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說兔（其一）

　　 （參考資料：

　　 https://mp.weixin.qq.com/s/w58VW6Eh8q-Ns-wRE_jO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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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就說要給兔寫篇文字，幾拖幾拖竟然已經咕到了兔年。寫的思路有點多，姑且先寫一個“其一”。

　　 不過嚴格來說，其實現在還不是癸卯兔年：中國農歷不是單純的陰歷而是陰陽合歷，農歷陰歷就是正月到臘月、初一到三十那個月歷（太陰歷）；而農歷陽歷，又名干支歷、星辰歷、甲子歷等，是太陽歷，天干地支紀年月日，60年一甲子，一年寅月到丑月十二個月（成語“寅吃卯糧”就是提前預支了下個月的錢糧，和老虎吃兔子沒有關系），每月初日和月中是一個節氣，即二十四節氣。按農歷陰歷，正月初一是年頭。按農歷陽歷，寅月建寅日（立春節氣）是年頭。現在還沒有到癸卯歲立春，即寅月建寅日（西歷2023年2月4日），所以嚴格來說還不是癸卯兔年。

　　 ①月中兔

　　 之前我寫了《天外飛仙》一篇，以“月”為线索，姑且可以視為這一部分的前傳。在那篇文章里，提到了兔與月亮、女性、生育的一些關系，這里再用網絡百科的話總結一下：雙子宮、一年多胎的兔子 其生育能力在哺乳動物中首屈一指，其生產周期又與婦女月經周期、月亮晦盈周期一致，被視為月之女神（生育之神）的使者，擔任恩賜子女和保護婦女生產的任務。最早還有“兔無雌雄、望月而孕”的說法，後來才是我前面引用的，傳說雌兔舔雄兔的毛就可以懷孕。

　　 倒不是古人沒有認真觀察兔子交配，實在是雄兔的生殖器太小了，並且兔子交配的時間太短了，一般3~4秒雄兔就交代了，並且雌兔如果受到抓耳朵等刺激還有可能假懷孕，所以就有點“撲朔迷離”的，這才會傳說雌兔舔雄兔的毛就可以懷孕。

　　 而何新則提出了另一種觀點：月中的“玉兔”可能是從“於菟（wūtú）”而來的。他指出：“古代傳說認為月神乃西王母，西王母是白虎之神。《（山海經·）大荒西經》（下同）：“昆侖之丘有神，名曰西王母，人面虎身。有紋有尾，皆白。”意思是說，西王母是白虎神，人頭虎身【下文則改稱“其狀如人”】，虎紋，聳尾。《大荒西經》：“有人戴勝，虎齒，有狗尾，穴處，名曰西王母。”西王母有虎齒，尾巴像狗那樣上翹，居住在洞穴里。《西次三經》：“西王母其狀如人，狗尾，虎齒，善嘯，蓬發，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所謂勝，音通姓，虎之額頭花紋似王字。是為戴“勝”即帶姓也。漢代磚畫多見西王母身旁有白虎。白虎神西王母乃厲鬼總司令，古人認為，虎神可以鎮壓邪惡，防止瘟疫……白虎，古語【先秦及秦漢時的楚地方言】稱“於菟”【我覺得准確來說應該是“白於菟”】，語音演變則為“玉兔”。漢磚畫已有白虎演變為玉兔（於菟）者。西王母亦演變為美女嫦娥。古代湘楚傳說，有二神女名常儀、嫦娥，分別為主管日月運動的日神與月神（即楚辭中的二湘，丹鳥春鳥）。而玉兔則是嫦娥的月宮伴侶。……”（詳見開頭鏈接的那篇文章。）

　　 原諒我有點想歪了：“白虎”西王母，穿了虎紋的衣服，額頭上一個“王”……如果“虎齒”是指小虎牙的話，那麼“狗尾”豈不是……（可以參考：西安一座漢墓中挖出女用自慰器，墓主是男人還是女人成焦點_手機搜狐網

　　 https://m.sohu.com/a/201350045_99999103/）

　　 據漢典網記載：“楚國著名的政治家令尹子文是個私生子，被丟棄在雲夢澤這一地方，被一只母虎撫育長大，其名谷於菟（ɡòu wū tú）。谷，通“㝅”，哺乳。當時楚國稱老虎為“於菟”。谷於菟意思是“虎乳育的”。因而這地方（今湖北省雲夢縣舊址）被稱為於菟。”

　　 兩種關於月中兔的說法各有各的道理，所以這里都收錄在案。

　　 ②水星又名兔星

　　 據網絡百科注引《字源》：“八大行星之一的水星古代又叫辰星，別名兔（毚）星，省稱兔。這一意義的“兔”讀為chān。”毚，形容兔子中尤其狡猾或貪婪者，一說是兔中少壯俊美者。饞、讒等字右邊本來都是“毚”。

　　 都說貓狗死後會去自己的星球，不知道兔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③娩即幼兔

　　 之前寫“羊”的時候，提到“羊”在冥冥之中和懷孕有關——古有“羊水”等詞匯，今有夜羊社、羊城百合等名字帶“羊”的喜歡在作品里設置孕婦角色。那麼兔呢？兔呀，和幼崽、生育幼崽有關。前面已經提到，兔神、月中仙兔和生育有關，這種傳說自然也影響了漢字——《爾雅》：“兔子，嬎（娩）。”也就是說，分娩的“娩”其實就是“小兔崽子”。可見古人其實很懂什麼叫幼小可愛，這才將懷孕、生育幼崽相關的詞匯用可愛的小羊羔、小兔崽子來譬喻。（小兔子六個月大就可以發情了，嘿嘿。）

　　 ④雞兔同籠

　　 古人打獵，經常打到野雞（雉）、野兔，於是就在《孫子算經》、《九章算術》中出現了“雞（雉）兔同籠”問題。巧合的是，後來人們用雞象征日，兔象征月，又把它們兩個湊成了一對。兔毫筆留黑墨，雞毛撣子拂塵而清白，卻又是一對。（推薦BGM：【《左》蘭音Reine • 泠鳶yousa《右》｜小雨｜左右聲道-嗶哩嗶哩】 https://b23.tv/l662u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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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⑤十二生肖之卯兔

　　 古代由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衍生出了十二生肖。十二生肖其實大致是兩兩一對的：老鼠（四川叫“耗子”、“耗兒”）狡猾，牛憨厚；老虎威猛，兔膽小；龍騰雲駕霧，蛇（四川叫“老梭”）在地匍匐；馬縱橫萬里，羊終生被關在羊圈、牧場；猴，人們耍猴，喜歡看聰明、淘氣的猴，雞，則以“呆若木雞”為斗雞的最高境界；狗，忠心耿耿，萬事操心，豬，吃了就睡，懶得操心。（先秦時民間已經有十二生肖的說法，但個別位置和今天有區別，如午對鹿、未對馬、戌對老羊。現在的版本是漢代改定成型的。）

　　 越南人不知道十二生肖中還有這種智慧，所以把十二生肖拿去後，覺得貓和兔一樣可愛，並且還吃老鼠，消滅“糧食小偷”，更加可愛，於是就把“卯兔”改成了“卯貓”。聽著還有點順耳，“卯貓”，就是傳說貓是老虎的師父，師父排徒弟後面，是不是有點不夠“尊師重道”。

　　 很多人說，中國的十二生肖里面沒有貓，是因為貓傳入中國的時候，十二生肖已經定型了，其實不然：十二生肖最終定型是漢代，而《禮記》中已經有用貓捕鼠的記載。事實上，最初版本的十二生肖既沒有貓也沒有狗（見上文，當時戌對老羊而不是狗），狗都能進去，貓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在越南一樣，在中國也擠進十二生肖里。

　　 我想到，我鄉下老家還是瓦房，我祖母經常因為貓在房子上交配、打架而罵貓。或許，中國古人沒有把貓列入十二生肖里，一大原因就是貓要“上房揭瓦”吧。而越南就不同，越南傳統民居以高腳樓，即中國少數民族地區的吊腳樓為主，從前的吊腳樓一般以茅草或杉樹皮蓋頂，也有用石板蓋頂的，到了現代才大量改用泥瓦鋪蓋。至於模仿中國建的宮殿廟堂，那是公家出錢，誰在乎貓打了多少瓦片呢？相反，還可以多報虛耗，牟點公家的利。又抓老鼠，又能讓人牟利，可能這就是為什麼越南人喜歡貓吧。

　　 如果以“辰龍”為“中點”，還有這樣一個巧合：巳蛇可以吃卯兔，午馬可以被寅虎吃，未羊則和丑牛一起吃草。（推薦閱讀拙作《童女祭蛟考》。）

　　 最後，祝中國的朋友兔年快樂，越南的朋友貓年快樂，有空來嘗嘗四川的兔肉。

　　 2023年1月23、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