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the big other
我給你驚異的自我,告訴你一段分裂的往事。你在過去將來也不對此般語句陌生。真實是流動性的,它沒有被定格了的幀,沒有分裂也就沒有了深刻。狡猾機智的蛇道出的言語,實屬讓人費解。
沉沉的太陽,想要吞沒一切一般,放射出如血的紅,隱匿在鋼筋水泥固結的事物背後。離它沉下去也還有段時間,安然不動的影子,在它之上是如夢幻一般的氣霧中抖動身形的光球。城鎮也已蕭條,人已散去,留下破敗的空城。不知是因破敗使人離去,還是人的離去招致了破敗。荒草叢生,掩住了地上散落的瓦礫,你也能看到朽木雕花的窗櫺,爬滿了另一番生機。
銀發的少女,似乎帶著光暈。走進了這人鬼皆不在場的空間。她飄逸著柔順美麗的發絲,長度一直碰觸到腰間,皮膚潔白細膩,長長的睫毛下面一雙晶瑩悲哀的眼,瞳中透著點點星辰,那如夢般的眼眸中似要垂下淚來。整張臉表露出未成熟少女的可愛,左邊臉頰貼著三片彩色的貼紙,桃腮鼓鼓,兩片薄薄的唇貼在一起,微微開口,看到嬌小可人的幼齒。
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短袖搭配著下身的短裙,領口稍稍有點窄,不過開口一直到鎖骨下部。似乎可以窺見她衣下微微凸起的雙乳。隨一陣風,能聞到她身上飄來的清香,短裙之上少女的穿著將小腹完全暴露在外,沒有多余贅肉,线條也不像雕塑那般孔武,曲线和柔軟,勾勒出欲望和情色交織的幻想。而視线往下走,看到她大腿上纏繞的皮制腿環,更是強調了她身上種種美麗曲线,金屬扣跟著走步的幅度有節奏地敲擊腿環皮制表面,扣上部件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聲音中一種性的意味,不由得傳遞出來。
她的名字叫作琰,此刻她按照著手中手機規劃的道路在“廢城”中行進。沿途牆上能看到不知是誰塗下的雜亂文字:瘟疫,奧瑟布瘟疫...諸如此類,奧瑟布指的是奧瑟布教,在世界上擁有龐大數量的信徒,順帶一提與此相對應的是昂布教,同樣也有很深的信仰基礎和眾多信眾。只是為何被如此排列在牆上,琰並不能完全理解。
側靠在牆上的扶梯上纏繞著一條蛇,凝視著琰,不斷吐著信子捕捉空氣中的訊息。而琰只是走到拐角處,同手機屏幕上標示的定位一對照,知道轉過彎有她想找的東西,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見巷子深處那三只怪物,長著蛇頭,身子卻像是蜥蜴人一樣。一只戴著昂布教的頸飾,中間那一只穿著西裝,像是在扮演著時常故作正經的政客,手中抓著巨大的鑰匙,這似乎讓琰有點不知如何言說的聯想。剩下的那只倒也沒什麼特色,只是手中拿著針管。
琰很快進入狀態,從手機中幻化出單手劍與盾,擋開了怪物扔過來的針管,並扭動身軀用劍擊倒了撲過來的一只怪物。和這些行動模式簡單的怪物交手,對她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能夠以一種游戲的態度應付。
就在她慢條斯理地見招拆招,任憑裊娜身子優雅在怪物間穿行時,背後那面牆瞬間被開了一個大洞。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衝進視野的少女用長槍打飛到了空中。在一瞬間能做出的反應實在有限,好歹用盾牌擋住了向面部襲來的槍杆。少女穿著略顯怪異樣式的修女服,頭頸都佩有相應的裝飾物,粉色短發微微垂肩。修女服少女借長槍起跳,在空中一個轉體,將琰踢進了破舊建築物中。本就缺乏足夠強度的建築物瞬間支離破碎,掩埋了琰穿過的路徑,陣陣塵土被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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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鍾以前:
“大姐姐,大姐姐,你沒事吧。”
隱隱約約聽見外面傳來了聲音,是意識的外層。修女服少女慢慢從不可思議中睜開眼睛。冰冷的現實因子同著空氣一並吸入鼻腔,昏昏沉沉的大腦便開始區分其滋味,長久回響的嗡鳴聲也漸漸弱去。光亮慢慢透入瞳孔。
“大姐姐,你怎麼倒在這里了,沒事吧。”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形嬌小的女孩,似乎是個學生,旁邊地面上還擺放著她剛放下的雙肩包,一臉擔憂的神色。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昏倒在路邊?修女服的少女在心里這樣想著。她努力擺出充滿活力的樣子。
“善良的孩子,姐姐沒有事哦,姐姐是有主庇護的。”
“這樣啊,我和朋友剛逃課到這附近玩,看到姐姐突然倒在了路邊,就趕緊過來幫忙了。”女孩身邊還縮著一位略靦腆的少女,穿著短裙梳著長直發,看著她露出微笑。修女服的少女勉強起身,向兩個孩子道謝,輕輕撫摸她們的頭。“謝謝你們的關心,祝你們擁有美好的一天。”修女服的少女微笑著。
與此相對,她的內心充滿著波瀾。分裂式的,一邊外在表現出溫暖照人的可敬模樣,內在的苦痛卻不斷撕扯著表人格,制造出裂痕。在內心深處那段影像中,幾個戴著昂布教頸飾的士兵手持著匕首不斷靠近。你要不是異教徒就好了,可惜了。士兵感慨著。痛楚刺進喉嚨,這便是最後一段感觸。現實里,道別了那兩個孩子以後,修女服少女肚子漫步在街道上。我應該是死了。她有些疑惑地感嘆道。同時在她的腦內回蕩著種種記憶,有她曾經的記憶,也有新的、似乎是指導式的記憶,告訴她如何使用道具,在這里生存的奇特之處。少女沒有完全明白其中含義。
修女服的少女名字叫作蔦,她發現這個世界有點異常。也許換個角度來說,發現的是自己的異常,也許在遙遠記憶的彼端,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總是瞎想也不是個辦法,她決定先去當地的教堂看看,記憶里她就是在教堂被殺害,由此看來,教堂興許會有點线索。她走到路人跟前,行個禮,路人也向她致意。
“貴安,先生,我冒昧想要打聽一下去教堂的路。”蔦說。
“修女小姐,教堂就在不遠處,下一個路口轉彎就是了。只是小了一點,也沒法當成地標。”
蔦端正站姿,有意保持著恬靜的微笑,靜靜地聽著面前指路的這個男人為她描述教堂的光景。他留著黑色長發,不過也就在通常“男人發型”意義上有些長度,面目硬朗不失溫和,說起話來嗓音也有一些陰柔特質,讓人心安。他稍微停頓一下,似乎被什麼事物奪取了視线,蔦也感覺到背後有一種異常奇妙、空靈的事物飄過。男人將黑色瞳孔重新轉回蔦的身上,繼續說著:“再有半個月就是聖女節了,那時還要請修女小姐們多擔待啦。”
蔦微微頷首,但是注意力卻被身後飄過的感覺引走了。被那團不可思議包裹著的是一位銀發的少女,身高和蔦相比要矮上一個頭左右,穿著露臍短襯衣,搭配上衛衣外套,左臉上還有彩色貼紙裝飾。很漂亮的女孩子,散發著香甜的味道,更引人側目的是那隱藏其中的不可觸及之深淵。這種感受,和一開始醒來時十分相似。蔦這樣考慮著,不能放棄這條线索。回頭禮節性地向男人道謝之後,將他回應的聲音拋在身後小跑著跟上女孩。
她們來到一處煞風景的街道。蔦呼喊著前面的女孩,希望她能夠停下腳步。女孩的步伐也不算大,步頻也還正常,就是走得飛快。似乎蔦的聲音還沒傳達到她的耳邊,她便已經走出聲波該到達的位置了。蔦看著她拐彎進了巷子,比起剛才更加邁大步子往前跑,只是這時她前方的牆垣卻突然被衝破,煙霧繚繞,灰塵之中蔦辨識到了三只怪異的生物,蛇首蜥蜴身,像人類那般站立。蔦踏入未沉回地面的煙霧,立於牆瓦殘骸旁,看著怪物脖子上戴著的昂布頸飾,爪上握著昂布式樣的匕首。
她陷入過去的感傷之中,似乎面前的事物就是記憶那頭殺死自己的一切,至少是代表著那一切。她也突然有了一種確信,自己需要用雙手終結同過去的種種糾葛。過去的聲音不斷回響[可惜了,你要不是異教徒就好了],此刻的她懷抱著名為沉重的覺醒,將雙手放在前胸,慢慢張開,兩手間出現了一道光芒,慢慢幻化為長槍。她明白,接下來就是要去戰斗,而戰斗的方法和身體的記憶也莫名像是被某個存在編寫進身體里一樣。那個女孩又是什麼呢,她也來不及細想,也許就是那個女孩操縱著這一切,等下一定要先控制住她才行。蔦的神色變得凝重,擺好架勢投入同怪物的拼殺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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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破裂開的牆體依然勉強站立,仍不時有某一部分整個斷裂開來,隨著重力下墜,成為廢墟的一部分。怪物避開蔦,鑽進建築物里。琰感到稍稍有點頭暈,她躺在瓦礫堆里,一手握著劍,另一只手支著盾牌。稍微抖一抖,落在盾牌上的碎石和土灰便沿著曲面滑落。琰的一只鞋不知道哪去了,也許就在跟前的瓦礫堆里,她穿著踩腳襪,纖細的腳趾露在外面,微微用力分開腳趾,又縮在一起,琰嘆了一口氣。、
琰剛要起身,一只怪物迅速衝上來趴在了她的身上,從怪物胸腹下部那道縫隙伸出一根爬行類生殖器。它一只手按住琰握著盾牌的手,騎在琰的胸口把握著上位,尾巴卷住她拿著盾牌的那條胳膊。將生殖器插入了琰的口腔,享受著她綿軟雙唇之後的吸力與空間。
淫靡的氣味讓琰有些沒反應過來,鮮甜溫熱的暖流不斷從口腔內、從鼻孔侵入鼻腔。怪物的後肢撩起琰的上衣,微微凸起的雙乳抖進空氣中,口腔不斷被雄根進入,劃過並推擠著舌面,刺激出更多的唾液,順著琰的嘴角流下。乳頭也因這刺激慢慢凸起,被隨後撲上來的另一只怪物捏住,它伸出長長的信子,不停撥弄著琰的乳頭,將身子插入琰和地面的縫隙中,雙臂從背後抱住了琰,冰涼的頸飾碰到了琰的後背,她也不經意間挺了一下身子,將怪物的男根含得更深了,眼淚被嗆了出來。
身後的怪物伸出男根觸碰到了琰的臀部,在柔軟的山谷間壓出一道凹痕,沿著這道痕跡刺入了琰的後庭,被突然這麼插入的琰,轉動眼珠看著它慢慢突進自己的後庭,不自覺從喉嚨里發出嬌嫩的嗚咽聲。怪物一邊進入著琰的後庭,一邊撫摸著她的小腹,按摩著宮頸的位置,似乎在為正在靠近的另一位同伴做著正戲的准備。琰也受到刺激,一不小心從陰部泄出了液體,她沒有停止過掙扎,盡管某種意義上她確實在享受這個過程。
剩下那只怪物也靠了上來,一把捏住琰的沒穿鞋的那只腳,分開琰的大腿,側著身子將男根插入了小穴。琰渾身一激靈,小穴緊緊夾住了進入的男根,而那怪物也用力衝破這阻礙,感受著被包裹的快感以及穴壁上個個凸起帶來的享受。三個方向同時對琰進行侵犯,這個光景,被走進廢墟的蔦盡收眼底。她滿臉錯愕,那個女孩...也是受攻擊目標?蔦疑慮著,剛才自己所行之事欠妥這點,此刻的她已然自覺。怪物依然在享受著琰的肉體,而琰身後那只戴著頸飾的怪物,看見蔦的身影後,連忙將生殖器從琰的後庭拔出,起身撲往了蔦的方向。剩下兩只怪物便也微微改變姿勢,在琰的體內進行了第一次射精。
大量液體被擠入琰的口腔和子宮,男根和琰的身體略微分離,琰努力地將液體咽下,但情況實在太過突然的,不由得有些犯嘔,舌頭微微伸在唇外。沒有給琰太多喘息的時間,怪物二次突進了琰的身體,男根推著舌頭再次進入口腔,另一只怪物也從背後抬起琰的臀部,用力地插入了小穴。琰就在後入式的狀態被夾成三明治。一段時間的抽插中,琰也高潮幾次,從被塞著的口腔中共鳴出聲聲嬌嗔。再度中出之後,怪物這下便消失不見,琰也渾身癱軟地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渾身不時抽搐兩下,小穴也跟著呼吸微微開合。
融合度無提升。
奇怪的文字出現在琰的腦海,還伴有奇妙的畫面,也許是過去某段記憶的碎片...吧,她這樣想著,慢慢起身,把殘留在身上和連上的精液推進口腔、小穴,暗自收拾著殘局。
“剛才襲擊我的女孩,是奧瑟布教徒吧,記憶里也沒什麼提示她身份的要素...鑰匙...”琰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身上殘留的精液幾乎被她“吃”干淨了。
“不管怎麼樣,被打了就要打回去。”琰露出放松的表情,伸了個懶腰慢慢站起。
而另一邊,蔦剛殺死了向她攻過來的那只怪物,戰場從建築物內一直移到另一頭的牆根,至少不是能看到琰的位置。槍頭刺穿了怪物的脖子,釘在牆面上。蔦微微調整著呼吸節奏,努力在為面前發生的一切尋找著有解釋力的話語。她原本應該不是這樣,從未經歷過殺生的她如今同多只怪物作戰,並奪走了它們的生命。她對自己的內心說著,自己並非因其同昂布教有著某些聯系而下殺手。
身後傳來腳步聲…
蔦回過頭,看見琰走了出來,沒怎麼仔細看她的表情,朝著她的方向直接低下頭,半喊著:“方才是我行事不周,還望...”道歉的聲音還未中斷,映入眼簾的是琰跳起來的身影。蔦完全沒有防備,被她一腳踹進了身後牆縫中,一只手同上半身一起困在其中。姿勢前傾幾乎是要趴下,臀部微微翹起露在外面。姿勢不太容易發力,琰也沒有給她太多空檔,走到跟前,並將手搭在蔦的臀部上。用指肚輕輕擦過豐腴的輪廓线,並壓出更多曲线來,侵略性地,手掌進入裙擺和肌膚間的空隙中。
慌亂的女孩子抬起腿徒勞地掙扎著,而琰也並不忙,微微閃身就躲過女孩笨拙的腿法。內衣下兩瓣唇被輕輕分開,並將手指貼著那道縫,探著濕潤的入口。無名指和中指一並滑入兩片花瓣掩著的穴道,不停地攪動。蔦也被這刺激搞得腰酸腿麻,只剩下哀吟求饒,隨著被手掌推擠臀部的節奏,她離那個渴望愛,渴望快樂,渴求高潮的自我愈來愈近。液滴從身上所有裸露之處揮灑出,琰將鼻子貼在了蔦的大腿上,舔舐大腿根一直到腰部,這時又將抽插小穴的的手翻轉一下,抬高手肘,加快了頻率。隨著蔦不斷逼近高潮,這場打鬧也逐漸到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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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被懸置在半空,這座高層在拷問本質的凌厲風聲中努力安定自身的存在。被砍成方方正正四角的平台小屋跨在整齊排列的管道之上,從屋頂彎折垂下的扶梯也已鏽了斑點,上面和下面都沒有人。與地平线平行的樓頂上,群鳥暫歇腳步。潔白的雲朵連成片,其下有鳥振翅,有鳥寡言。只是這太陽下,總要教人說些什麼,總有些東西帶著陽光被說出來。
“貞潔...再無窺聖面之日...”在圍著整個樓頂的台階上,蔦一個人坐著,自言自語道。似乎是在喟嘆所謂不爭的事實將會帶來的審判,遠在未來的審判。但又不像是經由她口中說出的一樣,也許是少了一點現實感,早就料到審判無法避免,這點來看卻有另一種異樣的真實感漂浮在空氣中。
即使在這盛夏,處在這般高度的空氣也總要帶一點涼意,從鋼筋水泥之叢林蒸騰上來干燥的空氣,擠入濕潤的鼻腔,奪去那一絲絲水分,留下讓人想要干咳抓狂的感觸。目前在這個世界的蔦完全沒有對高處的恐懼,在這里似乎被排除到威脅之外,心底被植入了一種確信:高處跌落並不是所謂致命的問題。此刻的她想著神明,默念先知的話語,逼問心中的信仰,這段自我沉醉直到一聲干咳侵入耳膜才逐漸散去。
琰懷里抱著一個紙袋,慢慢在台階上蹲下。“打擾到你自言自語了嘛,你們信神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子啊。”琰略微打趣地說著,自顧自地伸展開雙腿,蹲了下來。“還是說你刻意得太過明顯了。”
“並非自言自語...”
“你是叫...蔦對吧。”
“嗯,剛才就是這麼介紹的。”
“槲寄生屬的植物呢,信神會有點尷尬呢。”
“...說來...”蔦微微轉過頭看著琰。琰有所理會,對著她綻出無邪的笑容。“哦對,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叫我琰就好。”她打開紙袋從中拿出包裝好的快餐,抻開左臂遞給蔦。“你應該沒什麼忌諱吧,有的沒的吃飽了再想,這頓飯我請。”
“沒什麼忌諱...謝謝琰小姐...”蔦接過包裝來,低頭默默打開,兩片簡單烤制面包夾著一些餡料,似乎就是在強調所謂快餐的特征。氣味也顧不上分辨,此刻的蔦在意的事情太多太多。她略微轉過頭去,剛准備開口卻被琰搶了先,她面帶戲謔,似乎不曾把嚴肅放到過心上:“你剛才說,‘貞潔’...可是從手感來看也不像是處女呀。”
蔦此刻瞠目結舌,思緒也亂作一團,名為過去的深淵中浮現出各式各樣畫面,在意識的牆面上恣意拼貼。她曾經在一個房間內,見到了自己顫抖著的雙腿,淤青的皮膚,以及黏膩的汗水。蔦緊鎖眉頭,質疑著過去的真實性,但是其同現在的的體驗又具有相當的連續性,這點無疑讓她十分厭惡,可嘆,怎樣才能自由地生活?至少看起來不要那樣不自由。蔦開口說:“應該是我天生體質不太一樣吧...也許是沒有處女膜...”
“是嗎...”琰將臉埋在膝蓋里,腳尖輕輕碰在一起,然後將腳趾疊在一起。“嘛...想怎麼說是你的自由,我也不好說什麼。”
蔦咬了咬唇,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琰小姐有什麼頭緒嗎?”蔦發問。兩個人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坐在台階上,但另一意義上對方又是可望不可及,不管是從蔦的視线去看琰,亦或是用琰的視线去看蔦。
“怎麼說呢...我覺得像是一種夢境吧...”
“夢境?”
“嗯嗯,雖然我也沒有搞得太明白,之前也曾經像你一樣好奇過。不過現在也就把它當成游戲世界獨斷地接受了。”
“游戲?之前的記憶里我算已經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按照琰小姐說的,現在是在夢境之中,我也實在搞不清楚來由,過去的記憶也許也是夢。”
琰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太陽,將眼神投到蔦的這邊來,“也許有一點不准確,但我暫時只能想到這個。那個太陽看得到嘛。”她抬起手指著太陽。蔦也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去。“我認為那個怪異的太陽就是這個世界本質的一環。你看它始終與我們保持著同樣的距離,無法靠近也無法遠離,而且...”
“而且...?”
“落下時一切事物都會消失,等到再次升起時又會將一切都恢復原狀。”
蔦低下頭,輕輕握住自己的掛墜。瞳孔中流露出深沉的神色,渴望肯定,至少能夠讓信仰充滿意義。她再度開口向琰詢問:“也就是說,有絕對者存在嗎?”
“或許吧,迄今為止我一直按照著手機的里的指示行動,過得還算不錯。”琰把手機放在一邊,屏幕依舊亮著,有的是剛才所出現怪物的圖像和資料,以及作為評價的文字——“失敗”。高層上空被游雲遮住,雲隙間漏下的縷縷陽光點綴了陰影,雲自身投下的陰影。凌厲的一聲鳥鳴後,群鳥飛騰,天空中七零八落的都是它們的身影,此後只剩一片死寂,可以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平穩卻偶爾抽動。琰放下雙腿,自然垂在台階外,大腿夾住小臂,微微用力收緊,兩只腳也百無聊賴般,互相摩挲著腳面。“也許通過它我連接到了你說的絕對者,照我的想法應該就是正在做夢的某個人。”琰說,“她大概和我契合度不錯...這個世界的運作也基本符合我的需要,每天除了游戲就是性愛,照我的標准來看足夠滿足了。”
“你是完全....按照手機指示...?”蔦滿臉陰郁。
琰嘆了一口氣,側過身子來,“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麼。自由意志對我來說是最無聊的概念。和那些怪物的接觸中會喚醒我的記憶...現實里住的地方離教堂不遠,小時候被傳教士攔下來聽到的種種說辭,早就聽膩了。”琰轉過身子慢慢抬起頭,眼睛里似乎有神明降臨似的反射著天光,“我和絕對者有著共同的欲望,這樣的聯系本身就實現了某種自由。在我看來,這種自由同神明統治下那種自由,是一樣的。但是這種自由似乎沒有壓抑的環節,而且比起判斷真偽,我更重視自己當下的感受。”
一段話在極其平和的語調中走向收束,琰可能自己都對這段話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但,生,便是這般充滿了欺瞞。這種種追問中活著的也許並不是兩人,而是某種既定的上演的庸俗戲劇。如此,會有什麼留下痕跡否?蔦微張開的唇細微顫動著,眼神飄向另一邊。“按琰小姐的說法,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會在天黑那一刻消失...那...”蔦將手掌貼在腹部稍稍蜷起身子,“吃下去的東西也會消失嗎?”
“嗯?”琰瞪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嘟起嘴唇。“我想你可能不會有那種煩惱,不過飽腹感是會留下的。”琰稍稍直起身子,臀部貼合地面為支點,把一條大腿抬到了台階上來。她轉過整個身子,面對著蔦的方向,微微地躺下將裙下的光景完全暴露給蔦。外套從肩膀同發絲一並滑落,鮮甜淫靡的氣息傳遞到蔦所處的時空,琰表情變得十分嫵媚動人,嘴角也微微上揚,伸手用手指輕輕分開裙下那兩片唇,液體拉成絲线垂落,唇下那誘人穴道輕輕開合,鮮嫩的顏色和溫熱的觸感無不讓人側目感嘆。“只要這里吃飽了就可以很多天不用再花時間找東西填肚子。”
“真下流!!”蔦驚慌地轉過身去,不去看那吞人理智的性器。琰則稍顯無奈,“喂,在這里這可是必須的,而且現在是在做夢,這些都只是單純的象征。”
“象征...也就是說,隱喻嗎。”蔦回過頭。想到之前糾纏的怪物,想到了性。“那些怪物也是隱喻嗎...”
“隱喻這個詞不錯,或許就是正確答案吧。”琰慢慢躺下身子,“從來這個世界開始就不得不考慮如何同它們相處。我按照手機指示的位置找到它們,擊敗它們、和它們交合。戰斗結束後,若是贏了會有融合度的提升,盡管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在融合。我不想考慮太多,簡單地活著真的是一種寶貴的財富。不管輸贏,那些怪物的精液總是很要緊的,能夠補充身體所需活力,甚至還可以療傷。另外,味道也很不錯,和現實中精液的味道很不一樣。不管用哪張嘴去吃都很讓人愉悅。”
“那麼你是都當成游戲一樣對待嗎,無論說戰斗還是性交?”蔦正坐著,微微看向琰。
“大概也有愛欲層面吧...我也不太清楚...”琰的神色逐漸落寞,看到太陽已經貼近山腳,此刻該是道別的前夕。她應該始終不願意面對這樣的事實,時間為什麼要向前走,那個太陽究竟動力來源於哪里,自己又在不斷的交合中尋求著什麼,不斷生產著何種確定性?一天的終章到了,時間會有盡頭嗎?我的結局又是什麼樣?此刻的琰只將愁容藏在暗影中,陽光褪去的地方逐漸露出了冰冷的本質。是訣別吧...希望太陽再次升起時你還能在旁邊,希望我還能繼續存在,或者說,希望太陽還能升起。
“要日落了...”蔦也感嘆道,她摘下頸上的掛墜,那每一個奧瑟教徒用來通達上天的信物。輕輕握在手中,透過掛墜上的孔,看向逐漸黯淡的世界。直到映在蔦瞳孔里的萬物,都被黑暗吞噬。她微微垂下眼皮,感慨著:“完全消失了...”她放下手里的掛墜,低下頭。“但還是會有事物保持著自身。”
聽到傳入耳膜的聲音,琰連忙翻身坐起,在深邃空無一物的黑暗中,她的神色充滿著詫異和疑惑,也許暗暗地還藏有一點驚喜。
蔦依舊保持著正坐,“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是被世界拋棄了...”她還沒說完話,琰就撲了上來,雙手緊緊捧住她的臉。“誒...怎麼了...”蔦有一點不自在。琰瞳孔不斷抽動,聲音也微微顫抖“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消失?....”建立的確信受到了衝擊,琰在這之前總會在內心深處默默相信著,是她沉睡在夢境中,至少在這里,要讓一切都如願。“你到底是什麼...我又是什麼...”,琰發問著,這一刻,抱有一絲絲僥幸。也許能如願,證明自己的與這個世界的整體性,自我欺騙也好,至少讓自己感覺到活著。
她吻了蔦的唇,舌頭深深侵入她的口腔,攪動著她的舌頭,傳遞著溫熱而甜美的觸覺。呼吸似乎都要被剝奪,心跳,對了,心髒在跳動。蔦皺起了眉頭,眼淚慢慢從眼角滑落,她用雙手奮力推開了琰,撐著琰的身子,輕輕捏住她的肩膀。“誒...”琰顯得更加困惑,神傷。“請你...請您..冷靜一下...”蔦低著頭說。
“好奇怪...你為什麼會拒絕我....”
蔦沒有理會,背對著琰跪坐,只默默地念著經書中的詞句,直觀汝之罪體,汝要去寬恕罪人。
“從剛見面開始你就出乎我的預料。現在對我來說,真正需要的是...”琰說著,“真相,嗯...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她站起身來,面向蔦,一副渴求的神色,“我要找到這個世界,找到我的真相...我再也不要一個人在被舍棄的黑暗中入睡了...我想擺脫這折磨人的距離,陪著我,好嗎?”
蔦轉過臉來,眼角到臉頰的淚痕還未淡去。她又低下頭,“可是,你要到哪里去找你要的真相...”
“我們朝著太陽的方向去,弄清楚她到底是什麼,明白光亮的含義就能懂得黑暗了吧...如果這個世界是隱喻的話,這個想法應該不會錯...”她慢慢跪下身去,伸手握住蔦的手,五指相扣,只是蔦並沒有回應她,手指依然微微脫力地立著。
“你不是沒辦法靠近太陽嗎...”蔦說。
琰把眼神轉到另一邊,想要隱藏內心的動搖和情緒支配的現實,“說、說不定...之前的想法、觀察都...出錯了....但...就算充滿矛盾,我也覺得...自己有這個使命...”
“你現在完全處於混亂狀態,我很難...”蔦說到一半停頓了下來,她看到身旁那把匕首,是她一開始和那三只怪物纏斗時贏來的戰利品。樣式是昂布教特有的,也被他們教徒當作象征佩在身上。自己也曾被這種匕首殺死,如果那段記憶可靠的話。蔦想著,我又有什麼資格怪罪別人呢,直觀汝之罪體,汝要去寬恕罪人。蔦是否真的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了主呢,過去的記憶和現在的感受來看,不管怎麼說,總能得出讓蔦失望的結果。
真是,更討厭自己了...從來也不堅強,不獨立,蔦這樣想著,至少也要作為一個奧瑟教徒好好地...這時琰剛才一句話進入腦海:\u0027還是說你刻意得太過明顯了\u0027,沒錯...刻意...蔦心如死灰。“不...我的意思是...天亮我們就一起出發...”她彎下手指,兩人十指相扣緊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