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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龍門劫案-其一

方舟相關 驢了個火 9953 2023-11-20 03:25

  龍門的光鮮靚麗終歸只是其一面,而其陰暗面則得益於龍門的經濟與科技,宛如泥沼一般深不見底。由於歷史與文化的原因,哪怕是在陰暗面,這里的陰暗面也與其他地區的“同行”們不一樣,帶有一股子“龍門味兒”。

  

   比如這間古色古香的會客廳,紅漆的柱子與紋龍的屏風自不必提,光是沿著兩側的紅柱排開的六把花梨太師椅就已經能夠讓來者感受到炎國文化中的莊嚴與霸氣。在正對著大門的那面牆前立著一尊一米二左右的木雕,其原型是炎國歷史中的長髥古聖。雕像上炯炯有神的丹鳳眼注視著會客廳內的一切,包括它面前的這張木桌,和坐在木桌兩側的太師椅上喝茶談天的兩人。

  

   “陳警官只身赴宴,名不虛傳”

   穿著短馬褂的男人蓄著不輸給身後木雕的長須,漸漸被灰白取代的長須與頭發暗示著他的年齡。精致的青花瓷制的蓋碗里盛著清澈的茶水,隨著老人的吹拂泛起了幾絲漣漪。

  

   “洛陽城外清秋月,安有橫山意難覺……”

   陳一邊品著蓋碗里的茶,一邊翹著二郎腿打量著會客廳里的裝飾。她的裝束始終是萬年不變的那一套:上半身是白襯衫配上近衛局的衝鋒衣,下半身則是緊貼金秋時節而換成了緊身長褲與馬丁靴。潔白的過踝棉襪從黑色的鞋舌頭附近探出了頭,也襯托出從襪口到緊身褲褲腳的那一小段裸露著的肌膚之粉嫩。干淨利落的衣著搭配上陳的面容,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英氣十足的捕食者。此時,她那對朱紅色的眸子四處打量著周遭,比如那兩塊貼在她身後柱子上的匾,

   “洛安會……我也是第一次真正坐到這個‘會’里了”

  

   “陳警官見笑了,這都是我年少時隨性而作的歪詩,現在看起來簡直是狗屁不通!噶哈哈!”

   老人把蓋碗放在木桌上,也翹起二郎腿,給陳介紹起幫派的歷史,

   “但是啊,這都幾十年了,再改也改不了了,也就得虧洛安會這個名字還湊合能聽,也就不改啦”

  

   “關爺說笑了,這押韻押得還是很好聽的”

   陳也把手里的蓋碗放下,清了清嗓子,看樣子是要談事了,

   “這次來做客,主要是想和關爺聊聊接下來的事。整合運動搞得越來越猖狂,龍門這邊的意思一定是殺雞儆猴,遏制住可能的龍門內亂……”

  

   “陳警官,我們洛安會這幾年可是一點都沒有犯事啊”

   關爺站起身,走到陳的眼前,就像是要和她對峙一般插起了腰,但陳卻完全沒有從他的動作中感受到怒氣。

  

   “明面上的確是沒犯事呢……暗里嘛……怎麼回事……”

   陳的思維被一次失敗的嘗試打斷了。明明此時應該已經站起來和對方面對面的對峙了,但她的上半身卻因為第一次沒能站起來而順著勁兒倚靠在了椅背上。這種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可怕的隨波逐流的感覺,陳已經不是第一次體驗了。但每次體驗到這些的時候,她都會因為手段的新奇而稍顯驚慌。當然,也只是稍顯。藥物對精神的抑制力遠勝於任何經驗與心理作用,在陳還沒來得及通過對危機的快速分析與做出反應來打消驚慌之前,她就已經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懶散狀態。將自身重量完全交給身下的椅子的她此時可以說是坐沒坐相了。四仰八叉的靠在椅背上的她的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則垂在椅背後面。癱軟的身體斜倚著椅背,酥軟的雙腿斜杵在地面上,再也沒有幾分鍾前的那股尚武的精神,反而像是菜板上的一塊肉。失去了脖子支撐的腦袋無力的倚著椅背的頂端,讓陳無奈的只能盯著天花板。

   “你們給我……下了藥……”

   陳的眼皮漸漸的開始打架,修長的睫毛越來越頻繁的開始握手,而那對紅眸則已經開始輕輕的上挑,讓她的眼睛漸漸的被白色充滿。

  

   “就是這麼回事啦陳警官,沒被發現的事,就不叫事。等你睡醒以後,我再……”

  

   “呼……呼……”

  

   “年輕人真是好啊,我都有多少年沒見過睡得這麼香的人了”

   男人對著陳擺了擺手,欲言又止,

   “我這還說什麼啊,這家伙睡的也太快了”

   關爺默默的把自己的話吞了回去,沒有聽眾的話語好像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啪啪

   他拍了拍手,隨後便招呼著管家把陳扛在肩上。優美的黑色曲线從棕色的椅子上轉移到了管家灰色的馬褂上。關爺的手指輕輕的撥弄了幾下從陳的額頭上垂下的亂發,再讓管家端起陳的那杯加了料的花茶。幾個人一言不發的消失在了會客廳的暗門中。

  

   ………………

   …………

   ……

  

   “哈……嗯?這里是……”

   預想中,或者說習以為常的頭痛這次並沒有出現。一股由心而生的歡欣感充斥在她的身體中,這次醒來既沒有讓她感到渾身無力,也沒有讓她感覺惡心想吐,哪怕是最常見的頭暈頭痛都無影無蹤。盡管不想承認,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甚至比正常睡醒時還要好。

  

   “招待不周,見笑了陳警官”

   關爺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沉穩中帶著一點玩笑的氣息,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開的玩笑一樣。

  

   “喂關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戲啊?綁架警官可是重罪哦?我勸你趕快給我解開,免得後面引起更大的誤會。”

   輕輕抖了抖手腕,陳就意識到了縛住自己雙手的手銬,以及自己的雙手被穿過椅背並銬在椅背後面的事實,

   “我勸你不要讓我自己掙脫,因為那樣就是交涉失敗了,另外,我胳膊上的針頭是怎麼回事?”

  

   “陳警官消消氣,我們這也是要試探一下陳警官的誠意。”

   關爺笑呵呵的走到陳的面前,

   “陳警官的身上並沒有金屬反應,我們也沒從陳警官的身上查到任何定位裝置的信號。果真和當時約定的一樣,陳警官,大氣!”

   關爺說著比出了大拇指,

   “但是陳警官,你也知道,我們洛安會最近和暉凜團以及你們龍門近衛局鬧得都很僵,年輕的小輩容易擦槍走火,誤入歧途,陳警官你得幫他們把把關呐”

  

   “哦?這倒是我考慮不周了,那,關爺,咱們就接著聊?”

   關爺的話里藏滿了暗示,也讓陳改變了對話的策略。

   “擦槍走火、誤入歧途的小輩大概指的是這些黑幫里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和情報網絡,數不清的雙面間諜此時大概正猶豫著要倒向哪邊,而現在整合運動越來越囂張,估計還會有更多的人考慮倒向那一方吧。關爺這次擺我一道,一是為了看看我的來意,二是為了給手下看吧。這麼暗流涌動的幫派里,真虧他能維持住表面和平啊”陳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她的大腦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 在醒來就能夠這麼快的進入狀態,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真想找這位關爺討討藥方呢。

   “龍門近衛局現在想要和洛安會的弟兄們合作。龍門市區里的暗網,近衛局實在是搞不定,所以才需要各位的幫助。洛安會一直以來受到嚴格的規章約束,是大小幫派里最有紀律性的一支。因此,近衛局很願意和你們合作。”

   “說得好!我洛安會始終是剛正不阿,遇到龍門法律制止不了的犯罪的時候,我們還會出手相助,從暗處幫助維持龍門的整體穩定,推行‘善惡到頭終有報’的價值觀,也是犯罪分子們的另一個噩夢。”

   “正是如此,許多時候近衛局不好動手的騎牆派、小市民,還都是仰賴各位弟兄出力了”

   陳也接過話茬,繼續推動著對話。

   “洛安會的人大多是心懷抱負的失意者,最忌諱被人瞧不起。再加上洛安會一直掛在嘴邊的江湖道義等等,這樣的人得先抬高他們一下,剩下的話才好說”陳一邊想著,一邊注意到了朝著自己點頭的關爺。看樣子關爺也在期待她繼續說下去、

  

   “至於有些不合法律的勾當,近衛局明白,一個大集體里總是會有幾只臭蟲的。只要能把做這些勾當的犯人交出來的話,近衛局一律既往不咎,對於交出來的犯人,也會依據情況和態度,按照自首處理,從輕判罰。”

   陳看著關爺嘴角的微笑,已經大概猜到了自己的話奏效了。

  

   “話說回來,關爺,您這藥方可真夠有效的”

   在收到了對方的“麥克風已經切斷了”的示意後,陳長舒了一口氣,開始和這位新晉的盟友談天了。

  

   “唉,小意思小意思,我給你用的是我自己養生用的,真要是給你用那些狠的,你現在還在打呼嚕呢”

   關爺也摘下了自己身上的麥克風和耳機,和陳說起了心里話。

  

   “嘖……難怪龍門市區里的人口販賣屢禁不止……其他的幫派也在做這些嗎?”

   “洛安會和其他的一些傳統幫派一般只是用綁架和販賣來處理那些殺不得、殺不死的人,只是換一種方式讓他們消失而已,至於其他的嘛,想必陳警官也知道龍門娼館吧?別的方面毫無建樹,但唯獨在人口拐賣和毒品交易上獨樹一幟的組織”

   “所以說是人口販賣里是龍門娼館占了大頭?這一點倒是沒想到……我們以為是龍門的幫派全部都在進行人口販賣,並把人口輸送到妓院……但是……這就說明……”

   “是的,洛安會和其他黑幫的綁架是男女通吃的,但你們的圖表里,失蹤的女性人口一定遠大於男性吧?這都是他們搞的鬼啦。而且,想要我們給妓院輸人口?價錢是談不妥的。他們有著自己的一整套作案手段,我們根本融不進去。送進去的間諜要麼被砍了腦袋,要麼被送進妓院,根本就是密不透風。”

   “感謝情報,我會向上匯報……”

   陳的話語被從門外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關爺!”

   穿著長衫的年輕人踉踉蹌蹌的跪倒在關爺面前,按照洛安會的制服條例,這是負責對外武斗的人。

  

   “無禮!沒看到我在招待客人麼!”

   關爺的巴掌和他的話語一起命中了年輕人的臉頰,

   “阿林,你要說什麼?”

  

   “是,小的知錯了,但是關爺,外面來人了”

   阿林連臉都不敢捂,依舊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哦?什麼人?”

   關爺不露痕跡的瞟了一眼陳,他到現在都不敢完全的信任這個警官。就算是要開始合作了,但誰又能知道自己是合作被吃的那個合作還是吃人的那個呢?攻守關系是動態的,這是龍門混幫派的人都懂的定理。

  

   “是……是近衛局的人……和……暉凜的人……”

  

   “放肆!就算是近衛局的人,也不能把隊伍拉到我們的大門前,這是規矩!還有暉凜?誰給他們那麼大的膽?還敢從他們的蛐蛐窩里鑽出來?”

   關爺氣的連胡子都在顫抖,

   “哦?陳警官?難道說,這都是近衛局設的套啊?靠你陳警官來穩住我們,也把我這個頭領穩定在總部。然後帶著暉凜的人來打我們?你剛剛跟我們說的那些話,你不會也曾經和暉凜的那堆臭蟲說過吧?”

  

   “不!不是,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沒有人知道我今天的行程,這其中很可疑,有人想要把龍門攪亂,很可能就是整合運動……咕啊!”

  

   “噓……別說了,讓我靜靜”

   關爺的眼睛里失去了光芒,就好像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任一樣。但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陳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直充盈著乳白色液體的針筒已經被他捏在了手里。隨著拇指的推動,陳眼睜睜的看著這股乳白色通過針筒前端的pp軟管一路前進,直接抵達了刺進自己大臂的針頭上。

  

   “咕啊……這是誤會!關爺……”

  

   “哼,不管是不是誤會,老爺子要披掛上陣了”

   不遠處的大門打開了,外界的強光吞噬了關爺的身體,也讓陳眯起了眼睛,更讓她直面這股源自全身的溫暖而倦怠的感覺。

  

   “你要知道……總有人會……一直……盯著我的……呵呵……我也不想的……”

   陳一邊保持著深呼吸,抵抗著越來越重的睡意,一邊從嘴邊擠出這句並不順暢的話語,嘗試挽留住這股因誤會而墮入戰爭之潮的勢力。

  

   “睡吧陳警官,如果我還能回來,我們就接著聊。如果我回不來,那你就自己嘗試掙脫吧,這些椅子對你來說想必不是難事。”

  

   “別去……讓我……讓我和他們……說……”

   盡管那股強光已經消失,但止不住的點頭的陳已經看不清面前這位一身綠衣、身披鎧甲、手握關刀的老者了。她的視野漸漸的被自己穿著黑色緊身褲的雙腿充滿,而這股黑色也在漸漸擴散,讓她漸漸的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睡吧】

   就像是睡魔的低語一般,陳的腦海里再次回蕩起這句她不想再聽到的話語。但陳也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抵抗,自那股白色的液體被注入自己的身體的一瞬間起,她這幾小時的命運就已經是注定了的。盡管不想趁了那些看著自己一邊無助的反抗一邊暗爽的人的心意,但陳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棄抵抗,乖乖入睡。

   陳一邊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一邊搖晃著昏昏欲睡的腦袋。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讓我睡……覺……”

  

   隨著大門的關閉,陳的小腦袋也停止了晃動。門外的殺聲震天似乎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低語。在這個封閉的房間中,昏昏欲睡的陳是那麼的安靜與和平。在最後一次嘗試抬頭之後,陳的腦袋重重的垂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來過。光线的變化與噪聲的降低成為了壓倒陳的最後一根稻草。早已失去視覺的她現在已經不知道也不關心外界的情況了。被封住了感官的她在睡魔的蠱惑下開始主動的閉眼、調整呼吸。

  

   “呼……呼……”

  

   有節律的呼吸聲帶動著胸腔的起伏,也讓陳低垂的頭顱為之晃動。深藍色的秀發一邊在空中飄蕩,一邊又被陳的鼻息輕輕吹開。隨著藥物漸漸展現出全部的功效,陳的呼吸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舒緩,並漸漸的產生了些許的呼嚕聲。

  

   “呼……哼……呼……哼……”

  

   …………

  

   “你們快去增援正門,老爺子殺得正盛,快上,跟那幫狗日的拼了!”

   “可是這里是……”

   “別廢話!這里的人都已經沒用了,老爺子都說了!再說了,洛安會要是亡了,這些人還有什麼用?!快去!我去通知其他人,快去幫老爺子!”

   “哦……阿林,交給你了,兄弟們,殺!”

  

   …………

  

   緊閉的房門被再次打開。

   被稱為阿林的男人一步步的逼近,用自己的腳步聲為陳的呼吸聲加上了伴奏。

  

   噠 噠 噠

   呼……呼……

  

   盡管一小時前的呼嚕聲已經消失不見,但深沉的呼吸聲依然穩定而持久。現在雖然已經不是藥效的最高峰,但陳仍然處於最穩定的深度昏迷之中,這是阿林通過兩次進入這間牢房時綜合各種信息作出的合理推斷。

  

   “嗯額……哼……呼……”

   阿林托著陳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頰。微睜的雙眼中布滿了眼白與血絲,幾滴口水從陳的嘴角流下,滴在她的緊身褲上。阿林仔細一看,陳大腿上的相應位置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些許,而她的口紅也因為這些出乎意料的口水而顯得有些凌亂。

  

   阿林的大拇指早已不聽使喚的放在了陳的眼皮上。陳半睜著的睡眼就像是一塊磁鐵,在阿林回過神來的時候,阿林已經用大拇指將陳的右眼眼瞼向上翻起了幾厘米。得益於眼皮的保護,剛剛露出來的這部分眼睛保持著雪白的顏色。在像是蛋清一樣的白色之中包裹著的是已經完成散瞳的瞳孔。空洞無神的紅眸中映射著阿林的臉,就好像要無意識的將世間萬物都吸收進自己的漆黑一片的視野中一樣。

  

   “要不,就這麼散了吧……明明已經35歲了,但還被阿林來 阿林去的使喚著,連剛剛的那些小年輕都要喊我阿林,不應該喊一句林哥麼……”

   阿林,或者說林咬了咬嘴唇,

   “我進到洛安會二十年了,到現在還在給所有人打雜……我何必呢……忠義……你不義,我為什麼忠?”

   看著自己二十年前入會是紋在自己手背上的黑色紋身,那曾是他畢生追求的榮譽,也曾是他以為的大家庭的象征,但現在,二十年後的現在,關爺的教誨,同事的提攜,組長的空頭支票全都化作了從他嘴唇上流出的血,

   “依靠著這些空頭支票和仁義道德讓我在這里干了二十年,到最後連基本的尊重都丟失了……”

  

   一道寒光閃過,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腥甜。

  

   “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一道刀口出現在手背的紋身上,割裂了林的過去與未來,

   “缺什麼喊什麼,天天喊著忠義,你們就是群王八蛋”

  

   “自今日起,天高任鳥飛”

   林看著因為自己抽手而再次低垂著頭昏迷著的陳,惡狠狠的說著,

   “反正也沒有追蹤裝置,我今天就當娶了個老婆了,龍門的偏方多得是,把她洗腦成性奴然後給我日一輩子”

  

   “呼……呼……”

   因為無意識的呼吸點著頭的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中默許了什麼過分的提案。

  

   “但是首先,我得把你給運出去……”

   林進進出出,空無一人的牢房區塊里只剩下他一個能夠自由行動的人。外部的喊殺聲已經接近平息,這也在提醒他要快點行事。他從牆上的掛鈎上取下鑰匙,將陳的手銬解開。

  

   咔嗒、噗通

  

   低垂著頭的陳可以說完全是依靠著被拷在椅背上的雙手才維持著坐姿的。現在,唯一的聯系被取下了,而失去維系的陳就順理成章的脫離了椅子。昏迷不醒的陳依靠著重力而向前脫離了椅子,在短暫的跪了一秒左右之後,便維持著跪姿趴在了地上。近衛局的胸牌被她壓在身下,無力的腦袋也枕著自己的右臉睡在地上。被壓在地面上而微微翹起的亂發繼續在她的呼吸中左右搖擺,成為了此時她身體中為數不多的能動的東西。撅著屁股趴跪在地面的姿勢雖然不雅觀,但卻很方便林進行綁束。在小心的避過了陳的慵懶的尾巴之後,林已經用手中的黑膠帶將陳的雙臂固定在她的身體兩側,並且將她的雙手反剪著捆在了後背上。陳的雙腿也毫無意外的在膝蓋上下以及腳腕處被黑膠帶纏了好幾圈。

  

   “咕唔……”

  

   最後,林剪下了三短膠帶,將它們交疊著貼在了陳的小嘴上,封住了陳發出聲音的一切途徑。

  

   “然後再帶上這些……”

   在將陳放進塑料箱後,林在陳的周圍塞上了寫衣服或者破布,防止路途顛簸讓陳撞到箱壁產生噪音甚至導致陳的過早蘇醒。他隨後又在陳的身上蓋了幾件破衣服,繼續壓低陳能夠發出的噪聲的上限。

   在把一些應急食品和藥物塞進了箱子或者自己的挎包里後,林戴上了兜帽,又輕輕的掰了幾下牆上的掛鈎。給所有的人打下手的好處就是,這里的一切他都清楚,包括如何以特殊的方式打開暗門,讓機關在再次閉合後進行自毀,永遠的封死這一邊的入口。

  

   咣當

  

   “呼……呼……”

  

   該說是林已經愛上了陳了嗎?在暗門開啟的噪聲過後,林總覺得自己能夠隔著膠布、覆蓋在陳身上的衣物乃至箱蓋聽到陳那微弱而有節律的呼吸聲。

  

   在用力將裝著陳的箱子推進了地道之後,林用陳曾經安睡的椅子砸壞了牢房里的所有家具,盡量抹消掉了這里有條不紊的關押過一個人的事實。在瀟灑的撣了撣身上的灰之後,林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地道的暗門之中。

  

   咣當

  

   隨著這個一次性地道的再次封死,陳曾經的睡房就變成了一間雜亂無章的雜物間了。

  

   ………………

   …………

   ……

  

   龍門市區有多麼光鮮,其背後就有多麼的陰暗。林此時就在這麼一個連地圖都沒有顯示的小巷里。四周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連流浪動物都不屑於光顧的,百分之一千的貧瘠區域,此時就是林與陳最安全的躲避地。

  

   “生命在於運動……想要活下去就得像是老鼠一樣四處流竄……麼?”

   林一邊吃著手里的壓縮餅干,一邊看著在箱子里安睡的陳。舒緩的呼吸與緊閉的雙眼讓她看上去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也讓林暫時性的可以繼續享受這段獨處時光,

   “雖然說老爺子給的那管藥是正規的麻醉劑,但是這個警察睡的也太久了吧……這和正常的丫頭有什麼區別呢?”

   看著陳干淨的臉蛋,與舒緩的眉頭,林的心境也從緊張的逃亡中暫時抽離,與這個像是小貓一樣安睡的女孩開始享受起短暫的寧靜。

   “雖然我還想看看她剛睡醒的樣子,或者是掙扎的樣子……但是這種女人一定會很吵鬧的吧……我估計還打不過她……而且……”

   林把干癟的壓縮餅干一口吞下,又灌了幾口涼水,

   “她不醒還能給我省點口糧……怕什麼來什麼……”

  

   “唔……”

   是由於有些陰濕的空氣嗎?還是因為林身上無法褪去的汗臭味呢?總不能是藥效已經過了吧?無論是什麼原因,陳輕輕的皺了皺眉,並且從自己除了鼾聲之外沒有再發出過任何聲音的小嘴里擠出了一句悶叫。萬幸的是,修長的雙腿並沒有活動的跡象。黑色的馬丁靴輕微的翻著不遠處的燈光,被白襪包裹的腳踝依然在膠帶的幫助下平穩的並在一起。

  

   “得虧我早有准備……”

   林從挎包里拿出一個礦泉水瓶,黃澄澄的茶水里還飄浮著幾片花瓣和枸杞,如果陳能夠以自己的意識睜開眼看看的話,一定能認出這些早些時候讓自己陷入沉睡的特制花茶吧。隨後,林又從挎包里翻出一個油紙包,並且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倒進了這瓶茶水中。那是專門按照正常女人的抗藥性進行分裝的安眠藥,一次一包,平均一次4小時,再混上這半杯茶水,足夠自己找到一個有屋頂的房子了。

   “聽說老爺子的茶水你只喝了半杯就睡了三個小時,這下你可有的睡了”

   林一邊嘟囔著,一邊把一只連著pp軟管的針筒伸進了瓶子里,並且吸滿了液體。

   “乖,乖乖喝水”

   林輕輕的把陳扶了起來,讓她跪在箱子里,同時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體上。他輕輕推了推陳的下巴,讓她的小腦瓜無力的歪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的向上仰著。

  

   呲啦

  

   林小心翼翼的撕開了一部分陳嘴上的膠布,並且把pp軟管伸進了陳的小口里。

  

   “咕唔……咕……唔……”

   盡管可能在睡夢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此時任人魚肉的陳還是安順的喝起了茶。通過注射器推進她嘴里的茶水永遠都不會超過她的吞咽能力,也就讓她不會嗆到。綿綿不斷的茶水像是一條細水長流的小溪一樣,和平而安穩的被陳盡數接受。看著陳的喉頭上下蠕動著,林也變得口干舌燥,他痴迷於陳白皙的肌膚,但又始終覺得有什麼缺憾,但他又無法想到缺了什麼,也無法停止自己在給藥之余的這種思考。這種對於未知的追求可能正是推動社會前進的動力吧,但此時被這份追求推動的只有陳在昏迷程度上的大步前進。

  

   “乖,好好睡”

   林一邊舔舐著從陳嘴里抽出來的pp管,一邊把陳嘴角的膠布封好。花茶的芳香混雜著陳的體香,衝擊著林的思維。

   “不行,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得趕緊找出路”

   恍然大悟的林把注射器和礦泉水瓶放回了挎包中,隨後又扶著陳的腦袋讓她躺回了箱子中。

  

   “哼……呼……哼……呼……”

   不多時,悠悠的鼾聲再次從箱子中傳出,也打消了林立即動身的念頭。

  

   “稍微歇歇吧……”

   林也點起了一支煙,聽著陳的鼾聲開始了自己短暫的休憩。

  

   “哼……呼……哼……呼……”

  

   …………

  

   “哼……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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