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月落清河鬼影涕
第一章:夜風起
海面之上一望無垠,三艘刻有“商”字旗牌的大船正緩緩而行,此地位於福州近海,商家貨船沿近海南下,正要將這滿船的貨物運往福州。
突然,一陣海浪襲來,船員們熟練的拉動桅杆,避過風浪,正欲穩住船舵,可卻沒想到這看似尋常的海浪之中竟是暗藏玄機,“轟隆”一聲,大船搖曳,船夫們還未反應過來,些許接近船頭的船夫卻已跌入水中,眾人這才發現,那海浪之中竟是突然飛出一條小舟,正撞在大船底部,而更令人顫栗的是,自那小舟之上突然躍出幾道黑影,各個身手不凡,躍入甲板之上便開始了毫無征兆的殺戮。一時間三艘貨船紛紛停滯,自甲板到船艙,已然血流成河,尋常船夫哪里是這群黑影一合之敵,黑衣之人各個殺伐果決,言語之間卻似是並非中原之人。
“你們、你們是倭寇?”有那將死之人顫栗喚出,可黑衣人卻是無人應答,長刃落下,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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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小姐,沈家有反應了。”素月書房之中,商承之輕飲一口香茗,旋即便說出來意。
“嗯,此事我已知曉,前往福州的三艘貨船遭遇倭寇,盡皆遇難。”素月緩緩點頭,神色之間卻是有些不安。
“倭寇?這,素月小姐怎知是倭寇?”商承之自問是第一時間得知消息便趕了過來,卻未曾想到素月所知不但比他快,反而更為詳盡。
“嗯,行船遇難之時,已有人將情報送出,這伙倭寇不到二十人,各個武藝高強,若我所料不差,這便是那伙深藏在歷王府內的東瀛忍者。”
“歷王?”商承之驚疑道:“素聞歷王不學無術,當今聖上登基之時,他曾與淮南杜伏勇勾結,幸得煙波樓出手平息,此賊還敢包藏禍心?”
素月輕輕蓋上茶盞,冷靜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歷王若是無人指引也還罷了,只要身後有人煽風點火,此賊必受人驅使,據我所知,他身後的人,除了沈瓊,還有那摩尼教。”
“沈家、歷王、摩尼教,”商承之喃喃念道:“摩尼教高手如雲,沈家又是家財萬貫,如今借了他歷王的身份,若是成了氣候,倒是不可小覷。”
素月微微點頭:“只怕還不止如此。”
“哦?小姐何意?”商承之頷首問道。
“壽春糧草接連兩次被劫,除了需要武功高強的部下,更需要的是在朝中有著一定地位的官員指引。”
“南明初立,國勢大好,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逆天而行。”商承之憤慨道:“素月小姐不先叫人拿了歷王,莫非是想引出他們背後之人?”
素月稍稍點頭:“南明初立,朝局不穩,若有人想趁此時機行風作亂,必定不是單打獨斗,其人能探知糧草路线,想必身居要職,待到時機成熟,此子必定振臂一呼,屆時這南明暗中激流之勢力必將盡數浮出水面,屆時一舉殲之,才是上策。”
商承之聽得素月此言,登時嘆道:“素月小姐胸有韜略,承之不及也。”
素月繼續道:“此事本是機密,說與你聽卻也是為了讓你商家安心,既然沈家動用了些這些手段,那近段時日你便減少漕運規模,並且放出風聲,就說這海盜便是沈家的手筆,先前沈家為了撐住局面,開始加力扶持漕運以外的生意,而這其他生意,有我‘月字號’的扶持,不虛一月,便可將它連根拔起,如此一來,他沈家重整漕運便可說他真與倭寇勾結,如若他不顧漕運,那邊讓他好生與‘月字號’斗上一斗。”
“承之受教了。”商承之連忙點頭,心中卻也有些歡喜,談過了正事,商承之卻不急著走出,卻是稍稍向著素月一拜:“素月小姐,商家承蒙此次素月小姐栽培,能得以從昔日的一介馬商順利南下做到如今地步,實在感恩不盡,承之知尋常物事決不能入小姐法眼,特命能工巧匠花了一年時間才做出這柄寶琴,今日特來將它獻予小姐,還望小姐莫要嫌棄。”
素月微微一笑,滿心好奇的望著門口,果見兩名商家仆從自門外小心翼翼端來一只錦盒,二人入得書房,將那錦盒置於素月案上,這錦盒精致典雅,其表里還沾有一層香料,一時間整座書房都飄散起一絲清新之氣,素月緩緩打開錦盒,卻見那盒中乘放著一架贊新的古琴,素月頓時眼前一亮,雙手竟是忍不住在那古琴之上輕輕撫摸,好半晌才放手道:“商公子好大的手筆,單是這琴身的杉木和琴面的桐木,加起來都有上千年的底子了,這琴…”素月突然一愣:“十弦琴?”原來那尋常古琴均是只有七弦,可商承之此番獻寶,卻是好端端的獻出一具十弦琴,著實讓素月有些錯愕。
“正是!”商承之難得有機會在素月面前賣弄,當下大是興奮,緩步上前道:“制琴之人五年前曾遠赴西洋,據說西洋琴琴弦足有二百余根,制作極為繁雜,但卻聲聲精准,別具一格,而觀我中原之琴,雖是僅僅七弦,但卻能變化萬千,較之西洋琴更顯技藝,故而此匠師將二者所長相結,便將西洋琴中最為重要的三道單聲劃入此琴之中,特地做出了這柄‘拾月’。”
“拾月?”素月嘴上稍稍念叨著這一名字,心中哪里還有不明之意,當下微微搖頭道:“素月也曾聞聽過西洋之琴,卻也覺得比不過我中原,故而也未多涉獵,此師能將二者融合,卻是值得欽佩。”
“自古寶劍贈英雄,今日承之便將這‘拾月’獻予素月小姐。”商承之雙手微躬,輕手挑起錦盒,身子稍稍一彎,滿是誠懇的將寶琴取出,奉於手上,遞至素月近前。
素月也不推拒,眉眼之中略帶笑意:“商公子如此厚禮,素月倒是不知該如何報答?”
商承之連道:“承之絕不敢圖小姐報答,此番獻禮,也是感念小姐對我商家提攜。”
素月伸出纖手,輕輕在那琴弦之上一挑,“叮嚀”一聲輕響,卻是清澈動人,素月稍稍點頭:“既是如此,素月便卻之不恭了,為表謝意,素月便為商公子奏上一曲如何?”
商承之不住點頭道:“能親耳聽聞素月小姐仙音,承之自是三生有幸。”
旋即二人屏退左右,只余著兩人相對而立,素月鋪開“拾月”琴,素手輕提,腦中一陣尋思,突然靈光一顯,素月心中已有計較,“叮”的一聲,仙音開幕。
早春時節,萬物酥潤,一道淺溪,一樽石橋,春雨盎然,卻是難得一見的美景,這是商承之所見到的畫面,伴隨著素月的琴音響起,商承之不知不覺已然沉醉其中,石橋之下,一對俊秀男女正相互扶持而立,二人同撐一傘,雖未摟靠在一起,可從那二人神色之中卻也能看出二人彼此愛慕,羞怯懵懂,卻又滿是憧憬,那男子面色沉靜,舉止氣度均有貴族氣息,可此刻與心愛女子相視而立,卻又傲氣盡斂,只剩下愛慕與折服,那女子天姿國色,神色氣度已遠非常人可比,一身素衣絲毫不失靜雅,雙眼溫柔平和,卻又閃爍著智慧的亮光。商承之不由有些沮喪,難怪素月小姐心中一直住著這樣一名男子,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素月小姐罷。
素月為琴所引,一時倒是融情於其中,稍稍抬首之間才覺商承之面色異樣,這才反應過來,微微笑道:“素月一時感傷,讓商公子見笑了。”
商承之連忙起身回禮:“承之能聞此仙音乃是生平樂事,哪里敢妄加評議,今日天色已不早了,承之便先回去處理商沈兩家之事。”
素月卻也不便再留,旋即緩緩點頭,望著商承之走出房門,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將案上“拾月”輕輕抱起,緩步朝著後院琴房走去。
還未靠近琴房,便已能聞得琴房之中飄搖而出的悠揚琴音,素月聽這琴聲歡快靈動,心中不由一陣舒心,輕聲邁步而入。
“素月姐姐。”蕭念停下彈奏,當即站了起來,笑容洋溢,全無昔日的悲苦之色。
“來,姐姐今日尋了一柄好琴,你我二人共奏一曲如何?”
“好啊好啊,”蕭念自是歡喜得緊,朝著素月那柄寶琴稍稍打量:“咦,素月姐姐,這是什麼琴,為何會有九根弦?”
“我一會兒再教你用這琴…”素月將“拾月”置於案上,腦中不由浮現起適才在商承之跟前臨時所譜之樂,不由悵然道:“念兒,今日這一曲,咱們來念一念故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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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人,如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南京督府內宅今日可是賓客雲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今日可都算是齊聚在此,甚至連那三品以下的人物也有不少到場,群臣坐定,那吏部尚書李庭元便率先呼喊起來。
孫傳旻有從龍之功,比之北方諸臣先入為主成為朝中頂梁,昔日的右相殉難,左相隱退,如今朝中除了內相,便以這南京總督威望權勢最大,而慕竹雖是位高權重,但終究是一女子,又好比天子一般高高在上,整日除了處理政務便在煙波府中教導天子,群臣莫不敢親近,反而這位孫傳旻待人親厚,人脈寬廣,故而百官便奉他為首,凡事來尋他做個主見。
這李庭元日子自是不太好過,他原是吳家的人,昔日吳廉不學無術,是他為吳廉撐住了吏部諸事,後來吳嵩隱退,吳廉遭罷免,李庭元便名正言順的接任起吏部尚書一職,可這樣一來便難免得罪了吳家上下,加上吏部如今早已不是吳廉時期的吏部,如今吏部大小事務卻要聽從那煙波樓素月的命令,這叫他這吏部尚書形同虛設,如今朝中只知素月而不知有他,更遑論他手下還有一位年輕有為自己又得罪不起的吳越吳侍郎,李庭元躊躇之下只得再度依附在吳府門下,此次聚集百官特來向孫傳旻訴苦。
“孫大人,如今陛下已離京近月有余,前方戰事不祥,這南京城可謂是風雨飄搖啊,這煙波樓平日任性胡來也就罷了,如今慫恿天子離京,自己卻在朝中大權獨攬,此乃篡權之兆啊。”
“篡權!”李庭元字字如刀,尤以這“篡權”二字咬得極重,即便是孫傳旻一向老成持重,也難免心中一為之一顫。
“煙波樓自撫政以來,一向僭越禮制,先有內相強收天子為徒,再有以‘閉關’為名將天子軟禁在煙波府中近半月不止,素月驚雪各掌兵、財二權,權勢已然滔天,若是煙波樓無異心便罷,一旦其生出異心,必是滅頂之災啊。”李庭元身後出列的是禮部尚書王倫,這王倫處境卻與李庭元有著相似之處,昔日燕京之時,禮部尚書慕容巡是何等威風,那時的禮部已列六部前三,慕容巡更是憑借自己太傅之位,儼然立於六部尚書之首,可如今到了南明,當朝內相視禮法如無物,一介女子之身兼任天子恩師與內相之職,素月驚雪均是務實之人亦是守禮甚少,倒讓這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王倫威望日減,隱隱已退至六部之末,今番前來,自是要隨著李庭元好好的哭訴一番煙波樓的危害。
“這?”孫傳旻聽罷這二人之言,心中甚是苦惱,只能道:“諸公、諸公之意孫某也明白,只是煙波樓本是我朝太祖之時留下的一脈奇人,流傳至今也本是江湖人士,如今樓主葉清瀾體恤我南明孤苦,扶大廈之將傾,也算是一代忠良,諸君切莫妄自菲薄。”
“煙波樓有功於我朝自是不假,但我南明開朝以來,對這煙波樓卻是大肆褒獎,煙波樓三人出政,一人內相,二人分管兵、財大權,如此挾天子以令諸侯,即便是她昔日沒有異心,也難保今日沒有,即便是今日亦沒有,也難保他日沒有,國運延綿,豈容旁人掌控。”王倫出身禮部,所述之詞倒是有條有理,一時又將孫傳旻的嘴給堵了下來。
孫傳旻心中頗為不耐,輕哼一聲道:“那依爾等之見,要如何應對?”
“如今內相挾天子遠征江北,煙波府中僅剩素月一人,這朝中百官皆以總督大人馬首是瞻,南京守備將軍游千里是大人的門生,那禁軍統領龐青歷來也不涉朝政,如若總督大人首肯,我等百官便於這行宮之前跪立,齊奏那煙波樓之逆行,屆時總督大人命游將軍出兵擒拿,即便是那素月武藝高強,也可一舉擒之。”
孫傳旻搖頭道:“煙波樓雖有逾越之舉,但卻無禍國之實,莫說我不會答應,就算老夫真的答應,那素月據說也是武藝驚人,況且,諸君莫要忘了,煙波樓手中豈能沒有倚仗,諸君可曾記得,昔日鬼方大軍破城之時,素月率領的那只精銳?”
“嘶!”眾臣輕嘶一聲,當即有人想了起來:“可是聖上所賜名的‘斬鬼’?”
“此軍本是由韓顯所領,經雁門、大同、燕京,死戰之下而得以幸存的精銳,鬼方入城之時,素月便帶著這群精銳痛擊敵酋,這才將其逼至那紫金山上的‘飲血’伏擊之地,而經此一役,這支軍馬卻是再未現身,老夫一直有所留意,但一直未發現其蹤影。”孫傳旻雖是說得輕巧,但無形之中卻是讓眾人聽出了些許端倪,這孫傳旻看似老道穩重,實則對煙波樓也是提防已久。
“既然總督大人有所提防,那我等也就放心許多,鋤奸之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卻是要找出素月所控的這支精銳。”
眾臣計議已定,倒也不便多多逗留,紛紛起身作別便三五成群的出了這總督府,孫傳旻雖是有心提防煙波樓,可終究也覺著煙波樓並非禍國之因,心中實不願與其為敵,群臣散罷便獨自一人冥思起來。
督府門口,各部官員盡皆回返,一位年歲頗大的白須之臣稍稍朝著同僚看了幾眼,便一頭向著督府角落的胡同行去,剛至轉角,便見吳越正好整以暇的靠在牆上,看似已等待他多時了。
“吳少爺,今日進行的還算順利,有李、王二位大人為首,已然動搖了總督的心思,只不過因顧慮著驚雪手中的那支‘斬鬼’,這才沒有具體做出決斷,但諸公已然齊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尋出那支‘斬鬼’來。”
“齊心?”吳越輕蔑一笑:“蔡大人,你看看,那是誰?”
這蔡姓老臣順著吳越目光探望而去,卻見著那工部尚書畢元望正如先前他的模樣,在那府門之外逡巡許久,這才向著行宮方向走去。蔡姓老臣當即問道:“奇怪,那畢尚書的府邸在西街,為何他要往東而行,看那方向,莫非…”
“蔡大人,看來今晚你刑部是要接到了大案子了,蔡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一二,莫到時候操勞過度而誤了身子。”吳越邪魅一笑,旋即朝著身後緩緩行去,蔡大人稍稍望著吳越背影,可奇怪的是明明吳越還未走多久,可轉瞬之間已然瞧不清吳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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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書畢元望慘死街頭!”
素月微微拾起‘月牙’所傳來的情報,不由得秀眉蹙起,心中有些憂慮起來。
“便在畢尚書出事當天,總督府百官雲集,似是在密謀什麼事情?”
“孫傳旻?”素月微微念道,卻又稍稍搖頭:“孫傳旻為人老成,斷不會行這冒險之事,李、王二人雖與我有隙但卻也沒有太過主見,蔡遜老兒掌管刑部,此事先看看他如何處理。”素月心中計較已定,便披上一件素襖,匆匆向著府外走去。
“盡快摸清楚那日密謀之事,畢元望向來勤勉,此次遇害,或許是針對我而來的。”素月邊走邊道,可諾大的煙波府後宅此刻卻是一個人都無,也不知她在與何人言語。
府門口早已配備好了車馬,畢元望無論如何與她有舊,素月不得不前去探望一番,臨至馬車跟前,素月卻是又想起什麼似的,向著內宅喚道:“這幾日多替我照看一下商公子,如今形勢險峻,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門衛馬夫見素月此言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紛紛向著內戰張望,卻是不見內宅之中有人應聲,心中驚疑卻又不知何故。見素月已然上車,便不再多想,駕著車馬向畢府前行。
畢府之中滿是白襟,諸多同僚已然到場探望,堂中妻兒早已泣不成聲,這畢元望年輕有為,是這朝中六部之中最得內相慕竹欣賞的人,素月改革朝政,便以工部為首,先是造農器、修水車,其後便是改善兵裝,廣築行船,這一步一步走來,畢元望早已對這煙波樓兩位神女推崇備至,今日見群臣密謀,不由動了心思,正欲回身便向素月通報此事,卻不料半路便慘遭毒手。
素月禮數周全,款款步入靈堂之上,接過侍從遞來的白巾系於手彎,微微躬身,朝著靈位拜了三拜,旋即朝著畢家妻兒輕聲道:“畢家娘子,還請節哀。”
那畢家娘子倒也是知書達理之輩,許是畢元望在家常提及素月之能,此刻見得素月,當即拜道:“婦孺之輩,當不得尊者掛念,家夫在世時常提起尊者才學淵博,是天下大才,今日家夫慘死街頭,冤情滔天,還望尊者為我夫做主啊!”素月在朝中並無官職,卻借著煙波樓的名義權勢極大,故而畢家娘子只稱“尊者”。
素月微微點頭,也不推辭,緩步向著靈堂之上的棺木行去,因著畢元望之案情還未了結,故而此刻棺木並未合上,素月稍稍探頭便已然望見畢元望之屍身。
素月將手微微探入,便在屍身頭顱之上微微一按,一股凜冽之意便已傳入素月腦中,素月猛地縮回了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可是發現了什麼?”身後的蔡尚書連忙靠近,此案干系重大,作為刑部尚書,蔡遜對這案情自是更多關注一些。
素月稍稍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那屍骨之中的氣息她又如何辨別不出,那是她極為熟悉的殺氣,是只有三妹琴楓才有的劍氣,劍如寒霜,勢如狂風,難道,這是楓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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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坐鎮於黃河以北,自壽春向北渡過黃河,便已進入徐州地界。
徐州城下煙塵滾滾,十萬大軍呼嘯而至,這路大軍既不穿北國甲胄,也不著南明軍衣,各個系著紅色頭巾,手中兵器雜亂無章,但每人的腰帶之上卻是系著一只竹筒。
“老師,為何他們人人都系這樣一只竹筒?”大軍列隊完畢,陣前錯開一條小道,蕭啟與葉清瀾御馬緩行,倒是頗為輕松自在。
葉清瀾微微一笑:“據我所知,孤峰將軍將‘蠱體融身’之術傳於南疆蠱兵,其意便在於將南疆兵民不通蠱術者練就一身強勁體魄,以蠱術作引,將那‘強魄’蠱蟲之力融於體內,這‘強魄’蠱蟲倒是有些特點,遇酒而興,故而這蠱兵人人善飲,這竹筒之中想必便是乘放的美酒罷。”
蕭啟驚異的點了點頭,只覺老師當真無所不曉,隨口問道:“老師可也懂蠱術?”
葉清瀾似是早知他會有此一問,笑道:“幼時曾隨南宮叔父習得些皮毛而已。”
蕭啟連道:“老師謙虛了,南宮神女曾說‘子母蠱’是天下最為霸道的蠱蟲,南宮神女這些年間一直未能化解,可老師一曲洞簫便將其解開,要我說,老師的蠱術還在南宮神女之上呢。”
葉清瀾搖頭道:“迷離她這些年來一直受控於人,若是她潛下心來研究,未必不能解開這‘子母蠱’。”
蕭啟一時語塞,只得道:“老師說是便是吧,今日還是啟兒第一次帶兵,有老師在側,又有這十萬蠱兵,料想這徐州也堅持不了多久罷。”蕭啟邊說邊順著大軍朝著徐州城頭望去,徐州此刻城門緊閉,城樓之上也只站著些許守衛,全然不似有應戰之意。
葉清瀾見他此刻身披甲胄,面色肅穆,雖是有些俊朗挺拔,但神色之中也不乏緊張,不由覺著好笑,當即道:“我看,你今日是逞不了什麼威風了。”
“啊?”
“不但今日,自壽春向北,這一路州府,估計也無一人敢與你這聖龍天子相抗。”葉清瀾揶揄笑道:“你若是想逞威風,只能北上雁門,出了塞外與那草原上的殘余斗上一斗。”
“這?”蕭啟感嘆還未落音,便見一聲巨響,徐州城門轟然倒下,自城中緩緩行出一隊文士打扮官員,紛紛跪倒在城門之下,高呼:“恭迎大明天子!”
“恭迎大明天子!”一時間城上城下,無論軍馬盡皆跪倒,蕭啟所盼望的一場攻城之戰儼然成了他的歡迎儀式,蕭啟不由苦笑道:“老師當真料事如神。”
“壽春一戰塵埃落定,這些北朝州府經鬼方、李唐乃至蕭逸三代,哪里還有什麼忠貞之心,你是大明天子,不但名正言順,此刻更是帶甲十萬擁兵而來,此刻若是有人頑抗,那才是愚昧至極。”
“嘿嘿!”蕭啟一臉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對他而言自是好事一樁,當下揮鞭策馬,行至萬軍之前,豪邁高呼:“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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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晨昏,商府書房,商承之只穿了件居家的小襖坐在案前,此等深夜他卻並未睡下,如今商家聲勢浩大,繁雜瑣碎之事也不計其數,商承之作為商家長子,如今也算得上半個家主,此刻自然是無心睡眠。
商承之本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富家子弟,只可惜天時不佳,鬼方南下,他商家的馬場自然難以幸免,如今搬到南京,有素月照料,商承之也便開始追隨父親學習些經商之道,一晃半年,如今的他已然是商家舉足輕重的少東家,此刻青燈在側,商承之一手支起賬簿一手快速的敲打著算珠,眼神在二者之間來回掃動,倒是熟練的緊。
一陣夜風襲來,商承之“噢”的一聲打了個哈欠,倒是有了幾分睡意,商承之稍稍放下賬簿,拾起案上的茶盞飲了一口,正要再拿著賬簿繼續之時,卻不由得在案上的那張宣紙上停留,那是他昨夜心血來潮之作,日日夜夜的魂牽夢繞,素月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深埋,商承之雖不是國手大師,但這畫中仙子倒是頗有幾分神韻,素衣輕盈,不施粉黛,但那畫中之人卻是猶如清泉一般動人,商承之也說不出素月究竟是哪里好看,但無論他將這畫紙擺放成何種角度,他都覺著畫中之人都是那般柔美,是了,若是不知素月小姐的學識,僅便是這畫中之姿也已將他迷得神魂顛倒,更何況這位素月仙子通商道,曉政事,善琴藝,喜茶飲,素月所做的每一樁事情,都是那般的嫻熟,既有男兒般的氣度,又不失女兒家的端莊,商承之微微閉眼,想念著與素月在一起的嫻靜時光,不由得嘴角一翹,別樣甜蜜滋味涌上心頭。
“好一個痴情種子。”商承之正想得出神,忽然一聲邪異之音自門外傳來,商承之立時警醒,冷聲道:“什麼人?”
冷風襲過,吹熄了案前殘燈,一道黑影自房梁之上躍出,手中利刃直指商承之而來。
商承之雖是懂些拳腳功夫,可哪里見過這般來勢洶涌之劍,身體本能的向後一翻,卻是因著身子坐在木椅之上不便動彈,一時之間慌了手腳被那木椅一絆倒,整個人都隨著木椅向後翻去,長劍破空,一劍便自木椅後心插入,只聽“咻咻”幾聲,木屑飛舞,那長劍絲毫未有停歇之意,順著木椅刺開的劍眼,一路向前,直逼商承之正胸,而商承之經這一絆,全身自是痛疼無比,只能向後攀爬,而偏生這書案之後便是石牆,此刻長劍已至,商承之避無可避,只得閉緊雙眼,暗道“吾命休矣!”
“叮”的一聲劍吟,商承之未曾發覺身上有被利刃穿過的疼痛,他微微睜目,才發現不知何時這房中竟是又多出一位黑衣刺客,那人亦是手持長劍,正一點不差的將長劍抵在先前之人的劍刃之上,這才擋住了那致命一劍。
“哼!”先前之人冷哼一聲,當即撤回長劍,提劍橫掃,轉勢便向這黑影刺來,黑影卻是一言不發,一手提起商承之的手腕,向著房外狠狠一甩:“去碼頭!”
商承之猝不及防被甩至屋外,待他回過神來之時,卻已見著房中兩道黑影已然戰至一處,夜色朦朧,黑衣混淆,此刻已難辨別敵友,商承之耳邊回想起適才黑影所言,不由得面色微緊,當即朝著屋外奔去。
“轟隆”一聲,一道黑影自天而落,自屋檐之上摔下,帶起無數瓦礫塵埃,而另一人,卻是長劍在手,款款而落,長劍指著落敗之人臉上一劃,黑巾散落,卻是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容。
“怎麼可能?”吳越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即便是他機敏無雙,卻也難以想象此情此景。
而便在他錯愕之時,那黑衣人卻是陡然起身,趁著吳越不備一劍挺來,可吳越終究是有了蒼生妒與琴楓的高深修為,有著紫衣劍神對劍的敏感,那長劍還未靠近便已然令他心有所覺,旋即迅速收起多余心思,虛身一晃,手中長劍反手一刺,卻是自那黑影胸前刺入,吳越微微收住劍勢,正要向著商承之逃竄方向追趕,卻不料那黑影竟是又一次的爬起身來,雖是行動比起先前有些滯緩,可那胸襟之上未有一絲血漬,著實令吳越為之一震。
吳越見他不似等閒,當即打起十二分心神,雙腳一躍而起,長劍翻飛,每一劍都是紫光閃爍,比起昔日紫衣劍之神韻竟是不遑多讓。
“轟”的一聲,黑衣人終是力有不逮,全身不知起了多少道劍傷,可終究未流出一絲鮮血,隨著吳越一聲“破”吼,劍吟呼嘯,這黑衣人竟是自體內自行炸裂開來,一時之間石屑飛舞,全無半點血肉之氣。吳越在那漫天石屑之中拾起那張精致人皮,這才恍然道:“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傀儡,素月啊素月,你到底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
吳越了結了這具傀儡,倒也未做停歇,重新帶起面紗,飛也似的朝著商承之逃跑的方向追去,商家乃素月身後的一道支撐,朝中畢元望已死,若是商家有個好歹,那素月,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吳越瞬步於南京城各處屋檐之上,輕功比起幾年前在燕京做“落花公子”之時不知道強了多少,夜空星辰便在身側擦肩,地上燈火亦是轉瞬即逝,商府靠近東城碼頭,較城中的煙波府相去甚遠,失了這傀儡人的庇護,又無素月支援,吳越心中清楚,若無意外,商承之必死無疑。
商承之已然跑得氣喘吁吁,不禁回過頭來向著身後一望,卻見那黑影已然追至,商承之不由一陣顫栗,當即向著碼頭瘋狂奔跑起來,而吳越,卻是不再與他多言,此刻靠近碼頭人多眼雜,他倒是心生一計,將那長劍向後一擲,卻是自背上抽出另一柄劍,這劍一身幽紫之色,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吳越紫衣在手,卻是要學著那琴楓模樣,自天而降,一劍西來。
“救我!救我!”商承之感受到了身後的凜冽殺氣,見著碼頭近在眼前,當即放聲呼喊起來。
“放箭!”正當紫衣劍劃破長空,即將刺入商承之背心之時,卻不知何人在碼頭之處一聲冷斥,一輪箭雨鋪天而來,吳越連忙收回劍勢,幾個旋回才堪堪擋住箭雨,忽然,碼頭之上火光四起,船夫走卒盡皆站起身來,手中各執兵刃,均是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吳越。
“原來如此!”吳越瞧這陣勢登時明白過來,那號稱“斬鬼”的精銳為何怎麼查都查不出蹤影,原來素月竟是將它藏在這不起眼的碼頭之內,有商家做後台,又能外出跑船掩人耳目,卻是叫人不易察覺。“今日所獲著實不小,便先饒你一命!”吳越心中盤算著這碼頭情形,見那四周涌來的火光數目,這支“斬鬼”一如當日“飲血”一般約莫三千人,自己此刻若是蠻上,未必能全身而退,吳越暗自計議,旋即一個拂袖轉身,朝著遠方遁去。
第二章:南都變
“便是這樣,那人手中劍卻是冒著紫煞之氣,自天而降,好不迅猛,若不是小姐早有安排,承之定是難逃一死!”素月房中,商承之將昨夜情景款款道來,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才算是恢復了些平靜。
“先是畢元望,後是你商家,看來這伙人是坐不住了。”素月語氣依舊平淡,手中微微撫摸著那只撿回來的傀儡石人,這傀儡是她重金打造,借取西域秘術而造,雖是不能言語,但卻也能如常人一般動作,她將部分功力融於其中,這便成了她最好的“月影”。素月摸得出神,好半晌才想起屋中還坐著商承之,這才起身道:“既然他們先動了手,那我們就提前收網吧。”
“小姐的意思是現在就…”
“嗯,沈家與歷王府的人手已然布置得差不多了,我若出動,摩尼教高手自會現身,至於這朝中隱患,我想,今日也該揭曉了。”
“小姐,宮中來人了!”二人布置之時,屋外卻是傳來通報之音,素月起身向外走去,卻見著府外一名內侍走進,見著素月稍稍行了一禮:“素月小姐,總督大人命我來喚您,說有要事請您進宮相商。”
素月微微點頭,轉身朝著商承之輕柔一笑:“他們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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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碼頭,人潮涌動,船夫、苦力、商賈盡皆忙在一塊兒,下船要卸貨,上船要裝點,諾大的碼頭之上要卻也是容納了南京城數十家大戶的漕運買賣,也怪不得素月會將“斬鬼”隱匿其中,這市井之中多出了千余人馬,倒確能掩人耳目。
“讓開,讓開!”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本是嘈雜無章的碼頭忽然間更是亂了幾分,自北面涌來一支官軍,約莫千余人馬,井然有序的闖入這商家碼頭之地,為首一人抬手一揮,這支人馬立時散開,竟是將碼頭團團圍住。
“這位官爺,官爺,小人是商家碼頭的管事,家里人都喚我商老四,卻不知官爺到此有何貴干?”官軍各個明火執仗,顯然是有備而來,碼頭上的尋常商賈早已嚇得不敢言語,倒是這商家管事離得最近,當先迎了上去。
“我乃南京守備游千里!”官軍為首之人神色倨傲立於馬上,眼高於頂,卻不將這小小管事放在眼里。
“原來是游將軍,久仰久仰。”這商老四還待客氣,那游千里卻是不予理睬,當即呼喝道:“本將軍接到线報,言你商家碼頭窩藏重兵,意圖謀反,今番前來,便是要看看是否屬實。”
“重兵?”商老四小眼一轉,當即笑道:“想是游將軍誤會了,這碼頭之上除了南京商賈,便也只有我商家的一些船夫與家仆,而這些伙計雖是有把子力氣,可也當不起‘重兵’一詞啊。”
“是與不是,查過便知。”游千里策馬駛過商老四,向著碼頭船行一指,高呼道:“給我搜!”
“游將軍且慢!”那商老四見軟語相求是不行了,倒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本是諂媚的笑容立時變得冷峻起來:“游將軍,這商家碼頭如今隸屬皇商,雖是比不得游將軍位高權重,可游將軍要擅自搜捕,也至少得拿出朝廷的批文,如若是這般任意闖入,我商家卻斷不會任由將軍胡來。”
游千里似是早有准備,登時一聲冷哼:“哼,我便要胡來,你待如何?”
商老四身後突然站出幾名親衛,模樣看起來均是凶神惡煞,為首一人更是叫囂道:“我看誰敢!”隨著這人話音著落,碼頭船只之上一時間竟是涌出無數大漢,雖是未著軍衣,但這伙人眼中均是桀驁不馴,殺氣外溢,立時叫游千里身後軍士神色緊張起來。
游千里面色一時間也陰晴不定,雖是來此之前已被告知可能此地藏有重兵,但他卻是以為無論什麼“重兵”,見了官軍也得放下武器求饒,可他哪里料到這伙人竟是如此硬茬,不但沒有順從之意,反是拉起陣仗在這小小碼頭與他對峙,游千里也是用兵之人,稍稍一撇便已看出這伙“賊人”人數雖是不多,但各個精氣十足,觀其手中兵刃及相互之間的站位,明顯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做派,游千里沉吟不語,便索性不吭一聲,便依然一臉傲氣的立於馬上,任由著雙方緊緊對峙。
而碼頭上隱藏著的這群“斬鬼”自是不會主動尋事,雙方各擺陣仗,相峙而立,等待著隨時都可能開始的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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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行宮雖是才建不久,可也算得上是規模宏大,整座行宮坐南望北,寓意北歸之志,北門喚作“凱旋門”,是因當初擊敗鬼方一役之戰而成名,凱旋門以南綿延近一里,便是一片白玉石砌成的凱旋道。
素月此刻便緩緩行走在這凱旋道上,行進優雅,舉止從容,雖只一身素衣,卻隱有超然之氣,行至凱旋道正中,稍稍抬首望天,只覺今日晴空有些刺眼,便好像此刻她獨自一人行走在這宮廷大道之上一般,顯得有些突兀了。
素月不再走了,她屏氣凝神,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秫秫”幾聲響動傳來,寬闊無比的凱旋大道四周幾乎同時殺出百千軍士,或長槍林立,或彎弓搭弩,一時間四門緊閉,這上千軍士將素月籠罩其中,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孫大人,你這是何意?”素月並未張望,卻是一臉從容的朝著人群之中輕喚一聲。
面露難色的孫傳旻自人群之中走出,身後自是跟著朝中文武百官,昔日南京事變,歷王蕭平印有意挾持他奪取南京自立,便是煙波樓救了他一次,此刻既然是鬧得刀兵相見,孫傳旻卻是有些慚愧,但素月既然已經點出,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走出列來,上前沉聲道:“素月小姐,論治國之才,在下著實欽佩於您,可煙波樓之存在於我大明卻是不利,在下也只好如此,若是…”孫傳旻有些猶豫的咬了咬牙:“若是素月小姐此刻答應歸隱,不再過問朝中之事,在下絕不傷害素月小姐分毫。”
素月一向雍和大度,此刻卻是露出一抹詭異笑容:“好一個‘不利’於大明,昔日若沒有我煙波樓出手相助,別說南明?就連你孫傳旻的性命是否還在都是未知,如今,這是要卸磨殺驢?”
孫傳旻心中也是料到素月會有此一說,當下不願與她辯難,繼續言道:“今日種種,是孫某虧欠與你,但今日之箭在弦上,還望素月莫要逞強。”
素月輕輕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孫大人是聽聞了‘斬鬼’現身商家碼頭一事,便叫游千里率南京府兵前去牽制,這才有把握能將我擒拿?”
孫傳旻應道:“不錯,煙波樓威名遠播,若無萬全准備,在下卻是不敢妄為。”
素月稍稍朝著四周打量一圈,再道:“那這里既不是游千里的府兵,也不是宮中的禁軍,莫非,這是孫大人在黃龍山上養的那支私兵?”
孫傳旻當即面露驚異之色:“你,你怎麼知道…”接著卻是有些驚慌的向著四周掃了一圈,連道:“不錯,自那日被歷王挾持,老夫便養了這些家仆以求自保,想不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
素月卻是大笑一聲道:“不錯,孫大人的忠心自是日月可鑒,只不過鬼方南下之時,你投信乞逃的書信又作何解釋?”
“你、你胡說什麼?”孫傳旻當即惱羞成怒,指著素月罵道。
“我還知道,當日歷王謀逆,看似是挾持與你,實則是你與他早有勾結,你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均是與那淮南杜伏威一丘之貉。”
“你…”
“孫傳旻,你當真以為你掩飾得如此之好,這世上便無人能夠察覺嗎?”素月面色漸漸變得冰冷,忽然抬手猛地一甩,一方錦盒便是向著孫傳旻擲去,孫傳旻顫顫巍巍的接過錦盒,輕輕打開,頃刻間面色煞白,那錦盒之中果真是昔日他與歷王、與鬼方之間是書信,孫傳旻微微抬起頭來朝著素月一撇,卻見素月此刻依然從容,而身邊百官的眼色也已經越發不對,孫傳旻收起將書信損毀的心思,當即不敢再讓她繼續說下去,猙獰道:“休要多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煙波樓究竟是人是神?給我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諾大的皇庭中心,四面八方盡是飛箭襲來,素月眉心一皺,蓮步輕移,幾個騰挪,避過些許,素衣一掀,又是遮擋許多,獨身一人在那箭雨叢林之中穿梭如龍,一陣箭雨作罷竟是毫發無損。在場百官曾於南京一戰中見過慕竹千軍陣前救人的神跡,可卻未曾想到,這位足不出戶的素月仙子,竟也是位絕頂高手。
箭聲乍停,素月身前已然布滿箭矢殘支,素月立於場中,神態飄然,有若九天仙子,手中握著一團箭支,朝著地上輕輕一擲:“哼,看來今日在場諸公,卻是要與這逆賊為伍了?”
這一句問出,倒是讓孫傳旻身後百官有些動搖,他們本是約好了今日在此地擒殺素月,卻未曾想素月竟是一語道破孫傳旻的罪行,然而此刻即便是不恥於孫傳旻為人,可也不敢在這萬軍陣前換了陣營,吏部尚書李庭元當先道:“諸位大人,妖女誤國,孫大人一向忠於社稷,更有南明擁立之功,今日絞殺妖女勢在必行,諸公不可猶豫。”旋即朝著孫傳旻道:“孫大人,這妖女撐不了多久,快快將她擒住。”
孫傳旻稍稍點頭,正欲下令,卻聽得耳邊一陣甲胄群涌之聲,孫傳旻側過頭來,但見自己所伏兵馬之後,竟是突然殺出一支金甲雄兵,孫傳旻登時眼前一黑,這支雄兵他自是識得,金甲鮮明,自是皇家禁軍守備。
金甲軍中當前一人出列,卻正是昔日護送蕭啟一路南下的禁軍侍衛統領龐青,此刻他一臉肅然,徑直朝著素月喚道:“素月小姐,龐青來遲了!”
“龐青,你這是何意?”孫傳旻大怒道:“你不是說過,不會過問這朝中糾紛嗎?”
龐青冷聲道:“若是權柄之爭,龐某卻不會過問,可若是有人曾參與謀逆之行,那龐某身為禁軍統領,此刻便責無旁貸。”旋即不再理會百官叱罵,朝著身後喚道:“給我拿下!”
一時間金甲禁軍蜂擁而上,孫傳旻所養的私兵早被素月嚇破了膽,此刻面對這訓練有素的禁軍哪是敵手,只幾個回合,便已支撐不住紛紛跪地求饒,龐青順著滿地的降卒而行,直至素月跟前,雙手一揖:“素月小姐,這些賊人如何處置?”
素月微微朝著刀斧加身的孫傳旻瞥了一眼,冷聲道:“全部收押,待天子歸來再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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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宮中混亂局勢所不同的,煙波府此刻卻是寧靜異常,煙波府眾人向來性情恬淡,驚雪在時還有些許侍衛將兵在府中巡衛,驚雪走後府中便也只剩幾名奴仆打理,除了門口設有幾名門衛,府中幾乎可以算是空空如也。
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形如影魅一般根本未曾驚動門衛,而是一個翻身便已躍入府中後院,黑影朝著左右張望一二,確保後院無人,這才緩步向著素月的書房行去。
書房清新淡雅,桌上還殘留著些許清香,叫人聞之分外舒爽,黑影向著書桌疾行兩步,見那桌上放著一疊厚厚的書信,信封之上均是沾有蠟封,顯是極為機密,黑影不由咧嘴輕笑一聲,自懷中取出一只小瓶,卻是要朝著那信封塗抹,可手伸至半空,卻是稍稍頓住,那雙淫邪鼠目轉了一圈,卻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將小瓶放置一邊,自己輕手將那信封拆開。
“經查,歷王府近日食材陡增,疑是藏納十余人不等,摩尼教護法蒼生妒或許便在其中,除摩尼教外,似有東瀛忍者介入,分列證據如下…”
“經查,沈家家主沈瓊借兒女結親一事與歷王府走動頻繁,近日往來歷王府頻次如下…”
黑衣人才拆過兩封,便已是冷汗直流,不由得一把扯過面上黑巾,露出那張陰邪面容,心中暗道:“想不到這素月情報如此透徹,幸虧今日計劃周密,若是再晚幾日,怕是什麼都得查出來了。”黑衣人自是那在南明官場藏匿多時的吳越,探得“斬鬼”駐扎在商家碼頭,吳越自是迅速將這訊息告知孫傳旻,卻不曾想孫傳旻竟是早有准備,兩人一拍即合,這才布置出了宮中圍剿之局,然而吳越並不放心,四年前煙波樓大鬧燕京之事他還有所耳聞,這煙波樓中各個不凡,雖說在上千軍士的亂箭之下逃出的幾率不大,可吳越卻不敢冒險,故而他便悄悄潛入這煙波府中,意圖在素月房中做些手腳,在她這日常物件之上塗抹些劇毒,若素月真是自宮中逃出,必然不會不來這煙波府中收點,他便可趁她毒發之時出手,以策萬全。
然而這兩封密信看完,吳越不由心中遲疑起來,不由得扯開第三封密信:
“經查,吏部侍郎吳越武藝不凡,最擅輕功,四年前曾有人在京郊之外見其與丐幫趙乞兒過招,武功似是摩尼教的路數,四年前為禍燕京的‘落花公子’懷疑便是此人,京郊見聞百姓證詞如下…”吳越看著那信上的一樁一樁,只覺這寥寥數語將自己數年前所作所為盡數囊括,除了見聞百姓證詞,還附有這密探的武功路數分析,將他那日二人比斗招數分析得干干淨淨,最終得出結論——疑與摩尼教有關,而最令吳越震驚的,卻是那信下竟是有著一筆清秀的簪花小楷,吳越任職於吏部,自是認得這是素月的字,便在那密信尾端,寫著“再查”二字。
“她已經知道了?”吳越不由心頭一震,不由將那信封拾起,卻見著除了先前兩封密信塗有蠟封,余下幾封均是有拆動痕跡,吳越趕緊取過下一封,匆忙打開:
“經查,歷王府沈家結親當日,吳越上門拜賀,在歷王府逗留數個時辰未出,其後兩日,接連前往沈家拜訪,似是有所圖謀,线人見聞如下…”
“經查,壽春軍糧運送前日,吳越以其父壽辰為名,邀六部同僚前往醉仙樓暢飲,酒足飯飽之後,吳越與兵部尚書同乘而返,第二日,吳越下朝歸家晚了半個時辰,疑是他得來將軍糧運送路线並報與他人知曉,线人見聞推斷如下…”
吳越連拆兩封,越往下看便越是心驚膽戰,若是先前武功一事他還能自圓其說,畢竟他曾與摩尼教反目,並將琴樺毫發無損的送至煙波樓手中,想必先前種種煙波樓也不會計較許多,可這勾結歷王府與沈家意圖不軌,甚至泄露軍機以致戰事不利,這罪過可就大了,可那信紙末尾卻是依舊寫著“再查”二字,吳越不由心生疑惑:“難道素月在等什麼?”
桌上還剩有兩封密信,均是有拆動痕跡,吳越不再多想,先是拆開一封:
“經查,南京總督孫傳旻於黃龍山上豢養死士近兩千人…”吳越不由懼意更甚,孫傳旻藏有死士這一消息還是昨夜孫傳旻透露給他,卻不曾想素月竟是早有發覺,登時再往下看:“依素月小姐意思,月牙深入查探,探知孫傳旻曾於燕京城破之時與淮南杜伏勇有書信往來,似是與昔日歷王謀逆有關…探知昔日南京被圍之時,孫傳旻投書與鬼方完顏錚,似有降意,證人證詞如下…”吳越越看越是心驚,若是先前所載還在他的所知之中,可這余下之事,竟是連他都蒙在鼓里,吳越微微沉吟,忽然之間卻是猛地抬頭,頃刻間全身冰冷——若是孫傳旻謀逆之事敗露,那素月此次進宮,定是有備而去,這孫傳旻又豈是素月的對手。
若是換做以往知曉事跡敗露,吳越定會不想其他撒腿就跑,可偏偏那桌上還藏有最後一封密信,吳越即便是雙手顫抖,也深吸了口,輕輕將其拆開:
“經查,吏部尚書吳越近日修為大進,輕功更勝往昔,工部尚書畢元望與商家少主商承之遇襲之時,吳越均不在家,疑是吳越所為,碼頭暗哨親眼得見刺殺商承之之黑影身形與吳越相近,身法劍招似是與紫衣劍有些相近,线人見聞如下…”吳越顯然已是對這煙波樓的情報搜集佩服得五體投地,昨夜所作所為還未過一日便已被人以書信呈上,而那書信的末尾,簪花小楷依舊清秀俊逸,可那字眼卻是一改往日“再探”的平淡,而是赫然掛著兩個大字——“當誅”!
吳越雙手顫抖的扔下密信,只覺腦中一片混沌,那醒目的“當誅”二字近在眼前,吳越只覺體內一陣警覺,憑借著紫衣劍對殺氣的熟悉,吳越心中登時一顫,連忙扔下手中書信,沒來由的朝著房外跑去。
“叮”的一聲重響自吳越左右兩邊同時傳來,吳越頓時止住腳步,左右張望,這才發現他先前走過的後院忽然變得有些不同,他此刻左手是素月閨閣,右手是這後院琴房,而這兩處均有琴音同時傳出,音律重響,宛若一股極強的殺氣擊來。
吳越緩走幾步,心道不妙,這後院之中,琴房、書房及臥房三地互為犄角之勢,一左一右琴聲奏響,在這後院上空凝出兩股真氣,吳越一時心亂如麻,身子猛地向著天空一蹬,意圖朝著上空奔逃,卻未曾想這陣法太過霸道,他還未曾突破那音律真氣,便被活生生給擋了回來。
“吳越,你作惡多端,念在琴樺一事,素月容得下你,可你卻有了一身‘紫衣劍’修為,那今日便要讓你說個明白!”吳越愁眉之際,卻聽得正門傳來熟悉卻又令人敬畏的聲音,素月雙手負立,款款步入院中。
“素月!”吳越面色猙獰,心中憤懣不已,他本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借著近日奇遇修為大進,暗施妙手,將這煙波樓素月玩弄於鼓掌,卻未曾想,自己所作所為,均是逃不過素月的“眼睛”,此刻被困於這琴陣之中,連脫身都有困難,吳越孤注一擲,猛地一吼,便是自腰間抽出“紫衣”,一劍朝著素月刺來。
素月自踏入後院雙眼便未曾離開過那柄熟悉的“紫衣劍”上,見吳越刺來,素月倒是神色從容,她早在琴房與閨閣之中分別將“焦尾”與“拾月”置放妥當,此刻她已修為驅動,二琴所奏竟是嚴絲合縫,素月以名琴之力將“琴陣”啟動,吳越此次身陷其中,卻是修為大減,每移動一步都困難重重,要脫逃更是萬不可能,素月輕輕揮動長袖,卻是不退反進,自主向著吳越迎去。
“煙波樓之中除了慕竹葉清瀾,便屬紫衣劍琴楓修為最高,其劍有開山斷石之威,其余三人,各有所司,驚雪擅疆場,琴樺擅暗殺,素月雖是主理政務,卻也有燕京宮中琴音退敵之神跡,”才過一招,吳越便不禁搖頭,他未曾想到,這足不出戶的深閨素女,其武功修為竟似是不在琴楓之下,若換做平時都未必能敵,更遑論是今日被這琴陣所治,更不是素月對手。
琴陣之中,素月更顯靈動,一招一式均似仙靈舞者,長袖揮舞之間不斷劃出色彩斑斕的氣浪,吳越雖是身法過人,可此刻他不僅要躲避素月之攻勢,還要躲避兩側琴音突襲,即便是紫衣劍在手,卻也未能堅守自如,見局勢不利,進退兩難,吳越當機立斷,狠咬一記,咽下胸中翻滾氣血,卻是主動朝著素月刺來,既是琴陣無法突破,那唯有聚力於劍,寄希望於從這陣眼之人尋找突破。
可素月豈是輕易讓他得逞?
吳越自負輕功卓著,少時曾隨夜十方修習摩尼教至上輕功,也曾在燕京留下“落花公子”的手筆,近日來得琴楓蒼生妒修為,這二人亦是精於身法輕功,吳越兼收並蓄,此刻身法已至無形之境,身形一閃,頃刻間便已至素月身前。然而素月卻是紋絲不動,神色間亦是毫不慌亂,吳越心中雖有疑慮,但此刻劍已近身,容不得他多想,長劍狠刺,卻是自素月身間劃過,而素月,卻是宛若空谷幽靈一般消失無蹤。
吳越錯愕之際,卻見得左側臥房之中,素月緩身坐於“拾月”琴前,素手一揮,一道淡綠色氣浪便猛地撲來,吳越大駭,登時一個空翻匆匆躲過,身子還未站穩,卻已見適才的素月又一次消失,吳越警覺的向右望去,卻見素月似是能憑空移動一般坐落在琴房“焦尾”之前,“叮”的一聲輕響,又是一道光波襲來。
“呃”,經過吳越空翻躲避已然消耗諸多精力,此刻身形未穩,又哪里能避開右側音波,這音波氣浪內力充沛,徑直打在吳越胸口,吳越登時胸口一悶,五髒之中氣息翻騰,一柱血絲自唇邊溢出,顯已是強弩之末。
“吳越,我且問你,琴楓何在?”素月不知何時又現身於陣中,可吳越此刻氣息紊亂,再無斗志,耳聽得素月質問,卻是悶聲在地,不發一言。
素月卻是不急於一時,兩側琴音依舊不斷,在這琴陣之中,吳越已是逃不出去,待得他受不住這琴音亂耳之煎熬,自會和盤托出。
吳越雙目緊閉,神色緊張,此刻已受內傷,再無一戰之力,可身處琴陣之中,若是如此僵持,早晚便會被這琴音傷及肺腑,屆時不待素月出手,自己便已不行了,吳越心中懊惱,自他神功初成,這還是第一次遇見素月這等強大對手,可高手過招,一次也便意味著生死,思來想去,自己的算計還是太過稚嫩,看來自己真要命喪於此了。
“公主,你不能進去!”便在二人僵持之時,卻聽得門外一陣急促聲響傳來,吳越舉目一望,卻是眼前一亮。
“大膽,我要見素月姐姐,你敢攔我!”蕭念未著宮裝,自宮中聽得素月遇襲的消息,連忙向著煙波府趕來,哪會顧及門外侍從阻攔,當即一躍朝著後院飛來,卻見著後院之中跪立著一名陌生男子,不由問道:“你是何人?我素月姐姐呢?”
吳越心中登時大喜,全身氣血暴起,集全力於一身,艱難站起,手中紫衣劍暗光閃爍,劍身一起,便朝著蕭念襲來。
“念兒小心!”蕭念哪里見過這般快劍,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著吳越飛奔而至,登時雙手捂住眼睛,尖叫起來。
“啊!”的一聲尖音響起,蕭念卻是覺著渾身未有疼痛,緩緩睜眼,卻見著那惡人長劍雖快,卻在自己胸前停了下來,而她身前,素月正雙指並發,一股氣勁厚盾將她籠罩其中,充沛的內力足以將那惡人拒之盾外。
“哼,原來適才陣中與左右琴室均是虛幻之像,這才是你的真身!”吳越冷哼一聲,已然瞧出了這琴陣奧妙,素月以琴聲做餌,擾亂吳越心神,吳越即便修為再高也難以發覺素月蹤影,無論陣中或是左右琴室,均是幻象,唯有那陣外屋檐之上,素月一人兩琴,才是這陣法核心所在。然而蕭念闖入,為救蕭念,素月不得不撤下陣法,獨身躍下,失了琴音亂耳,這琴陣再無威懾,吳越登時撤回劍勢,朝著空中一個後躍,便已蹤影全無。
“素月姐姐,我、我聽說有人想殺你…”蕭念見得那惡人逃走,心中隱隱猜到什麼,連說話都漸漸小聲了些。
“無妨!”素月見吳越輕功,自知已是很難追上,旋即牽起蕭念的小手柔聲道:“可有傷著你嗎?”
“沒、沒有。”蕭念連連搖頭,繼續問道:“那人是什麼人?我好像在有些面熟?他為什麼要害素月姐姐?”
素月卻是沒有應聲,稍稍將蕭念摟在懷中,一時間只覺多日的緊張情緒頓時散去,素月不由也覺著有些累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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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南京總督府、歷王府、吳府乃至江南沈家,幾乎同時被重兵包圍,南京城中一時間兵馬俑動,嚇得街邊百姓紛紛退散開來。
“南京總督孫傳旻、吏部尚書李庭元、禮部尚書王倫連同前任左相吳嵩、前任吏部尚書吳廉、歷王蕭平印、江南沈家家主沈瓊…”素月書房,商承之一邊念叨著這份名單一邊感嘆:“素月小姐當真是好大的手筆,這一番大獲全勝,想必這南京城要來一次大換血了。”
聽得這般贊揚,素月卻是提不起興致來,她面色平靜,無喜無悲,坐在案前一直不發一語。
“素月小姐是在想吳越的事?”商承之追問道:“天意難測,或許當真是此人命不該絕,素月小姐也無需介懷,此人孤身一人,想必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素月輕搖臻首道:“我家楓妹依舊下落不明,吳越紫衣劍在手,總是隱患。”見自己情緒稍稍影響了商承之,素月不由轉過話題:“對了,此次協助抓人,商公子倒是幫了忙,不知是否一切順利?”
商承之見她語露關懷之色,登時有些欣喜道:“承之不過是隨大軍前往而已,談得上什麼幫忙,那些亂臣賊子見了官兵,哪里還有什麼反抗余地,只不過…”
“嗯?”
“只不過在歷王府時,有一名喚作‘清子’的東瀛忍者出手抵抗,倒是有些損傷,不過都是些異族頑愚之人,稍稍費了些功夫便將他們拿下了。”商承之損失輕描淡寫,素月也能想象著當時情形,想必那女忍武藝高強,若不是依仗著人多,怕是抓起人來也不那麼容易。
“商公子,南京經此一事已是政局不穩,朝中人才凋敝,素月想請商公子入朝為官,卻不知商公子有無興趣?”素月輕輕合上茶蓋,緩緩說道。
“啊?”商承之一臉錯愕,大明一向重農輕商,他商家倒是沒想過能有朝一日步入朝堂,可如今天子未歸,南京城可謂已是素月說了算,素月此言若是當真,那對他商家卻也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商承之登時喜極,連忙起身道:“承之何德何能,素月小姐如此垂愛…”
素月又是搖頭道:“商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之德行,比之朝中諸公不遑多讓,如今吏部尚書、侍郎盡皆不復,由你出掌吏部,倒也算人盡其才,待得天子歸來,想必也不會反對。”
“這、承之還想先回府中與家父商量,還望小姐允許。”
素月淡然一笑:“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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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京郊之外,一座荒山之上此刻卻是分外醒目,原因無他,只因這荒山腳下被千軍團團圍住,甚是壯觀。
而荒山之上,一男一女並肩而行,迎著這雄渾山色,男才女貌,倒也算得上一對璧人。
慕竹修為高深,此等山勢對她而言自是輕松自如,但行片刻,卻見得身邊蕭啟腳程卻有些吃力,面色已是有些紅潤,隱有汗滴露出,慕竹不由柔聲道:“要不要歇上一會兒?”
蕭啟見慕竹回頭,生怕被老師瞧不起,連忙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可疾行兩步卻又覺著腳下猶如重鉛一般難受,旋即又道:“啟兒真是沒用,連這等荒山登起來都如此吃力。”
慕竹微微一笑,卻是自腰間解下一塊兒秀帕,輕輕遞給蕭啟:“這荒山看似普通,實則布有夜八荒的陣法,若是修為不夠,自然是登不上來的,你如今小小年紀能登至此地,也算進益不凡了。”
蕭啟本是覺著有些道理,可一聽老師說起“小小年紀”,不由得有些惱火,連道:“老師,啟兒一定能上去的。”旋即接過手帕,輕輕在臉上擦拭幾下,忽然似乎聞到什麼,猛地舉起手中手帕,狂喜道:“老師,這是什麼味道,好香。”
這手帕平平無奇,卻又是慕竹身邊之物,若說帶了香氣,那必然是慕竹身子自帶的芬芳,慕竹知他心思卻也不必點破,輕笑道“我若喜歡,便送你了。”
“嘿嘿,那啟兒先謝過了。”蕭啟連忙將那手帕折起,揣入自己懷中,不知為何,只覺身上疲乏消散許多,登時又來了精神,連道:“老師,我們走罷。”
二人談笑之間終是行至那荒山山巔,蕭啟這才發現,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座荒山,山巔竟是有著如此景致,這山巔四面視野開闊,南至黃河,北視燕京,山下風光一覽無遺,卻是個山清水秀之地。但二人所行之目的卻並非游山玩水,二人駐足於一片黃土之前,笑音消散,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原來那黃土之上卻是豎著三塊石碑,分別書寫著“韓韜”、“慕容章”、“慕容巡”三人的名字,也無生平簡述、也無官職諡號,但僅僅是這三個名字,卻已是讓蕭啟不得不折膝跪倒。
“夜八荒此人雖是助紂為虐,可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鬼方肆虐之時,他將這三位忠烈屍首要來埋於此山,又以陣法為護,也算是為我們做了一樁好事吧。”慕竹在側輕輕提點道,隨即將頭移向墓碑:“這幾位大人都是國之棟梁,今日有幸見證明君北歸,想必也可含笑九泉了。”
蕭啟面色肅然,對韓韜與慕容章二位老臣他倒是接觸不多,可一念及兒時曾受慕容巡教誨,明世事,通情理,心中不免有些感懷,當即跪倒在三人墓碑之前,痛聲道:“三位大人,朕,大明天子蕭啟,今日回來了,鬼方驅散,反賊授首,今日,啟兒便要帶兵重返燕京,待得將朝中百官歸來,蕭啟定追封三位英烈,重葺墓碑,以報國恩!”一語言罷,蕭啟重重扣首在地,慕竹微微點頭,稍稍拱手,朝著三人墓前躬下身姿,緩緩一拜。
第三章:密林亂
夜深人靜,自是人困馬乏之時,但南京監牢之外卻是燈火通明,光是看守的大軍便已有上千之數,即便是身體再困,也並無一人膽敢亂來,眾所周知,這南京城今天可算是變了天,來自煙波樓與朝中一些老臣的較量終是落下帷幕,一天時間,總督府、歷王府、吳府以及數百位大臣被抄家查封,一應人等盡皆被囚入這監牢之中,除了犯官,還有犯官家眷、一時間南京監牢人滿為患,為慎重考慮,不得不加派了些人手過來,晝夜不息的看守此地。
“咻”的一陣微風吹過,位於監牢門側最近的一位侍從稍稍撫摸了下冰冷的臉頰,只覺適才有什麼東西擦過,不由得有些納悶,可四下探看卻是不見人影,這侍從頗是疑慮,對這監牢之事又不得不慎,當即拾起燭火,向著監牢內里行去。
監牢之中的犯人此刻已是睡下,即便是曾經的當朝重臣,也不過是在入獄之初叫囂幾句,待真的餓了困了,也不過是尋常人罷了,這侍從將燭火對准著每一間囚室,逐一探看有無異常情形,按照順序先是甲字一號,再是二號,直至那丁字六號監牢,這侍從卻是有些緊張,原因無他,卻是這監牢之中關著的與別人不同,這是一伙東瀛人,不但奇裝異服言語不通,更是入獄這幾日來不甚哭鬧,反倒像是那寺廟里的和尚一般坐著一動不動,舉止倒是頗為怪異,侍從不由得將燭光抬得近了一些,這一探看倒是讓他心生旖旎,那堆東瀛人抱團而坐,卻是以一女子為尊,而觀那女子,模樣著實清秀可人,雖是身材稍顯瘦小,但那胸前一對兒美乳卻是分外碩大,這侍從看守不由得噎了口口水,也只敢腦中意淫一番,稍稍探過便要回身,可便在他回身之際,一道寒光自眼前一閃,他還未有所覺,便突感脖頸之處一陣冰涼
“呃…”侍從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然雙手緊緊捂住脖頸倒下,至始至終都未能喊出一個字來。
吳越輕輕收回紫衣,自黑暗之中緩緩走出,在那丁字六號監牢牢門之上輕輕一劃,牢門瞬間破開。
“什麼人?”得蒼生妒授藝,清子此刻卻是東瀛忍者之中修為最高之人,此刻聞得風聲,自是第一個驚醒過來,吳越輕輕一笑:“門外看守已被我處理干淨,你們走罷。”
清子聞言一喜,登時用東瀛話喚起身側伙伴,稍稍朝著吳越一躬身,便一齊向著牢門奔去。
“有人逃獄啦!”眾忍者一齊涌出,還未行至門口,便已被門外守衛發覺,一時之間退無可退,東瀛忍者只得硬著頭衝上前去與那上千看守戰作一團,而吳越,卻是自牢中輕輕一笑,緩步朝著人堆行去。
千軍亂戰之際,吳越身形快如鬼魅,一躍便至清子身前,一手將她牽起,清子還待掙扎,吳越卻是一指點上其胸前穴道,一把將其摟入懷中,趁著這千軍亂戰,縱身一起,便已向著黑夜飛去。而這伙群龍無首的東瀛忍者,自是成了吳越分散注意的棋子,很快便成了亂軍陣前的亡魂,待得清點屍首之時,看守們這才發覺,少了一位東瀛女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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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南京城郊,一片密林之中,清子被吳越輕輕推置於地,一念起同門盡皆慘死,不由得心生惱怒,大聲叱罵。
吳越輕掀面巾,自習得六合長春功法之後,他的容貌越發顯得淫邪俊美,清子一視之下不由也有些錯愕,連說話語氣也小聲了些:“你、你是那位朝中的大官?”清子潛居於歷王府中,也曾隨蒼生妒見識過這群合伙之人,自是與吳越有著一面之緣。
“蒼生妒已死,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吳越伸出手來,遞在清子眼前,可清子卻是露出驚恐之色:“主、主人死了?”
吳越卻是未想到那貌丑如豬的蒼生妒倒還真的有人掛念,倒也不做隱瞞:“那日蒼生妒調教琴楓未果,被她功力回返給一劍殺了,倒是便宜了我,不但撿了個絕色佳人,更是得了蒼生妒與琴楓的一身功力,你以後跟著我,倒也不會比那蒼生妒差。”
“主人…”清子雖是東瀛人,可卻也並非毫無廉恥,蒼生妒雖是用強得了她的身子,可後來倒也對她不錯,也怪她自己在床弟之上理智全無最終是淪為蒼生妒的侍女奴仆,可這中原之行,本以為是跟著蒼生妒來此闖出一番事業,卻不料此刻蒼生妒與同門中人盡皆慘死,此刻卻只剩下她一個,當即有些彷徨無措:“我、我…”
“哼,我若要用強你也攔不住我,只不過我憐你也是個可憐之人,此番救你出來,卻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今後你若不願跟著我,那我也不會強求。”
“啊?”清子見他如此坦言,倒是微微點頭,不禁問道:“我、我能幫你什麼?”
吳越上前一步道:“聞聽東瀛忍術之中有一門與幻術相融合的分身之術?”
清子微微點頭:“是,是有這麼一門‘影分身’術,可以前主人說過這類功夫不過是旁門左道,若是與高手對敵,不出三招便能被人識破。”
“‘影分身’”若是拿來對敵自是容易被人識破,可若是用在對的地方,擾亂心神,令敵心生雜念,卻也是再好不過。”吳越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朝著清子身側緩緩走著:“我要對付的人武功修為與我尚在伯仲之間,可那人心智萬中無一,五行陣法、機關器械,如若與之纏斗,我實沒有取勝之機,若要戰勝她,必須針對她的弱點,亂其心神,一擊致命。”
“好,那我便將‘影分身’教給你。”清子見他說得莊重,當下也不多想連連點頭答應。
吳越稍稍靠近,雙手搭在清子的肩頭,柔聲道:“若是能打敗此人,這南京城便盡在我掌控之中,屆時你便跟著我,我自會好好對你。”
清子見他說得真切,心中不由有些動搖,此刻她宛若亂世浮萍一般無處可去,也只得依著吳越所言,吳越見她不再反抗,稍稍將她扶起,一手將其摟入懷中,緩緩撫摸著女忍的一頭長發,輕聲道:“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嗯,這‘影分身’術講究的是…”清子雖是靠在吳越懷中,但聽得要開始傳功,倒是認真起來, 可她還還未曾說完,吳越卻是一嘴親了上來,清子錯愕之間只得“嗚嗚”相抗,吳越在她那嬌唇之上舔吻一番這才松開,笑道:“清子莫非是忘了我體內有著蒼生妒的‘六合長春功’?咱們找個地方好好歡愛一番,你那些忍術我自當心領神會。”
“啊…”清子卻是未料到他如此直接,心中一時羞怯不已,可吳越卻是火候把握得相當穩妥,見她面露嬌羞之色,當即再度抱住她的臻首,大嘴又一次的蓋了上去。
“別、別在這里…”清子渾身酥軟無力,若不是吳越將她抱住,只怕已是軟成了一灘爛泥,可吳越卻是變本加厲,大嘴不斷在她口中肆虐無度,不斷的挑動著她的那條芳唇小舌,連帶著的摟在她腰間的大手也開始緩緩向下,一把將這女忍的蜜臀握住,吳越稍稍退出唇舌,輕聲道:“此地風景秀美,又是密林深處無人打擾,今夜咱們便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好好體驗一番這人間至樂。”
吳越有心收服於她,自是使出了些手段,那靈動的舌尖早已是將這女忍挑弄得丟了魂兒,吳越見她雙目緊閉,知是動情之兆,連忙趁熱打鐵,將她緩緩放倒在地,大手輕輕推至女忍腰間,輕輕一扯,便將那忍服腰帶扯開,這女忍衣物看似緊致,然則一旦腰帶松開,渾身便是松軟無比,那胸前領口之處立時跳脫出一抹白溝,胸前粉嫩若隱若現,讓吳越看得雙眼放光,吳越心中暗道:“原本只想著將這女忍為己用身邊也好多個照應,卻想不到這嬌小女忍這般有料,不但長得精致,這對兒奶子從面容上看可完全看不出竟是有這般巨碩。”一念至此,吳越自是不再多想,稍稍伸出手來,自那裸露出的胸前白溝之處探了進去,緩緩鑽入衣襟之中,一把便將那團豐乳握住。
“嗯…”清子一聲輕哼甚是柔媚,吳越興致高漲之下大力向著自己的衣物一扯,卻是將衣物脫落,吳越體貼的將衣物搭在女忍躺著的地面,又沿著她的胸襟之地緩緩由里向外扯開,柔軟寬松的忍服自是向著兩側脫落,只一會兒功夫,便將清子上身剝得精關,露出那對兒傲俏挺立的豐乳,吳越橫跨一步,將身子壓在女忍之上,緩緩向下靠近,大嘴一口便咬住了那團柔軟玉乳,舌尖來回顫動,竟是將清子逗弄得渾身打顫,胸前不斷起伏,清子多日不曾見過蒼生妒,往日蒼生妒在時幾乎每日都會寵幸與她,可近月來卻是蹤影全無,今日清子被這吳越挑逗得興起,睜眼之處卻又覺著這吳越越看越是英俊可人,比那蒼生妒不知俊朗了多少,當下一顆芳心早已換了門庭,竟是主動伸出雙手一把圈住吳越脖頸,媚聲道:“好人兒,今後,今後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吳越見她如此主動,自是開懷不已,當即再度吻上嬌唇,卻只覺這女忍騷媚至極,此番口舌探入還未多時便見女忍主動奉上香舌而來,雙舌纏繞,恰如龍鳳起舞,不斷在二人口中痴纏,吳越一手抱著女忍嬌首,一手則開始揉捏起女忍胸前峰巒,正自得意之間,卻覺胯下一陣冰涼舒爽,不由低頭一看,卻見著一只白嫩小手正輕輕將自己的長龍握住,熟稔的上下套弄,吳越卻不想這女忍如此殷勤,倒是有些喜歡,不由放松自己,任由著清子施為,但見這女忍媚眼如絲,小手兒在他肉棒之上摩挲幾回,嘴邊不住的嬌哼,便再是忍耐不住,輕輕一扯,卻是扶著吳越肉棒向著自己小穴湊來,一邊是炙熱滾燙,一邊是玉穴冰涼,還未長驅直入,只在外面輕輕一觸,清子便一聲嬌吟,那樓主吳越的手更是用力將吳越拉下,吳越會意,當即再度大嘴覆上,又是一輪激情濃吻。
二人深吻之時,清子卻是自主回過神來,撫弄著肉棒的小手向上一捋,吳越頗為配合的向前頂去,只聽得“啪嘰”一聲,肉棒順著早已濕潤不堪的泥濘壁道緩緩進入,吳越一邊緩入,一邊注意清子臉色,見清子面色如常,料想這女忍定是適應了蒼生妒那廝的尺寸,定是個床上好手,當下不再隱忍,胯下蓄足精力,奮力一捅,一時間曲徑通幽,柳暗花明,長龍破土而出,直衝雲頂,清子“啊”的一聲嬌喚,竟是忍不住捂起嘴來,顯是一時間還未適應這股力道。
吳越胯下之物雖是不及蒼生妒那般粗肥,可卻也勝過常人數倍了,加之吳越年輕力壯,此刻修為更是在蒼生妒之上,肏弄起清子來更是得心應手,倒是比起蒼生妒的一昧蠻干更是刺激不少,那磨人的肉棒不住的在清子蜜穴之中來回穿梭,時而左右封騰,時而一觸到底,更有甚者,似是吳越有意調戲一般,那肉棒竟是能自己來回翻滾轉動,著實是花樣百出,肏得清子連呼不止,不自覺的雙腿緊夾,雙手纏住吳越的脖頸便是主動將小嘴兒貼了上去。
“啊啊…嗚,噢…”胯下不斷痴斗,清子的面色卻是精彩至極,時而秀眉緊蹙,淺吟即止,時而張口大呼,不住哀嚎,時而又雙唇熱切吻在一塊兒,一般感受著吳越的口舌之利一邊又得承受胯下的來回痛擊,只得在那舌吻之中輕輕哼叫。
便在他二人沉浸於欲火瘋狂交織之時,卻聽得周遭一陣腳步之聲傳來,吳越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伸出手來,輕輕捂住清子的唇口,胯下雖是依舊未曾停歇,可體內卻是凝神靜氣,仔細傾聽著這靠近的腳步。
“夫人,您慢些。”吳越目光所及,卻是一位青衣小婢正扶著一位年長婦人向著這密林緩緩走來,似是有些急促,而那婦人,吳越卻是非常熟悉。
“翠兒,莫要擔心,等回了南京見了官家,老婦自會問個明白。”原來這婦人便是慕容爾雅之母,英烈慕容巡之妻杜氏,三日前曾驅車趕往南京城郊金光寺祈福,卻不曾想今日返城之時聽得消息說吳府一家盡皆下獄,甚至因為爾雅的關系波及到了她慕容家,一時間竟是嚇得那膽小的車夫撇下她這孤寡之人逃開,只剩得這主仆二人連夜步行趕路,眼看便要靠近南京,可卻未想到在這荒郊密林給迷了路。
“夫人,你、你瞧那邊…”這丫鬟舉著火燭走在前面,眼睛倒是十分尖銳,燈光一甩,竟是瞧見了密林之中的一團黑影。
杜氏聞聲望去,果見著那密林之中隱有人跡,不由得回應道:“似乎、似是有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的向著黑影踱步,吳越倒是不慌不忙,此刻黑夜難以視物,故而即便是這位岳母大人靠得近些想必也難有發現,吳越一時間倒是大起了膽子,胯下卻是猛地爆發,連續抽插數十下,甚至連捂住清子芳唇的手也給撤開。
清子突遭重創,哪里還能控制得住,當即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魅吟尖叫,徑直落入杜氏以及丫鬟耳中,杜氏登時面色羞紅,連忙停下腳步駐足不前,而那未經人事的丫鬟翠兒更是不堪,只恨不得將頭埋入地上,輕輕啐了一口:“呸,他們、他們好不知羞!”
杜氏一時間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連扶著丫鬟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當即雙腳一軟,連喚道:“翠兒,我們,我們還是繞開些吧。”
翠兒連連點頭,扶著夫人便要繞著那淫靡的聲音而行,可一邊疾行,一邊自耳邊傳來那聽似暢快無比的陣陣呻吟之音,翠兒雖是心中有些鄙夷,可卻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稍稍扭過頭來偷看幾眼,只覺著月光照射之下的那團黑影似是有著幾分眼熟,正思慮之間,卻聽得那晃動的人影竟是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吼叫,翠兒當即捂住嘴唇,輕輕扯了扯夫人的袖子,小聲道:“夫人,你…你聽?”
“奸夫淫婦,有甚好聽,還不趕緊趕路?”杜氏鄭聲肅穆,板著面孔斥道。
“可、可是…那聲音好像、好像是姑爺。”翠兒見夫人誤會,連忙道出心中猜測,這一聲“姑爺”卻是驚得杜氏雙手一顫,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轉過臉來,再度向著那團不堪入目的晃動身影看去,果見那黑影搖動之間似是與自己那位東床快婿有著幾分相似,杜氏顫抖著身子向著人影方向移動,越是近前便越是心中怒火中燒,直至靠近幾分,正是那奸夫酣暢之時抬起頭來,正露出那張邪魅而又飽含情欲的面容,杜氏當即伸手指道:“你…你…”
吳越卻是渾然不顧著這位老婦人靠近,以他如今修為,豈會連這等聲響都察覺不到,待杜氏靠近些許,他卻是故意狠肏兩下,旋即一個胯下一陣激靈,狠狠將白精射入清子體內,這才昂首抬頭,朝著杜氏微微一笑:“岳母大人,小婿此刻倒是不便行禮,還望恕罪。”
“真是姑爺啊,”翠兒連連靠近,捂住小嘴呼道:“姑爺你怎麼…你怎麼能如此…”
吳越咧嘴一笑,自清子穴間拔出那只依舊昂揚挺拔的巨龍,一並帶出許多白色汙濁,清子見她當眾如此,卻是酥媚的輕哼一聲,也知這眼前人都是吳越相識,旋即別過頭去,不去理會。而吳越,卻是不知羞恥的赤裸著身子站了起來,胯下巨龍昂揚聳立,在皎潔月色之下明晃晃的在這主仆二人眼前擺動。
“呀!”二人同時扭過頭去,丫頭翠兒更是羞得尖叫起來。
“混賬,還不穿戴好衣物!”杜氏雖是背對著吳越,卻是氣得雙肩顫抖,當即怒聲斥道:“我聽說南京城里鬧翻了天,你吳家滿門被抄,你卻還有心思在此行苟且之事,當真,當真是氣煞我也!”
吳越卻是並未如她所言著好衣物,反是大喇喇的挺著巨龍朝著二女走來,那丫鬟見狀驚呼一聲,趕緊向後退去,杜氏見狀卻也回過頭來,見吳越並未有懼怕之意,反是自己先露了怯,登時喚道:“你,你要做什麼?”
吳越嘿嘿一笑,卻是振臂一呼,一道凜冽劍氣自手中揚起,立時刮出一道狂風,吹得這密林伸出“吱吱”作響,杜氏與那翠兒忽感狂風襲來,感覺抱做一團“咿呀”亂叫,卻是終究躲不過這狂風之威,不過幾息功夫,那疾風便將這對主仆衣物揚起,先是吹得盡數纏繞於頭頂之上,再過幾息,衣物卻是繞過頭頂,如獸脫樊籠一般呼嘯而去,不見蹤影。
狂風驟停,吳越快步上前,一手摟住一具赤裸胴體,放肆笑道:“想不到岳母大人竟還有如此身段,平日里小婿常常探望,雖是偶有臆想,卻是一直不敢想象岳母大人在床上會是個什麼模樣,卻不想今日岳母大人開恩,知道小婿落魄至此,特意趕來慰問,當真是…當真是胸懷博大啊,哈哈。”吳越嘴中說著汙言穢語,卻是在“當真是”之處詞窮卡了一下,旋即卻是眼前一亮,大手一把握住杜氏那對兒豐碩胸乳,這才用出“胸懷博大”一詞。
“你,你放開我!”杜氏卻不想吳越今日竟是如此放肆,身子不斷掙扎抗拒,卻是始終無法擺脫吳越的大手,當下大聲咆哮道:“畜生,你瘋了不成?”
吳越聞言卻是一聲冷哼,當即怒笑道:“哈哈,瘋?我吳越天縱之才,卻成日要在人前逢迎,先有摩尼教、後有你慕容家,再後來我入朝為官,朝中天子百官,甚至於那不可一世的煙波樓,我吳越若不是一直隱匿,又豈能活到今日,可直到如今我才算是活了個明白,若是沒有實力,再多的隱忍藏匿也是徒勞,摩尼教潛伏數百年,一朝而發,卻依舊敵不過煙波樓那區區五位女子,而煙波樓呢,朝堂之上飛揚跋扈,武林之中橫行無忌,她們憑的是什麼,是實力,只要有了絕對的實力,又何須什麼遮遮掩掩,我吳越今日強於你二人,我便要讓你這平日受我參拜岳母大人做我的胯下之奴,我告訴你,我沒有瘋,自今日起,我才是真正的我。”
吳越一通獨白,登時說道杜氏心中大駭,她卻從來不知這平日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女婿此刻竟變成了個人面獸心的無恥之徒,一時間竟是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女兒,當即問道:“你,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爾雅?”
“爾雅?”吳越輕笑一聲:“你的寶貝女兒卻是早已知曉我的本色了,嘿嘿,今日先吃了頭羹,待他日有機會,我倒要看看你們母女二人共侍一夫會是個什麼模樣。”
“你,你…”杜氏還待再罵,可發覺吳越的大手依舊盤旋在自己的乳峰之上,登時語氣軟了幾分,連道:“吳越,你別這樣,吳越,你放開我先…你…”
可她討饒之語還未說完,吳越卻是一把將她自翻轉過來推倒在地,令她雙手撐在地上,一身壓了下來,這回不但抓住了她那肥碩的雪乳,更是空出一只手來在她的股間盤桓,更過分的,吳越稍稍摩挲幾許過後,便是揚起手來,狠狠一拍,“啪”的一聲打在杜氏的香臀之上。
“啊!”杜氏慘叫一聲,倒是嚇得一旁的丫鬟翠兒連連哭道:“姑爺,你放開夫人。”
吳越順聲望來,這還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起這位嬌俏可人的丫鬟來,出身於曾經的右相慕容府家的丫鬟自然不會是什麼歪瓜裂棗,若論樣貌,這丫鬟自是不及杜氏周潤,可畢竟是二十不到的青春處子,眉眼之間的那抹青澀風情卻是頗有韻味,吳越登時朝她一笑:“是叫翠兒吧,前幾次去慕容家探望便注意到你了,今後你便好生伺候老爺我吧。”
可話是如此,吳越卻是並未放過身下的杜氏,一面在那香乳肥臀之上游走,一面已是用手扶住自己已然堅硬的肉棒,向著杜氏的陰戶涌來,杜氏自小也是名門閨秀,嫁入慕容家後也一直恪守婦道,近年來慕容巡又英年早逝,杜氏自然已是許久未經人事,那陰戶之中頗為干澀,加上吳越此番粗暴強硬,更是沒有一點潤滑之意,吳越倒是不顧許多,偏生喜歡那霸王硬上弓的滋味,長槍一挺,便已沿著這位美艷岳母的穴壁刺去。
“喔”的一聲尖叫,長槍盡沒,杜氏慘呼一聲,卻是面如死灰,只道貞潔不復,覆水難收,心中一片淒涼。
“夫人。”丫鬟翠兒見得此情亦是不斷呼喚,強行掙脫吳越的大手,向著杜氏爬來,牽起杜氏的手,與之哭成一團。
“清子,你來教教這位小丫鬟。”吳越有心淫辱,自是不會放過任何時機,此時清子稍稍回過神來,便索性將她喚來,清子倒是如先前歡愛之時所言認命一般,緩緩跪倒在地,見著吳越狡諧目光,已是明白了吳越心中所想,當即一手牽過那嬌俏丫鬟的手,將其手放置於那正被吳越來回進出的杜氏的美穴之上,緩緩摩挲。
“啊啊,啊,別…”吳越長槍抽插,杜氏本已是亂了心神,那一股股勢大力沉的撞擊直叫她又羞又痛,可行進之間卻又帶著一股強烈的酥麻之意,本已是叫她難以抗衡,這二女的小手搭在她的小穴戶外,一時間更是叫她敏感異常,里頭有吳越的長槍穿刺,外頭有二女的溫柔摩挲,這一番里應外合還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杜氏已然心頭大亂,從開始的“別、別,停下”竟是改成了“喔,啊,好、好深”,這一番變動卻是深得吳越歡喜,登時一把揪住杜氏的發髻,狠狠一扯,直將美婦長發散開,登時笑道:“岳母大人喜歡吧,小婿還有更多的手段呢,嗯。”隨著一聲“嗯”的輕哼,吳越將陽物緩緩抽出,卻是在那肥臀之上微微移動,杜氏本是羞怒的面色突然之間變得極為恐懼,近乎嘶吼的掙扎道:“不要、不要,那里,那里不可以。”
可還未待她說完,吳越卻是狡諧一笑,長槍順著蜜臀股道之間狠狠刺入,只聽得杜氏一聲“啊啊”的慘叫,後徑之中鑽心切齒的疼痛傳遍全身,弱不禁風的杜氏瞬間竟是疼得暈了過去。
“嘿,當真沒用。”吳越隨意抽插兩下,卻見杜氏昏迷,並未半點回應,登時心生不悅,無趣的抽出巨龍,向著一側正被清子牢牢抱住的丫鬟翠兒行去:“嘿嘿,你家夫人欠下的,便由你來還吧。”
清子捂嘴一笑,一把拉起這位已然花容失色的嬌弱婢女,將她置於地上雙腿緩緩拉開,調笑道:“主人,這位妹妹還是個處女,您可要溫柔一些。”
吳越冷哼一聲,笑道:“溫柔?我倒正想試試你這套‘分身’之術。”言罷卻是雙手立於胸前,一手雙指向上一指,口中念出一道咒語,整個人一時便似是憑空消失一般,那被清子架在身下的丫鬟翠兒哪里見過這般光景,登時雙眼一懵,忽然,只覺四道黑影在她身前浮現,這四人與先前的吳越身量打扮一模一樣,一個牽過翠兒雙手,將粗大的陽具侍弄於翠兒雙手之上,一人抬起翠兒的頭,一個狠刺便將陽物刺入這俏婢嘴中,而另兩人,卻是同時施為,一齊將她扶起,一前一後,各自用長龍對准前後兩穴,近乎同一時間,猛地一捅。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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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人性,方可成魔!”
“滅絕人性,方可成魔!”
摩尼教燕京總壇,蕭逸一個人呆在這密室之中已有數日,按照夜八荒臨終遺言,蕭逸翻開了那象征著摩尼教最高秘典的“極夜寶典”,但第一頁便已將他拒之門外。
雖是只有短短八字,可蕭逸卻是始終未能看得透徹,他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可要論起“滅絕人性”四字卻是還不夠格,一想起曾經自己面對南宮迷離孤兒寡母之時所流露出的絲絲關懷,一想起夜八荒對自己的種種提醒,蕭逸突然覺著自己也並非那般窮凶極惡,可自己若是安分守己,又怎會惹來與煙波樓的種種糾葛,一念起昔日與吳府勾結,派那黑古道人施蠱術暗殺兄長蕭馳,蕭逸便是一陣彷徨,為了皇位,他卻是向著自己的兄長骨肉下了毒手,也正因如此,他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成了煙波樓的生死之敵。
“我真的錯了嗎?”蕭逸捫心自問,若是不殺兄長,以蕭馳的容人之量自然不會對他如何,他或是在朝中當一個閒散王爺,或是分封在外,權掌一地,無論如何,蕭馳都不會虧待與他,而蕭馳呢,有煙波樓扶持,自然是不懼匈奴鬼方,進而也不會讓摩尼教起勢,自此天下太平,大明百姓的日子或許會好過許多。
可那又怎麼樣?蕭逸一念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當即狠狠搖了搖頭,是了,我下南疆,游長江,歷壽春,不但得了那天下無雙的南疆神女的紅丸,還將她奴役在胯下三年,機緣恰合得了逆龍血脈,進而幾次大難不死,拜摩尼教夜八荒為師,壽春一戰擒得驚雪,這些尤其是一個閒散王爺所能享受,壽春稱帝雖是短暫,可他也著實是當過幾日的九五之尊,這些,不就是他兒時的夢嗎?
蕭逸不由得面露陰側之色,登時狠狠道:“我沒錯,蕭馳該殺,若不是那慕竹,此刻我已是萬乘之君。”蕭逸說著說著便又想到那日慕竹在壽春“誅仙陣”前的神跡,心中不由念道:“若要戰勝慕竹,非成魔不可,而若要成魔,必先——滅絕人性!”
“滅絕人性!”蕭逸再一次念及這段短四字,不由得雙眼冒出血紅色的精光,登時雙手負立,徑直向著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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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朕是皇帝,你們都得陪我玩。”一座荒廢已久的私宅之中,幾名面色冷峻的侍衛分列左右,而這廳中卻是有著一位發髻散亂,衣衫不整的老人在那手舞足蹈。
“喂,你們聽到了沒,聽到了沒?”老人此刻已然神志不清,言行之中透露著幾絲瘋癲之意,身旁侍從均是習以為常,紛紛對他視而不見。
“誰?”忽然一道狂風呼嘯,一道黑影自天而降,侍從們盡皆拔出刀劍,可還未弄清是怎麼回事,蕭逸便是一記掌風拍下,掀起一道滔天氣浪,幾名侍衛盡皆五髒俱焚,再無生機。
“啊?你們怎麼躺下了,你們玩什麼不帶我?”那瘋癲老人卻是不知所謂,稍稍向著侍從跑去,左右搖晃著侍從屍身。
“父皇,可還認得兒臣?”蕭逸鄭聲肅穆,卻是一語道破老人身份,原來這老人便是曾經的大明皇帝蕭燁,自鬼方入主中原,完顏錚迫令他簽下降國詔後便將他軟禁於此,他那時已經受亡國之恨,又受了完顏錚當面奸淫其妻女之恥,氣急之下便已傷了神志,自此在這私宅中瘋瘋癲癲,也無人理會,久而久之便已被人漸漸忘卻,卻不想摩尼教對他一直有所關注,蕭逸輕而易舉便能尋來。
“你是誰啊,能陪我玩嗎?”蕭燁見廳中只剩蕭逸一人,懵懂的撲了上去,拉起蕭逸的手搖擺起來。
蕭逸面色陰晴不定,蕭燁雖是昏庸無度但也畢竟是自己的生父,昔日被煙波樓捕獲之時,他也曾派出禁衛兵力與煙波樓抗衡,若不是最終驚雪率“飲血”趕到,或許便是另一番結局,而今他滿頭白發,邋遢狼狽,舉止瘋癲,也算是償還著他的罪孽,於情於理,蕭逸都不應有其他念頭,可越是臨近蕭燁,蕭逸便越覺著心中有種奇怪的聲音在呼喚著他,“殺了他,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才算是六親不認,才算是滅絕人性!”
一面是血濃於水的生父,一面是摩尼教秘典的誘惑,蕭逸兩難之間卻是有些舉棋不定,便在這時,一陣急促腳步傳來,卻是他摩尼教的手下趕到,連聲呼喚:“少主快走,蕭啟與慕竹率大軍進城了!”
“啊!”蕭逸聞言登時一聲怒吼:“天道不公,憑什麼她慕竹便能為所欲為,父皇,休怪兒子不孝,要怪就怪你將我晚生了幾年!”一言既出,蕭逸猛的一掌,自蕭燁頭顱之上狠狠拍下,蕭燁登時顱首炸開,腦漿四溢,一代君王,終成怨魂,可能直至死去,也並未清醒過來。
第四章:落月賦(上)
煙波府琴房之中,素月青衣素顏端坐於‘拾月’之前,與蕭念所掌的“焦尾”可謂琴瑟相諧,曲意已是漸漸融通。
“素月姐姐,你有心事?”蕭念眨了眨眼,自琴音有感,卻是能感覺到今日素月有些心緒不寧。素月回過神來,淡然一笑,摸了摸蕭念的小腦袋,溫柔道:“無他,不過是念起小姐與啟兒一行了,昨日軍情來報,說壽春一戰大勝,小姐與啟兒將攜蠱兵北上,一舉收復河川,而驚雪、南宮均已被解救出來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蕭念喜逐顏開,當即舍了寶琴站起身來,在房中踱步來回,卻是嬌笑道:“想不到啟弟轉眼變成了開疆拓土,收復失地的明君,當真是我蕭家列祖列宗庇佑。”
素月心知此番北伐之功定是小姐手筆,當下也不點破,輕笑道:“啟兒洪福齊天,宅心仁厚,自當成為一代賢君。”
“是啊,看來我們沒多久便可以重返中原,回到燕京了。”
素月看著一臉燦爛的蕭念卻是不忍打擾,可心中卻是一直縈繞著前幾日小姐寄來的書信,這幾日她反復琢磨,卻是始終難明大義,小姐言“大明江山尚未穩固,原定的歸隱之期還需暫緩一二。”可如今局勢頗為明朗,南京奸佞已除,江北失地盡復,又何談局勢不穩?素月不禁想起自小姐此番受傷醒來,眉目之間卻是多了幾分煙火之氣,每次看著啟兒的眼神都似是有些異樣,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擔憂:莫非小姐動了凡心?
“素月姐?”蕭念又一次打斷了素月的思緒:“今日你是怎麼啦,老是出神?”
“呵呵,念兒,姐姐有一事想問問你的意思。”
“啊?素月姐姐還有事需要問我,素月姐姐請講,念兒定知無不言。”
素月微微凝眸,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我家小姐與你家蕭啟如何?”
“這?”蕭念已非愚鈍之人,素月雖未名言“如何”為何,可她已然驚醒過來,當即捂住小嘴輕輕後退半步,倒是沒有了主意,好半天才猶豫道:“素月姐姐莫怪,啟弟雖是貴為天子,可按理也是配不上慕竹小姐的,可此事,我也是頭次想象,故而不敢妄言。”
“哦?你是覺著我家小姐配不上咯?”素月故意調笑道。
“自然不是,慕竹小姐容貌才智武功均是當世第一,是這天底下除了素月姐姐以外的奇女子,若能與她做配,我家啟弟自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可,可啟弟也是大明天子,若是與小姐相伴,以他的性子,必是一生對小姐言聽計從,難免失了天子氣度,這…”
“想不到念兒也有這番見識,”素月淡然笑道:“的確,以小姐之學識,蕭啟即便是天縱之才,此生也難以企及,小姐已近虛境,若是有朝一日羽化登仙…”
素月雖未言明,蕭念卻也漸漸明白其心中憂愁,見此刻氣氛凝重,不由得轉念笑道:“也怪我啟弟眼光太高,偏偏看上了那獨一無二的慕竹小姐,若是像我大哥那樣,與素月姐姐情投意合…”蕭念本是玩笑之言,出口之時卻是並未多想,可話至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大哥才是素月姐姐多年來的心中牽絆,此刻重提起來,難免有些感懷,不由得停住了話語,默不作聲。
素月卻是釋然一笑:“念兒不必介懷,令兄與我不過君子之交。”
蕭念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可心中卻是有些不信,正欲再尋個話題繞過這個坎兒,卻未料到素月卻是先行起得身來:“今日撫琴便到此吧,我還有些公務處理,念兒也早些回宮探望你香蘿妹妹吧。”
自蕭念恢復精神之後,便有了每日來煙波樓尋素月撫琴的習慣,每每練琴結束便會先回一趟“清心庵”與那位香蘿妹妹說上幾句話,最後才會回到宮中歇息,見素月起身,蕭念也不便久留,稍稍行了一禮便朝著府外行去。
素月望著蕭念遠走的身影,手中卻是稍稍向下撫摸著那兩柄名琴,一柄是昔年太子蕭馳所贈“焦尾”,一柄是前日商承之所贈“拾月”,兩位年輕俊朗的男子身影在自己腦中不斷交織,最終還是故人的身影更深刻幾分,素月不由自嘲道:“小姐說得不錯,我始終都未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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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淡雅,夜已昏沉,素月不知何時起已披上了一層墨綠衣袍,靜坐於書案之上,耐心的讀著“月牙”送來的各地情報,一連過去五日,卻是始終未能發現吳越與琴楓的蹤影,非但如此,吳越竟是能從她布置嚴密的監牢之中救出一名女忍,素月隱隱覺著有些不安,吳越此刻身負高深修為,又有紫衣劍在手,這天下之大若要逃竄,卻是沒人能尋出蹤跡,若是他志不在此,意圖在這南京城中行險一搏,卻是不知又要鬧出多少風浪。
夜風飄忽,漸漸將素月手中的信箋吹得“嘩嘩”作響,素月款款起身,便要去關了房門,可才至門口,便覺著一道黑影閃過,素月雙眼一亮,素手成指,心神已然戒備,冷聲道:“誰?”
“呼”的一聲輕響,黑影又自素月身後閃過,素月猛地回頭,正要查探黑影蹤跡,忽然左右耳畔均是傳來細微的風聲,素月稍稍環顧,卻覺著一左一右似是都有動靜,素月觀其輕功腳步顯然並非泛泛之輩,此時情形不明,素月也便警醒幾分,快行幾步,朝著房外小院走去,停步於庭院正中,舉目四顧,卻是依舊未能辨別來人蹤影。
“呼呼”,又是一陣邪風吹過,素月卻是依舊未曾察覺這來人蹤影,見來人詭異,素月雙手向外一伸,那兩柄名琴便一左一右自房中飛出,正落入素月手中,素月凌空一躍,再一次落入那屋檐之上,二琴橫置腿邊,便要故技重施,以這琴陣逼出來人。
“叮呤”一聲琴弦撥動,琴陣便已輕松啟動,素月以和聲作掩,旁人聽來卻是以為自兩側琴房之中傳出的琴音,定會四散而逃,困於這陣中出去不得,可素月此番彈奏,雖是琴音縹緲,氣勁內息不輸當日,可結果卻是了無動靜, 陣中並未有何異樣。
“素月小姐的琴聲固然好聽,可若是只會奏這一曲,那未免也太單調了些。”素月正自疑惑,卻是一句熟悉的聲音傳來,素月雙手漸停,收起寶琴,也不回頭,猶自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那日有幸見到這琴陣玄妙,今日吳越便再來領教。”吳越話音未落,素月便覺有四道黑影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向著自己撲來,或掌或拳,或刀或劍,素月雙手抬起名琴,一記輕彈,便是一陣清音傳出,直擊左右來犯之敵,而身前身後這兩道黑影,素月卻是失了琴聲掣肘,當即將那名琴向著檐下一滯,自己一個側身扭過當前之人劍勢,猛地向下一躍,便在名琴險些墜地之時雙手齊齊捉住,反身一揮,一道內勁琴音卻似是一陣颶風一般將那迎頭追上的兩道身影盡皆吹倒。
然而容不得她有便可歇息,先前那兩道黑影卻是同一時間站起身來,各自撲身而下,趁素月揮琴退敵之時,各自衝出,一拳一掌,直取素月。
然而素月又豈是任人宰割?雙手一送,卻是將雙琴扔至空中,自身稍稍扭打幾招,便一個瞬步,向著空中飛躍,於空中接回雙琴,又是一陣撥動,聲如驚雷,直攝人心。四道黑影連忙分散站開已避這琴聲籠罩,趁著素月未能輻照全場,兩道黑影自後殺出,一刀一劍,再度向著這空中撫琴的素月刺來,素月卻是毫不慌亂,左右雙琴肅立,雙腳各自一蹬,將那寶琴背身向著刀劍抵擋,“茲拉”幾聲,刀劍砍在琴背之上難有寸進,正待抽刀之時,卻聽得素月左右微微空出一根拇指,在那名琴之上輕輕一撥。
“轟!”巨大的聲響自這黑影口中傳來,如此近的距離,那琴聲便如穿腸毒藥一般沁入人心,直轟得這兩道黑影口吐鮮血,向後倒去。
“難怪你要劫走那平平無奇的東瀛女忍,原來是想出了這‘影分身’的法子,想以此來擾我撫琴之態,倒是有幾分道理。”已然過了數招,素月豈還不知這吳越的手段,當下輕松點破,一人二琴重新端坐於屋檐,不急不緩的望著院中黑影。
因著分身被打得七葷八素,四道黑影終究合成一人,吳越猛地咳嗽幾記,只覺體內氣血翻涌,顯然已是受了重傷。吳越面露不甘之色,向著素月望去,此刻素月仍是有琴在手,從容優雅,叫人尋不出一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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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學之道,雖是以身相抗,結以力、敏、智為基,但終究卻是逃不過一個‘境’字。”
燕京皇宮之中,蕭啟處理完政事,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閒暇,便在昔日幼時的院落之中習起武來,他自幼天資聰穎,如今雖是年紀不大,可武功倒是長進不少,幼時以歐陽遲所授心法為基,其後又學過琴樺的無上輕功,學過驚雪的軍體槍棒,學過素月的以氣化勁,除了未曾來得及向琴楓討教劍術,蕭啟也可算是得了煙波樓的真傳,此時燕京已復,蕭啟心情大好,便將這幾門武學融匯一番,不知不覺間已是在院落中施展開來,可正待他自鳴得意之時,卻聽得身邊多了一聲輕吟,蕭啟登時驚喜莫名,連連停下腳步,向著慕竹一拜:“老師,您來了。”
慕竹卻是並未理會他的殷勤,面上洋溢著一絲淡雅笑容,嘴上卻是未曾停止點撥:“所為‘境’,便是遵從本心,你心神若是強大,你的境便也強大。”
“老師的意思是指將這習武之人分成個三六九境?內心的每一次波動,便是心境變化,若是將事物向老師一樣看得淡了,那便是最好的?”蕭啟見慕竹說得高深,不由蹙眉思索道。
“並非如此,似我一般清修無為固是不錯,可似那般楓兒醉心於劍道,不練氣,不練心,天上地下,便只一柄紫衣,其修為亦可開山震石,這便是一鍾‘痴境’!”
“這?”蕭啟稍稍抬起頭來,在頭上稍稍撓了撓,面露思索之色:“恕弟子愚鈍,還是不懂老師之境。”
慕竹卻是稍稍向著蕭啟走來,直至行至蕭啟跟前,素手輕提,露出一絲雪白緊袖,朝著蕭啟的胸口稍稍一指:“你心中所想,便是你的境,你想得越多,想得越執著,那你的境便會越高。”
“嘶,”慕竹雖是提點武學,可如此親昵行為倒是讓蕭啟心頭一顫,雖只是一根雪白青蔥的食指在自己胸口點了一記,蕭啟已是俊臉殷紅,卻不知該如何放置自己的手腳,一臉痴傻的望著慕竹,全然未將慕竹所言記在心上,關注著老師的一顰一笑,竟是看得痴了,當即呼道:“老師,你真漂亮。”
若是換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記冷哼便可令他無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樺口中聽到過蕭啟衷心之言後,對這俊俏徒兒是越看越喜,此刻卻也是懶得苛責,繼續道:“你秉承聖龍血脈,有著一身仁愛赤子之心, 將這份難能可貴的赤子之心延續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蕭啟似懂非懂,稍稍點了下頭,旋即凝神提氣,稍稍閉上雙眼,在院中卻是隨心使出一路拳法,這拳法先前看來卻似是雜亂無章,可蕭啟卻是未曾有絲毫介懷,按著老師點撥,一路隨心,拳風漸漸變得柔軟機敏,迂回之間已能帶出許多氣勁修為,慕竹站在邊上細細品味,卻是不禁露出贊許之色。
蕭啟一套拳法打完,忽覺體內舒暢無比,渾身血脈較之先前明顯有開闊暢流之意,不自覺間已是心隨意動,蕭啟自幼性情軟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猶如清溪緩流,運起功來便是柔和微潤,然他又身負聖龍血脈,這看似潤物細無聲之拳法,卻又蘊含著充沛的內勁,叫人不可捉摸。蕭啟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對剛剛慕竹點撥之語卻是有了明顯的理解,當下朝著慕竹言道:“原來這就是老師所說的‘境’,確是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來煙波樓諸位老師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這才能在各自領域登峰造極,無往不利。”
慕竹微微點頭,繼續聆聽著他的理解。蕭啟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懷大暢,繼續分析道:“琴樺師傅看似古靈精怪,實則韌勁十足,能於大漠狂沙之中潛伏數日,一舉刺殺匈奴首領拓跋宏圖,是為‘韌’境;驚雪師傅天生傲骨,視天下男兒如無物,常年居於軍中,是為‘傲’境”;琴楓師傅御劍於心,與紫衣劍同寢同生,是為‘痴’境;而素月師傅,她…”蕭啟稍稍沉默,仔細回憶起與素月相處的感受,只覺素月看似溫婉平靜,可心中卻是韜略縱橫,朝中大小事務處理起來均是風行雷厲,毫無半點馬虎,蕭啟一時之間竟是尋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只得尷尬道:“素月老師心智無雙,想來也是極為厲害之境。”
慕竹輕輕一笑,卻是微微搖頭。蕭啟見狀連忙問道:“老師,我,我說錯了?”
慕竹卻是轉過身去,目光向著南方天空瞭望,緩緩道:“其實,她們四人之中,素月的心境是最差的。”
“啊?”蕭啟稍稍一愣,想也沒想便問道:“怎麼可能,幾位老師之中啟兒明顯覺著素月老師最為深不可測。”
慕竹溫言道:“若論天資、論修為,這世上能比得上素月的怕是一個沒有,她五歲與我一起隨家父啟蒙,十歲修為便已不在家父之下,奈何其心卻一直難以平靜,對這世間百態均是有心涉獵,行政、行軍、行商,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精通,以致於在自身修為上反倒是有所瓶頸,這些年來我讓她潛心於琴、茶兩道,是為了讓她調整心性,可她依舊難有寸進。”
“這…”蕭啟聽得有些雲里霧里,只得低聲道:“樣樣精通有什麼不好,在我眼里,素月老師便是與老師一般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如今有她鎮守在南京,我們這次北伐才能安穩如山。”
慕竹繼續搖頭道:“若是心境堅定,樣樣精通便是天才聖人,可若是心志不堅,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她最大的弱點,也是最為致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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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煙波府屋檐頂上,素月仍在不斷的揮彈著古琴,琴聲陣陣,恰如刀箭齊飛,內勁十足,讓那已受重傷的吳越艱難招架,眼看便是不支之時。
“豁出去了!”吳越悶聲咬牙,如此下去自不是辦法,索性不再閃躲琴音氣浪,一個飛縱已至素月跟前。
素月秀眉蹙起,見他竟是毫不畏死一般靠近過來,當下雙手齊揮,兩道凜冽琴音轟鳴耳目,直攝吳越心扉之處。如此近的距離,吳越哪里能夠硬挨這一記攻勢,可他心意已決,即便是胸腔之中鮮血狂涌,也並未因此退卻,頂著這琴聲強行躍至素月眼前,四目相對,即便是此刻他身形狼狽,可他卻依然熬了過來。
“嘿,素月,你且看看我這張臉。”吳越語聲陰側,發出了一陣得逞般的笑容,素月蹙起眉頭,隱隱覺著有些不妙。果然,吳越抬起右手袖臂,便在自己臉上稍稍一抹。右臂落下,可長在脖頸之上的面容卻仿佛換過一般,此刻呈現在素月眼前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不過二十余歲,氣宇軒昂,精神奕奕,刀削似的面容之上卻是處處透露著一股英氣,這是昔日太子蕭馳的面容,也是那日吳越行刺商承之之時自那傀儡人臉上所撕下的面容。
“鐺”的一聲,素月右手微微一顫,那本是韌性極佳的上古名琴焦尾琴弦應聲而斷,素月趕緊抽回了手,望著這“蕭馳”的面容,身形具顫,不知所措。
“素月小姐果真是個痴情種子,這位太子殿下去世多年,想不到素月小姐還如此記掛,便連自己所造傀儡的臉上都要仿制成他的模樣,”吳越見她已露慌亂之色,登時朝前一探,強忍著胸中氣血不暢之感,再度使出那“分身”之術。
一時間素月四面盡皆被人圍住,而圍攏她的不是別人,便是她這些年里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婿“蕭馳”,此刻她心志已亂,面對著四周一模一樣的“蕭啟”,一時之間亂了方寸,可似她這等高手決戰之時,一絲方寸便已有千百種變化,吳越四面齊攻,硬扛著那僅存的一道琴音,持刀持劍之人雖是皆被琴聲所抵,可那一拳一掌兩位“蕭馳”,終是在同一時間擊中素月前胸後背。
“噗!”素月玉面朝天,一口鮮血漫天飄灑,可臨近暈厥之際,手中彈奏之勢更甚,一記揮彈,再度將那拳掌“蕭馳”逼退數步。
然而這一琴彈罷,素月便已是靠倒在古琴之側,身子虛弱,再是無力彈奏了。而反觀吳越,卻是退開數米,躍至另一處屋檐之上,靜坐盤膝,他傷勢較之素月自是更重幾分,可此刻他卻反而更是從容淡定。
“劍意!”素月觀他此刻運功之勢,不由脫口驚呼:“難怪你敢冒死近前傷我,原來你已得了楓妹的劍意。”
劍意自是紫衣劍的武學之基,琴楓以殺氣充盈劍意,每每臨危之時,體內劍意便能自我提升,助其恢復,即便是被蒼生妒吸光了修為,可卻也三番五次的讓劍意涌回,如今劍意已入吳越體內,那柄叫天下人為之膽寒的紫衣劍,如今已是悄然在他頭頂上空盤旋,很明顯,即便他此時傷得更重,有了這劍意加持,療傷速度定是遠超自己。
素月眉目一轉,自知不能再與他多做掙扎,素衣一掀,卻是轉身向著東面飛去,而另一側的吳越又豈會讓她如意,雙目一睜,亦是起身向著素月方向追逐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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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有心設計,還是早有防備,煙波府東面緊挨著的便是那家“月字號”總店,閒時人來人往,商旅不息,而素月卻是不走正門,徑直朝著後院偏房奔去。
這偏屋裝飾精致淡雅,卻是符合素月一貫風格,素月疾步向前,步入房中,便向著里屋臥室疾行。
吳越翻過高強,緊隨其後,直追入這月字號後宅的偏房之中,舉目四顧,卻是不見素月蹤影,心中不由疑惑起來,繞著這偏房里屋來回踱步,不禁皺起眉來:“這‘月字號’靠近煙波府,素月逃至此地,定是早有預警,想必這偏屋之中另有洞天。”吳越一念至此自是有了把握,當即提起手中紫衣,一劍橫掃,於床面、後牆以及床側地板連劃三記,各自切開一道小口,卻是同時出現三道密徑。
三道密徑,這倒是讓吳越有些措手不及,他料定這屋中藏有暗道,卻是懶得尋找機關,紫衣劍神威如龍,有開山斷石之能,故而他連出三劍,在後牆、床面以及地板這三處最容易暗藏密徑之地切斬,卻不料後牆之後現出一道小門,床面之下隱有一條暗道,而那地面亦是現出一個大窟窿,窟窿之中藏有一架扶梯,亦是別有洞天。
吳越犯難之際,稍稍後退幾步直至那書案之上,左手卻是觸碰到一只筆桶,吳越不禁意動,回身自那筆桶中抽出三支細筆,揮手一擲,卻是向著三處密徑飛去。
“唰唰”幾聲,三支禿筆,卻是有兩支才稍稍進入密徑半寸便已被四面八方射來的暗器給折損成粉末,只有床面那條暗道還算風平浪靜,吳越心中不寒而栗,心中暗忖還好自己提前試探,當下提起紫衣便要朝著床面那條暗道行去。吳越稍稍一躍,便已至密徑門口,腳步提起,卻剛要朝著里頭邁步之時,忽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邁在半空的腿腳卻是忽然凝滯不前,忽的退了回來,拔劍一甩,回身卻是將那身後書案斬成兩截。
“轟隆”一聲,隨著書案散亂,木屑橫飛,那書案之下的地板上竟是陷下一塊,吳越這才篤定下來,紫衣立於身前,一個快步猛躍,便向著那書案之下的密徑探去。
書案之下果然是別有洞天,沿著這條恰好只有人寬的幽森隧道一路向前,吳越一路警惕,但好在外有三道密徑作掩護,這條真正的密徑卻是並未安插什麼機關陷阱,吳越約莫走了百步,這才微微覺著一絲光亮,卻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廳,大廳兩側火炬盡燃,倒是十分亮眼。這大廳四周存放有食材無數,床鋪,書案均是布置得妥當,卻是一處上好的避難之所,吳越定睛一看,果見那主座之上一道素衣倩影正背身盤坐,似是運功之態,不是素月又是何人。
吳越稍稍向前幾步,那素衣身影當即警醒過來,飛速起身,卻在自己座下蒲團一按,她的身側卻是突然出現一道暗門,素衣一閃,便是飛入其中,吳越一路至此,又哪里能讓她逃掉,漸漸恢復的功力灌注於輕功之上,一個瞬步,便已近至暗門之前,便在暗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刹那縱身一躍,終是躍入其中。
這暗門之中倒是並未再有什麼隧道密徑,吳越躍入之後便覺著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近在咫尺的素月靜坐其中,四周都是黑鐵鑄成的高牆,吳越心中頓生疑惑,連忙上前,卻見素月面色木然,一動不動。
吳越小心翼翼的向著素月踱步而去,直至素月跟前都未見她有著半分動作,吳越探出兩指,在素月胸前腰間各點一處穴道,可指尖剛落素月身軀,吳越便已覺察不對。
“不妙!”吳越登時朝著素月面上一掌,“轟”的一聲,素月竟是整個頭顱都凹陷進去,而吳越卻是雙手顫抖,他的手中不多時已然多出一張人皮面具,這面具與他先前自“蕭馳”傀儡身上摘下面具材質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素月”,也是傀儡。吳越起身環顧,只見自己所處之地四面環牆,並未有半分空隙,當即抽出紫衣猛斬,然而即便紫衣有開山斷石之威,可劃在這精鐵牆面,亦是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響。
“紫衣劍雖是神兵,可也是寒鐵晶石淬煉而成,我重金購得寒鐵晶石無數,在此地構築此牢,便是為了今日之禍。”鐵門之外,素月卻是自牆角書櫃之後緩緩走出,手中抱著那柄壞了的“焦尾”古琴,步履沉重,身子顯然已是有些乏了。
“這鐵牢始築於三年之前,那時我便用這提升傀儡看守此地,只待有一人能將敵人引入牢中,此牢設計之時便是本著絕命心思,一旦入牢便再無生還可能,莫說是你,即便是小姐,當年也說過無計可施,我勸你盡早說出我楓妹下落,我或許會放你出來。”素月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每一字都幾乎打斷了里頭吳越的念想,尤其是那句“小姐也曾說過無計可施”,足以令吳越感到絕望,吳越心知素月口中的“放他出去”不過是給他一時希望罷了,以素月行政從商之手段,如此大費周章擒住自己,又豈會給自己再一次脫逃之機,可若是不說出琴楓下落,這四面高強之下,怕是再難有出路可尋。
“這牢中無水無糧,密閉狹窄,就算你修為高深十天半月不飲不食,可我估計不出三日,這牢中便會氣息盡斷,屆時你想呼吸都已困難,我不會在此地久留,那時你若再要想告知我楓妹下落來換取生機,可莫怪我不給機會。”見牢中吳越沒有回應,素月聲音漸漸變冷,隱隱有威脅逼迫之意。她知吳越是聰慧之人,只要有一线生機便一定會就此捉住,今日待他說出琴楓所在,她自會率人前去營救,待得一兩日自己修為盡復,便可在此地再布陣法機關,放吳越出來再度擒之,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吳越自入密室以來便再無動靜,任由著自己威逼利誘卻是依舊未曾言明態度,這倒讓素月漸漸起了疑心。“莫非,我看錯他了不成。”
“素月小姐的好意吳某心領了,只不過…吳某不但不會交出楓姑娘,此刻更是有個大膽的想法。”素月疑惑之際,忽然一聲陰側自耳邊傳來,素月登時警覺,回身便朝著聲音方向便是一掌,可素手揮過,卻是並未碰到任何事物,素月連退數步,正要環顧四周尋出這聲音來源,可卻忽感背後一陣劇痛,當即一個翻轉,回身便是一掌,卻是正中黑影肩頭,然而自己早先就有傷勢,此刻背上再添一掌,已是渾身氣血經脈散亂,當即癱倒在地,動彈不得。而那黑影雖是被她所傷,可落座之後便又一次的盤坐運功,比起方才顯然反而更是熟練許多。
“你?”饒是素月平日里最是淡然,可此刻卻也難免露出難以置信的疑問。
“莫非素月小姐忘了我的‘影分身’之術?若不是早在這暗門之外留了個心眼,吳越今日當真要命喪於此了。”黑影漸漸抬頭,卻是露出吳越那熟悉的音容。而他此刻如此泰然,想必已是瞧准了形勢,只待修為一復,便是取勝之時。
素月心知若是讓他如此運功療養定然不是辦法,當下咬緊牙關,忍著全身劇痛也盤坐起來,此時此地,她這才算是第一次落入下風,但只要她能修養一二,於門外喚得人來,雖未必能捉住此賊,想這吳越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吳越仿佛知她心思一般,一面運著功法聚斂劍意,一面朝著素月笑道:“素月小姐,你智計百出,是煙波樓眾女之中才智第一,可今日卻也敗在了我吳越手中,不出半息時間,我便能恢復修為,屆時便用我那‘六合長春功法’將你修為吸得一干二淨,讓你與你那琴楓妹子一樣,成我胯下之奴,哈哈,哈哈哈哈。”吳越大笑幾聲,繼續言道:“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琴楓的下落嗎,我告訴你,她好得很,她此刻便被我藏在一處私宅之中,不但氣色如常,連修為也已恢復了個三四成,不過我每日回去便在她身上采摘一二,她也樂得如此,每日早早將自己剝光洗淨了在床上撅著屁股等著我呢,你若不信,過幾日等我便帶你去看她,且讓她教教你如何服侍男人。”
“呸!我楓妹心志堅定,嗜劍如痴,又豈會是你口中的淫婦。”素月雖是百般隱忍,可也實在氣不過他如此詆毀琴楓,當下出言怒斥。可一語既出,便是恍然大悟,這吳越口無遮攔,定是故意激她,意在讓她難以平心靜氣,故而素月索性將雙眼閉上,不去理會吳越聒噪之言,繼續平穩運氣。
“這你可就不懂了吧,”吳越見她睜眼辯駁,越說越是來勁:“想必素月小姐還是處子之身,那前太子蕭馳倒是個正人君子,有如此美人卻是能坐懷不亂,倒是讓素月小姐白守了這麼多年活寡,也罷,也罷,今日吳某便替他破了這嬌嫩花蕊,也好叫素月小姐知道,這男女歡愛的滋味確是人間一大樂事,比當什麼‘紫衣劍’‘月字號掌櫃’強多了。”
素月這次倒是不為所動,復又閉上眼眸靜氣療傷,不再理會吳越挑釁。
“要我說啊,咱們今日玉成好事,還真得謝過那位蕭馳太子,若不是他早早的翹了辮子,想必也斷然沒有我吳越得勢的一天,我又怎可能先後享用琴楓、素月這等絕色,他日有暇,定要帶著素月你去他墳前祭拜一二,是了,若是在他墳前與你歡愛一番,蕭馳太子定然會感恩於我對你的照顧吧。”吳越心知素月心結便在“太子蕭馳”之上,故而言辭之間便更多將矛頭直指要害,越說越是淫靡不堪,饒是素月定力超常,卻也不由聽得眉頭緊皺,雙拳顫抖。
“嘿,一想到那個畫面便是妙不可言,我記得蕭馳太子便葬在燕京西南的皇陵,以咱們的輕功,要避開皇陵看守確是不難,料想那皇陵之中定然沒有多少人巡視,咱們便在蕭馳墓前,嗯,你向來愛穿素衣,那倒是頗有幾分未亡人模樣,我准你上前拜他,不過得將你的裙褲掀開,你一邊拜,我便在後頭一邊用雞巴插你,卻不知那時你是隱忍不發呢,還是哀婉哭喊呢?當真是期待啊。”
“你,無恥!”素月終是忍不住羞憤叱罵一句,一語言罷卻覺體內剛剛平復的氣息又有了一絲松動,趕緊平下心來,沉下玉首,不再多言。
“這就覺著無恥了?”吳越淫邪一笑:“老子還嫌說得不夠細致,讓素月小姐你無法聯想呢,是了,在那陵墓之前,老子將你擺成個扶碑撅腚之姿,你的一雙素手就給我按在蕭馳的墓碑上,老子便在後面肏你,也好讓那短命太子看得清楚些,又或者老子便坐在墓碑上,再把你抱在身上,便那樣坐著肏你,想來你淫水飛濺,射得那陵墓滿地都是,一定是精彩至極。”
“夠了!”素月近乎咆哮怒吼,氣急之下經脈更是不穩,一股氣息控制不住,“嗯”的一聲自喉間涌出,灑落一地。而素月喘息咳血之際,吳越卻是已緩緩站起,雖是全身傷痕狼狽不堪,可走起路來卻是虎虎生風,毫無半點疲敝之意。
他已然調息好了。
第五章:落月賦(中)
“素月,無論是撫琴還是烹茶,皆不外乎一個‘靜’字,只有使自己心如止水,做到平心靜氣,才能感悟這世間的美好,才能奏出人間至美的旋律,才能煮出沁人心脾的好茶。”這是素月十五歲那年初學琴藝與茶道之時慕竹對她說過的話,素月自幼時隨老主人習武築基之時便是天資極高,可卻不知為何,老主人與小姐卻是一直認定自己的心境有所欠缺。
這些年來,素月按照慕竹的指引,烹茶撫琴,本以為心中已然平淡如水,可卻未曾想到,那位令她情竇初開的太子蕭馳,卻是令她看似平靜的心湖掀起了層層漣漪,蕭馳死了,死時面目全非,七竅流血,素月至今都不敢回憶當日她聞知噩耗,前去驗證之時的場面,盡管小姐以曲意平息了自己心中的雜念,可自那一刻起,素月的修為便再難有所突破,也正是從那一事起,素月開始著手打造“月字號”,“月字號”三年而成,以涵蓋了整個大明江山的實力,籠絡錢糧,收集情報,是為煙波樓背後的一大倚仗,但旁人只道“月字號”如何風光,卻是無人知曉這位一手創辦“月字號”的素月掌櫃的心境,無數個日夜,她不斷的在紙上寫著蕭馳的名字,畫著蕭馳的音容笑貌,情至深處,更是花重金制得蕭馳的人皮面具,將之掩在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上,日夜相伴,睹物思人,聊以慰藉。
故而當吳越露出“蕭馳”那副面容之時,素月登時便亂了陣腳,以致於吳越偷襲得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失便相去甚遠,“月字號”密徑難不住他,密室之中的精鐵牢籠也未能困住他,此刻,吳越緩身站起,便猶如一道陰影覆蓋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平日里的平心靜氣再無蹤影,此刻的素月,只覺一陣泰山壓頂般的窒息。吳越的汙言碎語言猶在耳,那不堪入目的畫面隨著吳越的描述已然沁入她的腦海,她雙眼怒睜,極力的讓自己表現得憤慨,可心中的緊繩卻依然瀕臨斷裂。
“素月小姐,感覺如何啊?”吳越已是走至素月身前,身子微微蹲下,居高臨下的望著盤坐在地上的素月,面上洋溢著旗開得勝的淫笑,一只淫手已然探下身來,趁著素月還未來得及收功反抗,雙指便已然在素月左肩與右腰兩處大穴上連點三記,氣血被封,素月登時心如死灰,身體動彈不得,更是無法再繼續運功,此刻人為刀俎,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應運而生。
吳越見她已然認命的閉上雙眼,不禁邪魅一笑,整個身子蹲坐下來,從素月的背後方壓來,將臉恰好貼在素月的清麗側顏之上,肌膚相觸,吳越只覺臉頰之上一片冰清,素月肌膚柔嫩光潔,整個側顏沒有一絲雜垢,吳越不禁沉醉其中,緩緩搖擺著自己的臉頰,不自覺間已然將唇側靠近了些,吳越將頭一擺,那張惡心的嘴唇已然貼上了素月的嬌顏,唇齒開啟,一條火熱粘稠的淫舌自吳越口中鑽出,在素月的潔白嬌顏上輕輕一掃。
素月心頭劇顫,只覺這一親昵而又猥褻的舉止是她此生受過的最大侮辱,登時雙拳緊握,奈何體內真氣全無,自己動彈不得,只得任由這淫賊輕薄。
見素月此刻嗔怒模樣,吳越自是越發得意,那條淫舌更是伸得老長,自素月的臉頰這頭掃至那頭,掃過鼻尖,在那嫩滑的鼻尖之上輕輕一吸,橫過雙眼,在那緊閉著的眼眸之上輕輕一舔,再往下些許,終是覆蓋在了素月的香唇之上,淫舌微微用力,稍稍一抵,已是撬開了素月的唇瓣,將淫舌抵在了牙關之前,可素月卻是雙拳緊握,屏住呼吸,極力的堅守著這道牙關防线,誓不讓吳越的淫舌再前進半步。
可吳越卻是並不著急,他早年便是轟動京師的“落花公子”,對這等三貞九烈的女子倒是頗為熟練,即便是這蕙質蘭心的煙波樓素月,只要被他封住穴道,在他手上便與那尋常女子無異,吳越熟練的將手環過,毫無防備的朝著素月的胸前一捏,粗壯的大手一把將那隆隆鼓起的佳人妙乳捏成一團,若是尋常女子此刻早已嗷嗷大叫起來,不過素月修為不俗,雖是受了重傷,可也能強行忍住這胸前疼痛,只是這番突然襲擊之下,自己的唇舌卻是亂了方寸,芳香小唇微微張開,還未來得及思考,吳越的淫舌便是趁虛而入,一舉突破數層疊嶂,悠然鑽入素月芳唇之中。素月立即醒悟過來,下意識的緊閉唇舌,便要用那牙關向著吳越的舌頭咬去,可吳越卻是早有提防,唇舌向上翹起,生生將素月的牙關抵在上頭,可素月這一下合嘴卻是用了幾分力道,此番合不攏去,自是力道反饋,一時間倒是疼得她眉頭皺起,再也無力去咬吳越的淫舌。
“嗚嗚,”素月既是無力反抗,那吳越便是如魚得水一般在素月口中揮灑自如,淫舌游走於素月唇側之中,不斷挑逗挑引著素月的小舌,即便是素月將小舌收至喉間深處,但也難逃吳越的手段,吳越唇舌一通橫掃,便已確認了素月小舌所在,微微向前伸移,直至觸碰到那一團柔嫩,吳越才咧嘴一笑:“素月小姐的香舌藏得好深啊,看來素月小姐比較喜歡深的,嘿嘿。”當即舌尖一挑,輕輕勾蹭在素月小舌的背面,直撓得素月舌背酸癢,一時之間又是亂了方寸,吳越見時機成熟,舌頭像是帶了鈎子一般狠狠一卷,向著外頭一拉,素月“喔”的一聲錯愕,丁香小舌卻是措不及防的被吳越勾帶過去,硬生生的被那粘稠惡心的淫舌卷入其中,吳越唇舌之間微微用力,不但令素月無法縮回,反而是幾經舔舐,一時之間一股酥麻感覺直衝素月腦海,本就無力的素月此刻更是全身疲軟,身子都有些微微傾倒,若不是吳越便倚在她的背後,怕不是要就地栽倒下去。
吳越一邊痛吻,一邊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他本是靠在素月肩頭背後,可這一番暢快擁吻下來,不自覺間已然扭到了素月身前,一只手將素月的粉背緊緊摟住,而另一只手則開始解掉自己的隨身衣物。
素月正憤懣於吳越的作惡激吻,卻不料自己的芊芊玉手被吳越一把捏住,還未明白吳越是何用意,便覺者手中忽然一團火熱,素月“嗚嗚”叫了兩聲,芳唇依舊是未能自吳越的大嘴上擺脫出來,只能用眼角余光向下微撇,卻是發現吳越竟是把住自己的右手手掌,正握在一根陌生而又猙獰的異物之上,那異物滾燙堅硬,卻是讓素月有些懵懂,順著吳越的手向下瞄去,卻見著這根猙獰的異物似乎是與吳越的下身連在一起,這難道是…
“啊!”素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握的是何等惡心之物,登時驚得大叫起來,可無論她如何尖叫抵抗,卻也無法擺脫吳越的控制,吳越大嘴一蓋,再度將她掙脫的芳唇給堵了回來,而手中更是用力捏住素月的手,讓自己的龍根自如的在素月手中伸縮擼動,並擺弄著素月的玉手來回剮蹭,端的十分享受。
“素月小姐看來是知道這是什麼了?”吳越痛吻多時,終是漸漸松開,看著素月嘴角還殘留著二人合作留下的點滴津液,狀若游絲,接連在二人嘴邊蕩漾,看得吳越食指大動,不由得將頭湊在素月耳垂之畔,將那嘴角的津液輕輕擦拭,一股莫名的觸感縈繞在素月耳畔,一時間雙耳通紅,素月恨聲道:“你,你做什麼?”
吳越心知她此刻定是心中惶恐,但卻要面上擺出這般模樣,不由好笑道:“素月小姐可知吳某這一身功夫從何而來?”
素月剛想回答,可吳越卻是故意挑弄她一般,將她那手中的巨龍狠狠一頂,卻是頂出了素月的手心,直頂在素月的下顎之處,臉頰之下的肌膚稍稍觸碰到這巨龍,素月只覺滾燙更甚,不由得將頭向後縮了一縮,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吳越卻是繼續淫笑道:“說來也算幸運,那蒼生妒包藏禍心,在夜十方與琴楓激戰之時渾水摸魚,不但殺了夜十方,還一舉奪了琴楓的一身修為,只可惜,他遭紫衣劍劍氣反噬,一個不慎,被琴楓給殺了,而我,卻是白白撿了個便宜,不但有了他二人修為,此刻更是身具‘六合長春功’法,今日摘了你的紅丸,奪了你的修為,想那不可一世的葉清瀾,我也有一戰之力罷。”
素月冷哼一聲:“卑鄙!”
吳越卻是對她的謾罵不置可否,巨龍繼續上揚,巍巍然已至素月那扭過頭之後的臉頰位置,雙手扶住素月鎮守,輕輕一擺,卻是將素月的頭給扳了回來,素月臻首無奈側移,突然間雙目猛睜,這會兒她才發現那只龐然大物竟是頂在了自己的唇齒之外,巨龍昂首,面目猙獰,素月不禁有些心驚膽戰,抿住嘴唇,閉緊牙關,決不讓這怒龍有機可乘。
吳越俯下身來,便在素月耳畔邊繼續調笑道:“素月小姐可知這是個什麼東西?”
“你,你無恥!”素月雖是黃花待嫁,可自小博覽群書,雖是未曾見過這醃臢之物,可卻也能猜出幾分,此刻見吳越如此放蕩無禮,自是忍不住破口大罵出來。
“嘿嘿,是我無禮了,素月小姐智謀無雙,定是知道的,”吳越一邊淫笑,一邊將頭更是湊近幾分,已是將臉貼在了素月的臉頰之上,伸出淫舌自素月的玉顏之上舔舐開來,一邊舔舐一邊低聲道:“我猜想素月小姐定是以為這是件淫邪之物了。”
素月冷哼一聲,雖是未曾答他,可那神態卻是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吳越繼續道:“那今日吳某便要給素月小姐說道說道,這物事世間男兒人皆有之,不但我有,你那死鬼太子身上也有,只不過未必比得上我這般尺寸,要我說啊,這根巨龍,還是要越大越好,越長越好。”
“呸!”素月嘴角一翹,一聲輕“呸”出口,吳越這便立馬狠狠一頂,可素月似是早有防備,趕緊將自己的牙關閉上,卻是讓吳越撲了個空,好在吳越此刻修為不凡,那些許疼痛倒還能忍受得住,見一計不成,倒是並不慌亂,繼續道:“對了,也不知素月小姐的傀儡人造得如何,不知那傀儡人身上可有這寶貝沒有,想必以素月小姐的技藝,應當不會缺些什麼吧?啊?哈哈。素月小姐對蕭馳殿下朝思暮想,想必對會給他的傀儡人安置一個不錯的大屌吧,卻不知素月小姐有沒有親手把玩一番呢?”
吳越越說越是口無遮攔,偏偏素月知他心意是要迫使自己開口,此刻憋得雙腮通紅,雙目怒瞪,直恨不得一口便將他那丑物給咬個爛碎,“是了,此刻已然淪落至此,我何不拼死一搏。”素月心中突然萌生這一念頭,登時猛然張口芳唇,忍住那撲面而來的腥臭味道,一口便將吳越的長龍含入口中,唇顎一抬,便要作勢咬去。可吳越豈會沒有半點防備,大屌稍入半截, 他便伸出雙指在素月肩頭從容一點,卻是恰巧點住了素月的啞穴,此刻素月唇齒分離,卻是只能保持著張嘴之勢不能動彈,唇顎再也無法合上,只得任由著吳越長龍進出,素月登時心如刀絞,只恨不得一頭撞死過去,好避免這眼前屈辱,可此刻她就算是想死也是不能,吳越一手將她秀發盤住,一手捏住她的下顎,緩緩將那肉屌刺入素月口中。
“嘖嘖嘖,素月小姐,你的這張小嘴不但能說會道,此刻更是上好的容鼎,與我這寶貝可算得上是不謀而合,嘿嘿,含得我那可是舒服得緊喲。”吳越長龍已然近乎全部沒入素月口中,近乎深入到其喉道之間,撐得素月欲哭無淚,雙目猙獰,隱約之中已是難受得連呼吸都有些不力,吳越見她面露苦色,也知這般痛苦定是令她難受至極,再挨下去怕是要昏死過去,那今日便要失了不少興致,當下復又將肉棒抽出少許,讓素月稍有喘息之機,旋即雙手緊緊抱住素月腦勺,身子站穩,開始有節奏的抽插起來。
“咕嚕…咕嚕…”素月嘴不能合,那口中下唇之內隨著吳越的反復抽送自是生出許多口津,伴著吳越的來回抽送,嘴中自是發出些許水漬聲音,芳香小舌也是無法動彈的橫臥在下唇間,吳越每次插入,都連帶著小舌輕撫,濺起香津無數,一面潤滑無比一面又能感受著小舌的溫暖協奏,吳越一時間暢快無比,不由大笑道:“這啞穴含蕭的法子在下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可卻沒想到在素月小姐這兒會是如此舒服,看來你天生就是個含蕭吹屌的好牙口,今兒個吳某便好生開發一番,絕不叫素月小姐這天資給浪費了。”言罷又是一陣急衝狠刺,直搗得素月白眼頻翻,嘴中水漬是越漫越多,隨著肉棒抽動嘴角邊已是有不少香津溢出,絲絲晶瑩垂下,直將這幅淒婉畫面凸顯的更加淫靡不堪。吳越抽送幾許,心中隱隱生出一股射意,當下連忙提氣忍耐,美色雖是誘人,可他倒也不能完全沉溺,眼下一個素月便已令他幾次翻船,若是不能用“六合長春功”吸盡素月修為,待得慕竹歸返,怕是毫無招架之力,故而吳越暫且壓下心頭欲火,自素月嘴中將那肉棒抽出,嘴角一翹,在素月的淡雅青衣之上狠狠一撕。
“嘩啦”一聲,素衣應聲粉碎,素月全身只余一件粉色肚兜,雙腿白嫩盡露眼前,亦是只余著一條淺綠色褻褲,素月雙唇顫抖,似是有掙扎之意,吳越登時出指一點,隨手解開了素月的啞穴,素月登時叱罵道:“淫賊,你若今日不殺我,他日若入我手,定教你不得好死。”
吳越卻是對她威脅不為所動,大笑道:“素月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我若敗在你手上,也得在那精鐵牢籠之中活活悶死,你我之間本就勢如水火,難道還要我吳某人大發善心放了你不成?不過,嘿嘿,若是素月小姐信得過在下,你今日好生服侍於我,讓我心滿意是,說不定我會考慮放過你的。”
“呸,你這滿口…啊…”素月叱罵未必,卻覺著胸前一片清涼,登時大叫起來,原來那吳越調笑一陣便也懶得與她逞口舌之快,隨手一扯,那粉紅肚兜便輕輕落下,立時從肚兜之下跳出兩只雪白玉乳,在那吳越眼前一晃一晃,素月此時盤坐於地,那對兒傲乳卻是依舊迎風飄搖,足可見其玉乳之壯碩,吳越越看越喜,輕輕伸出手來在那乳尖紅豆之上一蕩,撥弄得素月尖聲不止:“素月小姐,感覺如何啊?”
“你,你…”素月自小除了鑽研武學便是勤讀詩書,是煙波樓幾位之中最是守禮之人,此番遭吳越輕薄,即便是心中百般憤恨,可嘴邊除了“卑鄙無恥”以外卻也不知該如何謾罵,而吳越卻是不會給她絲毫喘息的空間,趁著素月躊躇之際,雙手輕輕探下,自素月腰腿之間輕柔的解下那抹淺綠褻褲。
“別別…”素月手臂微微顫抖,顯然是條件反射一般要伸手阻隔,可此刻身上穴道被制,根本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吳越不急不緩的輕輕褪下自己的褻褲,褻褲劃白嫩飽滿的大腿,吳越復又輕輕將素月放倒,讓她平躺在地面,好把她那曼妙無雙的玉腿擺平,恰好讓褻褲自腿彎劃過,途徑那細致緊俏的小腿,再繞過那對兒晶瑩剔透的玉足兒,吳越脫得極慢,越是如此便越是磨人心性,素月只覺那褻褲與吳越的髒手時不時便要觸碰到自己的玉腿,而吳越自是少不得在那玉腿之上輕撫細品幾番,足足讓素月吃盡了苦頭,好半晌功夫才終於解下褻褲,素月已是額上冒汗,臉上暈紅一片。
褻褲脫落,素月此刻便是全身光潔的躺倒在地,吳越緩緩站起,自上而下的品悅著眼前的絕美風景,琴楓、爾雅雖是艷麗無雙,可他得來終是太過容易,這素月自南明初立以來便一直是吏部財政主導之人,成日里他也只能聽命行事,此番謀逆之行,多次被她反制,此番歷經千辛萬苦,甚至在鬼門關前游了幾圈,加之素月整日里禮數周全,成日里雖是只著素衣,可也算是儀態萬千,絲毫不輸那宮中花枝招展的佳麗,此番得見其赤裸嬌軀,吳越不由與腦中素月昔日的模樣稍稍比對,心中一陣激動,直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雙目圓瞪,長槍高聳,素月見他目光灼灼,心中更是羞怒,嬌唇微微抿動,趕緊閉上眼睛,不願讓吳越見到自己此刻心緒。
吳越此刻哪里還會顧及她的感受,蹲下身子,將素月的玉腿朝著自己懷中一拉,雙腿立即分開,那雙腿之間的芳草微微一顫,更顯其嬌柔之意,水草之間山門若隱若現,看得吳越心火難耐,趕忙兒將肉棒湊至那山門之前,默運起“六合長春功”法,屏息冥神,面色變得肅然起來。要說起來,這還是吳越第一次施展這“六合長春功”法的采補之術,這功法說來玄妙,與尋常的陰陽調和采補之術全然不同,若是尋常的陰陽采補,需是交合至男女至高之處,調動二人肝脾,進而再運功奪取女方氣力,如此一來,所獲不過十之一二,而這“六合長春功”法卻是以摩尼教心法作基,至交合之前散出極夜黑氣,於新瓜初破之時,以魔氣熏染處子鮮血,以鮮血作引吸取女子修為,需知這處子之血乃是至陰之物,以此為引,方能吸盡女子至純精華,得其陰元十之八九,如此一來,施術方才得功力大進,獲益良多。而若是采補對象並非處子,那便收益寥寥無幾,所獲好處只得仰仗爐鼎差異,故而這功法易練,爐鼎難求,若是遇上了似琴楓那樣的好爐鼎,不但初奪陰元之時可以功力大進,更是憑借著琴楓一路回返的劍意修為而循環吸取,故而蒼生妒一直將她帶在身邊,這才最後便宜了吳越,此刻得遇素月這般修為的絕佳爐鼎,自是不會隨意施為,吳越默運心決許久,極夜黑霧早已揮散開來,這密室之中暗無天日,那黑霧擴散得速度極快,不多時已然將他二人籠罩其中,吳越望著這身側的裊裊黑煙,只覺體內真氣運轉暢通無比,順著這股真氣之力,吳越長槍挺動,輕松擠入素月的山門之中。
“嗯…”長槍挺入,素月雖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備,可也覺著一股撕裂腫脹痛楚自胯下傳來,一想起自己平日里連沐浴淨身之時都不忍過多擦拭的小穴此刻竟是被那足可以撐破她喉嚨的巨物插入,素月心中一片驚恐,即便如何忍耐,可也忍不住發出些許輕微哼叫。而吳越倒是耐得住性子,長槍繼續挺入,直至那關鍵隘口之處停了下來,偷偷瞟了一眼素月的臉色,見素月俏臉因吃不住痛楚而緊緊崩住,吳越一陣好笑,稍稍將長槍退出些許,這才讓素月臉色稍霽,而便在這時,吳越轉頭便是一槍,長槍卯足了力轟然便至,“噗嗤”一聲叩關而入,直刺素月穴頂。
“啊,啊…”素月猝不及防之下先是一聲輕叫,可隨著那處子屏障破碎,那股至痛傳來之時,素月登時全身麻木,再也遏制不住情緒,頓時痛苦大喊起來。
“素月,你是我的了。”吳越一擊得逞,興奮之下,立刻將佳人抱入自己懷中,使素月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因著立起之故,那一抹嫣紅鮮血順流而下,與周邊黑霧融為一體,盡入吳越肉棒馬眼之中。吳越暫且遏下體內欲火,雙眼微閉,默默念起口訣,“六合長春功法”運轉自如,只覺源源不斷的高深修為融入到自身經脈之中。
煙波樓四女各有所長,若論殺人潛襲,自當提及琴樺,若論比武論劍,自是首推琴楓,可論及四人之中武學淵博,內功高深,自是當屬這四女之首的素月,吳越功法所及,只覺這素月氣海無邊無際,其內功有若蒼茫草原一般遼闊無比,吳越越是吸取越是覺著不同凡響,只覺自身步入一個前所未有的台階,身形氣運皆在不斷變化,過不多時,吳越“嗷”的一聲暴喝,一時間只覺全身經脈重鑄一般,精神煥發,體內不但傷勢早已完好如初,修為更是大又精進,更有甚者,吳越提身運氣,卻是不由得將那胯下巨龍從素月玉穴之中蕩了出來,吳越定睛一瞧,卻覺著自己的巨龍竟是也長進了幾分,此刻巨龍粗碩修長,竟是比那曾經的蒼生妒還要夸張,看得吳越都有些錯愕起來:“這?這真的是我的?”
可突如其來的喜悅頃刻間便已將這股錯愕掩埋,全身傷勢盡復,修為大勝從前,這“六合長春功”果然非同凡響,吳越站起身來稍稍活動幾下身骨,只覺渾身氣血順暢,再觀腳下躺倒的絕色美人,裸身橫臥,一動不動,胸乳之間隨著呼吸不斷起伏,美不勝收,再觀那佳人嬌顏,此刻早已是涕泗橫流,泣不成聲,雖是未再出言叱罵,可那副我見猶憐的淒婉模樣著實迷人。可吳越偏偏是不為所動,他幾經波折才有今日之功,自不會對這素月有著過多同情,當下俯下身來,雙手故意戲弄似的在素月乳尖一指,卻是解開了素月的穴道,素月身子驟然恢復自由,可體內修為已不足一成,此刻身心俱疲,哪里還有反抗之力。
吳越當即跪坐下來,一把將素月嬌軀抱住,將頭湊至素月耳邊,淫笑道:“素月小姐,這滋味還喜歡嗎?今日我為你開了苞,怎麼說你也得喚我一聲‘相公’來聽聽吧?”
素月此刻心神俱疲,又怎會應允於他,此刻她雙唇緊咬,憤怒已是到了極致,可受困於功法流失,連咬緊嘴唇的力氣都欠缺了些,素月已是探得身體境況,對今日之辱已是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期待著能見著小姐歸來,將這魔頭斃於掌下,然而小姐此刻身在北方,這份屈辱卻不知還要忍耐多久。
“啊…你…” 素月沉思之時,卻覺著身子竟是被翻轉過來,原來吳越見她拒不應聲,也懶得與她多磨,早先未曾盡興的肉棒早已筆直梆硬,此刻正赫然挺立在素月眼前,而吳越卻是使了個壞,將素月翻了個身子,讓她雙腿彎曲跪倒在地,不自覺前已是將翹臀撅起,吳越移步至素月臀後,伸手在素月那還布滿著血絲的桃源洞口之上稍稍撫摸,惹得素月一陣“嘶嘶”的痛叫,旋即一手扶住這剛剛生長過的巨額肉棒,一手扶住素月的團肥美的蜜臀,就著那才剛剛撐開一絲縫隙的蜜穴插入,一個收腹猛進,“啪”的一聲,不但胸骨與臀肉撞在一起,那小穴經過先前的開采,肉棒長驅直入,毫無顧忌的一槍及第,直觸花芯。
“啊,痛,痛…痛…”素月沒了一身修為,那體質自是大不如前,面對著這股粗暴後入之姿,面對著吳越這近乎三四倍於常人的驚人巨龍,素月疼得連連叫喚,頃刻間便沒了先前的冷靜。
“噗嗤…噗嗤…”巨龍卻未曾因著素月的呼喚而停歇分毫,長槍猶如搗制擂茶的搗棍一般不斷在素月穴內進出,根本不需任何技巧,便已是將素月的肉穴給頂破了天,素月疼得全身痙攣,頻繁的回身掙扎,可無奈力氣太小,吳越只手便能將其制住,壓在身下,繼續抽插。素月渾身癱軟,整個身子被吳越壓得死死的,臻首被擠在地上,那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卻是緊緊的貼在地面,被扭曲得不成樣子,整個身子還要隨著胯下抽動而前後起伏,素月呼吸困難,心境全無,宛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中女子一般,只得任由這采花淫賊施為,吳越肉棒極大,每次抽插都似乎要將她玉穴撐破一般,剮蹭出許多鮮血,那充實到接近爆裂的痛楚毫無半點快感可言,對素月而言當真是生不如死。
至行功結束,吳越便就著這一後入之姿抽插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體內精氣早已按捺不住,望著被自己置於胯下的素月此刻更是淚雨婆娑,心中不由暢快無比,當下又是一個翻身,將素月摟在胸口,肉棒依舊不住的在素月穴中抽動,然而大嘴已是覆上素月的嬌顏,舔舐著素月留下的滴滴清淚,見素月雙目緊閉,不由得腦中興致一起,朝著素月嘿嘿淫笑道:“素…素月…素月小姐…嘿嘿…你且…你且張開眼睛…好生看看我。”
素月此刻恨他還來不及,又豈會如他所願,自是將雙眼閉得更緊,吳越也不著惱,順著她的嬌顏一路輕吻而下,至脖頸,過香肩,最終卻是流落在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嬌乳之上,而與此同時,吳越卻是伸出兩只手去,各自按在素月肩頭,胯下巨龍與雙手幾乎同時發力,肩頭一按,素月只覺身子向下猛墜,而那胯下巨龍卻是卯足了全力一貫而上,轟然一刺,生生撞在素月的嬌嫩花芯之上。
“啊!”素月登時大聲慘叫,吳越卻還嫌不足,嘴上尋著一只雪乳嫣紅,配合著這胯下重擊一起,輕輕一咬,素月登時雙目大開,剛剛才止住的淚痕頃刻間又是盤涌而出,好不淒厲。
而素月雙目大張之後,吳越便將她的臉掰至自己跟前,單手在自己臉上一抹,朝著素月邪魅笑了起來,素月還沉浸在胯下痛楚之中,不經意間抬頭,忽然之間整個人都好似發瘋了一般,身子不斷扭曲掙扎,比起胯下劇痛,比起心中屈辱,此刻眼前的這張臉卻是更叫她肝腸寸斷,素月松弛的心神一時之間恍惚,整個人面色扭曲,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不!”
那是太子蕭馳的臉,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弱點,眼下吳越攜上這幅面容奸淫著自己,便仿佛在蕭馳太子眼前凌辱自己一般,羞澀、痛苦,生不如死!
“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著你那死鬼太子嘛,今天,我就用他的臉來肏你,我要肏死你!”素月越是痛苦,吳越便越覺興奮,當下巨龍飛速抽動,每一次都如同先前貫頂之擊一般盡沒其中,盡觸花芯,而素月,亦是在每一次的痛楚之巔瘋狂喊叫,面色淒厲至極,可此地乃是“月字號”素月的寢居,不但無人知曉,就算是有人能聞聲而來,可這南京城中又還有何人是他對手呢?
吳越抽插幾輪,腹腔之中射意已堆至頂峰,雙手死死捏住素月的柳腰之地,不斷的盤弄著素月的嬌軀,胯下一陣猛衝,口中亦是不斷發出聲聲低吼。伴著素月的痛叫之聲,龍莖一抖,一條水龍隨即噴發,直墜素月玉穴谷底。
“啊!”而素月,卻是因著眼前人臉所攝,早已心智全無,身體不自覺間隨著吳越抽插而動,便在吳越巔峰之時緊隨其後,一並進入絕頂之巔,身子一陣痙攣,雙手亦是抱在吳越腦後,身子不自覺間四處顫抖,直蕩得她心神不穩,嬌呼不斷。
“呼,”吳越稍稍喘了口氣,在素月小穴之中射得酣暢淋漓,此刻也才算是緩過神來,也不將那肉棒拔出,卻是伸過手來,將素月頭上的發髻解下,散落出一抹烏黑秀發,吳越大手在那團秀發之上微微撫弄,嘴也湊至素月耳邊低聲道:“素月娘子,剛剛我可是把我的寶貝都給了你,你可得爭點氣,早日給我懷個大胖小子才是。”
素月氣息孱弱,此刻也只得無力的靠倒在吳越懷中,聽得吳越此言,只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她這邊心念才動,穴間又是一陣脹痛傳來,素月莫名驚呼:“你,你怎麼?”
吳越身具至上心法,恢復雄風不過是一瞬之事,當即將那又一次堅硬過來的巨龍狠狠頂了一記,調笑道:“素月小姐莫非是以為今日便這樣結束了?”吳越俯下身來,連帶著懷中的素月一並躺倒,壓在她身上再一次的緩緩抽動起來,嘴邊一並大笑道:“咱們的好日子今天才剛剛開始,素月仙子何等佳人,吳某便是肏一輩子也不覺得膩,哈哈,哈哈。”
吳越笑聲痴狂,在素月耳中無疑便如夢魘一般可怖,而更可怖的,自是那胯下不斷傳來的肉欲撞擊之聲,素月只覺自己柔弱的身子隨時都要被撕扯開來一般,噩夢,終是停不下來…
第六章:落月賦(下)
南京城中,商府如今可算是今非昔比,短短不過一年時間,商家已從昔日被迫南下逃亡的落魄小戶,勤勉經營,靠著“月字號”這座大山,以米糧為基,漸漸染指茶肆酒樓雜物,至上個月起更是一舉向江南沈家“開戰”,不斷擴充其漕運實力,進而與沈家分庭抗禮,這商場沉浮本就好比大浪淘沙,背靠大樹,一代新人換舊人倒也不算什麼,可素月啟用商家長子商承之公子入朝為官,而且直接便封為吏部侍郎這等正二品的要職,如今吏部尚書未定,相當於把南明的整個吏部交托給了這一商販之子,這一下可真算是光耀了商家的門楣,自消息傳出,每日前來商家拜訪的客人便絡繹不絕,大到朝中大員,小到有過生意往來的商賈之家,無比競相交好,商承之亦是春風得意,好不威風。要說起來,這素月眼光也是不差,商承之出掌吏部不過三日,便已將南明吏治現狀弄得一清二楚,接連五日不曾回府,整日便沉浸於吏部辦公衙門內,不是審核賬簿就是查看吏治考核,眾同僚無比點頭稱贊,似這等少年得意還能有如此自律,卻是有擔此重擔之德。
“承之,還在忙活啊?”商承之猶自沉浸於賬簿之中,忽然聞得一聲呼喚,不由抬起頭來,卻是發現父親商行遠不多時已然站在他的書房門口,商承之趕忙起身拜道:“父親,父親怎麼來了?”
商行遠年已近五十之數,可面貌卻是生得軒昂英武,自幼經營牧場,身形自不像那許多南方商販一般臃腫,見商承之起身,露出一副慈祥面容道:“為父見你多日不曾回家,特來看看。”
“是承之的錯,孩兒初入朝政,自知所學淺薄,但又不敢辜負素月小姐倚托,只得勤勉一些,望早日能將公務理清,也好為國效力。”
商行遠贊許的點了點頭道:“你有此番心意卻是不錯,我商家世代行商,也是祖上積了德才能讓你遇見素月那等高人,如今你入朝為官,光耀門楣,我商家有福了。”
“父親千萬別這樣說,”商承之連連謙讓道:“若不是父親昔日目光深遠,與素月小姐商議運糧賑災之事,我商家也不會有如此機緣,依孩兒所見,正是因為父親有識人之明,我們商家才得以結實素月小姐,江南十家商鋪做基,商家才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商行遠被兒子這般夸贊,自是老懷大慰,當即哈哈一笑:“既然你說我有識人之明,那有件事我便要與你說道說道。”
商承之連忙拜道:“還請父親教誨。”
商行遠道:“那煙波樓素月無論才華容貌,無論勢力手段,皆非世人所能想象,你聽命行事無可厚非,即便是將來奉其為主也算不得什麼,可若是你對她有著非分之想,為父還是要勸戒你,及早放棄。”
“父、父親,”商承之見父親提起此事,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卑感來,父親所言絲毫不差,可自己,自當年冀北城中初次相見素月的那一刻起,便仿佛著了她的魔一般,心中再也容不下別的女子,故而即便是他如今已年歲漸長,卻也依然孤身一人。
“哎,痴兒,為父也是過來人,又豈不明白你的心意,這些日子為父也未曾催你什麼,可如今你得素月小姐提攜,已是貴為侍郎,若是再陷入與她的糾葛之中,只怕對你二人都是極為不利。”
商承之沉默許久,終是深吸一氣,緩緩答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承之自幼明理守紀,自問從未忤逆過父親,可素月小姐一事,承之也曾多次想過放下,可始終不能如願,孩兒不孝,此生即便不能得素月小姐青睞,也甘願侍其左右,為其排憂,無怨無悔。”
“痴兒…”商行遠見勸不動他,長嘆一聲又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該挺起胸膛,將心中所思所想堂而皇之告知於她,她一天不允便堅持兩天,兩天不允便堅持三天,竭盡所能打動她為止,而不是在這里以排憂之名處理雜事。”
“可…可孩兒每次想說,素月小姐她總是打斷我,孩兒估計,她應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樣,打斷又怎樣,為父是過來人,你既然有了選擇,那便要將選擇進行到底,切不可半途而廢。要不然便早日放下,為父再為你擇一門親事。”
“這…”商承之聽父親所言極是有禮,稍稍冥思,連連點頭。
“我聽說素月小姐自那日大獲全勝之後便再未現身,朝中有人去煙波府拜訪都未見其人,你不妨正好借機前去拜訪一番,勇敢一些,將自己的心事兒吐露出來,她若拒絕,你便明日再去,雖是有些厚臉皮,可也比在這賴等著要強。”
商承之見父親說得有些激動,當下只好點頭道:“素月小姐卻是有好幾日未曾現身了,孩兒是該前去拜訪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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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之緩步來到煙波府門之前,門衛們大都已經認識這位溫謙有禮的翩翩公子,趕忙上前打著招呼:“商公子來啦。”
商承之微微一笑,雖是守衛,但也微微執手做了一禮,鄭聲道:“承之求見素月小姐,還望兩位幫忙傳達一聲。”
那守衛苦笑道:“說來也怪,素月小姐自那日回府後便再未現身過,這幾日也來了不少人拜訪,小的們卻是一直見著素月小姐的影子。”
“那…可有素月小姐留下的訊息?”商承之劍眉一皺,卻是有些納悶:“素月小姐向來做事穩妥,從未有過這般不告而別之事,此番幾日未曾現身,卻是不知發生了何事。”
“誒,商公子!”商承之正自納悶之際,卻是聽得身後一聲黃鶯般的呼喚,商承之回過頭來,趕忙拍了拍臂袖,上前見禮道:“拜見念公主殿下。”
“哎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又不是在宮里,不用見禮啦,商公子也是來尋素月姐姐的?”蕭念小嘴一嘟,趕緊上前打斷其行禮,她這段時日常來煙波樓尋素月撫琴,自是對這位商公子照面頗多,倒也算得上熟悉。
商承之微微點頭:“正是,聽聞素月小姐多日未曾現身,承之特來探望一二。”
蕭念卻是妙目一轉,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圍著商承之轉了一圈,偷笑道:“素月姐姐得商公子這般關心,當真是好福氣咧。”
商承之自是知道蕭念取笑於他,卻也只得尷尬輕咳一聲,轉過話題道:“卻不知念公主有無小姐訊息?”
“我也沒有,這幾日都不見素月姐姐撫琴了,實不知她去了哪里。”蕭念想起素月,心中也是不甚開心。
商承之見此番探望終是沒了著落,正欲起身告辭,可蕭念卻是上得前來,小聲道:“商公子,你說素月姐姐會不會去了那里啊。”
商承之聞言一時錯愕,可隨著蕭念目光所及望去,正是與煙波府相鄰的那家“月字號”,商承之不由搖頭道:“現在‘月字號’都歸了南明朝廷,素月小姐也在減少對‘月字號’的管控,應當不會在其中逗留太久,就算是要處理理‘月字號’里的事情,也用不著幾日時間不現身罷。”他雖是如此應答,可心中卻也有著幾分疑慮,他初臨南京之時,素月便以“月字號”十間店鋪相送,後來處理商務瑣事,也大多約在其他分號,這間臨近煙波府卻並不起眼的一家“月字號”,素月卻一直未曾帶他來過,按位置來說,這間“月字號”雖然規模不大,可也算是最靠近煙波府的分號,或許這便是總舵也說不定呢。
“啊?那好吧,”蕭念聞言亦是不再多問,便也轉身離去,只留下商承之一人獨自佇立於煙波府外,望著那間不起眼的“月字號”默默冥思,或許,素月小姐真在里面也說不定。
商承之緩步向著“月字號”走去,入得店門,卻是如平日里所見商鋪一般,廳中賓客繁多,卻也不似有何異狀,商承之行至櫃台,朝著那掌櫃喚道:“掌櫃的,在下商承之,特來求見素月小姐,還望幫為通傳。”
那掌櫃微微抬起頭來,雙眼狐疑的向著商承之上下打量一番,不由斥道:“素月小姐向來居於煙波府中,你來我‘月字號’做什麼?”
商承之見他出言不遜卻也並不著惱,反是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遞上前去,又道:“適才府門外看守言素月小姐不知去向,故而在下才來此地尋找,卻不知…”
“不在不在,小姐如今已不過問‘月字號’事宜,公子還是去別處尋吧。”這掌櫃嘴風倒是很嚴,商承之自覺討不到半點消息,正要搖頭離去,卻又聽得一聲怪異的清音傳來:“可是商承之公子?”
商承之回頭一望,卻是見著一位素不相識的蒙面女子出現在大廳後門之處,商承之還未開口,那掌櫃的便是率先走去,神色肅然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身量不高,可樣貌著實標致動人,舉止也不似普通丫鬟,商承之粗通武藝,一眼便能看出這女子腳步穩健,似是修為不俗,當即折腰問道:“姑娘,你認識我?”
女子先是向著掌櫃回道:“我,來自後院。”
只一聲短短回復,卻是令那掌櫃當即愁雲盡散,稍稍行了一禮便不再理會她二人,繼續站回櫃台之上。
那女子繼續向著商承之道:“商公子且隨我來,素月小姐在後院等你。”
“啊?”商承之滿臉錯愕,竟是未曾想到自己碰運氣的一次探訪就是尋到了素月小姐蹤跡,而更令他開懷的是,素月小姐似是在等他。
自相識以來,素月待他一直溫潤有禮,從未有過超出合作范圍的行為,即便是那次他送出寶琴“拾月”,素月也只是輕聲言謝,未曾流露出一絲異樣神色,可如今素月小姐悄悄隱居至此,竟是願意將秘密告之自己,更是有心等待著自己,商承之一念之下登時滿臉歡喜,莫非,真是自己的不泄堅持打動了她?
那女子在前帶路,商承之便緊跟其後,行至後院,步入閨房,於那書案上輕輕一挪,一道密道便從書案下方浮現。
女子也不多言,直接向著密道走去,商承之雖是滿腹疑慮,可也來不及多問,趕忙跟了上去,那密道修長狹窄,商承之心中暗暗想道:“此地如此隱蔽,素月小姐為何將自己藏在此處?如今她等我來,想必是有事相商,可這里畢竟是密室,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聽上去好像有點…”也許是受了剛剛那女子的一句“素月在後院等你”影響,商承之不由得腦中多想了幾分,聯想到與素月相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密室之中相會,心中不禁有些隱隱期待,走起路來腳步都快了幾分。
“嗯…啊…嗯…”商承之腦中還在浮想聯翩,可越是多走幾步,卻越是覺得那密徑深處似是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來,商承之有些狐疑,不由朝前面的女子問道:“這位姑娘,不知…”
“我叫清子!”女子轉過頭來,面上不由帶著一絲憐憫的冷笑,卻不似先前在“月字號”廳中見到的那般動人,商承之也說不出哪里奇怪,只得繼續問道:“是,清子姑娘,素月小姐可是在前面?”
“自然在的,他們都在等著你。”
“他們?”商承之更是錯愕:“除了素月小姐,還有?”
然而清子卻是並未再理會他,而是一路向前快行,商承之微微蹙眉,可眼下也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越是向前,那奇怪的聲音便越是清晰,這密室四面銅牆緊閉,想來便是這里頭傳來的回聲,商承之如是想到,素月小姐便在里面,這,會不會是素月小姐發出的,一念至此,商承之頓時手腳一陣冰涼,伴隨著那越來越清晰的聲響,商承之竟是聽出了一絲絲端倪——這竟然是女子的呻吟聲!
商承之出身商賈,自身雖是潔身自好,可也難免有應酬交際之時,在未與素月相識之前也曾出沒過青樓勾欄,對這聲音雖是不甚敏感,可這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反復回蕩,商承之此刻哪還有聽不出的道理,而聯想到素月便在內里,哪能不手腳冰涼——難道、難道?
“不會的,不會的!”商承之一步比一步沉重,可那呻吟之聲卻是一步比一步清晰,終是走出那條狹長密徑,行至一段開闊的密室端口,商承之才見得些許光亮,這密室之周燭火遍布,倒是不甚黑暗,密室較之前面寬敞許多,可也正因著這份寬敞,那本還模糊的回音此刻便直接變成了最真實的呻吟,商承之閉目細聽,隨即雙目圓睜,發了瘋一般的向前奔去,嘴邊一直重復著那句:“不會的,不會的!”
然而這所有的幻想與期許都在目睹到眼前這淫靡畫面之時都被無情打破:
密室之中布滿燭火,比那外面尋常房間還要明亮許多,密室正中擺著一張琴案,琴案之上不但有琴,還有著兩只宛若白玉的手,那平日里高高在上,溫潤典雅的素月,此刻竟是赤裸著全身,將雙手支撐在琴案之上,身子來回起伏,胸前那對兒雪白玉兔正天真爛漫的不斷跳脫著,在商承之眼前來回晃動,商承之雙腳一軟,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面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可事實便是如此殘酷,他的眼前,那平日里氣質無雙的神女,此刻就這樣硬生生的靠在琴案之上,被那身後之人肆意玩弄。素月身後的男子商承之卻是未曾見過,可商承之此刻也是無心於他,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素月,盯著素月那嬌柔待采的身姿,盯著素月那春雨梨花的面容。
“啊…啊…”素月雙腿微曲,幾乎是跪在了琴案之後,那男子只有一雙手控住素月的腰臀,便可輕松將粗壯頎長的肉棒貫入其中,每一次貫入,素月便是一聲酥媚的呻吟,而每一聲呻吟,都好似在商承之的心中割上一刀,令他痛不欲生。
“這位便是商公子吧,在下與素月小姐等你多時了。”自商承之走進,吳越便一直將目光盯在他的身上,此刻見商承之面露痛苦之色,吳越邪魅一笑,稍稍停下胯下征伐,出聲喚道。
商承之心中雖是痛苦萬分,可倒也不失理性,眼見得這男子面色淫邪,而素月卻是被他置於身下,似是受制於此人一般,當即喝道:“你是何人?”
“承之,你快走!”吳越胯下動作漸停,素月這才稍稍恢復些神智來,眼見得商承之竟是也闖入這密室之中,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情形,大聲呼喊道。
“素月…素月小姐。”商承之見素月這聲呼喚,立時心中有了判斷,眼前這人定是在脅迫素月小姐,商承之不由再次望向吳越,心中不禁暗暗揣度著:“此人究竟是誰,連素月小姐都不是敵手嗎?”
吳越面上依舊洋溢著親和的笑容,可看在商承之的眼中卻無疑是一股諷刺,正當他心中氣急要上前制止時,吳越卻是動了,左手一抬,一股莫名的吸力竟是將商承之自地上連根拔起,仿佛有人推著一般一股腦兒的朝著吳越飛奔而去。
“呃。”商承之根本未曾反應過來,自己便已落入吳越的手掌之中,脖頸被吳越一手掐住,連呼吸都十分困難,而吳越卻是面色突然變得極為猙獰,一手扛起商承之整個身體,一手卻是好整以暇的握住素月的蠻腰,開始繼續的抽動起來。
“啊啊…啊…”素月受那巨屌所累,雖是心中滿是憤怒,可那巨屌實在太過猙獰,每一次深入之時的極致擴張都似是要將她整個人撕碎一般痛苦,即便未至花芯也已將她折磨個半死,更何況是吳越體魄驚人,即便是已經肏干了數日,可此刻卻是依舊未有勢衰之意,依舊是槍槍及第,深入花芯,素月便也只能無奈承受,芳唇之中不自覺的呻吟起來。
“我吳越偽裝了這麼些年才有今日,從今往後,再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了,你商承之又算什麼東西。”吳越一邊說著狠辣之言,一邊繼續抽動著胯下巨屌,“啪,啪,啪”之音盡入商承之耳中,吳越速度倒是不快,因著巨屌太過粗大,每一次進出都需要素月的小穴來慢慢適應,自然降低了些許速度,可這抽動之間的聲音卻是比自己整日盤弄的算珠還要清脆可聞,那一聲聲靈肉相觸而發出的響動,那伴隨著響動而顫抖的搖曳身姿,商承之自是一覽無余,可此刻他已再無先前銳意,他咽喉被吳越掐住,除了用憤怒的雙眼死死盯住吳越,卻是不能發出半點聲響。
“啪!”的一聲,吳越卻是沒有繼續抽出,而是將那巨屌深埋於素月的玉穴之中,身子稍稍停了下來,素月終是得了喘息之機,連忙“呼”的一聲松弛下來,將頭趴在琴案之上,盡可能的讓自己多歇息一刻。
商承之的眼角還死死的盯在吳越身上,卻見得吳越突然抽出巨屌,一注白箭隨空一蕩,灑落空中,大多濺射在素月的粉背蜜臀之上,素月肌膚雪白,可在這雪白肌膚之上留下的白精卻依舊是那般刺眼,吳越漸漸松下手來,商承之就地跌倒,靠在素月的臀側,那臀瓣上的白灼之物卻是正好傾瀉少許,一注精漬順流而下,卻是恰好滴落在商承之的臉上。
“咳咳…”商承之猛地咳嗽幾聲,待得喉間疼痛緩和少許,他猛然抬起頭來,朝著吳越喝道:“你,你放開她!”商承之一邊咆哮,一邊用手擦拭起臉上的些許精漬,心中氣血翻騰,幾近嘔出,在吳越眼里更是顯得狼狽不堪。
“素月小姐,你知道我為何要將他給帶來?”吳越稍稍繞了半圈,行至素月的眼前,伸出一根手指挑在素月的下顎,輕言調笑道:“那日我曾說要帶你去你那死鬼太子的墓前行歡,好讓他泉下知曉你過得如此快活,也好放心,可我這兩日思來想去,那燕北相去甚遠,眼下這南京城我還有大事要做,故而便也只好拿這商公子來稍稍代替一二,今日便在他的眼前好生肏你。”
“無恥!”塑業聞得此言,當即冷聲叱罵,自己落難失身於人本就是奇恥大辱,一想到如今更要在商承之的面前被他肆意羞辱,素月更是不願接受,眼下情勢所至,她心知根本無法反抗,當即斂住怒火,鄭聲道:“你得了我的修為,天下間除了小姐再無人是你對手,你又何必欺辱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見素月落至此般田地竟還能恢復冷靜想以廉恥之說來說服自己,吳越不由哈哈一笑:“哈哈,你說我是絕頂高手,可我卻並不稀罕,我平生資質極差不適練武,我生平所好,不過是欺男霸女,橫行無忌而已,今日能將你這姓商的姘頭給擒來,我自是要好生折辱一番,是了,我將你的菊穴初次留了幾天,便是為了今日讓商公子大飽眼福咧。”吳越說著說著才想起此番擒來商承之目的所在,當即又繞回原地,挺起那早已恢復挺拔的巨龍,便要朝著素月的後身而去。
“不要…”素月聞言登時心中一黯,還未待她多言,吳越已是有說干就干的趨勢,素月不由得強行支起身子,便要起身反抗,可吳越卻是只抬起一只腳來,便正好壓在素月的粉背之上,素月雙手靠在琴案,雙腳剛剛彎起便又被吳越給壓倒在地,吳越倒是不急於一時,將那大腳在素月的粉背上肆意摩擦,時而用力輕踩,這般居高臨下的壓倒之姿倒讓吳越心中無比暢快。
“淫賊,我給你拼了!”而一旁的商承之稍事休息已然恢復些氣力,見得素月受辱至此,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雖是心知不是吳越對手,可也義無反顧的朝著吳越撲來。
“嘣”的一聲,吳越抬腳便是一腿甩過,迎面踢在商承之的側臉之上,商承之哪里經得起這般痛擊,當即被踢飛老遠,正撞在這密室的銅牆之上。就著牆面滑下,癱倒在地,胸腔之中氣血淤塞,唇邊不斷的涌出鮮血。
“承之!”素月連呼一聲,可自己卻也好不到哪去,吳越一把將她樓起,足尖一點,卻是輕松帶著素月飛至商承之的跟前,便將素月攔腰一壓,讓素月手靠著銅牆,背對著自己支起身子,商承之的目光所及便是素月那梨花嬌顏,驚雪眼淚滴下,正落在商承之的鼻尖,順著鼻尖陡峭而下,滑入商承之的口唇之中,苦澀至極。
吳越便靠在素月的背上,雙手繞至前面,一手握住一只香乳,便在商承之的眼前肆意揉搓,看得商承之欲哭無淚,想要開口大罵可喉中滿是淤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素月小姐好生忍受著些,若是一個不慎被我肏死了,那可就不好了。”吳越調笑之間已將巨龍搭在素月的臀瓣之上,輕輕在兩側臀瓣上來回拍打,頗是愜意,而素月這邊,每每巨龍離開臀側便是心中一緊,生怕馬上便會傳來那慘絕人寰的劇痛,如此反復幾次,素月心中漸漸松弛些許,便趁此時,吳越猛地在她後臀之上雙手一掰,巨龍順著雙手拉開的一絲小縫猛的鑽入,毫不顧忌那小縫之中是如何緊致,便是以自身蠻力狠狠一刺!
“啊~”素月雙目圓瞪,幾近暈死過去,一時間香汗、眼淚、鼻涕甚至是唇邊的香津也一齊留下,一股腦兒的滴在商承之的臉上,商承之滿是絕望的望著這一幕,自己心愛之人便在自己眼前遭受著折磨,而自己,卻是連叫罵的能力都沒有,一時間心膽俱裂,胸間傷勢發作,氣息一滯,就此氣絕當場。
“承之,你怎麼了…”吳越初次插入素月後庭,心知素月承受有限,倒是沒有急著抽動,這停歇之際,素月便向著身下的商承之望去,但見他雙目圓瞪,唇溢鮮血,而身子卻是一動不動,連一點呼吸起伏都沒有,心中登時一驚,也顧不得後穴巨痛,連聲呼喊起來。
吳越亦伸出雙指,在商承之鼻息之間微微一探,不由笑道:“嘿,想不到咱們去不成燕京皇陵老相好墳前,卻可以在你這新歡的屍首行歡,當真是因果循環,素月小姐看來命數不大好,我本還無心殺他,可他卻是被你給活活氣死,當真是無趣、無趣得緊啊。”
“承之…”素月語聲之中已然略帶哭腔,自與商承之相識以來,雖是一直相敬如賓,可商承之溫良謙恭,在她心中也算得上優秀男兒,若不是心中早有太子蕭馳,恐怕早已應允了他的心意,如今商承之受她所害,她心中自是愧疚萬分,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聲淚俱下,慘絕人寰。
吳越卻也顧不上她的感受,巨龍初入素月菊穴,那股緊致比之陰穴更甚幾分,此番已讓她適應良久,當下不再停歇,一手環住腰腹,一手盤住玉腿,腹下猛挺,狠狠向著菊穴深處插去。
“啪啪…”幾聲,吳越的跨肉不斷撞擊著素月的蜜臀,興致極好,而素月卻是越叫越是痛苦,越叫越是尖銳,筆直站立的雙腿已然承受不住,微微痙攣顫抖,扶住牆面的雙手也開始受不住力,竟是一下滑了下去,正倒在商承之的屍身之上,吳越見得此景倒也懶得將她扶起,身子隨著素月一起下傾,完全壓在素月背後,雙手撐住地面,胯下繼續朝著菊穴猛衝。
“啊…啊…”素月的臉此刻正對著商承之那死不瞑目的面容,心中肝膽俱裂,也不知是心中痛楚還是後穴刺痛,素月瘋狂甩動著臻首,雙手不斷的向後掙扎拍打,可那力道對吳越來說比隔靴搔癢更是不堪,吳越見她掙扎得緊,心中只覺好笑,卻也不願打斷她的掙扎,他自幼便是采花淫賊,對這女人反抗的模樣不但不反感,反而是越看越喜,甚至乎胯下巨龍越是有力,刺得也越發深邃,可憐素月猶自掙扎,卻不想反是讓自己更為痛苦。
“恩…恩…”吳越狂肏多時,鼻腔之中漸漸發出悶哼之聲,連帶著胯下的欲火更盛,吳越更是雙手用力,一面扶住素月雙腿,一面向著兩側掰動,意圖將那後臀菊穴入口拉得更大一些,好讓自己的巨龍肏動起來更是順暢,巨龍越肏越快,素月的呼喚也從開始的痛呼變得尖叫不止,“啊啊啊啊啊…”的連聲亢叫便未曾停歇過,配合著胯下密集的“啪啪啪啪”相映交輝,更是別有一番聲韻。
“啊~”
一聲竭嘶底里的呐喊自素月口中喚出,二人幾乎同時達到巔峰,吳越一把將她抱住,胯下巨龍已然盡根沒入,直撐得素月菊穴一片紅腫,竟是溢出幾絲血紅,吳越終是沒有再動,一臉滿足的壓在素月身上,巨龍吐息,自將全身精華噴射殆盡。
素月終是能夠平穩的歇上一歇,盡管吳越壓在自己身上讓她氣息不適,盡管那粗大的肉棒還停留在她的菊穴之內,可只要吳越停下征伐,素月才能得以絲毫喘息,素月別過頭去,卻正望著商承之那張猙獰扭曲的怒容,心中一時酸楚至極,兩行清淚再次落下,將頭埋在商承之屍身胸膛之處,默默哭泣。
“主人,人帶來了。”二人喘息之際,清子悄然步入密室,一身黑衣忍裝倒是極不顯眼,可她手中兩根粗大的鐵鏈倒是惹人注目,而更令素月震驚的,卻是鐵鏈盡頭的人。
“哈哈,是我的雅奴和楓奴來了,快,快來。”吳越見來者正是那被自己徹底肏服的琴楓與慕容爾雅,當下自素月身上站起,尋了個椅子坐下,清子雙手一松,便由著琴楓與慕容爾雅一路跪行而去,直靠在吳越雙腿各一側,也不需吳越言語,便是同時伸出小舌,朝著吳越那還沾染著素月菊穴鮮血的肉棒舔去。
“咕嚕咕嚕”的口水香津之聲猶在耳邊徘徊,素月不敢相信曾經那劍痴妹妹此刻竟是變成這般模樣,當即呼喚道:“楓兒,楓兒你怎麼了?”
琴楓聞得素月呼喚,卻是懵懂的扭頭向著素月望了一眼,素月登時一愣,琴楓此刻的雙眼之中全無劍意,眼色迷離,生氣全無,便跟自己所造的傀儡人一般毫無思想。琴楓望了一眼素月,嘴角微微蠕動,雖是驚異於素月也落得此番田地,可一想到自己這段時日來的徹底沉淪,卻也不知該說何言語,稍稍恍神,便回過頭來,繼續向著吳越的巨屌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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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二皇兄他真的入魔了嗎?”燕京夜孤山腳下,蕭啟攜著葉清瀾同行而來,自大軍北歸燕京,本應是大明復辟的大好光景,可卻也意外的發現了父皇蕭燁慘死於宮中,蕭燁雖是亡國之君,可畢竟是蕭啟生父,故而群臣百姓也停下了歡慶模樣,這燕京城便也恢復了尋常模樣。
“是,入魔便意味著泯滅人性,蕭逸本就狼子野心,得夜八荒點撥,入魔不過遲早之事,如今他蹤跡全無,定是藏在某處閉關勤修,待時機成熟好與我一戰。”葉清瀾雙眼微閉,微微點頭。
“連老師也無法尋出他的蹤跡?”蕭啟不禁納悶道。
葉清瀾微微搖首:“魔之一道,自上清時期便已有記載,夜八荒為報兄仇,違心入魔,不過是初通魔道,算不上什麼,可蕭逸卻不同,他體內蘊含逆龍血脈,有逆天改命之能,暗合極夜魔道之大義,此番弑父入魔,滅絕人性,怕不是那般好對付了。”
“真、真有這般可怖?”蕭啟不禁有些畏懼:“老師,無論如何,有蕭啟在,便絕不叫他傷害到老師半點。”
葉清瀾聽他言語鄭重,本想以寬慰的目光視之,可卻覺著蕭啟此言鏗鏘有力,倒不似是夸大之言,心中不由一暖:“無論如何,老師領你的情。”
“轟隆”一聲,正待二人溫情對視之際,天頂卻是一聲巨雷響徹,黑雲刹那間已是籠罩在燕京上空,慕竹神色肅然,聞聲便朝著夜孤山巔望去,卻見夜孤山巔之上黑煙裊裊,卻似是那黑雲蔽日的源頭所在。
“慕竹,還不速速前來領死!”一聲陰側的聲音自山巔傳下,正是他二人所熟知之音,蕭啟與慕竹互視一眼,便是向著夜孤山巔行去。
“哈哈,慕竹,今日,我便要你不-得-好-死!”夜孤山巔,蕭逸盤坐頂峰,望著慕竹與蕭啟行來,心中卻是全無懼意,雙眼閃爍著仇恨目光,隱隱之中卻還帶著一絲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