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篇章,第十一章:讓我向前吧,朋友【營救被當做肉鎧的白發魔王】
魔族之島塞拉比·廢之荒野邊緣地帶
“辛苦你了,赫斯提亞。”阿芙洛狄忒一邊輕拍著赫斯提亞的後背一邊好言寬慰著這位一臉倦容的少女,而這會兒的赫斯提亞只是疲憊地笑了一下,之後便沒再回應,饒是以赫斯提亞這種聖殿級魔法師的魔力儲備,也感覺到了由於魔力儲備不足而造成的雙腳虛浮無根。
在一塊大石頭上,赫斯提亞無力地坐著,波塞冬把隨身帶來的面包和餅干送到少女的面前,而後者只是無力的擺了擺手,從腰間摸出了水袋痛飲起楓葉城清澈的溪水來。
“我頭一次意識到塞拉比這麼大...”喝過水的赫斯提亞長嘆了一口氣。就在過去的數個小時里,她們騎著魅魔茜拉的坐騎飛遍了大半個塞拉比。赫斯提亞可以調動光的力量,在腦海中勾勒出當前地區所有活著的生物的輪廓,這個操作甚至要比其他大規模殺傷性的魔法要更為耗費魔力。經過這一來二去的搜尋,連赫斯提亞的魔力也有了用盡的跡象。
“先歇一會兒吧,也別太勉強。”阿芙洛狄忒殷勤地給赫斯提亞捏肩膀,捏著捏著手就不老實地轉到了赫斯提亞那微微隆起的乳房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惹得這女孩兒面紅耳赤地輕叫了一下。
在不遠處,魔族禁衛軍指揮官茜拉,從離開銳角聖堂到現在一直沉默著。
“....”
這魅魔的臉色比離開銳角聖堂的時候還要差。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一個又一個區域被宣告沒有找到魔王的蹤跡,這位禁衛軍隊長的臉色也越來越差,如今終於變得陰沉到仿佛能滴出水來一般。
這會兒她站在那被稱為廢之荒野的土地邊緣,以往她和魔王站在這里的時候總是會感嘆魔法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在她的面前,廢之荒野的大片土地仍然處於寸草不生的狀態,灰白色的土地用松軟的土質證明著這里曾經的肥沃,而現在這里只是時不時的會有蜥蜴從土地中鑽出來,艱難的尋找著有沒有可以吃的蟲子。
至於茜拉的背後,是有塞拉比之肺稱號的龍棲森林,在巨島塞拉比上,龍棲森林是最大的森林,內里地形復雜,有些樹木不自然的生長,那是因為曾經這里棲息著一頭四十米級別的巨龍,也就是當年被AO一對一消滅的瀚海龍王歐內特。距離巨龍被消滅已經過了許多年,如今龍棲森林已經成了魔族居民們會來度假觀光的絕佳風景區,每到夜晚,龍棲森林中飛行的海鳳蝶就會遍布林間,它們的翅膀遍布著紫色或藍色的熒光,成群飛行的時候場面絢爛至極。
只不過此刻的茜拉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當她不把心思放在魅魔本能會追求的色欲上時,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那麼的清冷嚴肅,就好像是一位經歷了無數屍山血海的將軍。她那紅色的眸子總是看不出到底在注視著些什麼,一般這個時候她的腦子都在胡思亂想,就譬如此刻,她的腦子里唐突的涌現出了與魔王初遇的那個夜晚。
“難道你甘心這輩子都在這種街頭巷尾做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嗎?”
在那個晚上,魔王雙手後背盯著茜拉,那神情看上去就好像在觀光,完全無視了幾乎赤身裸體的茜拉和從她股間不斷流下的白濁精液。
“我調查過你了,魅魔茜拉,你展示出的魔力掌控能力相當強,如果努力鍛煉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魔劍士。”
“哈啊?你是誰?”滿不在乎地用濕巾擦拭褲襪上精斑的茜拉甚至沒有正眼看這個女孩兒——看上去太純潔太矜貴了,和她的氣場完全不同,換句話來說,根本不是一路人,所以茜拉沒有與她理會的興趣。
“你可以叫我AO,但是以後的你大概會叫我魔王大人。”彼時的AO看上去比現在還要盛氣凌人,但是也展示出了相當不錯的耐心:“我最近在搜羅一些厲害的家伙做自己的親衛隊,但是不太想用以前的人和外人——自己培養出來的總是更好,對吧?”
“這種話和我說有什麼用。”茜拉將那時自己穿的黑色百褶裙提了起來,系緊了扣子:“你是指望我給你生一個能打的孩子嗎?”
“你展示出來的力量很強,而且很想和你的朋友阿芙洛狄忒一起去做冒險者吧。”AO輕描淡寫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卻說出讓茜拉為之一震的發言:“可是你沒有父親,只有母親一人操持著這個家,沒有錢去接受魔法方面的教育,和你那受過系統培訓的天才朋友不一樣,你的魔法水平僅限於她的零散教導不是嗎。”
“為什麼你會知道阿芙洛狄忒?”茜拉愣了愣,這才開始正面與這位少女對視:“你還知道些什麼?”
“知道的並不多,可是我能幫你啊。”AO的上半身微微前傾:“給你顯赫的地位,給你足夠的錢幣讓你的母親可以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系統性的教你魔法的使用和劍術的使用好為你圓一個做魔劍士的夢,你的天賦很不錯,我可以教你怎麼用魔法和劍完成你的夢想。”
“你說的是真的嗎?”茜拉看著面前這個完全不像是什麼厲害角色的白發少女,後者的雙腳則在她震驚的注視中脫離了地面,轉眼之間,比茜拉稍微矮上一點的魔王就站在了巨大的滿月之下,以絕對王者的姿態俯瞰著這只四處游蕩的魅魔: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否會同意交易就可以了。”AO輕描淡寫地說道。
而看著現在為AO鞍前馬後送上侍奉的茜拉,便能得知這個魅魔當時做了怎樣的選擇——對於後來真的將魔法學到大有所成的茜拉而言,AO的恩情是非常非常難以償還的知遇之恩,而魔王AO,也確實是值得追隨和獻上忠誠的偉大君王,被強大的人格魅力與自信給感染了的茜拉最終選擇了放棄做冒險者,將自己永遠的奉獻給了高坐於銳角聖堂的那位少女。
“我當時就說過了,你隨時可以去找你的阿芙洛狄忒。”
茜拉記得自己提出要繼續待在銳角聖堂的時候,魔王從堆積如山的文件里探出了頭,面色平淡似水:“冒險者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吧...或者說能夠一直和阿芙洛狄忒並肩戰斗這件事你已經在心里念念不忘了很久了吧。”
“啊...”茜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有一陣子沒和阿芙洛狄忒通信了。”
“她現在在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冒險者公會里效力。”AO將一沓文件遞給了茜拉:“這份文件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幫我帶給財政大臣,他在一樓的會議室里等著。”
“領命,不過AO陛下,我今後還能繼續做禁衛軍的隊長麼?”茜拉的態度看上去相當誠懇:“我想在今後的日子里一直侍奉在您身邊。”
“如果你想的話就可以。”AO將羽毛筆放回了墨水瓶中:“雖然你已經跟著我這麼久了,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茜拉恭順的低下了身子,准備聆聽魔王的問題。
“你願意隨時為魔王的尊嚴而死嗎?”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茜拉半跪了下去:“這條命一直是您的。”
“那就好,那你就先去幫我送文件吧,我暫時還不想招秘書。”AO看了茜拉一會兒,又將精力投入到了那些文件之中。
“為了魔王的尊嚴而死。”此刻的茜拉回憶著過去的那些點滴,隨後又回憶起了幾小時前在魔王的寢宮看到的魔王的模樣——那份不堪又軟弱的樣子,就是一個被從性的層面徹底擊垮的雌性才會展示出的丑態。茜拉此前從來沒想過魔王會露出這種屈從的模樣:她偷看過魔王吸食精液時被男人肉棒搗鑿肛門的樣子,雖然也是一幅沉淪和無力的表情,可她卻也看得出AO在那種時候仍然有力量掌控一切。
至於現在...茜拉回憶著魔王躺在床上弓起身子吐出舌頭,拼命繃緊肌肉並顫抖著發出一聲又一聲嗚咽和悲鳴的樣子,只覺得內心苦不堪言。她後悔勸阻魔王了,至少如果用原本的身體和那個男人同行的話,一定不會被困住四天,甚至一天不到就能帶著一大票邪教徒雲淡風輕地走回銳角聖堂。
“休息好了嗎?”越是想到這些場景,茜拉就越是覺得心急如焚。此前在塞拉比上地毯式搜索卻徒勞無功的禁衛軍成員每一位都被她狠狠地斥責過一番,現在赫斯提亞的搜索一無所獲又讓茜拉的焦躁在胸膛中沸騰了起來,可她卻知道自己不能責怪這些肯幫助自己的冒險者,更何況他們還是阿芙洛狄忒的朋友。
“真的非常抱歉...”赫斯提亞喘息了一會兒,拄著法杖勉強起身:“膝蓋還是有點發軟...我可以再休息一下嘛?”
“魔王陛下沒有那麼多時間等我們休息!”茜拉實在壓不住心里的火氣:“她可能正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忍受著折磨,冒險者大人,您可不可以再——”
“茜拉。”阿芙洛狄忒上前一步,按住了禁衛軍隊長的肩膀:“冷靜下來好嗎,我們也是找魔王大人有要事相商,你要知道的一點是:我們三個甚至比你還要著急。”
“阿芙洛狄忒...”茜拉看了看面前這個一直以來與自己是至交好友的魔法師,後者用那對兒平日里魅惑色彩更多一些的紫色眸子緊盯著自己,那一刻茜拉也軟了下來:
“是啊...唉,對不起。”黑發的少女難過的搖了搖頭:“我實在是太擔心魔王大人了。”
“來,抱一下。”阿芙洛狄忒將自己的摯友拉進懷里抱緊:“我知道魔王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無論魔王在哪里我都答應你全力陪你把她帶回尼米亞斯,好嗎?”
“嗯,好。”茜拉順勢將臉埋進阿芙洛狄忒的那對巨乳中:“你的奶子又大了吧。”
“嫉妒了是不是?”阿芙洛狄忒驕傲的昂起了頭:“某些人的胸被那麼多男人揉過也沒有再長大了,看來天賦也就到此為止了呀。”
“某個從來沒被男人揉過胸的魔族在說什麼啊。”被阿芙洛狄忒鼓勵到來了精神的茜拉立刻反唇相譏:“你這身上還是處女的味道呢,還是個可憐的黃花閨女是吧?”
“哈啊?處女怎麼了?我又不是魅魔,是處女怎麼啦!”阿芙洛狄忒不甘落後:“倒是你哦,小穴怕是都松垮到能容納一個拳頭了吧。”
“你放屁!論緊我不輸給任何人!”茜拉可不允許自己吃飯的手藝被質疑:“十分鍾之內就能讓你那個大叔朋友射出來信不信啊?”
這對姐妹花旋即就開始了一場充滿汙言穢語的唇槍舌劍,語言的下流程度到了連波塞冬都要立刻走遠假裝看龍棲森林里風景的程度,至於赫斯提亞則立刻用手捂住了通紅的臉蛋,但是那對兒耳朵倒是一直豎著,仔仔細細地聽著這兩個家伙毫不避諱的情色調侃。
光系魔法師的魔力和體力隨著這樣臉紅心跳的休息而悄悄地恢復著,她的魔力恢復得很快,這源自於她所掌握的光系魔法——魔法師修煉光系魔法非常困難,門檻極高,對天賦的要求超級苛刻,修煉所需要的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也讓大陸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望而生畏,甚至在達到星穹級魔法師的水平之前,最多只能給隊友上一點不痛不癢的祝福和傷害一些死靈類敵人,但一旦修煉到赫斯提亞這個程度,就真的達到了人型怪物的級別。
殺傷力夸張的法術自不用多說,全精銳組中,能夠通過曬太陽來回復魔力的魔法師,絕對只有赫斯提亞一個。
雖然現在是下午,但是陽光非常明媚,赫斯提亞的魔力恢復的速度也就快上不少,於是在阿芙洛狄忒與茜拉愉快拌嘴的空檔,她又開始專心的搜索起眼前的這片廢之荒野來。
廢之荒野一般來說渺無人煙,偶爾會有作家來這里取材,畫家也會畫這里的小河,這地方很大,一時半會兒很難全部搜索完畢。所以赫斯提亞必須要特別集中才能夠完成她的目標。一時間那兩個互相吵嚷著的嬌媚聲音也被隔絕在腦海之外——
“阿芙洛狄忒。”
隨後,這位富家小姐打扮的少女在廢之荒野搜索到了絕對不平常的事物。
密密麻麻的人型,就堆積在廢之荒野的深處。用密密麻麻來形容完全不過分,在赫斯提亞的腦海中,只有被大水衝了巢穴的螞蟻一齊逃命才有這樣的龐大規模,至於人型——在赫斯提亞更仔細地感受著那些事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最初的感受並不准確,那哪里是人型?分明就是輪廓近似於人的畸形怪物群體,此刻它們正嚴肅整齊的移動著,似乎正在從某個龐大的山洞中進軍到廢之荒野。
那個形狀赫斯提亞再熟悉不過了。
“找到了嗎?”剛剛還在和阿芙洛狄忒拌嘴的茜拉立刻衝到了赫斯提亞的面前:“冒險者大人,您找到魔王大人的下落了嗎?”
“魔王還沒找到,但是...”赫斯提亞睜開了眼睛,看著阿芙洛狄忒:“搜索到了規模極龐大的群體,是異星軍團,它們來了。”
“看來我們得回尼米亞斯了。”在一旁的波塞冬搖了搖頭:“我們遲了一步,現在要立刻回到尼米亞斯,順帶通知沿途的各個村鎮、城市立即響應,准備迎接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戰火。”
“另外一個...世界?”茜拉愣住了:“魔王大人也說過她想要去尋找另外一個世界有關的线索...”
“魔王大人居然提前察覺到了嗎?”阿芙洛狄忒手里的法杖閃爍出了光芒:“不愧是魔王大人,那我們現在更得趕緊轉移了。”
群體傳送術是阿芙洛狄忒賴以成名的絕招,只要足夠全神貫注,她就能將自己與自己的朋友們送到大陸中每一個她布置過傳送標記的位置。至於傳送標記這東西想要布置也非常困難,但至少在尼米亞斯的城外她曾經布置過一個,所以她只需要再運轉一會兒魔力,就可以將大家帶回尼米亞斯的城郊。
“等等,阿芙洛狄忒。”
就在阿芙洛狄忒開始運作傳送魔法的時候,赫斯提亞和茜拉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怎麼了?”阿芙洛狄忒疑惑的中止了法術:“想要小便的話回尼米亞斯再去廁所也來得及吧。”
“不是啦!不是!”赫斯提亞的臉又一次紅了:“茜拉先說吧。”
“呃,我只是覺得...有沒有可能順著那個異星軍團找到魔王大人。”茜拉軟了下去:“雖然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這種事情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吧。”阿芙洛狄忒嘆了一口氣——就算茜拉的直覺准確,落入異星之手的魔王又哪里會有生還的可能呢?
“我要匯報的事情是...”赫斯提亞指了指遠方:“有一個人正跑向龍棲森林的方向,看起來是個精靈。”
“可能是撞到了異星軍團想要逃難的路人。”波塞冬說道:“異星軍團離我們還有多遠?”
“很遠,至少按照它們的速度要起碼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們這里。”赫斯提亞簡單的估計了一下。而轉瞬間她也明白了老朋友的言外之意:“那個精靈離我們就非常近了,現在去追的話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鍾就能找到他。”
“我們去接那個精靈。”波塞冬拔出了三叉戟:“立刻追上他,要把他一起帶回尼米亞斯。”
“蓋亞事務所都是些這樣的家伙嗎?”茜拉看著正氣凜然的波塞冬,下意識的感嘆了一句:“當時如果加入你們的公會,日子可能也相當妙趣橫生呢…我們出發吧。”
幾位冒險者跨上坐騎,追尋著赫斯提亞的指引,沿著龍棲森林的邊緣全速前進,最終他們在幾公里之外找到了那個一直在向龍棲森林奔跑的精靈。在場的幾位沒有人認得出這人是誰,恐怕也只有異星教團認得這個相貌平平的男性精靈吧——此人正是當時參與輪奸AO的守門人,原名叫柯爾。
“喂!”追上了守門人的波塞冬從後面叫住了這個看上去有點失魂落魄的男性精靈。
“啊啊???”守門人甚至都沒有留意到自己被緊緊跟著,被波塞冬吼了一嗓子之後嚇了一跳,直接跌到在地上,甚至滾了兩圈。波塞冬友善的向這個摔倒了的男人伸出手,將那個滿身是土的精靈給拽了起來。阿芙洛狄忒、赫斯提亞與茜拉緊隨其後。至於這位守門人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上去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里。
“別慌,兄弟。”波塞冬拍了拍守門人身上的土——他比守門人高了起碼一頭,也強壯了不止一圈,站在瘦弱的精靈面前看上去殺傷力十足:“你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我...我我...”守門人柯爾被波塞冬這充滿哲學意味的提問給問懵了:“我...我從那頭過來,要回尼米亞斯...”
男人下意識的指向了遺忘礦坑的方向,赫斯提亞順著守門人手指的方向望了去,明白那就是異星軍團開過來的方向,於是也上前一步問道:
“是在被奇怪的家伙們追著嗎?”
“啊...啊對!”守門人用力的點頭,他眼看著自己面前站著的這幾位:栗色長發的姑娘氣勢含蓄內斂,可是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像是泛泛之輩,再看黑發的女人和靛藍色長發的女人,更是有一種遇到了小魔王的感覺:氣勢實在是太強了,即使沒有釋放出敵意,守門人也明白自己在這幾個魔法師面前沒有任何活路——更不用說自己身邊還有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了!
做賊心虛,此刻的守門人只能說是做賊心虛,雖然異星教團的存在在此之前幾乎不為人所知,但他可是清楚自己這麼多年來都做了什麼事情:殺人,強奸,劫掠,所有足以在任何種族被判處死刑的罪他都犯過一次了。如今在逃出異星教團的時候被這些看上去威力十足的角色給逮住,又叫他如何不戰戰兢兢呢?
他是個亞精靈,多年以前被埃拉蒂亞驅逐出了格蘭沃斯,本身就比較游手好閒的他帶著蹩腳的手藝做了吟游詩人,話雖如此,可是加入異星教團之前的生活更多的像是在流浪,快餓死的時候被異星教徒皮克在塞拉比上撿到了,隨後就稀里糊塗的入了伙,也就稀里糊塗的和這群人一起犯罪到了現在。
要說之前眼看著這群人把魔法師少女活生生吸收魔力到死,他的眼睛里還沒有什麼過大的波瀾,畢竟他也是被皮克他們給洗腦得很徹底,覺得犧牲這些魔法師就能換來救世軍以讓蓋亞大陸獲得更好的未來,但是看到九號硬生生的把魔王的腳腕給拗斷時他徹底忍不住了。
意識到自己在和一群極其可怕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家伙找了個誰都沒注意的空檔,慌不擇路的跑出了那讓他寄宿很久很久的遺忘礦坑。他沒有修習什麼異星魔法,所以自然而然的沒有被進一步的控制思想,這也讓他在感受到那些軍隊到來時徹底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對於整個大陸來說都是一場無法挽回的錯誤。
惡貫滿盈的異星教徒被眼前這幾位給攔住,魂都快要嚇飛了。
“沒關系,我們帶你回尼米亞斯。”赫斯提亞友善的伸出了手:“我叫赫斯提亞,隸屬於蓋亞事務所的魔法師哦。”
“呃...我是柯爾...”守門人緊張的與赫斯提亞握了握手,一旁注視著一切的阿芙洛狄忒雙臂交叉著,自己那對豐碩的胸部於是被擠得更加呼之欲出,魔族魔法師盯著這個精靈,不無奇怪地問道:
“有這麼失魂落魄嗎?把重要的東西忘在廢之荒野了?”阿芙洛狄忒頓了頓:“五百金幣,幫你找回來如何?”
“不是,不是...”守門人慌里慌張的猛搖頭,而與此同時,一旁的茜拉則看著這個男人皺起了眉頭:她經常負責審訊一些政治犯和圖謀不軌接近魔王的家伙,這些年來可謂是閱人無數,像是這種眼神游移,動作虛浮,慌里慌張的家伙幾乎本能的就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
至少從她的直覺來判斷,這個精靈族心里一定是有鬼的。
“你來廢之荒野干什麼?”茜拉走到了守門人的身邊,隨後那張讓人非常容易激發起施虐與凌辱欲望的臉湊近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在守門人恐慌的目光中,魅魔仔細嗅聞著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從頸部一直聞到了下腹。
“你別是這個時候突然來了食欲吧。”阿芙洛狄忒嚇了一跳:“有事回尼米亞斯再解決。”
“不。”茜拉的臉此刻已經湊到了守門人的股間,等她用鼻子將守門人股間的味道全部吸納後,守門人的臉色已然是慘白,從被茜拉問話開始,這個男人就再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動,似乎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發抖就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至於茜拉則站了起來,大腦對於這個味道的分析讓她的眼神越來越狠厲:
股間有濃重的精液味,還有年輕少女愛液的味道,這個愛液來自一個根本沒有什麼性經驗的少女。這個精靈剛剛做過愛,精液的味道很有層次感,他做了不止一次甚至不止一天。至於這個男人的身體上則沾染了一股淡香,那個香味茜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魔王大人身上的味道。
“你到底從哪里來。”茜拉抓緊了這個精靈的衣領,與此同時她體內的魔力開始變得洶涌澎湃,多年的訓練和魔王以及各位魔族強者一直以來的手把手教學,讓茜拉已經成為了足以和蓋亞事務所精銳組對抗的魔劍士,至少殺死守門人這樣連星穹級都沒達到的魔法師簡直易如反掌:
“告訴我,否則十分鍾後你就會求著我殺了你。”
“我...我從那邊的遺忘礦坑來!”被茜拉的態勢嚇到魂飛魄散的守門人猛地一哆嗦,在旁邊的赫斯提亞皺起了眉頭,聞到了一股怪味,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因為過大的恐懼而失禁,黃色的尿液順著褲腿流淌到地面上。
“遺忘礦坑...靜默之獸棲息的那個礦坑?”茜拉的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已經對魔王做出了最為不可饒恕的罪行,可她不能聲張,在場的還有其他人,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魔王大人受辱的經歷。
為了魔王的尊嚴獻出生命,沒錯。
“是的!是的!饒命!大人饒命!”守門人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你們在尼米亞斯等我。”茜拉將守門人狠狠地摔到地上,隨後看向了阿芙洛狄忒:“麻煩阿芙洛狄忒帶著這個男人傳送回尼米亞斯,我隨後會趕回去的。”
“你要去做什麼?”阿芙洛狄忒的目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那邊可是有著一整支軍隊。”
“我知道,我很快就會回去。”茜拉留給了阿芙洛狄忒一個堅定的背影,隨後魅魔的那對小小的蝙蝠翅膀便從這個女人的後腰處展開,少女的騎士靴用力蹬了一腳地面,這個纖細的倩影便直接從龍棲森林的邊緣騰空飛起,雖然不如有翼族那樣可以隨心所欲的長距離飛行,可是滑翔一段距離還是綽綽有余。
“波塞冬。”看著茜拉遠去的背影,阿芙洛狄忒轉向了這兩個面沉似水的伙伴:“小赫斯提亞。”
“阿芙洛狄忒。”赫斯提亞舉起了法杖:“今天陽光很好,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茜拉是你的好朋友對吧。”波塞冬亮出了三叉戟:“我們跟上去。”
“至於你,就回到尼米亞斯等著茜拉的發落。”阿芙洛狄忒施展法術,將守門人牢牢捆住之後便直接施展了傳送魔法:“如果膽敢逃跑的話,蓋亞事務所會不遺余力的滿大陸搜索你,我希望你對這個冒險者公會有印象。”
守門人欲哭無淚的猛點頭,隨後便被傳送到了尼米亞斯的城外。而阿芙洛狄忒三人則立刻騎上坐騎,衝向了茜拉前進的方向。
“盡量隱蔽!”阿芙洛狄忒對身後跟隨著的兩位同伴說道:“唉,如果帶了赫爾墨斯就好了。”
“小赫爾墨斯現在恐怕在享受有翼族的美食吧。”赫斯提亞笑了笑,三匹純黑色的高頭大馬踏碎廢之荒野的泥土疾馳,很快就看到了茜拉那帶著狠厲與決絕的背影。茜拉仍然在向前衝著,完全沒有留意到事務所的三人正緊追在她的身後,而阿芙洛狄忒也沒有張口去呼喚那位魅魔,只是一直追著茜拉的背影,用力地催促著坐騎前行。
“阿芙洛狄忒...”赫爾墨斯的聲音顯得有點不安:“我們離異星軍團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我知道,放心,如果出現意外的話你們兩個一定會第一時間被傳送回尼米亞斯。”阿芙洛狄忒緊張的喘息著,她自然也能感受到那來自異星軍團的恐怖威壓,現在抬起頭的話,已經能看到象征異星士兵到來時天頂的那方黑雲。而回憶起賽特城之戰的艱難與險惡,就連阿芙洛狄忒也沒法做出輕松的表情。
“要不要直接把茜拉控制住之後強行帶回去。”波塞冬問阿芙洛狄忒。
“以她的性格,這件事做不成她恐怕未來的一生都會有心理陰影。”阿芙洛狄忒記得茜拉臨走之前留給她的那個眼神,只看這個眼神,阿芙洛狄忒就已經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了。
她們兩個相伴太久了,她們兩個的關系太親密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彼此在想什麼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下馬!”坐騎又前進了數百米之後,阿芙洛狄忒發出了指令,於是三個人便同時下馬,這里的地勢比較高,雖然隱蔽效果一般,但是總比直接在平原上正面對峙異性軍隊要好上許多。
“異星軍隊的距離非常非常近了。”赫斯提亞攏了一下搭在肩膀的栗色長發:“小心。”
“我知道...”阿芙洛狄忒向前奔跑著,在她的視野里茜拉的移動速度也越來越慢,幾乎就在阿芙洛狄忒馬上就要追上茜拉的一瞬間,那個魅魔的動作停下了。
而異星軍隊也就在此時此刻出現在了視野的彼方。
“和賽特城的時候一樣讓人討厭啊,這些怪胎軍隊。”波塞冬將他的三叉戟握在手里,緊張地盯著面前那一團濃重的黑霧。異星士兵的移動速度不快,但是規模要和上一次進軍賽特城的部隊同樣浩大。軍隊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波塞冬他們能看見卡俄斯人那些給他們帶來無數麻煩的兵種:從那騎著丑陋獸類的騎兵,到那些有著殘破翅膀的高壯惡魔,能夠吸收生命能量的異星獸,普通的異星士兵,再到那些可怖的活體炮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賽特城之戰的翻版。
“.....”注視著卡俄斯軍團的阿芙洛狄忒睜大了眼睛,一旁的赫斯提亞也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至於在半空中漂浮著的茜拉,此刻則完全沒有了動作。
魔族少女的眸子順著茜拉的視线鎖定了這個異星軍陣的最前列,視线看穿了那仿佛固體一般厚重的黑霧,眼中捕捉到了最前端那個異樣的存在:
走在整個隊伍最前面的是一個高大到像是一個小巨人的卡俄斯人,勉強能夠看出是人的輪廓,但身上那些延伸出去的黑色觸手卻讓它與正常的生命劃清了界限,即使距離很遠,阿芙洛狄忒也能感受到眼前的這個怪胎到底有多麼丑陋可怖,它人高馬大,身形強壯,後腰別著一把長刀,那刀怕是和宙斯的巨劍規模相差無幾,而身體上包裹嚴密的盔甲,則足以讓它有別於其他的卡俄斯士兵。
而這個卡俄斯軍團領軍的身上,此刻則掛著一個白皙纖細的身影。距離不近,所以阿芙洛狄忒只能看清那個身影有著白色的長發,此刻她被什麼東西給支撐著身體,以至於上半身緊緊地貼在卡俄斯領軍的腹部,兩只腳的腳腕被觸手抓住架了起來,讓這個身影被迫以M字開腳的姿勢,恥辱的被縛在卡俄斯領軍的身上。
全程在一旁趴伏著隱蔽身形的波塞冬則為自己看到的場景而瞪圓了眼睛:“把姑娘掛在身子前面嗎?這群卡俄斯人是真的究極惡心啊。”
“這是在開玩笑吧...”腦子里聯想到不在尼米亞斯的魔王,聯想到茜拉那突然奔向此處的急切,阿芙洛狄忒即使再不情不願,也必須承認眼前除發生的事實。
被當做肉鎧掛在卡俄斯領軍身上的,正是昔日里在尼米亞斯至高無上的不死魔王——AO。
可是,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阿芙洛狄忒的瞳孔在顫抖:魔王的實力足以和不朽人皇奧卡姆戰到難分勝負,怎麼可能被抓住呢?退一萬步講,以魔王那般的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容許自己在活著的情況下受這種巨大的羞辱呢?
而且看這個姿勢和著裝的情況,恐怕這位容貌精美絕倫的美少女,已經被這些變態的怪物在性的層面上凌虐了不止一次了。魔族少女錯愕的看著那副場景,心下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發生的狀況:
如果被塞拉比的其他居民看到這種光景,AO身為魔王,甚至身為魔族的生涯就要在屈辱和羞恥中徹底的結束了...茜拉那個家伙也就是為了這種事情才衝過來的,但是魔王現在人在萬軍從中,想救魔王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這家伙這麼衝回來是准備白白的送死嗎?
“阿芙洛狄忒...”赫斯提亞就像是有著心靈感應能力似的輕輕地戳了一下魔族少女的肩膀:“茜拉小姐還在我魔法的捕捉范圍內,我可以用光之鎖...”
而就在赫斯提亞說這話的時間里,在半空中漂浮的茜拉已經抽出了腰間的細劍,她像是一根被搭在弓弦上的箭,隨時准備著一往無前的衝出去。
這個愚忠的蠢魅魔!阿芙洛狄忒在心中焦急的罵了一句,隨後立刻對赫斯提亞說道:“快,快把她給我捆回來!”
赫斯提亞沒有任何的猶豫,魔力運轉之後法杖向斜上方探出,隨後一道由白色光芒構成的鎖鏈便從法杖頂端飛射而出。這個鎖鏈用來搭救隊友效果非常卓越,這鎖鏈由魔力運作,所以根本不需要赫斯提亞本人用上什麼力氣,就能夠完成拖曳,垂吊,懸掛等操作。
如今這道鎖鏈悄無聲息地捆住了茜拉那纖細的腰。這讓後者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而猛地回頭,視线相對,此刻這位魅魔的眼神里寫滿了復雜的情緒。阿芙洛狄忒訕笑著打了個招呼,而還沒等茜拉多做反應,赫斯提亞就用力地將這位魅魔給拖了回來。
“她的腰好細呀。”回收茜拉的時候赫斯提亞感嘆了一句:“隔著衣服還真看不出來。”
“姿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阿芙洛狄忒撇了撇嘴:“要不然也不可能釣到那麼多男人。”
至於茜拉在被赫斯提亞用光之鎖給束縛住之後就一直在拼命的掙扎,她似乎非常想直接衝到異星軍陣中去,至於阿芙洛狄忒當然能夠理解茜拉這麼做的理由:從之前的無數次交談就能看得出了,她對於魔王AO有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忠誠和熱愛,而這會兒她估計已經准備好了用命去把魔王換回來吧。
“你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啊?”等茜拉掙扎著被赫斯提亞從半空中拖回來的時候,阿芙洛狄忒不滿意的問這個一臉不爽且視死如歸的魅魔。她叫赫斯提亞暫時不要解開光之鎖,以防這個魅魔再衝出去。至於光之鎖這種強而有力的魔法,一旦完全將對方抓住,就非常難以掙脫。後腰仍然留著那對小小翅膀的魅魔在地上奮力地撲騰掙扎著,一邊掙扎一邊發出低吼聲:
“放開我...阿芙洛狄忒!求你了把我放開吧!”
“你是不是當我傻。”阿芙洛狄忒捏住了茜拉的下巴,而後者被這樣捏住之後立刻安靜了下來,一種非常簡單但是有效的魔法順著皮膚的接觸,由阿芙洛狄忒之手傳遞到了茜拉的大腦,讓茜拉躁動的心緒和飛跳的心髒都暫時地平靜下來,阿芙洛狄忒知道茜拉的性格,也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和茜拉好好地談。
“你剛才是不是想衝進去?”阿芙洛狄忒撐著法杖站了起來向遠處眺望——異星士兵的行進速度確實不快,大概也是因為沿途沒有人煙的緣故,沒有進攻目標的異星士兵自然不會急行軍衝鋒。但它們的目的是很明確的,會越過龍棲森林是早晚的事情,但之後會是哪個邊境城市會被率先襲擊?阿芙洛狄忒心里也不清楚。
但阿芙洛狄忒心里是明白的:如果魔王就這麼被掛著展示在邊境城市守軍的面前,對於所有守城者都是巨大的士氣打擊。魔王被俘虜凌虐的消息會以野火一般擴散到整個塞拉比,到時候魔族還有沒有反抗異星的精神且不提,銳角聖堂因為沒有統治者而出現的管理混亂以及分裂,甚至心懷鬼胎之人趁機發動政變搶奪王位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綜合這些因素考慮,茜拉會想直接衝上去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都看見了是嗎?”茜拉的瞳孔不住的顫抖,即使魔法讓她的精神平靜了下來,那種崩潰和心急如焚也在這個魅魔的臉上展示得淋漓盡致——因為尋找魔王而流逝的每一個日子對於這位禁衛軍隊長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她在愧疚和擔憂中惶惶不可終日,只能看著魔王的身體在床上痛苦的掙扎扭動卻無計可施,這讓茜拉幾乎將自己逼入了徹底瘋狂的邊緣。
若不是摯友回到故鄉的消息給她帶來了點精神支撐,這個魅魔最後可能會崩潰到直接自殺。
她希望阿芙洛狄忒沒有跟過來,希望只有自己知道魔王的這幅模樣,這四天里她對所有人宣稱魔王大人身體在修煉更強的魔法不能被人打擾,為的就是讓人們不敢質疑魔王的能力與權威。所以她甚至沒有用生病這種更簡單的理由作為魔王一直沒有親臨朝政的借口。
她現在稍微有點怨恨阿芙洛狄忒,怨她為什麼一定要追上來——她和自己離那個部隊的距離都不算遠,所以幾乎可以肯定阿芙洛狄忒已經看到了魔王被綁在怪物的身上肆意蹂躪和把玩的樣子,這讓她感受到百爪撓心般的痛苦,但此刻的她卻無計可施,縱使再怎麼希望剛剛阿芙洛狄忒聽自己一次老實的回到尼米亞斯,過去也無從改變了。
“茜拉...”阿芙洛狄忒稍微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聽我說,我們現在其實應該——”
“你都看見了是嗎!!”茜拉發出了一聲與野獸無異的低吼:“阿芙洛狄忒,你為什麼要跟上來!”
阿芙洛狄忒的腦子一時間有點宕機,什麼都沒說出來。赫爾墨斯被嚇了一條,束手束腳的站在一旁,而這會兒倒是波塞冬先走了過來,蹲在茜拉的面前:
“身為你的朋友怎麼可能看著你以身犯險?”波塞冬的聲音是如此的低沉且有磁性:“你又怎麼忍心這麼斥責這個舍命陪你闖這種龍潭虎穴的摯友?”
“我...”大概也是波塞冬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安心的氣場過於強烈,被波塞冬這麼說了幾句之後,茜拉也就沒有再質問阿芙洛狄忒,而是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阿芙洛狄忒,我不是有意要吼你。”
“這麼短的時間里你已經道過兩次歉了哦。”阿芙洛狄忒有點不爽的說道:“冒險者本身與任何國家的政治和軍事都不能產生關系,我們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對魔王的威嚴沒有任何貶損,更不用說我們現在追上來是幫你一起想辦法的。”
“......”茜拉面露掙扎的神色:“我要去救魔王...”
“你他媽清醒一點!”阿芙洛狄忒提高了嗓門:“魔王的後面是那麼多殺人不眨眼的敵人,你怎麼救?她掛在敵軍首領的身體上,你怎麼救?”
“我...”茜拉一時語塞——她必須得承認當她准備衝出去的那一瞬間腦子里幾乎什麼都沒有想。可能只有衝到魔王的身邊並與對方的領軍短兵相接的時候,茜拉的腦子才會重新冷靜下來去思考局勢吧。
“救人的心情可以理解。”波塞冬笑了笑:“我們願意幫你,不妨先快速籌劃一個策略吧。”
“至少我們要保證隨時可以撤走。”阿芙洛狄忒認真地思考道:“我們需要隨時准備群體傳送回到尼米亞斯。”
“是這樣沒錯。”赫斯提亞點頭:“哈啊...感覺還是有點危險呀,但是我可以用光之屏障暫時阻隔敵人,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呢。”
“嗯,我也可以在撤離的時候提供援護。”波塞冬說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精准的把魔王救出來?”
“.....”三位精銳組成員緊鑼密鼓的討論著,但無論如何討論,都繞不開和那個實力未知的異星將領對戰這一條路。異星將領的身邊有著四個副官,那幾個副官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省油的燈,如何對敵對於精銳組成員來說是非常艱難的問題,他們必須時刻提防對面的刀槍劍戟,還要提防弓箭手小組,異星獸的觸手以及魔法師大隊的恐怖魔法。
“要命呢。”阿芙洛狄忒嘆了一口氣:“但是不救魔王的話整個塞拉比恐怕也會迅速淪陷啊,唉呀,我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遇到這種鬼情況。”
“說不定到了那種需要某個人舍生取義的橋段了啊。”波塞冬每次笑的時候都顯得稍微有點陰森森的,這次也不例外:“以自己的力量拖住敵人,幫其他隊友爭取撤退時間這種劇情,感覺還蠻老套的。”
“其實...倒是也沒那麼難。”就在精銳組三人討論著的時候,一旁沉默著的茜拉突然開口了——在此前她其實一直在猶豫,因為作為離魔王最近的臣子,她心里清楚此刻的魔王並不是真的魔王。但即使如此,說出這個秘密也需要一定的勇氣。
因為將這個秘密說出,就意味著她要號召事務所的精銳組親手殺死現在的這個魔王。且不說這種“弑君之罪”她究竟能不能承擔得起,從她個人的感情而言,她也絕對不忍心向魔王舉起屠刀——她的尊敬和忠誠直指魔王的靈魂,絕不僅僅是拘泥於肉體這麼簡單,所以即使清楚現在的魔王並非原本的AO,她也無法輕易狠下心去傷害,更何況AO有著備用軀體這件事是一個機密,本就不便對其他人透露。
但如果一直把這個秘密按下不表的話,她的摯友就會落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此刻的茜拉心中正是有一杆天平,天平的左側是忠誠,天平的右側則是友情。
但...如果我在此刺死魔王的這具身體的話,無疑是給魔王大人以解脫,她依舊存在。可如果在此猶豫不決的話,被她害死的朋友就永遠都無法回到她的身邊了。
在這種考量下,茜拉終於向阿芙洛狄忒三人說出了那個魔王最不為人知的魔法。
而當茜拉講述出魔王擁有兩個身體的秘密時,這三位精銳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原來那不是本來的魔王…我就說那個名揚天下的不死魔王怎麼會那麼輕易被逮住。”波塞冬若有所思地沉吟。至於赫斯提亞則遙望著遠處的魔王,看著那被掛在黑暗之上的赤裸玉體,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豈不是可以造一個軀體隨便玩過激的性愛游戲?”
不得不說,赫斯提亞小時候受到的貴族教育讓她的思春期來得晚了一些,獨立之後每天都和阿芙洛狄忒這個黃腔大師在一起,多多少少讓純潔的光系魔法師腦子里添了些黃色廢料。
“你說什麼?”身為魔族的阿芙洛狄忒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再造軀體?靈魂可以在兩個靈魂之間切換?這是人能達到的境界嗎?”
“不知道,但是對於魔王大人這種究極天才來說,聖殿級魔法師可能早就已經是過去式了。”茜拉搖了搖頭:“她的強大超越我們所有人的想象,我覺得假以時日她甚至可以與精靈之王正面對抗。”
“那種事情且不提。”波塞冬老神在在的扛起了三叉戟:“總之我們的目標從救魔王變成了殺魔王是吧,那就簡單多了。”
“距離再近一點會被對方察覺到,但現在這個情況有點超出我們法術的極限距離了。”阿芙洛狄忒無奈地拍了拍波塞冬的肩膀:“看來還得靠你衝一下。”
“衝就衝吧,習慣了。”波塞冬無所謂地笑了笑,同時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你們兩個魔法師我還是建議別靠太近,保不齊對方有什麼針對魔法師的兵種,把你們包圍了我就只能捧著你倆的骨灰盒回楓葉城了。”
“呸呸呸,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赫斯提亞可聽不得這些:“不過你說得對,敵方人數那麼多,你肯定不能直接吸引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麼我和赫斯提亞可以給你們提供最大程度的掩護。”阿芙洛狄忒手中的法杖閃著光:“大規模的殺傷性法術啊…雖然破壞力不及小赫拉,但是我使出全力來還是很厲害的。”
“那麼就是最簡單的辦法。”波塞冬為這場討論畫上了句號:“沒時間想更多的主意了所以只能這樣:茜拉和我衝上去刺死魔王,我和赫斯提亞在這個制高點給你們援護,等你們完成目標之後赫斯提亞找一個位置用光之鎖把我們拽回來,最後我們再風風光光的傳送回尼米亞斯。”
“可以,在只有四個人的情況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阿芙洛狄忒一邊說著一邊摩拳擦掌。赫斯提亞也將茜拉身上的光之鎖給解了開,後者揉了揉被勒得有點痛的腰和手臂,捏著他的那把細劍,目光里仍然充滿狠厲:
“我要殺了那個家伙為魔王大人報仇。”
“有這份斗志也挺不錯。”波塞冬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消茜拉的積極性,於是友善的拍了拍茜拉的肩膀:“准備衝出去,我的速度很快,你要留意不要被甩在身後”
“知道了。”茜拉撲騰了一下翅膀,而波塞冬則壓低了身子,提著三叉戟積蓄著力量,茜拉雙腳蹬地借著魅魔之翼衝了出去,而波塞冬的速度也確實快到不可思議,他出發的位置揚起了一大股煙塵,當煙塵消散之後,這個男人已經遠遠超過了茜拉衝在最前面。
“蓋亞事務所!!!”在轉瞬之間就奔向遠方的波塞冬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突進!突進!!!”
“那麼咱們也得開始干活了。”阿芙洛狄忒看著赫斯提亞:“上吧小赫斯提亞,好久沒一起干這種刺激的活兒了。”
不像上次一樣精銳組全員在場,也沒有城牆和城市里的復雜地形作為掩護,兩位少女此刻在做的正是一場絕無僅有的阻擊,遠處那些張牙舞爪的恐怖事物動搖著少女們的勇氣,可即使如此,冒險者們也從未在這種巨大的危險面前屈服過。
“好。”赫斯提亞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握緊了阿芙洛狄忒的手掌,兩個少女同時舉起了有她們三分之二高的木質法杖,將法杖指向天空,盯著以最快速度衝向異星領軍的茜拉,念誦著低沉的魔咒,並在咒文吟唱完畢之後高喊出了她們能輸出的全部力量:
“天魔晚鍾——”
“光明王的不朽審判之劍!!”
那一瞬間,天空上點亮了黑色和白色的光芒。赫斯提亞的光系魔法與阿芙洛狄忒的暗系魔法同時撕破了蒼穹之上異星軍團帶來的恐怖陰霾,魔族少女的暗系魔法在此刻化成了一個烙印在雲層之上的紫色時鍾,時針與分針顯示出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五秒,當秒針走過12之後,這個巨大的時鍾便從中間分開,而在這個分開時鍾的縫隙中,鑽出了無數巨大的黑色光芒之手,拍向了異星軍團的軍陣邊沿。
而赫斯提亞的審判之劍則是從天空中墜下的無數把光芒之劍,那光劍就好像是雨點一樣撞擊到地面之上,每一把劍在接觸到障礙物之後都會飛快的爆炸。
而向著魔王方向衝鋒的茜拉,立刻就察覺到了那兩股極其恐怖的魔力波動。
轉過頭再看的時候,一場極其盛大的魔法演出已經在廢之荒野上華麗開幕。
“你這家伙真的成了個很強的魔法師啊。”茜拉在心中感嘆著阿芙洛狄忒的強大,同時又看向了在前方的波塞冬。他已經和異星軍陣正面接觸,三叉戟的尖端刺穿了一個又一個猝不及防的敵人——說來奇怪,他剛衝出去的時候吼得大聲,等接近軍陣的時候反而變成了一個無聲殺人的幽靈。
但從正面衝鋒終歸是要被阻擋的,波塞冬的槍一直在揮舞,向他包圍過去的敵人越來越多,異星士兵已經從波塞冬的眼神中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目的,大股異星士兵都橫在了那個異星將領與波塞冬之間,當波塞冬輕而易舉的將雜兵殺死之後,便要同時面對數個異星副將。
“你們可以一起上。”波塞冬睥睨著周圍的敵人,隨後四五把各式各樣的武器都向著這個男人招呼了過來。波塞冬全然不懼,以從容的姿態反擊著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副官的實力相當之強,但波塞冬至少可以保證在游擊的情況下與它們打攻防戰。
叮叮當當的刀兵相接聲響成一片,短時間內這個波塞冬居然沒有落於下風。
這個男人也非常勇敢非常強。茜拉一邊前衝著一邊想到:我也絕對不能落後。
此時所有敵人的注意力都被魔法和波塞冬揮舞三叉戟時流瀉出的刀光所吸引,而從空中襲擊的她隱藏在黑白二色的光芒之中,正是最不為人知的死神。
現在到了我為魔王尊嚴而戰的時候了。茜拉心中這樣想著,提起劍衝向了那個在急切中轉過身來的異星將領。距離在縮短,距離在不斷縮短,茜拉終於看清了自己多日歷一直在牽掛著的魔王,看到她半睜開毫無神采的眸子,看到她身上那被暴虐的欺凌所留下的傷痕,心中充斥狂暴的憤怒。
而那個蓋亞領軍也已經意識到了強烈的殺氣正向它靠近,猛地回轉過身,卡俄斯領軍那張可怖的臉正與茜拉那張讓無數男人心癢難耐的俏臉相對。
夕陽將融金一般的顏色灑向這由於昔日戰斗而變得不再適合耕種的平原,在那逐漸西垂的黯淡夕陽之上,黑色的雲層凌駕著那永遠散發光輝的天球。黑暗與光明的對衝不止在天候上顯現,在廢之荒野上,光系魔法和暗系魔法帶來的恐怖場面也讓整個廢之荒野看上去更加具有史詩一樣的衝擊力,在此之後,這里銘刻的傳說恐怕又會多添一筆——以四人的微薄力量,迎戰足足有數萬人之多,成建制的卡俄斯軍團,無論怎麼想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在這個荒野之上,茜拉正演繹著壯麗又充滿勇氣的忠烈舉動,在這個魅魔的身形無比鋒利,她將全身都扔向了那個形貌極其丑陋的異星將領,以斜向下的角度將手中的那把多用於刺的劍狠狠地捅了出去。
“蓋亞人...”
彼方的異星將領錯愕了一下之後發出了獰笑,下一秒,還在它背後的那把巨劍就已經出現在它的胸前,它出劍的速度很快,至少對於茜拉來說已經非常的快,纖細的長劍刺在巨劍的劍身之上,碰出了飛揚的火星。也讓茜拉整個人都為之一顫,第一刺失敗之後,想要正面對敵無論怎麼想都是茜拉這邊壓倒性的不利。
“把陛下還給我!”茜拉緊咬著後槽牙在半空中連刺了三劍,每一次攻擊都被異星軍團長招架開來,最後一劍刺出,茜拉將巨劍作為支點,又一次重新飛上了半空。
身為忠仆的茜拉在此時此刻還是在刺死魔王之前犯下了猶豫的大罪,在確認魔王還活著的那一瞬間,茜拉下意識思考的又是將魔王救下來而不是將其刺死。茜拉的腦子一向無法在緊急時刻做出更多細致的思考,在此刻更是容易被衝動和本能所支配。
“陛下...?”異星將領看著被自己肉棒掛在胸前的AO,用那可怖的嘴巴發出了獰笑的聲音:
“這個軟弱到可悲的肉奴隸是你們的陛下?哈哈哈哈...”
“我要把你的嘴撕爛...”茜拉又一次撲向了這個比自己高大了不知多少的對手。隨著鐵與鐵互相撞擊,從茜拉的身側飛散出了六七枚冰錐,射向異星將領,而異星將領大概也沒想到茜拉能在與它短兵相接的情況下使用魔法,被冰錐打得失去了平衡,亂了陣腳的情況下,軀干部分完全暴露給了魅魔少女。
而看到此刻魔王慘狀的茜拉,鼻子又是狠狠地一酸:
異星人的巨大陽具此刻將魔王那肉穴撐開到了一個淒楚的程度,雖然愛液從那逼仄的膣道中流了出來,但只看陰唇的擴張程度就知道這根巨物究竟給魔王帶來了多大的折磨,AO的精神已經在無數不分晝夜的凌辱中被消耗到了極限,即使是這樣的戰斗也沒有喚醒魔王那渙散的意識,而異星將領的動作卻讓陽具在AO的身體里肆虐得更加凶蠻,直接讓這位美少女的眸中流下了痛苦的熱淚。被綁在軀干上的雙手無力地耷拉著,隨著異星將領的動作變化,那雙十指修長的手掌不斷無力地攥緊成拳又悄然松開。
從魔王的口中流出無意識的涎液,滴落在魔王赤裸的胸脯上,至於那兩條長腿,則因為沒有了異星人以雙臂支持,變成無力地自然下垂的狀態,茜拉注意到魔王的腳踝上有著一塊觸目驚心的青紫色傷痕,但她不敢仔細思考是什麼樣的折磨才能造就這種傷害。
在看到魔王的一瞬間,茜拉就陷入了短暫的凝滯之中。
她實在不敢將利刃刺向自己最尊敬的魔王大人。
而等茜拉意識到自己剛剛有機會直接刺死AO,向自己所忠誠的王奉上解脫時,那個異星人已經調整好了身形,又一次投入到戰斗之中了,身前的那些恐怖軍隊此刻也開始成建制的反擊那兩位大魔法師的魔法。
雖然無法組織有效的回擊,但是架起護盾抵抗赫斯提亞與阿芙洛狄忒的法術還是能夠做到的。
當突然襲擊被化解之後,無數的士兵就開始將茜拉當成了目標。
“嗚!”
一支羽箭插進了茜拉的左臂。疼,但遠不如茜拉對於錯過了戰機的悔恨讓她感到苦楚。
“真該死...”茜拉死死地盯著異星將領身上綁著的魔王,就仿佛根本沒被弓箭射中一樣,帶著重新建立起來的決絕,將刺劍捅向AO的喉嚨。這一下險些刺中,但被異星人以腳步的移動給勉強躲開了,劍鋒在AO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讓失去意識的魔王發出了一聲悲鳴。
聽到這聲悲鳴之後茜拉感覺剛剛自己的那一刺仿佛刺在自己的心髒里。她愣了一秒,後背旋即被砍了一刀,沒能砍穿她貼身穿著的軟甲,但疼痛還是將她給喚醒。
“把她控制住!”堪堪躲過這狂暴一刺的異星將領對左右的其他將領喊道:“我要好好的折磨這個蓋亞人!”
無數的異星士兵撲向了茜拉那纖細窈窕的身體,少女舞動長劍還擊,而此刻的波塞冬已經成功的從幾個異星副將的包圍中抽身,他的身後留著兩具屍體,那是實力不如這位百煉冒險者的教訓,與巨龍和無數恐怖魔獸正面對抗過的波塞冬不可能會被這種程度的敵人輕易料理,當突破包圍之後,這個男人緊盯著異星領軍,徑直衝了出去。
三叉戟和長槍很像,至少在波塞冬的手中,這在其他戰士手中都無法完美使用的銳器展示出了如同一條活龍一般的殺傷力。波塞冬的水系魔法完美地附著在了這把艾比魯夫鋼制的武器之上,他捅出的每一擊都伴隨著一股衝擊力極強的水箭射出,即使波塞冬一直專注於眼前的異星士兵,身邊想要攔截波塞冬的異星士兵也會被水箭貫穿頭顱。
而更多的士兵想要靠近波塞冬,卻被從遠處射來的魔法光芒給當場溶解。
赫斯提亞與阿芙洛狄忒,這兩個看上去無比年輕的少女在此時此刻逆著夕陽站立,展示出了讓人生畏的氣勢,一道道魔法自遠方精准無誤地落進軍陣之中,伴著天空中隨時會落下的暗之手和光之劍,一時間居然壓得這龐大軍隊難以抬頭。
而波塞冬,則如同他手中的三叉戟一樣銳不可當,就這麼直接殺進了萬軍從中,刺穿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衝到了茜拉的身邊。
沒有任何廢話,波塞冬的三叉戟直接落在了異星將領的那柄巨劍之上:
“同是用巨劍的,你可比宙斯那大傻缺差遠了。”波塞冬瞪著這個異星將領:“長得還他媽丑。”
交鋒瞬間開始,而此刻的茜拉則在看到波塞冬衝出時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剛剛那一瞬間的猶豫拖慢了整個計劃的順利進行,這讓她羞愧至極,遍體鱗傷的她又一次鼓起了氣勢向著身邊每一個膽敢靠近的敵人發起攻擊,包圍茜拉的是這個軍團的其他將領,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但縱使有再多本領,在已經決定拼死一搏的茜拉面前也有點顯得難以近前。
畢竟它們得到的命令是控制住這個女人,而不是殺了她。
而在茜拉的身邊,波塞冬則與異星將領上演了一場激烈至極的全武行,波塞冬的戰斗智商相當敏銳,他知道這個異星將領還有很多本事沒有使出來,他一直在提防著異星將領身上的觸手,擔心著自己會不會被抓住,同時驚訝於這個卡俄斯人的劍技——在雙方都沒有全力出擊的情況下,這場對抗居然是平分秋色的。
看來短時間內把它弄死的可能性不大了,找找有沒有機會直接刺死魔王吧。
不過這女孩兒怎麼會被折磨成這樣的?她不是塞拉比上地位最高的人嗎?為什麼會被異星人逮到?
窺見魔王慘狀的波塞冬在心下嘆了一口氣,隨後用盡全力撥開了異星將領的劈砍,開始了竭盡全力的猛攻,武器的鋒芒在半空中留下絢爛的軌跡,一時間打得面前的敵人只有招架之力,卡俄斯領軍身邊的觸手撲向了波塞冬,對此早有防備的波塞冬則用水系魔法將觸手一根又一根的擊退。一對一的戰斗上波塞冬占上風,可現在的局面絕對不是一對一戰斗那麼簡單,他還要面對好幾個敵人的圍攻,只要波塞冬的動作慢下來,就有遭遇背刺和偷襲的風險。
再這麼打下去別說完成任務了,自己都可能有危險。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這個異星將領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全力作戰的波塞冬的對手,在戰斗中,幾乎有無數的異星士兵撲上來擋住波塞冬的刀劍或者進行援護攻擊,而這個異星人也有意將自己隱遁於人群中,再趁著波塞冬應付雜兵時發起攻擊。
“卡俄斯人都是這種鼠輩嗎。”又是一回合打完,波塞冬舉起三叉戟指著這個異星將領:“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吧!”
“強大的蓋亞人。”異星將領單手持著重劍,另一只手在已然氣若游絲的魔王身上不斷撫摸著:“或許你們可以叫我巨岩。如果用你們蓋亞的語言來解釋這個名字的話。”
這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將四處躲藏,把部下當做肉盾這種事情視為什麼讓人不齒的手段。波塞冬的眉毛擰成一團,一記橫掃擊殺了兩三個想撲上來的異星士兵。而這個叫做巨岩的家伙則在意識到波塞冬的強大之後向後退了幾步,其他異星士兵一擁而上,一時間塞滿了波塞冬的視野。
而在漫無邊際的異星軍陣之中,卡俄斯世界的魔法師部隊也終於在兩位蓋亞魔法師的大規模法術使用結束之後開始了還擊,魔法師在經過系統的軍事訓練之後便拋棄了單人作戰的技巧,他們會變得更加擅長配合作戰,會共同使用同一個魔法以達到他們一己之力無法造成的殺傷力。
如同當時用來攻擊AO的魔法一樣,從異星軍陣中掠出了一條大小極為夸張的黑色巨蛇,此刻已然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了赫斯提亞與阿芙洛狄忒。
“交給我!”阿芙洛狄忒擋在了赫斯提亞面前,法杖高舉,一道纖細的黑光從巨蛇的頭顱穿過,將巨蛇炸為碎屑之後,赫斯提亞則用光系魔法對波塞冬周邊的區域進行了傾盡全力的打擊,以確保波塞冬不會被包圍得太過緊密。而波塞冬和茜拉最終還是衝到了她們精准單體法術的作用范圍之外,這讓她們只得將精力全部放在對異星軍陣主體部分的繼續進攻上。
自另一邊,一把數十米長的巨劍從斜下方飛射而來,赫斯提亞抬起法杖,以同等規格的光劍將其斬碎。聖殿級魔法師能夠做到的事情實在太多,甚至在與成建制的魔法師部隊作戰,一時間她們也占據著相當程度的優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人數的巨大差異面前,蓋亞事務所的三位精銳也逐漸走到了強弩之末。精神力沒辦法在如此長時間的戰斗中保持集中,當一門活體魔炮以熾烈的光芒轟中阿芙洛狄忒和赫斯提亞所站立的高地時,赫斯提亞還在以光系魔法轟擊向波塞冬靠近的弓箭手部隊。以至於魔法直接在她們站立的高地上轟出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嗚!!”
赫斯提亞發出了一聲淒慘的悲鳴。阿芙洛狄忒在魔炮即將炸開的瞬間組織起了最簡單的魔法屏障以隔絕傷害,但強度總歸是不夠的,這兩位少女直接被炸得從低矮的山坡上摔了下去,阿芙洛狄忒的額頭摔破了,血流滿面,赫斯提亞的手臂則嚴重挫傷,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握緊法杖。
“這樣下去不行...”阿芙洛狄忒將赫斯提亞攙扶了起來,同時運轉著魔力准備著下一個強力的防御魔法,赫斯提亞看了阿芙洛狄忒一眼,嘆了一口氣:
“總感覺這次情況很不妙...”赫斯提亞舉起法杖,將又一道魔炮給擋下:“為了防止接下來出現什麼不測,能告訴我淫紋是怎麼回事嗎?阿芙洛狄忒?”
“回去再告訴你。”阿芙洛狄忒噗嗤一笑,隨後又一次變了臉色,在她的視野里,三個異星副官正以極快的速度掠向二人站立的位置。
“光之牢!”赫斯提亞舉起法杖,光芒的屏障封住了其中一個人的動作,另外兩個速度不減,衝過來的時候,以極其難以察覺的動作向赫斯提亞發射了兩發弩箭。赫斯提亞像是以前一樣用屏障抵擋這種飛行道具,但臨時架起的護盾強度很低,赫斯提亞也萬萬沒想到這兩發弩箭居然有溶解赫斯提亞魔力的能力,護盾只存續了一秒不到就被擊破,兩發弩箭分別射在赫斯提亞的左肩和膝蓋上,鮮血立刻就涌了出來,而基本沒有在戰斗中負過傷的赫斯提亞根本無力承受這種痛苦,直接跪倒了下去。
“赫斯提亞!”阿芙洛狄忒用狂暴的魔法擊飛了兩個前來刺殺的異星副官,隨後慌忙的將赫斯提亞給扶住。此刻少女的衣裳與絲襪已經被汩汩流出的鮮血給浸透,那張嬌俏的面龐上也寫滿了苦不堪言的神色。
“我沒事...我還行...”赫斯提亞掙扎著想要重新起身,但被弩箭貫透的膝蓋此刻完全無法回應她想要起身的期待,鮮血便是那無盡痛苦的實質化表達,阿芙洛狄忒自己也未曾受過什麼太重的傷,此刻看到赫斯提亞這個樣子,立刻就慌了神。
“這樣子怎麼可能是還行!我幫你...我幫你把箭拔出來?”
“等一下...”赫斯提亞阻止了阿芙洛狄忒:“這箭上恐怕刻印著什麼咒文...我的大腦和手指...好麻木...”
糟糕了!阿芙洛狄忒在心中焦急地想到——抬頭看去,陽光已經所剩無幾,赫斯提亞回復魔力的速度也會越來越慢,再這麼讓赫斯提亞暴露在異星人的進攻之下會釀成什麼後果她已經不敢再想。
“魔力...魔力的使用被干擾了...”赫斯提亞用手捂著自己的肩膀:“抱歉阿芙洛狄忒...我好像...”
“你不會有事的!”阿芙洛狄忒舉起了法杖,甚至急出了眼淚:“現在你立刻回尼米亞斯,再留下對於你和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危險,你懂嗎?”
“知...知道了...嗚嗯嗯嗯嗯嗯!!!”赫斯提亞跪趴在地上,下一秒便躺在地上淒慘的尖叫了起來——射中赫斯提亞的,是銘刻著異星咒文的弩箭,不僅有著擾亂魔力使用的能力,還會為中箭者帶來極其強大的痛苦,這是咒文的作用,直接攻擊受害者的神經,痛苦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無限放大,直到受害者因為劇痛而休克為止。
雖然是在治療法術下非常容易被破解的咒文,但帶來的效果足以鎖死一個形單影只的魔法師,除非到了AO那種可以用魔法對細致到血管層面的法術進行驅散的水平,否則想要自己從痛苦中解脫,就只能靠意志力去忍耐。
“好疼啊啊啊!”赫斯提亞在地面上蜷縮成了一團,阿芙洛狄忒知道自己必須立刻行動,她瘋狂的催動著傳送法術的運轉,終於等到了那道象征傳送法術成功啟動的光芒自赫斯提亞身下升起。
“到了尼米亞斯之後就去找醫生,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去找你。”阿芙洛狄忒快速將這句話說完,再一揮法杖,就將赫斯提亞送到了尼米亞斯。與此同時,那三個異星副官又一次向阿芙洛狄忒衝了過來。魔族法師憤怒的揮動法杖,暗屬性的巨龍從阿芙洛狄忒的面前飛出,撲向那三個異星副官並直接造成了其中一位副官的死亡。
果然情況完全不如預料的那樣輕松...阿芙洛狄忒無奈的想著,隨後又想起了宙斯大哥——如果他在這里的話一定能布置出更好的戰術,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給出更好的臨場指揮,但可惜他正和赫拉在地之喉度蜜月。
而在異星副官被纏住的時候,阿芙洛狄忒則展開了由黑色光芒構成的翅膀——這翅膀是她在事務所的時候對雅典娜翅膀的解析,可以幫助她在短時間內像是有翼族一樣飛行,即使是她現在也不剩下太多魔力,在對方有那種弩箭的情況下以一敵三過於不明智,所以她選擇飛向波塞冬身邊——對於阿芙洛狄忒來說,波塞冬絕對靠譜。
而此刻波塞冬與茜拉經歷的也是極其危險的亂局。
“哈啊...咕...哈...”茜拉發出粗重的喘息,眼前的敵人即使在那兩位大魔法師的攻擊下仍然顯得無窮無盡,敵人多如牛毛,她此刻能夠做的僅僅是不讓自己與那個蓋亞事務所的冒險者拉開太遠的距離。可茜拉的體力此刻已經接近枯竭,她從來沒有嘗試過同時面對這麼多的敵人,現在已然是遍體鱗傷,連拿劍的手都在顫抖。
完了...茜拉在心里絕望地想著:都怪我當時猶豫了那一下,如果我能更果斷一點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突圍甚至回銳角聖堂的路上了...
一頭生著破敗雙翼的怪物以巨大的戰刃劈向了由於疲憊而注意力渙散的茜拉。見到這一幕的波塞冬立刻衝了上來,替茜拉擋下了這一擊。
而且這個男人也不會因此而身陷重圍。
可是,可是...魔王大人,魔王大人啊啊啊啊...
魅魔少女在心中發出了悲鳴: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深深拜服的王得以解脫,只要魔王大人能出現在臣民的面前,這個掛在異星人身體上的軀體,就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魔王大人...
“不行就撤吧!”波塞冬咆哮了一聲:“沒有必要在這里耗到底!”
“我不能走...”茜拉近乎決絕的搖了搖頭:“我要把AO陛下在這里殺死...”
“如果是一對一的話我可以找機會完成這個目標。”波塞冬用手指擦了一下臉上流出的血:“擋刀的敵人太多了,難度系數太高了。”
潮水一般的敵人逐漸圍成了一堵讓人絕望的牆,異星人的氣息永遠是黑色的,這讓它們集團行動時永遠都帶著遮天蔽日的黑霧,如今這份來自另外世界的黑暗將這兩位拼命抵抗的戰士吞沒,無論是強大的波塞冬還是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茜拉,都感到了強烈的無力。
“但我...”茜拉還想再說些什麼,而正值此刻,又是密密麻麻的敵人向波塞冬衝了過來,其中一柄長矛貫穿了波塞冬的側腹,劇痛中這個男人爆發出了極其恐怖的力量,他的三叉戟泛濫出一股盛大的藍色光芒,凝成一道讓人心驚膽戰的光波激射而出,直接將異星人的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我們走!”波塞冬抓住了茜拉的胳膊:“無論如何,先活下去再說!”
不能走——茜拉在心里對自己如此說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無論如何都要...為魔王大人的尊嚴而戰。
是啊,這麼說來,不是還有一個方法能挽回敗局嗎。
想到這里的茜拉,慘淡地對著波塞冬笑了一下,笑的那樣無力卻又那樣灑脫,就好像曾經困擾著她的所有問題在此刻全都化為了過眼雲煙一樣,在夕陽的盛大光芒和撲向少女的敵人之中,魅魔茜拉對波塞冬揮了揮手:
“再見了,蓋亞事務所。”
這話說完,茜拉奮力地將波塞冬的手甩開,她手中捏著那把細劍,站在群狼環伺的異星軍陣之中,左右掃視了一圈,終於找到了那個她尋找已久的身影,那白色的人兒,即使在這樣的黑暗中也如同一盞燈一樣指引著她。
“茜拉!你要干什麼!”波塞冬想要再次拉住茜拉逃走,可轉瞬之間,這個男人就又一次被異星人的潮水給淹沒,他勉強地招架著攻擊,想要從敵人的包圍中脫身,可敵人的數量多到殺不盡滅不絕,最終這個男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茜拉以一種解脫者的姿態站在亂軍之中。
而在此刻,已然把體力給消耗殆盡的茜拉只是盯著遠處的AO,仿佛AO正在等她像是以前一樣半跪在自己的面前,為自己獻上午餐和大臣們的文書。
魔王大人,魔王大人。
您問過我是否願意為您的尊嚴而死,現在就是我用行動交付答卷的時候了。
啊啊,廢之荒野,作為我這種人生一文不值的魅魔而言真是個合適的埋骨地呀。
“本源魔力溶解。”茜拉晃了晃手里的那把細劍,自下腹處傳來了難忍的灼熱感,在這個近乎絕望的時刻,茜拉將維持自己作為生命存續的關鍵因素全部融為了涌入血管與神經的魔力。
膝蓋微微下壓,紅色的眸子鎖定了在無盡黑暗中的那一抹雪白,那正是魔王大人的所在。
您對我這麼多年的言傳身教,這麼多年的知遇之恩,這麼多年的深信不疑。
我出身鄙陋卑賤,能回報您的只有這條荒淫的爛命了。
對不起啊,魔王大人,如果不是我進言用和男人交媾的方式采補精液,如果不是我看人失准放9號到您身邊,如果不是我沒有拼死堅持隨行,如果不是我逼得您不得不用那具舊得不像樣的備用軀體,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吧。
茜拉來贖罪了。
魅魔的身體上燃燒出冰藍色與淡粉色的光芒,下一秒,魅魔茜拉雙腳蹬地,於林立的刀槍之中,她拖曳著光芒的軌跡,徑直衝向了巨岩的面前。巨岩的劍舉得很高,但茜拉似乎完全沒有用武器擋開這把巨劍的意思,她那柔軟到讓每一個上過她的男人都魂牽夢繞的身體徑直的撞向了巨劍的劍鋒,在異星人錯愕的注視中,巨劍的鋒芒將少女的身體直接貫穿,鮮血伴著內髒的碎片飛濺而出,沿著巨劍流下的血液在被夕陽亂七八糟塗抹成油彩大畫的天空中仍然顯得鮮艷。
“喂!!!”對眼前景象感到難以置信的波塞冬發出了一聲怪異扭曲的咆哮,他無力的招架著身邊的敵人,但他形單影只,此刻也已經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斗了。在數量的絕對差距之下,他只能用聲音表達自己的震驚,卻什麼都做不到。
而此刻的茜拉,則為自己的距離與魔王越來越近而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能碰到了,能碰到了,陛下,陛下...
原諒茜拉吧。回到原本身體的您此後就沒有茜拉幫你打理飲食起居了,千萬照顧好自己啊。
在前衝帶來的強大威勢下,少女的身體即使在被巨劍貫穿之後也依舊在向劍柄的部分靠近,一切發生的很快,黑發的魅魔一邊大口大口的咳著鮮血,一邊舉起了細劍,這一次她出劍足夠快,快到沒人反應得過來,劍鋒,直接刺穿了被綁在巨岩身上當做肉鎧的,魔王的喉嚨。
“茜...拉...”當喉嚨被貫穿的那個瞬間,由於經歷了太多折磨而顯得目光渙散的AO終於恢復了短暫的神智,魔王的眸子里映出茜拉那在夕陽的無盡光輝中微笑的臉。魔王的表情怔了一下,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的瞳孔猛地縮緊,一滴淚水從她的眸中流下,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身體整個被貫穿的茜拉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而本就已經虛弱到極點的AO在被刺穿喉嚨之後更是無法再維持這具身體的生命。
夕陽下,這一主一仆同時閉上了眼睛。
而此刻,身背黑色雙翼的阿芙洛狄忒剛剛來到波塞冬的頭頂。
“茜拉...?”
魔族法師的眸子,將這悲壯的一刻全部收入了眼底。在這個瞬間,茜拉死亡的事實與無數兩人朝夕相處的往昔一並化為了一把又一把刺進阿芙洛狄忒胸膛的劍,讓阿芙洛狄忒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的痛。
“.....”
那一瞬間,阿芙洛狄忒的臉黑了下去。沒人能看清這位魔族少女的表情,夕陽晶瑩了一滴又一滴從半空中滑落的水珠,那是阿芙洛狄忒在巨大的震驚與悲傷中流出的淚水。
“卡俄斯人!!!”阿芙洛狄忒狂暴的發出了怒吼,隨後本就有一層黑雲遮蓋的天空又一次覆上了紫黑色的不祥光彩,下一秒,天空中伸出了一把持劍的巨手,用光芒組成的超規格巨劍狠狠地劈進了廢之荒野的土壤之中。
這一劍劈在異星軍陣的中間,隨後那只巨手將劍橫了過來,像是收割機一樣收割著地面上的所有生命。波塞冬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恐怖的魔法,運作起自己的魔力,以艾比魯夫鋼制成的三叉戟抵擋著這一劍的恐怖威勢,但饒是波塞冬這樣的強者,也被這一劍直接擊飛。至於在軍陣中剛剛將茜拉從自己的巨劍上拔出去的巨岩,則根本沒能反應過來這種規模夸張的魔法,連同著AO那已經死去的軀體,直接被攔腰切斷。
“你他媽清醒過來啊!”波塞冬焦急地喊著:“赫斯提亞在哪里?任務已經完成了就先回尼米亞斯再說啊!”
“....”阿芙洛狄忒無言的咬著牙,繼續驅動著身體里所剩不多的魔法收割著地面上的生命。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覺得內心有著一個巨大的空洞,那地方原本屬於茜拉這個故鄉中僅存的摯友,如今卻只有蒼白。
淚水隨著異星士兵的血一並流下,此刻的阿芙洛狄忒腦海中再沒有其他的事物,只剩下腦海伸出蹦出的兩個字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環:
復仇復仇復仇復仇復仇復仇復仇復仇....
而在阿芙洛狄忒的憤怒已經燃燒到頂端時,這位魔族少女感受到了來自下腹的一股劇痛。
“欸...?”感受到這股疼痛的阿芙洛狄忒錯愕的低下了頭,隨後便看到了一根熟悉的弩箭。
異星副官的弩箭,在這個她放肆收割生命的時刻扎進了她的腹部。
隨後,她幾乎立刻就感受到了赫斯提亞所說的那種麻木,全身的魔力就好像遭受火災的螞蟻群一樣到處亂竄,根本不接受她的控制和指揮,身後的雙翼和天空中的巨手在同一時刻消失,而阿芙洛狄忒也因此直接墜落到了地面。
“該死!該死!”
重重摔到地上的阿芙洛狄忒因為疼痛和麻木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怒罵。她激烈的和無形之物做著掙扎對抗,疼痛讓她的額頭立刻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也讓她的視线變得模糊,而在這模糊的視线中,阿芙洛狄忒看到了波塞冬那跌跌撞撞著撕破包圍衝上來的身影。
握緊了手中因為墜落而折斷了一半的法杖,阿芙洛狄忒拼上所有的力氣調動著身體中的魔力。她想施展群體傳送術,可自己的魔力無論如何都不聽自己的調遣。
該死...不行,不行啊,至少波塞冬不能再...
“波塞冬!!!!”阿芙洛狄忒一邊這樣咆哮著——既然群體傳送術沒法用,就只能用更簡易一些的單體傳送,至於將誰傳送走,她心里已經有數了。
真沒想到這種老套的爛俗戲碼會在自己身上上演啊。阿芙洛狄忒諷刺的想到,同時那些紊亂的魔力終於在劇痛中回應了她的呼喚與期待,一道熾烈的光芒包裹住了本來還在衝鋒到自己身邊的波塞冬,至於後者則在明白眼前一切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近乎絕望的咆哮:
“阿芙洛狄忒,你這混蛋想干什——”
下一秒,波塞冬的身影就從廢之荒野上消失了。此刻這偌大的廢之荒野只有阿芙洛狄忒一個活著的蓋亞人,異星士兵的數量看上去依舊無窮無盡,少女癱倒在地面上,將那半根法杖扔開,眼看著那些重新站起來的異星士兵向自己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她沒有感覺到恐懼,那發弩箭讓她感受到的痛苦,和摯友死亡的悲慟,都讓她忘記了死亡的恐懼,她看著廢之荒野這方又一次變得滿目瘡痍的土地,釋然一般的嘆了一口氣。
每次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反而安然無恙,事先沒什麼感覺的時候自己反而落得了這種下場,這就是命運的神奇之處嗎?
“哈啊...所以就這樣結束好像也挺不錯的不是嗎。”阿芙洛狄忒長嘆了一口氣,在異星人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與嘶吼聲中閉上了眼睛。
少女很快就被衝上來的卡俄斯人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