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談中國古代房中術與煉銅（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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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帝內經》和馬王堆漢墓醫書，又如《黃庭經》、《抱朴子》等書

　　 這些書籍是中國古代現存的最早一批涉及房中術的醫術和道術書。但由於涉及“擇偶”的文字極少，故與本文主旨關系不大，下面沒有引用原文。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書籍提出了兩個重要理論：

　　 一、男精（精液）是無源死水，女精（愛液和高潮液）是有源活水。男女交合，陰陽互補，是有益的，但是，男子泄出男精無益甚至有害自身而有益交合的女子，故需忍精不射、空射，“補精還腦”方有益；女子泄出女精對自己無害無益，對交合的男子有益，女子欲獲益，就要多汲取男精。這個理論今天來看最科學的一點就是提醒男子節欲和延時了，忍精不射或空射其實是無益的。後世傳說黃帝、彭祖采童女補陽，西王母采童男補陰，竊以為成因之一可能正是基於這個理論的一個發散——因為童女敏感易高潮，泄出更多女精，對交合的男子更有益；童男同理。

　　 二、在飲食吐息上，這些著作認為要想返老還童，就要學習兒童、幼兒乃至嬰兒、胎兒的飲食吐息。葛洪記載了一個民間傳說：傳說漢代張蒼得了一個偏方，每天定時定量飲用人乳，最後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他認為這仍然是“小技”，真正得道的人，要“辟谷”（無飲食，靠身體吸收天地精氣）和“胎息”（像胎兒一樣，不用鼻子嘴巴，而用皮膚、肚臍呼吸），這樣起碼活幾百年，輕松就上千年了。再佐以丹藥，就成仙飛升了。這種對童、幼、新生生命力的推崇，是產生黃帝、彭祖采童女，西王母采童男傳說的又一個理論源泉。

　　 《素女經》、《玄女經》、《素女方》、《太清經》

　　 和《黃帝內經》一樣，這幾本書也假托黃帝與人對話來表達作者思想。和《玉房秘訣》一樣，都不知何時何人所作，都曾被東晉葛洪引用過，又都於唐亡後逐漸失傳，後人都只能從其他書的引用中輯佚。由於前三本書名字相近，引用時很容易搞混，所以輯佚者一般就作為一本書《素女經》處理了，並且還混入了其他著作（如《太清經》）中托名於黃帝和素女、玄女對話的段落。也可以將主要涉及醫理的輯佚文字歸為《素女經》，主要涉及藥方的輯佚文字歸為《素女方》。

　　 《玉房指要》

　　 此書有人說是《玉房秘訣》的別名、異名，兩本書是一本書；另有人則說《指要》是《秘訣》的補遺、續作。鑒於《醫心方》中是作為兩本書分別引用的，並且並不像上面那三本書一樣經常內容搞混，故學者們傾向於後一種說法。但作為補遺、續作來說，篇幅過短，又像是前一種說法。個人猜想：唐代張鼎（衝和子）刪改《玉房秘訣》爭議內容後，有人將他刪改的又精選了一些出來，修修補補，便是《指要》。純屬妄言，看官可一笑了之。

　　 《洞玄子》

　　 這位更是重量級——前面幾本書雖然失傳了，好歹還在正史中留下個名字，而《洞玄子》之名竟不見於任何正史，民間有引用此書內容的也沒有留下引用自何人何書，最早有名字的引用還得等本系列的靈魂書籍：《醫心方》登場。不得不說，一部《醫心方》（第二十八卷），就是大半部中國宋以前性學史。

　　 由於《洞玄子》主要談交合而未談及“擇偶”，與本文主旨無關，所以下面沒有引用。

　　 今本《素女經》、《太清經》中關於“擇偶”的段落：

　　 黃帝曰：入相女人，雲何謂其事？素女曰：入相女人，天性婉順，氣聲濡行，絲發黑，弱肌細骨，不長不短，不大不小，鑿孔居高，陰上無毛，多精液者。年五五以上，三十以還，未在產者。交接之時，精液流涎，身體動搖，不能自定，汗流四逋，隨人舉止。男子者，雖不行法，得此人由不為損。

　　 （以下為《醫心方》注引《太清經》，緊接上文，但因沒有提黃帝、素女，故未收入今本《素女經》。）

　　 又雲：細骨弱肌，肉淖月曼（輸入法沒這個字，只能寫成兩個字）澤，清白薄膚，指節細沒，耳目准高鮮白，不短不遼，厚䏶，鑿孔欲高，面周密，體滿其上無毛，身滑如綿，陰淖如膏。以此行道，終夜不勞。便利丈夫，生子貴豪。

　　 又雲：凡相貴人尊女之法，欲得滑肉弱骨，專心和性，發澤如漆，面目悅美，陰上無毛，言語聲細，孔穴向前，與之交會，終日不勞。務求此女，可以養性延年矣。

　　 翻譯成現代漢語：

　　 黃帝問：所謂形相討人愛的女人，到底是指哪些方面討人愛呢？

　　 素女答：所謂形相討人愛的女人，就是天性溫和順從，聲氣濕糯不干啞，頭發細黑，肌膚柔弱，骨骼精細，身高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陰戶開口較高，陰部沒有毛，女精愛液多的女人。（她們）年紀大約在二十五/一十（五五相乘則二十五，五五相加則一十，看你信哪個囉）到三十歲之間，未婚未育。（她們）交合時，愛液濕潤流下，身體搖動得不能自已（自己停下），汗流滿身，任男人去擺布，而且還會隨著男人的意思而行動。如果男人找得這種女人的話，那麼即便沒有遵循（前文［沒有被我引用，可以自己去讀233］交合的）法度（規矩），也不會損壞身體的。

　　 又說：骨骼細小，肌腱幼嫩，肌肉柔和，臉有光澤，皮膚又清白又薄（即“吹彈可破”義），指節細小沒入肉中（大義是說指關節皮膚摺皺少而淺），耳和目生得較高較大但也不過小也不過大，眼白很少，屁股有肉，陰戶開口高，開口周圍閉合周密，觀察整個陰戶上面沒有毛，全身滑嫩得像蠶絲綿，陰道入口像有油膏浸出（般水嫩）。和這樣的女子行交合之道，一整夜也不會勞累。讓丈夫受益，生的子女也不是貴人就是富豪。

　　 又說：要說看面相和形相推算高貴不凡的女子的方法，那就是要去找求皮肉光滑，骨骼幼小，心神專一，性格溫和，頭發光澤如黑色漆器，臉和眼睛美麗悅人，陰部沒有毛，（被撥弄陰部時發出的）言語聲細軟，孔穴開口朝前方的。和這樣的女子交合，一整天都不會勞累。（如果遇到了，就）一定要娶了她，可以因此而休養心性，延年益壽。

　　 今本《玉房指要》中關於“擇偶”的段落：

　　 彭祖曰：黃帝御千二百女而登仙，俗人以一女而伐命，知與不知，豈不遠邪？知其道者，御女苦不多耳。不必皆須有容色艷麗也，但欲得年少未生乳而多肌肉者耳。但能得七八人，便大有益也。

　　 翻譯成現代漢語：

　　 彭祖說：黃帝交合一千二百個女子而後登仙，俗世之人卻因為一個女子傷損、失去了生命，有智慧和沒有智慧，差的難道不遠嗎？知道正確方法的人，只怕自己交合的女子不夠多而已。不一定都要有傾國傾城的艷麗容顏，只求得到那種年紀小乳房還沒發育而肌肉多（又或“多半肌膚有肉色”）的女子罷了。一旦能求得七八人，就對（修仙和延壽）大有益處。

　　 （md，剛寫完這一段，窗外突然狂風大作，馬上開始下狂暴的雨夾冰雹，冰雹一個個有松子大，還有遠處隆隆的雷聲，嚇得我以為自己要遭天譴了。如果真的是天譴，我好奇是因為我泄露天機呢還是傳播歪理邪說呢？不管怎麼說，趕緊寫個免責聲明：我本人信仰唯物主義，信仰科學，即便有神明我也不信，即便你把我收了我也不進你的六道輪回。若有泄密，純屬意外，唯物主義信仰堅定的人只會將拙文當作游戲文章和笑話，你要天譴就天譴那些相信你存在和相信拙文的唯心主義者吧。謝謝合作。）

　　 從這一段也能看出上一篇里孫思邈將“未生乳”（乳房沒有發育）改成“未經生乳”（沒有生育、哺乳過子女）是不對的，因為原文是“年少未生乳而多肌肉者”，“而”前後兩個限定語都是對身體發育情況進行限定，與個人過往經歷沒有關系。更何況在其他段落里，是用“產”來表示生育情況的，沒道理突然改用“生乳”。再者，“童女”既是指年齡小的女子，也是指處女，已經是處女了，就不用再多說一句“沒有生產過”了。

　　 2022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