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化身為大學的羅德島是否能解救感染者呢——第一卷
[chapter: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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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歷1475年1月25日。
這是一封來自維多利亞的電子郵件,發件人不明,它夾在充滿郵箱的垃圾郵件里,就連標題也是一串亂碼,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分別。
點開它,郵件的內容只有一行字和一段沒頭沒尾的搞怪視頻——“藏在櫃子里的糖果已經找到了,嘻嘻。”
戴著面罩的男人扭過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留著金色短發的少女,少女下意識站直身子,不過一想到自己嘴里還含著一根棒棒糖,她又放松下來,微微彎下腰和他一起看著屏幕。
男人雙擊開這段視頻,是很長的一段廣告,他直接把視頻快進到十二分五十多秒的地方,再把視頻的倍速調到了最慢。當然,辦公電腦系統自帶的顯示器只能做到放慢一倍,這一點這個男人已經暗暗吐槽無數次了。
廣告代言人夸張無比的笑容被放慢後顯得相當怪異,這次他推銷的是某款維多利亞特產的人體工學椅,這款椅子的名字坐在屏幕前的兩個人都沒聽過,但是他倆緊盯著代言人的動作,絲毫不敢疏忽大意,生怕遺漏些什麼。
突然,畫面一閃。
金發少女的反應很快,在畫面即將切走的瞬間,她已經暫停下了視頻——這是她引以為傲的身體素質,強大的動態視力和肌肉反射讓她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幀,如果換作另外那個男人,恐怕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博士......這是......”金發少女皺了皺眉。
被叫做博士的男人臉上戴著面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和她一樣也不太輕松吧。
因為畫面上是被燒得熔化了的地面,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這些屍首大多已經被完全燒成了焦炭,就連死亡時候痛苦掙扎的表情都看不出了。武器、防具、作戰裝備,這些東西只能依稀看出點輪廓,在畫面的一個角落,只有一只灰白色的面具沒被燒毀,上面空洞洞地留著兩只眼孔,也許它的主人也是這些屍體里的一員吧。
“維娜。”博士關掉了郵件,他隨手把郵箱清空,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接著他打開了另一台還沒有鏈接網絡的私人電腦,現在有沒有好心人在主樓里分享無线網絡呢......他慢慢拉下列表。
“我在,博士。”金發的獸耳少女維娜立刻回答道,看到博士沒找到可以連接的網絡,她掏出手機打開了熱點。
“要把‘櫃子’送過去了,今天晚上行動吧。”博士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出幾個字來。
“可是...我們的人手夠嗎?我記得凱爾希女士帶走了...”維娜有點猶豫。
“沒關系。”博士打斷了她,“剛好格拉尼休假結束要回維多利亞,讓她順路作為護衛就好了。路上我會和其他人聯絡的。”
“格拉尼?”提到這個名字,推進之王立刻想到了一個整天開開心心的小姑娘,前幾天格拉尼沒找到一直帶她做訓練的芙蘭卡教練,她索性找來推進之王,但是看到推進之王每天基礎訓練的強度的時候,這個小姑娘瞬間就傻眼了。
“沒事,有她足夠了,外出手續要湊滿三個人嘛,不然財務不給報銷的。對了,你會不會開車。”
“嗯......”推進之王沉默。
“那我去問問格拉尼。”博士的語氣相當無所謂,很快,通訊軟件上庫蘭塔少女的q版頭像閃了閃,“額......她說她會駕馬車。”
“那......馬車行嗎?”推進之王捂著額頭。
“沒關系,臨時招聘一個司機就好了,只要能開車就行。”
“好吧......”推進之王突然感覺,這次行動未必會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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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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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
百無聊賴的德克薩斯抬眼往門口的掛表看去,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三分,她叼著新抽出的一根pocky直愣愣地和掛表對視了一會,然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發出了“唉”的一聲,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那根pocky果不其然應聲被咬斷。
現在,下午三四點鍾,在德克薩斯的認知里是一天中最無聊的時候。不過......殺手也會無聊嗎?德克薩斯歪了歪頭,她看著貨架上擺得滿滿的棕黃色包裹,上面都用馬克筆寫了六位數字作為標記,難道這就是殺手的工作嗎?
德克薩斯甩了甩尾巴。
她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八點在搬運工的幫助下,把這一只只包裹搬進快遞站,再獨自把它們挨個擺到貨架上。再等一會,羅德島大學的學生們就該來取他們的快遞了,德克薩斯要做的是給他們登記,偶爾會有些沒時間取快遞的同學會用五龍門幣的價格讓德克薩斯幫忙代送一次,但這種事情一天最多排二十個人,再多的話德克薩斯就吃不消了。
擔心身體吃不消?
當然不是,曾經身為殺手的德克薩斯有非常好的身體素質,她看似單薄的體格能輕而易舉扛起二百多斤的魯珀壯漢摔出去,如果只是日常跑跑腿送點貨物這種活根本不會讓她覺得勞累。
只是這種無聊的日常會讓人很疲憊罷了。
在半年前,敘拉古傳說中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突然消聲滅跡,與此同時,分管羅德島大學物流工作的企鵝物流派來了新的一名快遞站管理員。
根本不會有人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
新來的快遞站管理員是個沒什麼太大情緒波動的魯珀族少女,灰黑色的披肩長發,黑黑的眸子,她對待工作很認真、喜歡吃pocky,這是學生們對她所有的印象了。
如果說天天忙碌於管理快遞站的德克薩斯是敘拉古懸賞價格最高的殺手,是每個黑幫惡黨的夢魘,這所大學的大部分學生估計會捧著肚子笑出眼淚:都傳我們的博士還是巴別塔的惡靈呢,他不是也每天坐在辦公室里打電動嗎?別搞笑了。
無論是敘拉古殺手還是巴別塔惡靈,都不會有人信。
好吧......暫且不提後面這兩個傳聞的真實性,德克薩斯倒不會否認自己殺手的身份——她並不是被仇人追殺或者被敵對勢力趕出敘拉古,也不是殺人殺得不敢睡覺、殺出了心理陰影才來到羅德島大學打工的。
用一個比較荒謬的說法,這只魯珀族的少女,只是厭倦了殺戮和仇恨,厭倦了每天刀頭舔血的日子,她想體驗一下平凡又新鮮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有個同學當著大家的面問她:難道你...你就是殺人無數的......?
德克薩斯會笑著點頭的。
來到羅德島大學已經半年了,德克薩斯很刻意的選擇了最貧窮的過法:這所大學的消費並不低,在這讀書的學生不是家境富庶就是靠兼職支付學費,像德克薩斯這樣單純打工的人的薪水只能維持溫飽,就連買件新衣服對她來說都是很奢侈的事情。
可她依舊不會啟用往常存下的巨額報酬——難道是這種生活讓人樂此不疲嗎?
德克薩斯閉上眼睛:根本不會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鮮血浸透了,突然脫離那片陰郁血腥的土地,過上這種普通的生活,德克薩斯只會覺得更空虛、更無聊。更別說這和她想要的“新鮮感”一點都搭不上邊,她已經疲於每天早起,每天守在這一畝三分地了。
難道要一輩子打工嗎?做殺手的時候是被雇傭打工,現在也是,德克薩斯很好奇:要怎麼才能遠離這種......被支配的生活。就算殺得敘拉古那些黑幫的大佬見到她紛紛要低頭行李,自己在他們的心里依舊是拿錢辦事的。
但是又有誰能真正的自由呢?在這片德克薩斯也不知道到底多麼寬闊的大地上。
德克薩斯突然開始羨慕羅德島大學的學生們。
羅德島大學大概是這片大地上唯一一處同時面向感染者和普通學生的學校。在起碼德克薩斯本人的認知里,感染者是最淒慘、最卑微的人,平民百姓感染了源石病,只有死亡一條路——忍受著身體逐漸化為源石結晶的痛苦,在無盡的恐懼下死去。更可怕的是,源石病人如果不定期服用藥物的話,他們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感染源,一傳十、十傳百,不知道有多少城鎮鄉村因為一個感染的外來者而全部感染,從此變成了煉獄。
所以不管是有皇帝烏薩斯和萊塔尼亞,還是沒有皇帝的米諾斯和敘拉古,大家對感染者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驅逐到荒涼的感染者聚居區,或者直接殺死,曝屍荒野,沒有第三種選擇。
羅德島大學不同,無論種族、無論貧富,無論是不是感染者,只要能通過入學考試,就可以獲得在這里接受高等教育的權利,如果不能的話,據說也能在羅德島大學分設在各個國家的救濟站得到每月延續生命、減緩痛苦的藥物。
羅德島大學開設的專業只服務於兩件事:如何保護感染者,如何解救感染者。這種事就算德克薩斯也早有耳聞。
源石病的恐怖德克薩斯當然知道,那些得了源石病心態逐漸扭曲的病人為了得到壓制痛感的藥,甚至只是為了吃飽一頓飯,會不經思考地做出各種可怕的事情。不過......殺人就不可怕嗎?
德克薩斯自嘲地笑了笑。
源石其實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在這片大地上,只有極少數的人會用到源石——是那些渴求力量,身居高位的人。
因為源石會回應他們的期待,會滿足他們欲望,源石是維護他們地位最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如果防護措施做得好,把手放到大塊純淨的源石上,再用意念感應它,非但不會被感染,反而會覺醒自己的源石技藝:火焰、冰凍、雷電、更快的速度、更強大的力量。
這片大地上的種族天生就有高低貴賤,麒麟、德拉克、龍......,源石鍾愛這些天生強大的種族,會恩賜給他們無與倫比的力量,讓他們統治其他的種族,又不會讓他們感染上恐怖的源石病。
只有生活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貧民窟,在采集源石的礦場或者運輸加工源石礦的地方工作的人,才會感染。
德克薩斯當然也有她特殊的源石技藝,可她的源石技藝並不會給她帶來一星半點的快樂:殺人很無聊,遠離了做殺手的日子又會變得空虛,空虛到很想學習。
德克薩斯想:學習是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啊,她好羨慕羅德島大學的學生,為什麼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空虛,一點都不無聊呢?
就像現在,才下午三點多,有課的學生們都在上課,沒課的也在宿舍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個人看起來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有她還守在空蕩蕩的快遞站,除了幾本從圖書館里借來的雜志之外再沒半點打發時間的東西。
順帶一提,德克薩斯在圖書館借書的圖書卡還是租用在校生的。她只不過是個在快遞站打工的校外人員,別說隨隨便便走進圖書館里借書了,她連在食堂里就餐的資格都沒有。
沒法去食堂,德克薩斯平時一般都在校外吃,從這只要走十分鍾路就能到她租的單間樓下的快餐店——雇傭她的企鵝物流似乎有員工宿舍,不過有殺手經歷的德克薩斯不想和人合住,更不想走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來回上下班,她會忍痛每個月交上一半的工資去租房,剩下一小半拿來解決一日三餐。
說來,今天德克薩斯晚起了會,沒來得及吃早餐的她只買了一袋面包就急匆匆地跑到快遞站簽到去了。其實一想到這德克薩斯就覺得有點好笑,以前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如今會擔心上班遲到?她晃了晃腦袋,兩只尖尖的灰狼耳耷拉著,聽說現在羅德島大學教育體制正在改,學生們好像上課都不需要簽到了,她一個打工的還要天天來快遞站按時打卡。
德克薩斯用下巴撐在桌面上,她吐出剩下的半根pocky戳了戳快風干了的小半塊面包,自嘲般地笑了笑。這間狹小的快遞站只有前面有窄窄的門,從房間里往外看去,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德克薩斯扭頭又看了看那幾本翻了好幾遍的雜志,她終於無力地感嘆了一句:“無聊啊。”
米諾斯流傳著的一個很經典的問題:“生存還是死亡”。德克薩斯想:上學或者繼續去當殺手,好像都不錯,但是這只能二選一,她不願意用以前當殺手賺下的雇傭金當學費。
就像回應她的悲嘆一樣,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德克薩斯拿起手機,屏幕上是社交軟件里校園群的一條招聘信息。
“招臨時司機。
要求:有長途越野運輸經驗、駕齡三年以上、能開夜車、心態良好。
工作:運輸教學器材至維多利亞烏翎市。
薪酬:5000龍門幣起,詳情面談。
招聘人:凱爾希。”
“凱爾希......”德克薩斯默念著這個似乎很熟悉的名字,過了一會她才突然意識到:這是羅德島大學的校長嗎?
德克薩斯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到身後的衣架旁邊翻了翻自己的外套內兜,她有一只印著金色狼頭標志的女士錢包,在里面夾著一張並非本地發行的駕駛證卡,仔細看看頒發證件的時間...已經十年了呢,也不知道還管不管用了。
德克薩斯眯了眯眼,五千龍門幣,以前不屑一顧的數字...現在足夠她花三兩個月了,這段時間如果好好學習,她說不定也能考上羅德島大學——據說入學試並非單純筆試考題,很多學識不足的人都能通過。那個時候開始,自己的生活就不會無聊了吧?
想到這,德克薩斯點開了發布這條招聘信息的人發了一條私聊,對方的回復也很痛快。
“晚上六點,主樓819面談。”
“六點...”德克薩斯自言自語:“提前關門吧。”
當然,德克薩斯並不知道凱爾希校長的社交軟件頭像是什麼,但總不是這張一片漆黑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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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黑天早,像位於哥倫比亞和烏薩斯交界處獨立地區的羅德島大學還不到六點天就黑透了。要是往常,德克薩斯還得再在快遞站里熬上兩個小時才能回家,等她往回走的時候,除了那家通宵營業的快餐店之外其他的餐飲店鋪早就關了門。如果不是德克薩斯很在意自己的身體素質,她這半年天天吃漢堡薯條炸雞的她大概要胖上十多斤——吃完飯之後在窄小地板上運動的她總讓樓下的老伯用尖尖的拐杖戳天花板。
現在是五點五十多分,是羅德島大學的學生們剛剛下課開始進行業余生活的時間,快遞站卻已經用鐵鏈子鎖上了大門,得走近才能看見門口掛著的“今日歇業”的小牌子。有不少加了德克薩斯聯系方式的學生給她發消息想讓她開門好拿快遞,可惜一個人都沒收到回復。
因為現在德克薩斯正站在主樓八層電梯的出口,說來這還是她來到羅德島大學的半年里第一次進主樓,她當初只是在企鵝物流那邊簽下合同就來快遞站工作了。
德克薩斯先前聽來快遞站的學生閒聊提過一嘴,好像這棟主樓來頭不小,年頭比她年紀都大了。來頭再大能大到什麼地步?德克薩斯懶得去不屑,但出於曾經殺手的本能,她仔細觀察起了大樓內部陳設:一眼看去最顯眼的是大廳里幾層樓高的一尊雕塑,這是通體用大理石雕刻成的一名女性,她戴著高高的帽兜,看不出種族,但就連德克薩斯都能感覺到雕刻者精湛的技術——和雕像對望過去,她心里泛起一股悲憫憂傷的感覺。
德克薩斯立刻搖了搖頭,她又看看四周,大廳內部的裝修很新,牆壁像新刷過一樣的白,地面也被擦得很干淨,大廳高高的穹頂足有五層樓高,顯然是很新的設計。
其實不管這棟樓是新是舊和德克薩斯都沒關系,她在乎的只是上下樓有沒有電梯罷了——好在有電梯,而且並沒想象中輪軸旋轉發出的嘎吱嘎吱聲,德克薩斯看著顯示屏里逐漸變換的數字,在叮的一聲之後走出了電梯間。她還是有點在意那尊雕塑的原型是誰。
八樓空蕩蕩的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興許是下了課的原因,除了走廊盡頭有幾間屋子燈亮著,其余不管是教室還是辦公室都黑著燈。這條走廊的裝修和一樓比明顯要更朴素些,牆壁上只貼著些泰拉各國的科學家的照片和事跡,並沒有精美的浮雕與作品展,當然就算有,德克薩斯的注意力也不會放在上面。
德克薩斯數著門口的牌子,很快就到了819的辦公室門口,單數房間這側只有這一間還亮著,她下意識看了看門口和對門貼著的名牌,似乎...對面也亮著燈的房間才是校長室。
德克薩斯沒多想,這種交給下屬辦理的事情她見得太多了,她輕輕敲了敲819的木門,希望......可以應聘成功吧。
這還是德克薩斯頭一次涌現出這樣的想法,做殺手時她從來沒有失敗過,而在應聘企鵝物流的時候她想的是:如果失敗了的話就換去峯馳物流,如果峯馳物流也沒應聘成功,就去喀蘭貿易旗下的公司應聘,在哪里不能找一份工作呢。
“進。”
敲門聲剛響起來,德克薩斯就聽見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好在她的聽力不錯,勉強聽清了辦公室里面的人是叫她進去。
“您好 ,我...”
德克薩斯推門而入,瞬間她感覺到一股讓她不太舒服的目光——站在辦公桌側邊的一名金色短發的少女正盯著她。
那名金發的少女看起來是懶散慣了,而且好像...有一種德克薩斯很熟悉的感覺,一時間德克薩斯也說不出來。這名金發少女沒有穿羅德島大學標志性的黑底淺藍色校服,而是披著一條黑亮的夾克衫,夾克衫下面則是一件印著三道抓痕logo的T恤衫。如果站直身子,她大概要比德克薩斯高上半手,不過就算她有點微微駝著背站著,德克薩斯也能看到她胸口深深的溝壑——現在的學生都這麼不檢點嗎?德克薩斯又瞄了一眼對方修長筆直的雙腿,這才看向坐在辦公桌後的人。
披著全黑的一件風衣,能從肩膀的輪廓看出是個成年男人,讓德克薩斯難以理解的是,就算在辦公室里他也戴著帽兜,而且還有一只面罩扣在臉上,再加上黑色的手套,他整個人居然半點皮膚都沒裸露在外。
“......”德克薩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突然有種被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搞了惡作劇的感覺,她挑了挑眉——那名看耳朵似乎是菲林族的少女提著一根漆黑的鐵錘,光是看反射日光燈的色澤,德克薩斯就能感受到它的沉重。
“我...”
“您好。”戴著面罩的男人沒從辦公椅上站起,他的語氣不冷不熱,“你是來應聘臨時司機的嗎?”
“是的,我叫德克薩斯(Texas)。”被打斷說話,德克薩斯有點不爽,她從衣兜里掏出自己的錢包,把里面的駕駛證卡拍到對方面前的辦公桌上,“駕齡十年。”
“哦,好。”對方看都沒看直接就把駕駛證卡推了回去,然後他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從這里到維多利亞的烏翎市,嗯...五千龍門幣,我們計劃時間是每開八個小時車就休息八個小時,一共九十六小時,用四天到目的地,算你日薪一千二百五十龍門幣,如果跟計劃時間比每提前一個小時,就給你加五百。”
“額。”德克薩斯把桌子上的駕駛證卡撿起來,她還是頭一回聽說有這樣規矩的,看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側邊的少女,又看了看戴著面罩的男人,她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如果時間超過四天,額,96個小時,會扣錢嗎?”
“不會。”戴著面罩的男人搖了搖頭,他補充道,“從這里送貨送到維多利亞,然後再回來,一共需要八天,送到維多利亞之後我會直接支付給你往返的錢。”
“往返?一共五千嗎?這個和招聘信息上說的不一樣吧。”德克薩斯稍稍皺起眉毛,盡管說無論是單程還是往返她都不介意,但是如果能多要出點價,她也是非常樂意的。
“啊啊,不好意思。”面罩男人戳了戳自己的額頭,當然他只戳到了面罩,他的聲音聽起來倒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平靜,“我忘記了,最近學校里學生考核的事情很多,我都忙糊塗了,這樣,往返的酬金都是五千,這是羅德島大學和維多利亞方面的學院交流,在這種地方我們是不會克扣你們學生的,你們放棄課業休息,我們多支付一點報酬是應該的。”
“......”德克薩斯很想說明一下自己並不是羅德島大學的學生,可是她轉念一想,這沒必要,所以她聳了聳肩,“好的,路线和...運送的貨物,還有開始的時間...”
德克薩斯還沒說完就看見站在辦公桌側邊的少女正盯著她,表情似乎不是那麼友善,所以她想也不想就開口道,“這位同學,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只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聽說很多儀器都怕磕磕碰碰什麼的吧。”
毫不示弱地對上穿著黑色夾克衫的少女的目光,德克薩斯把駕駛證卡塞進兜里,曾經當過殺手她當然懂規矩,比如說永遠不要過問雇主的信息,更不要好奇那些八卦,只要把貨物送到目的地就可以了,不過...最基礎的一些信息也得知道吧,而且這是大學耶,大學也這麼封鎖消息嗎?
對於對方莫名其妙的注視,德克薩斯很不解。
“沒關系沒關系這位同學,我們是要進行教學活動,不只是運送,所以說會有老師跟著的,路线圖我們會提供。”戴著面罩的男人點了點頭,“還有就是這些天的食物和花銷,學校方面也會給你提供報銷,你不用擔心,回來之後我會和你們導員聯絡,你這樣主動積極的同學應該給予獎勵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走到德克薩斯面前,伸出一只帶著手套的手說道:“我是凱爾希校長的助手,叫我博士(Doctor)就好了,這位是我的學生,維娜,我們會和你一起去維多利亞。晚上十二點,我們在學校南面大門口集合吧,還有點時間,你回去准備一下行李。”
“維娜,我更希望你叫我推進之王(Siege),路上不是很安全,希望你帶上防身物品。”
穿著黑色夾克衫的少女也伸過來一只手,當然,是在她把剛拆開的棒棒糖塞進嘴里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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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她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去年九月份開學的時候她被企鵝物流派到學校里來管理快遞站——說是管理,實際上就是...”名字叫維娜的少女拿著棒棒糖,她的聽力很不錯,走廊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等電梯的轉輪聲小到聽不見,她才看著通訊軟件上德克薩斯的頭像說道,“之前去取快遞的時候,我還加過她的好友,不過我最後讓因陀羅替我拿了,所以我也只是聽說過這個人。”
“沒事,是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都無所謂,只要能准時把‘它’送到目的地就好了,最近出入管控比較麻煩,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也更好。”戴著面罩自稱博士的男人說完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六點十分了,“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吧。”
“噢!不餓,博士。”維娜叼著棒棒糖,她用手撐著那根漆黑發亮的鐵錘,百無聊賴地晃了晃,“你餓了嗎?我去給你...”
“不用。”博士頭也沒抬。
這是被無視的感覺嗎?金發的少女心里有點小小的不爽。
維娜用余光瞥了一眼,某位男性的注意力完全在眼前的電腦上,他正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屏幕上的軟件似乎是他常用來制作計劃流程表的那個,雖說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維娜還是把棒棒糖輕輕嘬出了聲,“和格拉尼約定見面的時間還有...四小時,四個小時哦,博士...”
現在的維娜臉上完全看不見一點剛才冷淡懶散的神色,她一邊說一邊跑到辦公室門口輕輕反鎖好,然後又把後窗的卷簾和拉簾都扯上,做完這些她才把一直拎在手里的鐵錘貼牆放好,緊接著小步跑到辦公桌側邊,輕輕墊腳坐了上去。
現在已經入冬幾個月了,位於哥倫比亞和烏薩斯交界的羅德島大學緯度高,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時候,可是在辦公室里維娜並不需要長褲保暖,她只穿了一條很短很短的紅色短褲,用交疊著雙腿的姿勢坐在辦公桌上,博士的眼前只有很健康的、透著少女粉的肉色。
“博士...”維娜伸手輕輕扣在博士臉前的面罩上,她嫵媚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實際上這張精致的臉蛋要是一直擺著剛才那副倦怠冷淡的表情才是真正的浪費,現在她這副模樣可誘人多了,“又沒有其他人,現在完全不用戴著它了,你不這麼覺得嗎?”
維娜用腳輕輕踢了踢辦公椅的扶手,對方沒說什麼,只是按了一下側臉帽兜內一處很隱蔽的裝飾扣子,維娜聽見很輕的一聲,然後她就抓著已經可以拆卸下去的面罩放到了辦公桌的一邊。
“接下來要在路上花四五天時間呢,就算我——”維娜提著博士的領口把拉鏈扯開半截,露出了男人的半個脖子,她仰起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博士你就沒有需求嘛——”
“——而且,現在離見格拉尼還有四個多小時,咱們也應該做點什麼吧。”棒棒糖上沾著亮晶晶的少女口水,維娜重新把它含在嘴里,她用手指尖輕輕戳了戳面前男人的脖頸,“對不對...博士。”
“嗯,要是你不怕有人突然推門進來的話。我記得有這間辦公室鑰匙的人可不少呢。”摘下戴了將近一天的手套,博士捉住了貼在自己胸口的少女的小手,這只慣常於揮舞鐵錘的手上有薄薄的繭子,不過摸起來滑滑的,並不粗糙。他把這只小手抬起來送到唇邊,在手背上親了一下,“四個小時...這是想要我的命嗎。”
“噗。”聽著面前男的人感嘆,維娜忍不住嗤笑出聲,她解開綁在後腦勺的發圈,金色的長發就像瀑布似的柔順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兩只獸耳微微晃了晃,“博士...要是...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在意自己的風評,沒想到...”
維娜把發圈套住自己的手腕,然後叉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坐到了博士的腿上,她把面前男人礙事的帽兜推了下去,兩條手臂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脖頸:“不過...你這個猥褻女學生的罪名,大概要背很久了。”
“嗯,猥褻的話,就不能發生性關系了哦,只能這樣——”辦公椅穩穩地吃著兩個人的體重,博士靠在椅背上,他抬手輕輕托著維娜的胸口,先是隔著外面的T恤衫揉了幾下,然後又像是找准了地方似的稍稍用力捏了下去,幾乎是同時,維娜臉頰上的紅暈燒得更濃了,她吐出小半截舌尖,有點抱怨地用手腕敲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肩膀。
“只有這樣嗎...?”維娜用犬齒輕咬著自己的嘴唇,她現在的表情完全就像是一只欲求不滿的母獅,這種表情只有在她和博士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才會出現,可惜她對面的這個男人就像沒看到似的,他輕哼著說道,“嗯,你說的,是猥褻哦,要是做其他的事情就不是猥褻了,我想想——這樣子也算是猥褻吧,我親愛的維娜同學。”
博士說完就用手勾住了維娜脖頸上的項圈,這只項圈本來是她今天選來的裝飾,可惜落到這個男人的手里,本來沒有什麼色情要素的裝飾品也染上了幾分曖昧。迫於這個姿勢,維娜只能仰起自己的脖頸,她只覺得頸窩和側耳垂一陣癢癢的吐息,像一種是親吻似的熱熱的、麻酥酥的感覺,幾乎一瞬間,我們親愛的維娜同學已經想繳械投降了。
博士當然知道,維娜只是臉上裝出一副成熟老練的模樣,畢竟她在學校里也是社團的老大嘛,不管在誰面前她都喜歡氣勢強一點,但是說到底,維娜也只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罷了。
這只剛才還嘴上發狠的母獅只是被親了幾下就軟在了博士的身上,於是他繼續扯著維娜脖頸的項圈,強勢地吻上了她的唇瓣。一直在吃棒棒糖的緣故,維娜的舌尖甜甜的,是混合著草莓、菠蘿和少女津液的味道。
“博士......”維娜松開了拳頭,她抓著對方肩膀的布料,生澀地回應著這個大人的吻,她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勾引面前這個男人了,每一次都會像這樣被教育得服服帖帖的,不過嘛,她當然樂在其中,所以她趁著喘息的功夫,把自己的T恤衫掀了起來,“博士...你很喜歡這里吧。”
“很喜歡。”T恤衫下邊是自己送給她的運動內衣,比她肌膚顏色稍稍淺一點的乳白,博士無比嫻熟地勾開了內衣的後搭扣,預料之中的、這雙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豐滿的雪乳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維娜的乳尖已經因為挑逗動了情,兩粒正充了血尖尖地挺翹著,乳暈也像染了鮮紅的墨水一樣暈開,無比誘人地稍稍腫起,反復等待著什麼一般。
“哦...”維娜再一次抬起脖頸,被男人含住了一側乳尖,她只覺得半邊的身子都麻了起來,至於另半邊...維娜稍稍眯起眸子,另一側的嫩乳正被那只寬大的手掌攥著,他揉捻著自己的乳尖,甚至開始用指甲輕輕摳索著自己細細淺淺的乳縫...
“博士...我求您...”維娜是用跨坐的姿勢坐在男人的腰上的,所以她現在甚至連夾起雙腿的力氣都沒有,她感覺到身下有什麼腫脹的東西熱熱地頂著自己,想挪開腰...可腰現在軟得抬不起來了。
“求我什麼?求我繼續猥褻自己的女學生嗎?可以哦。”這個男人果然很喜歡抓著對方的語病呢...維娜閉上眼睛,她不討厭這種感覺,相反,她只覺得這是自己和老師甜蜜的互動,所以她用腳趾蹬著地板,然後用力挺起腰肢,往對方身上又湊近了一點。
“求您...求您不要猥褻我了,您可是老師。”維娜一邊說一邊吐著鮮紅的小舌頭,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滿足於撩撥她的胸口了,轉而是抬起了她的手臂,細細地舔弄著她的腋窩,維娜當然是個非常在意外表的女士,她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懶散,但是對於自己的個人衛生,她還是非常在乎的。她的腋窩很光滑,沒有一點細細的毛發,所以被男人的舌頭舔過去時,她覺得舒服的頭發都有點發麻,她剛想張口繼續說下去,她就聽著耳邊的男聲低沉地說道,“老師應該做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親愛的維娜同學。”
“老師,哈!老師不要親我的胸口了,老師...老師應該...”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的後背和臀瓣,維娜有種失重的恍惚感,緊接著她躺倒在了辦公桌上,當初特地選擇這麼大的辦公桌,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吧...維娜心滿意足地晃了晃帶著毛絨球的尾巴,然後她用自己的尾巴纏住了男人的手臂,“老師就應該這樣——”
維娜說著,她順從地抬起了自己的臀瓣,面前的男人似乎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欲望了,他把維娜紅色的超短褲脫了下來,里面是一條黑色蕾絲邊的內褲,窄窄的內褲邊和清晰的人魚线,少女修長完美的身材在此刻一覽無余。維娜很滿意現在男人欣賞著自己身體的目光,她一只小手揉捏著自己軟軟的胸,另一只手把內褲撥到了一邊,然後她岔開兩根手指,把自己完全動情的小穴剝開,露出了少女最神秘的稚嫩顏色。她含著那根沒吃完的棒棒糖,說話也含糊不清的,可她還是用自己修長完美的一雙腿勾住了面前男人的腰,“老師...老師沒有猥褻女學生哦...老師應該和自己的學生做愛...讓我懷上你的寶寶。”
金發的少女舔了舔唇邊,她的眸子亮晶晶的,這個男人終於脫下了褲子呢,看到那根只屬於男性的器物時,她的臉頰已經羞得不能再紅了,可她還是眯著眼睛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喔,我們有四個小時...我...呀!”
一聲驚呼,維娜咬著唇瓣只能發出點鼻音,強烈的快感刺激得她腦袋暈暈的,可男人的聲音卻無比清晰:“四個小時,現在才十分鍾不到,你就已經這樣了,要是四個小時的話,恐怕你的任務都沒法參加了吧?”
“嘁——才——哦!”維娜把說到一半的話吞了回去,男人的進攻是這麼的凶猛,好像他才是頭上長著異樣耳朵的獸族一樣,維娜側過臉去,她的兩只手臂都被博士攥住,這種像捉住獵物四肢的姿勢讓她豐滿的胸被胳膊勒得更緊了,每次被頂到深處,自己的軟乳就會晃上一下,在維多利亞街頭被撿走的她這方面就像是一張白紙,現在已經被這個男人用奇妙的快感塗畫成了很誘人的圖案了。
不過...阿斯蘭族有很驕傲的天性,就算沉淪在這種快感里,維娜還是想頂撞自己的老師幾句,“不...不過如此...強奸自己的女學生算什麼本事...有種...有種...啊!”
響亮的呻吟聲伴隨著的是清脆的一聲巴掌,維娜圓潤的臀瓣上留下了一個紅腫的掌印,她像發瘋了似的搖著頭,仿佛已經對這種性愛的快感上了癮,所以她一邊嬌喘著一邊說道,“有種博士,讓我懷孕...嘿嘿...呀!”
又被抽了一下臀瓣,舒服得維娜的腳趾都伸直了,她緊緊咬著棒棒糖的塑料杆,這次她只能用鼻音來回應男人,“讓我...嗯...大著肚子在您的身邊...凱爾希校長...也會責怪您的吧!如果有我故鄉轉學來的人...會把...哦...哦...博士您...!”
維娜的呻吟聲越來越急促,劇烈的快感讓她甚至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只能讓被攥著腕子的一雙小手在空中胡亂地抓撓著,她眼角積滿的淚水也忍不住流淌了出來,“大家就都知道...您是讓學生懷孕的...啊!”
維娜的身體緊緊繃直,就連尾巴都舒服得卷了起來,不知道大腦空白了多久,她高潮過後的身體終於緩回了一點力氣,她睜開眼,自己的身上正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剛才和自己歡愛的男人坐在那張辦公椅上,他把筆記本電腦抱在膝蓋上,好像在完成還沒寫完的東西。
“醒了?”頭也沒抬,博士又敲下幾個字。
“嗯...博士。”維娜的身子還是軟軟的,就算是躺著她也能看到自己胸口上深深的吻痕,這回估計只能穿厚點的衣服了,雖然那個新來的司機不認識,但是格拉尼已經是合作過幾次的熟人了呢。
就在維娜還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博士突然合上了電腦,他把電腦和鼠標放到電腦包里,又把電腦包塞進旅行袋當中。
“博士...?”維娜的語氣有點軟,她好像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嗯,我在。”辦公室的地暖很足,就算赤裸著上身也不會冷,更別說反鎖著門,根本不用戴上面罩,博士只穿著一條內褲走到了維娜的身前,他把維娜軟軟扯著的風衣掀開,自己剛才在她身上留下的半透明的濁液還沒擦下去呢。
“博士...我...晚上咱們...”維娜語氣終於慌了,她好像意識到之前那麼挑釁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可惜博士並不會在意她的求饒。
“之前體檢和測試里,你的生理耐受可都是優秀的水准呢,怎麼?一個小時都恢復不了嗎?要不然,我一個人去接格拉尼?”
“唔...”維娜咬了咬牙,她偷偷瞄了一眼男人身下撐起的帳篷,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博士...剛才說的還管用哦...”
“嗯?”看著主動撐起身子趴在辦公桌上的維娜,博士歪了歪頭,他看著少女匍匐在桌子上翹起腰,然後用一雙小手剝開才高潮過的蜜穴,像邀請他一樣晃了晃臀瓣。
“想為博士懷孕...嗯...呀!好舒服...”
不愧是優秀的生理耐受,不但恢復得很快,還有力氣回應自己的進攻了。拽著維娜這一頭金色長發的男人如是想到——希望格拉尼不會介意自己晚一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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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二章]
——————————第二章——————————
從主樓出來,在門口暖風下邊吹得熱乎乎的身子刷的一下被冷風打透,就算是德克薩斯的體質相當不錯也忍不住搖了搖尾巴。
應聘出乎意料的簡單,但德克薩斯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
為什麼運送教學器材不坐飛機呢?冷風刺得脖子有點麻,可她手摸到脖頸上才發現自己出門的時候忘記扎圍脖了,所以她只能從衣兜里摸出一包已經拆開了的pocky,扯出一根塞進嘴里。
從羅德島大學到哥倫比亞最近的機場,不堵車的話只需要五個小時的車程,那邊的機場就算又老又舊,也是有飛往維多利亞的班機的,這不比開車快多了?往返的機票和托運錢也不會比支付給自己的錢貴多少吧。
咬著pocky,德克薩斯在冷風里伸了伸胳膊。可疑的事情不止這一點,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面罩男,夜間駕駛白天休息這種奇怪的要求,德克薩斯想:運送什麼東西需要這種陣仗呢?
她當然經歷過這種事,那是三四年前她剛成年時的事情。
真有趣。
德克薩斯把最後一點pocky咽下,然後她開始奔跑,魯珀是很善於衝刺與奔襲的種族,穿著灰色衝鋒衣的她幾乎和雪地的灰白色溶在了一起。
“哈。”
德克薩斯吐出舌尖,冷風吹得她熱汗淋漓的,她幾乎是一口氣跑到了租著的單間樓下,說實話——這種未知感久違地讓她感到了興奮。
“冷靜。”
德克薩斯推開房門,房間里還燒著白熾燈,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早上匆忙離家的時候連燈都忘記關了。
這是遲鈍了嗎?德克薩斯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冷靜。
就算並非自己想的那樣,這次委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運輸,她也不能讓雇主失望吧。
“雇主?”
這個稱呼很有意思。
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往常這樣稱呼對方的時候,都是伴著血腥和死亡的。這些雇主絕對不會支付龍門幣——金幣、鑽石、珠寶...
德克薩斯拉上了窗簾,她要為自己的雇主好好准備一下,以並非殺手的身份——司機身上帶一點防身的武器無可厚非吧?對方還那麼囑咐過來著。
於是德克薩斯把床鋪連同被子一塊扯到地上,這下這間比快遞站還狹小的屋子徹底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但她可不管這些,掀起床板,床板下邊是一只半人多高漆黑的皮箱,當初德克薩斯還特地給皮箱加了密碼鎖。
可這種鎖不是一拽就開的嗎?
德克薩斯不屑地笑了笑,她也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要打開這只箱子了:起碼要三五年才會被發現身份吧。
這只箱子質量很好,德克薩斯不打算破壞它,她老老實實地試了幾次密碼,只聽見咔的一聲,箱子被彈開了。
其實這麼大的一只箱子里也是空空蕩蕩的,要是記得沒錯的話,擺在雙肩包旁邊的這只黑色女士手提包里有兩卷金幣、一小袋寶石、一盒精源石錠和好幾份姓名不同的證件。德克薩斯坐在單薄的床腿板上,她拉開女士手提包的拉鏈,最外層最方便的地方是一只黑橙色的方長條,剛剛好夠她一只手握住。
看到這,德克薩斯就沒有繼續檢查下去了,她放下了手提包,轉而拿起手提包下邊的一只錢夾,這只錢夾和她正用著的,帶著燙金狼頭標志的錢夾不一樣,是一只純黑色的。她打開錢夾,里邊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張儲蓄卡和一小疊整額的龍門幣,另一邊夾著的則是幾枚暗金色的勛章。
就算她大大方方地把那個燙金狼頭的標志印在自己胸口,大家也不會把這個妙齡少女和敘拉古某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說聯系到一起吧。
德克薩斯輕輕晃了晃腦袋,她把錢夾塞進了女士包里然後拉好拉鏈,這只皮箱里就只剩下一個雙肩包沒檢查了。
......
德克薩斯歪了歪頭,她笑起來的話有種和魯珀族的狂野完全不沾邊的溫婉,不過她也想不起來自己上次笑是在什麼時候了,那麼這只雙肩包里有什麼呢?德克薩斯終於把它打開了。
第一個衣袋里是一套鮮紅的西裝,這次用不到;下邊的那只衣袋里則是一件質量相當不錯的衝鋒衣,德克薩斯把它扔到了床墊上;這兩只衣袋再下面是一個不大的小挎包,里邊是她先前精心准備好的急救物品。
這只挎包也拿著吧,說不定就能用上呢。
德克薩斯一邊想,一邊把它放到衝鋒衣的上邊。
手再往雙肩包里面伸去,德克薩斯摸到一條可拆卸的尼龍繩腰帶,她把這條腰帶放在腿上攤開,只見上邊整整齊齊地扣著一排搭包,每只小包里都插著一根黑橙色的方長條。
這東西不是系在腰上的。
德克薩斯把這條腰帶也扔到床墊上,然後她在皮箱底部摸索了一陣,找見了第二個隱蔽的密碼鎖。
......
咔。
這只皮箱還有暗層。
德克薩斯伸手進去,陷在柔軟絲綢里的是兩柄鮮紅的長劍,她提出一柄托在手中,劍紋蜿蜒猙獰。
這種劍不需要劍鞘。
“要帶著它去嗎?”
年輕的魯珀少女眯起眸子,即使在粗劣白熾燈光下,這柄長劍也鋒利得光可鑒人,德克薩斯仰起頭,旋即把長劍放回暗層里。
“還用不到它呢,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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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島大學南邊的大門附近有一家私人銀行,這里保險箱的租金是一天十五龍門幣,這個價格在泰拉大陸上並不算貴,不過大概跟地理位置有關系,來這辦理這項業務的人少之又少,一年也見不到一兩個,所以等銀行業務員手忙腳亂地給德克薩斯辦完手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德克薩斯交了兩千龍門幣的押金和一百五十龍門幣租金後,她這半年攢下來的積蓄幾乎不剩多少了。
把兩千多龍門幣換來的保險櫃鑰匙放到錢包里,德克薩斯站在銀行門口的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灰色的衝鋒衣,深色的保暖褲,腰上纏著一只精致的小挎包,她背著的是裝滿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雙肩包,如果掀開這件衝鋒衣的話大概會看見被拆成兩根的亞麻皮帶一根扣在大衣里側,另一根則纏在她的大腿根部。
德克薩斯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圍巾,她把錢包塞進衝鋒衣的內兜里,走出銀行不遠就是羅德島大學南面修得相當氣派的大門。
羅德島大學夜間管控比較嚴,一個小時以前這里就只剩下守門的幾名安保人員,兩個在門口不停走動著巡邏,剩下幾個則守在崗亭里,一副相當敬業的樣子。
德克薩斯剛從銀行走出來,一直熄燈停在南門門口的一輛越野車就給她打了雙閃,而那幾名安保人員就像沒看見似的繼續巡邏。
車燈只閃了一陣,看到德克薩斯往這走來,越野車恢復了熄燈的狀態,等德克薩斯走近了才發現,這輛越野車的副駕駛和後座上已經坐下了三個人,只有駕駛座給她空了下來。
德克薩斯也沒客氣,她摸出自己的駕駛證卡給車里的人晃了晃就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座上——越野車而已,德克薩斯自忖除了飛機和輪船,還沒什麼交通工具是她不會的,她更在意的是這次同行的幾個人。
坐在副駕駛的是生面孔,灰白色頭發的庫蘭塔可不常見,德克薩斯並沒有不禮貌地盯著她看,只是用余光瞥了一下,這個庫蘭塔少女的年齡......成年了嗎?
德克薩斯微微皺了皺眉,越野車的空間很大,坐在副駕駛的庫蘭塔少女倚著車座,她的一雙腿居然懸在空中輕輕晃悠著,似乎是注意到了德克薩斯的目光,她相當自來熟地朝德克薩斯擺了擺手:“騎警格拉尼(Grani)!為本次旅途保駕護航~”
格拉尼說完還特地撿起放在面前的帽盔做了個脫帽禮,可惜這麼小的女孩做這種姿勢也只會讓人覺得俏皮可愛,並沒有一點可靠的要素在里面,所以德克薩斯只好自我介紹:“德克薩斯,是...司機。”
“喔!我知道!博士剛才和我介紹你了。”格拉尼把自己的帽盔放在膝蓋上,她有兩只尖尖的耳朵,一邊說話、這兩只耳朵一邊抖動著,看起來十分可愛。
“嗯...?”德克薩斯下意識看向後視鏡,不過車里沒開燈,她也只能囫圇看個輪廓——坐在後面的兩個人的確是先前在主樓819見到的,一個穿著完全遮住自己身體、戴著帽兜的男人,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少女。
“博士說你長得很漂亮,灰黑色的披肩發,耳朵上還有耳環,我們庫蘭塔很少有打耳環的呢。”
庫蘭塔說完有點可惜地耷拉下耳朵,她抬起一雙手臂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尖。
“哦...你還小。”德克薩斯想也沒想就做了回答,然後她像想起來什麼一樣朝著後排說道,“那個...博...博士。”
“嗯。”面罩下沉悶的一聲回答。
“可以告訴我具體路线了嗎?從這里去維多利亞的有許多條路,我不知道你們要走哪一條。”德克薩斯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雙肩包放到腳邊,這時候她才注意到格拉尼的身側斜放著一只和她人差不多高的筒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裝著怎麼。
“哦!哦哦,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了。”坐在後排的博士語氣里聽不出半點抱歉的意思,他把放在車座下的旅行包拽出來左翻右翻了一通才找到一張疊了好幾次的地圖來, “喏,這張就是。”
德克薩斯回手接過地圖,說實話借著門口崗亭的燈光她也能看到地圖泛起毛邊的折痕,她小心翼翼地展開地圖,生怕一不小心把它弄壞了。
“......認真的?”德克薩斯的眉毛抖了抖,昏暗的燈光下她只看到整張地圖被畫得反復小孩的塗鴉,一層又一層不同顏色的线條互相壓著,甚至連地圖本身的標識都看不清了。
“看不清嗎?”
聽著坐在後排的博士那副語氣,德克薩斯就算脾氣相當不錯,也想把這張地圖揉成團塞進他的面罩里了,她沉默了一陣回答道,“開燈的話,興許能看清。”
“那你把車燈打開啊。”
“你們不是一直關著燈的嗎?”德克薩斯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我忘記了,我以為格拉尼會順手把車燈打開的。”博士說得理所當然,聽得德克薩斯有點想把方向盤拆下來塞進他的面罩里。
“誒?這樣嗎?我還以為博士您喜歡這個氣氛呢!黑漆漆的,好像咱們在蹲守犯人一樣!”格拉尼搖頭晃腦地說完,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博士,我聞到了,剛才咱們吃的菠蘿派,你是不是又買了幾份放在身上,快點交出來!我聞到香味了,好濃!”
“沒有,都讓我吃完了。”一直沉默的推進之王說完之後打開車窗,把揉成一團的包裝紙扔進不遠處的灌木叢里。
“喂!素質!”格拉尼忍不住叫出了聲。
“麻煩。”推進之王不屑地閉上眼睛,這副表情宛如等著手下進貢的百獸之王一般,她剛才從博士身上搜刮食物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不行!這樣會給別人添麻煩的,我去撿垃圾!”格拉尼剛推開車門,她的那只筒包就重重地摔在了瀝青路面上,聽得德克薩斯眉頭一緊——這分明是相當沉重的武器落地的聲音。
格拉尼像沒事人一樣把筒包拎起來挎在背後,然後矮下身子鑽進了灌木叢里,一時間德克薩斯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只得先把車外的大燈打開,好方便格拉尼進行她熱心的公益事業。
“博士。”德克薩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一聲。
“怎麼了,德克薩斯你也餓了?我看看——誒我這里還有點速食餅干你需要嗎,都是羅德島大學自己研究的。味道相當不錯。”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翻找聲之後,德克薩斯聽到了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沒...沒事。等格拉尼回來,咱們就啟程嗎?”德克薩斯下意識接過被拆開的餅干,她還真有點餓,畢竟她晚上只吃了一點出租屋里剩下的蛋黃派就來銀行存東西了,但她高估了這邊私人銀行的服務水平,本來十多分鍾就能處理完的事情硬是耽誤了兩三個小時才辦好,等德克薩斯從銀行出來,就連路邊的便利店都關門了。她也不想跑到學校北門外自己常去的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畢竟......對這種未知冒險的期待完全壓過了食欲,等食物塞到嘴邊之後她才意識到身體對於這種高油高糖食物的需求。
“味道不錯。”德克薩斯點了點頭,然後她立刻又使勁搖了搖頭,她還是希望能保持一個專業人士應有的格調——起碼現在首先是個專業司機。
“嘿,我回來啦!”
忙活了八九分鍾,格拉尼終於背著自己的筒包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這回她長了記性,特地選了個穩固又方便的姿勢才坐下。
“人齊了嗎?”德克薩斯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三十九分,只聽引擎轟的一聲,這輛馬力十足的越野車已經是完全就緒的狀態了。德克薩斯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雙肩包里摸出了一袋pocky——是的,這只雙肩包里有幾乎一半以上的空間拿來裝這種小零食,也不知道打開這四個人的背包,到底誰裝的東西最離譜。
“嗯,人都齊了,我說一下。”博士也看了看自己的電子表,“十一點三十九分,就當提前二十分鍾出發,八個小時,目的地是哥倫比亞的萊克鎮,從主路走進入萊克鎮的第一個旅行酒店,那家的老板我已經和他預約好房間了,有一個小時洗漱吃飯,然後九點集合休息。”
“集合...休息?”德克薩斯並不是很在意這些男女之別,在刀尖上生活的人哪有那麼多在乎的,但是為了表達一下驚訝,她還是問了一句,“大床嗎?”
“哦...不是,是套間,這樣比較安全嘛,就算是在哥倫比亞境內,咱們也要注意好個人安全。”博士說完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坐在他身邊的推進之王則借著車內的燈光看起了不知道講什麼的書,透過後視鏡,德克薩斯看見那把漆黑的鐵錘就倚在推進之王的胳膊下面。
“...行,出發了。”
“唔!”
德克薩斯踩下油門,越野車開始加速,坐在副駕駛的格拉尼則是非常興奮地歡呼出聲,絲毫沒有現在正是半夜的自覺。
“喂,你們幾個聽歌嗎?”德克薩斯瞅見手動擋前邊有一摞光碟。
“好呀!德克薩斯姐姐。”格拉尼用手臂撐著下巴貼在窗邊,她的哈氣很快就化成霜凝結在了玻璃上,窗外本來就稀疏等燈景這下一點都看不見了,所以她立刻用袖子擦干淨,然後提著自己的領子擋在面前,“博士車里的這幾張光碟是白金姐姐選的,她的品位很高呢。”
...你說的是誰我也不認識啊。德克薩斯如此想到。
“博士...?”
“哦,沒事,我都可以。”後視鏡里戴著帽兜的男人頭也不抬地繼續敲著鍵盤,而他身邊的女人早就把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耳機塞上了。
“好吧。”德克薩斯隨便抽了一張光碟插好,播放器里第一聲槍響震起時,她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衝鋒衣內側的劍柄。
......只是普通的音樂啊。德克薩斯搖了搖頭,她沒在意路標上的限速,而是又踩下了一腳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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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三章]
——————————第三章——————————
Zzzzz...
“啪!”
“誒誒!”耳朵邊一陣響亮的巴掌聲把格拉尼從香噴噴的夢里叫醒。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了揉眼睛,原來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說來昨天晚上格拉尼是下了決心要做好守衛工作的,可惜生物鍾向來准確的她只熬了一個小時就倚著窗戶睡著了,要不是推進之王給她拿了個軟和的靠枕墊在脖子下面,她睡醒之後絕對會落枕的。
“誒呀!”格拉尼撓了撓頭發,她扭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博士和推進之王兩個人,一個依舊低著頭敲打著電腦屏幕,另一個則剛剛把塞好書簽的歷史書放進背包里,再看看身邊開了一夜車還相當精神的德克薩斯,顯然是她剛才叫醒自己的,格拉尼瞬間紅了臉。
“那個...那個那個...”格拉尼想不出來什麼好說的,她的耳朵立刻耷拉了下去,“博士...我不該睡著的。”
“噗。”聽了這話的博士手一抖,他連忙刪掉了剛才打錯的幾個字符,然後抬起頭看了看趴在副駕駛上一臉委屈的格拉尼。可惜自己現在戴著帽兜,沒法拿出一副和藹的表情面對她,所以只能稍稍搖晃搖晃腦袋表達一下輕松的氛圍,“沒關系的,你的戰斗素養——你的考核成績相當不錯,應急處理能力很強,我很信任你,這種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的。”
博士說完還伸手拍了拍格拉尼湊過來的小腦袋,正在開車的德克薩斯的余光剛好落到格拉尼的下裝上:興許是銀色的長筒靴穿久了不舒服,格拉尼把靴子脫了下來,她穿著和德克薩斯顏色差不多的保暖褲,光滑細膩的夾棉料子緊緊勒著她比德克薩斯稍稍豐滿些的大腿,令德克薩斯在意的是,格拉尼的大腿外靠近腰部兩側,剛好有兩大塊裸露的肉色。德克薩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這麼設計運動裝的理由,最後她也只能以時髦好看作為理由放棄了思考。
當然格拉尼並沒有注意到德克薩斯的目光,在享受了博士的拍拍頭之後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推進之王。一夜未睡的推進之王顯得依舊不困,陽光透過越野車的車窗照在她的金發上,流出一層令人羨艷的色彩,興許是被格拉尼盯煩了,推進之王從衣兜里摸出來一根棒棒糖遞給了對方,“今天最後一根,我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收拾,沒多少根了。”
“誒?維娜姐姐——你和博士的招募六點多一點就結束了吧。”格拉尼一副天真的模樣,她撕開棒棒糖的包裝紙想也不想就塞進了嘴里。
“工作的時候叫我推進之王(Siege)。”推進之王翻了個白眼,她不是撒謊糊弄過去的性格,所以對於格拉尼的問題,她干脆選擇緘默以對。
“說起來,博士也遲到了一會,雖然博士有請我吃美味的宵夜,但是——”格拉尼含著棒棒糖,口齒並不是很清晰,“但是以前博士都會提前來等我的。”
“咳...”手一抖,博士又打錯了幾個字符,好在他手快立刻刪了下去,“這個...我和推進之王在調試設備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下不為例。”
“那我要吃...我要吃哥倫比亞特產的超級大漢堡,維多利亞那邊都沒有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學校附近的快餐店買的也都是方便食品,我要吃肉排非常厚芝士非常多的那種!還有那種特別寬的薯條!嘿嘿...”格拉尼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昨天晚上都快十一點了,博士才帶著推進之王到約定好接她的地方,這時候學校里的食堂都不開門了,博士開車載著她們兩個兜了一圈才在羅德島大學北面的校外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
“好,好,吃多少從工資里扣,誒!德克薩斯你別這麼看著我!你和推進之王不用。”看見正開車的德克薩斯因為和格拉尼的聊天內容轉過頭,博士嚇得立刻改了口,不過戴著面罩的原因,他是沒法伸手擦汗了,所以他只好前傾身子扯了扯格拉尼的耳朵,“這次比上次體檢胖了幾斤呀!還能穿進之前的長筒襪了嗎,嘖嘖,別拿長高當借口,長高的話,肚子上怎麼都有肉了?”
“嗚——”格拉尼的耳朵又耷拉了下去,“沒有...胖...”
“我還以為你說維多利亞的口味不好,你會瘦呢。”同樣是維多利亞人的推進之王在一邊搭起了腔,顯然她對維多利亞的飲食風俗有很大的偏見。
“不是的!”格拉尼說到這就有精神了,“維多利亞那里只是沒特別好吃,還是很不錯的!我家鄉的杜松子酒很好喝!雖然我還沒到能喝酒的年紀,但是偶爾會喝一點兌了蜂蜜的果味杜松子酒,還有周末烤肉和蜂窩蜜餅,都超級好吃的!”格拉尼越說越興奮,顯然沒意識到她上衣的小馬甲已經被推進之王解開了扣子。
“喏,博士。”推進之王的兩根手指剛剛好能掐起點格拉尼小腹的軟肉,雖說肉眼幾乎看不到什麼,但是對推進之王和格拉尼這樣善於近身戰斗的人來說,有贅肉哪怕是一點,都是很令人苦惱的,推進之王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杜松子酒、烤肉、蜜餅,再這麼吃下去的話,明年就變成一個球了。”
“唉,好了好了,推進之王,別給格拉尼太大壓力了,她才十五歲。”
“哦。”推進之王又戳了戳格拉尼的小肚子,“十五歲胖乎乎的庫蘭塔。”
“噗。”博士忍俊不禁。
“啊啊!博士請您管好我,我會天天吃蔬菜沙拉的。”格拉尼一臉灰心喪氣地系好扣子然後躺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開始思考人生,最近的確吃多了一點呢......這樣不但不方便戰斗,博士...也不會喜歡吧!
格拉尼放棄了思考。
“最近這些天先吃飽再說,不吃飽怎麼有力氣?”
身後男人的聲音仿佛她的救命星,格拉尼瞬間來了精神,“真的嗎?”
“真的。”博士點點頭。
“真的真的嗎?”格拉尼掏出胸口的筆記本開始寫下今天想吃什麼——加兩份肉排的大漢堡、蘸冰激凌醬的薯條、大份雞米花...
“嗯...從工資里扣。”
“啊————”
格拉尼再次放棄了思考。
——————————————
載著發呆的格拉尼、不知道正干什麼的博士還有欣賞著窗外風景的推進之王,德克薩斯把越野車開進了萊克鎮。
看看時間,這時候才七點多一點點,比昨天晚上博士預期到達的時間早了大半個小時,這當然要歸功於德克薩斯高超的車技,不過也和這一晚上都在平坦大路上行駛有很大關系吧。
德克薩斯如此想著,她低頭看了看地圖,出了萊克鎮之後還有百多公里就是哥倫比亞南方邊境的小鎮比爾鎮,過了比爾鎮有近一千五百公里無法開發的荒漠戈壁,這片荒漠是橫亘兩國之間的三不管地帶,只有一條黃沙中的公路維系著交通——當然如果願意繞點遠,借道走北邊的謝拉格或者南方的米諾斯就不用在意中途補給的事情了。
實際上這麼多年來,哥倫比亞和維多利亞的陸路交通大多依靠兩國合資的幾條鐵路和謝拉格雪山下的一條官道,這也是喀蘭貿易在泰拉大陸上發展的一大資本,近幾十年飛機普及起來以後,這種情況才稍稍改變一點。
一想到這,德克薩斯拍了拍腦袋,自己現在只不過是個運貨的司機,思考這些事情干什麼呢,她隨手拍了拍越野車的喇叭問道說,“博士,你說的旅行酒店是哪家?我有點記不清了。”
“直走一公里之後向右拐,第一家叫做...漢——漢克斯漢堡店,它右手邊的就是。”
“......”德克薩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困得神志不清了,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要是沒記錯的話,後視鏡里戴著帽兜的男人根本沒抬起頭看看窗外,他好像一直在關注著自己的電腦屏幕。
興許是記憶力好吧。德克薩斯悻悻地想,她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
“哦對——你們有什麼需要買的嗎?德克薩斯,你有什麼要准備的東西嗎?”博士終於合上了他的電腦,他彎腰拽出座位下面的旅行包,把電腦塞在了里面,“要是有需要買的東西的話,旅行酒店後面就有超市。”
“啊...沒有。”開進市區,德克薩斯稍稍放慢車速,她用腳踢了踢自己的雙肩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滿了各種口味的pocky,大概一來一回的量都足夠。
“格拉尼呢。”
“我想想——可以買點路上吃的零食嗎?德克薩斯和推進之王都有准備,我出來的時候太興奮...忘了。”某只庫蘭塔少女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不過話音剛落她兩只尖尖耳朵中間的地方就被推王用力敲了一下。
“痛!”格拉尼捂著腦袋,她的提議算是作廢了。
“推進之王。”
“我沒有什麼要買的,再說去旅行酒店之後叫服務人員代買不就好了嘛,還省的我去跑超市了。”金發的阿斯蘭少女閉著眼睛,“博士你就直說好了,到時候我會去找酒店的服務員的。”
“嗯...”博士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面罩,這副樣子很像點著自己的腦門思考,不過看起來還是有點滑稽的,“到時候我自己去買吧,學校里也沒有賣這些東西,我還想著你們誰去超市的話,我就順路和她一起去了。
格拉尼一聽,立刻支愣起兩只耳朵:“那!博士你要買什麼!我和你一起去嘛。”
“不是零食——你別這麼看著我,這次出來我沒准備帳篷和毯子,今天晚上要是找不到地方休息的話,就只能在戈壁灘露宿了,到時候咱們說不定會被凍死的。”博士邊說邊聳了聳肩。
“耶?”格拉尼一臉驚訝。
“別這麼看著我,凱爾希...校長之前搬家的時候把我不少東西都弄丟了,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博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過他只拍到了扣在臉上的面罩,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哦...”
“這里嗎?”德克薩斯指了指路邊一家裝修很有哥倫比亞鄉下味道的快餐店問到。
“嗯對,推進之王。”
等德克薩斯把車停穩,博士第一個推開車門下去,在另一邊的推進之王提著他的旅行包也跟著下了車,緊接著是格拉尼,她的筒包就放在副駕駛邊上,看她這副愜意的模樣,根本不在意大腿兩邊透風的影響。
德克薩斯是最後一個下車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腰,隔著衝鋒衣就能摸到尼龍腰帶,所以她也沒背包,緊跟著格拉尼走進了漢堡店。
“想吃什麼,自己點,刷學校的銀行卡,不用客氣。”站在櫃台門口,博士相當豪爽地拍下了一張銀行卡,可惜德克薩斯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好暗暗揣測:一會總該摘了面罩吃飯了吧。
“............”
“德克薩斯怎麼不吃啊?不餓嗎?”擺在博士面前的是一只牛皮紙袋,里面有一份漢堡薯條和一杯可樂,剛才他點餐的時候德克薩斯還暗搓搓地想,不會要在面罩上開個洞喝可樂吧?
不過隨即她就聽見了博士的下一句話:“我點的帶走,不在這吃,她們三個吃就好了。”
所以實際上圍坐在桌子上的四個人里只有三個人面前擺著食物,一想到這,德克薩斯向來平淡的性格都有一種很無語的感覺,她真的不知道另外兩名少女平時是怎麼和他相處的,看起來還...很熟悉的樣子嘛。
德克薩斯咬了一口漢堡,自己平時在快餐店吃的劣質肉排和這里的味道還真的沒法比,她更後悔剛才礙著面子沒多要一個漢堡了。
“啊嗚啊嗚啊嗚啊嗚。”
“嗯、嗯、嗯、嗯!”
身邊另外兩名少女吃得很香,尤其是推進之王,她看著一副神情冷淡的樣,可吃起東西來一點都不比格拉尼客氣,沒一會她就吃掉了兩個肉排厚厚的漢堡。
“嗝——博士你如果困的話,我一會去買吧。”仰頭把冰可樂一飲而盡,推進之王舔了舔手指上的芝士醬,在一旁的格拉尼似乎是吃飽了,也沒鬧著要去超市。
“嗯,行,都吃完了吧,睡覺去!”博士提著自己的漢堡袋子站了起來,格拉尼抱著一盒還沒吃完的薯條跑到櫃台又要了兩袋番茄醬。
坐在座位上的德克薩斯歪了歪腦袋。
這是...郊游嗎?
——————————
“咚!咚咚、咚!咚咚。”
“在。”
一長兩短是這次任務臨時選擇的暗號,聽見節奏正確的敲門聲,博士立刻回應了一句,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放下了手里剛吃一半的漢堡,把面罩重新扣在臉上——他把從腰間皮帶里抽出了一根黑色的圓柱塞到右手袖子里,然後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
咔的一聲,反鎖著的門被打開,一只灰白頭發的庫蘭塔正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她沒戴帽盔,也沒穿那件看起來很英氣的騎警裝,天知道她從哪找到了一套藍粉色的睡衣換上了,這只剛剛吃飽的庫蘭塔抱著一條寬寬的枕頭,蓬松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看見是格拉尼,博士松了一口氣,實際上如果打開門出現的是什麼薩卡茲彪形大漢或者青面獠牙的瓦伊凡的話,他不知道這只電擊棒有沒有用,或許到時候直接舉手投降會更好一點——每次以這種方式開門的時候他都會這樣想,好在戴著面具,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博士——”格拉尼把門反鎖好,博士已經進屋十來分鍾了,屋子里已經被空調吹得暖洋洋的,她愜意地抖了抖頭頂的耳朵,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不去休息嗎?”
“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睡覺!”格拉尼邊說邊抱著枕頭往床里又湊了湊,博士則坐在了床對面的椅子上,眼看著格拉尼鼓著臉拍了拍床,他還是摘下了面罩抓起漢堡繼續吃。
“好了好了,別這麼看著我,喏。”博士抓起一根薯條沾了點番茄醬送到了格拉尼面前,這只灰白發的庫蘭塔少女開開心心地吃了下去。
“我就知道——博士真好。”格拉尼眼睛彎彎的,她用兩只不算纖瘦的手臂撐著床,一雙腿輕輕地踢踏著,一點都不想讓自己閒下來。
“我一點都不好,我現在非常需要休息。”博士說著搖了搖頭,“你一到晚上是怎麼睡得那麼香的?”
“我嘛——車上的顛簸很舒服的,聽著風聲就睡著了,等等!”格拉尼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扶著桌面跪在博士對面的椅子上,“博士...你忙了一整晚是因為睡不著?”
“是啊...”
“我還以為...”格拉尼一臉偶像破碎的表情,“我還以為博士為了羅德島大學的工作,兢兢業業地自願加班了一晚上...”
“聲音吵我睡不著的,而且——”博士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沙拉醬繼續說道,“我不習慣那種姿勢睡覺,睡醒了身體會很痛的。”
“喔!來博士,那我給你按按肩膀!”
“不要不要...我要去睡覺了...再這樣我就叫維娜把你抓走了。”博士被格拉尼推得搖頭晃腦的,他只好作勢要去拿手機。
“誒,博士你不知道嗎?維娜姐姐和德克薩斯去後面的超市買東西了。”格拉尼又晃了晃博士的肩膀,“好像是要去買...買帳篷,然後還要買一點露營用的東西。博士你趴好啦!”
“好好好。”被小家伙鬧得沒辦法,博士只好順從地趴在床上,他的風衣被脫下來搭在椅子上,上身的襯衫也整個被扒了下去,整個人只剩下一條褲衩,而格拉尼則穿著毛茸茸的睡衣跪騎在他的身後,她像在市場里挑選肉豬的老農一樣從博士尾椎骨一口氣推到了脖頸,然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博士,沒有精油什麼的,你稍微忍一忍哦。”
“嗯...輕點就好。”博士閉著眼睛,格拉尼怕他亂動,兩條腿緊緊地騎著他的側腰,小屁股也穩穩地壓在他的身上,裸露的後背就算感覺稍稍遲鈍一點,也是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暖的,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我記得...之前...之前你都沒參加過需要野營的任務吧,大多數是在城鎮里執行的?”
“是喔。就算去鄉下,也幾乎都是一天就回來的,有時候會在村民家里借宿一晚上,博士你呢?”
不得不說,格拉尼的按摩手法相當好,畢竟她對戰斗方面的知識很了解,人體哪個地方如何緩解疲勞,這種事情對於需要進行長途奔襲與運動戰的她來說是很重要的知識。
“我嗎?次數很多吧。卡茲戴爾、拉特蘭、烏薩斯、卡西米爾、雷姆必拓......這些地方我都有過那種經歷。嗯——肩膀不酸了。”
後背上的兩只小手時輕時重,偶爾還會輕輕給自己的頭頂按摩幾下,博士舒服得昏昏欲睡。
“那——博士去過的地方這麼多,有沒有那種地方呀...”庫蘭塔少女刻意把嗓音提得軟軟的,她溫溫柔柔地撫摸著博士的肩膀,幾根手指像彈鋼琴似的輕輕地戳弄著。
“什麼地方?”
“就是——博士是男人誒,博士去過那麼多地方,要是有需求怎麼辦...?”格拉尼整個身子壓下去,她的胸發育得很棒,雖說不像成熟的女性一樣,但是也是超過了同齡人的存在,尤其現在她只穿著一條睡衣,被這雙柔軟的少女乳房貼到後背上,博士就算沒看見,也能感覺到那種溫軟。
“需求......是什麼。”
“博士不懂嗎?沒關系哦,現在維娜姐姐不在,告訴我的話,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哦!”格拉尼突然感覺自己頭上長的不是兩只耳朵,而是一雙薩卡茲的角,她的兩只小手貼著博士的胸口,一點點滑到腰側,像撓癢癢似的撫摸著,“我只是...有點好奇啦。”
“有需求的話,格拉尼會幫我解決嗎?”一直背對著格拉尼的博士突然抓住了她在自己腰上作怪的手,格拉尼被嚇得身子一抖,隨即才踏下腰去用另一只手戳了戳男人的耳朵。
“會是會...但是要是讓我知道博士對小女孩出手的話,我會把你的下面切下來的!”格拉尼說得惡狠狠的,她對身下這個男人有種即崇拜又迷戀的感覺,之前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離泰拉各國通行的禁忌律法只差了幾個月。
“嗯...真的嗎?”身下的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閉著眼睛一點都沒過腦子就回答了。
“嗯????”格拉尼的語調提高了幾分,她突然開始思考是先切掉這個男人的某個部位還是先打電話報警,現在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准備一件趁手的武器。
“博士,您真的做過那種事情嗎?”格拉尼一邊說一邊挑開了博士的短褲,感受到庫蘭塔少女小手熱乎乎的溫度,博士稍稍踢了提臀,讓她好把手探進去,他當然沒有思考格拉尼說的是什麼內容。
“做過什麼?嗯...不要這樣抓,嗯...”
格拉尼濕濕的呼吸噴在男人的臉頰上,她的動作不算很熟練,畢竟她今天也是提起勇氣才來偷襲博士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她正在考慮接下來是繼續用輕柔的撫摸獎勵他,還是直接一下攥爆這個男人的下半身。
“誒,我在問博士有沒有和——有沒有和比我還小的女孩子做過、做過那種事情!”話說到後半段,格拉尼怕博士聽不清,特地加重地重復了一遍。
“.........哪種?”腦袋暈暈乎乎的,博士下面被格拉尼用很慢的頻率輕輕地搓動著,沒有做什麼潤滑,格拉尼只是把手伸進他的內褲里幫他自慰,但是這也已經把他的欲望勾了起來,他的下身脹得有點發痛,勃起的性器硬硬地頂著身下的床墊,他現在特別想翻過身來躺下,“誒你別壓著我了,讓我翻個身。”
“哼。”庫蘭塔少女故意沉了沉自己的小屁股,重重地壓在博士的腰上,她聽著這個男人的含糊其辭氣就不打一處來,“博士認真聽哦,我只說一次——博士有沒有和比我還小的女孩子做過那種違法的事情!博士真是的!就算有我也不會怎麼樣嘛...”
最後那句格拉尼說的聲音有點小,博士只能聽見她模糊的自言自語。
不過...違法的事情?
放火?決堤?投毒?爆炸?種族屠殺?
一想到這,博士立刻使勁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的!沒有做過,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我是個好人!”
“切...”格拉尼的耳朵輕輕晃了晃,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就連尾巴也開心的一甩一甩的,現在應該給他一點點獎勵了,嘿嘿...
格拉尼撐著床從博士的身上下來,她有點意猶未盡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後用兩只手幫著他翻了個身,這一翻身,格拉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男人身下撐起來的小帳篷,他的內褲翹得高高的,剛剛自己居然裝出那副模樣套他的話——一想到這格拉尼的小臉蛋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她抬起自己的小手湊到鼻尖上,自己的手上已經沾上了他的味道呢。
格拉尼好像非常迷戀這種味道一樣又深深地吸了一下,緊接著她偷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了的男人,
“博士忙了一整晚,辛苦了哦。”
“呼......”
男人的呼吸聲很均勻,好像已經睡著了似的,但是那個最開始她看都不敢看的地方卻挺得那麼直,硬邦邦地撐著內褲,一點都不像睡著了的樣子,格拉尼眯起眼睛低下了頭,她隔著一層內褲輕輕親了一下博士性器的頂端,不知道博士換洗的內褲多不多,如果弄濕了的話——會很不方便吧。
格拉尼這樣想著,她用手勾著博士內褲的兩邊,把它輕輕褪了下去,這下他男性的特征就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了呢。
“唔...味道好濃。”
庫蘭塔少女的嗅覺不像魯珀或者佩洛族一樣靈敏,但是也是很不錯的水平,聞著濃郁的男性味道,格拉尼下意識把剛剛幫博士自瀆的那只小手扣在了自己的胸口,少女軟軟的胸發育的很棒,就像兩只甜甜的蜜橘一樣,柔軟的胸口兩粒乳尖已經充血翹翹地摩擦著睡衣的布料,讓她覺得很癢。
“博士睡著了嗎——”格拉尼的聲音不是很大,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貼心地服侍一下這個男人,讓他舒舒服服地射出來,還是想再一次和他體驗一下那種大人的快樂。
沒有回應。
格拉尼緩了口氣,說實話她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自己被這個男人壓倒在床上做的那些事情,她那時候穿著騎警的制服,就在她舒服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自己塞在胸口的證件不小心滑落了下去,上面有記載著自己的出生日期和身份。
報名了義務騎警的她,那個時候才過了十四歲生日沒幾個月。
一想到這個男人驚訝又後悔的表情,格拉尼就很想笑,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已經被欺負得癱軟的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力氣,抬著兩只圓潤又修長的腿環住了他的腰,兩條胳膊也扣在了他的脖頸上。
少女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頰上寫滿了對愛欲的痴迷,就像要綜許這個男人的將錯就錯似的,她主動吻上了博士。
自己當時很勇敢呢......現在是不是要更有勇氣呢?
格拉尼舔了舔唇瓣,她把睡衣的最後一粒扣子也解開了,和成熟女性修長優美的身體比,她更多的是一種沒有發育成熟的稚嫩感,看不出腹肌的小肚子,不算很豐滿的臀瓣,稍稍有點矮的個子,可愛又天真的臉頰,還有博士很喜歡的那對胸。
她捧著自己軟軟的乳房,拇指和食指輕輕夾住乳頭揉捻著,只是這種程度的快感就讓她大腿發軟,第一次被他親胸口的時候...自己甚至忍不住哭了出來呢。
“噗嗤。”
想起那副模樣,格拉尼就想嘲笑自己,她吐出鮮紅的小舌頭,晶瑩的口水淋在胸口,被燈光晃得亮亮的,她彎下腰去,用這對嫩乳夾住了男人勃起的性器。
“嗯——”
是他的溫度啊。格拉尼這樣想著,現在自己的胸要幫博士乳交還很勉強呢,不過再過幾年的話...格拉尼咬了咬下唇瓣,這根粗碩的男根被吞沒在粉嫩的乳肉當中,格拉尼托著胸口緩緩上下起伏著腰肢,和小動物一樣呢...好笨。格拉尼突然意識到這樣子只是看起來很色情,但是好像不能讓博士更舒服一點,所以她停下了腰肢的動作,轉而用兩只手夾緊自己的胸口。
“呀...博士...”乳尖輕輕摩擦著男人的大腿,這種讓自己的胸口變成少女花穴的動作...弄得身子麻麻癢癢的,格拉尼又一次伸出舌頭來,她偷偷看過的畫冊里好像有這種姿勢哦——專心用柔軟的胸部服侍他肉棒的下半截,露出的頂部要輕輕含住,這樣會讓他更舒服一點。
果然。男人即使閉著眼睛,臉上也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嘿嘿...”
如果這個時候伸手摸過去,格拉尼的臉頰燙的嚇人,這只庫蘭塔少女到底也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只是主動含著性器頂端的這種事情就夠讓她害羞的了,可是...格拉尼看著博士的睡顏,她決定再大膽一點,現在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被嘲笑吧。
自從和這個男人偷吃過禁果之後,格拉尼總會在晚上偷偷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自己還沒去過博士的辦公室,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和他做愛,然後被他的學生看到,自己會不會被認為是她的女朋友呢?被博士蒙著眼睛按倒在地板上,模仿凶手和騎警的身份,在他的控制下被他欺負到腿發軟——這個男人會有這樣的身份吧?還是說...在婚禮現場的後台,掀起雪白的婚紗,被博士抱起來放到梳妝台上做,然後大腿根濕漉漉地在大家面前和他宣告。這種淫靡又浪漫的事...格拉尼幻想了許多次。
要是告訴他的話,會被他笑話一輩子的吧?
格拉尼吸吮著男人的性器,發出了“啵”的一聲之後,性器晃了晃,她挺直了腰。
“博士...你會不會也這樣想呢?把我的身體...”格拉尼用手指尖擦干淨剛才淌到嘴角的口水,她吸吮著手指,然後整只小手握住了博士的下身,然後她俯下身子去,讓自己害羞的臉頰貼上這根大家伙。
和男人的性有關的東西似乎都是丑陋又張揚的,可格拉尼偏偏喜歡這個男人的模樣,她的手機塞在睡衣胸口的兜里,伸手掏出手機,她打開了自拍相機——男性完全勃起的性器頂端被她親得好像有一層水潤的光,腫脹的青筋象征著這個男人高昂的性欲,緊挨著它的是一張少女羞澀的臉頰,灰白色的長發遮住了格拉尼半邊笑臉,她吐出舌尖,紅撲撲的臉蛋滿身調皮的神氣。
“博士——我好喜歡你。”
閉上眼睛,格拉尼又用臉蛋蹭了蹭,她的唇瓣貼著博士的性器,整個身子仿佛癱軟了沒力氣一樣趴在他的大腿上,她岔開雙腿,挪開灰白的尾巴,大腿根還沒被撫摸幾下就已經濕的不行了。
“博士...”格拉尼一邊輕輕叫著,一邊用手指尖抵著自己的小陰蒂,先是用一根中指,然後是中指和食指一起,她不知道要緊夾著腿還是用什麼姿勢,所以她只能趴在男人的腿間慢慢晃動著小屁股,喃喃自語道,“博士會不會覺得我很不知道羞恥呢...嘿嘿...因為很喜歡博士。維多利亞人喜歡講什麼紳士風度,女孩子也要當淑女,但是我不願意。”
格拉尼又親了一下博士的男根,她眯著眼睛嗅著他的體味:“我喜歡博士,想和博士做愛,想當博士的新娘,這種事情已經想了很多次了哦,所以在博士睡著的時候,我要告訴博士。”
生怕吵醒這個男人似的,格拉尼說得很小聲,她的胸砰砰直跳,小屁股搖晃著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兩根手指已經從揉動著小陰蒂變成了模仿性交的自慰。
“啊——博士。”輕輕地呻吟出聲,格拉尼的身子抖了抖,她的腰整個癱軟了下去,可她完全不知饜足地一點點往前爬去。
“唔。”
蜻蜓點水般在博士的唇瓣上親了一下,格拉尼挺直身子粗重地喘著氣,剛剛才高潮過的身子還有點發虛,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一點點蜜糖就能喂飽的。
“但是博士還沒有滿足吧。”
格拉尼舔了舔唇瓣,她撫摸著自己身體的曲线:鎖骨不算瘦但是也能看得很清楚,不算很豐滿但是也很可愛的胸口,比櫻桃要稍稍淡一點的乳頭,淺淺的肚臍,還有...剝開可以看到嫩軟內里的粉穴。
她記得很清楚,之前博士讓自己乖乖坐好,一絲不掛的她只好用兩只手護住胸口,然後夾緊雙腿,再活潑的小姑娘到了這種時候都會害羞的嘛...但是那個壞蛋...格拉尼深深地喘了一下,她永遠不會忘:那個壞蛋居然抓著她的兩只腳腕把她身子放倒在床上,就在她還慌神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再一次插入了自己的身子里——剛剛才被他射在里面,他居然那麼肆無忌憚地撩撥著還格外敏感著的地方,要知道第一次做那種事情,格拉尼的小穴口都有點發腫,但他竟然...
格拉尼眯著眼睛,她的手指沿著博士的胸口一路滑到下身,她用手掌心熱熱地扣住這個男人的性器,再扶住它的根部。
“要讓他吃點苦頭...”十五歲的格拉尼舔了舔唇瓣,她腰腹的輪廓還沒有完全褪去幼齒的稚嫩,但稍稍有點外翻的花穴已經完全是大人的模樣了,她緩緩沉下腰,用穴口緊貼著男根的頂部。
記憶里...博士竟然不停用手指刺激自己最敏感的那個地方,那種快感、揉進了羞恥的快感,格拉尼舒服的捂著自己的臉,那個時候的她沒力氣再思考胸口泄露的春色了,一邊是胸口被男人的唇舌吸吮,一邊是私處被他用手指褻玩,這只庫蘭塔小姑娘舒服得完全昏睡過去了呢。
“哼...”格拉尼的腰再沉下去一點點,擅長奔跑的她有很完美的大腿,博士似乎很喜歡撫摸呢,格拉尼想:下次博士如果再敢上手,她就用尾巴抽他。
這次嘛...先獎勵他好了。
“嗯————”
少女壓抑不住呻吟,自己的手指肯定沒有博士弄得舒服嘛...在她完全沉下腰去的時候,自己的嫩穴立刻被男人的性器脹滿,傘狀的頂端頂著她的子宮口,幾乎只是這一下就讓她抬不起腰來,她提著自己的小手撫摸著被微微撐起的小腹,臉上滿是滿足又享受的微笑。
“博士......也要一樣愛我哦。”
格拉尼彎下腰去貼著博士的臉又親了一下,然後她才直起腰來,兩只手撐著床單,腰一上一下地晃動著,這個姿勢很費力,她只堅持了一會就撐不住了,格拉尼干脆完全貼在博士的胸口,這個姿勢...好甜蜜。
“真是。”心里的滿足和肉體的快感哪個更甜美一點呢?就在少女享受著男人擁抱的溫存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低沉的男音,“夢里,好像有人和我說了很多話呢,我可都記住了。”
“呀!”
刷的一下,格拉尼的小臉比熟透了的苹果還紅了,她立刻把臉貼在博士的胸口,想裝成鴕鳥一樣把自己藏起來——兩個人的肉體還緊貼著,就算裝成鴕鳥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要把頭埋進被子里,露著小屁股被他欺負嗎?格拉尼只感覺到一雙很有力的大手握著她的大腿,緊接著...她被強迫著抬起腰,男人的性器一點點從她身子里拔出。
“唔!”
是被推倒在床上的驚呼聲,格拉尼看著剛才還閉著眼睛的男人已經翹著堅挺的下身站了起來,他抓住格拉尼的一只腳腕,然後扶著床爬到了她的身上。
“剛才是不是——有人說,很喜歡我。”
被博士毫不掩飾欲望的眸子盯著,格拉尼只好心虛地挪開了目光,她胸口的小馬駒噠噠噠地快跑著,好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格拉尼忍不住小聲回答道:“是...我...我喜歡博士。”
“嗯。”
出乎意料,格拉尼的一只手被博士扣住,男人的吻很成熟,果然是她夢想里大人的樣子呢,格拉尼在一瞬間就被卸去了所有的防御,她享受著男人的主動,甚至鼓起勇氣抬著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嗯?”
博士用鼻音疑問。
“想......想被博士摸......”格拉尼的聲音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博士......摸......”
這種稚齡少女羞澀的請求不會有任何人會忍下心拒絕的,博士又在她唇瓣上親了一下才起身,這次他似乎是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動作。
“來,你也摸摸這里。”博士牽著格拉尼的一只小手,摸到剛才自己主動親吻的那個粗粗的東西,在男人的目光下,格拉尼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先是用手指尖戳了戳,然後才整根握住。
“嗯,就是這樣。”
“嗚......”
“不許松手哦。”男人說完,寬大的手掌已經貼上了格拉尼的大腿根,少女的大腿完全沒有一點贅肉,光滑的肌膚甚至沒有汗毛,但是她的私處卻有細細的恥毛,這些細嫩卷曲的毛發只會讓人覺得她可愛。
“嗯...博士不要看了好不好。”一想到男人如同實質的目光,格拉尼就有點耳鳴般的眩暈,她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的兩根手指就撐開了她的花穴。
“不好。這麼漂亮的地方,當然要仔仔細細地看。”
“哼......”
格拉尼沒有反駁,現在反駁有什麼意義嘛...她只好恨恨地輕輕咬了一下博士的手臂。這個男人很壞。
格拉尼這樣想著:他只是隔靴搔癢般撫摸著自己的大腿根、偶爾輕輕點一點自己的陰蒂,或者曖昧地像彈鋼琴般用手指尖戳著自己的肌膚,雖然她很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但是,完全不夠嘛。
“哼...啊——”
格拉尼還沒想好說什麼,她就尖叫著呻吟出來。想一想...過了這麼久,出去買東西的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也該回來了吧,這里的隔音效果好嗎?格拉尼腦袋亂亂的,可她沒有壓抑自己的呻吟聲。
因為博士已經把手指送進了她的花穴里,她的身子緊緊絞住男人的異物,可這個壞心的男人竟然...竟然不停摳挖著她最最敏感的地方。那個地方...就連她自瀆的時候都不敢去摸呢。博士就那麼直白、那麼...
格拉尼突然很喜歡這種粗魯,這樣才是男人嘛,她仰起修長美麗的脖頸,吐出舌頭喘著粗氣。
“博士、慢一點、嗯、慢一點......”
這個男人喜歡和她作對,她的求饒聲越急切,男人的進攻就越強,初經人事的少女抵不住這種攻勢,她只能緊緊摟著男人的另一條胳膊。
“哈...啊...哈...哦!嗯...要、要、”格拉尼繃緊了一雙腿,真正的高潮到來的時候,她好像眼前都泛起了白光,這白光還沒炫目多會,男人的吻接踵而至。
......窒息。
大腦缺氧的快感讓她逐漸放棄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舒服到眼前發黑了,才得到了大口喘氣的權利。
“博...博士...我...高潮了,好...好舒服哦。”
格拉尼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水已經淌濕了一片床單,男人只是又親了親她的臉。
“我還沒有滿足呢,一點都沒有。”博士抓著格拉尼的小手,一點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我想看看格拉尼有多麼愛我,格拉尼的身體很漂亮哦。”
“好......”
氣喘吁吁的格拉尼弓著腰,這個姿勢讓她身體的弧线更明顯,也更漂亮了,濕漉漉的小屁股就連尾巴上也沾著蜜液,野獸的交媾也未必會這麼粗魯狂野吧。
可是她好喜歡。
格拉尼對著博士吐了吐舌頭,緊接著她翻過身趴在床上,意猶未盡地晃了晃小屁股,潮液幾乎是同時沿著她的大腿根流了出來。
“博士...”格拉尼回過頭,她的兩只耳朵晃了晃,樣子可愛又嫵媚。
“嗯?”
“我喜歡和博士做愛。”絲毫不怕隔牆有耳,格拉尼眼睛彎彎的,她用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剝開了才高潮過的粉穴,“博士也要喜歡我哦。”
“好。”
捉著格拉尼的小手,男人把痛癢難耐的性器頂入進去,這可是真正大人的性愛......格拉尼滿足地閉上眼睛。
醒來之後,自己是不是會躺在博士的手臂上呢?
房間里只剩下男人的喘息和少女出自本能的嬌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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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薩斯很好奇:這次運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越野車正停在旅行酒店的廣場上,剛才她和推進之王從酒店後面的超市買完帳篷、行軍鍋這些東西之後,推進之王直接用鑰匙打開了越野車的後備箱。
德克薩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後備里的那只漆黑的箱子,大概和自己的小臂一樣寬,整根手臂一樣長,足足有一米高。箱子上完全沒有任何花紋裝飾或者文字說明,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甚至粗略看去,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麼把它打開。
推進之王好像不是很介意有人看到這次運送的東西,她更在意的是怎麼把這麼多野營用具全都放到後備箱里,所以她和德克薩斯忙活了好一陣,把整個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的。
要不要問問——算了,做這一行的,有最基本的原則,不能過問老板的東西。
德克薩斯搖了搖頭,她叼著pocky往回走,雖然不會去主動問,但是想一想還是可以的——為什麼興師動眾地押送貨物,現在卻任由它躺在車里呢?
算了算了。等到地方之後,大不了拿錢走人。
德克薩斯一邊想一邊用門禁卡刷開了套房的房門,一進屋,她就聽到隔間里傳來了少女的呻吟聲。
這個聲音——德克薩斯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灰白色頭發的庫蘭塔少女。
聽著這如泣如訴、無比享受的嬌喘從那個男人的房間里傳出來,德克薩斯更好奇這張面具下的真容了。
希望不會讓自己失望。
德克薩斯很自覺地把手插進了衣兜里,剛才回來的時候推進之王特意塞給自己一袋耳塞,難道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嗎?
搖了搖頭,德克薩斯明白了推進之王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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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四章]
——————————第四章——————————
從萊克鎮到比爾鎮只需要一個小時出頭的車程,在比爾鎮加滿油,接下來橫穿這片綿亘在哥倫比亞和維多利亞之間的沙漠才是對這一行四人的考驗——畢竟這條路上只有很少幾處地方能進行加油和補充物資,而且就算這樣,這些零星的綠洲近些年也逐漸開始荒廢,當地居民大多不願意守在這些隔絕人煙的小鎮里,每幾年就有鎮民集體遷出居住地,只留下在沙漠中也能生存的紅柳與蘆葦沉默在公路的兩側,靜靜地阻擋著風沙。
事出於此,很多人寧願繞遠走謝拉格,或是多交點稅費讓兩國的鐵路托運,也不願意貿然冒這個險。如果在沙漠途中用盡燃油的話,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
出發之前身為司機的德克薩斯檢查的非常仔細:油箱要加滿,黑色的箱子旁邊還有一大桶汽油,足夠路上再加一次。壓縮干糧和飲用水都是在萊克鎮現買的,為了防止路上顛簸,德克薩斯選了非常結實的金屬水桶,而剩下的空間則全是帳篷之類用於露營的物資,反正刷的也是羅德島大學的銀行卡,德克薩斯才不會客氣,她買的都是價格最貴、質量最好的那種。
說到質量......推進之王中午給她的耳塞質量也非常好,身為聽力敏銳的魯珀族,德克薩斯竟然一點奇怪的聲音都沒聽到,開了一整夜車的她睡得很香,等她睡醒的時候,另外三個人早就收拾利索了。
推進之王好像也睡的不錯,等德克薩斯的時候她就坐在越野車的車蓋上叼著棒棒糖,遠遠看起來,穿著成熟皮夾克的她叼著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東西,怎麼看都有種不倫不類的成熟感——如果換作自己的話,說不定會叼著pocky坐在上面?那也沒什麼區別嘛。
這回坐在後排的是格拉尼和博士,博士沒再鼓搗他的筆記本電腦,而是頭靠在車窗上,戴著面罩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思考什麼。至於格拉尼......這個小姑娘一點都沒有中午做出很出格的事情的那種自覺,她看到德克薩斯之後,立刻和她打了個招呼:“喲——德克薩斯姐姐,睡得怎麼樣!”
“不錯。”德克薩斯突然想到睡覺之前聽見的那陣非常甜美的呻吟聲,她下意識挑了挑眉,看著格拉尼的目光也有點奇怪:這個小姑娘不會和博士折騰了一個中午吧,格拉尼她昨天晚上呼呼大睡了一整宿,坐在自己身後的博士可是清清楚楚地敲了一夜的鍵盤,怪不得現在靠在那里了。
“怎麼啦!德克薩斯姐姐!”格拉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那身騎警裝,她的帽盔放在腿上,勛章扣在胸部下面貼著肋骨的地方,出門的時候她對著鏡子檢查了好一會呢。
“沒事沒事......”德克薩斯感覺像個被老師訓話的學生一樣鑽進了駕駛室里,那種事情如果問當事人的話...也太尷尬了,更何況德克薩斯本來就不是八卦的性格,與其讓她和人聊這些,還不如讓她拿起武器去戰斗來得痛快。
“嘿嘿。德克薩斯姐姐,你在沙漠里開過車嗎?”
越野車開出比爾鎮,德克薩斯眼前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戈壁了,這條馬路綿延著直到視界之外,和遠處逐漸陰沉下去的天色融在了一起,德克薩斯皺了皺眉。
“沙漠嗎?”德克薩斯的手指頭輕輕點了點方向盤。
“是呀,我在維多利亞的南方出生的,遇到博士之前,我一直在那里生活著,維多利亞的茅斯鎮,離汐斯塔比較近的,和伊比利亞也不是很遠。”格拉尼戳了戳博士的胳膊,這個男人沒有反應,聽著呼吸聲好像已經睡著了,於是格拉尼繼續說道,“茅斯鎮經常會下雨,每年七月份的時候,天氣濕漉漉的,但是過了七月,天氣就舒服起來了,八九月份是豐收的季節——我好像說太遠啦,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沙漠誒,德克薩斯姐姐呢。”
“嗯。我也是第一次。”德克薩斯沒有說謊,敘拉古在萊塔尼亞和雷姆必拓之間,荒蕪的戈壁、陰森的丘陵,整個地區被幾條縱橫的山嶺切割,在這里長大的她確實沒有見過沙漠。
“不過嘛,我長大的地方也是很荒涼的,一年四季里只有幾個月能看到太陽,更多的時候天都。陰森森的,也不會下雨。”
“誒?哪里?在那種地方生活會很辛苦吧?”格拉尼來了興趣,她趴在推進之王的駕駛座後面,像是聽故事似的眼睛閃閃的。
“嗯......敘拉古。”德克薩斯猶豫了一下,但是她不是說謊的性格,在快遞站隱藏身份的這段時間里,現實的無聊讓她有點疲憊:就算車上的三個人都是自己的仇家也無所謂。
“敘拉古?哦——我在書上看的,說魯珀族大多數都來自敘拉古,看來是真的!”格拉尼點了點頭,她繼續問道,“德克薩斯姐姐的車開的很厲害,是專業的司機嘛!如果讓我開車的話,我不敢開進沙漠的,我查過一點在沙漠旅行的資料,陷進流沙或者遇到沙塵暴,很危險的。”
“噗,我不是專業的司機。而且。”德克薩斯頓了頓,“那種情況是橫穿沒有路或者路途已經荒廢了的沙漠才會出現,咱們是在正經的公路上開車,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
“哇,好專業!德克薩斯姐姐是做什麼的呀!”格拉尼晃了晃耳朵。
“現在在你們博士的大學里打工,以前是個殺手。”德克薩斯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偶爾她在校外的公共浴室里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坐在門口吹風的時候回想:什麼時候可以告訴大家自己的真正身份呢?遠離過去不是害怕過去,總有一天那些過往會追上她的,她......甚至有些期待。
“誒?”格拉尼愣了神,她原以為德克薩斯會帥氣地告訴她,自己是博士雇傭來的專業賽車手或者私人保鏢,緊接著格拉尼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相信嗎?”德克薩斯一臉黑线,她拍了拍汽車喇叭,喇叭聲還沒傳出多遠就被凜冽的北風卷碎了,“我殺過很多人。”
“不!...不是不相信,可是......”一說到殺手,格拉尼腦子里浮現出的形象就是一個戴著紅色帽兜的姐姐,她們兩個好像都是魯珀族的?格拉尼搖了搖頭。
“是真的。”坐在後排的推進之王突然開口。
“哦?”德克薩斯眯起眼睛,她倒是很想聽聽身邊這位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阿斯蘭少女有什麼高見。
“她真的殺過很多人,一個人有沒有殺過人,只要聞聞她的味道就能知道了。”推進之王剝開了棒棒糖,這是一顆芒果味的棒棒糖,她不算很喜歡。
“誒?什麼味道!”格拉尼一聽,立刻扶著推進之王靠著的椅背聞了聞德克薩斯的頭發,然後抓著自己的袖子聞了聞,“沒有區別啊!”
“你不懂。”推進之王稍稍用力拍了一下格拉尼的腦袋,吃痛的庫蘭塔少女捂著腦瓜坐回了後排。
“嗚......”
“那麼,這麼說,你很懂嗎?”德克薩斯加大油門, 車窗外的景色已經模糊成了一片,不過隔音效果相當不錯的越野車里還是安靜許多的。
“我?”
“如果能聞到我的‘味道’,那你身上的‘味道’也不會很輕吧。可是——”德克薩斯注視著前方,而她倆身後的格拉尼儼然一副雲山霧繞的表情,只聽德克薩斯繼續說道,“可是我聞不到。”
“你的嗅覺很敏銳。”推進之王從夾克衫的兜里又摸出一只棒棒糖來然後伸手遞給了旁邊的德克薩斯,德克薩斯當然不會客氣。
“所以你是怎麼‘聞到’的?我很好奇。”
“因為很多人和你的‘味道’很相似,無論什麼場合,他們都會在身上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各種各樣的假想敵,整天活在期待和恐懼里。這樣的人,我喜歡叫他們弄臣。”咬著棒棒糖的杆,推進之王說得一臉輕松。
“哦?”德克薩斯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第一次見面,你一直在看我的武器。”推進之王用手指甲彈了彈鐵錘的錘柄,德克薩斯相當清楚,像推進之王這種體格的菲林如果一錘砸下去,威力會非常恐怖的。
“我不否認。但是...‘弄臣’,這種詞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我不喜歡。”德克薩斯單手用牙撕開棒棒糖的糖紙。
“‘殺手’就比‘弄臣’好聽一點嗎?我不覺得。”推進之王閉上眼睛,似乎是不想再和德克薩斯討論這種問題了。
“不會有人以殺人為樂的,很多時候大家都沒有選擇。殺死別人,自己活下去,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德克薩斯的聲音悶悶的。
“誒。一定要給自己這種理由嗎?殺人是迫不得已——殺人是因為有什麼可以原諒的理由?哼。”推進之王雙手抱胸,“讓自己顯得苦大仇深,甚至像受害者一樣,殺死了人之後惶惶不可終日,沉浸在這種自我滿足與厭棄里面,這不是‘弄臣’,是什麼?”
“......你是把我當成了你厭惡的人了嗎?”德克薩斯眉頭皺起,“殺手是職業,和打工一樣都是職業,你說的‘味道’,難道做了很多年菜的廚子、打鐵的鐵匠就沒有‘味道’了嗎?任何人都會正視自己的職業,殺一個人,換一天的安寧,換來財富和榮耀,這種事情很奇怪嗎?但是如果有人侮辱你的職業,你會願意嗎?”
“很奇怪的說法,我沒有討厭的人。”推進之王倚著車座,她抬起一雙腳搭在前面,“這只是我的認知,更何況‘弄臣’對你而言是什麼侮辱性很強的詞嗎?我覺得與其說是侮辱,不如說是夸贊吧。”
“夸贊?你會這樣夸贊自己?”
“當然不會,因為我不是殺手,我也沒有殺過人。”推進之王哼了一聲,“既然選擇了殺手這種職業,就要有被人汙蔑,被人敵視的覺悟,如果只是被稱為‘弄臣’就這樣,不覺得有點可笑了嗎?”
“我不覺得。”德克薩斯微微彎腰,現在越野車的油門已經踩到底了,坐在車里也能聽到引擎的激烈轟鳴聲,“我不會否認我的過去,這是無可奈何的選擇,但是我也不會允許我的過去被人嘲笑。我寧可它們像火一樣燒死我。”
“哦?無可奈何?真的無可奈何嗎?”推進之王嗤笑。
“你想體驗一下‘無可奈何’的感覺嗎?”德克薩斯不由自主地太高了聲調,來自敘拉古的魯珀少女和這只阿斯蘭似乎天生有種水火不容的架勢。
“誒誒!你們別吵了,我都聽暈了!”關鍵時刻,格拉尼在後面叫出了聲,不過很神奇的事,在推進之王與德克薩斯夾槍帶棒地聊著天的時候,博士竟然還在呼呼大睡,一點都沒被吵醒的模樣。
格拉尼用手肘撐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德克薩斯姐姐,殺手——你是神出鬼沒的那種嗎?只在晚上出現?突然割斷敵人的脖子?”
“不。”德克薩斯微微搖頭。
“誒?那是......有拉特蘭手持銃槍的許可?可以讓我試一試嘛!我會給你錢的!”格拉尼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
“不。不過我有一個好朋友,她的武器是銃槍,但是好在她不是殺手。”
“誒誒?”雖然這樣刨根問底不太好,但是格拉尼還是很好奇,這只魯珀姐姐雖然不愛笑,但是還是很好說話的樣子嘛。
“從正面攻入,城堡和別墅,地下的堡壘、常年生活在山頂的基地,攻破他們的防守,然後一個不留地殺掉,這就是殺手。”德克薩斯說得雲淡風輕,一點都不像她說的這是無比血腥的事情似的,大概烏薩斯邊境參加過無數次戰爭的士兵也未必有過這種經歷吧。
“誒誒誒”格拉尼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可她旁邊的博士還是睡得那麼香甜,而前面的推進之王一臉意料之中的模樣。
天色已經黑透,德克薩斯打開遠光燈,她沒有什麼人能聊天的,和這個一臉天真的小姑娘聊聊也不錯,所以她繼續說了下去,“最多的一次,是一個領主,他住在幾座城堡環衛中的地堡里,那天晚上死的人最後把整個地堡填滿了。”
“......!”就算是聽,格拉尼也有種窒息感,“但是......”
格拉尼張了張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人是會疲倦的,就像弓一樣,繃緊了,弦會松,如果空著弓拉弦的話,弓會斷掉。”德克薩斯的語氣非常平靜,她邊說邊放慢了車速,最後把車停在了沙漠中的公路上,她喃喃自語,“司機需要做這種事情嗎?”
開到最大的遠光燈前站著七八個長著獸耳的彪形大漢,大概是佩洛族?也有可能是菲林,夜色太深,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太亮,反而看不清楚。
“喂!要加錢的。”德克薩斯看了一眼後視鏡,可惜後視鏡里的男人並沒有什麼反應,當然,他起伏的胸口證明著這個男人只是睡了過去。
沒辦法,德克薩斯只好看了看身旁的推進之王。
“格拉尼,你來保護博士。”推進之王又撕開了一根棒棒糖的糖紙。
“哦哦!誒?你們??”格拉尼抱緊了懷里的筒包,她歪了歪頭,然後才注意到車外大概幾十米外的大漢們正在逐漸接近。
“那——”
“比一比嗎?”推進之王推開了車門,她像活動身體一樣掄了掄自己的鐵錘,而德克薩斯則抬手做了做拉伸。
“比什麼呢?”德克薩斯把手伸進自己的衝鋒衣里,摸出了一根黑橙色的長方條,她的手腕一甩,長方條的頂端蔓延出橙色的光芒,轉瞬這道光芒猶如實質一般散發著金屬的色澤,沒等推進之王說話,她又補充了一句,“順帶一提,這是我的源石技藝——「劍」。”
“源石技藝嗎?我不會。”推進之王身影一閃,速度就連德克薩斯都暗暗驚訝,緊接著她聽到一聲肉體被擊中的悶響和推進之王悻悻的聲音:“那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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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問清楚了,都是萊克鎮的居民——不應該叫居民,只是打劫的強盜罷了。”推進之王的錘子已經擦干淨了血跡,她把錘子放到副駕駛座下面,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身上濺上的血。當然,這些血大多不是她弄出來的,鈍器造成的傷害縱然很大,但是她還是避免去打擊致命傷口,在一旁的德克薩斯就不會在意這些了,她用「劍」切開這些強盜的肢體,就像切開豆腐一樣輕松,隨隨便便幾劍,衝向她的敵人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沒有一個能完整地站住了。
興許是和隊友並肩作戰的緣故,她破天荒地沒殺人,推進之王找來一根粗糙的麻繩把這些強盜捆到路邊,只剩下一個嚇破了膽的菲林漢子,涕泗橫流地跪在地上求饒,推進之王的錘子還沒抬起來,他就把所有實情像倒豆子似的嚇出來了。
“不過這些強盜也不是總出手,只有像咱們這種敢一輛車橫穿沙漠的,他們才會來打劫——罪不至死,把他們手腳打斷,已經很仁慈了。”推進之王揉了揉脖頸,她瞥了一眼車外的德克薩斯,她正把這些強盜車里的汽油導向自己的越野車。
“誒,維娜姐姐,你......”格拉尼剛才看得清清楚楚,推進之王衝過去之後,沒有人能在她的手下抗過一招,那些強盜手里也有砍刀、自制弩箭這樣的武器,可在推進之王的鐵錘之下,這些武器連同他們的身體被砸得像一團爛泥。
“我怎麼了。哦對,說多少次,叫我推進之王。”推進之王翻了個白眼,她看了看一直默不作聲的博士,博士這一覺睡得好像挺香的,雖然看不見表情,但他已經坐了起來,正在享受著格拉尼的肩膀按摩。
“推進之王。”博士上車之後第一次說話。
“在。”推進之王挺直了腰回答道。
“現在什麼感覺。”
“感覺嗎?沒什麼感覺——談不上興奮,更別說害怕了,只是做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吧。這也不是第一次戰斗了。”推進之王聳了聳肩,和這種強度的敵人戰斗,簡直像是用蒼蠅拍拍蒼蠅一樣無聊。
“不——我是問你餓不餓。”博士搖了搖頭,“我怎麼會問你那麼無聊的問題,哎,你都多大了......啊不是,你都已經成年了,如果是格拉尼這樣,沒有經歷過真正戰斗的,我或許會關心一下心理情況,但是你——我很相信你。”
“哦...不餓。”推進之王閉上了眼睛,自己永遠猜不到這個男人會想到什麼。
“博士!”坐在博士身邊的格拉尼忍不住了,她推了推這個想開始裝睡的男人的肩膀,“那那那!那下次,不要讓維娜——推進之王去,換作我去戰斗,怎麼樣。”
“不可以,要服從命令。”
博士沒回答,推進之王則頭也不回地拒絕了格拉尼的要求,確實她說的也對,格拉尼的身份是她老家茅斯鎮的騎警,在維多利亞外的地方戰斗、或者說參加非法的聚眾斗毆、傷人事件,對她的身份是很不利的,就算是荒郊野外、黃沙當中,但是這些事會發展成什麼樣,誰也說不准,何況......
推進之王看了看格拉尼的筒包,她挑了挑眉——據她所知,騎警的武器上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標志,一來是方便他們的績效考評,另一方面也是用於追責,這里面門道很多,就算推進之王也不能全弄清楚。
雖然她也是土生土長的維多利亞人,但她生活在北邊的倫蒂尼姆,對於自治權很高的南方地區,她不慎了解。
“哼......”格拉尼委屈出了鼻音,兩只耳朵也刷的一下耷拉了下來,坐在她身邊的博士倒是很貼心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但是一心想行俠仗義——啊不是,應該是一心想維護正義的格拉尼還是提不起興趣來。
這時候德克薩斯也回來了,嗅覺靈敏的推進之王和格拉尼一下子就聞到了她身上的煙味,兩個女孩都皺起了眉——她們非常反感這種味道。
剛才推進之王和格拉尼斗嘴的時候,德克薩斯正在外面挨個人搜身,這還是她以前的習慣:敘拉古的殺手們會把目標關鍵的信物帶回去換取賞金,剛出道的德克薩斯也是這樣,刻著名字的戒指、照片上的胸針、老板指名要的懷表,德克薩斯偶爾會想,殺人之後還要做這種事情,真麻煩。
後來德克薩斯就不需要信物了,她做出的血案大多會在當地報紙和電視媒體上滾動播出:“不知名殺人團體再次出動,xx社團慘被滅門,尋求目擊者關鍵信息...”而自己的老板,往往都賠著笑臉奉上金幣和寶石,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個女人下一個目標。
到了那個時候,德克薩斯已經養成了習慣,她經常在戰斗結束後花上一個多小時,仔仔細細地翻撿敵人的屍體。
那她會帶走什麼呢?
這件事就連德克薩斯曾經唯一的搭檔都不知道,這位搭檔比德克薩斯還要冷靜縝密,她要做的是擦去指紋、銷毀證據、還有清除任何可能的目擊證人。
德克薩斯簡單搜了一圈就搜出了不少香煙來,這些黃沙里的漢子們大多嗜煙如命,但她挨個看過去,這些基本上都是本地產的劣質煙草:哥倫比亞算是泰拉大陸上較為開放富庶的國家,這是常識,當然這句話只限定那些繁華的大都市,和邊境小鎮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樣有劫匪出沒的事情在哥倫比亞邊境是經常的事。
挑了半天,德克薩斯選了一包自己認識的牌子。她從煙盒里抽出一根來點上,久違的煙味讓她嗓子癢癢的,很想咳嗦,接著她又抽了一口,這下她再忍不住這種刺激感了,扔了劍,她捂著肚子咳出了聲。
“咳、咳咳、呼——啊。”德克薩斯深深喘了一口氣,這就是以前的那種感覺嗎,才闊別半年,自己竟然已經開始懷念了。她撿起橙色的長劍一甩,劍身立刻暗淡下去,最後變成原來黑橙色的方長條。
“那個......”德克薩斯掐著煙,她吐出的煙圈被風刮散了,她也不是很在意,“沒有什麼人能看到這把劍還活得好好的,下輩子干點正經的買賣吧。”
“不要!”
“別!”
“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是啊!”
一時間求饒聲此起彼伏。
這些劫匪也不知道車上下來的兩座瘟神這麼狠毒,一出手非死即殘。往常他們也有失手,頂多是讓過路人開車逃之夭夭,哪有這種時候。
不過看清楚下手的是兩個女人,這些人大多松了口氣,有幾個還抱了對方會心軟的想法——女人嘛,怎麼可能趕盡殺絕。他們想著興許等這兩個惡魔走了之後,自己能拖到鎮子里的親戚來救命,這里不是沙漠腹地,晚上不算太冷,還能挨到鎮子里的醫院。可聽德克薩斯的語氣,這個看著面無表情的女人居然...這麼殘忍。
“無可奈何?”德克薩斯喃喃自語。
“是啊。”
“饒過我們吧!”
“對對對,我們再也不敢了!!”
“別殺我......們......”
一道劍光劃過,德克薩斯的臉上濺上了一道血痕,她再次甩了甩手,像是要把劍身上的血汙甩干淨一樣。
“怎麼可能無可奈何呢。我當初也可以去學小提琴的。”德克薩斯吸了一口劣質煙草,她吐出煙,越野車的油箱已經加滿了,沒什麼理由再拖沓下去了。她看了看腳下挨在一起倒下的一具具屍體,面無表情地拔掉油管,泛黃的汽油咕嘟咕嘟地澆在了他們身上。
“下輩子再去去學一學?挺好的吧。”坐在駕駛室的德克薩斯喃喃自語,她手一甩,一根煙頭在黑夜里劃出了漂亮的弧线,隨即,火光炸起,但越野車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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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越野車在沉默中飛馳,德克薩斯好像找回了一點以前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並不是殺人的快感。
笑話,殺人怎麼可能會快樂。
德克薩斯一言不發,她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坐在她身邊的推進之王表情不是很輕松,畢竟她不想隨隨便便殺死那些人的——即使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強盜。
原諒?
推進之王從來沒想過原諒這種人,她認為沒有必要罷了。
格拉尼好幾次想說點什麼調節一下氣氛,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個時候是不是和大家一起保持沉默比較好呢?她抬頭看了看身邊的博士。
格拉尼也不傻,那些男人戛然而止的求饒和車後炸起的火光讓她身子一抖,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和死亡這麼近。往日里執行任務,或者以騎警的身份巡邏,頂多是小打小鬧地抓抓小偷,或者趕走野豬什麼的,這次的遭遇...她現在心里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堵著。
“再往前開十五公里,公路旁有一塊沒有干涸的綠洲。”一直沒說話的博士突然開口。
“確定嗎?”德克薩斯歪了歪頭,地圖就放在她的方向盤下面,博士那個角度根本看不見,更何況,黑夜里沒有目標,他怎麼可能知道的。
“確定。”博士沒有因為被質疑而生氣。
“相信博士啦!”格拉尼的聲音很大,聽到博士說話,她心里壓著的東西瞬間一干二淨,這個小家伙臉上也露出了原先的笑容,她拍了拍德克薩斯的椅背,一臉期待地說道,“博士,我這次帶了泳裝哦!”
“嗯嗯......??你帶泳裝干什麼。”博士差點背過氣去,他沒看過格拉尼筒包里放的是什麼,看著沉甸甸的大概就是武器一類的東西吧。
“唔。”格拉尼晃晃耳朵,“因為老家有很漂亮的湖水,想和博士去那里玩的。現在茅斯鎮正好是吃凍蜂蜜餅的時候,博士一定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等我忙完的吧。”博士用手扣住自己的面罩,他也不知道現在說什麼才好,只能希望格拉尼不會再拿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博士你有帶泳褲?”倚在窗戶上看風景的推進之王突然問道。
“啊,沒有,沒事,我也不會游泳,你們很辛苦,一會去輕松一下吧。我在車上守著就好了。”
“哦。”
“維娜——推進之王姐姐和德克薩斯姐姐,你們有帶泳裝嗎?”
“沒有,我想帶來著,但是博士的旅行包里沒地方了。”推進之王搖搖頭,實際上她還有挺多想帶的東西,結果臨收拾的時間不夠,她只能作罷。
“我也沒帶。”德克薩斯踩下油門。
“好可惜——那博士只能看我一個人咯。”一念至此,格拉尼興奮得跪在車座上,她趴在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座位的中間,兩條小胳膊撐著椅背,脫掉靴子和長筒襪的膝蓋露著很漂亮的粉色,“博士還沒有見過我穿泳裝吧!”
“見過了。”推進之王回答道,“前幾天你在泳池a區撲騰水花的時候,博士正帶著從烏薩斯那邊新入學的幾只小熊在b區做體能測試。”
“啊?”格拉尼有點傻眼。
“順帶一提,你已經成為新生里的知名人物了,大家都挺好奇為什麼你敢在公共場合討論博士的——額。”那種詞推進之王如果面對博士一個人,說不定還能說出口,車上現在有四個人,她的臉還是紅了紅,“明明安潔麗娜和白金都不想聊的。”
“誒???”格拉尼感覺腦袋有點發熱。
“你真的不知道嗎?當時博士很尷尬誒,新來的幾個學生看博士的眼神都變了。”推進之王聳了聳肩,她已經能依稀看到遠處綠洲的影子了,月光下的湖面就像沙漠中一顆閃亮的星星,令人忍不住想把它撈起來呢。
“我......我不知道的。”格拉尼圓圓的小臉已經快哭出來了,她吸了吸鼻子說道,“但是...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哎,好笨。”推進之王絕望地閉上眼睛,“我是博士的助手啊,博士的工作都是我在負責的。”
“嗚嗚......”
“沒關系......”推進之王擺了擺手,“我沒有給你拍很多照片的,更不會把照片給其他人看,其他學生只是知道有一只灰白色尾巴的庫蘭塔在覬覦博士而已,啊對。凱爾希女士正在考慮禁止讓校外人員進入游泳館。”
“什麼......??”
“是的。”推進之王點點頭,她說得雲淡風輕,視野里越野車的引擎聲逐漸變小,車最後停在了道邊。推進之王推開車門,迎面就是寬闊的一池湖水,在月色下閃著粼粼的光,在沙漠里能聞到這樣清澈潮濕的味道,她的心情好多了:“而且,游泳卡也要用實名制,畢竟那件事太傷風敗俗了,行了行了,別哭喪著臉了,快點換上泳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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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五章]
——————————第五章——————————
“好了好了格拉尼,你不是喜歡游泳嗎?快去吧,沙漠里這麼熱,好好享受一下。”博士拍了拍格拉尼的小腦瓜,格拉尼現在就像一直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似的,她把腦袋埋在膝蓋里邊,耷拉著兩只耳朵,整個人縮在座位上團成一團。
“嗚——以後沒法做人了。”格拉尼聲音悶悶的。
“怎麼會怎麼會,我和新來的她們解釋了,她們沒有多想的。”博士撓了撓面罩,實際上他想撓撓自己的鼻子。
“真的嗎?”格拉尼露出一雙大眼睛。
“真的。”博士的語氣信誓旦旦。
“博士怎麼說的?”
“咳,我和她們說,她們以後接受的都是正常的教育,嗯......正經的讀書和訓練,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人體實驗和藥物試驗。”
“誒?嗚......”格拉尼又把頭埋起來了。
“我還沒說完呢。”博士一臉苦笑地搖了搖頭,沒辦法,他只好兩手揪著格拉尼的兩只耳朵輕輕晃了晃,“然後我和她們說,來到羅德島大學之後啊,她們就安全了,不會再受到那種災難了,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和羅德島大學都沒有關系。以後啊,她們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開心。”
“唔?”庫蘭塔少女的兩只耳朵支愣起來,好像聽得很認真。
“她們還不相信,我就只能拿你舉例子了,我說,在羅德島大學里,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快快樂樂地享受教育、享受醫療和食物,就算像你一樣折騰,也不會有人來阻止你,因為羅德島大學是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共同的家。”
“嘿嘿...博士真溫柔。”格拉尼仰起小臉,她的眼圈被壓的有點紅,這個小姑娘湊近在博士面罩上親了一下,“但是我不是折騰哦!”
“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怎麼那麼開心?”
“唔,看到白金和安潔麗娜了,她們兩個正在泳池里練游泳。”格拉尼用手指尖抵著自己的下巴說道,“白金游泳很厲害啦,比我還好,但是安潔麗娜不會游泳,她要戴著游泳圈才行。我剛到的時候,白金正教她怎麼劃水。”
“嗯......”博士點了點頭。
“然後,然後就是......我也到那里了,我和白金就一起教安潔麗娜游泳嘛,安潔麗娜挺開心的,她就給我們表演了她的源石技藝。”
“誒?”
“一瞬間我就感覺到自己的體重變輕了,整個人像飛起來了似的,在空中浮著!哇!”格拉尼拽了拽博士的領子,她說的一臉興奮,“之後,之後安潔麗娜和白金不知道怎麼聊到了博士,她們在討論送給你什麼禮物,因為快到......二月份了,維多利亞的習俗和卡西米爾的習俗差不多,敘拉古也是,都要過聖瓦倫丁節的......”
“咳。”面罩下博士的臉有點紅了。
“聽到她們聊這個,我就說我想送給博士......呀!我不能說!!”格拉尼瞪大眼睛捂住了嘴,“然後!然後然後...然後!然後不知道怎麼就聊到博士的那個了......”
灰白頭發的庫蘭塔少女臉上也染上了誘人的紅色,這顏色就像裹著蜂蜜的苹果一樣,看起來香香甜甜的,當時和兩個性格容易害羞的女孩子聊這種話題,格拉尼興奮的不行,現在她在喜歡的人面前倒是一副小姑娘都模樣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博士扯了扯格拉尼的小臉蛋,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格拉尼像得到獎勵的小孩子一樣湊到他手背上蹭了蹭。
“快去換泳裝吧,在沙漠里游泳,很多人一輩子都體驗不到呢。”
“那博士你呢?”格拉尼點點頭,她拆開自己的筒包,掏出來一只透明的衣袋,里面就是一套非常可愛的泳衣。
“我也沒有試過的。”博士搖搖頭。
“博士也一起來嘛。”格拉尼拉下衣袋的拉鏈,這套泳裝是純白的,上面有淺綠色的小花裝飾,下身的泳裝內褲則有一點淡色的蕾絲邊,看著就像小精靈才會穿的,她這麼大的小姑娘如果穿過於暴露色情的泳裝,反而顯得奇怪了呢。
“算了,你們去玩吧,我不會游泳。而且...我一個男人,會讓德克薩斯尷尬的。”
“可是我想和博士一起嘛。”格拉尼眨巴眨巴眼睛。
“博士不會游泳啦,我要是下水的話,就會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沒一會我的面罩就充滿水了。”博士一邊說一邊滑稽地比劃著,看得格拉尼忍俊不禁。
“好嘛好嘛博士,那我一個人去了哦,但是——”格拉尼故意拉長音調,她拉開騎警制服的拉鏈,里面是緊貼著身體的一條毛衣,被制服遮住的少女身材瞬間在男人面前一覽無余,“但是博士要看我換泳裝哦。”
面對男人的沉默,格拉尼沒有退縮,因為她知道面罩下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她。她把騎警制服整整齊齊地疊好,再抬起手臂脫掉了毛衣,毛衣里面沒有穿更多保暖的衣物,只有一條淺粉色的運動內衣,她的一雙小小的乳房看起來翹翹的,看不到成熟的乳溝,不過這副青澀的身材搭配著她垂下眸子的眼睛,顯得無比曖昧。
“博士幫我。”格拉尼轉過身子,她把頭發散開,柔順的長發披在肩上,這個小姑娘連脖子都羞紅了。
“好。”博士說完抬手解開了格拉尼身後運動內衣的搭扣,這種有肩帶的款式很穩固,但是也略微欠缺一些性暗示,也許是這樣,博士才沒捧起她的胸口的吧。格拉尼咬了咬下唇,她側過半個身子去,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博士,好不好看?”
“什麼。”
“我說——我的......胸。”格拉尼才抬高的語調一瞬間泄了氣,她用手托著下乳,兩粒乳尖已經因為男人的注視有了反應。
“很漂亮,以後會更漂亮的,但是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模樣。”博士一把手拉過格拉尼的腰,驚得她“呀”的一聲,只聽博士繼續說道,“它小小的,但是形狀很可愛哦,被捏到胸口的話,會很舒服吧。”
博士說著,一只手環著格拉尼的纖腰,另一只手撫摸著她軟軟的小腹,這只大手往上探過去,他輕輕地捏了一下因為動情而硬起的乳頭。
“你看,身體很誠實呢。”
“博士好壞......”格拉尼害羞地閉上眼睛,不管她有多麼大膽,她終究是一個剛剛十五歲的少女,身子被撫摸幾下,她的大腿就開始打顫了。微微眯著眼睛,她聽到咔的一聲。
“這是愛哦,你看你的表情。”耳邊是男人濕熱的呼吸,格拉尼的一對乳尖都被博士用手捏住了,她吃驚地睜開眼睛,借著車里的燈光,她看到男人熟悉的臉龐正挨著自己羞紅的小臉,而她不足一握的軟胸則被男人細膩地揉捻著。
“我也...愛博士...”
“我知道。”
格拉尼再次閉上眼睛,她仰起臉頰湊到男人面前,這是一個甜蜜的、大人的吻......
格拉尼的呼吸都止住了,她完全沉淪在男人的吻里,車外的黃沙是流淌著的牛奶,窄小的車座是融化的巧克力,她好像一顆甜甜的糖,被男人含在口中。
“博士......”格拉尼睜開眼,她低下頭看著胸口亮晶晶的口水,帶著少女圓潤感的腰肢輕輕扭了扭,“想......”
“想什麼?”
像漫畫書里初次戀愛的少女主角一樣,格拉尼不敢和面前的男人對視,男的手停在她腰間,光滑的脊背軟軟的,被他摸過的地方都像被撒上了糖霜,她好想他親吻這些地方,格拉尼不去想車外的其他人了,她鼓起勇氣說道,“想和博士...想和博士做愛。”
“下面,下面已經...”
格拉尼早就脫了她的筒靴和褲襪,她是裸著一雙腿坐在博士身邊的,現在她又褪去了上衣,整個身上只有一條露著兩側大腿的短褲和里面小小的內褲了。她解開短褲的口子,身子輕輕搖晃著脫掉它,現在的內褲...
“下面已經濕了,被博士親的時候,就想抱著博士。”輕輕哼出聲,格拉尼勾著內褲脫掉,然後她把內褲那在手中,給這個男人看內褲內側濕漉漉的一攤。
“讓我檢查一下。”男人的命令不容拒絕,格拉尼也不會反抗,她乖乖地點點頭,車燈下一絲不掛的少女反復被堵了一層金色,男人的手指從她身下拉出一條亮晶晶的絲。
“博士......不要看了好不......唔!”話還沒說完,男人沾著她潮液的手指就伸了過來,她乖乖吐出小舌頭舔干淨,然後側過腦袋用鼻尖聞了聞。
“嘿嘿......博士的味道。”格拉尼彎著眼睛笑了笑,她轉過身去趴在窗戶上,撅起小屁股來對著這個男人,一雙小小的腳丫擺了擺,“今天和博士做了兩次,這是第三次,博士迷戀上我的身體了。”
“當然了。
“啊——”
低沉的男音在格拉尼身後響起,隨著一聲少女的驚呼,她被博士抱到腿上。要是用她剛才那個姿勢,博士會很難發力,所以這個男人干脆像使用什麼性愛娃娃一樣支配著格拉尼的身體。
“嗯......博士......我好滿足——”
粗粗的家伙抵著她的後臀,燙得她繃緊腰肢,然後她的身體被男人抬起,濕漉漉的花穴貼上了男根的頂端,她滿足地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小腹吞下他的欲望。
好舒服......
格拉尼咬著手背,她不希望車里的情欲被其他人聽見,但實際,她被男人拽開手,這個男人主送送上了深深的吻。
果然,這些東西要和心愛的人獨享才好呢,格拉尼的腦袋暈暈的。
“哇...博士...”剛剛結束那個纏綿悱惻的吻,仰著頭享受著男人主動的格拉尼看向窗外,一團火熊熊地在夜色里燃起。
燒起這團火的是德克薩斯,這是敘拉古的傳統——獨狼在荒野上行走,一定要點燃一團篝火,這樣第二匹孤狼就不會闖入他的領地。
德克薩斯用車上的工兵鏟砍下許多已經枯死的紅柳,這些紅柳生長在沙漠里,就像那些從出生到死都活在窮苦荒蕪之地的人一樣,干枯的血里連半點油水都榨不出來,可就是這一叢叢紅柳擋著大漠的風沙,興許來年春天,這片沙漠再暖和起來,這些干枯的紅柳還會再生出零星翠芽。
“敘拉古沒有紅柳。”德克薩斯把紅柳的枯枝摞成木塔,紅柳木很不抗燒,也許長夜還沒到結束,地上的碳灰就被風卷走了。
“嗯?”推進之王用鼻音回應。
“敘拉古的戈壁上有另一種荊棘,刺很多,荊棘生長過的地下是挖不出水的,荒野上的旅人如果快渴,必須要挑一塊寸草不生的土地。”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習俗。”推進之王臉上並沒有什麼好奇的神色。
“不是習俗,是經驗。”德克薩斯用細刀慢慢刮下木屑。
“這麼說你就是從荒野上歸來的旅人?”
“不。”德克薩斯搖搖頭,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只摸到那一包劣質煙,並沒找到火機,她只好繼續說道,“我大多是讓他們永遠埋葬在那片戈壁的人。”
“什麼價。”推進之王掄起錘子砸向面前的一塊干涸的湖石,這塊被風沙打磨糙了的石頭應聲而碎,她挑出兩塊比較大塊的扔給了德克薩斯。
“看我心情。”德克薩斯當然知道怎麼打火,她不緊不慢地擰開一個透明的塑料瓶,里面是她先前接滿的一瓶汽油,她把汽油淋在干枯的紅柳木上,繼續說了下去,“一把鋒利的刀、一幅畫、一座城堡、一個好聽的外號......只要我願意。”
“這就是敘拉古最可怕的那個傳說嗎?”
“她就在你面前,可怕嗎?”德克薩斯邊說邊敲碎這兩塊石頭,在火花閃起的瞬間,她把木屑吹起,這些被點燃的木屑像雪花似的撒在淋著汽油的紅柳木上。
轟的一聲,夜色被火光照亮。
“唉......”搖曳的火焰把推進之王的金發染得通紅,她順手把拆封帳篷留下的包裹扔進火堆里,如果沒有她和德克薩斯身後越野車里傳出的那種令人格外在意的呻吟聲,眼前黑夜里熊熊燃燒的篝火足夠讓她記住一生——但現如今,多年後回憶和博士遠足荒漠的這一夜,她准會想起一個貪吃喂不飽的庫蘭塔少女。
“怎麼。”德克薩斯扭頭看了看推進之王。
“沒怎麼,你不去游游泳嗎?你身上的味道更濃了。”推進之王把扎著馬尾辮的發圈套到手上,他脫掉皮夾克掛在帳篷外的欄杆上,緊接著是運動鞋和襪子。
“沒帶泳衣。”德克薩斯抬起胳膊聞了聞,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在解決了那幾個攔路的劫匪之後,用清水洗干淨了手,還拿毛巾仔細擦拭掉衝鋒衣上的血跡,怎麼可能有味道。
“那種味道不是聞出來的。”現在推進之王只穿著短褲和T恤衫,她的身材比德克薩斯還好,更高挑的身材和更豐滿的胸,怎麼看推進之王都才是那個更年長、更成熟的女性,推進之王揉了揉手腕,她抬起胳膊直接脫掉了T恤衫,款式很普通的內衣也掛在了自己的衣服旁邊,之後她把短褲和內褲一起脫下來,這只阿斯蘭少女現在身上半點遮羞的布料都沒有。
面對德克薩斯,推進之王臉上一點含羞帶怯的樣都沒有,她格外滿足於自己優美的曲线:豐滿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樣的胸,平坦到微微凹陷、能看到肌肉輪廓的小腹,圓潤挺翹的臀,緊繃著的有力的大腿......
踩在湖邊寬大的石頭上,推進之王翹起尾巴,她的尾巴尖上有一團深色的毛球,隨即她伸出胳膊簡單活動了一下。
“沒帶泳衣就不能游泳嗎?泳衣發明出來難道是為了阻止你下水?真是愚蠢的種族。”推進之王縱身跳進湖中,冰冰涼的湖水吞沒了她的身子,等她享受夠這種激寒,她才濕答答地露出頭來。
“你說得對。雖然你說話不如不說。”站在按上的德克薩斯歪了歪頭,她突然被推進之王的歪理逗笑了,“你的羞恥心呢?不怕被看到嗎?”
“有什麼好怕的,如果博士喜歡的話,他想怎麼看都可以,難道殺了那麼多人的‘敘拉古的傳說’,會害怕男人的目光嗎?他一眼都不會看你的。”推進之王邊說邊笑,她捧起水花灑在了德克薩斯身上。
“行!你給我等著!”德克薩斯身子一閃,她似乎意識到一直沒從越野車里出來的博士和格拉尼在做什麼,這方面相當單純的她只好吐出舌頭朝越野車那邊呸了一聲,真是......沒完沒了,難道兩個人不會累嗎?
德克薩斯恨恨地脫下了衣服。
月光下,湖水中有一只阿斯蘭和一只魯珀,赤身裸體的兩名少女在蕩漾的水花里你追我趕,玩得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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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德克薩斯姐姐,好吃吧!這是羅德島大學特產的壓縮食品,煮熟了和原來一個味道!”呲溜一聲,格拉尼把鋼碗里最後一點菜湯給喝干淨了,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瓣,小手輕輕拍上了自己已經鼓起來了的小肚子。順帶一提,之所以現在她的小肚子鼓鼓的,是因為她一連喝了四碗菜湯,還吃了一袋壓縮肉干,現在她打嗝都是那股味道。
“嗯......還不錯。”剛剛游完泳的德克薩斯頭發還濕著,她也不著急烤干頭發,灰色的長發披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身上只很隨意地穿著運動內衣和安全褲。
這倒不是她刻意想讓某個男人大飽眼福,實在是因為剛才穿著泳裝從越野車里跑出來的格拉尼不小心把她的衣服都踢進湖水里了。
德克薩斯沒生氣,根本沒生氣的必要嘛,這完全是個沉浸在少女般的愛戀里的小姑娘,德克薩斯只想揉揉她支楞著的一雙耳朵。順帶一提,剛才格拉尼跑出來的時候,德克薩斯瞧見了她脖子上星星點點的吻痕,她的身上還有股怪異的的味道,以德克薩斯貧瘠的知識來看,某個不知廉恥的男人似乎做了十分過分的事情:難道不怕小小的格拉尼懷孕嗎?
一想到這,德克薩斯看了戴著面罩沉默著的男人一眼。
“嗝——博士,吃飽了,你不吃嗎?”格拉尼用勺子撓了撓鍋底,最後一點菜葉被她盛進了碗里邊,然後她把玩遞給了在一邊坐著的博士。
“啊!不用、不用了,我不餓。”博士擺了擺手,他拍了拍格拉尼的腦門,現在格拉尼身上除了泳裝之外還裹著一條毛茸茸的薄毯,她露著腦袋和兩條胳膊,這副模樣......好像一只可愛的小動物。
“哦!那我......嗝......吃不下了”格拉尼很想再喝一口,她剛把碗湊到嘴邊,一個飽嗝就打了出來。
“回去之後叫芙蓉來參加壓縮食品的制作吧......”博士敲了敲自己的面罩如是想到。
格拉尼抱著自己的碗正犯愁,換好了衣服的推進之王坐到了博士旁邊,剛剛在澄澈的湖水里游完泳,她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味道。
“很享受嗎博士?”推進之王用手肘頂了頂博士的腰,她只穿著剛才那條襯衫,皮夾克還掛在帳篷外面。
“享受什麼?”博士歪了歪頭,推進之王不用想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擺出來了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和德克薩斯游了那麼久,博士都沒出來看一眼,一定是有什麼更好看的吧。”推進之王撕開棒棒糖的糖紙,這次她在吃進棒棒糖之前先看了一眼,這是一根奶味的棒棒糖,她把糖紙扔進火堆里,然後輕輕拍了拍格拉尼的小肚子。
“嗚......不許說,都怪博士!”格拉尼撅起了嘴,她裹著毯子往火堆外邊縮了縮,兩只踩了沙子的小腳丫也蜷了起來。
“咳......”
“哈——博士不會不敢承認吧。”推進之王打了個哈欠,她挺起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那雙豐滿的胸看得格拉尼很是羨慕。
“嗯......”博士突然後悔剛才跑出來和她們一起吃東西,反正自己也戴著面罩吃不了,還不如直接鑽進帳篷里補補覺,今天中午格拉尼和他折騰了好久才放過他,這幾天他可都沒休息好。
“回去之後我會以博士助理的身份給校長一些建議的。”推進之王吐出了棒棒糖,她一臉揶揄地把沾著自己口水棒棒糖送到博士的面罩前,在不透明的面罩上劃了個小小的圓圈。
“什麼建議。”博士突然抓住推進之王的手,一根棒棒糖他還是能從她手里搶走了,只聽咔的一聲,博士掀起面罩把這根推進之王剛剛含著的棒棒糖塞進了嘴里。
又是咔的一聲,面罩再次被扣上。不久之後,找准方便姿勢的博士就開始享受起這根奶味的棒棒糖了,真別說,味道確實不錯。
“......”在一邊的格拉尼看愣了神。
“額......”戳著篝火想讓它更旺一點的德克薩斯也呆住了。
“......”推進之王的手直接僵在空中。
“怎麼了,很奇怪嗎?”博士撓了撓自己的帽兜,要是這時候摘下面罩,大家准能看到他也被另外三名少女看愣了的表情。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拉尼和推進之王突然捧腹大笑,她倆和博士相處的時間都不短,最開始她們也好奇這張面罩之下是什麼樣的一張臉,可這個面罩下的男人其實和她們一樣會笑也會哭,更會吃飽之後感嘆哪道菜讓他回味無窮,所以看到現在戴著面罩含棒棒糖的博士,她們兩個都沒忍住。
“喂,嚴肅一點。”大概是嘴里有東西,博士的聲音含含糊糊的。
“我說,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告訴大家,尤其是告訴新從烏薩斯來的那幾個學生。”推進之王又拍了拍格拉尼的小肚子,不知道是游泳還是和博士坐在同一片夜空下,她的表情格外開心。
“我支持!等我以後入學,我也會告訴我的同學們,博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格拉尼又打了個飽嗝。
“喂!我起碼是你們的老師吧!”博士敲了敲已經被吃干淨了的鍋,他很想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但是怎麼想,一個叼著棒棒糖的男人都沒有這種氣勢。
“老師...博士...你是老師嗎?”眼看推進之王和格拉尼竊竊私語,德克薩斯冷不丁問出了困擾著她的問題,“教課的老師?”
“不是教課的老師,難道還是專門和女同學談戀愛的嗎?”推進之王又找到一根棒棒糖,天知道穿著沒兜的衣服的她把棒棒糖藏在了哪。
“博士當然會教課,雖然我沒聽過,但是上過博士的課的人都夸博士!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入學了,到時候我就是博士的學生!”
“誒,那為什麼大家都叫你博士,明明老師這個詞聽起來更有威嚴一些吧。”德克薩斯看另外三個人都不介意這種話題,索性繼續問了下去。
“這個......大家都習慣了吧。”博士撓了撓頭。
“老師。”德克薩斯歪頭叫了一聲面前的男人。
“......?哦!誒!”戴著面罩的男人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德克薩斯是在叫他,他連忙應答了一聲,在德克薩斯看來,黑漆漆的面罩反著火光,好像一顆熟透了的皮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次輪到德克薩斯捧腹大笑,她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還沒停止笑聲,笑得博士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回答有問題。
“那我的老師,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德克薩斯擦了擦眼角。
“嗯......什麼問題?有些太專業的我答不上來,但是我研究領域的還是可以回答的。”
“我的問題是,這次你們去維多利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德克薩斯手腕一翻,十二根黑橙色的方長條被她整齊地排在沙地上,她的手往前推,把這些在火光里閃著幽暗光芒的殺人利器送到了推進之王面前,“這是我的做殺手時候的武器,殺手的規矩是不過問老板是誰,也不問老板為什麼要殺人。我現在不做殺手了,我不必再遵守殺手的規矩,我只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
“......”
“......”
歡快的氣氛戛然而止,格拉尼忍不住側過身子看著博士的反應,而推進之王卻沒拿走德克薩斯送來的東西,在她看來,這甚至是對她實力的一種侮辱。
“我的源石技藝是「劍」。”見推進之王沒動作,德克薩斯撿起一根黑橙色的方長條,如果是她的源石技藝是「劍」的話,那麼她手中這根就是“劍柄”。
“不是什麼值得夸耀的源石技藝,只是消耗源石里的能量維持「劍」罷了。”德克薩斯說完,手中的劍柄再次發出橙色的光,轉瞬之間,劍光凝成實質,她用劍輕輕敲了敲壓在篝火堆上的湖石,另外三個人都聽到了猶如金屬般的聲音,“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道我的源石技藝是什麼。別這樣看著我,推進之王,我只是表達我的誠意。”
眼見推進之王皺起眉頭,德克薩斯立刻松開手,劍光也立刻消散,只剩下一截劍柄掉落到沙地上。
“誠意?”推進之王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匯。
“一個殺手的戰斗方式,是堪比她性命的重要消息,我現在想用它來換一個真相,這個籌碼不夠重嗎?你放心,這只是一場交易,用我的秘密。”德克薩斯的語氣很誠懇。
“你不怕失望嗎?”博士反問。
“失望?”
“如果我們只是普通的老師和學生,去維多利亞的唯一目的就是去交流學習呢?”
“能空手劈斷成年佩洛男人骨頭的學生,不會有很多吧。敢和未成年的女孩子發生關系之後還大言不慚地和其他女性說話的老師更少了吧。更何況,推進之王說‘味道’,我再你們身上根本聞不到學校的‘味道’。”
“咳咳......”推進之王和格拉尼還沒說什麼,博士的臉先紅了,還好在有面罩擋著......
“我不是想職責你們隱瞞我什麼,你們更沒有告訴我的必要,這一切只是我的好奇而已——”德克薩斯閉上眼睛。
“好奇。”博士說道。
“是的,好奇。”德克薩斯點頭。
“羅德島大學只是在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如果你願意聽,我不會拒絕。”
“我願意。”
“好。”
咔的一聲,博士按下了帽兜內側的一個按鈕,隨即他摘下來扣在臉上的面罩,面罩下是一張男性的臉,從學校到沙漠里兩天沒剃胡須,唇上和下巴都生了點點的胡茬,看不出是多大的年紀,只聽聲音的話,還是很年輕的,“這是我的誠意。”
看見博士摘下面罩,格拉尼立刻用手臂撐著下巴歪頭看他,推進之王眯起了眼睛,她猜不透博士的意圖。
看見這個被稱為博士的男人的臉,德克薩斯不禁止住了呼吸,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所以她只好回答,“你放心。我會保守秘密。”
“羅德島大學是希望拯救感染者的學校,每年羅德島都會派出許多只救援小組到泰拉大陸的各地進行人道救援,救援的目標是受迫害的感染者、即將遭受天災的城市或者陷入飢餓恐慌的地界。不過你也知道,有很多東西只用知識和醫療是拯救不了的。”
“我知道。”德克薩斯點了點頭。
“羅德島大學的研究方向只有兩條路。”博士伸出兩根手指。
“我知道,保護感染者,拯救感染者。你們開學的時候念的口號,我在快遞站里都能聽到。”德克薩斯輕輕把博士的兩根手指按下去。
“拯救感染者靠的是對源石的研究和對源石病的研究,我們生產的阻斷劑、治療藥物還有止痛劑對遭受源石病的感染者價格很低廉。但是就算這樣,也有很多很多感染者支付不起這種代價。”
“所以——”德克薩斯好像聽入了神。
“所以我們教這些感染者使用他們被激發出來的力量。”博士說得風輕雲淡,“你會使用源石技藝卻不是感染者,所以你應該知道的,能學習源石技藝的人絕大多數都是貴族或者天賦極其優越的種族,他們在層層防護下催動源石來覺醒自己的源石技藝,就算這樣,這些人還要定期服用阻斷劑來防止自己成為感染者。”
“是的。”德克薩斯點頭,算起來,她應該屬於前者。
“源石技藝非常強大,它可以彌補一個人天生的缺陷,也可以讓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而那些天生就強大的種族擁有了這些力量,就更能維持他們的地位了。控制經濟、文化、用政治去洗腦,他們根本不需要,一個擁有強大源石技藝的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屠戮一個鄉村,十個掌握源石技藝的戰士可以輕而易舉瓦解一座城市的防御。”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好。”博士點點頭,“感染者的血液里就流淌著源石,他們無需和源石共振,他們缺少的只是控制這種力量的教育。羅德島大學做的就是這個,我們教會這些感染者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如何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藝,我們會為他們提供藥物治療,但是代價是——他們要保護羅德島的醫生和研究人員。”
“哦?”
“很多感染者聚集的地方沒有秩序可言,人們會為了一個發霉的面包大打出手,帶著藥物的救助人員在這種地方非常危險。”博士無奈地聳了聳肩,德克薩斯也點點頭。
“所以這些在羅德島大學教育下能夠掌控源石技藝的感染者就要成為感染者的保護者了,保護一個救助人員可以挽救幾千個感染者的生命,這就是‘保護感染者’的意思。”
“推進之王和格拉尼就屬於後者嗎?”德克薩斯看向博士身旁兩個認真聽他說話的少女。
“誒...算是吧。”
“我是自願的哦!過幾年我就是羅德島大學的正式學員了。”格拉尼驕傲地挺起胸,而推進之王依舊准備認真聽講。
“所以你們這次去也是要拯救感染者嗎?”德克薩斯微微皺眉。
“不全是。”
“哦?”
“我們在維多利亞的救助人員遭到了攻擊,是另一股感染者勢力,我們要在事情擴大之前解決它。”博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缺少休息讓他腦袋有點痛。
“另外的那一股感染者就不是你們拯救的目標了嗎?”德克薩斯站起身子,她的頭發已經烤干了,身子也被烤得暖洋洋的,她抱起一大摞紅柳枝放在身邊,抽出小臂粗的一捆放進火里。
“當然是,但是如果他們拒絕,或是阻礙更多人被拯救的話,那我們也只能做出選擇了。”博士的語氣很惋惜,可德克薩斯忍俊不禁。
“做出選擇?就憑——你們三個?”德克薩斯的語氣里沒有半點嘲諷或者揶揄的味道,她只是在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一個絲毫不會源石技藝的少女,還有個甚至沒有成年的小女孩,這三個人跨越兩千里,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我很強的啦!”格拉尼比劃了一個很帥的姿勢,她把裹在身上的毯子撐開,仿佛自己就是從天而降的英雄一樣,直到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只穿著泳衣的身上,她才驚訝地裹住身子。
“是的,只有我們三個。”博士嘆出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三個人足夠了,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殺手小姐在。”
“我?”德克薩斯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幫助你們的哦,我只是司機。”
博士沒說什麼,只聽德克薩斯喃喃自語。
“把你們送回來倒還是可以,還沒給我支付報酬呢。”
[newpage]
[chapter:第六章]
——————————第六章——————————
天剛擦亮,第一個睡醒的是推進之王,她總是醒得這麼早。
冬天清晨沙漠的空氣聞著也是干燥的味道,除此之外就是寒冷,這是這片沙漠里僅有的東西了。
今天距離離開那片綠洲已經兩天了,兩天里只有一望無際單調的景色和被風沙打磨到幾乎看不清的公路牌,推進之王揉了揉鼻尖,她有點懷念在冰涼的湖水里游泳的感覺了。
畢竟......她現在兩天沒有洗澡,身上總有點莫名其妙不舒服的感覺。一想到這,推進之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格拉尼現在怎麼樣了。
昨天中午格拉尼就躲在了後座的角落里,她整個人像一只毛絨球一樣蜷縮著,完全沒了最開始出發時候那種活靈活氣的模樣。
額......並不是因為她年齡最小被欺負,也不是因為她胸最平被瞧不起,更不是因為她的小個子被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笑話。格拉尼不像德克薩斯和推進之王這樣性格冷靜沉穩,更沒法做到像博士一樣一坐就是一整天,就算是坐在車里,她也喜歡左搖右晃的,偏偏車里暖風開得足,沒幾下格拉尼就會出汗。出了汗的格拉尼也不消停,好幾回她心血來潮,把自己的小腳丫湊到博士大腿上,讓他壓著自己的腳好做卷腹和拱腰,越野車的後排座就算寬敞,能做這種事情的估計也只有格拉尼了。
把少女軟乎乎的小腳握在手里確實是很享受的事情,可卷腹拱腰甚至是仰臥起坐都不是輕巧的運動,格拉尼會一直做到紅著臉蛋躺倒在座椅上喘粗氣才停止。
起初格拉尼還沒在意,等到昨天中午找到一處戈壁陰涼准備停車休息的時候,格拉尼才聞到自己身上微重的汗味。其實這味道說起來並不嚴重,別說刺鼻,就連讓人反感都算不上,在維多利亞和羅德島大學的時候,她可是每天都會仔仔細細洗澡的,平時抱起她,大概只會聞到非常蓬松的少女香和她剛剛吃完的零食的香味。
不過嘛...別人不在意格拉尼身上那點汗味可不代表她自己不介意,要是博士聞到了她的味道討厭她的話...那就糟了!!!!
於是乎那天中午格拉尼央求著推進之王打開後備箱,她想接一點水好好洗洗澡,推進之王板著臉拒絕了她。
等午休結束准備離開的時候,格拉尼又拽著德克薩斯,想讓她通融一下。
“哦,想洗澡嗎?你去問問博士可不可以吧。”
這是德克薩斯的原話,這個時候她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是一個司機了,開車的時候德克薩斯還在給格拉尼講自己和一整個敘拉古家族的黑幫開戰的事情,和大家熟絡之後的德克薩斯給格拉尼的感覺就像維多利亞的城鎮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張嘴就是當年多麼威風,也不知道德克薩斯知道格拉尼的看法之後會不會想踢她一腳。
也許大概德克薩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午休結束她看到通紅著眼睛一直沒休息的格拉尼抱著腿坐到帳篷的一個角落,博士想去拍拍頭的頭讓她上車,她也是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坐到車上格拉尼完全沒了前兩天精神靈氣的表情了,她非常害怕博士湊過來會聞到她頭發和脖頸上的汗味,所以坐在一邊的博士只能詫異地看著格拉尼把自己的筒包擺在兩個人中間,她的一雙小腳蹬著博士的胳膊,偶爾看後視鏡,德克薩斯甚至有種“這個小姑娘終於意識到這麼小年紀和男人這麼親密是不對的”的錯覺。但......轉念一想,格拉尼和博士保持距離的原因居然是想維持一個好的形象。德克薩斯就忍不住想敲自己的腦袋。
“喂!起床了博士!!!”在德克薩斯走出帳篷的時候,格拉尼響亮的叫聲嚇得了推進之王一哆嗦,要知道,在學校里上訓練課看那些恐怖又詭異的紀錄片時她眉毛都不會眨一下的。
“?”推進之王看了看德克薩斯,對方同樣一臉不解地攤了攤手。
沒過兩分鍾,格拉尼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出來——寬大的背心是新換上的,她支楞著兩只耳朵,披散著的灰白色長發被風一吹,居然柔順得隨著北風飄動,完全不像昨天都已經被汗水浸得一綹一綹的模樣。
“額......”戴著面罩的博士跟在格拉尼身後出來,瞧見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正大眼瞪小眼,他撓了撓面罩上大概是鼻子的位置,“昨天晚上,額,你們睡著之後,我看了看水箱里還有不少水,嗯...用去一點也夠今天一天了。”
“......”推進之王沒說話,而是直接找出後備箱的鑰匙打開,她晃了晃密閉著的水箱,出乎預料的是,竟然是沉甸甸的感覺。
“沒用多少水......”博士心虛地低下了頭,“沒用多少水,我就是幫格拉尼擦了擦身子......她睡不著。”
“好舒服!博士還幫我洗了頭!”格拉尼邊說邊抖了抖腦袋,“去了維多利亞之後我要帶博士來我的家里,有超級舒服的木桶可以泡澡!”
“不止如此吧。”推進之王撇撇嘴,說實話...四下無人的時候一絲不掛地站在博士面前,抬起胳膊讓他擦拭自己的身體,這種事情也不錯嘛。不過讓她開口她是絕對不會的,“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做了嗎??”
“咳。”博士扭過頭去沒說話,而一旁的格拉尼羞紅了臉,面對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那兩雙懷疑又好像看穿的眼睛,她有點無地自容了。
“嗚......可是被博士的手撫摸,真的很舒服的。”格拉尼忍不住小聲說道,“博士說腋下和大腿根要擦干淨一點......會出汗,但是博士擦了幾下,我就......”
“就......?”德克薩斯不是很想遺漏些什麼。
“不要聽了,汙言穢語罷了。”推進之王搖了搖頭。
“就被博士摸得濕濕的了。博士讓我跪在地上......他說,作為給我擦身子的回報,我要幫他清理一下......那里......”格拉尼戳了戳自己的手指,雖然當時她本人還是十分開心的,但現在和兩個年紀都比自己大的女性說出口,她還是很不好意思。
“額......”德克薩斯無話可說,她只能用看垃圾一樣的目光看博士。
“格拉尼,我要是不阻止你的話,你是不是還要把......”博士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注意到不只是德克薩斯,推進之王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了,他立刻輕輕咳嗽兩聲,“咳咳,我要是不阻止的話,是不是要把我教你怎麼提高數學成績的事情說出來了。”
“嘁。”
“誒?”格拉尼瞪大眼睛,她還在思考什麼時候博士教她數學的時候,另外三個人已經坐上了越野車。至於這些露營的裝備則都留在了這片沙漠的中心,興許不久之後就會有同樣准備遠足沙漠的旅人用的到它們。
“博士博士!”汽車開出很遠,這次格拉尼還坐在博士的旁邊,她推了推對方的手臂,接著把手上的一塊石頭送到了他面前。通體黃綠色的石頭是扁平型的,剛才起營准備走的時候格拉尼發現了它,最初它上面結了厚厚的水垢,格拉尼花了好久才磨干淨。
博士扭過頭看了眼這顆光滑的小石子,他有點好奇地歪了歪頭,伸手把它接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石型微微凹陷,黃綠色底色仔細看過去,有淺淺的一圈圈紅色,他想了想回答道:“這是旋龜的背甲,旋龜......已經滅絕很多年了吧。”
不僅格拉尼,推進之王和德克薩斯也都是第一次聽說,於是博士繼續給她們講了下去,“嗯......旋龜大概有這麼大吧。”
博士比了比半截胳膊的大小,“成年的話,只看後殼是這麼大的,如果加上尾巴,大概能有半人多長,它的尾巴很像薩弗拉族的。”
“哦......我還以為是一塊寶石,原來只是......”格拉尼的語氣很失落,剛才她還以為自己撿到了價值連城的寶貝,是賣掉請博士吃飯還是收藏起來以後給自己和博士的寶寶講故事,她糾結了半天。
“比寶石還珍貴一些,很多寶石都只能擺著看,而旋龜的背甲里有一種成分可以增強身體對源石的抵抗力,效果不是很明顯就是了。”博士說完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一輪太陽已經升起,正熱辣辣地照著冬日的沙漠,他低下頭把旋龜的背甲還給了格拉尼。
“德克薩斯。”
“怎麼,博士。”
“前面七十七公里外有埋伏的人,只有三個人,應該是專程衝著我們羅德島大學來的。”
“這話什麼意思?”德克薩斯皺了皺眉。
“到時候我和推進之王會下車,請你帶著格拉尼去目的地,格拉尼是維多利亞人,她熟悉怎麼走,現在距離目的地只有不到二百公里了,到時候我們接應的人員會支付給你報酬。”
“誒?博士?”剛剛把旋龜背甲收進衣兜里的格拉尼發出好奇的聲音。
“不,博士,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這麼清楚的,難道你有天眼嗎?還是說這是你的源石技藝?之前我就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沙漠里有一處綠洲存在,明明你也是第一次走這條路。”
“喏。”博士把擺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轉了過去,電腦屏幕被分成了四格,每個格子里都是居高俯瞰著沙漠的視角,德克薩斯一眼就注視到左下角的那個格子,自己正在駕駛的越野車就在里面。
“我忘了說,羅德島除了研發救助感染者的藥物,研究如何發掘感染者的源石技藝,還和很多科研機構有合作,比如現在我用的就是和萊茵生命合作研發的偵查無人機,他們提供的光學折射配件只用肉眼無法觀測到的。”博士轉回電腦,他操控著最遠出的那只無人機逐漸向下,然後一點點調整焦距,於是屏幕里的影像變得清晰起來。
“是之前和羅德島有過衝突的組織嗎?”推進之王問道,顯然她沒有太把三兩個人放在心上。
“不是,他們沒有穿著特定的制服——額,如果都帶著帽兜也算的話。有兩個人是女的,帶著帽兜看不出什麼種族,還有個男人,應該是菲林,是感染者。”博士喃喃自語,他印象里並沒有過穿著這樣制服行動的組織。
“博士。”
“怎麼了,德克薩斯。”
“你不是說,你們的救助人員在維多利亞受到了攻擊,你們要去營救他們嗎?”德克薩斯加了一腳油門,她今天早上加滿油之後把空著的油桶扔到了路邊,輕車上路,車速能飆得更快了。
“是,我沒有騙你,不過營救他們的不是我。”博士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半點摻假的緊張,“能救他們的是車後的東西,只要把它送到目的地,你的任務就結束了。”
“那麼......博士,你願不願意額外支付一點點微薄的酬勞,租用我解決掉他們呢?”德克薩斯滿臉的自信,別說三個,就算三十個、三百個,她也很難放在眼里。
“是呀博士!我還沒真正戰斗過呢,你讓我試一試嘛。”格拉尼也嘟起嘴輕輕扯著男人的袖子。
“不行。”
“哦......”聽著男人斬釘截鐵的語氣,格拉尼下意識坐直了身子,過了好一會她才敢扭過頭偷偷看看他有沒有生氣。
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面罩上反射的電腦屏幕的光,這里的坐標是......
博士合上筆記本電腦,他輕聲說道,“沒有國籍的感染者......格拉尼,推進之王,這是個很好的實戰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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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碎骨。”躺在沙丘上的少女玩著手里的匕首,她看起來和推進之王差不多大的年紀,戴著帽兜遮著頭發,看不出是什麼種族。她一直閉著眼睛翹起二郎腿躺著,一根手指上套著連接方形短匕的細繩,根本不需要睜眼看,她輕輕晃動著自己的手腕,匕首的寒光在她手指尖綻放出凜冽的刀花來。
“還有十多公里。”被叫做碎骨的矮個子少女放下手里的望遠鏡,這個距離站在沙丘上只用肉眼就能看到公路盡頭遠遠駛來的越野車,說完,她把望遠鏡對折好插在背包的外面。她的背包很大,足足有她半個身子那麼高,拉開背包拉鏈,她掏出來一條深棕色的毯子放到沙地上鋪好。
“哼,他們來之前你能整理好嗎?”躺著的少女手腕一翻,把匕首插進綁在胳膊上的刀鞘里。
碎骨沒說話,她把背包里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倒在了毯子上——看不出原型是什麼的槍械零件,沒有裝在彈鏈里而是零散著的圓頭彈藥,一只漆黑的防毒面具。
“弑君者,打賭嗎?”碎骨撿起一枚有她手腕粗細的彈頭。
“打。賭什麼。”稱為弑君者的少女從沙地上做起,她抽出腰間的更長的一把黑色砍刀扛在了肩膀上。
“賭誰請客吃飯吧。”
“什麼?”弑君者像聽見了非常好笑的笑話一樣,她的眉毛抖了抖,滿臉難以置信,“還以為是你在烏薩斯生活的時候嗎?現在你是感染者了,連飯店的門都進不去。”
“......”碎骨低下了頭,她默默撿起槍械零件組裝著,沒一會兩把榴彈槍出現在眼前,她空著子彈扣下扳機,清脆的聲響代表拼裝的完全沒問題。
“唉,好了好了。任務結束之後去老麥克大叔家里吃吧,老麥克大叔燒的飯很好吃。”弑君者拍拍碎骨的腦袋,她蹲在沙丘上打了個哈欠,擦眼淚的時候她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了手腕上三道亮晶晶的源石疤痕。
“......”碎骨默不作聲。
“小碎骨,等你們任務結束,一起來,我的女兒,和你一樣大。”站起來仿佛一座小山似的老麥克大叔長著一張五十多歲的臉,他沒有頭發,兩道猙獰的傷疤把他的臉分成了四塊,這個老男人單單走在街上就能嚇哭路過的小孩。
其實他只是個沉默寡言的維多利亞人工人罷了,在維多利亞和萊塔尼亞交界的物流港口,有無數像他這樣靠出賣力氣搬運貨物為生的人。他們常年毫無保護地接觸源石,成為感染者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老麥克大叔或許算幸運的一個,在他發覺後背上長出源石塊而離開家的那天夜里,一群戴著白色面具的人接納了他。
兩枚金幣,這個老實的男人決定為這群人賣出命去。至於他們講的什麼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仇恨,什麼壓迫和反抗,他都不懂的。
老麥克大叔也能看到逐漸駛來的越野車了,這些天那群人教他如何戰斗,他學的很認真,學的也很快,所以他被選來參加這次的任務。
“我女兒,做飯很好吃。”老麥克大叔說完就開始默念著之前弑君者教給他的作戰計劃:用身體阻擋住越野車之後,把車上的這些人全都殺死。
他沒殺過人,但是這種事情重要嗎?他只是個麻木疲憊的男人罷了,殺人能掙錢的話,那就都殺掉好了。
“嗯。”碎骨低聲答應了一句,她模糊的記憶里,自己也有個弟弟似的。
“來了。”弑君者站直身子,她握著刀柄轉出一個刀花來,然後著她一聲令下:“上。”
“轟!”
榴彈槍的槍口冒起白煙,說是槍,實際上泰拉大陸並沒有發明出火藥或是類似的東西,這兩根榴彈槍是北邊軍隊的制式,作用原理是激發源石里的能量造成爆炸。當然,碎骨對此一無所知。
“轟!”
第一顆榴彈還在飛行,碎骨的第二顆子彈已經射出,與此同時,蓄勢待發的老麥克大叔終於狂奔著衝向了沙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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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坐穩了!”看到眼前飛行物的兩道軌跡,德克薩斯面不改地猛踩刹車,只聽引擎轟的一聲震響,車速在頃刻達到了極限。碎骨射出的那兩顆榴彈幾乎是擦著越野車的車身炸在地上,結實的柏油路面瞬間被炸出兩個半米多寬的大坑。
眼見射空,碎骨臉上並沒有失落的表情,她單腿跪立在沙丘上擺好姿勢,架起兩杆半人多高的榴彈槍後再次扣下了扳機。
“靠!”破天荒地,德克薩斯爆了一句粗口,因為剛才射出榴彈的地方居然一口氣又輪射出了十枚,前方的路面幾乎完全被對面的火力覆蓋住了,她只能猛踩下刹車,坐在後排的博士咚的一聲撞在駕駛座上,好在格拉尼扶著他的肩膀,他才沒撞暈過去。
碎骨承受著開火時巨大的後坐力一口氣打空了彈倉,十枚黑漆漆的榴彈劃出的軌跡如同折扇一般散開,霎時間整條路面被炸起的碎石和煙霧籠罩住,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掉以輕心,她忍著兩條手臂的酸痛感立刻彎腰開始換彈。
“打得不錯,比以前熟練多了。”弑君者把手里的砍刀轉了一圈,話音剛落她就從碎骨的身邊突然消失不見了,只留下碎骨一個人皺眉低語。
“我就知道。”
剛才被轟炸過的路面上煙塵還沒散去,一輛幾乎毫發無損的越野車就打著漂移衝了出來,在粗糙的路面上深深擦出了三道黑痕,德克薩斯駕駛下的越野車竟然完美地躲過了所有的榴彈落點。趁著對方換彈的空擋,德克薩斯准備踩下油門重新加速,只要繞過這座沙丘,對面就只能吃自己的尾氣了。
不過......
“格拉尼,扶好博士!准備戰斗!”越野車即將加速過彎,德克薩斯難以分心,她只能給格拉尼發號施令,而在她身旁的推進之王攥緊鐵錘一腳就踹開了車門,從正加速行駛著的越野車上一躍而下。與此同時,帶著從沙坡頂俯衝下的全部勢能狂奔而來的老麥克出現在了越野車前頭,比越野車還高出半頭的他就像是無法被摧毀的巨山一樣遮天蔽日。
老麥克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那張被兩條刀疤分割成四塊的臉上表情宛如宗教故事里最恐怖的餓鬼,這只五十來歲的老菲林漢子全然不怕痛似的張開雙臂,任由加速中的越野車正面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只聽咚的一聲劇烈的悶響,站在沙坡頂的碎骨都能聽到這沉悶的聲音,猛烈的撞擊讓老麥克眼前一黑,耳朵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五米、十米、二十米...老麥克的腳底板在公路的柏油地上磨出了兩條血痕,他也不知道自己痛不痛,如果說痛,難道有源石病發作的時候痛嗎?老麥克只是仰起頭來,他不知道自己被推開了多遠,但他的雙手一直死死抓住越野車的兩側,堅硬的車前杠都被他抓出了深深的手印。
“咳。”老麥克咳嗦一聲,嗓子有點癢,好像甜甜的,他松開手放下了已經停下勢頭的越野車,身上有骨頭被撞斷嗎?他的腦袋很亂,拿手擦擦額頭,他才發現眼眶里有黑紅的血滲了出來。
這點傷算什麼,老麥克的心在瘋狂地跳動著,加速中越野車的勢頭成功被他只一個人止住了,他裂開嘴笑了笑,攥緊拳頭,身子有點打晃。
“老麥克大叔,干得漂亮。”站在沙坡頂上的碎骨輕聲說到,她怕榴彈的余波炸到他,沒敢扣下扳機,只好用配著的瞄准鏡觀察起下面的情況。
“嗬...嗬...”仿佛一只破了的風箱,老麥克咧著嘴大口喘氣,身上的疼痛感慢慢開始涌了上來,他連忙扯下緊扎在腰間的麻布袋子,一把撕開他,將白花花的藥粉倒進嘴里——坐在車里的人不會比他好受吧。
他攥緊了拳頭。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被他逼停的越野車沒有再次發動,而是從車上竟然完好無損地走下來兩個人。
“博士怎麼樣。”灰黑色披肩發的魯珀少女抖開衝鋒衣,摸出了一根黑橙色的方長條拿在手里,老麥克記得相當清楚,在他恢復過意識的時候,就是她坐在駕駛座上。
“博士沒受傷,不過......”灰白色短發的庫蘭塔少女從車後座上下來,她提著是一只深藍色的布袋,打開布袋的拉鏈,一杆形狀怪異的武器出現在她手中。只聽她恨恨地說道,“威脅到博士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
威脅?
在老麥克模糊的記憶里,碼頭工人偶爾會有喝醉了酒來鬧事的人,往往兩邊大打出手之後,那些穿著深色制服的騎警才會慢悠悠的到達現場。肩膀上戴著兩條杠的騎警永遠都空著手挺著大肚子,偶爾他會帶著一根馬鞭,而圍在兩條杠身邊的一條杠們手里拿著的都是此刻這個庫蘭塔少女亮出的兵器。
是五年前還是八年前?老麥克和同樣被克扣了薪水的工人們去老板家門口討要,他們不敢衝進富麗堂皇的宅邸里,就只能讓口齒靈快些的小吉姆好聲央求管家,好讓老板出來見大家一面。可惜從白天等到入夜,大家只等到了舉著火把的騎警,不由分說,這些騎警舉起手里的兵器就往這些工人身上砍去,第一個被砍死的就是小吉姆,老麥克命大,身上挨了七八刀還沒斷氣,和他同樣活下去的工人們都得到了老板象征性的一點點“醫療費”,可更多的人家里連出葬的棺材錢都出不起了。
應該是......八年前,那一年自己的女兒剛剛開始讀書。
“喝——啊——!”一聲暴喝,老麥克死死攥著拳頭就朝面前灰白色短發的少女砸去,他腦子笨,想不清楚那麼多,他只覺得心里有無窮無盡燒不絕的烈火。
“嗯?”格拉尼從沒見過如此窮凶極惡的敵人,疵面獠牙滿臉鮮血地揮舞著碩大的拳頭衝向自己,可她心底倒是一點都不害怕,平日里她接受的訓練都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的,她架起這柄維多利亞騎警標配的輕騎槍,毫不猶豫地刺向了對方心口。
“——不對。”格拉尼忙挑起槍尖,她個子小胳膊短,搭配著不足一米六的騎槍恐怕很難真正傷到對方,心念一轉,她決定先攻對方的拳頭。
“哈!”怒喝一聲,老麥克拳頭並沒砸中肉身的觸感,反而是麻木的痛感從他手背上傳來,這只砂鍋一樣大的拳頭正正好好插在了輕騎槍鋒利的槍頭上,一尺多長的刃鋒有一半都扎了進去。
“束手就擒吧!”沒有絲毫停頓,格拉尼轉身抽出了輕騎槍,她再次擺好架勢,扎著馬步槍尖向下,一股鮮紅的血液順著慘白的兵刃上淌下。
“不可能。”老麥克的嗓音無比沙啞,現在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了,熱辣辣的傷口癢癢的,為了發泄這種奇怪的感覺,他緊攥著剛剛被拳頭扎穿的拳頭再次向前衝去,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沙坡頂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老麥克的這一拳比先前的攻擊來得還要猛烈,格拉尼卻躬下了身子,她察覺到對方狀態有異,興許是吃了什麼暫時屏蔽痛覺的藥劑吧,一味的創傷肉體只是做無用功。於是格拉尼斜斜地再次向上甩出了一槍,確認到槍刃劃過肌肉的觸感,她立刻推著槍尾旋身逼近,槍尾銳利的尖刺頃刻間戳進了老麥克的胸口。
“這下讓他失去戰斗力了吧。”格拉尼還是心地善良,她沒有下死手,槍刃割斷對方手腕的韌帶,槍尖撞斷胸口的骨頭,都是不會致死的傷害,只要讓對方失去戰斗力就達成目的了。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麥克的一只手腕無力地垂下,他已經連攥緊拳頭都做不到了,可這個老男人腦子里完全喪失了愛惜自身生命的概念,拳頭用不了就用胳膊,胳膊被砍斷就用腿,腿被砸折就用牙齒咬,這就是仇恨嗎?他也不懂。
老麥克大跨出步子,一步就邁到了格拉尼面前,廢掉的右手和完好的左手同時錘出,他半點反應時間都不留給格拉尼,和他拳頭一起轟出的,是他早被震裂的耳膜里流出的鮮血。
“唔!”格拉尼忙往後躲閃,這時候她的小個子反而成為了優勢,稍稍矮下身子貼地一滾躲開這雷霆萬鈞的雙拳,她竟然半點都沒被擦到。反觀傾盡全身力氣砸出拳頭的老麥克沒有半點卸力的地方,他竟生生吃下了被自己的恐怖力量,兩條胳膊都扭閃成了十分詭異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麥克不會接骨,他只能抬腿踹向格拉尼,只見自己鮮血淋漓的腳底板被輕騎槍戳穿,腳背露出了半截白刃。
格拉尼轉身抽槍,兩臂一足都廢掉的老麥克支撐不住身體,像一座崩倒的巨山一樣摔在地上。他只能憤怒地朝著格拉尼吼叫著。
“不錯,很冷靜的戰斗。”德克薩斯拍了拍手,緊接著她把自己的「劍」插在柏油路面上,看表情,她好像沒有多開心的意思,她在這個年紀戰斗的敵人已經是飽受訓練的劍術大師、地下拳王或者從不失手是頂尖刺客,這種沒有戰斗經歷的人,大概是她七八歲訓練的對象吧。
“......”格拉尼回應以緘默,她扭頭看了看坐在車里的博士,可惜太陽光很強,她什麼都看不清,她只好在心里糾結:戰斗勝利好像並不是很快樂的樣子,敵人痛苦地躺倒在地面上的樣子並不是她想要的。那麼格拉尼想要什麼呢?她雙手持槍橫在身前,有點愣神。
“格拉尼,別發呆,看著推進之王,好好去學習。”博士慢慢搖下車窗,躺在地上的老麥克瞧見他,惡狠狠地朝他罵了一句,而博士面罩下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哦!好!”聽到博士的命令,格拉尼立刻點點頭,她把自己的輕騎槍架在老麥克的脖子上,用力地頂了頂,這種對自己心目中偶像兼戀人的辱罵讓她非常不爽。利刃相逼,老麥克非但沒閉嘴,反而罵的更起勁了,格拉尼只好抬腿一腳踹在了他的腦袋上,別看她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這一腳的力道可不輕,老麥克連掙扎的份都沒有就昏了過去。
“誒,維娜姐姐呢?”格拉尼用槍刃抵住老麥克胸前的傷口,她環顧了一圈才發現在越野車後二三十米的地方,推進之王和弑君者正激烈地戰斗著。
“是推進之王。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剛才又是刹車又是漂移,博士真有點擔心自己的電腦有沒有被壓壞,他翻開一直抱在懷里的筆記本電腦,還好,屏幕沒有花,定位的傳輸也沒有中斷。
不過...只發送一次就好了吧。
這麼想著,博士點了一下屏幕右上角的紅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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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敵襲突至的時候,推進之王敏銳的動態視力一眼就發現了弑君者猶如鬼魅的身影。其實弑君者穿著顏色和沙地很像的衣服,她也經受過嚴苛專業的磨煉,對於暗殺之道她十分熟稔。只可惜弑君者面對的對手是暗殺經驗比她還豐富的德克薩斯和種族天賦驚才絕艷的推進之王,這身特地為了隱蔽突襲而准備的風衣是浪費了。
推進之王相當清楚,如果讓這種殺手靠近的話,自己稍微有一點照顧不周的地方,博士就會受到傷害,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踹開車門跳了下去,這種攔截堅守的任務交給她就好了。
要知道的是,那時的越野車雖然已經減速,但時速仍然接近一百千米時,就算是身體強健的種族貿然探出頭去也會被吹得窒息,推進之王一躍而下的瞬間汽車已經衝出了三四十米。
一聲沉重的悶響,推進之王裹挾著從汽車上跳下的極高速度撞擊在堅硬冰冷的柏油公路上,首先是肩膀,緊接著是胸口和腦袋,她一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在羅德島大學里推進之王接受過很多應急戰斗的訓練,但這次她完全沒用任何卸去衝擊力的技巧,只是單單依靠著物理強度水平極其恐怖的身體生生挨下慣性的衝擊,然後沒用半點時間喘息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乍看上去,竟然是完全沒受傷的模樣。
“......你是怪物嗎?”提著砍刀的弑君者顯然沒想到能有人毫發無傷地從這麼快的越野車上跳下來,剛才她還以為推進之王是德克薩斯貿然刹車而被甩出來的。
但是......多說無益,刀上見真章。
弑君者宛如拉滿的弓弦一樣射出身子,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氣中留下來一道殘影,過去的她以這樣的速度一刀斬出,敵人都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屍首分離了,更別說現如今她已經換上了更好的一把刀。她的砍刀乍看上去沉甸甸的,但這把實際上從烏薩斯某個貴族領主家里繳獲來的寶貝非常非常非常輕,是放在水上都會飄起來的密度,用這把刀,弑君者可以使出更快的斬擊。
而且它比之前的刀還要硬......“嗯?”
並沒有預料中的觸感,反倒是一股沉重的衝擊從刀身傳來,她隨即轉身閃開,她不解的是:自己的刀刃確確實實砍到了推進之王身上啊。
的確,只不過她砍到的是推進之王的拳頭。
很可笑吧?銳利無匹的寶刀砍在一只血肉拳頭上,竟然連一層皮都沒砍破。弑君者又擺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她盯著推進之王那只被砍到的手,手背上有一道白色的痕跡作為證明。
“速度很快呢。”推進之王甩了甩手,這一刀砍得她有點痛,但完全沒到能傷到她的水平。
“強化身體一類的源石技藝嗎......?”弑君者皺眉,她以前也殺過這樣的敵人,不算很棘手,只要自己能夠更加「銳利」就好了。
“那麼......去死吧。”弑君者不會向敵人透露自己的源石技藝的,或者說在她的組織里也幾乎沒人知道,只見她淺淺吐出一口氣,手上的砍刀竟然散發出一種...淺黑色的霧氣。
這就是弑君者的源石技藝「利」,用源石蘊含的力量賦予武器更鋒利的概念,弑君者曾經試過,她能拿著一張紙發動這種源石技藝砍穿烏薩斯士兵的制式鎧甲。
縈繞著黑霧的砍刀再次襲來,就算是推進之王這種什麼源石技藝都不懂的也能看出點不對勁。
那麼干脆砸斷它好了。
推進之王完全沒有畏懼的神色,她攥緊手里的鐵錘,猛地旋身向弑君者掄去。
刺耳的金鐵交兵聲炸開,鐵錘和砍刀砸出一道火光,隨即弑君者借著推進之王攻擊的勢頭向後彈出七八米,這一錘震得弑君者手上一痛,竟然險些拿不住刀。
“怎麼。”推進之王低下頭看著鐵錘杆上被砍出淺淺的印記,“這就是你的全部嗎?用上源石技藝也也只有這種水平?”
“別廢話!”戴著帽兜的弑君者突然消失在推進之王面前,只過了電光石火的一瞬,她和她的刀同時出現在了推進之王的身後,弑君者沉吟道:“死。”
“哦?”推進之王回應以不屑。
泛著黑光的砍刀帶著冷冽的刀風逼推進之王的後腦勺,這是弑君者從未失手過的絕對必殺,而推進之王卻好似沒反應過來似的完全不防,弑君者已經在想象對方慘死的模樣了。
不對!心念閃過的瞬間,眼前推進之王單腳轉身,同時石破天驚的一拳轟出,劇烈的風壓和暴鳴聲里正正好好打中了弑君者的小腹。
“嘔......”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痛,弑君者不知道自己被打碎了幾根肋骨,推進之王這一拳直接把她轟出了十多米才摔倒在地上,至於推進之王?弑君者那一刀根本就沒砍到她的身上。
“裝模作樣,不堪一擊。”推進之王把鐵錘扛到肩膀上,這點運動量對她而言還不如平時訓練的熱身。
“怎麼可能......嘔!”弑君者邊說邊吐出一口暗紅的血,她的手還在抖,胸口像裂開了似的疼,這一拳之威讓她甚至連刀都攥不住了。
“剛才你用了源石技藝吧。”推進之王單手摸出一根棒棒糖撕破了咬開,這根是西瓜味的,她的眉毛微微皺起——這大概是她最討厭的一種味道了。
“是。”弑君者從袖袋里摸出兩顆白色的小藥片扔進嘴里,“只可惜你的源石技藝更強......把源石技藝拿來強化肉體的強度......真是暴殄天物。”
“我不會源石技藝哦。”看格拉尼那邊早就解決了戰斗,推進之王干脆老實地回答了格拉尼,“我不會源石技藝,我也沒想過學習它。”
“......”弑君者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她根本不相信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可以單單靠鍛煉讓身體達到這種程度。
“很驚訝嗎?”
“說這麼多干什麼!你只是想羞辱我嗎?”弑君者恨恨地錘了一拳地面。
“不。”就在此時,越野車的車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面罩,身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下車來,“你也是感染者,沒有經過保護訓練的感染者使用源石技藝只會死得更快,這這件事你很清楚吧。”
“你說什麼?”弑君者挑挑眉,她本以為這個男人會下令推進之王殺死她,或者做一些更令人不齒的事情,作為戰敗者,她完全有這樣的覺悟,“我當然清楚,不過你想表達什麼?”
博士繞過老麥克的身子拍了拍格拉尼的頭,他站在推進之王的身旁繼續說道,“我是研究這方面的專家,有些事情我比你了解的還要多。像你這樣單純用源石技藝提升技巧,是對身體傷害最小的,這是你感染前就學會的源石技藝吧?”
“是又怎樣?”弑君者單膝跪立在地上,好幾次她想試著提起力氣再度攻擊卻都無濟於事。
“你們的裝備很專業,唔,讓我猜猜,你們的組織里還有很多像你一樣能使用源石技藝的感染者吧。”博士的語氣毫無波瀾,他踱步到越野車邊繼續說道,“最近新成立的感染者組織?”
“我告訴你干什麼!咳...咳咳!”喊的聲音太大,弑君者又吐出一口血,推進之王剛才的那一拳好似打傷了她的內髒,五髒六腑仿佛絞在一起那樣痛。
“我只想告訴你,我沒有什麼惡意。”打開越野車的後備箱,博士抽出一只白色的小盒子,他翻開盒蓋從里面拿出一卷繃帶和還有一管淡綠色的小塑料瓶,把它們一塊扔到了弑君者的面前,“這是緩解傷勢的藥,我要告訴你的是,催動特殊的源石技藝,比如燃燒、凍結、發出雷電......用這種法術型的源石技藝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是最大的,一個小小的法術就能抽干一個普通感染者全部的生命。有很多感染者在發現自己能使用源石技藝之後都欣喜若狂,覺得自己好像獲得了上蒼恩賜的力量,可惜他們不知道,像他們這樣干枯的樹,源石技藝就是燒干他們的火。”
“嗯......?”這樣的比喻弑君者還是第一次聽說過,當然,面對這個男人的示好,她不屑一顧。
“你應該知道吧,那些從小學習如何控制源石技藝的人都會定時服用阻斷劑防止源石的感染,常年接觸源石的他們血液里的源石濃度非常低,甚至比幾乎不接觸源石的人還要純淨,源石技藝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人們使用的工具一樣,不會有絲毫反噬,如果同樣用樹做比喻的話,對這些人,源石技藝就是樹上生長的枝椏,你明白嗎?”
“你想說什麼!什麼樹杈木頭,我聽不懂。”剛才吃下的止痛藥藥勁上涌,弑君者好像緩過來一點力氣了,她剛想起身,推進之王的錘子就狠狠抵住了她的後脖頸,痛得她緊緊抓著地上的沙子。
“你聽不懂嗎?難道你希望你的同伴一個一個死在自己被‘賜予’的‘天賦’下嗎?”博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博士,說那麼多干什麼?”一道橘黃色的寒芒從眼前閃過,是德克薩斯的「劍」插進了柏油路面,隨即一個小小的身子從高處重重摔落到路面上,弑君者定睛一看,竟然是剛才一直埋伏在沙坡頂的碎骨。只見此刻的碎骨滿身是傷,傷口的血像不要錢似的滲出,那只防毒面具也不知道被甩在了哪里。
“把他們都殺了不就好了嗎?”德克薩斯慢條斯理地走下沙坡來到碎骨身前,剛才停車之後她就閃到沙坡頂重創了碎骨,擔心格拉尼戰況的她結束戰斗就立刻回來了,等格拉尼認真觀察起推進之王這邊的戰斗,德克薩斯才又回到了沙坡頂上。
只見德克薩斯拔起插進地里的「劍」像撥弄著垃圾一樣翻起碎骨的身子,准准抵住了她的咽喉。
“殺了我吧!”大腿被貫穿、一條手臂被踢斷,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痛,像是貓捉老鼠一樣被戲弄,最後又被從那麼高的地方扔下來,碎骨的眼前不知道是發黑還是泛著陰慘的白光,可她的意識依舊很清楚,她心里只有無窮無盡的仇恨。
“博士,那我動手了?”用「劍」拍了拍碎骨的臉,德克薩斯側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人。
“別。這有悖我們的准則,我們要拯救感染者。”博士走到德克薩斯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感染者本身是無辜的。”
“這是看著我殺死那麼多人還面不改色的博士嗎?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握住,德克薩斯立刻抽回了手,“感染者為什麼會無辜?況且,一個人是否無辜和我會不會殺他有關系嗎?我可是一個殺手。”
“我知道。我沒有命令你。”博士低下頭看了看瞪著兩只血紅眼睛的碎骨,繼續說道,“感染者的命也是命,這種話你聽起來可能會覺得很好笑,但是我是這樣想的。”
“哦?你的夢想這麼偉大嗎?在我殺死普通人的時候你可沒這麼說。”德克薩斯滿臉無趣。
“不。”博士突然轉身,德克薩斯和推進之王也一同朝引擎轟鳴的聲音望去,他喃喃自語道,“這不是我的夢想......這是選擇而已”
話音剛落,一輛銀白色的皮卡極速駛來,它最後穩穩停到距離博士三四十米的地方。
第一個推門下來的是開車的司機,這是個黑色短發的烏薩斯小男孩,他的面具破損嚴重,露出了兩只圓圓的小耳朵。緊接著坐在車斗里的另外三個小男孩跟著一塊跳了下來,他們都戴著完整的白色面具,看不出是什麼種族,只是矮矮的個子竟然都一邊高。最後,坐在副駕駛上的人也推門走了下來。
這是一名和推進之王差不多大的少女,兩只長長豎起的耳朵證明她的血統是卡特斯族,或許是不太適應沙漠毒辣的日光,她的臉色無比蒼白,看不到半點血色。
她的發色是少有生機的灰白,臉上也有幾條深淺不一的傷口,看起來就仿佛來自雪原深處傳說里如同夢魘般的少女一樣。
“我是霜星。”名叫霜星的考斯特少女說道,“兩件事,交出你們押送的東西,然後讓我們帶走他們三個,我會放你們一馬。”
“你說我會答應你嗎?”博士站在打開的汽車後備箱前仰起了頭,真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啊。
“那麼,你們只能去死了。”霜星說完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她面前的公路上凝結出慘白的寒冰。
——————————第一卷完——————————
第二卷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更新,七萬左右,有沒有人能教我怎麼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