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相大人回來了。”
這本該是個秘密,但很快傳入了艾蓮娜的耳中。彼時她正在小花園拿著根狗尾草逗貓,帶來這個消息的正是雅——女王的女仆長。
“哎呀?那我可得去看看老師。”艾蓮娜起身對女仆長行了個禮,她笑嘻嘻的,一邊說一邊就要往外走,只不過在踏出小花園的瞬間,被女仆長一手攔了下來。
“怎麼啦,雅姐姐?”
帝國二公主艾蓮娜這年19歲,別看是公主,連她也沒見過女王幾次,更別說得到什麼來自女王的母愛了——她和她姐姐從小就是女仆長帶著長大的,不管從哪個角度,雅對她而言都不僅僅是個女仆而已,再加上時常保持優雅整潔的女仆長看起來似乎沒比她大那麼多,她自然而然就私下管她叫起姐姐來。一向對人十分有距離感的女仆長沒有推卻這個稱呼,或許是知道推辭也推辭不掉,又或許她的確在撫養她們的過程中對女王的兩個女兒有了些親近之情,總之女仆長私下默許了這個稱呼。
但她今天一反常態地,在艾蓮娜面前十分嚴肅和疏離。
“殿下應當知道。”
“雅姐姐在說什麼呀?”
艾蓮娜拍了拍女仆長擋在她身前的手臂,一只手往下壓了壓,她盯著雅那一塵不染的白手套看了半天,拉長地哦了一聲,又笑道:“啊,是不是母親找我?也對,我應當先去拜見難得現身的女王大人——”
“艾蓮娜殿下。”
女仆長依舊波瀾不驚地望著她。
“——陛下那兒您就不必去了。現在您要去的地方是禁閉室。”
艾蓮娜愣了一愣。再次扯起嘴角時變得勉強了許多。
“是這樣嗎?”她故意以十足的天真語氣問,仿佛完全不知道去禁閉室意味著什麼,仿佛她覺得女仆長一臉嚴肅的在跟她開玩笑。“你確定是禁閉室,而不是什麼……懲戒室之類的?”
“……我確定是禁閉室,殿下。”
聽名稱也能知道這兩個地方的功能有所不同。禁閉室就只是禁足反省,艾蓮娜從小鬼點子多,搞過很多事因而被關過多次,對那兒已經感到厭煩;而懲戒室是執行體罰的地方,艾蓮娜自從知道這個神秘地方起就時常故意路過那兒,經常能聽到板子或者鞭子抽打肉體的聲音,偶爾能聽到人求饒的聲音(雖然大多數還是聽不太清的悶哼聲),她也偷偷窺到過從那兒出來的人幾乎都是一瘸一拐的,甚至她還見過有幾次醫療部長——那個天天忙到飛起的醫學狂人——進去過幾次,然後突然間那求饒聲就變得更明顯了,哀嚎都上了一個聲調。
艾蓮娜早就知道那兒是除了執行軍法以外的、帝國高級軍官受體罰的地方。在她短暫二十年的人生里,她還從未進過那種地方,也從未受到過任何皮肉之苦;女王作為她的親生母親從未親自教導過她,雅天天幫她收拾爛攤子也從不對她動手(她可是親眼見過這個嚴厲女仆長打腫了下屬的屁股還晾著反省),她跟隨首相這個老師之後更是從未被規矩過任何,畢竟老師本身就不是個講規矩的“假”軍人……
唯一的懲罰就是禁閉。禁閉。禁閉。三天,七天,半個月。永遠是禁閉。
——如果有人如此期待受皮肉之苦是不是很奇怪?但與其說是期待,不如說正是因為篤定自己絕不會受這種懲罰。艾蓮娜盯著雅的眼睛。她不會讀心,也看不透那眼眸中的任何情緒,倒是女仆長沉默地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卻突然深吸一口氣,呼出來時成了輕輕的一聲嘆息,登時那眼中就多了一絲……柔和的感覺,那是,憐憫嗎?艾蓮娜認不清。
“……你萬萬不該。”
“什麼?”
“不該如此挑戰女王陛下。”
“看來雅姐姐都知道了呢。”艾蓮娜反而笑了起來,笑得十足挑釁,她從下往上看著女仆長,細細地眯起眼來,她強硬地握著她的手腕,“那麼,按照女仆長大人的規矩,我應該挨什麼樣的罰?挑戰帝國的最高信仰,王女難道就不該與庶民同罪?”
“王女該不該與庶民同罪,我無權置喙,只是此事牽連到的特務機關的幾個人,現在可能已經連庶民都不是了。”
2.
帝國清理質疑最高信仰的敵人一向迅速。女王的飛艇還未在王城郊外落地,王城里特務機關內部就已經經過了一波清洗。首相之下有三個執政副手,級別僅低於首相,女王傳令當場絞死了其中兩個,在首相還在養傷時就秘密完成了。
女王執掌帝國百余年,最是討厭意外,尤其是這種百年都未遇上過一次的、連有靈體加護的首相都差點沒了的意外。收拾完首相之後女王從各方信息里很快就明白了始末:她的小女兒艾蓮娜野心勃勃,一心要從特務機關入手拿下帝國的信息源頭和實權與自己對抗,這小崽子借著首相與她的師生關系獲得了不少便利,還真用了幾年時間策反了特務機關的幾個小長官,給首相這次任務使了個絆;而越危險的任務越怕細節出錯,首相經歷過許多特別行動,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再不濟她逃跑功夫也是一流,她可是“黑貓”,這樣的人怎麼就能放任自己為帝國獻身?要知道女王早先認識的凱特可是十分惜命的一個人。
這樣想下來,一切都說通了。
……原來首相也有想要暗自包庇的人了啊。
黑貓好不容易養得好了一點,她在飛艇上又被女仆長強按著上了兩回藥,只想大喊一句醫療部那個腹黑女的藥怎麼他媽的還是那麼疼!但好歹確實能感覺到身後的傷在慢慢好轉,她正琢磨著應該快到王城了吧——就聽見門咔噠一聲又開了。
“女仆長大人我他媽真求死你了你可別……”別來上藥了啊!
黑貓一邊說一邊不耐煩地扭頭,看到來者是女王,嚇得一下子噤了聲,半天才反應過來,扶著床艱難地爬起來跪坐好,“陛,陛下……”
女王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首相。
“姿勢擺好。”
“……什,什麼姿、”
首相自知理虧,說話都磕巴了,壓根沒說下去,看著女王緩緩踱步逼近她了,她眼一閉頭一橫,上身貼床跪趴下去,臀部肌肉突然繃緊給她疼一哆嗦。她聽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聲,卻並非只是因為害怕再挨打。
“我處理了你手下的幾個人。”女王突然說。一只手隔著薄被停留在了危險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兒還微微發熱。“三機關和六機關的。”
“陛下英明……”
“——所以你早就知道。”
“……”
“是嗎,我的首相?說話。”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到黑貓屁股上。黑貓渾身一震。那分明還隔著薄被、隔著女王手套的一巴掌一下子激活了她此前身體的挨打記憶,她無意識地繃緊屁股只讓舊傷更痛,她現在甚至雙腿還不敢完全合上呢。
大概是看准了這一點,身後那只手沒再打下來,卻由著兩根手指緩緩將薄被揉入了她的股間。要知道薄被底下她還什麼也沒穿,也不可能讓女仆長對自己的臀縫上藥吧——於是現在她的臀縫中間被薄被摩擦得火辣辣的痛感與羞恥感瞬間一齊頂上了天靈蓋,“陛下——”
女王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折磨”她,一把掀了薄被,再次在她屁股上甩下狠狠一掌,道:“你知道是艾蓮娜做的。呵,為她的叛逆心買單,你就寧可獻身?”
隨著言語而落下的巴掌愈發變重,首相難得沒有撒嬌而死死捏著床單受著,不斷發紅發燙的臀尖在微微顫抖,發出的聲音也是。
“……她是陛下的親生女兒,絕不應為了我這點事與您有所隔閡……”
啪,啪,啪!
屁股上連著挨巴掌,一下一下的,讓黑貓不得不咽下了後面的話。她屁股太疼了,跪趴的姿勢也快要撐不住了,她簡直想抱著女王的大腿哭。
沒說完的話是,她畢竟是您的女兒,也是最好的“容器”啊——
3.
“……陛下的……容器?”
雅微微皺起眉頭。艾蓮娜此刻急迫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她來回繞著手指,緊緊抿著嘴唇,盯著女仆長。雅不明白艾蓮娜這次為什麼如此抗拒去禁閉室,反而在故意激怒她,一個勁兒地挑唆她對她動手,莫非小公主養尊處優慣了,竟然如此想受皮肉之苦麼?直到剛才女仆長打算強行押著她去關禁閉時,艾蓮娜自暴自棄一般說了出來。
“還有三個月了,雅姐姐,我沒有時間了。”
雅這次很快反應過來:艾蓮娜還有三個月滿20歲。難道二十歲是一個什麼坎兒嗎?照此說來,艾蓮娜的姐姐——大公主菲奧蕾如今已經22歲,也沒聽過在20歲時有什麼特別的經歷,帝國人的成人禮是十八歲才對。
“雅姐姐難道就不好奇嗎?母親已經坐擁帝國百余年,什麼人能活這麼久啊?!就算退一萬步說,女王陛下長壽,可她一直容顏未老啊?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的模樣吧?這難道不奇怪嗎?!”
雅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在我家鄉,倒是有這種修道成仙的說法。神仙都是長生不老、容顏永駐的,我想陛下或許已修成正果了,按我們的話說,陛下就是帝國的神仙吧。”
“……”
艾蓮娜完全不懂這個,但看女仆長一臉嚴肅虔誠的模樣,就知道她與女仆長說不通了。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腳,剛扭頭跑,只聽“呀”的一聲,她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不對,是直接把對方撞倒在地——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女仆長,她快步過去將那人扶了起來。見她神情緊張,對方搖搖頭,微笑著輕聲說沒事的。然後那人看向撞倒她的罪魁禍首,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
“嘶……怎麼這麼著急,艾蓮娜?”
一時間艾蓮娜的表情如風雲變幻,她深深呼吸了兩口,轉頭就已經是十分委屈的模樣。她一把捉住了那人的手,低低的聲音就像落水的可憐小貓一樣:“姐姐……”
來者便是帝國的大公主菲奧蕾。與艾蓮娜不同,她更加姿態端莊、舉手投足間十足優雅,說話也是輕柔又溫和,只是很明顯的皮膚過分白皙,似乎唯獨少了血色,看起來弱不禁風。
“菲奧蕾殿下,我奉女王之命——帶小公主去禁閉室反省。”女仆長行禮道。
“艾蓮娜又惹了什麼事?這次要多久?”菲奧蕾憂心忡忡的,她知道她這個妹妹從小就過分活潑愛惹事,被關過的禁閉數不勝數,但還沒見過她如此委屈的樣子,不免多問了一些。
還沒等女仆長答話,艾蓮娜先晃了晃她的手腕,小聲說:“姐姐,我這回干了個大事。”緊接著,她伏在她姐姐的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菲奧蕾眉頭稍稍擰緊,再抬起頭來時,女仆長已經做好了准備——
“我先帶艾蓮娜回去一趟,可以嗎?你把她嚇壞了。”
女仆長可以不管小公主的賴皮耍滑,卻不能不聽大公主的“請求”。菲奧蕾從小身子很弱,似乎是先天性的心髒問題,最初就被診斷活不了很長時間;也因此幾乎所有的帝國官員都對大公主更加畢恭畢敬,她們可不想稍有差池而背上一條“謀害大公主”的罪名。只是,大公主的性格出乎意料地極好,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和善溫柔,也並不會刻意為難他人,除了——在艾蓮娜的事情上,她似乎總有著某種不夠理智的決斷。
可那是就連女王也會容忍遷就的決斷。只因為是大公主提出的。
女仆長自然遵從。她只默默祈禱女王的心情沒有很差,否則這可不是簡單匯報一下就能了結的事。
4.
菲奧蕾回到寢殿,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本是要去向女仆長問一件事,才親自尋去了小花園,正被她的妹妹給撞暈了。而她的妹妹艾蓮娜,這次也沒有在半途中就離開(平常菲奧蕾幫她解圍之後,說是帶她回去反省,其實中途就會放任她溜走),而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後,隨她來到了寢殿。
今天好像一切都很反常。
“看來艾蓮娜這次是真的在反省了?”她微笑著以輕松的語氣問,打破了她們之間的沉默空氣。
“姐姐。”艾蓮娜低著頭,菲奧蕾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到她的聲音:“這一次比我剛才說的嚴重百倍。我剛才騙了姐姐。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
“……不管怎麼樣,有在好好反省就好。下次不會了,對吧。”
艾蓮娜死死攥著裙擺的一角。她要拼命克制,才能讓自己不對著菲奧蕾發火。為什麼她的姐姐永遠對她這麼寬容?菲奧蕾甚至連她做了什麼都不追問!她的溫柔體貼越是出自真心,越讓艾蓮娜憤怒,甚至作嘔。
“如果我說這事涉及到赤金騎士呢?”
“……這是什麼意思,艾蓮娜?”菲奧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猶豫。
艾蓮娜第一時間聽說了赤金騎士受罰的事。特務機關內部沒有那麼快全部被女王肅清,於是在那之前她依然能夠掌握帝國里一手的流通信息源。艾蓮娜由此猜測她的老師還沒與女王達成一致,至少,沒趕得那麼快。
“就是字面意思。盡管如此姐姐還是認為,我只要好好反省了就好嗎?”
“艾蓮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赤金騎士她真的很可憐。但你今天乖乖跟我回來了,不就表明你在反省嗎。你自己也知道了那是一件‘錯事’不是嗎。我確實認為這樣就夠了——”
“姐姐!”
艾蓮娜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才真是夠了。她要怎麼說才能讓這個聖母姐姐明白?她努力平復著內心紛亂的思緒,深呼吸了好幾遍,她一個勁兒地想著她要達成的目標,最後才終於又能低下聲音,如同請求一般:
“做錯事就該受罰。禁閉已經關不住我了,希望姐姐能給我一次難忘的懲罰。所謂姐姐不就該是這樣的嗎?”
5.
大公主菲奧蕾長這麼大,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揚起馬鞭抽打她親妹妹的光屁股。湊巧的是,她這天剛好持有馬鞭——從小身子柔弱的她可沒什麼騎馬的機會,那是赤金騎士此前落在懲戒室的。
她還不知道騎士受罰的具體緣由,只知道那必定足夠難捱,因為如果不是需要最大限度地裸露受罰部位,騎士習慣束在腰間的馬鞭沒理由被剝奪並放置一旁,或許還被用過,而那則意味著懲罰的嚴酷。這條墜著紅色穗子的馬鞭一看就是赤金騎士的私人物事,與騎士團的細藤狀的制式鞭不同,那是通體柔韌能卷成一圈的牛皮,是“來自東方”的東西。
艾蓮娜此刻出乎意料地乖巧——畢竟如果不是她主動要經受體罰,以她姐姐的身體狀況根本壓不住她分毫。艾蓮娜認真地(仿照她偷窺過的懲戒室里的情形)卷起裙擺,然後扶著膝蓋,彎下腰,對著她的姐姐撅起屁股。她的心砰砰地跳得厲害,她分不清這種期待是用來滿足她對體罰的好奇心的,還是……用來昭示著她深思熟慮後的某個謀略即將大功告成的。
想象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艾蓮娜稍稍往後望了望。她的姐姐神情是她未見過的嚴肅認真,拎著馬鞭的模樣竟有那麼一瞬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母親。她以為她依然掌握著主動權,醞釀了一下開口:
“姐姐,可以開始了。”
“我不知道,受罰是可以穿著底褲的?”
“……”
艾蓮娜心情復雜地把手摸到了腰間。她本沒想做得這麼徹底,“被大公主體罰了”這個形式才更重要。但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緩緩拉下了裙子里的貼身一層,卡在大腿中間,重新扶好膝蓋。
“艾蓮娜,既然這是你希望的,”菲奧蕾甩了甩胳膊,在空氣中揮下一鞭,發出了可怕的聲響,“那麼你自己來報數,你報一個,我打一下。你覺得夠了,我就停下。”
還能這樣?艾蓮娜想了想,試探性地報出了一聲:“一。”
嗖啪!
馬鞭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光屁股,像是什麼鞭炮在她身後炸開了,艾蓮娜一瞬間腦袋嗡嗡的,都懵了,半天才捂著屁股猛然立起身子來。
好疼,她從沒想過以她姐姐這種柔弱身軀竟能打出這麼用力的一下,她都能摸出屁股上慢慢鼓起一道棱。
菲奧蕾就在身後等她。
艾蓮娜咬咬牙。她真的不知道挨打是這麼痛的一件事,只能說她此前的確被保護得過好了,她連半點小傷都沒受過,又哪里知道疼為何物?但她怎麼可能在這時退縮!她重新擺好姿勢,撅起屁股,深深吸氣,呼出時,帶出了一聲。
“二。”
嗖啪!
執鞭人毫不留情。
“……三、”
嗖啪!
“啊……哈、哈啊……四,”
嗖啪!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不,她還可以……她必須可以,這才到哪兒啊!
“咳,五……”
嗖啪!
這一下就已經疊在了此前打過的位置上,頓時鞭痕交叉處就好像著了火,熱感鮮明地傳給了她自己的手掌。
菲奧蕾一直沒有說話。這對她而言已經是“運動量過大”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手的每一下都沒有留情。她考慮她妹妹迫切想挨打的心情,也不知不覺考慮了其他:到底妹妹說她所做的涉及到赤金騎士是怎麼回事?但她什麼也沒問,能看得出,她的妹妹已經挨不動了,如果能這麼兩三下讓她斷了某種念想,也是好的——
“六七八九十。”艾蓮娜突然一口氣說。
說不吃驚是假的。菲奧蕾愣了一愣,接著揚起馬鞭,對著已經泛紅的妹妹的屁股,一下一下地抽到十。第十下打完,艾蓮娜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最後跪到了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艾蓮娜。”
菲奧蕾忍不住上前扶住了她,卻聽得她的妹妹在口中在碎碎念些什麼。
“……這不是我……這身體不是我……”
“什麼?”
菲奧蕾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艾蓮娜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加油打氣,撐著她姐姐胳膊好不容易站起來,緊接著,又連著報了十個數字。
艾蓮娜怕自己再停頓一下,就會疼得後悔,就會一個數也報不出來了。她在逼自己,同樣在逼她的姐姐。
菲奧蕾握緊了馬鞭。她本要停下的——她那時如果停下了就好了。但是沒有,她是個忠誠的執行者,不管私心為何,她都沒停下來。她一下一下地往艾蓮娜屁股上招呼,不去想為什麼,也不去看怎麼樣。三下,五下,艾蓮娜開始哽咽、抽泣,身體一拱一拱的,卻依舊沒一句求饒。
嗖啪!
嗖啪!
嗖啪!
嗖啪!
嗖啪——
“嗚、呃……”
艾蓮娜屁股上已經紅痕縱橫,那些觸目驚心的鞭痕橫亘在二公主白嫩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猙獰,顯然菲奧蕾沒什麼體罰他人的經驗,更別說用鞭了,最後一下直接打破了皮。艾蓮娜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卻只很難看地對她的姐姐咧嘴一笑。目的達到了,她想。然後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6.
帝國醫療部部長莉莉蘭親自來了一趟,這女人走路飛快,風風火火地就來到床邊,她的黑眼圈很重,不長的頭發在腦後胡亂抓了一個小辮子,不知道她的研究室又發生了什麼總之白大褂髒兮兮的。莉莉蘭快速查了一遍艾蓮娜屁股上的傷,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菲奧蕾還真是膽大。哈哈哈哈。”
“呃……莉莉蘭大人?艾蓮娜的傷……”
這種明明很有威脅感的話卻被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調說了出來,讓自責的菲奧蕾半天摸不著頭腦。
“哎呀抱歉抱歉,我只是忍不住想看到女王的表情啦,哈哈哈哈。這傷沒事,我用個藥——”莉莉蘭手伸進口袋里,眼珠一轉,換了只口袋拿出了另一瓶奇怪的綠色液體來,“新藥哈,幫助恢復,就給可憐的小艾蓮娜用用吧。”
事情還能更有趣一點吧?莉莉蘭想,女王那個被小心呵護培養著的容器現在居然有了人為的“裂口”,眼看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舉行儀式,有的人無知無畏還真敢下手呀!換了別人可能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可動手的偏偏是大公主菲奧蕾……
陛下啊陛下,這等非常規事態您可有所預料?帝國事務被您治理得井井有條,可起火的偏偏是後花園呀。這簡直——太有趣了!
莉莉蘭想著,往床上又瞥一眼,看到艾蓮娜悄悄睜開眼,半點沒有反省的樣子,還偷偷衝她吐吐舌頭。莉莉蘭馬上就明白了。好個心機崽,看來是故意受罰的,還利用了她姐姐,那自己給她用那瓶藥也不虧。
她磨蹭著,慢悠悠地溜達著,果真在她還沒能走出房門時,只聽里面嗷的一聲,小公主連挨打時都沒發出如此淒慘的聲音來。
“好——疼——嗚嗚……”
心滿意足,莉莉蘭瞬時間步伐輕盈,她得趕緊回去了。醫療部的研究室深處還趴著一個神智不清的呢,小菲奧蕾一定會守著她的妹妹,這回就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了,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嘻嘻,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