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蒙德篇:家族(4)
[chapter:“她和我的家族,是宿敵。”]
許多年後,在騎士團黑暗的刑訊室里,優菈·勞倫斯游擊隊長准會想起那個和琴一起在望風山角上看星星的遙遠的夜晚。
“優菈,看到那個和金黃色頭發的小女孩了嗎?她就是媽媽和你提過的古恩希爾德家長女——琴。叔父們和你說的那些家族歷史,你都還記得吧?”
這是一次貴族間的聯誼晚宴上,那時的優菈還很小。小優菈似懂非懂地聽著媽媽貼在她耳邊的絮絮叨叨,眼里只有她媽媽手指著的方向的那個小女孩。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琴。
“沒錯,古恩希爾德家早就背叛了蒙德,他們貪得無厭、愚弄百姓,他們是我們的敵人、蒙德的敵人;那個小姑娘和你不一樣,她是這支魔鬼的後裔。不要忘了,你一定要從她手里拯救出蒙德,讓蒙德恢復往日的榮光——這是我們勞倫斯家代代相傳的使命。”
“敵人……家族……” 當時優菈的小腦瓜里還不能完全理解這些概念,她只是感覺非常奇怪:如果大家是敵人,為什麼要鄭重其事地一起出席派對,為什麼大家還可以這麼有說有笑,敵人到底是什麼呢?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又是為了什麼?
事實上,當時的優菈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和那個帥氣的、看過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交朋友,和她一起玩。
小孩子之間建立起友誼可比長輩們以為的要容易很多;趁著雙方父母都忙於應酬與勾心斗角之時,生性叛逆的小優菈看准時機拉著琴一起偷跑了出去,大概是因為相似的家族背景,她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也沒聊幾句就熟透了;倆人一路有說有笑,玩鬧著跑出城,不知不覺間就跑到了摘星崖上。
“為什麼我的父母總說我們是敵人?”大概是一路的玩鬧讓兩個人耗盡了所有體力,她們肩並肩地躺在草地上看著漫天的星空,小優菈不自覺地把話題帶向了沉重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他們還說我是蒙德未來的掌門人呢。”琴嘟著嘴,懵懵懂懂地說道。
“哇,那就是說整個蒙德都要聽你的話嗎?就像我我們全家都要聽我爸爸的話一樣?”小優菈有些好奇,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管理整個蒙德意味著什麼。
“那有什麼好的,”琴看過去並不是很開心,“他們教我要「永護蒙德」,就給我每天布置一大堆任務和練習,煩都煩死了!別的小朋友都可以去學校上學,交到很多很多朋友;而我卻每天在家里訓練這個訓練那個,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
“誒?那和我一樣哎!”優菈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樣,她還以為全天下就自己天天在家里接受無休無止的訓練呢,“我平時要學習劍術、禮儀、舞蹈、古代詩詞、歷史等等等等,你呢?”
“嗯……我也差不多吧……”琴似乎不是特別樂意去回憶。
“這麼說來,你和我實在太像了!”小優菈一臉真誠地說道。
琴扒拉著周圍的草,忽然,她摘起一朵蒲公英“呼!”地一下把蒲公英子都吹到了優菈臉上。
“哈哈哈哈哈!”
“你給我站住!”
“你來追我呀!”
“你賴皮!賴皮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汪汪汪!”
星光下,兩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嬉戲打鬧著,誰也看不出,她們出自兩個有世仇的家族;誰也預料不到,她們今後的人生會有多少錯綜復雜的糾葛,又會怎樣決定兩大家族、整個蒙德,乃至整個提瓦特的風雲變幻。
她們只知道,那一夜,她們玩得真的很開心,這大概是她們記事以來最快樂的一個晚上了。
當然,那夜之後的一段時光,也成為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最痛苦的一段時光了——琴被家里人體罰得體無完膚,優菈被足足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時光荏苒,兩個家族的差距也漸漸顯現了出來,琴順利地加入了蒙德的最高權力機構——西風騎士團,又一路平步青雲,從初級騎士、小隊隊長、沒過多久就站到了副隊長的位置,儼然有成為蒙德一把手的架勢。每次出任務凱旋而歸時,民眾都幾乎以朝拜的姿態歡迎著琴;大街小巷里從吟游詩人們最愛唱的詩篇,到酒館里醉漢們最愛吹的牛皮,處處都在歌頌著琴副團長的豐功偉績。
當然,這背後離不開古恩希爾德家族的苦心經營。在勞倫斯的統治倒台,這個家族的勢力逐步擴大,如今可以說已經發展到了權傾朝野的地步。他們不僅內部實力強大,而且家族非常重視家門的形象工程與市井的輿情把控;在低調的行事作風下,古恩希爾德家幾乎收買了整座城的人心。
自古有英雄就必有反賊,比起偉光正的形象塑造,古恩希爾德家清楚地意識到渲染一個十惡不赦的敵人更能讓民眾堅定地站在自己一邊。理所當然地,失勢的勞倫斯家族自然成為了繼續被痛打的落水狗:不僅在編纂的史書中刻意放大、編造勞倫斯家族統治時期的汙點,還在暗中捕風捉影地釋放勞倫斯家企圖復辟的陰謀論。在上層社會挑撥離間萊艮芬尼家族與勞倫斯家族的關系,在底層百姓中煽風點火,制造“反勞”情緒:包庇、縱容市民們拒絕售賣商品與食物給勞倫斯家族、拒絕給勞倫斯家提供一切服務、拒絕和他們有哪怕一點裙帶關系的人提供工作以及他們的孩子去學校上學的機會;由琴父親把控的大教堂也以保護會眾為由拒絕勞倫斯家族中任何人出席任何彌撒。
這些事優菈也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雖然她知道這些都是對家的老一輩們在操盤,雖然她知道在琴逐漸掌握家族實權後還對勞倫斯家的敵意也克制了一點,但畢竟誰也無法擺脫家族仇恨,更何況這種仇恨還真實地發生在眼前。除了仇恨,她對琴的情感還有一層不一樣的酸楚感,這種感覺,我們一般稱之為嫉妒——嫉妒憑什麼她可以在蒙德受萬人敬仰,而自己卻如過街老鼠——明明我和她一樣勤奮努力、一樣身姿秀麗、一樣才華橫溢;卻只是因為這姓氏,這該死的一無是處的姓氏——就讓你高貴如天邊的皎月,而我卑賤如地上的塵埃。憑什麼!
這種幽怨的情感一直埋藏在優菈的心里;卻在一次看似很普通的經歷中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轉。
那是一個尋常的午後,受不了烈陽嚴酷的優菈如往常一般一個人來到了雪山。一邊在腦海里復習著她從一位古怪的老師父手上學來的技藝,一邊踩著只屬於勞倫斯家的舞步,就這樣隨心而行地來到了一處山腳下;突然,她發現了一直騎士小隊好像在這里執行任務,與什麼東西在戰斗。
她在較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觀望了一下,只見小隊身後毫無征兆地衝出了一個巨大的遺跡重機。
由於反應時間實在太短,走在後面的幾個士兵只來得及發出一陣尖叫就命喪當場了;而此時,優菈才發現,帶領這支小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副團長,琴。
只見琴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劍柄直接抵在了遺跡重機剛要砸下來的雙臂上,一個卸勁就斬斷了那個機器的一條手臂,隨後踩著那怪物輕松一蹬就把劍刺進了這家伙的頭頂,隨後只聽哐的一聲,遺跡重機便倒地不起。
“哎,還是沒保住它的完整形態啊。”琴踩在隊友的血泊上,不為所動地為這架遺跡惋惜著,“算了,這塊特殊的混沌爐心已經得到了,有了它,蒙德研制出自己的耕地機應該能多少能更進一步吧。任務完成,收工。”
望著琴漸漸遠去的背影,優菈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瀾。
一來是琴所展現出來的過分強大的實力,二來是琴近乎冷酷的反應。
“她是怎麼做到的,”這簡簡單單的畫面,居然讓優菈看了快哭了出來,“這得挨多少打呀……我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啊!”
在這之前,優菈一直自認為自己的實力和琴不相上下;而這之後,優菈對琴的心里只剩敬佩。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優菈看得出來:那橫劍攔住遺跡重機的一下格擋,看似風輕雲淡,但所需要爆發出來的能量與力度,絕不是有一個神之眼就可以做到的;反而,越是熟練地發動與運用這種夸張的力量,其背後所需的訓練量越是不可估量。作為同樣從小在魔鬼訓練中長大的優菈來說,她對於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之背後所要付出的一切可太有切膚之痛了。
同樣地,琴對隊友的冷酷也讓當時的優菈毛骨悚然;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琴拉開差距了。
“我要加入西風騎士團。”
優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這不就代表自己正式成為家族的罪人了麼?要知道,本來就在蒙德處處受排斥的她,如果離開的家族,那她可真的什麼也不是了啊?!且別說如此排斥勞倫斯家的騎士團允不允許,就算開了歷史的先河加入了,那也不處處被穿小鞋處處被排擠去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還沒法晉升?
但有再多拒絕的理由,想要加入騎士團的理由只要有一個就夠了:“我要站在琴身邊學習!我要和她一樣優秀,總有一天,我要超過她!”
[chapter:“我和他切磋過一次,打成了平手。”]
十天後,是騎士團一次常規的新兵選拔日。每次都座無虛席的觀眾台,這次更是一片嘩然。
觀眾們可不是在加油助威的——恰恰相反,他們群情激憤,喊著諸如“勞倫斯家滾出蒙德!”之類的口號,時不時會有酒瓶子、爛水果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朝著場地內一個藍色頭發女孩的方向飛去;當然,這種事也在維護秩序的士兵多次警告下減少了不少。
優菈漠然地站在選拔列隊的第一個位置,外界的喧鬧也早在她意料之內,她自顧自地玩弄著手里的一塊堅冰,而其它候選人卻像躲病毒一樣遠遠地躲著她,只有一個身穿夸張重盔甲的淺灰色短發的少女願意和她站在一排;但是看人家很認真的好像在准備著什麼,優菈也沒去找人家聊天。
終於,大團長法爾伽和琴一起走了出來。
熱情洋溢的法爾伽和威嚴莊重的琴只用了一個打招呼的時間就讓看熱鬧的群眾安靜了下來。
“這次的選拔也和往常一樣,先進行一對一實戰演練!贏的人,才有進入下一輪考核的機會!”大團長看到有這麼多觀眾,扯開嗓門宣布著,“一對一實戰武器不限制,大家自由選擇對手,勝利只需要另一方投降就可!但是,和往次一樣!在對方投降前能殺死對手的,就可以直接進入西風騎士團!而投降者,將被停止一年申請加入騎士團的機會!!”
騎士團選拔的這種規定,直接繼承於勞倫斯家統治時期留下的決斗傳統:它本來的作用是解決私人恩怨,與弘揚尚武精神。而民眾不知道的是,把決斗公開化,娛樂化,讓其成為殘酷與血腥的消遣活動,則是古恩希爾德家在那時為了顛覆勞倫斯王朝而暗中興起的活動,在民間流行開來後,他們還好幾次陰奉陽違的向勞倫斯家族提議。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不斷地用決斗挑起事端,擴大事端;讓所有人陷入對所有人不滿的狀態,從而動搖勞倫斯家的統治合法性。如今盡人皆知的暗巷義賊團的傳說,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明面上的決斗後演變成私下里對於權貴的刺殺。
並且,對於萊艮芬尼家族來說,這又是一筆可以多次收門票的好買賣。萊艮芬尼家一直對統治國家不感興趣,不管什麼時代,他們更在意的,都是百姓口袋里的摩拉。在這個家族的理念里,摩拉——這個不可動搖的一般等價物——才是真正的權力、永恒的權力。
日積月累,蒙德的民眾早已養成了看人與人暴力決斗的習慣,而時過境遷,深知這項制度弊病的古恩希爾德家自然不願意無休止的私斗行為被繼續保持下來,更何況這項制度已經被用來抹黑勞倫斯家族了。但是習慣不是一日可以改變的,而且人民的負面情緒確實需要一個血腥的出口;所以,在大致三個月一次的騎士選拔過程中,這種鼓勵廝殺的行為被保留了下來:一來讓愚民們過過眼癮,二來是可以借此選拔出真正凶狠的戰士。
回到選拔現場,除了那個自稱是騎士團女仆的重盔甲少女外,自然沒人願意和優菈組隊——明面上是不願理勞倫斯家的人,實際上他們只是忌憚優菈的實力罷了。
到了優菈這一組,選拔場里已經有四五具屍體躺在一邊了;優菈實在不想殺死這個可愛的女仆,畢竟很少有人能不對她的身世產生反感,優菈甚至想和她交個朋友。
“你隨便接我兩招,然後投降吧!”優菈勸著那個女孩,“你知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我不想傷到你!”
“可是,可是,加入騎士團一直是我的夢想!”諾艾爾一點都沒有放棄的意思,“優菈小姐,得罪了!”
諾埃爾揮舞著金色的大棒就衝了上來。
那一棒確實比優菈預期的要有力一些,但奈何外行人的招式在內行人眼里根本不夠看,而優菈恰恰又是從小得到貴族真傳、從小習武到大,甚至還是家族里的佼佼者,放眼整個蒙德,能和她一戰的都屈指可數;單憑諾艾爾的招法,在她眼里渾身都是破綻。如果優菈真的不留情面,就那一下,諾艾爾估計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砰砰哐哐了好一陣,諾埃爾還是沒突破優菈的防线,優菈被整的有些不耐煩了:“還沒看出來麼?你完全不是我的對手,趕緊認輸吧!”
諾艾爾還是沒聽見似的往前衝。
優菈前腿微曲發力,找准時機一個側身閃到衝過來的諾艾爾身後,用大劍把握好力度地往她肩膀上砍了一刀。“砰噌”,女仆堅硬的盔甲破碎了開來,隨之而來的是諾艾爾光潔如玉的整條手臂露了出來,上面還滲著道道血絲。
觀眾台上鴉雀無聲。
“左臂這個星期不要在用力了,不過也沒傷經動骨,注意休息就行。”優菈淡淡地說道,“你已經輸了,離開吧。”
“我還…沒有認輸!!!”諾艾爾可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她還在持續地發起進攻,顯然不知道自己每次離死亡都只差了一個優菈的大慈大悲。
這次,優菈想給諾艾爾一點教訓。
在諾艾爾衝鋒向前的時候,優菈直接把大劍插在了地上,一個蹬腿直接越過了女仆頭頂,用膝蓋以及肘部狠狠地砸在了女仆裸露的背膀上,這一下,直接將對手干倒在地;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因為這重重一擊而不省人事。
優菈扭頭,踩過諾艾爾的身體,打算徑直走向獲勝者的休息區,卻沒邁出兩步,就打了一個踉蹌。
優菈回過頭,看見諾埃爾正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腳踝。
“我還,沒有認輸!”女仆的防御力果然高的驚人,優菈的那一下確實讓她不堪重負,但她居然還能勉強撐起身子站立起來,“我絕不能,再在騎士選拔中落選了!”
儼然,諾艾爾已經將優菈當成了自己晉級騎士最大的考驗——她前幾次都是通過了1v1的初輪選拔,但都在面試環節被拒絕了。實際上,她不知道的是,通不過面試並不是實力不夠,而是每次都被她最敬愛的琴一票否了:她那愣頭青的性格使得琴不願意讓她出任何任務——在戰場上過分的善良只會害了整個團隊;更何況,琴也不希望失去這麼一位每次都能將整個騎士團大樓打掃得緊緊有條,任勞任怨的女仆。
天性單純的諾艾爾只認為是自己還不夠優秀,這次還將戰勝優菈是對她的考驗。這是因為,就在昨天,副團長大人琴還特意找過自己,鼓勵自己說只有能在明天的1v1中取得勝利,就讓她直接加入騎士團!
想到這里,諾艾爾硬挺著身子,目光堅定地站了起來,提起大棒還要往優菈身上砍去。
優菈無奈地瞟了一眼主席台,只看見琴正百般玩味地看著自己;而坐在正中央的法爾伽也絲毫沒有喊停的意思,還一邊起哄一邊與凱亞聊著天。
這種架勢,倒是讓優菈看明白了,這壓根不是對諾艾爾的考驗,而分明是衝自己設計的。
以那個岩屬性神之眼持有者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認輸的;那麼,擺在自己面前的就兩條路——殺了她,或讓她失去戰斗的意志。
前者確實簡單便捷,也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那幫家伙們所默許的,但這樣一來,本來就名聲狼藉的自己——在失去了家族的依靠卻還要背著家族的黑鍋的時候——又不知要更深地得罪多少人——畢竟諾艾爾在蒙德的名聲,可是熱心善良的好女仆啊!太多人都接受過她的幫助。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了這條路,優菈就真的失去了洗白自己的最後一點點機會,或許她能順利加入了騎士團,但這無異於把自己的人生徹底綁定在騎士團手里,把自己的生命徹底變成了騎士團那些高層的玩具。琴的玩具。
第二條路:在不殺死諾艾爾的情況下讓她就范。這當然是最理想的結局,可談何容易?戰斗到了現在,諾艾爾的一根筋可不是靠說服就能讓她停下來的;必須想點其他辦法讓她喪失戰斗意志!
就這樣又僵持了幾回合,諾艾爾就算再天生神力也終有體力上限,她的攻擊也越來越容易招架;而另一邊,看似一直在以逸待勞的優菈卻也眉頭緊鎖:這樣下去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在觀眾眼里,比賽似乎失去了懸念,變得異常無聊,人群嘀嘀咕咕地也沒個主心骨。如果換個對手或換種狀況,他們早就高喊:“殺了他!殺了他!”了,只是由於落敗的一方是諾艾爾,觀眾們不敢這樣起哄;就算那些比較激進的,也只能繼續有氣無力地喊喊:“勞倫斯家滾出蒙德!”
看到觀眾們的情況,優菈突然靈機一動,原來,還可以這樣!
她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挑釁般地對諾艾爾說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投降的機會,接下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喲~”
“請多指教!”諾艾爾的體力似乎恢復了一點,她掄起大棒又衝了上來。
這一次,優菈准備正面迎敵,她也扛起大劍衝了上去;以不輸諾艾爾的力量攔下對方的攻擊後,優菈手起刀落,並像芭蕾舞般優雅的姿態停在諾艾爾身後;只聽女仆的胸前一聲脆響,那厚重的盔甲被精准地分割成兩半,從女仆胸前落了下來。
優菈的手其實也有點微微顫抖,一來是擋下諾艾爾那一擊震得她虎口生疼,二來是她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以及即將要做的事情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
“啊————!!”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了諾艾爾的慘叫。要不是還有繃帶纏繞著,在這被擊碎的盔甲里,那兩顆碩大的乳房已經被一覽無遺。
“呵呵,還不認輸嗎?女仆小姐?”優菈輕慢地說道。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認輸!!”諾艾爾又想起了琴昨晚對自己的承諾,思考著這是否是她此生僅有的機會,她的目光還是那麼堅定,至死方休這四個字已經掛在臉上了。
只可惜單純的諾艾爾完全沒看透優菈的意思,在她又一次准備發起攻擊的時候,只見優菈突然主動出擊,以驚人的速度衝了上來,女仆根本來不及招架。
“哐當”,這次掉在地上的,是女仆的整件裙擺。由於在上一輪上半身的盔甲就破裂,這次優菈沒花什麼力氣就讓諾艾爾徹底失去了金屬的包裹。
觀眾席上那些眼尖的色狼們,已經看到了黑色打底褲上的玫瑰花圖案。
全場一片噓聲。
這就是優菈要的效果,讓諾艾爾徹底丟盔棄甲,用害羞來擊潰她的心里。
諾艾爾緊咬著嘴唇,看著前面那個無法戰勝的敵人,臉頰越來越紅,卻還是不肯罷休。
似乎是准備最後放手一搏,諾艾爾瘋了似得甩著她的大棒轉著圈,如旋風般衝向優菈。
外行再努力也不過是外行,看這愚蠢的招式優菈有點想笑。一個基本的掃腿,就讓本身重心就不穩了的對手摔得四仰八叉。
優菈可不打算放過諾艾爾。首先用大劍嚇唬了一下,諾艾爾的生存本能讓她翻滾了一圈;優菈找准時機一腳踩住諾艾爾的肚子,這下,就算對方有九牛之力,也很難發力了。
任憑她在自己腳底下掙扎,優菈用大劍輕輕地滑開了諾艾爾纏在身上的繃帶,兩邊的大白兔如釋重負般地迸散開來,隨著主人的掙扎四處甩動著。
觀眾席徹底沸騰了。
“還不認輸嗎?”優菈看著無地自容的諾艾爾,又一次拋出了橄欖枝。
“不要,不要!”諾艾爾意義不明地堅持著,還是不肯松口。
“看來,還得給你點教訓呢!”說著,優菈再一次劃開了女仆的打底褲。
這下,除了長靴以及黑色的絲襪,諾艾爾已經大腿根上全部裸露了。
優菈並不著急繼續辱虐對手,而是松開了腳好讓諾艾爾站起來;它要像全會眾展示自己的作品,讓諾艾爾感受在眾人前渾身赤裸的羞恥感,從而擊潰她的心理防线。
諾艾爾知道一直躺著也不是辦法,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拾起跌落在一旁的武器,先是雙手抱胸試圖躲避了一會兒,可在觀眾的嘲笑與集體視奸下,憤憤然地又舉起大棒衝向了優菈。
看著抖動著雙乳女孩毫無章法地朝自己衝來,優菈猶如斗牛士般一把將她借力一推,讓她重重地摔在了一層觀眾區的正前方,那擦傷的巨乳擠出諾艾爾純真的童顏,讓近距離觀察的觀眾更是血脈噴張,好幾個都伸著手企圖感受一下這難得一見的場景。
諾艾爾抬頭一看,發現其中好幾個都是自己幫過忙的普通市民,心里更是感到羞恥,也泛起一陣悲涼。單純如她當然不知道的是,很多人找她幫忙根本不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只是想要借機接近熱心腸的單純女仆,就是為了能吃點豆腐揩點油——比如裝醉讓她背自己回家,從而名正言順地在她身上隨意亂蹭;又比如假借找不到東西之名讓她趴在地上仔細搜尋,從而一覽女仆裙底地風光——畢竟,“隨叫隨到”的“免費女仆”,可是蒙德城里眾多油膩大叔的意淫對象;只是礙於她的本職工作是為騎士團服務的,所以那些油膩男們再有賊心也沒賊膽,不敢真的拿諾艾爾怎麼樣。
而這次,可是他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能看到女仆全身的裸體,還配上她平日里常穿的長靴與褲襪,此等美景,早讓他們失去了理智。
諾艾爾哭了出來,但歡騰的場地根本聽不見她的抽泣。
她匍匐著後退了兩步又站了起來,腦子里已經失去了一切想法,本能般地又往優菈那兒衝去。
是為了戰勝她麼?顯然做不到了。那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棄呢?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優菈此時已經慢悠悠地走到了另一邊的觀眾台附近;她打算雨露均著地給另一邊的人也發發福利。
諾艾爾完全停止了思考,壓根不知道這是優菈的算計。只聽見哄地一聲,諾艾爾在優菈的一把助推下狠狠地摔進了那側的觀眾席內。
由於諾艾爾畢竟是扛著武器衝過來的,這一下摔倒也伴隨著大棒狠狠砸下,在瘋狂向前擠的人群中砸出了一片血河。而其他人卻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毫不在意,只顧著繼續衝向諾艾爾,無數雙淫蕩的雙手在諾艾爾身上肆意徘徊,從頭到尾,諾艾爾渾身被摸了個遍,幾乎要被淹沒在這色欲的海洋之中。
優菈很不希望自己的獵物被這群老畜牲們徹底玩壞;見事不妙,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可憐的諾艾爾拽回了選拔場地內。維護秩序的騎士用槍對准,不,幾乎是扎穿了第一排觀眾後,人群才稍稍安穩了下來——沒有一股腦地衝入會場。
諾艾爾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經過剛才的鬧劇,她的雙靴也被人奪走,除了殘破的黑絲褲襪還掛著腿上,偏體鱗傷的淫亂樣,讓優菈也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快感——征服的快感。
她似乎也不急於讓女仆認輸了,抬起左腳,輕輕地從腳下那個狼狽女人的額頭順著鼻梁滑倒嘴唇,突然用力塞進她的嘴巴,諾艾爾嗚嗚地叫著,無處安放的舌頭只能觸碰著那滿是泥土的鞋底,優菈毫不客氣地左右搖晃著鞋尖,企圖往更深一步進發。
諾艾爾一陣干嘔,呼吸都困難了起來;看到腳下的女仆快要窒息了,優菈才意猶未盡地抽出自己的腳,劃過下巴與喉嚨,繼續向下探索。
諾艾爾還沒喘上幾口大氣,就感到自己的胸部被狠狠踩了一腳。是的,優菈開始肆無忌憚地蹂躪著諾艾爾的胸部,那兩個碩大的乳房東倒西歪、此起彼落,被踐踏的乳頭更是經不起這樣的刺激,不爭氣地硬了起來。
觀眾席上又是一片沸騰。
在看到諾艾爾的下體都開始淌水了的時候,優菈確信了諾艾爾的受虐屬性已經覺醒;她開始繼續向下探索,也沒在別的地方停留太多,那只腳便來到了諾艾爾的下體處。
先是毫不客氣地往諾艾爾的小穴上踹了一腳,然後開始用鞋底肆意蹂搓。
在玩爽了之後,優菈緩緩地開口道:“要是還不認輸的話,我就只能讓鞋跟插進你的小穴給你開開苞咯?”
“不要,不要~”諾艾爾似乎放棄了尊嚴,不顧一切地哀求著,“我認,我認~不要奪走我的貞操”,這話說的有氣無力,除了優菈沒人聽見。
被傳統教育灌輸長大的諾艾爾自然把貞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她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當選騎士後和一個兩情相悅的戰友定下盟約,羞澀地將自己身子交出去;可此時,她居然面臨著被一個女人用鞋跟破處的威脅;自然是將別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喲~我們高潔的女仆居然還是個處女誒!”優菈故意放大音量,讓在場的人再一次陷入了瘋狂。
“大聲點,你認什麼?”優菈威脅到。
“我認輸!!!!!”女仆被擊穿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线,痛哭著喊叫著。
出乎她意料的是,優菈並沒有放過她,反而一腳將鞋跟徑直地插入了她的陰穴。
“啊————”女仆感受到了被撕裂的疼痛:鞋跟可比一般男人的陰莖粗上不少,也硬上不少;除了剛剛滲出的一點點淫液,諾艾爾的下體也沒有任何潤滑——這一下幾乎只有痛楚,而快感,似乎是優菈獨享的。
女仆的下體流出了鮮紅的鮮血。
“好!哈哈哈哈哈!好!”看到這一幕,法爾加大團長也忍不住起立鼓掌,“太精彩了!”他洪亮的聲音穿透了整個會場。所有人都跟著大團長起立歡呼了起來;會場久久不能平靜。
“為什麼!”與所有人興高采烈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比,台下那個衣不遮體的狼狽少女似乎是唯一不開心的人,她哭泣地嘶吼到,“我不是已經認輸了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她神之眼的顏色都暗淡了一點。
“哼,晚了!”優菈一邊享受著群眾的歡呼,一邊毫不在意地對女仆說道,“我給過你無數次乘早投降的機會,是你自己非要和我血戰到底的,況且——”優菈往琴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應該是她想要看見的畫面吧。”
後面這句話,優菈只在心里默想了一遍,而女仆則是陷入在深深地絕望與崩潰里面,自然沒理會優菈的解釋。
醫護兵們將泣不成聲的諾艾爾抬出了會場。此刻,法爾伽一躍從高高在上的主席台跳入了會場,示意大家先安靜一下。
“剛剛,我還和騎兵隊長凱亞打賭,賭諾艾爾會不會投降,”大團長的聲音中氣十足,“我堵的會,他居然賭不會!他整整輸了我兩個月薪水的摩拉!”
眾人們附和地笑了起來,凱亞則露出一副典型的“我能怎麼辦”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宣布,這場1v1大戰的獲勝者,是優菈·勞倫斯!!!!!”魁梧的法爾伽舉起優菈的右手,非常自豪地宣布著她的勝利。
眾人們似乎忘了勞倫斯一詞是什麼意思,也跟著歡呼雀躍。優菈的心里有幾分高興,有幾分苦澀。
“不過,這只是初級篩選。”法爾伽突然開口補充道,這讓優菈仿佛如剛剛看到黎明的曙光又陷入了無限的黑暗;人群也跟著靜了下來,好奇地觀望著下一步的發展。
“為了讓大家進一步認可這位女中豪傑,我還需要她進一步展現自己的實力!”
全場都沒搞明白這是什麼突然的發展。
“我要親自挑戰她!”法爾伽這幾個只能用振聾發聵來形容了。
優菈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似乎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接戰。
其實,所有人都把大團長想復雜了,他這里說的每句話都是字面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要和優菈切磋一下,看看這姑娘的極限在哪里,也讓那些愚民們見識一下優菈的真正的實力。
“優菈小姐,請!”
“討教了!”優菈毫不客氣地拎起大劍就衝了上去。
一頓電光火石般的交鋒,優菈施展出了自己的所有招法,無比認真地對大團長發起猛攻。
“好!很好!”大團長每一招都笑臉相迎,在觀眾看來好像也在全力以赴,其實優菈知道,他每一招都最多用了七分勁。
三十幾個來回後,雙方在場面上不分勝負,讓在場的民眾們都驚掉了下巴。這時,雙方有一次拉開;大團長拋下手中的劍,熱情地以擁抱姿勢走向優菈:“歡迎你加入騎士團!”
優菈徹底送了一口氣,也發自心底地感受到了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差距。
琴站了起來,帶頭鼓起了掌。掌聲經久不衰。
就這樣,優菈加入了西風騎士團。
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騎士選拔後的第二天,黑市里,一只標著“女仆原味長靴”的鏽跡斑斑的金屬靴子被以20萬摩拉拍賣了出去;而另一只,似乎永遠失去了蹤影。
在加入騎士團後,雖然自己的家族有找上過麻煩,但總體還是比較順利的;在熱心的安伯幫助下,自己在城里受到的歧視也越來越少;加上琴團長似乎有意將「仇勞」情緒控制在一個相對穩定的范圍里,使得自己的人生也漸漸順利了起來。不過多久,他就當上了騎士團游擊隊的隊長,在手下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威望。
在那段時間里,優菈一直對琴又感激又敬佩,甚至會以能和琴直接匯報工作為榮;而琴也時不時拉她一起喝下午茶,更是讓優菈感恩戴德。
雖然,琴很多時候的做法也讓優菈不認可:比如對於隊友的過分絕情,對於少數天才人物的過分縱容;優菈也很清楚琴對百姓只是表面友善,實際上壓榨起市民農戶來比誰都狠。但是這些,優菈只覺得是琴作為領導者該有的權力,每一個來自她的命令優菈都會都無條件地執行,哪怕要得罪無辜的人。
直到那一刻。
當她看到風鷹劍抵在自己劍刃上的那一刻。
當她看到琴對那個綠色的家伙被奪走神之心卻無動於衷的那一刻。
當她聽到琴與愚人眾執行官談笑風聲,合謀出賣巴巴托斯——自己國度的神明的那一刻。
當她聽到琴如惡魔般的低語,訴說她為勞倫斯家族設下最後的圈套的那一刻。
優菈的心又一次跌入了谷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