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堊之子的血脈新生:受害人阿先生表示:“摩拉克斯,你演我是不是!”
塑之以黑土,凝之以白堊,心魄身魂由地層,知能心經向宇宙;金缺牢虧宙流隕,華陽冥土生伊甸,天威綻要訣,破而難蔽無垢堅。
阿貝多從回憶中師父模糊不清的囈語里睜開雙眼時,最先感受到一陣無由的寒冷與疲倦,微微打了個寒顫才從那個朦朧的夢境中回到現實。他費不小力氣才轉過臉去看先前好不容易凝出的一小朵岩花還在不在,得到了比較失望的反饋——它還好端端待在那里散著微乎其微的光线,無聲嘲笑著他可能還不足十分鍾的淺眠。
周遭微乎其微的咕涌濁音和不遠處一聲高過一浪的驚叫將他從一個干燥沉悶的噩夢里喚醒,渾身發黏的青年下意識想抬手抹去汗珠,才回想起自己的雙臂早已在這片狹窄空間里被緊緊束縛,嘗試挪動兩下的異想天開之舉更讓他確認自己無力掙開,只能在混亂的處境中輕輕嘆息一聲。
泛著橙黃光澤的黏著花蜜將他披散的凌亂發絲糊在面頰與頸間,半扯開的衣衫也被層層強粘在一起,被風干的汁液逐漸硬化了布料,於魔花粗暴的動作中不時剮蹭到肌膚,給疲憊不堪的身軀徒增一點無用的體感知覺,體內難以理解的詭異感知令阿貝多難得體會到何為不知所措,但事到如今也或多或少已經習慣。
起初還能強咬著牙壓抑住心底的慌亂與恐懼,甚至留有空暇來憑借經驗與直覺分析這種變異魔物的根源,幾日後還是被整日整夜無窮無盡的折磨給折騰到敗下陣來,甚至頭昏目眩到渾身發痛,還是連迷糊著想淺眠一下補充體力都難以做到。
好不容易睡著幾分鍾就又醒了過來,充斥著過載甜膩的空氣不具備讓他迅速清醒的力量,更提供了反方向的效果,令他不由自主嗆咳兩聲。無效的甜味非但無法提供絲縷能量,反而還徒勞消耗著岌岌可危的精力,將他推進一片無可奈何的境地。
在一跳一刺的頭痛之下,阿貝多只能一如先前般去思索早在大腦中登場過無數次的疑問,以保證自己的精神還處於正常之中:騙騙花這類低力魔物何曾具備著這等力量?若要是在龍脊雪山,還能解釋為杜林的遺毒又在發作,可這是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蒙德境內,或多或少真是有些不合常理。
這東西一直四處亂摸。黏糊糊,滑溜溜,或許於旁邊那人而言水產也是這樣可怕,悟了。
纖長的白皙軀干與左腿被纏在一起,藤蔓懷著惡意將柔韌大腿與纖細腰背緊貼著纏繞捆縛,數根掛著蜜液的枝條發狠壓迫著皮肉與骨血,使因為倦意與循環遭遇多道阻攔的肌膚比先前蒼白數分;或是為了進一步將之囚禁,他修長勻稱的雙腿也不僅是簡單粗暴的捆綁,垂落在下的右腿被強脫下整條長靴,包裹賴以行走的完美踝足的灰黑長襪被破開一個窟洞,便有格外粗壯一條觸須以此鑽入,從里向上一路延伸到腿根,就借此徹底控制了本就難以活動的下肢。
可想而知,他每試去動一回,便也只有溫涼的肌膚會被更多掛著冰冷花蜜的枝須劃過,蹭在腿根上拉出成片濕漉漉的絲线,偶爾挑過那已經勃發挺立的男物,托起那對精巧的囊袋時又將一根細條往小巧的鈴口里推,撐開生澀的甬道後便在里輕輕蠕動,以堵住那玉莖顫巍繃緊中唯一的通路。
黏膩的濃稠滑液在腸道中翻滾,伴隨粗暴的活塞運動從交合的縫隙里向外涌出,卻還未來得及流淌出多少就又被強硬地塞回,拌和著更多新擠出的黏蜜,在腹腔中打出隱隱約約的模糊水聲。胃里早已經成了空蕩蕩的,只是腸中被塞滿了大股的花蜜,令人反胃的異樣飽漲與胃袋不時抽搐一下表示飢餓的咕嚕聲爭得如火如荼,難受的卻只有阿貝多自己一人。
或許也有一旁的岩王帝君?他很難確定,畢竟那幾嗓子也不似裝出來的,但這樣一看就感覺自己也不是很慘。
兩條半軟不硬,靈敏如蛇,生著細密枝絨的花觸碾中合轉,與數個光滑無鬃的長枝子一同鑽刮挺動,懷著惡意擊打腸腔,攪搗著無可奈何只能肆由凌辱的纖肉。
大抵是為了此時沒什麼必要的自尊,他將大多的喘息都悶在喉里,只偶爾被折騰到發痛時才會溢出幾聲短促的嗚咽,倒渾然不像一邊早就叫得綿延悠長,高低無常的岩神。
見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華美禮裝被撕扯得破破爛爛,足以證明身份高貴的昂貴錦緞被扯成遮不住身軀的殘布,任由混著淫汁的花蜜和別些之類液體肆意沾染浸泡,與那在倒錯快感中逐步崩潰的面孔彼此襯托,流露著猶如因神經被切割而爆發出極致痛苦般滑稽可笑的絕望,在此起彼伏的喘叫中混入一些阿貝多難以理解的別國俗語。
光是抬眼看去,也只能說瘮人了,如此蹂躪定會令人望而生畏又質疑真實,更或會在震撼之中大腦宕機就此崩潰?阿貝多自然不如何清楚這些,只知道這騙騙花可真是殊死一搏,拿命做籌碼跟他們兩個賭。也不知這孽障究竟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亦或是本著贏了干輸了死的決意,才能做出這事來——但無論如何都是它賭中了。可喜可賀。
那胸前隆著並非多麼夸張的肌肉,此時卻只顯柔滑軟嫩,倒像清麗少婦誕下兒女的嬌乳里逐漸滋生出母乳般,仿佛一戳還會蕩出朦朧的濕聲,只有遍布的青紅淤痕足以證明並非如此。
傳聞有:龍涎之於盞,靜置一羅預,以清心明目,通軀暢魄;龍血之於壺,熬煮半時辰,得起死回骸,百毒不侵;龍乳之於罍,過溫一盞茶,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其中的真假無人得知,正如阿貝多無法確定鍾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這魔物不說其他,力量真真切切是一直在增長,僅不過是錮他臂腿的力道都上漲不少,由最初難以掙脫至了如今常人發狠般往死里勒的程度,也只幸好他並非血肉之軀,否則大概確實要廢掉不知哪一條肢體。
即使那歪門邪道的玩笑偏方於民間口口相傳,卻也難以辨出其中真偽,正如他無從知曉師傅所下達的“真理”課題與這件事間是否有著聯系,亦或者他的每分每秒,日日夜夜都與答案有千絲萬縷,難斷難明的相連之理?
在想到不確定哪一層時,一個帶著惡意般無緣無故地深頂就給他打斷了思考。突襲實在毫無來由,以至於他抑不住喘息,喉中溢出戛然一聲驚叫後方得以回到現實,經歷了幾下強勁的劇烈心跳才冷靜下來,只得平復思維的同時皺著眉再環視一遍四周,得到仍是那般天衣無縫,無懈可擊的負面反饋。
花植的內壁里蘊有無數同生共存的枝條,乍見如同活物的血肉筋絡,細觀才能瞧出是無以計數的觸須,因為血脈相連而一同在內守護著外層知曉如何自保的葉瓣,以防被吞噬的獵物或胎巢尋到機會斬草除根,逃出生天。
分不清自己進來了多久,只知曉那一朵陽華存在的時間大約有二十分鍾。
魔力足以將白堊之子也困拘其中的惡花自是不會在興致高漲時露出什麼奪目的疏漏,機會這種東西是要找而不是要等。
他想自己必然能解決這場惡變,於是血脈里流通的黃金給予了肯定。
源自黑土中極致精髓的力量游走在他的全身,近有數百年未曾再體驗過的通透舒暢顯得格外陌生,阿貝多最先一愣才接著平定心緒,咬緊牙關試圖積蓄自己狀態略略好轉後復生的力量,以潛伏在無心顧及其余瑣事的枝椏間,等待稍縱即逝的破綻。他自知身體情況還是不容樂觀,絕無可能直接擊潰整只魔物。
耳邊繞了許久的叫聲忽然沒了蹤跡,阿貝多轉過臉去,對上鍾離正指向他的二指。隨著第一個音節自蒼白的薄唇中流出,拘束雙手的藤條被磐岩的鋒刃自根里斬斷。
或許這便是與生俱來,並世無雙的尊為大地之神的權能,阿貝多一時被這一出打亂了思緒,難以理喻而無言以對——理應如此,本應如此,塵世執政中最為鼎盛,一人便為一武裝的岩王帝君,如何會被來歷不明的魔物玩成那樣,合著他一直是在那演,借此滿足一下壓抑了千百年的私欲?
但他也清楚沒時間再想這些,在雙臂的束縛被切開後魔花還來不及動彈的一瞬間,鼓動著恢復自由的肌肉,將土地深處的岩晶翻涌騰起——
念頃生滅間,強橫的磐峰從葉肉中散生盤旋,群巒諸岩凌厲凶狠刺穿了每一寸植片,與刹那開綻的古潮陽華迸發出無相的丹光,在足以令生靈停滯呼吸的威壓下崩碎了魔花的腔體,就此粉碎了詭植大半個軀體,又在眨眼間令山石崩裂湮滅,盡數化為烏有,只一縷鎏光未燼,半朵天花余青。
還未徹底縮回的岩花穩當兜住了阿貝多還未立直雙腿的身體,用過分輕柔的速度向下降去。而那有如七八個人身相疊般高大的根莖似一只無頭害蠅,在被無形無影的蒼灼誅滅後再無法掙扎半步,只能搖搖晃晃著胡亂抽打枝條,在幾下抽搐後分崩離析,坍毀解體。
亦如杜鵑啼血,冤死恨終般淒厲可怖,卻又不似人聲的汙噪如雷貫耳,響徹雲霄,半靠在花上的阿貝多下意識猛然抬手捂住雙耳,盡量保護自己的鼓膜與耳道不會魂歸西天再起不能,也為穩定自己早已混亂的心魂不再進一步受損。在抿閉雙眼,壓蓋耳廓的同時,他試圖正過身來,終於在令他還將有好一陣後遺耳鳴的咆哮戛然而止時落地起身。
那轟然倒地的魔物早就消散殞沒,不見蹤跡,唯有滿地殘花敗柳的余燼和幾顆有眼仁大小的花種能夠證明先前一切噩夢的真實,並成為它存在過的證明。
那種籽呈現赤與青的交融,在昏黑與汙白中格外顯眼,睜開眼第一刻,阿貝多的目光就被這喧賓奪主,搶占了周圍一片詭象風采的小東西吸去。他幾乎下意識便俯身去觀察,渾然忘卻了自己還身處囹圄之中——橫豎都會走,不如先撿起來,說不准這玩意具有不小的研究價值。
他半蹲在這幾粒種子前,不禁陷入沉思自言自語:“這種地方……師父從沒提到過……”
“這片空間大約有幾十年的沉淀,並不具備長久的歷史。”身後冷不丁響起那個在耳邊循環了不知多久的聲音。他什麼時候聽到的!
准備將花種攬進手中時被驚得一頓,條件反射開始熱切問候:“你,好一些了?”“自是當然,勞有關懷。”
阿貝多很難評價這理所應當的語氣,眼睜睜看著他沒事人一樣攏了攏長發,還有余韻抹去黏在臉上的花蜜……好像還比在此之前精神飽滿了不少,這合理嗎。深思熟慮下,青年還是決定先一步開口:“……摩拉克斯閣下,打擾一下。”“嗯?”
“距離我們被吞進來時,大約過去多久了?總感覺……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分分秒秒都是不夠使用的,即便再如何推卻無用的麻煩,卻還是不夠分配,更何況自己在這里或許浪費了數以千萬的分秒,他必然要早些確定自己在這里流逝的光陰,以在今後的日夜里尋到空隙補足損失。
鍾離聽後垂下還掛了水的眼睫,抬手抵在唇邊思量著開口:“大約有……三日余七個半時辰。你的身體畢竟與常人並無大異,難再支撐也是正常。”“嘶,果然過去很久了——啊、抱歉。”“不必太在意,畢竟你每次休息都只有不足一盞茶的時候。”
他是怎麼計算出這個的。
阿貝多以沉默回應,手上正用被扯壞的衣服掩掩身子,抬眼望向周圍,卻不由生出一陣近乎化為實物的寒意。
這一片枯骨成山的人間獄呈著另類的四方,只有正中他們站的位置是一片還算干淨的地方,其余的……無不遍布著殘敗的骸骨,有些還剩些早已辨不出相貌的干枯皮肉,卻大同小異無一不是死屍。
地上是混有沙礫與石碎的塵土,四周卻不知如何被暗石壘出了與房屋毫無區別的牆壁,每面牆中鼓囊著遍布著扭曲紋路,早已胎死腹中的苞崽,更在四面牆邊緊貼著起出了有一尺高九寸寬的石階,其上列著成堆的怖物。
頰抹朱,唇施丹,眉描黛,披赤著青,發烏仁白。歲月將這些陶塑的脆弱身軀碎裂有半,也只有那一張似泣若笑的面孔還能看出是個人樣,雙雙死白瞳目凝視著裹緊殘衫的阿貝多和衣襟大開的摩拉克斯,只好像眼仁還會隨著他們的身影來動,將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刻印在殘碎的身體里。
輪廓清晰的肌肉在細膩蒼白的肌膚下不由自主開始顫抖,錮在腿上的灰絲襪被新生的冷汗浸透,他自然不是沒看過這種東西,甚至見得不少,但唯有在精神衰弱的情況下,不穩的心神會被染進一定程度的混亂。阿貝多只好再盡力緊了緊被扯開的緞料,另一手探向下身,拉一把往下滑去的長襪。
“嗯……?”鍾離剛打算開口,就有什麼東西纏上了腳踝。皺了皺眉,低頭時卻只看見一只在骸骨里探出新芽的幼苗,不知為何竟未曾受到方才穹蒼威光的波及,還敢於不自量力地伸出頭來,與方才被一擊斃命的大魔一樣,試圖拼上自己微不足道的些微力量。
能活已經是個奇跡,但反過來痴心妄想就是它自己的問題了。
“你的頑強所在,我姑且認可。”即便已許久未動過死手,在戰爭時期刻入身魂的殺伐決斷,雷厲風行之貌,也得以讓摩拉克斯隨手撿起地上一根尖利的骸骨,下一秒便貫穿那還嘰喳扭動的幼嫩花苗。
聽見動靜後阿貝多長呼一口氣才回過頭去,正對上鍾離恢復平靜的俊雅面容:“剛才,有什麼突發狀況嗎?”“沒有。”“那就好……”
越是渴望冷靜便越難以安定,青年倒吸一口涼氣,盡量忽視空氣中瀕臨凝固成實質的腐朽酸氣,皺眉合眼,抬手扶額,晃了兩下無力將疲倦衝散的頭顱,不再去看這滿地遺骸。過度勞累的身體需要一刻短暫的休息,補足精神後他才能面對這片足以令常人膽喪魂消的荒誕無稽,雲迷霧鎖之地。
可那滿地殘屍敗骸紊雜混亂,又如何尋一處地方休憩片刻。他抿唇閉眼向後退著,便察覺踩到什麼,與岩王帝君一並聞聲看去,才瞧見那滿圈壁中未生無蕊花,數列角邊半碎怖塑像,即使被化成這幅鬼模樣,分明都朦朧長著數些年來無頭無尾失蹤的才俊的臉,不論年歲,不分雌雄。
好一片野墳荒冢,真一個萬骨斷坑,但曉那生靈如何難尋踏處,無可攀扶,求生無路,身做培土,血為埋塢;則必然不剩善意,只留遺恨,心甘做厲穢,又難分歡怒:欲喜反哭,魂枯骨弱,失舌丟目,不入輪回,徒留此地恨塵俗。
不剩知能,難分舊憶,那淒怨早已無心無相,惟願禍害蒼天崎地,執念於此,反倒一如那害自身慘死之物。
阿貝多給這玩意震撼精神了,也挺好,本應令人在恐懼中精神崩潰的瘋狂景象起到了十分優秀的反作用,值得表揚。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個覺可能又沒法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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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