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煉銅術士對《禮記·樂記》的獨特注解
煉銅術士對《禮記·樂記》的獨特注解(附其他文獻,及本人後記)
(比較長,建議在一個沒事的午後或子夜,邊聽自己喜歡的歌邊慢慢品讀。)
19 樂記
19.1凡音之起,
由人心生也。
人心之動,
物使之然也。
感於物而動,
故形於聲。
聲相應,
故生變;
變成方,
謂之音;
比音而樂之,
及干戚、羽旄,
謂之樂。
解:
外物觸動內心,外物的節律、聲調感應了內心的節律、聲調,二者發生反應,於是從心中(精神上)生發出變化、擾動、律動,表現於聲音上(物質上),並且變化反映出某種規律,就是“音”。因為是被外物觸動而生,所以外發、賦形於聲音、舞蹈(舞干戚、羽旄)。其他人聽到、看到音、舞,也被觸動,喜好、欣賞之(即樂【yao】之),一起音、舞,就叫做“樂”。
“音”由人心所生,人心陰於內不陽於外,所以雖然“音”顯於外了,但與“陰”同音,以明其本源。“童”字由“辠(罪)”字演生而來,男子有罪,自己及子孫後代淪為奴仆,即後世“僮”字。但“童”字卻只取“辠”之形,不從“自”從“辛”,一變為“音”、“里”合字,是“音之里(厘)正”意歟?“陰之內中”意歟?且看下文分解。
樂者,
音之所由生也;
其本在人心之感於物也。
是故其哀心感者,
其聲噍以殺。
其樂心感者,
其聲嘽以緩。
其喜心感者,
其聲發以散。
其怒心感者,
其聲粗以厲。
其敬心感者,
其聲直以廉。
其愛心感者,
其聲和以柔。
六者,
非性也,
感於物而後動。
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
解:
“樂”是由“音”而生的,但從根本上說,其實是人心被外物感化,從心中生發的。哀、樂、喜、怒、敬、愛六者,並非人的天生、本性,而是有感於物才動情的,因此古時賢君(為了不迷亂本心,)謹慎對待能夠感動他的外物。(類似於現代講的,不能光有感性,還有要理性,但又有些不同。)
人既蒙開,多趨物欲而失本心,其聲乃邪,其音乃濁,不足愛也。唯蒙未開之童子,聲音可愛也。
故禮以道其志,
樂以和其聲,
政以一其行,
刑以防其奸。
禮、樂、刑、政,
其極一也;
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
解:
所以禮被用來讓個人志向、社會發展方向走上正軌,樂被用來傾聽、調和各種各樣、各不相同的聲音,政被用來統一大家的行動,刑被用來防止大家以私害公的奸心化為行動。四者的目標都是一個,就是同化、統籌大家的想法、心性,社會上下想到一塊兒,建設出“治道”。
同、童音同,可見“同民心”者,亦“童民心”也。是故《道德經》曰:“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爲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爲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此處“百姓”義為全體群眾還是全體貴族尚有爭議,下文同。)聖人不僅讓天下人都成為孩童,視天下人都是孩童,自己也是嬰兒赤子:“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蜂蠆虺蛇弗螫,攫鳥猛獸弗搏。骨弱筋柔而捉固(身體柔軟小弱但抓握東西卻牢固),未知牝牡之合朘怒(不知男女之交合但陰蒂、陰莖卻可以勃起),精之至也。終日乎(呼)而不憂,和之至也。和曰常,知和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嬰兒的一團和氣叫常[恒常,後世道家道教叫“祖氣”],同時有智慧和和氣,就叫聰明,再進一步發展就叫祥,如果懂得按內心來使氣了就叫強——但是盛極而衰,物壯則老,這之後就叫不道了。)”
凡音者,
生人心者也。
情動於中,
故形於聲。
聲成文,
謂之音。
解:“音”由人心而生,反映了內心深處的感情、感動,以聲的形式表現出來,形成一些章法,這就叫“音”。
是故
治世之音安以樂,
其政和。
亂世之音怨以怒,
其政乖。
亡國之音哀以思,
其民困。
聲音之道,
與政通矣。
宮為君,
商為臣,
角為民,
徵為事,
羽為物。
五者不亂,
則無怗懘之音矣。
宮亂則荒,
其君驕。
商亂則陂,
其官壞。
角亂則憂,
其民怨。
徵亂則哀,
其事勤。
羽亂則危,
其財匱。
五者皆亂,
迭相陵,
謂之慢。
如此,
則國之滅亡無日矣。
鄭、衛之音,
亂世之音也,
比於慢矣。
桑間、濮上之音,
亡國之音也,
其政散,
其民流,
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凡音者,
生於人心者也。
樂者,
通倫理者也。
是故
知聲而不知音者,
禽獸是也;
知音而不知樂者,
眾庶是也。
唯君子為能知樂。
是故
審聲以知音,
審音以知樂,
審樂以知政,
而治道備矣。
解:因此,聲音、音樂之道,和政相通。一個地方的音樂反映出那里的人心和政治情況。一個合格的統治者(君子)要知音樂、人心,進而通曉政治,這樣實現“治道”就有保證了。
是故
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
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
知樂,
則幾於禮矣。
禮樂皆得,
謂之有德。
德者得也。
是故
樂之隆,
非極音也。
食饗之禮,
非致味也。
《清廟》之瑟,
朱弦而疏越,
壹倡而三嘆,
有遺音者矣。
大饗之禮,
尚玄酒而俎腥魚,
大羹不和,
有遺味者矣。
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也,
非以極口腹耳目之欲也,
將以教民平好惡
而反人道之正也。
解:用於禮樂的最高端的音樂、美味,並非極致、極端、“已盡”者,而是“意(音心)猶未盡”、有“遺音”、“遺味”者。古時賢君制備禮樂,不是用來滿足、助極物欲的,而是用來教導大家把好惡感情抒發後平復,回歸人的本心、正道的。
對於人而言,成年人便是“已盡”、極致者也,極盛而衰者也。現代醫學表明,人的生長發育約在25歲停止,而人的衰老則約在18歲開始,然竟未極盛,而已始衰矣。欲得“意猶未盡”,有“遺音”、“遺味”者,唯童子而已。
人生而靜,
天之性也;
感於物而動,
性之欲也。
物至知知,
然後好惡形焉。
好惡無節於內,
知誘於外,
不能反躬,
天理滅矣。
解:人的天生、本性其實是“靜”,因為被物感化、觸動,才由靜生動,這是性的自然欲求。(就像工作時要說很多話的人,休息時一般不想說話;要經常活動的人,休息時一般想坐著躺著。人靜久了,又被外物觸動,就會想動起來,類似於一種勞逸結合。)抵達、達成或得到了某種物,知曉了其中的智慧(“物理”),就會流露出自己對它的好惡感情。如果內心的好惡感情沒有節制,外界的智慧(“物理”)又進一步誘發它,讓人不能反觀自己的本心本性,那麼物理、物欲就會滅絕天理、天性。
故咕子評曰:且慕蒙未開之孩童,而返天真、自然也。
夫物之感人無窮,
而人之好惡無節,
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
人化物也者,
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
於是有悖逆詐偽之心,
有淫泆作亂之事。
是故
強者脅弱,
眾者暴寡,
知者詐愚,
勇者苦怯,
疾病不養,
老幼孤獨不得其所,
此大亂之道也。
解:物對人的感化、誘發是無窮無盡的,(不能節制這種感化、誘發的話,)人的好惡感情也會沒有節制,這就是“物道”達成、至極,人變化成了物。人變化成了物,就會滅絕天理、窮極人欲,於是產生悖逆詐偽之心、淫泆作亂之事。所以才會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欺軟怕硬”、“落後就要挨打”、“叢林法則”等說法、做法,天下大亂。
是故先王之制禮樂,
人為之節;
衰麻哭泣,
所以節喪紀也;
鍾鼓干戚,
所以和安樂也;
昏姻冠笄,
所以別男女也;
射鄉食饗,
所以正交接也。
禮節民心,
樂和民聲,
政以行之,
刑以防之,
禮、樂、刑、政,
四達而不悖,
則王道備矣。
解:所以禮樂的本質就是節制、規范、調和,讓心性不被物欲過度蒙蔽,而反過來以心性蒙蔽、節制物欲。
樂者為同,
禮者為異。
同則相親,
異則相敬。
樂勝則流,
禮勝則離。
合情飾貌者
禮樂之事也。
解:規范之中,樂主要用於調和、同感、共情,禮主要用於分工、區別、差異。有共情就會相親相愛,有差異就會相敬如賓、保持一定的距離、留出一定的個人空間。講究樂過度,人心就會流逸、無定、沒有各得其所;講究禮過度,人心就會離散、思變、不能齊心協力。符合情況地彰顯、展現出一定的外形、形式,這就是禮樂所應該做的事(即發揮的作用)。
禮義立,
則貴賤等矣;
樂文同,
則上下和矣;
好惡著,
則賢不肖別矣。
刑禁暴,
爵舉賢,
則政均矣。
仁以愛之,
義以正之,
如此,
則民治行矣。
解:禮儀、義范確立了,那麼貴賤就區別等次了;音樂、文藝同感了,那麼上下就和諧齊心了;大家的喜好、討厭等感情顯露了,人和事的賢(大家喜好的)與不肖(大家討厭的)就有區別了。用刑法禁限強勢、暴力者,用獎賞、功爵提拔賢才,政治就均和勻稱了。仁心仁行用於愛護大家,義心義舉用於糾正大家,像這樣,治理人民就可行了。
樂由中出,
禮自外作。
樂由中出故靜,
禮自外作故文。
大樂必易,
大禮必簡。
解:音樂由心中生發出來,禮儀則是針對面向外界的待人接物而創作。所以音樂的本質是內心本性的寧靜淡泊,禮儀的本質是研究和通曉天地自然、人道物理,勤學好問(諡法,勤學好問,經天緯地曰文)。大樂、大禮一定是簡易扼要的。(因為音樂的本質是單純的、思無邪的,而通曉禮儀、道理的人可以觸類旁通、化繁為簡。)
是故世皆聞“返璞歸真”一語也,是故諸葛亮誡子曰:“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苟同流俗,趨於物欲,失於禮樂,更失本心。
以前我曾提到,教育兒童,應當擯棄物質主義、功利主義,樹立規矩意識。個中規矩,不可過繁,簡易扼要耳,合乎道理耳,不效功利主義之“民主自由平等”,亦不效其極端內卷、無勞逸結合、嗜物勞心。
樂至則無怨,
禮至則不爭。
揖讓而治天下者,
禮樂之謂也。
暴民不作,
諸侯賓服,
兵革不試,
五刑不用,
百姓無患,
天子不怒,
如此,
則樂達矣。
合父子之親,
明長幼之序,
以敬四海之內天子,
如此,
則禮行矣。
解:樂到位了就沒有怨念,禮到位了就沒有爭執。所謂作揖謙讓就讓天下大治,就是形容以禮樂治天下的。如此的話,那麼強勢、暴力的群眾不發作,諸侯也賓禮、信服於天子,兵革(兵戈盾甲)無需試用、動用,五刑無需啟用、實行。百姓(上古有姓者屬於貴族,所以這里翻譯成人民群眾可能不准確,故不譯)沒有患難,天子沒有需要動怒之事,像這樣,那麼“樂治”就達成了。父子、長幼的親疏、秩序合定、明白了,一起敬仰四海之內的天子,像這樣,那麼“禮治”就實行了。
19.2大樂與天地同和,
大禮與天地同節。
和故百物不失,
節故祀天祭地,
明則有禮樂,
幽則有鬼神。
如此,
則四海之內,
合敬同愛矣。
解:禮樂之道與天地自然相通,執行得好,海內萬物都會心懷敬、愛。
時至今日,更證明了這一點,許多自然災害、氣候異常、生存危機的背後,無不是人類活動將之無中生有或小事化大,恐怕要比人類消除、大事化小的危機多得多。這就是人無仁愛、敬畏、憂患之心,忘憂無度,縱欲無節的後果。人就是大自然的“熊孩子”也。所以現在的“熊孩子”多其實不奇怪,就是大熊帶小熊,一窩熊罷了。
禮者殊事合敬者也;
樂者異文合愛者也。
禮樂之情同,
故明王以相沿也。
故事與時並,
名與功偕。
解:禮將不同的事奉、事務合為一致的敬畏、敬重,樂將各異的文化、道理合為一致的親愛、友愛、愛慕(所以“尋歡作樂”就是“尋歡作愛”())。禮樂的情趣,都是合眾為一、求同存異,所以聖明的統治者都將禮樂沿用不廢。所以他們行事合於時世、時勢、時節,功成名就。
19.3故鍾、鼓、管、磬,
羽、籥、干、戚,
樂之器也。
屈伸俯仰,
綴、兆、舒、疾,
樂之文也。
簠、簋、俎、豆,
制度、文章,
禮之器也。
升降上下,
周還裼襲,
禮之文也。
故知禮樂之情者能作,
識禮樂之文者能述。
作者之謂聖,
述者之謂明;
明聖者,
述作之謂也。
解:聖明之人,明白禮樂的器、用、內容情況、程序文件,並且有所著述。
19.4樂者,
天地之和也;
禮者,
天地之序也。
和故百物皆化;
序故群物皆別。
樂由天作,
禮以地制。
解:樂是天地的和諧,禮是天地的次序。因為和諧,所以世間萬物都互相感化、變化(如人或人的一部分失去生命,又變回物;物被人攝入,又化作生命的一部分。發癲:好想喝蘿莉的奶奶());因為次序(秩序),所以各色群類的萬物又各自都有區別、界別、分別。天地的禮樂,由天地所制作。
過制則亂,
過作則暴。
明於天地,
然後能興禮樂也。
解:物極必反,過猶不及,天地的禮序、樂和過了、濫了,也會產生暴亂災難。人明白了天地的道理,這之後就能興(人的)禮樂、鎮暴亂。
儒家思想還是比較樂觀的,既敬畏自然,又試圖以人力彌補人眼中自然的缺憾、不仁之處,哪怕“知其不可而為之”。道家思想則悲觀一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讓你獲得生命而又奪去,恰似人們祭祀時,把草扎成狗的形象,最後又燒掉化作灰燼。類比一下,聖人(統治者)也以百姓(被統治者)為芻狗,讓後者安居樂業(安其生)地燃燒自己(奪其命),化作灰燼。父母也以子女為芻狗,苦口婆心地勸子女“步入正軌”,變成社會和家庭的一顆螺絲,安居樂業(安其生)地燃燒自己(奪其命),化為塵埃。好在人道畢竟與天道不同,上位者不仁太甚了,不滿上位者的芻狗們聚在一起,猛烈燃燒,竟能令上位者火燒眉毛,滾落下台。可惜人道畢竟與天道不同,就算人類把地球整炸了,整成黑洞了,那也不過是人類自己毀了自己的家園,怎能燒到宇宙的眉毛呢?所以即便你不敬畏人道,也應該敬畏天道,除非哪天人類可以燒到宇宙的眉毛了,讓宇宙聽自己的話了,再來探討天道、自然的問題。現在人類什麼都做不到,跳起來連宇宙的膝蓋都打不到,根本逃不脫“生於星塵,歸於星塵”的命運,就開始聒噪“人定勝天”雲雲,就開始不珍惜地球、迷失本心、物欲橫流、忘憂無度,完全就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雌小鬼”或“雄小鬼”,就該被狠狠地“吳濤鴻儒”或榨干捏。()
論倫無患,
樂之情也;
欣喜歡愛,
樂之官也。
中正無邪,
禮之質也,
莊敬恭順,
禮之制也。
若夫禮樂之施於金石,
越於聲音,
用於宗廟社稷,
事乎山川鬼神,
則此所與民同也。
解:論斷倫理,消除隱患,是樂的真情(與禮相通)。讓大家欣喜歡愛,是樂的官能。讓大家持中守正,思行無邪,是禮的本質(與樂相通)。讓大家莊敬恭順,是禮的形制。禮樂施於外物,用於祭祀祖先和自然,這和施於人民是相同的。(所以因祭祀而擾民害民,就是應該禁止的淫祀濫祭。空有祭祀,民不聊生,又或反過來各安逸樂,不懂敬畏自然,就是沒有真正理解“禮樂”二字。)
19.5王者功成作樂,
治定制禮。
其功大者其樂備,
其治辯者其禮具。
干戚之舞非備樂也,
孰亨而祀非達禮也。
五帝殊時,
不相沿樂;
三王異世,
不相襲禮。
樂極則憂,
禮粗則偏矣。
及夫敦樂而無憂,
禮備而不偏者,
其唯大聖乎?
解:禮樂應該(在本質不變的前提下,)因時因地因情制宜,不可生搬硬套,一味參考前人。這就是《韓非子》所說的,“聖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屈原《漁父》所說的,“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樂極生悲,因為樂而忘憂無度,今日不憂、不悲,他日之憂、之悲而無窮盡;禮苛生偏,因為物極必反,過猶不及,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如果有人能讓天下樂以忘憂而有度、不過,施禮而有節、不偏,那應該就只能是最偉大的聖人了吧?
19.6天高地下,
萬物散殊,
而禮制行矣。
流而不息,
合同而化,
而樂興焉。
解:天高高,地沉沉,廣闊天地,萬物播散其中,演化殊異,這就是天地的禮制推行了。萬物流通變化沒有休息,合同共存、共生,互相感化、轉化、變化,這就是天地的樂章興起了。
春作夏長,
仁也;
秋斂冬藏,
義也。
仁近於樂,
義近於禮。
解:春夏時,天地讓萬物萌發生長,就是仁;秋冬時,天地讓萬物收斂藏匿,就是義。仁道與樂理相近,義道與禮理相近。
樂者敦和,
率神而從天,
禮者別宜,
居鬼而從地。
故聖人作樂以應天,
制禮以配地。
禮樂明備,
天地官矣。
天尊地卑,
君臣定矣。
卑高已陳,
貴賤位矣。
動靜有常,
小大殊矣。
方以類聚,
物以群分,
則性命不同矣。
在天成象,
在地成形;
如此,
則禮者天地之別也。
地氣上齊,
天氣下降,
陰陽相摩,
天地相蕩,
鼓之以雷霆,
奮之以風雨,
動之以四時,
煖之以日月,
而百化興焉。
如此,
則樂者天地之和也。
解:感覺不難懂,參考上下文及我的其他注解,初中畢業的朋友都能懂個十之八九,摸了。()
化不時則不生,
男女無辨則亂升;
天地之情也。
及夫禮樂之極乎天而蟠乎地,
行乎陰陽而通乎鬼神;
窮高極遠而測深厚。
解:(生命與生命,生命與環境)相互的感化不合時宜,就不能生出新意、新物乃至新生命,沉沉暮矣,垂垂老矣(所以生、升音同)。不區分男女,就會擾亂升生之道,亦趨下沉。這就是天地的情趣、情理。所以參考天地的禮樂建設人的禮樂,與天地同心、同高遠深厚。
樂著大始,
而禮居成物。
著不息者天也,
著不動者地也。
一動一靜者
天地之間也。
故聖人曰「禮樂」雲。
解:樂往往在事物的初始階段格外顯著,而禮則充分體現於事物的成熟階段。(像西方殖民者來到美洲,一開始大概也是和印第安人相敬如賓、其樂融融的。但殖民者人數越來越多,而生存空間、資源是有限的,彼此之間又沒有共同遵守的禮義、公理、公法,所以樂不起來了,要互相打打殺殺乃至種族滅絕了。)顯著不息的是天,顯著不動的是地,天地間的萬物都有動有靜,有初始、成熟和衰亡,這是大家所共通的,所以聖人可以總結、命名出“禮樂”。
19.7昔者,
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
夔始制樂以賞諸侯。
解:摸了。()
19.8故天子之為樂也,
以賞諸侯之有德者也。
德盛而教尊,
五谷時熟,
然後賞之以樂。
故其治民勞者,
其舞行綴遠;
其治民逸者,
其舞行綴短。
故觀其舞,
知其德;
聞其諡,
知其行也。
解:統治人民很辛勞的,(人民歌頌他的辛勞,和他一樣深謀遠慮,)其治下民間流行的歌舞就長(時長長)而遠(有“詩和遠方”和天地自然、歷史未來);反之自己安逸享樂的,其治下民間流行的歌舞就短(時長短)而近(全是“眼前的苟且”和享樂)。觀看當地的流行歌舞,就能知道統治者的德行,就和聽他的諡號(死後臣子評定的)知道他的德行是一樣的。
19.9《大章》,
章之也。
《咸池》,
備矣。
《韶》,
繼也。
《夏》,
大也。
殷周之樂,
盡矣。
解:殷(商)、周兩代的音樂、樂章、歌舞,最具代表性的就這四者,其他的都可以視為不同情況下的變形。
天地之道,
寒暑不時則疾,
風雨不節則飢。
教者,
民之寒暑也;
教不時則傷世。
事者,
民之風雨也;
事不節則無功。
然則先王之為樂也,
以法治也,
善則行象德矣。
解:教化、教育是人民的寒暑,不合時就傷損世道民風人心。各項公共事務(含征戰、重大基礎設施建設等)是人民的風雨,不節制就無功有過。古時聖王制備樂章,象征以法度(合時合節)治理天下,所以好的樂章其章法行軌就像美德一樣。
19.10夫豢豕為酒,
非以為禍也,
而獄訟益繁,
則酒之流生禍也。
是故先王因為酒禮,
壹獻之禮,
賓主百拜,
終日飲酒而不得醉焉;
此先王之所以備酒禍也。
故酒食者所以合歡也;
樂者所以象德也;
禮者所以綴淫也。
解:聖王為了節制醉酒和酗酒滋事,故意將飲酒的禮儀制定得繁多、漫長。(根據一樣東西的特性制訂適合它的章法、用法,)這就是為什麼飲酒可以合眾歡樂,為什麼樂章象征美德、德行,為什麼禮法節制泛濫、過度(,都是各自發揮自己的長處而不過度)。
是故先王有大事,
必有禮以哀之;
有大福,
必有禮以樂之。
哀樂之分,
皆以禮終。
樂也者,
聖人之所樂也,
而可以善民心,
其感人深,
其移風易俗
易,
故先王著其教焉。
解:樂章(除了前文提到的,反映民心民意和統治者的德行,反映古先聖王以法度治天下的精神等,)也是聖人所快樂的,所樂聽、樂作的。可以制備好的樂章,用於使民心向善,這是感人肺腑靈台至深的,這是比較容易移風易俗的。所以古先聖王重視和著力於樂章上的教化。
19.11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
而無哀樂喜怒之常,
應感起物而動,
然後心術形焉。
是故志微、噍殺之音作,
而民思憂。
嘽諧、慢易、
繁文、簡節之音作,
而民康樂。
粗厲、猛起、
奮末、廣賁之音作,
而民剛毅。
廉直、勁正、莊誠之音作,
而民肅敬。
寬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
而民慈愛。
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
而民淫亂。
解:樂章是一種出自於內心的特殊外物,所以和其他外物一樣,又比其他外物更甚,可以觸動、調動被感化者的血、氣、心、智之性,生出哀樂喜怒的人之常情(常情在天性之外,由物感化而生)。
19.12是故
先王本之情性,
稽之度數,
制之禮義。
合生氣之和,
道五常之行,
使之陽而不散,
陰而不密,
剛氣不怒,
柔氣不懾,
四暢交於中
而發作於外,
皆安其位而不相奪也;
解:“陽”、“陰”二字的源起可參考拙作《閒話我家鄉的一些地名》的開頭部分,這里就摸了。()
然後立之學等,
廣其節奏,
省其文采,
以繩德厚。
律小大之稱,
比終始之序,
以象事行。
使親疏、貴賤、長幼、男女之理
皆形見於樂,
故曰:
「樂觀其深矣。」
土敝則草木不長,
水煩則魚鱉不大,
氣衰則生物不遂,
世亂則禮慝而樂淫。
是故其聲哀而不莊,
樂而不安;
慢易以犯節,
流湎以忘本。
廣則容奸,
狹則思欲;
感條暢之氣
而滅平和之德。
是以君子賤之也。
解:“淫樂”的聲音哀傷而無莊嚴肅穆,歡樂而無心安氣寧,倨慢簡易以至於違背節度,流連沉湎以至於遺忘本心。其寬松之情非為奉公行德,徒容奸縱惡耳;其狹隘之情非為反觀反思,徒自私思欲耳。感化於一時暢快通達之氣(,一條道走到黑),斷絕了中正平和之德。
19.13凡奸聲感人,
而逆氣應之,
逆氣成象,
而淫樂興焉。
正聲感人,
而順氣應之,
順氣成象,
而和樂興焉。
倡和有應,
回邪曲直,
各歸其分;
而萬物之理,
各以類相動也。
是故
君子反情以和其志,
比類以成其行。
解:君子將情感抒發後返還外物,使自己心志調和,按照事物的種類,用相應的道理幫助它成行於自己的正軌。
奸聲、亂色
不留聰明,
淫樂、慝禮
不接心術。
惰慢、邪辟之氣
不設於身體,
使耳、目、鼻、口、心知、百體
皆由順正以行其義。
解:所以君子不令過度、不正的外物影響自己的身心。
然後發以聲音,
而文以琴瑟,
動以干戚,
飾以羽旄,
從以簫管。
奮至德之光,
動四氣之和,
以著萬物之理。
是故清明象天,
廣大象地,
終始象四時,
周還象風雨。
五色成文而不亂,
八風從律而不奸,
百度得數而有常。
小大相成,
終始相生。
倡和清濁,
迭相為經。
故樂行而倫清,
耳目聰明,
血氣和平,
移風易俗,
天下皆寧。
解:摸了。()
19.14故曰:
「樂者樂也。」
君子樂得其道,
小人樂得其欲。
以道制欲,
則樂而不亂;
以欲忘道,
則惑而不樂。
解:君子通過樂,愉悅地領悟、尊重外物的物理物道,小人則是愉悅地感應、放縱物情物欲。
19.15是故
君子反情以和其志,
廣樂以成其教,
樂行,
而民鄉方,
可以觀德矣。
德者性之端也。
樂者
德之華也。
金石絲竹,
樂之器也。
詩言其志也,
歌詠其聲也,
舞動其容也。
三者本於心,
然後樂氣從之。
是故情深而文明,
氣盛而化神。
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
唯樂不可以為偽。
解:樂章、音樂就像人的眼睛,是無法作偽、藏偽的。
19.16樂者,
心之動也;
聲者,
樂之象也。
文采節奏,
聲之飾也。
君子動其本。
解:當與下一段合起來看。
19.17樂其象,
然後治其飾。
是故先鼓以警戒,
三步以見方,
再始以著往,
復亂以飭歸。
奮疾而不拔,
極幽而不隱。
獨樂其志,
不厭其道;
備舉其道,
不私其欲。
是故情見而義立,
樂終而德尊。
君子以好善,
小人以聽過。
故曰:
「生民之道,
樂為大焉。」
解:摸了。()
19.18樂也者,施也;
禮也者,報也。
樂,
樂其所自生;
而禮,
反其所自始。
樂章德,
禮報情反始也。
解:孔子曰:“來而不往非禮也。”“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他人友愛我,我報以友愛,禮也。他人侵凌我,我報以侵凌,禮也。或曰: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說:一個群體,不可能只有壞人;一個人,不可能只有壞心眼。懲其惡獎其善,施樂報禮,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就可以消滅仇恨與不和諧。
19.19所謂大輅者,
天子之車也。
龍旂九旒,
天子之旌也。
青黑緣者,
天子之寶龜也。
從之以牛羊之群,
則所以贈諸侯也。
解:摸了。()
19.20樂也者,
情之不可變者也。
禮也者,
理之不可易者也。
樂統同,
禮辨異,
禮樂之說,
管乎人情矣。
解:樂的本質是不同時代不同地區的人共通不變的感情,禮的本質是不同時代不同地區的人共通不變的道理。所以正確的好的禮樂,合乎人情人心,任何講基本情理的人都不會反感而是欣賞,即便不照做,也會明白自己不照做是錯誤的,心里有愧。當然,現代社會喜歡講物情物理,並不愛講人情人理,所以又有所不同。
19.21窮本知變,
樂之情也;
著誠去偽,
禮之經也。
禮樂偩天地之情,
達神明之德,
降興上下之神,
而凝是精粗之體,
領父子君臣之節。
解:摸了。()
19.22是故
大人舉禮樂,
則天地將為昭焉。
天地訢合,
陰陽相得,
煦嫗覆育萬物,
然後草木茂,
區萌達,
羽翼奮,
角觡生,
蟄蟲昭蘇,
羽者嫗伏,
毛者孕鬻,
胎生者不殰,
而卵生者不殈,
則樂之道歸焉耳。
解:這種看法後來被董仲舒等漢儒發展為天人感應理論,認為一切天災人禍都是統治者德行不修導致。不過我覺得孟子的看法更好:天災可能是人禍導致,也可能不是,這個先不論。但放任天災落在人民頭上,不去賑災,不去消除或減輕天災,就一定是統治者的過失。所以德行不修表現為制造人禍和不賑天災。當然,現在的天災動輒百年一遇甚至千年一遇,是不是人禍導致,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數。
19.23樂者,
非謂黃鍾、大呂、弦、歌、干、揚也,
樂之末節也,
故童者舞之。
鋪筵、席,
陳尊、俎,
列籩、豆,
以升降為禮者,
禮之末節也,
故有司掌之。
解:這一句往往被人誤解為:樂之末節不必重視,所以讓微不足道的小輩來參與。但且看,下一句是講祭祀和有司(國家有關部門)的,照這樣理解,那麼祭祀和有司也是微不足道的嗎?所以我認為正確的理解是:正因為是“末節”,所以讓不是“末節”、意猶未盡、有遺音遺味的童子來參與,以返中正平和。同樣的,禮之末節,也讓不是末節、持中守正的有司來掌管,以返中正平和。另一方面,讓童子、少小與樂,讓成人、官長掌禮,這也符合上文所說的“樂著大始,而禮居成物”。
童子之中,又以女子為佳,所以好、婧、妙、〔女幼〕(通偠、婹、嬈)、〔左女,右上雨下幼〕(通窈)、姚、妖等字都是褒義字,甚至嫩、娟(肙,小蟲)、㜅(畜,順從之獸)都是褒義字,其中好、妙至今常用。不過妖字後來有些貶義了,大概是因為“夭”除了剛出生的幼崽義,還有屈、摧折、夭折義,讓人覺得不吉利的緣故。又或是,煉銅之中,煉新生兒也是比較不正常、妖異的。()
樂師辨乎聲詩,
故北面而弦;
宗、祝辨乎宗廟之禮,
故後屍;
商祝辨乎喪禮,
故後主人。
是故
德成而上,
藝成而下;
行成而先,
事成而後。
是故先王有上有下,
有先有後,
然後可以有制於天下也。
解:先有禮樂的主干(使萬物、人民安居樂業),才來講禮樂的末節(各種禮儀、樂章、祭祀)。前者修德,是形而上的,後者修藝,是形而下的,這就像先有耕耘、行動,才有收獲、成事。古先聖王能分辨上下先後,這之後就可以制定天下的規矩了。(所以立德最重,立功次之,立言最輕。所以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19.24魏文侯問於子夏曰:
「吾端冕而聽古樂,
則唯恐臥;
聽鄭、衛之音,
則不知倦。
敢問
古樂之如彼何也?
新樂之如此何也?」
子夏對曰:
「今夫古樂,
進旅退旅,
和正以廣。
弦、匏、笙、簧,
會守拊、鼓,
始奏以文,
復亂以武,
治亂以相,
訊疾以雅。
君子於是語,
於是道古,
脩身及家,
進俯退俯。
(今)奸聲以濫,
溺而不止;
及優、侏儒,
獶雜子女(童男女跳的舞就像獼猴一樣雜亂丑陋),
不知父子。
樂終不可以語,
不可以道古。
此新樂之發也。
今君之所問者樂也,
所好者音也!
夫樂者,
與音相近而不同。」
文侯曰:
「敢問何如?」
子夏對曰:
「夫古者,
天地順而四時當,
民有德而五谷昌,
疾疢不作而無妖祥,
此之謂大當。
然後聖人作為父子君臣,
以為紀綱。
紀綱既正,
天下大定。
天下大定,
然後正六律,
和五聲,
弦歌《詩》、《頌》,
此之謂德音;
德音之謂樂。
《詩》雲:
『莫其德音,
其德克明。
克明克類,
克長克君,
王此大邦;
克順克俾,
俾於文王,
其德靡悔。
既受帝祉,
施於孫子。』
此之謂也。
今君之所好者,
其溺音乎?」
文侯曰:
「敢問溺音何從出也?」
子夏對曰:
「鄭音好濫淫志(濫情),
宋音燕女溺志(沉湎女色),
衛音趨數煩志(追求高超復雜的技藝,炫技),
齊音敖辟喬志(傲慢邪辟);
此四者皆淫於色(外在之形色,一時之情氣)
而害於德,
是以祭祀弗用也。
《詩》雲:
『肅雍和鳴,
先祖是聽。』
夫肅肅,
敬也;
雍雍,
和也。
夫敬以和,
何事不行。
為人君者
謹其所好惡而已矣。
君好之,
則臣為之。
上行之,
則民從之。
《詩》雲:
『誘民孔易。』
此之謂也。
然後
聖人作為鞀、鼓、椌、楬、塤、篪,
此六者,德音之音也。
然後鍾、磬、竽、瑟以和之,
干、戚、旄、狄以舞之,
此所以祭先王之廟也,
所以獻、酬、酳、酢也,
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
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幼之序也。
鍾聲鏗,
鏗以立號,
號以立橫,
橫以立武。
君子聽鍾聲
則思武臣。
石聲磬,
磬以立辨,
辨以致死。
君子聽磬聲
則思死封疆之臣。
絲聲哀,
哀以立廉,
廉以立志。
君子聽琴瑟之聲
則思志義之臣。
竹聲濫,
濫以立會,
會以聚眾。
君子聽竽、笙、簫、管之聲
則思畜聚之臣。
鼓鼙之聲歡,
歡以立動,
動以進眾。
君子聽鼓鼙之聲
則思將帥之臣。
君子之聽音,
非聽其鏗鎗而已也,
彼亦有所合之也。」
解:在這一段可以看到,不僅用於祭祀的歌舞是童子表演,當時的流行歌舞也是倡優侏儒或童子表演。子夏認為流行歌舞以聲色媚惑迷亂世人,助長物欲,所以批判了一通。
19.26賓
牟賈侍坐於孔子,
孔子與之言,及樂,
曰:
「夫《武》之備戒之已久,
何也?」
對曰:
「病不得其眾也。」
「詠嘆之,
淫液之,
何也?」
對曰:
「恐不逮事也。」
「發揚蹈厲之已蚤,
何也?」
對曰:
「及時事也。」
「《武》坐,致右憲左,
何也?」
對曰:
「非《武》坐也。」
「聲淫及商,
何也?」
對曰:
「非《武》音也。」
子曰:
「若非《武》音,
則何音也?」
對曰:
「有司失其傳也。
若非有司失其傳,
則武王之志荒矣。」
子曰:
「唯!
丘之聞諸萇弘,
亦若吾子之言是也。」
賓牟賈起,
免席而請曰:
「夫《武》之備戒之已久,
則既聞命矣,
敢問
遲之遲而又久,
何也?」
子曰:
「居!
吾語汝。
夫樂者,
象成者也;
總干而山立,
武王之事也;
發揚蹈厲,
大公之志也。
《武》亂皆坐,
周、召之治也。
且夫《武》,
始而北出,
再成而滅商。
三成而南,
四成而南國是疆,
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
六成復綴,
以崇天子。
夾振之而駟伐,
盛威於中國也。
分夾而進,
事蚤濟也。
久立於綴,
以待諸侯之至也。
且女獨未聞牧野之語乎?
武王克殷,
反商。
未及下車
而封黃帝之後於薊,
封帝堯之後於祝,
封帝舜之後於陳。
下車而封夏後氏之後於杞,
投殷之後於宋。
封王子比干之墓:
釋箕子之囚,
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
庶民弛政,
庶士倍祿。
濟河而西,
馬
散之華山之陽
而弗復乘;
牛
散之桃林之野
而弗復服。
車甲釁而藏之府庫,
而弗復用。
倒載干戈,
包之以虎皮;
將帥之士,
使為諸侯;
名之曰
『建櫜』。
然後
天下知武王之不復用兵也。
散軍而郊射,
左射《狸首》,
右射《騶虞》,
而貫革之射息也。
裨冕搢笏,
而虎賁之士說劍也。
祀乎明堂而民知孝。
朝覲,
然後諸侯知所以臣;
耕藉,
然後諸侯知所以敬。
五者,
天下之大教也。
食三老、五更於大學,
天子袒而割牲,
執醬而饋,
執爵而酳,
冕而揔干,
所以教諸侯之弟也。
若此,
則周道四達,
禮樂交通。
則夫《武》之遲久,
不亦宜乎?」
君子曰: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
致樂以治心,
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
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
樂則安,
安則久,
久則天,
天則神。
天則不言而信,
神則不怒而威,
致樂以治心者也。
致禮以治躬則莊敬,
莊敬則嚴威。
心中斯須不和不樂,
而鄙詐之心入之矣。
外貌斯須不莊不敬,
而易慢之心
入之矣。
故樂也者,
動於內者也;
禮也者,
動於外者也。
樂極和,
禮極順,
內和而外順,
則民瞻其顏色,
而弗與爭也;
望其容貌,
而民不生易僈焉。
故德煇動於內,
而民莫不承聽;
理發諸外,
而民莫不承順。
故曰:
「致禮樂之道,
舉而錯之
天下,
無難矣。」
樂也者,
動於內者也;
禮也者,
動於外者也。
故禮主其減,
樂主其盈。
禮減而進,
以進為文;
樂盈而反,
以反為文。
禮減而不進則銷,
樂盈而不反則放;
故禮有報而樂有反。
禮得其報則樂,
樂得其反則安;
禮之報,
樂之反,
其義一也。
夫樂者樂也,
人情之所不能免也。
樂必發於聲音,
形於動靜,
人之道也。
聲音動靜,
性術之變
盡於此矣。
故人不耐無樂,
樂不耐無形,
形而不為道,
不耐無亂。
19.27先王恥其亂,
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
使其聲足樂而不流,
使其文足論而不息,
使其曲直、繁瘠、廉肉、節奏
足以感動人之善心而已矣。
不使放心邪氣得接焉,
是先王立樂之方也。
19.28是故樂在宗廟之中,
君臣上下同聽之
則莫不和敬;
在族長鄉里之中,
長幼同聽之
則莫不和順;
在閨門之內,
父子兄弟同聽之
則莫不和親。
故樂者,
審一以定和,
比物以飾節;
節奏合以成文。
所以合和父子君臣,
附親萬民也,
是先王立樂之方也。
故聽其《雅》、《頌》之聲,
志意得廣焉;
執其干戚,
習其俯仰詘伸,
容貌得莊焉;
行其綴兆,
要其節奏,
行列得正焉,
進退得齊焉。
故樂者,
天地之命,
中和之紀,
人情之所不能免也。
夫樂者,
先王之所以飾喜也,
軍旅鈇鉞者,
先王之所以飾怒也。
故先王之喜怒
皆得其儕焉。
喜則天下和之,
怒則暴亂者畏之。
先王之道,
禮樂可謂盛矣。
解:摸了。()
19.29子贛見師乙而問焉,
曰:
「賜聞聲歌各有宜也,
如賜者,
宜何歌也?」
師乙曰:
「乙,賤工也,
何足以問所宜?
請誦其所聞,
而吾子自執焉。
愛者宜歌《商》;
溫良而能斷者宜歌《齊》。
夫歌者,
直己而陳德也。
動己而天地應焉,
四時和焉,
星辰理焉,
萬物育焉。
故《商》者,
五帝之遺聲也。
寬而靜,
柔而正者宜歌《頌》。
廣大而靜,
疏達而信者宜歌《大雅》。
恭儉而好禮者,
宜歌《小雅》,
正直而靜,
廉而謙者宜歌《風》。
肆直而慈愛。」
商之遺聲也,
商人識之,
故謂之《商》。
《齊》者,
三代之遺聲也,
齊人識之,
故謂之《齊》。
明乎商之音者,
臨事而屢斷;
明乎齊之音者,
見利而讓。
臨事而屢斷,
勇也;
見利而讓,
義也。
有勇有義,
非歌孰能保此?
故歌者,
上如抗,
下如隊,
曲如折,
止如槁木,
倨中矩,
句中鈎,
累累乎端如貫珠。
故歌之為言也,
長言之也。
說之,
故言之;
言之不足,
故長言之;
長言之不足,
故嗟嘆之;
嗟嘆之不足,
故不知手之舞之,
足之蹈之也。」
子貢問樂。(子貢當年問樂,孔子也是這麼回答他的。)
解:摸了。()
附:
宋·陳暘《樂書》:
“…………
古之學校樂正(音樂教師),崇四術,立四教,以造士將(和平時為歌舞,戰爭時為軍陣?)。出學,小樂正簡不帥教者,以告於大樂正。是樂正之職,主於正國子而教之者也。大夫之子,國子之次者也。古之教國子,始之以樂德,中之以樂語,終之以樂舞。樂人之事,盡於此矣。故問大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樂人之事矣,幼則曰能正於樂人、未能正於樂人(幼者分兩種情況)。樂記曰:樂者,非謂黃鍾大呂弦歌干揚也,樂之末節也,故童者舞之。內則曰:十三舞勺,成童(行過冠、笄之禮可以嫁娶的童子,一般是十五歲。唐以前年齡浮動較大,一般准備訂婚約了才行此禮,隨婚約時間浮動;以後浮動較小,並且和嫁娶的相關性也下降了,所以有無婚約而冠笄者,有未冠笄而過門的童養婿、童養媳)舞象,二十(還沒成家的老姑娘老小伙)舞大夏。自成童而上皆長,自成童而下皆幼。曰能正於樂人,以其能舞勺故也。未能正於樂人,未能舞象故也。蓋樂者,人之所成終始也。
…………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文王世子曰:春誦夏弦,大師詔之瞽宗。
樂記曰:樂者,非謂弦歌干揚也,樂之末節也,故童者舞之。
學記曰:不學操縵,不能安弦。
由是觀之,青青子衿,童子之服也;嗣弦歌之音,童子之職也。弦歌之音,謂之德音,德音謂之樂。古者,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信乎嗣音不可忘矣。蓋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也深,故古之教者,必以樂而終始之後。
…………
童舞
成周之教成,童舞勺。漢郊祀,歌千童羅舞。故記曰:樂者,非謂弦歌干楊也,樂之末節也,童子舞之。然則童舞其來尚矣,由漢至唐,蓋有之矣。聖朝禁坊所傳雜舞,有舞童六十四人,引舞二人,丱童四人,作語一人,凡總七十一,舞名有十焉。
…………”
前兩天讀一篇文章,里面提到《數碼寶貝》的編劇差點讓八歲的嘉兒和哥哥太一搞德國骨科,被導演攔住了。我聯想到小時候讀野史,忽必烈也曾以八歲為界线,聯想到前段時間查資料,在宋代《太平寰宇記》等書中也見過“八歲”,於是搜索“八歲+童女/女童”,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結果:
永樂大典本《漢官舊儀·補遺》:
“……桓帝祭天,居玄雲宮,齋百日,上甘泉通天台,高三十丈,以候天神之下,見如流火。舞女童三百人,皆年八歲。天神下壇所舉烽火,桓帝就行宮中,不至壇所。甘泉台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成帝以來,所祭天之圜丘也,祭地河東汾陰後土宮,宮曲入河,古之祭地澤中方丘也,禮儀如祭天。……”
(注:宋代學者引用的版本不是“女童”而是“童男女”,不知道原始版本究竟是哪個。)
漢魏·佚名《三輔黃圖》:
“……漢武故事,築通天台於甘泉,去地百餘丈,望雲雨悉在其下,望見長安城。武帝時祭泰乙(即楚文化中的最高天神,也寫作太乙、東皇太一[屈原作品中用此名]等),上通天台,舞八歲童女三百人,祠祀,招仙人(是裝扮成仙人的巫祝?還是說是銅鑄的仙人像?)祭泰乙,雲令人升通天台以候天神。天神既下祭所,若大流星,乃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上有承露盤,仙人掌擎玉杯,以承雲表之露。元鳳間,(通天台)自毀椽桷,皆化為龍鳳,從風雨飛去。(張衡)西京賦雲:通天眇而竦峙,徑百常而莖擢,上辬華以交紛,下刻峭其若削。亦曰:候神台,又曰望仙台,以候神明、望神仙也。……”
金·元好問《遺山集》:
“張萱(唐開元年間著名宮廷畫師)四景宮女
一轉角亭,桷欄楹檻,渥丹為飾,綠琉璃塼為地。女學士(宮中設有學宮,學生稱女學士,博學者又稱女博士,司禮司書者又稱女史)三,皆素錦帕,首南向者綠衣紅裳,隱幾而坐,一手柱頰,凝然有所思;其一東坐,素衣紅裳,按筆作字;西坐者紅衣素裳,袖手憑幾,昂面諦想,如作文而未就者。亭後來禽盛開,一內人(比侍女、使女地位高的宮女的通稱,一般曾獲寵幸或家族有勢力;另外,宮中或權貴府中表演歌舞並服務賓客的女伎也稱內人,二者或皆由其可入床帷之內而得名。)不裹頭,倚欄仰看。凡裳者皆有雙帶,下垂幾與裳等,但色別於裳耳。亭左湖石,右木芍藥,一素衣紅裳人剪花,一人捧盤承之,一人得花緩步,回首按錦帕,插之髻鬟之後。此下一人,錦帕首,淡黃錦衣紅裙,袖手而坐;並坐者吹笙,左二人彈箏合曲,右一人黃帽如重戴而無瀝水,不知何物;背面吹笙,乃知錦帕有二帶,系之髻鬟之後。一小鬟(發型兩鬟者,年齡小的侍女、使女)前立按拍,一女童(宮中舞伎)舞,一七八歲白錦衣女,戲指於舞童之後。(按《漢官舊儀》,宮中侍女、婢女都應該在八歲以上。則此人或為剛入宮者,或不是宮女,比如可能是公主。)吹笙者紅衣素裳,箏色笛色板色素,衣紅裙。已上為一幅。
一湖石,芭蕉、竹樹,紫薇花繁盛。花下二女憑檻仰看,團花藍紗映朱衣紅纈為裙;並立者,白花籠紅綃中單。三人環冰盤坐,一紅衣者顧憑檻看花者,二白衣相對,女侍(侍女)二,一挈秘壺,一捧茗器。四人臨池觀芙渠鸂〔氵勅烏,通鶒〕(鳳頭潛鴨,俗稱紫鴛鴦,比鴛鴦大),一坐砌上,一女童欲掬水弄(玩一下杯中茶水)。操便面(遮面的扇狀物,初為竹制,唐以後亦雅稱團扇[錦扇]、折扇[紙扇或錦扇]為便面)者十一人,便面皆以青綠為之。琵琶、一笙、一簫、笛三、板一,聚之案上。二藤杌在旁。為一幅。
一大桐樹,下有井,井有銀床(與下文不同,這里“床”指井欄)。樹下落葉四五,一內人冠髻,著淡黃半臂金紅衣,青花綾裙,坐方床,床加褥而無裙。一〔擣,左手右壽,通搗〕練杵倚床下,一女使(使女,與侍女地位相類,分工不同,旁立侍奉人的就是侍女,也作婢女,跑腿、勞作的就是使女,也作仆女、女仆)植杵立床前,二女使對立搗練,練有花,今之文綾也。畫譜謂“萱取金井梧桐秋葉黃”之句,為圖名《長門怨》者,殆謂此耶?芭蕉葉微變,不為無意。樹下一內人,花錦冠綠背搭,紅繡為裙,坐方床,繒平錦滿箱,一女使展紅纈托量之。此下秋芙蓉滿叢,湖石旁一女童持扇熾炭,備熨帛之用。二內人坐大方床,一戴花冠正面,九分紅繡窄衣藍半臂,桃花裙雙紅帶,下垂尤顯然,一膝跋床角,以就縫衣之便;一桃花錦窄衣綠繡,襜裁繡段。二女使掙素綺,女使及一內人平熨之。一女童白錦衣,低首熨帛之下,以為戲。中二人,雙綬帶胸腹間系之,亦有不與裙齊者。此上為一幅。
一大堂界(古時繪畫術語,泛指畫中一處境象、景色,如一處庭院景色),畫細整脊獸,獰惡,與今時特異。積雪盈瓦溝,山茶盛開,高出檐際,堂錦亦渥丹,而楹桷間有青綠錯雜之。堂下湖石,一樹立湖石旁,其枝柯蓋,紫葳也。堂上垂簾,二內人坐中楹,花帽羃首,衣袖寬博,鈎簾而坐,如有所待然。女使五人,二在簾楹間,一抱孩子,孩子花帽綠錦衣,女使抱之褰簾入堂中,真態宛然;二捧湯液器;一導四內人。外階衣著青紅各異三人,所戴如今人蠻笠而有玳瑁斑,不知何物為之。一內人擁花帽,與前所畫同。一女使從後砌下。池水凍結,枯蒲匝其中,凍鴨並臥,有意外荒寒之趣。已上為一幅。
人物每幅十四,共五十六人。”
唐·不空《速疾立驗魔醯首羅天說阿尾奢法》:
若欲知未來事者。當簡(揀)擇四五童男或童女。可年七八歲。身上無瘢痕〔疒厭〕記。聰慧靈利(伶俐)。先令一七日服素食,或三日食。凡欲作法。要須吉日,或鬼宿或歲宿直(當值)。甘露直直日最勝。沐浴遍身塗香。著淨衣,口含龍腦豆䓻〔豆蔻的蔻攴改女〕。持誦者面向東坐。身前以白檀香塗一小壇。可一肘量。令童女等立於壇上。散花於童女前。置一閼伽爐,取安息香。以大印真言加持七遍。燒令童女熏手。又取赤花加持七遍。安童女掌中。便以手掩面。則持誦者結大印。二手合掌外相交。左押右虛其掌即成。以此印加持自身五處。所謂額右肩左肩心喉。頂上散印即誦真言曰……
則以此印按其童女頂。則想於頭上。三角赤色熾盛火輪。光誦真言七遍。火輪真言曰……
則以此印按童女口上。於彼口中想水輪。白色半月形。誦真言七遍。真言曰……
次應移印按彼心中。想地輪形方黃色。誦七遍真言曰……
次應移印按彼臍中。想風輪其形圓黑色。誦七遍真言曰……
次應以大印加持彼兩腳。想迦樓羅誦真言
曰……
次應以大印誦甲冑真言。加持童女遍身旋轉。真言曰……
行者次應自身為魔醯首羅天。三目頭冠瓔珞莊嚴。頭冠上有佛半月。項上青。十八臂。手持種種器仗。以龍為紳线。角絡系。又彼塗血寫及。須臾頃觀自身已。次應以大印護彼童女一百八命節。真言曰……
結其大印及誦真言。遍身旋繞加持。則護一百八種命節。次又以大印。真言加持花香及閼伽等。
次又以大印真言結十方界。則應對此童女前。誦魔醯首羅使者真言曰……
此真言應誦七遍。則彼童女戰動。當知聖者入身。則更彈指誦真言。若無現驗。次誦摧迫使者真言曰……
誦此真言必速應驗。問未來善惡一切災祥。若不語或語遲。則結棒印。二手合掌。二無名指外支。二中指並立。二頭指各鈎無名指頭。二大指各令押中交。誦真言曰……
結此棒印。則語問種種事已。以大印真言加持閼伽。三灑童女面。即結解。此使者真言先應誦一萬遍則法成。則見身來。須獻閼伽乞願。願聖者一切處一切時使用皆辦。則隱不現。已後欲使。塗一小壇著香花飲食。誦真言一百八遍。則現身。則言龍宮中取長年藥如意寶珠。或使夜摩王處。延命增益壽命。或使上取妙甘露。或使他國問其善惡。亦能助軍陣摧破他敵。種種使用悉能成辦。此法一切迦樓羅法中最殊勝。秘密難得。汝當揀擇法器堪傳授者而傳與。非人器人即損他。已後此法不成。是故應極秘密勿妄傳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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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宋朝流行“殺人祭鬼”的恐怖惡俗_鳳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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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在現代當代,說到兒童歌舞,那就繞不開芭蕾舞。
女子裹足裹胸(以及束腰),最早是對舞蹈演員的形體審美,後來(大約在宋元時期,)東西方都擴大化了,開始殘害社會中上層女性,東方更注重裹足,而西方更注重裹胸。現在東方的被打成封建禮教,徹底沒了,西方的則回歸舞蹈領域,還有芭蕾舞等舞蹈繼續在用,並且是“古典審美”、“高雅藝術”。呵呵。
現在很多人一邊痛罵古人,一邊把自己孩子送去學芭蕾,我覺得是非常奇葩的。甚至讓我聯想到一種特殊的xp綠帽奴,自己對妻子硬不起來,卻讓妻子去和別人尋歡作樂,自己在一邊擼斷。
我認為,煉銅,即喜歡小孩,其實是一種人之常情乃至於天性,就像大家都知道的,看嫩綠植物、奶貓奶狗賞心悅目、舒心柔意、心生愛憐一樣。很多人說“我討厭小孩”,其實是討厭熊孩子而已。慕孺憐幼之愛過甚,思念、憐愛之而不滿足,則欲以其美善天真充塞眼、耳、鼻欣賞之,是為戀聲色香,觀止之愛、濯蓮之愛。欣賞而不滿足,則欲言語調笑之,是為交往之愛、燕語之愛。調笑而不滿足,則欲愛撫、親吻、舔舐之,是為親熱之愛、舐犢之愛。愛撫而不滿足,則欲占有、交合之,是為金屋藏嬌,禁孌之愛、囚鳥之愛。交合而不滿足,又欲止其生、不見其壯老也,是為蒸羔之愛、傷天之愛,至不仁也。所以古時候不仁之地、之人有殺童男女祭祀鬼神的迷信陋習,現在也有變態渴望制作標本等等。
一開始,聖人用童子歌舞幫大家及時發泄,以免一步步不滿足,一步步變態、犯罪。後來時代變了,大家反而貪戀童子歌舞的輕佻嬌媚,惑之濫之,淫之亂之,於是雅樂變成淫樂。所以優伶者,聰明靈秀誘人也,伶俐乖巧也,嬌小令人憐愛也,唱者變成倡者,倡者變成娼者。泛濫至漢代,沛屬楚地,沛公以楚風立漢廷,喜窈窕之腰,好輕薄之曲,於是男倡女樂不勝數,皆以其嬌小、歌舞見幸於宮闈……
現在時代又變了,都講西方白左的“政治正確”去了,所以人之常情又成了重罪、首惡,不僅殺害和不合時宜的交合傷天害理,連看一眼、文藝作品里塑造一個都屬於犯罪了。甚至故意顛倒黑白,夸老丑為美,以性別不分為妙。倒也不是多麼奇怪,畢竟這是個尊重物情物理,不尊重人情人理的時代。然而卻又只是愚民、“不許百姓點燈”罷了。
所以我才預言,待到科技更發達,人的一般行為再也無法永久傷損他人的身心了,或許一切又將顛倒過來。畢竟煉銅是人的常情、天性,“樂著大始”啊。
2022年11月17~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