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青雲天空失蹤了。
起先,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青雲天空的夢之杯賽程已經結束,她只需要在特雷森學院待到正式畢業就可以了,有一兩天沒有出面也不是沒有先例。
可隨著時間流逝,事情有些不對。青雲天空遲遲沒有露面,宿舍也一次沒有回過,再加上富士寮長半夜被人襲擊重傷住院……
訓練員與黃金世代的其他四人都開始焦慮起來。
沒日沒夜的調查、尋找,一無所獲。
此時,西野花的消失反而顯得無足輕重——
肯定是這兩個人一起被綁架了,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特別周結束又一次無望的調查,返回宿舍。推開門,草上飛正坐在鈴鹿的床上。
或者說,鈴鹿生前的床上。
天皇賞秋的那次事故之後,特別周開始變得孤僻冷漠,除了母親的電話和之外,幾乎不
與其他人交流。每天只是沉默著上課、吃飯、休息。沒有人敢接近她。而她與鈴鹿的訓練員,早已引咎辭職,有傳言說自殺了。
偶爾,她會和青雲天空聊聊。雖然都是一些細碎的話題,但那種悠然自得的感覺還是讓她稍微舒服一點。
草上飛就像往常一樣試圖勸說特別周,而特別周也一如既往用怒吼把草上飛攆出了宿舍。可是,特別周並沒有留意關門前草上飛眼眸里泛起的一絲血紅。
“你早就知道我會在這里。”
“彼此彼此,只不過我出手了,你沒有。說吧,你想要什麼?”
“……她。”
“哈!果然我們都是一路人,一樣的瘋子。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你也清楚我需要什麼。”
“成交。”
“成交。死活不論?”
“如果可以……給她個解脫吧。”
特別周發現床上有一封信。打印的,字體與文法都優美而缺少感情。
“明天晚上八點整,B413教室見。我有你想要的线索。”
第二天,特別周准時出現在了指定地方。
這是一間空置的階梯教室,月光只能照進半邊,另外較高的半邊完全被黑暗淹沒。
而在黑暗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脫離背景,面對著特別周。
“是你……!”特雷森學院里有這樣身高的只有幾個可能,而特別周立刻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
噠,噠,噠。那個身影一點點走下台階。“別緊張,特別周,我有你想要的東西。”
“你不配和我談條件!”特別周試圖逃離,但門卻不知何時被鎖住了。
噠,噠,噠。更近了。“你真的覺得可以逃開嗎?”
特別周聞到西野花身上有非常濃的青雲天空的味道。不僅僅是體液,還有鮮血的味道。“你……你和sky都做了什麼?“
噠,噠,噠。幾乎已經到了面前。“比起那個——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好了。“
一記手刀,特別周失去了意識。
“小特……“
“小特!快醒醒!“
從昏迷中醒來,特別周發現自己已經被剝得精光。循聲抬頭,同樣赤裸的青雲天空站在面前,身上滿是強奸一般粗暴交合之後留下的傷口。
“誒呀,主角終於醒了呢。接下來,讓我好好看看這場表演吧。“一旁恭候多時的西野花取出一管藥劑,塞進特別周嘴里。特別周試圖反抗,但吞咽的肌肉已經先一步把藥液吞入腹中。
西野花轉身離開,鎖好大門。她不願意也不能偷看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
“你……這是什麼……”特別周一陣頭暈目眩。當她終於從不適中調整過來時,更大的震驚卻讓她一時說不出話。
“為什麼……這怎麼可能……”
“鈴鹿同學?”
理智告訴她,死者是不可能復生的,更何況鈴鹿是在自己的懷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可是,特別周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她顫抖著邁出了第一步,然後一路飛奔,撲進鈴鹿的懷里。
觸感、體香、溫度——仍是記憶中殘余的那種感覺。那種叫人安心的感覺。
隨即,無數回憶涌上心頭。那是與鈴鹿一起生活、一起努力的兩年。淚水模糊了雙眼,特別周把臉埋進鈴鹿懷里,鈴鹿則抱之以一個無比溫暖的擁抱,和熟悉的撫摸。
“辛苦了,小特。好好地哭出來吧。”
特別周放聲大哭。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流干了眼淚。
等到終於停止抽泣,特別周抬起頭,隨即又紅著臉低下去。
特別周已經大半年沒有做過了。
一來心情與理智不允許她自慰,二來她也不願意接受其他人的好意。
所以,此時見到熟悉的人,她的小腹已經微微發漲,而且——
“欸欸欸這是什麼啊——”
雖然和鈴鹿做的時候,特別周曾經說過“好想長出那個狠狠地插進鈴鹿同學那里”之類的話,但畢竟只是高潮時理智斷线的妄語。
而現在,她可以“如願”了。
輕輕撫摸著特別周臉頰,另一只手伸向特別周下身,擼動著肉棒。很快,特別周像化了一樣癱倒在鈴鹿懷里。
“嗚……我要……鈴鹿同學……”
“沒關系的,小特,射出來吧。“
顫抖著,一陣白濁射在鈴鹿的手上。放下還在吐著殘余液體的肉棒,鈴鹿把沾滿精液的指頭伸進嘴里,一點點吸著。
“那個很髒的……”
“只要是小特,我都接受的。”
無論是怎樣的play都能接受……無論是怎樣的要求都會答應……特別周印象里的鈴鹿與身前的鈴鹿慢慢重合在一起。
抱起脫力的小特,把她放在床上。
“小特瘦了好多啊。”
“一直想著鈴鹿同學……什麼都吃不下……”
“那就‘吃‘了我作為補償吧?”
身下,鈴鹿的嬌軀一覽無遺。
特別周感覺腦中的一根弦斷了。
特別周渾身酸痛地從宿舍床上坐起來。
一年來的嚴重失眠沒有困擾她,以往特別周會在床上注視著天慢慢亮起,而現在當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昨晚發生的一切,到底是夢,還是……?
鈴鹿空蕩蕩的床上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被照出光芒。
特別周湊近,隨即把那個東西緊緊抓住,貼在胸口,放聲大哭。
那是一根橘黃色的頭發。
特別周變了。
但並沒有變得更好。
白天,她精神恍惚,有時和別人交談卻會喊出鈴鹿的名字,又有時會在走廊上對著空蕩蕩的對面狂奔,好像要抓住什麼。
她沉浸在一個不知名的世界里,外人的呼喚已經幾乎無法得到回應。
她的身體進一步地垮下去,面容憔悴,瘦了許多。
以往大家還會去勸一勸,可現在,大家只能搖頭嘆息:特別周真的瘋了。
而到了晚上,她就會煩躁地等待,一到八點,就衝出寢室,去老地方找西野花,讓她帶自己去見鈴鹿。
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特別周已經分不清了。她只想永遠待在那個鈴鹿身邊,就像是一個癮君子渴求毒品一樣,渴求鈴鹿的慰藉。
學生會的人曾經把她拉去做過血檢,結果一切正常,但是所有人——連醫生都一口咬定她真的痴迷於什麼東西。
與鈴鹿的性交也由一開始的交合逐漸變成虐待與暴力。可無論特別周干了什麼,第二天的鈴鹿都會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接受下一次暴虐的性愛。
特別周忘了西野花,忘了青雲天空,忘了身邊的一切人,她的眼中只剩下無聲鈴鹿。
可無論怎樣做,她都感到不滿足。
特別周知道,無聲鈴鹿已經死了。她面前的只是一個替代品。
有一層生與死的隔膜隔在二人中間,她越是試圖擊破——用性愛、幻想或者隨便什麼辦法——就越是遍體鱗傷。
特別周感覺自己正在被理智與瘋狂撕裂,但卻無法克制自己對於鈴鹿的渴求,就像迷路的小女孩哭喊著媽媽。
特別周正在與鈴鹿做愛。她抓撓著無聲鈴鹿的身體,抓出一道道血痕。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對面的鈴鹿是真實的。
可今天,也許是藥劑量不夠,她的耳邊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嘶啞的哭喊。
“是誰……?”特別周感覺眼前的鈴鹿變得有些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形象——
“sky?!”
特別周放開雙手,連連向後退去。
鈴鹿消失了。
特別周用手捂住嘴,把驚呼憋回嗓子——她害怕西野花聽見。
青雲天空癱倒在大床上,四肢與軀干遍布傷口,背上的抓撓痕跡還在滲出鮮血。
青雲天空已經很瘦了,沒日沒夜的性愛和折磨透支了她的身體。
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在數牆上的汙漬。
特別周慢慢走近,抱起青雲天空。她感受著自己昔日好友被折磨出的傷口與無意識的抽搐,撫摸著曾經光滑的肌膚。
“對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哭喊回蕩在囚室。
在那之後,特別周仍然每天過去。
似乎是西野花大意了,給她灌的藥效果一日不如一日。
特別周有時帶上藥物擦拭青雲天空身上的傷痕,有時帶上一些食物喂給她,有時是干淨的換洗衣物。
特別周不再和青雲天空做愛。她只是抱著青雲天空,一邊撫摸著她青色的頭發與馬尾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今天校園里面又發生了什麼,或者有問沒有答地和她聊天。
終於,青雲天空能開口講話了。
那天,特別周抱著她哭了很久。
隨著青雲天空慢慢恢復,特別周決定帶著她離開這個地方。
萬事俱備。特別周藏好電擊槍和通訊工具,又一次被帶進青雲天空的牢房。
她輕車熟路地撬開青雲天空身上的鐐銬,背起青雲天空。
特別周突然感覺到腳步有些虛浮。也是,半個月來的照顧與謀劃,特別周的身體與心智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但,特別周也是第一次感覺在鈴鹿死後生活如此充實。大家都吃驚於為何特別周突然恢復了正常,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她終於走出了陰影,開始關心別人。
這次把sky帶出去之後,就好好休息吧。
這樣想著,特別周打開了囚室的大門。
If 1
門前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特別周立刻感到大事不妙,掏出預先准備好的泰瑟槍向西野花揮去——
“啪嗒”一巴掌,防身武器被擊飛,夠不到了。
“特別周啊特別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搞的那些幺蛾子?”西野花冷笑著步步緊逼。
特別周慌了,她試圖撞開西野花衝出去——
但是腿腳使不上力。
特別周癱倒在地,青雲天空也被甩在一邊。
西野花走近,用手捏起特別周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和只屬於我的sky做愛,還想把她帶走?要不是我和某人有交易,我早就把你這婊子給弄死了!”狠狠一腳下去,正好踩在特別周的關節上。
“咯啪。”“唔啊啊啊——!”特別周感到一陣劇痛衝上大腦。
“不要!小花,求你了!”青雲天空用嘶啞的嗓子哭喊。
“說了多少遍了sky你只能看著我!你的愛、你的好感、你的一切情感只能給我!”西野花坐在特別周背上,用手抓住她的頭。
“這偷腥的小貓……反正本來你也是要死的,每天跟死了也沒什麼差,那我送你去見你的鈴鹿好了!”
“放了她!你對我干什麼都好!只要放了她我一切都聽你的!”青雲天空試圖阻止西野花,身體卻軟綿綿的,不能動彈。“
“真是動聽啊~可是,sky,為什麼要為了她而乞求我的愛呢?“西野花一點一點轉過頭。
“我要的,是你發自真心地喜歡我呢。所以~”
“不要!!!”
咔。
雙手用力,特別周的腦袋被用力扭向後方。頸骨碎裂的聲音,清脆地響徹青雲天空耳邊。
特別周感到一陣劇痛,然後,是難以名狀的輕松感。
“咯咕……”
想要說什麼,但是喉嚨發不出聲音。
我要死了嗎?
死了之後,就能見到鈴鹿了嗎?
可是……
可是,答應媽媽要成為日本第一的賽馬娘,還沒有實現啊。
答應鈴鹿同學要好好活下去,還沒有實現啊。
答應sky要把她帶出去,還沒有實現啊。
對不起……鈴鹿,媽媽……
Sky……
對……不……起……
特別周眼中最後一絲亮光暗淡下去。
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
“喂,你要的東西。”
“……”
“干什麼,快搬走。別老讓我看見這家伙。”
“她,最後笑了嗎?”
“問這種玩意干什麼?我看好像是笑了。”
“……”
地下室。
空調開的刺骨。
房間中央的床上,躺著一個馬娘。
特別周身著決勝服,雙眼微閉。好像只是睡著了。
草上飛坐在旁邊,握著特別周的手。
“小特……”草上飛輕聲呢喃著,另一只手撫摸著特別周冰冷的面龐。
“現在,你終於是我的了……你不用每天想著已經去世的鈴鹿,也不用去冒險救sky了……”
“可是……”
淚水從雙頰滴落在特別周的衣服上。
“可我為什麼……這麼傷心呢……”
“我只是想重新看到那個開朗自信的小特啊……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獨占力。
許多馬娘都爭相學習這技能,就為了在比賽中牽制自己前方的對手。
可力量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這技能的背後又是多少慘痛扭曲的故事?
特別周死了。草上飛崩潰了。青雲天空瘋了。
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