心中倍感觸痛,連忙上前喚道:“驚雪老師,驚雪老師…”可驚雪卻是未有絲毫動靜,蕭啟疾行兩步,雙手化掌,掌風一震,卻是輕松將那邢架栓繩震斷,旋即用手輕搖驚雪肩頭,再次呼喚:“老師,快醒醒。”

  

   突然,驚雪雙眼陡然一睜,眼中竟是閃爍著異樣的邪火,蕭啟還未反應過來,驚雪便是當胸一掌,直擊蕭啟胸口。

  

   “轟”的一聲,蕭啟猝不及防之下,被這一掌瞬間擊飛,整個人向著屋外飛去,連帶著偏屋土牆,連帶著院中雜屑,動靜之大,竟是連苦斗夜八荒的琴樺都為之側目,

  

   “蕭啟!”琴樺見蕭啟如此慘狀,當即舍了與夜八荒的糾纏,蓮步一踏,身形頃刻間便已來到蕭啟身側,一手將蕭啟抱在懷中,而另一手已然搭上蕭啟的脈搏,只覺蕭啟胸腔紊亂,渾身氣息上躥下跳,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四弟,別來無恙啊?”外圍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名錦衣男子。氣宇軒昂,滿面春風的向著她二人走來,卻不正是蕭啟那多年不見的兄長蕭逸。

  

   “二、二皇兄…咳…”即便只是只言片語,蕭啟也不免覺著氣息不暢,已是不住的咳嗽,剛剛驚雪那一掌太過剛猛,若非他這段時日修為進益顯著,此刻怕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嘖嘖嘖,這些年不見,聽說你在南京府是做得有聲有色,都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麼還弄得這般狼狽啊?”蕭逸輕笑兩聲,便朝著二人緩步走來,直至二人跟前方才停下腳步,卻是尋了個空地盤坐下來,雙目緊閉,卻是不知在擺弄什麼花樣。

  

   “啟兒,我們撤。”琴樺小聲道了一句,一把將蕭啟拉起,一個飛身,便要向著天上飛去,然而夜八荒卻似早已洞悉一切,蛇杖一指,空中黑雲凝聚,竟似是一堵黑牆壓下,當即將她去路封死,琴樺退回地面,只覺這天地黑雲之間滿是劍意,似乎,似乎有些熟悉。

  

   “劍陣?你不是安插在校場嗎?”琴樺冷喝一聲,卻見夜八荒與蕭逸一南一北已然穩坐,邊問邊向著最西面的角落退去,忽然天邊一道“紅雲”飄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飄落而下,卻不正是南宮迷離。

  

   “南宮,你…”琴樺有些錯愕,即便是心中早有提防,可真正見到南宮迷離攔在她的身前,她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南宮迷離面色微紅,雙眼稍稍閉上,嘆息一聲:“樺兒,我別無選擇。”

  

   琴樺自然知曉南宮迷離的神通,若是連她都投向了對手一面,那自己二人卻是更加難以脫逃,琴樺深吸一氣,再不多言,拉起蕭啟便向東面而飛。

  

   又是“轟隆”一聲,硝煙揚起,自那破損廢屋之中,一道赤裸著身體的身影就勢站起,一柄長槍立於手中,然而她雙目異火通明,神情舉止已不復當初,再不似那個馳騁疆場的驚雪將軍了。

  

   “二姐?”琴樺更加不敢相信,與她一起長大的二姐會變成這般模樣,當即扭頭向著夜八荒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夜八荒微微搖頭:“驚雪戎馬一生,是天生的戰神,今日我讓她夙願得償,從今後起,她便是我身下戰獸,以血為食,以戰為生。”

  

   “你!”琴樺憤怒一吼,再次揚起素手,十二道繁星劃過,比起先前的暗器,卻又更勝幾分。

  

   夜八荒凝目輕言:“不自量力!”旋即蛇杖一挺,穩穩插入身側,雙手齊出,一手化出二指做劍,朝天一指,而那各自坐定的南宮迷離、蕭逸與驚雪均是同樣手法,劍指蒼穹,一瞬之間,琴樺所擲出的繁星盡皆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那天穹之間竟是冒出無數劍雨,直墜而下。

  

   “靠緊我!”琴樺披風一甩,好讓蕭啟靠自己更緊一些,旋即披風飛舞而起,直卷天際,自己輕閉雙眼,以神識感知劍氣來向,驟然出手,漫天暗器直擊那件遮在上空的披風,暗器與劍氣紛紛擊打在披風之上,借著披風緩衝,劍雨果是被拒之於外,在那高空之中不得而下,琴樺腳下步步生蓮,不斷變幻著披風位置,以求更多的護住她二人身軀。

  

   “嘣”的一聲炸響,琴樺終是支撐不住,那劍雨源源不斷,即便她的暗器亦是密不透風,可那件披衣卻是支撐不了幾合,來回兩面盡是深藏修為,只不過幾輪劍雨,披風炸作漫天黑灰,再也抵擋不住趁勢而下的劍雨浩蕩。

  

   “這‘鎮魂’陣乃上古神陣,傳說有誅仙之力,今日我以四合布陣,即便是大羅金仙前來,你們也必死無疑!”夜八荒一聲狂嘯,旋即手中劍勢更猛,那黑夜高空之中劍雨再臨,這一次,卻是比先前更為洶涌。

  

   黑雲漫天,天無月色,然而便在那劍雨奔襲而下之時,卻不知為何,天邊黑雲漸漸輕移,本是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輪彎月,月色並不皎潔,也不明亮,然而那月彎之處,竟似有著一道人影。

  

   一身無暇白裙,一道清風飄帶,飄帶自天而下,卷起那曾無形劍氣,其形便好似自流水溪畔取一瓢水那般輕松,那白衣仙女順著飄帶緩緩而落,一瞬間天人定格,宛若九天玄女,光照天地。

  

   夜八荒御劍之手輕輕顫動,只覺鼻尖隱有翠竹幽香,在這孕育了上古之威的劍陣之中,他聞到了本不該屬於此陣的竹香。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即便是沒有通名報姓,也沒有人會猜不出這自天而降的仙子是何人,當今世上,只有一個慕竹,只有她,才能在這上古劍陣之中揮灑自如。

  

   葉清瀾輕踏飄帶,腳不沾地奔至琴樺跟前,琴樺心領神會,抬起手來,順著小姐的手一躍,便已落至飄帶之上,而蕭啟,卻依舊愣在原地,葉清瀾卻是主動伸出手來,朝著蕭啟莞爾一笑,那一笑之間,恰如冰雪消融,萬物回春。蕭啟將手輕輕握住,葉清瀾一個猛甩,竟是將飄帶一把甩出,二人順著飄帶直飛天穹,於陣眼上空翻騰而出,驟然間已是出了陣外。

  

   “葉清瀾!”夜八荒自然知道慕竹此舉用意,他剛剛才說“即便大羅金仙前來,他二人也必死無疑”可眼下慕竹不過輕輕施展,便從容將她二人救出,而她自己,竟是雲淡風輕的站在陣眼之中,似乎完全不將他這陣法放在眼里。

  

   葉清瀾確是如他所想一般,送走琴樺與蕭啟二人,便安然的站在這陣眼之中,即便是身邊群敵環伺,即便是夜空之中劍意縱橫,葉清瀾也依舊從容而立,既無好戰之興奮,也無怯戰之惶恐,不悲不喜,一切都似尋常。

  

   “我不信,我不信你能破了這‘鎮魂’法陣。”夜八荒一聲狂嘯,旋即再度手指夜空,四方之人已然以他為核,幾乎同時,四劍騰空,那黑夜星空之下卻是咆哮起四條五彩金龍,一時間這丹房陣眼上空雷霆陣陣,隨時都有雷霆降世,灰飛煙滅之勢。而反觀葉清瀾,陣眼之中,不急不緩的自腰間取出一支竹笛,玉唇輕吮,十指含蔥,所奏之音溫婉柔美,叫人聽了心神安寧,神清氣爽。

  

   蕭啟站在外圍,看著老師如此淡然之奏,只覺自己胸口沉郁之疾都減輕不少,“鎮魂”大陣中的劍意陡減,再無先前那般殺氣。

  

   “快看天上!”一旁的琴樺提醒道,蕭啟這才抬頭望去,卻見剛剛四方陣中劍意所化之五彩金龍此刻竟是不在作那雷霆嘶吼,而是四龍齊聚盤旋,只在那雲端之上旋轉側目,再無侵襲之意,而本是漆黑萬里的夜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熒光之亮,一顆繁星擠破雲層,閃爍出聖潔的光芒,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漫天繁星閃爍,黑夜遁去,壽春城的夜空之中,光芒萬丈。

  

   “傳承上千年的法陣…上古時代的法陣,竟敵不過你的一支竹笛?”自慕竹現身的那一刻起,夜八荒便知道這陣法可能攔不住了慕竹了,可他卻不敢想象,葉清瀾破陣,竟是如此的輕描淡寫,竹笛小奏,這當世四大高手所聚之陣力便化為烏有,葉清瀾,這世上難道真沒有東西可以打敗你了?

  

   “四方鎮魂陣乃上古劍陣,清瀾不過一介凡人,又怎會是這法陣之敵?”葉清瀾朝前輕輕邁步,星光照耀之下,她的身後豎起一尊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向後不斷延伸,無邊無垠,直至眾人無法目及之地,這道身影卻終是沒有盡頭。

  

   “小姐之能,便如她的影子一般,無邊無垠,世間無人可及!”琴樺雙手抱懷,吹誦起小姐的神通,她自是不遺余力,在她心里,小姐便是這世間的唯一,天下再大,也沒有小姐辦不成的事。

  

   “你說你不是‘鎮魂’之敵,那你如何能破了此陣?”夜八荒氣急道。

  

   葉清瀾白袖揚起,袖間飄帶忽然一陣延伸,便在眾人舉目之間,已然從盡頭處取來一戰殘燈燭火。“這便是你摩尼教的聖火吧,自我入壽春的那一刻起,它便亮了,倒是有幾分高明。”

  

   “這麼說,五天以前,你便到了壽春。”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在想這‘鎮魂陣’當年所發生的種種,在想如何將驚雪的神識喚回,在想有什麼方法能破了南宮身上的‘子母蠱’,在想摩尼教延續至今是天意還是命數,在想我葉清瀾此番作為,究竟是順應天意還是逆天而行,直至今日,很多事我都還想不明白。”葉清瀾稍稍搖頭,言語之中惋惜之意溢於言表。

  

   “可你終究還是現身了。”

  

   “是啊,無論如何,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吧。”葉清瀾言語之間卻是沒來由的向著蕭啟望了一眼,雖是平靜一視,與往日並無差別,可在蕭啟看來,卻總覺著有些與眾不同。

  

   “葉清瀾!”正當所有人為慕竹的風姿所傾倒之時,一聲不合時宜的怒吼卻是打破了這份寧靜,葉清瀾稍稍回頭,卻是見蕭逸不知何時已然行至南宮迷離身邊,陣型已破,他便再無守陣必要,他將手中長劍扔向南宮,朝著慕竹吼道:“我與她子母一體,你若敢有妄動,我便與她玉石俱焚!”

  

   “卑鄙!”蕭啟琴樺幾乎同時罵出聲來,想那南宮迷離與葉清瀾自幼相識,蕭逸此番舉措,卻是有可能讓慕竹投鼠忌器。

  

   “據我所知,她已懷了你的孩子,你曾向她許諾,從今往後,你待她便如結發妻子。”葉清瀾卻是並未有何過激反應,反是語氣平淡的反問一句。

  

   “這…這…”蕭逸一時被說得啞口無言,吞吐半天才道:“此刻命都沒了,還談那些做什麼,你若是顧忌她的安危,便自行廢去武功,跪在地上,我…我便將她還你。”蕭逸言語之間盡是慌忙之色,雖是出言威脅,可卻並無一點凶狠戾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葉清瀾微微搖頭,嘴中卻是莫名的念起了這首佛偈:“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語念罷,卻是回過身來,再不理會身後的蕭逸,直直向著驚雪走去。

  

   “你,你什麼意思?”蕭逸見她莫名舉止,卻是摸不清她的用意,只得無奈高呼。

  

   “她在說我。”而蕭逸身側,許久未曾發聲的南宮迷離卻是突然動手,長劍出鞘,劍指蕭逸。

  

   “你,你…迷離,你,子母蠱?”蕭逸雙目圓瞪,心中已然冒出無數念頭,可此刻慕竹的神態,南宮的表情加之自己怎麼呼喚都無法改變的指令,蕭逸頃刻間已然明白,南宮迷離的體內“子母蠱”,失效了。

  

   “哈哈,哈哈…”夜八荒突然一陣狂笑:“原來,原來你真的敵不過這‘鎮魂陣’,原來你早有准備,哈哈,原來你也與我一樣,機關算盡,是啊,能培育出素月驚雪這般人物的煙波樓主又豈止是一介武夫,若非有絕對把握,你又怎會以身犯險,闖我這失了一角的‘鎮魂’大陣。”

  

   “我從未說過,我能破了這上古神陣。”葉清瀾緩緩道:“我也未想干預迷離的想法,今日惡果,皆是這蕭逸前日所種之罪因,往後種種,也盡由南宮自行定奪。”

  

   南宮迷離手持長劍,輕輕抵在了蕭逸的胸腔之上,然而此刻的她卻是不再似曾經的那般堅決。

  

   那日歡愛之後,南宮迷離便覺渾身欲仙欲死,望著蕭逸遠去的身影,竟是心中生出一抹難得的暖意。也許是受制於子母蠱的侵蝕,也許是因為孩兒的降生,也許又是因為她年歲漸長,心中難得生出的孤獨。總之,那一刻,燭光搖曳,她的心久久不曾平靜。然而便在那時,燭光“呼”的一聲吹滅,葉清瀾一身聖潔白裙自天而降,身形從容,仿佛行走於這萬軍包圍著的壽春府猶如自家一般輕巧。南宮迷離痴痴的望著慕竹,只覺她那身白的刺眼的長裙與自己此刻不著一縷甚至還殘留著汙濁的身子相比,顯得自己格外的羞恥,自慕竹親赴蜀中救她一次之後,南宮迷離心中便已有了心結,她自幼與慕竹相識,一直將慕竹作為摯友與對手,她是南疆神女,有著世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可每每與慕竹比試都會差上一分,她知道這一分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但她相信也不會太過遙遠,可自打她受難以來,她便再也沒有心氣去與慕竹一較高低了,此刻故人重逢,她又是如此模樣,南宮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對你好嗎?”葉清瀾的問題都是讓南宮有些錯愕,可慕竹越是風輕雲淡,她便越覺得自己的不堪,她咬了咬牙,硬氣道:“是,他如今待我還好,我與他子母蠱一體,既然此生無法分開,倒不如索性跟著他,我累了,往後余生,便獨自帶著孩子,像個尋常婦人一般,柴米油鹽,樂得其中。”

  

   “可我覺得,你心中仍有不甘。”葉清瀾緩步上前,自懷中取出竹笛,輕言道:“這幾日我一直便在這府中逡巡,照著昔日‘煙波曲’的調子,再譜了一曲,或許能解了你體內的子母蠱?”

  

   “什麼?”南宮迷離渾身一顫:“你,你,你真能解‘子母蠱’?”

  

   “也無十足把握,但此曲運有靈力,能將我之神識注入到你體內,我相信,要解開這層羈絆不難。”

  

   二人言語之際,卻聽得屋外一陣嬰兒啼哭,葉清瀾長袖一揮,卻是自原地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南宮迷離趕緊穿上幾件貼身衣物,這才打開屋門,卻見著一名婦人正抱著孩子侍立在門口,見了南宮迷離當即諂媚笑道:“南宮姑娘好,奴婢是…”

  

   卻未待她說完,南宮迷離一把搶過孩子,隨即大門一並,“砰”的一聲將來人拒之門外,面色冰冷,可隨即她低頭望向那屬於自己的骨肉之時,眼神卻又變得無比溫馨愜意,素手輕抬,緩緩在嬰兒臉蛋上來回撫摸。

  

   “好可愛的寶寶。”葉清瀾自屏風之後走出,望著南宮懷中的嬰兒柔聲贊道:“不過無論過怎樣的生活,這‘子母蠱’還是解開的好,至於那蕭逸,是否良配,卻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葉清瀾,你休要猖狂,這城中有我三萬大軍,即便是你能來去自如,可他們呢?今日,即便是拼個玉石俱焚,也絕不會讓你好過。”蕭逸見勢已不妙,當即後退幾步,大吼起來。

  

   “哼,小姐出手,豈會給你半點機會,壽春城外,孤峰將軍已帶著十萬蠱兵前來,今日你們這群摩尼教妖人,一個也別想逃。”琴樺見不得蕭逸猖獗,即便身在外圍,也忍不住出言相懟。

  

   “迷離,我…我錯了,迷離,我…”蕭逸一時間萬念俱灰,雙腳不住的顫抖,整個人都似是失了魂一般跪倒在地,一手抱住南宮迷離的雙腿,痛哭求饒。

  

   南宮迷離的劍懸在半空,卻是凝立許久未曾刺入,直至蕭逸跪倒在地,南宮迷離終究是未能下得去手,曾幾何時,南疆三年,她做夢都想將這惡賊碎屍萬段,可天意弄人,這段時日以來,蕭逸對她噓寒問暖,雖有虛情假意,但她的心終究是有了一絲變化,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孩子,那還未滿月的襁褓嬰兒,那嗷嗷待哺的親生骨肉,南宮迷離自幼雙親早亡,她實在不忍心將來孩子問起親生父親之時,她去告知說是自己殺了孩子的父親。

  

   正當他二人對峙之時,卻聽得一聲奮起狂吼,夜八荒自座中站起,雙目散發著赤色光芒,雙臂揮舞,整個人便朝著南宮迷離方向撲來。

  

   南宮迷離卻是並不懼他,當下回首一劍,猛地朝著夜八荒刺去,而那長劍穿過夜八荒的身軀之時,卻見得整個身軀似是虛無縹緲一般,長劍自腰間劃過卻又似是根本未曾挨到他本人。“嗯?”南宮迷離一聲驚疑,回頭一看,卻見夜八荒真身已至蕭逸身邊,一把舉起蕭逸,雙手似那大力角斗士一般原地旋轉,突然猛地一甩,卻是將蕭逸向著上空甩去。

  

   “走!去摩尼教總壇!”蕭逸只覺耳畔邊隱隱有夜八荒的聲音傳來,他身在高空,已然失去了意識,這般狠甩之下,身體更難控制,但為求活命,蕭逸不得不屏住氣息,調整身姿,然而還未待他飛遠,一道白光卻是驟然撲來,是慕竹,白衣縹緲,遺世而獨立,慕竹臨空踏來,仿佛用的不是輕功,而是尋常走路一般輕巧,蕭逸頓時又感絕望,可卻未曾料到便在他以為再難逃脫之時,夜八荒又動了。

  

   夜八荒面目已然猙獰無比,身形比起剛才更是快了幾分,他一躍而就,其速竟是不輸慕竹,葉清瀾心覺身後有人,眉心一皺,旋即舍了蕭逸而取身後之人,二人各自結掌,雙掌相觸,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竟是在空中撞在一起,“轟隆”一聲巨響,天上驟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竟是讓地面人群盡皆閉眼遮目。

  

   然而勝負依舊是沒有懸念,白光褪去,葉清瀾雙手負立,款款而落,說不盡的灑脫從容,而夜八荒,已是七竅流血,自天而落,跪倒在地,已然無法動彈。

  

   “你這又是何苦呢?”葉清瀾緩緩行至夜八荒身前,微微一嘆。

  

   “夜八荒此生,自問從未真正輸過什麼,可在你慕竹面前,卻是連放膽一戰的資格也無,今日舍命一戰,雖無無憾。”夜八荒語速緩慢,一邊任由面上血流涌出,一邊卻是執意說著臨別之語。

  

   “我這一生從未殺過人,你,是第一個。”葉清瀾抬起頭來,不去看他最後的模樣:“如若只是江湖紛爭,亦或是天下權謀,我都可以不殺你,可你掘青徐在先,傷驚雪在後,葉清瀾迂腐了一生的殺戒,終是不得不破。”

  

   “嘿嘿,摩尼窺天,卻有煙波浩渺,聖龍臨淵,卻有逆龍騰飛。我倒真想看看,你是否也會有失敗的那一天。”

  

   葉清瀾未再理會於他,她遙望北空,蕭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夜八荒拼上性命也要救他,必是看中了他體內的逆龍血脈,夜八荒既然相信他,那必然會給他留下些什麼,此次縱虎歸山,葉清瀾心中已然隱隱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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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幼時曾在樺兒體內種下的毒蠱,卻是能喚回她的一身修為,以蠱術損毀經脈,旋即以南海之水重塑,涅槃重生,慕竹不愧是慕竹,這等奇思妙想,我不如你。”壽春城頭,這世間至美的兩名仙子迎風而立,一白一紅,正如她們當年游歷燕京一般,風儀萬千,南宮迷離此刻臉色好了少許,說起琴樺回復修為一事,對慕竹的妙手贊不絕口。

  

   “迷離又何須妄自菲薄,清瀾此命,還是托你相救,若說不如,自當是我不如你。”

  

   “嘿,我可沒出什麼力,倒是你那位皇帝徒弟,說要為你換心,連眉頭都未眨一下,當真是個痴情種子。”南宮迷離提及蕭啟,不由得又是想到向北逃竄的蕭逸,面上雖是依舊春風帶笑,可心尖已然有些惆悵起來。

  

   “孩子如何了?”慕竹自是知曉她的心事,故意提起孩子,南宮聞言果然心頭一暖:“孩子有人照看著,我意帶他返回南疆,自此認真調教,將來,他便是我南疆之主。”

  

   “可曾有了名姓?”

  

   南宮迷離稍稍一愕,旋即道:“這孩子雖是無辜,但終究是一段孽緣,是非恩怨太多前人糾葛,我實不願他再卷入,我意喚他‘南宮非’。”

  

   葉清瀾稍稍點頭,接著道:“壽春之危已解,北明政權應是一片混亂,我意帶著蕭啟發兵北進,明日便會起身。至於驚雪,我讓樺兒帶著她先行折返南京,先以南海之水浸泡穩住經脈,待我北歸之後,再另尋他法。”

  

   南宮迷離自是知道如今形勢,點頭道:“鬼方已逝,摩尼覆滅,連蕭逸也已成了喪家之犬,北方各處鎮守想必也不會負隅頑抗,此番北征,卻是最好時機。”南宮迷離說著說著,卻是忽然想到一事,旋即難得的露出一抹嬌笑:“話說回來,我與孤峰替你鎮守壽春,小樺兒帶著驚雪回了南京,那豈不是又成了你與那皇帝小兒的蜜月之行,嘿嘿,我的慕竹神女,你這是有意還是無意啊?”

  

   葉清瀾聞言稍稍一笑,淡然道:“讀萬卷書不如行百里路,此番北上帶他多多看看,比起在南京城的教導更是有益。”

  

   “當真只是如此?”南宮迷離俏目一轉,頗具風情。

  

   然而慕竹卻是並未再答,她的雙眼微微向下望去,在那壽春城下,一位俊秀少年正緩緩牽馬而行。而他的身側,琴樺背負驚雪,正要向著南方歸去。

  

   “好啦,不要送啦,早些回去吧。”琴樺見蕭啟仍未有歸去之意,只得出聲提醒。

  

   “師傅,能見著你恢復過來,蕭啟真的很開心。”蕭啟滿臉誠懇,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真切著實將琴樺為之一暖。

  

   “知道了知道了,這一路來你已說了不下百遍了,你快些回去吧。”

  

   “…”

  

   “好好照顧小姐。”見蕭啟無言,琴樺卻是小聲說出一句連自己都覺著莫名其妙的話語,是啊,小姐是何等人物,能讓小姐不照顧他就是萬幸了,他又有什麼本事去照顧小姐呢?可經歷了地洞之中的那番談心之後,琴樺也已然白了蕭啟的心意,而小姐呢?小姐應當也是喜歡他的吧,琴樺一時間無言以訴,只覺眼中竟是有些酸楚,當下強忍住淚意,將剛剛的話語再說了一遍:“好好照顧小姐。”

  

   “嗯,我會的。”蕭啟見她說得鄭重,當下點頭應諾。

  

   “時辰不早了,你回去罷。”

  

   “老師,你也保重!”蕭啟不再相送,稍稍退了一步,朝著琴樺深深一揖,這一番舉措倒是讓琴樺有些錯愕,待他起身之時,琴樺已然看到了他的滿臉淚痕。這一瞬間,琴樺才知道,蕭啟長大了,他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得青澀少年,他明白,她的變化,她的心意,他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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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南京沈府主廳之中坐滿了客人,可這批客人雖是衣著華麗,可此時此刻均是愁眉苦臉,他們都是沈府的各處管事,與沈府可謂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一個月前朝廷將南京官府的漕運買賣盡數交付給了這新起的商家,而商家卻又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批貨船,似是早有預謀一般,手腳大開,使盡各種手段將沈家曾經一些舊戶吸為己用,如今沈府的生意可謂是急轉而下,隨時都有覆滅之危。

  

   “今日城北的張老爺派人傳話,說他家的鹽也不用咱們沈府的船了,說是商家的價格更低一些。”

  

   “還有那錦緞莊的宋老板,他說咱們的船夫不講規矩,以後也不用咱們的船了。”

  

   “你們這些都還好呢,那做瓷器生意的程老頭子,竟是說咱們沈家的船水上顛簸,也要改弦易幟,難道他商家的船安了鐵板,就不顛簸了,真是豈有此理。”

  

   廳座之上,一眾管事紛紛抱怨,沈瓊高居主位,聽著他們競相訴苦,心中也是煩悶無比,當下便道:“吳大人來了沒有?”

  

   門口一名小廝當即上前答道:“回老爺,吳大人說此刻正是關鍵時期,他,他不便露面!”

  

   “砰”的一聲,沈瓊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下,一時間嚇得廳中一眾管事啞口無言,沈瓊咆哮道:“他這是過河拆橋,我沈家若是倒了,我也絕不會叫他吳家好過。”

  

   廳中眾人繼續喧嘩吵鬧,終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制衡商家,沈瓊聽得越發氣悶,當即重哼一聲,也不理廳中之人,轉而起身向著後院行去。

  

   行至自己的臥房,屏退眾人,獨自坐在桌椅之上尋思起來,他沈家世代經營,如今卻是被一個才冒不出來不到兩年的商家給打壓成這般模樣,除了素月,沈瓊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一想起數月前素月曾來拜訪,說是拜訪,實則是警告於他,可他自問與吳越歷王等人走動隱蔽得緊,難道還是叫素月得知了?

  

   越是深想,沈瓊便越覺著煩悶,當即又拾起桌上茶盞,便要朝著地上再次摔去。然而這一次,茶盞徑直落下,卻是未曾發出粉碎的巨響,一只錦靴伸出,恰好將其穩在腳尖,沈瓊錯愕的抬起頭來,但見吳越一身華服錦衣,滿臉笑意的立於房中。

  

   “吳…吳越?”沈瓊看著這位智計百出的吳大人,倒是有些驚疑,吳越此刻身姿優雅從容,氣度已非早先可比,沈瓊習武多年,竟是對這位熟悉的少年公子生出一絲看不清的感覺。

  

   “沈家與歷王府如今到處都是素月的眼线,吳越只得悄悄潛入,得罪之處,還望沈家主海涵。”吳越微微躬身,語速較之往日稍慢幾分,顯得更是從容老練。

  

   “那你可有了對付素月的法子?”沈瓊急聲問道。

  

   吳越邪魅一笑,卻是將頭附於沈瓊耳邊,寥寥數語,已是讓沈瓊喜笑顏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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