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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終於結束繁瑣的打戲

純潔祭殤 思維幻痛 30429 2023-11-20 08:34

  第二十七章婦好起舞,殷商熠熠

   初夜權是彌賽亞貴族圈中公認的一種權利。籠統的說辭是領主們在領地內居民結婚的時候,可以搶在新郎的前邊,先和新娘睡上第一夜,奪取她貞操的權力。

   根據這項權利取得的成果,人們可以推斷出領主的土地范圍,居民數量。盡管對底層居民不太好,可誰又會在意呢?畢竟這在貴族圈子里是一個不小的宣傳資本,[良好]的噱頭會引發同一階級的好奇心,讓別人來投資。

   比如某領主在初夜權上完成了千人斬,那他的領地肯定人力充沛。

   或者完成了一本人種百科,黑的、白的、紅的,有毛的、沒毛的,他的領地內肯定是種類齊全。

   總之每一個貴族都是無情的綠帽子制造工廠。

   至於為什麼說是籠統說辭?

   因為這同樣是時代局限性的結果,本應隨著文明發展逐漸消失的習俗,在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魔幻時代,又重新演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撇開諸如魔物和教會的干擾,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魔法素養的私生子們數量激增,而他們受到苦主們的[良好]的教育,終於完成了一幕幕[父慈子孝]的劇情。

   而後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參考了同樣在霧之大陸的類似習俗。加一改革之後,這習俗雖然還在,只是目標從百姓轉移到仆人們身上。

   人群中看見憂指向的貌美女子,相互間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沒想到啊!憂男爵剛當上貴族就要給自己找女仆了,他這麼飢渴嗎?”

   “瞧大公您說的,憂男爵畢竟也是男人~就貧民區那地方也沒什麼好的處女……再者說了,東瀛女子和咱們彌賽亞女人干起來恐怕不一樣,正好憂男爵有了經驗,有空一起去去咨詢咨詢……”

   “菲利普公爵,你怎麼能平白汙人清白,他可是受總教人員冊封的……”

   “勛爵~他話里有話,我看憂男爵是想教訓一下那個金毛,可別墮了咱們教國的威風啊!”

   “……”

   這些私密對話在眾人耳朵里跟當面說出來沒有區別。

   今宵看著憂指向自己,厭惡的用袖掩面,亭亭玉立的少女之姿,端莊優雅。正統的巫女服飾此刻在她身上表現出一股清新脫俗的飄逸風華。

   一直以來,她的家族奉行強者為尊,就是以家族中最強者當政。在家族中她是數一數二的強者,更別提還是本家直系,因此在她的觀點里比她弱的男人,只有被她選擇的份。

   對憂不冷不熱地說道“常言道[美人配強者],天之宮今宵只會服從強者。”

   話中十足自傲,只是她有這個資本。

   “天之宮?明幻御神三官……”

   憂得知女孩的姓名,心中生疑。東瀛著名的祭祀流派,居然會離開東瀛本土。

   今宵直接把臉扭過一旁,對這個敬稱的反應並不好。

   這個男人彬彬有禮的模樣只會增加她的鄙夷。

   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一旦得勢,經常會用各種[禮儀]打扮自己,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上層人一樣。

   今宵深知這一點,也正是這一點讓她和雨果意氣相投,想到這里看向在憂身邊的雨果。

   年紀是小了點,偶爾還有些猥瑣滑頭,但在他這個年紀是理所應當的。更別說他出身名門,身份高貴,這點瑕疵讓他獨顯得平易近人。

   反觀叫做憂的男人,今宵唯一的印象就是……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彌月說出了今宵的心聲,她可是很理解今宵的心情。

   “這話不是一句警示判詞嗎?”

   憂怎麼會不懂這話的意思,隨機又立刻想的明白,東瀛受霧之大陸影響極深,然而文化的不同造成理解意思不同,只得其形不得其義,跟這種人爭論無疑是對牛彈琴,空費功夫。

   彌月見男人還敢還口,厲聲喝道“你這小人也不撒潑尿照照,雨果陛下的人也敢有非分之想。”

   “我還什麼都沒說吧?”

   肯定是領主們對初夜權的說法,干擾到了這群人,憂也是覺得百口莫辯,他哪有那麼飢渴啊。

   今宵聽彌月宣稱雨果對她的主權,心中莫名順暢,別人默認她想要的關系,無疑是對自我價值的認可和肯定。

   只是……

   演武台高度的關系,她自下而上看著憂的時候,不免看著男人的下半身,加上剛才領主們蘊含情欲的調侃,什麼是初夜權她很清楚。

   忽然間,在月下絕美少女給這男人激情口交的場景,不由自主的浮現在心頭。

   極品女孩無論身份相貌,都是不弱於雨果的任何一位後宮,嫵媚多姿的狀態,神情無比放松縱情的模樣……

   意識蕩漾間,身體內就像有一股悶騷在竄動,雙頰薄紅升起,居然覺得口干舌燥,心跳也忽然攀升。

   只是今宵並非凡夫,修煉的東瀛術法讓她忽然驚醒,罵道“惑術小人,只知道皮肉快感。”

   憂被不明所以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今宵忽然生氣到把他嚇到了,剛才通過和今宵對話,憂大致推算出今宵可能沒有把自己和芙蘭的事兒說出去。

   還未回應,就聽彌月又插口道。

   “只有雨果陛下這樣的王者,才有資格行使初夜權,你這種根本就不配!”

   怪了,合眾國難道也有初夜權?不是說尊重人權嗎?

   憂被這人兩次打斷,心生不滿,當即回敬一句“隔壁老王也是王!”

   彌月恨得咬牙切齒,她一招之差輸了憂一籌,趁著合眾國靠山在場想要找回場子,那想到憂牙尖嘴利,一還口就是要害。

   雨果知道女孩說不過,從一旁走來,相助彌月

   “憂男爵,今宵小姐的美貌確實足以讓人神魂顛倒,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讓人陷入[伊邪那美]的循環中。而且東瀛燦爛的文化,也換取了我對這位高貴小姐的尊重。”雨果踱步間走到憂的身邊,這時他的後宮們和今宵都對他投以熱烈的目光。

   伊邪那美是東瀛神祇不假,可是循環是啥?

   雨果又補充道“因此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這在我的能力之外。今宵小姐的價值是無可估計的……”

   他的後宮們和今宵一臉的滿足,顯然對雨果這段話相當滿意。

   基本坐實了憂好色小人的形象。

   至於憂聽見這話之後,在演武台上用比較不雅的姿勢蹲了下去,腰身微弓,左手在左膝上自然放置,右手托著下頜,握緊的拳頭頂在嘴唇上。

   宛如聖鳶尾著名雕塑家奧古斯特·羅丹創作的[思考者]。

   同那尊經典雕塑一樣,在外人看來,憂現在的模樣跟渴望沉入[絕對]冥想的心境沒有差別,努力把那強壯的身體抽縮、彎壓成一團。

   不但在全神貫注地思考,而且正沉浸在苦惱之中。

   看見憂的這副模樣,雨果眯起眼睛,繼續說道“而且我需要警告你一句,在我的合眾國里,並沒有領主初夜權,一項沒有人權的習俗,是該被摒棄的舊時代產物”

   對此憂只是稍微移動左眼眼球,看了他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雨果只感覺全身上下都被這個男人看透,急忙扭過頭,可他強烈的自尊讓他又扭了回來。

   憂還是保持著那副思考者的模樣,注視著下方合眾國一行人,只有短短一瞬,男人閉上眼皮,嘴角帶著笑意起身。

   “雨果陛下,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憂起身看了雨果一眼,接著走向台下,芙蘭和阿維斯塔早已在教國人群中等他。

   “就讓今宵小姐接受我的歉意為賭注,如何?”

   還有這麼簡單的賭注?口頭的事情在雨果眼里沒有任何約束力,就跟白給一樣。

   “好吧,但你為什麼要用這個當賭注?”

   “……跟今宵小姐相遇時的禮儀著實欠妥……”

   當然是初次見面的情況啦!被人白嫖了一場活春宮,還對她彬彬有禮的模樣,真的堪比白痴。

   “在我眼里,這些東瀛女子就跟櫻花一樣。春天剛剛來臨,就把最好,最燦爛的一面展現給世人……”

   櫻花是先於綠葉開放的……

   “盛開之時,櫻樹熱烈燦爛,落櫻冰紛,但幾天之後,春風吹過,櫻花花瓣會如雪般靜靜飄落,一夜之間,百花落盡。這種凋落方式,是東瀛人極其鍾愛的,落櫻寧靜素潔,異常淒美,仿佛她們的人生一般。”

   今宵和彌月等人冷笑,東瀛推崇櫻花可謂世人皆知,他有這種總結不足為奇。

   憂語氣一頓“我很抱歉,見識淺薄的我居然對你們客客氣氣……”

   今宵已經察覺不對,這男人在詐她。

   果不其然,憂左眼凶相畢露,畫風急轉“對春日奴顏婢膝,對綠葉不管不顧。不知恩義只曉得利益,享受完名利就急忙凋謝,如此倭國倒也配得上[尊重]!”

   彌月勃然大怒,抽出腰間名刀,沒了演武台加護抑制,整個人化作一道寒光向憂撲來。

   這種行為惹惱了人群中的波拉,不顧正要反擊的憂,她上前一步攔在男人身前,用細劍架住彌月。

   彌月太刀勢大力沉,波拉細劍輕盈,刀劍相接後並未分開,反倒是在摩擦的火光中相互角力。

   見有人插足,而且實力不弱,彌月心中羞怒交加,喝道“你插什麼手!”

   波拉也怒道“你們一直在嘲諷別人,憂的直言還擊有什麼錯!”

   “你是貴族吧,我奉勸你一句,他不過一個得勢小人,請你不要被蒙蔽了。”用了敬稱,彌月見她站在威爾瑪麗娜身邊,自然把她當做名門貴人。

   “你們蔑視了決斗,侮辱了別人,不知羞恥的行為還不許別人提及,哪有這種道理!”

   波拉不善言辭,她來到這里就從好友那里得知大致情況,她知道現在的憂看著強勢,實際上是因為對先前溫柔態度的反差。

   彌月被人說中心事,她自幼投身名門,本身地位就高。如今受到雨果青睞,接受了歐羅巴合眾國種種思想,氣焰不可一世。

   “這不過是個玩笑,你們又沒什麼實際損失,要不是有這個機遇他能被人注意嗎?”

   彌月再度發力,太刀裹上一層銀白,壓的神托劍嗡嗡作響,刀劍刃鋒逐漸嵌入對方,不知是刀破劍刃,還是劍破刀鋒。

   這話乍一看很有道理,在外人看來像憂這樣平凡的人,沒這次機會可能真要一輩子待在底層。

   利潤大於損失的時候,人們只會關注利潤而不是損失,這是人之常情。

   波拉聽完,心中已經對眼前女子沒了僅剩的一點好感,這女人跟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沒兩樣。

   眼光一凌,褐色的地屬性魔力已經遍布全身。她心中最純粹的想法讓她變得更加堅定。

   “哪有這種歪理邪說!傷害了別人還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當真不知羞恥!”

   足下石板寸寸龜裂,彌月始終不得寸進,心中焦急。正如憂所言東瀛的理念多是關注彼竭我盈之刻。簡單地說就是趁你病要你命,可要是要不了對方的命,倒霉的就是自己。

   波拉見對方氣力減弱,長久的經驗讓她立刻采取措施,一手拿劍和對方繼續角力,另一手撤回……

   受祝勇者間的戰斗可以維持很長時間,但對於勝負而言,往往只在一瞬。

   彌月見對方忽然單手執劍,心想開始時兩者四手角力相當,如今對方撤手,力氣必然減弱,急忙運起魔力,意圖在對方采取動作前取她性命,那樣的話她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是使不出來。

   ——這女人的力氣也太大了——

   這舉動進展無比緩慢,彌月這才發覺,原來波拉的力氣可以一只手頂上自己雙手,難道她從一開始就在隱藏實力?

   這時波拉左手已經高舉,褐色魔力纏繞,形成一把褐色砍刀,自左而右向彌月砍去。

   同一時間,神托劍也同時發力,兩者齊動,彌月知道死厄臨身,慌亂之下破綻百出。

   就在此時,夾雜著金屬碰撞聲,彌月被玉子從後面提著衣領,拉回合眾國眾人身邊,手中太刀已然折斷,刀格上只剩一節斷刃。

   對面細劍上卻是完好無損,波拉後退數步才被身後的奧利維亞扶住停下,阿拉梅里亞已經與數位同僚站在她們身前,攔在追擊的合眾國幾人身前。

   “噗……”波拉側過臉,吐出一口鮮血,奧利維亞急忙施展治愈魔法,給前者加持。

   眾多貴族也不是弱手,都看出剛才經過。

   波拉的一擊明顯是攻擊對方刀刃,並非取她性命。

   而觀戰的玉子出手狠辣,從右側打出一掌,直逼波拉面門。若非波拉率先打斷太刀,側右身去擋,這一掌八成能要了她的命。

   果然是一群虎狼之輩,重視榮耀的貴族們心中對合眾國又有了新的評價。

   彌月看著斷刀怔怔發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玉子已經松開手走到她身邊,冷冷的看著她。

   彌月咬咬牙,拿出脅差,看了眼周圍,在她眼中仿佛有無數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顫巍巍的開口說道“犬上本家最看中名刀,重於性命之物,豈容被人輕賤……”

   說著反手握刀刺向小腹,這時一只手握住刀身,鮮血從手掌流下。

   正是其主人雨果。

   “你如今輸了,非己身之罪,乃是敵人狡猾……”輕描淡寫的把脅差拿開,扶起彌月“保存有罪之身,日後建功自然可以彌補。”

   彌月這才撲倒在少年身上,感激涕零,像個女孩一樣哭鬧,雨果這個舉動對她來說簡直是再造父母。

   是不是很眼熟?芙蘭看見這幾乎和憂救人時相同的一幕,腮幫子鼓了一下,櫻唇張開小口,玩鬧一樣,不雅的吐出一口氣來。

   “殿下,你怎麼看?”阿維斯塔目光不移,他從一開始就只看著旁觀的憂,就連芙蘭吐氣的一幕也沒讓他在意。

   “怎麼看?倒著看唄~”對於彌月芙蘭並不熟悉,反而是憂的想法已經猜到七七八八。

   她敢打賭,就算是憂替換了波拉的位置,他也會以折斷太刀為目標。

   不為別的,看那把刀斷掉的切面就一目了然。內里幾點發黑小孔,斷處碎裂成塊,明顯是低溫冶煉。外表淬火工藝再怎麼不錯,也只是一層看著好看的碳罷了。

   芙蘭不知道名詞,實際上這是典型的東瀛玉剛,用最原始的手法,耗費最多的材料,融化最不完全的鐵碳,形成最差的海綿鐵。

   用最多的人力,分最好的部分,用最長的時間,做性能最差價格最貴的鋼,這就是東瀛工匠精神。​

   其次一點……

   憂從額頭順了順頭發,見雨果攔住彌月切腹,他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先排除自己人,以彌月的實力要是真的切腹,憑自身力量在刀尖觸碰小腹之前,在場能攔住的不超過五個人。

   而且按照雨果握刀的力度來看,已經大致推算出雨果的實力了。

   “波拉”憂拍了拍波拉肩膀“謝謝你為我出頭,我欠你一個人情,有困難可以來找我,我會盡量幫你。”

   此時波拉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內髒震破出血的情況,對受祝勇者而言只需要吐出瘀血就沒什麼大礙。

   見久違的男人跟自己搭話,波拉一掃陰霾“你還差了我的一場切磋呢!幾天不見你可別忘了!”

   姑娘自豪的插著腰,胸前豪乳形似水袋顫顫,高聳飽滿的雙峰隨著身子跌蕩聳動,更要命的是配上玲瓏剔透的身子,讓人遐想連篇。

   憂用手掌打在臉上,一邊奧利維亞的眼神都要把自己切碎了。

   “果然!”波拉眉頭一皺,抓著自己兩個乳球,雙手十指全部陷入,勝過揉的白面團,笑道“盧茜安說的不假,憂是個大色鬼,看見這坨肉都走不動路了……”

   “我求你別說了,太羞恥~要死要死~”提到盧茜安就足夠讓憂頭疼,還偏偏用這香艷的一幕表達出來!

   “波拉!”奧利維亞掰開波拉兩手,如臨大敵的搖晃這個傻孩子。

   跟這邊玩鬧相反,在國王面前當眾動武可不是個好現象,甚至跟刺殺同級別,足以引發合眾國和教國之間的戰爭。

   只不過國主尤斯特魯本身沒什麼威望,也不在乎自己還活不活。看樂子的領主們繼續看樂子,忠心的臣子有力使不上。愣是導致雨果用那張口燦蓮花的嘴皮子把事情擺平了。

   “差不多了,讓我早點為這件事畫上句點吧。”憂眼神堅決,向演武台踏出一步。

   波拉囑咐道“憂憂,我送你一句話吧”

   “……”

   波拉興奮的說“你的退讓確實是一種智慧……”

   一改之前的神經大條,努力裝作高深莫測的模樣。不過姑娘忽然把眼球瞪得老大,腦袋搖晃的時候還緊盯著憂,夸張的臉部動作,努力的說出[柔和]的話語

   “但是~也不能盲目退…繞讓,不然的話~會讓人以為你好欺負,進而挑戰你的~底线。而我們身為騎士!肩負保護國家的職責,在底线上是不能退讓的!”

   波拉說完後兩手趕忙伸到背後撓背,身體微微反弓,那兩坨肉球在男人眼前形成陣陣乳浪。

   “為什麼我感覺背脊發冷~”波拉是含著哭腔說出這話的。

   憂滿頭黑线,說道“這話是誰教給你的?”

   “是我……”

   天籟一樣的聲音在男人聽來熟悉卻又陌生。

   “那就好……”再次用這副模樣對話,卻讓人覺得意外冰冷。

   鼻音發出一聲輕吟,姑娘心中顫抖了一下,忐忑的說“這話原本……也不是我……說的……”

   “威爾瑪麗娜大人,您不舒服嗎?”貝爾摩多發覺主君異狀,急忙擋在威爾瑪麗娜身前。

   “不!我沒事!我很好!你閃開!”

   見侍從擋住視线,威爾瑪麗娜情緒激動,失聲怒斥著讓她閃開。

   後者身形暴退,額間都要滴出水來。

   貝爾摩多此時心情復雜,立刻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最近過於神經質,導致主君不悅。

   “抱歉了,貝爾摩多……我現在感覺很好……”威爾瑪麗娜努力壓制激動的心情,恢復以前的模樣,小聲嘟囔著。

   “那個~”憂能察覺姑娘對剛才失態的歉意“威爾瑪麗娜大人,您覺得我對這場決斗有幾成勝算?”

   目前教國公認的最強非威爾瑪麗娜莫屬,這點無人可以質疑。

   威爾瑪麗娜自然也看見剛才的一幕,她的眼力足以分析出雨果的實力如何。

   “……三分輸……”

   這評價在威爾瑪麗娜的眼中很客觀,只是還未說完,就有另一人插口“我賭三分勝!”

   是阿維斯塔,少年牽著芙蘭來到威爾瑪麗娜身邊,芙蘭在和威爾瑪麗娜對視之後,開口說道“剩下四分!我賭三分同歸於盡!”

   威爾瑪麗娜聽完焦急的說道“輸了的話能留下一條性命,隱蔽於世,你們這是在害他!”

   阿維斯塔把手背在身後,小步一挪,轉了幾圈到了憂的身邊“那我說憂男爵勝利,不也是能保存姓名嗎?”

   威爾瑪麗娜對少年批評道“勝了,深陷泥潭,做盡違心事,以他的性格還不如……還不如……”

   芙蘭輕笑一聲,親昵的看著憂,“所以我才會說三分同歸於盡!”

   憂無奈的攤攤手,對女孩的總結並不意外“那還有一分呢?”

   “我賭一分變化。”

   正是安格爾勛爵,他老成的雙眸用欣賞的態度看著憂,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深邃的氣質,深知進退之理。

   憂的眼睛半眯著,對他施禮後,說道“謝謝幫助”

   這個局面說白了就是各方下注,劃分對這件事情的投資,在聽眾間最在乎的恐怕當屬王妃菲利希亞,這是一場各個勢力間的賭局。雷斯卡特耶王室作為棋盤,芙蘭和科倫娜作為這一局的最大股東,總教、諾絲庫里姆、中立派,都是投資方。

   看表面情形,諾絲庫里姆在意的是科倫娜,總教在意的是芙蘭,中立派在幾人之間搖擺不定。

   可深一層關系,總教的教會勢力對於雨果在中央大陸的態度,這個始祖騎士的後裔,他們間的關系可以說[相敬如賓],明明是密不可分,可關系又像陌生的雙方。

   至於諾絲庫里姆,兩者間又是若合若離。對以教會起家的兩方,當面扶持新的勢力,像是在威懾一樣的動作。

   其實無論哪方贏了,對教會的實力都是有增無減,如果和局莊家照樣勝利。

   至於王室……誰會在意呢。

   “那份變化應該是我去說的才對……”菲利希亞的衣角被尤斯特魯扯住,尊重丈夫選擇的她,只能看著女兒們淪為棋子。

   王室已經很少有強力之人支持了,接下來的日子里,會被這些年輕人逐漸取代,只不過到底是合眾國也好,教會也好,都將淪為一具傀儡的命運。

   “媽……母後?你不開心嗎?”芙蘭走到菲利希亞身邊,母親有著祖母綠寶石般的雙眸,臉上蒙著一層陰影。

   和女兒對視一眼後,不可置信的說道“芙蘭……你的騎士已經踏上戰場了,你不去給他助威嗎?”

   “爸爸和媽媽也同樣重要,憂的話也會讓我先關注媽媽的……”

   芙蘭抱住母親胳膊,不顧他人眼光讓小臉在風韻藕臂上亂蹭。

   看著女兒撒嬌,王妃久遠的記憶中閃過與女兒為數不多的玩鬧,完美的容顏上浮現一抹溫情。

   太久了,也太累了,前三個女兒的成長,讓她忘記作為母親應該享受的回報。

   洛可可風的長裙擁在一起,撫摸女兒及臀紫發,讓五指深陷在發濤中,母親嘆出氣來“好久都沒給你梳過頭了,已經這麼……溫柔……還能自己梳……”

   芙蘭努起嘴“這是憂梳的,我已經學會了,等一切都結束後,我來伺候母後梳頭……”

   “傻孩子……你做好自己就行……”看向台上對峙的男性,菲利希亞笑著說“我會等的。”

   *

   “歷史從來就沒有好與壞,只有勝利和失敗!所謂的好,不過是粉飾太平,正能量罷了​。”

   “為什麼歷朝歷代都有不少有才華的知識分子,縱情山水,其實本質上也就那麼回事,很多人都是沒地去​,閒的無聊而已。”

   “說破天,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好與壞是相對的!或者我這麼說吧,真正推動人類前進的,從來都不是真善美,什麼人性光輝,恰恰是人類基因里的自私和貪婪,推動了人類之誕生以來,文明的演化​”

   在演武台上憂聽著雨果大噴口水,就是這一套把眾人哄得忽忽悠悠。居然把彌月無罪釋放了,並且不再追究她的過錯,反而怪起了自己的人性不夠高尚。

   要不是禁軍占了主場,霍林斯又讓聖冰華看戲,安德烈非帶人把對方活撕了不可。

   決斗前憂在紅場上簡約朗誦了一[多米尼克]的教義,說是一遍,其實只有關決斗的幾個要點,朗誦完之後才發現對面的雨果也剛剛講完而已。浪費的時間夠長啊。

   “真是振奮人心的演講,和雨果陛下的心一樣讓人眼前一亮。位於兩肺之間,七孔八竅,腑髒之器,當真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哈哈哈!”

   憂充滿表演味道的貴族式語言讓雨果不太適應,他可沒心思學習這些在他眼中無意義的舊習俗,他可是有著新時代思想的人

   “莫非男爵對我近衛護主的行為有異議嗎?”雨果左手抬起,如玉皓腕上是一個黑色手鐲,充滿金屬質感,相當惹眼“要知道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她的天職,而這份天職不可被人汙蔑。”

   憂嗤笑一聲“據我所知,世上只有傀儡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手中的禮儀旗一擺,四米長的槍身讓雷斯卡特耶聖潔的白金色旗幟飄蕩在空中。

   “作為軍人,往下是部下同胞,往上是領袖信仰,他們絕不是傀儡。”

   雨果冷笑“原來是個自我主義者,看來你我必有一戰!”

   這評價很中肯也很籠統,可以囊括所有有這種特性的人,簡單地說就是前面的是廢話,後面打架才是真的。

   憂並未還擊,下面觀眾已經趁著空隙買好了簡約食物,有錢的買面包,燕麥粥,沒錢的拿著黑麩面包啃著。

   至於尤斯特魯等人,看完騎士的冊封儀式,再和百姓站在一起豈不是太沒面子。因此除了雨果的後宮,其余人早就到了高塔特等席上,該吃吃,該喝喝,就等著這場好戲。

   “請問雨果陛下是否需要朗誦教義……”作為宣布決斗時職務的魔法師向雨果問道。

   雨果抬起手“我的騎士之位是世襲,不需要去遵守那些陳舊迂腐的規則,懂了嗎?”

   魔法師笑著點了點,就是不用宣讀教義唄,這種態度他還是第一次見,無論對騎士守則遵守與否,教會騎士在決斗前都會簡約朗誦,表明對決斗的尊重。

   越是職位高的人越會看中在公眾前的態度,可這個少年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魔法師不敢瞎想,他和同僚作為宮廷魔法師們主要負責保護群眾,以及紅場被破壞之後的修復工作,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多管。

   “那麼請二位准備好武器。”

   憂單手把禮儀旗橫擺在眼前“從儀仗隊拿來的禮儀旗幟。”

   對面雨果右手抬起,拿住左手腕部的手鐲,輕輕轉動,伴隨著他的笑聲,全身發出刺目白光,讓人難以直視。只聽見機械摩擦聲陣陣響起,只有三秒鍾,一件人形事物浮現在憂的眼前。

   全身藍白,約有七米多高的類人形物體。

   頭部擬人,無口鼻,像是半開的騎士面罩。胸部圓潤,有菱形凸起,總體為流线型。

   除了頭胸外,四肢半透明騎士板甲下隱約可見仿肌肉紋路的金色光子電纜。每一條都有三指粗細,層層疊疊構成了蘊含強大爆發力的機械肌肉。

   觀眾們爆發出陣陣驚呼,似乎中央大陸玩意兒在這里稀奇得很,在機甲背後的駕駛室內,雨果看著屏幕,上面集合了紅外、紫外光譜感應,熱量偵測,五百米高清以及動能偵測等多項功能。

   甚至憂的心率是多少他都有顯示。

   在雨果的眼里簡直是跨時代的科技機甲。

   “在你們的觀點里,這恐怕是叫做[魔偶]吧,不過我更喜歡叫它機甲,純粹的科技產物,沒有一點魔力摻雜在內。”

   看著顯示電量的指示燈,這世界的古代居然解決了能源儲存問題,把驅動設備所用的電量儲存在指甲蓋大小的匣子里,還能兼具待機時各設備正常運轉,保留運轉時間是五百年,簡直聞所未聞。

   “我發現這件遠古遺物時,它是世上僅有的,我給它取名Knightmare Frame,你也可以稱呼它為魘騎,敵人的夢魘!”

   雨果相當高興,從傳感器里傳來他炫耀的聲音。機甲也在同一時間衝著憂握拳,機械構成的手掌泛著黑色光澤。

   為什麼要起個外文名?應該是感覺很裝逼吧。

   “哈哈哈,只可惜不列顛尼亞還未和我國建交,有沒有蘭斯洛特還不知道啊!”

   說著魘騎機甲大手一揮,手臂張開小口,從內噴射出一道紅色光柱,有陣陣熱浪從上面擴散。

   憂伸出手擋住熱風,左目閃過一絲焦慮。

   居然會是這種老古董,不是在第一紀元末期就淘汰了嗎?

   而且魔偶是魔偶,機甲是機甲,兩者的概念根本就不一樣。

   無論如何這場決斗都在遵守著彌賽亞大陸的騎士守則,演武台為決斗場地,認輸、出了場地或者無法戰斗的一方判負。

   雙方可使用的武器,除了自己的身體,只有一件。雨果所用的是魘騎機甲,憂的則是禮儀旗幟。

   憂的賭注為芙蘭在雷斯卡特耶王位繼承權。

   雨果的則是憂對天之宮今宵的[對不起]。

   “那麼,二位!”魔法師右手高舉,隨後猛的揮下。

   “開始!”

   轟!

   魘騎機甲的推進讓機身爆出音障,夾雜無可匹敵的威勢攻了過去。

   僅僅一瞬,可以說在聲音剛落下就已經出現在憂的位置,伴隨著嗡嗡作響的光刃揮下,在地面赫然出現一道數米深的溝壑。

   魘騎機甲的雙足采用電磁原理,但是並不需要軌道輔助,只用機甲背包產生的推力,就可以瞬間達到音速。

   “在上千度的高溫下,只是一瞬間就能把你的痛覺神經燒干淨,感激我吧!這種死亡並不疼……”

   魘騎機甲直起身,身下是被光束融化成液體的石板,憂已經不見蹤影。

   “居然為這種事失去性命,呵……”雨果看見顯示器的情況,操縱機甲轉身對魔法師說“很遺憾,他是個很好的人,只是不尊重女性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魔法師不搭話,用懸浮魔法快速離開場外,他可不想參與這種在魔法師眼中[無聊]的戰斗。

   出身底層軍旅的騎士,那必然對肉搏很有研究。拳對拳的近戰在魔法師的觀點里太過不雅。

   滴滴滴

   設備發出刺耳警報,雨果打開感應雷達快速掃描四周,隨著屏幕鎖定的圓圈飛速收縮,機甲手臂旁邊十分突兀的出現一個人影、幾乎沒有任何預料的出現在那里。

   “該死!”

   魘騎機甲左手猛的向男人掠去,在機甲無負荷運作下,單手可以產生近八十噸的臂力,如今全力運作起來,帶起的動能使得周圍狂風大作。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機甲手臂直接透體而過,在男人原本的位置砸出一個大坑,碎石塵埃亂飛,觀眾們發出“切~”的長音,顯然是不太滿意。

   “是幻影?可他為什麼有實體?”

   顯示器上敵人好端端得站著,光譜偵測顯示他確實呆在那里,再度揮舞機甲手臂,一連數次嘗試皆是透體而過。

   目前的情況一目了然,這樣攻擊下去只會做無用功,機甲雖然不怕耗能,可像小丑一樣的動作難免滑稽,雨果心知男人必然大有門道,立刻操縱機甲身形暴退。

   “用強大的電磁力按一定程序運轉,抵消部分引力的磁懸浮移動方式……那把劍……是電磁場原理嗎?……把高熱能能量介質約束成刀的模樣,用於切割……”

   憂見男人退到遠處,不敢怠慢。雨果所用的武器果然是古代的試驗機,應該是第一代或者第二代的類型。

   處於對技術的摸索階段時,先把已知的設備運行原理,用最極致的方式運轉,多方配合下必然會有些突破。

   所以這台機甲有著第一紀元物理學的極致並不奇怪。

   之後就是技術突破和延伸的問題了。

   人之所以進步是因為生理上產生的[飢餓],以及對未知的恐懼,征服欲為首的各種欲望,但是如果滿足肉體飢餓的時候會怎樣?自然是內卷、造奇觀。

   扭曲的欲望會讓人變得更想實現自我價值。

   第一紀元末期正處在科技瓶頸階段,已經數百年沒有新的公式研發出來,豐沛的能源解決了大多數人的溫飽,不然人們也不會想到做一個人形的機甲。

   可偏偏這個看似無用的人形機甲在技術上還真有突破。

   在相同能源驅動下,人形物體的壓縮和展開,遠遠要比一般事物更加容易。

   粒子轉換器,將物質拆分再還原,這項技術的出現打破了以前物理法則的常規。

   大力出奇跡啊!

   “那機體,是突擊型,還是……”

   憂心中默默思考,站定南方離火之位,一杆大旗被他用特定規律連連揮舞。盡管旗杆四米有余,然而在他手中由左點右,指上垂下,使用起來莫不是隨心所欲,比手指更加靈巧。

   旗幟上細小的碳纖維不斷揮灑在半空,光滑的表面反射著朝陽的光芒,點點滴滴形似滿天星斗。

   又見旗幟左右劃過,展開三角旗面,形似雙翼鋪展,模糊巨鳥震動兩翅,推動波濤星河,大小渦旋眨眼成型,連橫縱列按星宿並排[井、鬼、柳、星、張、翼、軫],正是南方朱雀七宿。

   “那是雙子座?為什麼只有幾顆星星……”

   “巨蟹也在,怎麼殘缺不全?”

   “長蛇座……烏鴉?怎麼都有頭無尾?”

   人群中多有見識廣闊之人,對著群星位置一一對照,說出各種名字來。

   據說在泰拉古大陸分裂前,霧之大陸正是在雷斯卡特耶東南方。雙方處在同一星空下,普天星辰多有相似觀點。

   見了此景,憂左目微閉,柔和的臉上居然有一絲哀愁!

   過世的父母都愛跳舞,無論節假日還是發工資,父親和母親都會給家人表演一番,以示慶賀。

   兩人的舞自稱都可作為祭祀所用,只是不同母親面上大起大落的表情。父親的舞在特意保持柔和的表情下,充滿了欣慰和振奮,對天訴說心中理想,對地告慰死者,對今世之人則是此生無恙。

   只不過父親還經常告誡他的舞是霧之大陸修行的仙法,就算一時間不能飛天遁地。強身健體,改變體內法力還是辦得到的。

   如今睹物思人,心中不免惆悵。

   且不提憂心中自哀,雨果見憂安然無恙,在原地左搖右擺,臉上盡是姨母笑,像是瘋子一樣的半陽人,胃里一陣倒騰。

   這都什麼破玩意兒,沒有一點舞蹈美學!

   想起男人先前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還算是個西方紳士的態度。原以為受到西方優秀的美學教育,多少沾染點貴族氣息。

   如今看來,土包子到底是土包子,貴族們以身作則也改不了下賤人的俗氣。

   “你怎麼辦到的?”從機甲中傳來雨果的聲音“我的攻擊明明穿過了你的身體。”

   心中是這樣想,嘴上可不敢明說,當下胡謅一句,指望能探探對方口風。

   手上打開操縱杆按鍵,只要男人分神,就是自己的取勝之機。

   什麼狗屁騎士道,我就是最尊貴的騎士後裔,我說了算。

   雨果正要動作,傳感器卻傳來憂的聲音,把他搞得一愣,這男人還真的回答了。

   “簡單的視覺魔法而已,稍微懂點成像原理就行,在空氣中讓魔力力稍微構成實體,反射光线和偵測感應。這旗幟為了做的顯眼,特意選了扭曲光譜的材質,表面的碳纖維~呵,時代特色,他們都覺得這玩意兒好~”

   憂並未因此停下動作,這東西在教科書上時常提及,只要想去了解,並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

   剛剛的事情,無非就是顯示器的成像被憂用魔法騙過,雨果的攻擊根本不是在攻擊憂,而是攻擊觀感器生成的影像。

   雨果一聲冷哼,機甲背後展開噴射器,機甲接著推力瞬間上了幾十米的高空,像雄鷹一般俯視地面。接著手臂,腿部平面打開,上面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紅色柱狀物,接著又在一瞬間激射而出。

   “那就用火力覆蓋全場,看你還怎麼躲!”

   明明用動能感應器就好了,為啥要覆蓋全場。

   憂這次料不到雨果心思。他那里知道雨果在小說上看了很多情節,知道接下來的劇情很有可能是利用虛假影像,讓機甲左手打右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劇情。

   與其這麼麻煩,還不如掀桌子方便。

   “明明用機械成家,卻信不過機械嗎?還是說他為人如此呢。”憂看著漫天遍野的制導導彈,這種東西盡管只有拇指大小,但它的功能和破壞力可比低級火球術強多了。

   轟隆隆的聲音接連響起,上千個位置同時爆炸,一時間整個演武台塵沙飛揚,碎石破片四射,狂暴氣流與塵埃在其中推波助瀾,人的皮膚與呼吸道暴露在這種環境,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前提是人還活著的情況。

   周圍宮廷魔法師用魔力封鎖演武台,塵埃緊貼著透明的魔力護臂,偶爾幾顆碎石破片打在上面,泛起陣陣波瀾。

   整個演武台已經變成煙霧的海洋,半空中巨大的魘騎機甲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傾瀉的微型導彈內部都是經過壓縮的液態炸藥,要是在前世,是足夠摧毀一支坦克小隊的當量。

   在北域連火銃都少見,而且就算在中央大陸也只有那些戰艦可以和自己的機甲匹敵,不然絕對配不上先進一詞。

   “區區落後的中世紀,還沒見識過科學的力量吧!”

   機甲落地,周圍的煙霧如水投石,魘騎機甲站在四米高的塵埃里,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場。

   駕駛室中,雨果查看各方儀器,在爆炸前已經確認,有數枚導彈是在接觸到目標後爆炸的,那個男人絕無幸免之理。

   再者說了,整個演舞台就這麼大,被導彈按著地皮轟了三四遍,就算加護再強,看這種破壞力,人是不死也得殘。

   想到這里,雨果安下心來,思考著男人的事情。看芙蘭和威爾瑪麗娜對他的態度,那個叫憂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只是和預料中的形象出入很大……

   時間也有很大程度對不上……

   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雨果腦中居然閃過芙蘭和威爾瑪麗娜的身影,兩者體態青澀,卻長得極為誘人,尤其是威爾瑪麗娜,她很可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特質。

   外表清冷,其實悶騷得很。

   至於芙蘭,只穿了一件單裙就出來晃悠,束縛的豐韻體型,比她的貴婦母親更有調教價值。

   擦去嘴角口水,雨果幻想著二人在自己面前嫵媚婉轉的模樣,但他畢竟有著偉大目標,這些低俗欲望只能算是調味劑。

   保險起見,趁著煙霧沒有散開,找到憂的屍體,把他碎屍萬段確認他再也活不了。

   到那時就算真有什麼世界修正力之類的東西,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為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爆炸造成的硝煙中,忽然爆出一聲巨響,接著一團烈焰熊熊燃燒,整個演武台的空氣都在微微彎曲。

   頃刻間硝煙盡去,滿目瘡痍的演武台上,藍白機甲與數丈高的赤色火焰對峙,場面十分清晰。

   “心有火名君火,腎有火名臣火,膀胱有火名民火……”憂一手執旗,一手握拳,周遭焰光普照,笑道“是以修成三昧真火,燃盡三屍,仙道大開……”

   舞畢,祭祀的男人將拳頭張開,一點真火在手掌中燃起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婦好獻舞,祝眾殷帝今世可安……”

   第二十八章魔力的五種學說

   沒有什麼不屈不撓的精神,也沒有什麼值得夸耀的事跡,他的一切都是那麼平凡,就好像水道渠成而已。

   平常到讓人安心……

   台下的科倫娜並未和尤斯特魯等人去特等席觀戰,而是和愛人的後宮們一起,近距離的觀賞這場戰斗。

   “憂男爵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祭祀戰神大眾,沒想到咱們的古信仰還有人記得……”

   人群中老年人的話語聽在耳中,科倫娜美眸中有光華流轉,記起了一些在雷斯卡特耶的往事。

   “戰神?老伙計,我看他渾身冒火的樣子,恐怕是大神佩倫回應了他的召喚,而且他跳的舞大有哥薩克刀馬舞的味道……”

   在古籍中只剩下只言片語的記載,在[多米尼克]教會來臨之前,是他們的信仰支撐著人們對抗魔物。

   “我看不止,他的舞似是而非,而且偏向女性化,會不會是母神……他姓佩爾法斯,跟火神佩倫、魔法龍神都有相似……”

   科倫娜以為那只是被替代掉的傳說,他們的存在遠沒有當今的教會眾神閃耀,即便向他們祈禱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回應。

   既然你無用又冷門,我為什麼要信你呢?

   “難道他也是受祝勇者?”

   科倫娜呢喃一句,用魔力看破上下打量那個男人,他此時將旗幟拋起,白金旗幟高懸於天。兩雙各持一團烈焰,渾身魔力呈現波動狀,不再如水一般平穩。

   這是標准的火屬性魔力。

   奇怪,先前還是絕對的水屬性,怎麼跳完舞就變了。

   科倫娜思考著男人的異變,在她的知識中,魔力屬性間相生相克,單一屬性的人使用其他魔法時的效果也各不相同,有時會很順手,有時則會反噬。

   不過只要是天生的就不會有過多衝突,母體中的嬰兒會因為[空]屬性的作用達到完美調和,之後隨著身體成長,[以太]會逐漸讓一個人的屬性定型。

   因此要扭轉一個人的屬性,耗費的經歷何其艱難。

   他能有這種作為,肯定是有眾神幫助,很可能是未知的眾神。

   “呵,說到底。”科倫娜眼神戲謔“你講什麼平凡,還不是背後有人支持你才能有這種作為……虛偽的人,沒什麼多大本事還以為自己努力過。等我扒下你的面具,把你的丑態暴露出來……”

   說著看了一眼高塔上的特等席“你和你的主子一個尿性!”

   另一旁雨果的後宮們看著戰局都十分鎮定,在她們眼里雨果是天縱之才。不僅有著極品元精、頂尖的身體素質。而且一直以來他的奇思妙想也總是層出不窮,對付一個偽善的小人不在話下。

   “果然是婦好天啟!”

   “小楓你在說啥?什麼婦人之好?雨果說的婦人難養嗎?”

   楓木婷看著台上的憂,她同為霧之大陸的子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憂的仙法。

   “不可褻瀆!婦好是殷商之妻,四靈之祖,也是至人之一……”

   對不知情的姐妹發火,楓木婷少見的動怒了。

   貝齒打顫,沒想到就算是血脈混雜,四靈的理念依舊如此凶性。

   四靈以人為尊,疆土廣闊,分四象二十八宿,意取周天江山之意。

   周天江山,不過凡塵。

   天河濱海,皆是人子。

   極力推崇人類至上,並且願意為了這個理念而死戰,就算是夜魔、魔物也是這般,在他們的觀點里國家信仰高於一切。

   這般教育導致了他們在看待生物時有著相當[另類]的態度,區別另外兩國。在霧之大陸中行事霸道,尤勝[四凶]數倍。

   “看你這麼嚴肅,難道那個男人用這個招數有什麼特別的嗎?”後宮中的一位中性少年跟楓木婷搭話,他和女仆是與雨果最為親密的人。地位在玉子等人之上。

   楓木婷解釋道“不,當年公孫氏一舞動天,我在四聖有幸觀摩,這個舞我也能勉強跳出來,所以認得。”

   玉子眉頭一皺“這……那位公孫氏不介意嗎?”

   東瀛受四聖影響最深,也對它最為憧憬,玉子對楓木婷也是相當尊重。因此見她用了[觀摩]一詞,心中也自然把公孫氏排在上位。

   只見楓木婷搖了搖頭“這並非偷師,實際上四靈的歷代君王對修煉之事並不避諱,要不然凡念六意也不會成為霧之大陸爛大街的東西。”

   太古時期古泰拉的陸地還是整塊大陸,四靈、四聖、四凶在那時也都是一個國家。

   第一紀元時軒轅黃帝跟兵祖蚩尤大戰,導致霧之大陸從古泰拉有了裂痕,其後又經歷諸多大戰,分裂愈加嚴重。時至今日又因為對魔物的態度不同,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究其根本,三家還是一家人,只是理念不同。

   “那可真是個開明的地方呢,跟雨果講的修真者一樣”少年稱贊道。

   楓木婷似乎有難言之隱,但她咬咬牙又說道“婦好天啟就跟你們檢測魔法師一樣,只要跳了這個舞有反應的……就都可以成仙。而成仙和你們的受祝勇者有本質不同,操縱陰陽五行在他們眼里不過爾爾,我擔心雨果……他現在的對手,已經是踏上仙途的修真者,論天賦來講他已經不占優勢了,至於那機甲……”

   “可雨果說這事情他能解決,不要我們插手,還說了他有後招……”中性少年提醒楓木婷“你忘了每次他都能化險為夷,我們該相信他的。”

   “小楓,你就放一百個心,主公可不是會輕易被人打倒的對手。再說了,就憑那個偽君子能把主公怎麼樣”

   玉子把手搭在少女身上,後者嘆了一口氣“既然是君子之斗,也只能看他自己的結果了……”

   “不過,他如果受傷,我就揚了那個偽君子!”姑娘的手按住腰間雙截棍,作為外交官她深知那做法不符合外交禮儀,但如果是四靈的修真者,那就顧不得了。

   楓木婷看向演武台上,雨果已經操縱機甲向男人掠去,對方不閃不閉,小小的火焰线條在男人身邊圍成圓環,线條不過拇指粗細,圓環范圍最多三人合抱。

   雨果在駕駛室看的一清二楚,但他藝高人膽大,全然不放在眼里,手中光束軍刀對著渺小男人的腦殼直劈下去,勢要將他一刀兩斷。

   嘩~光束軍刀幾乎實體的光刃在觸碰到圓環時轟然潰散,發出海浪波濤一般的聲音,盡管脫離圓環范圍後又立刻成型,然而再度劈砍依舊做了無用功。

   不定型的光束被束縛後,在一定范圍內由能量支撐,只要後續能量不斷,自然是隨滅隨長,這是能量武器的優勢之一。

   看來這次就是實體,但為什麼攻擊無用?

   雨果心思急轉,能量武器不行,就來其他武器。

   魘騎腿部機甲再度打開,一發導彈貼臉就炸。

   這一套狂攻行雲流水,刀砍彈射,這動作說明書可沒有寫。

   果然,導彈貼臉爆炸,強大火力造成了如墨般濃烈的煙霧,火焰與震蕩彰顯著它極強的破壞力。,

   黑色波濤中破開一角,從中竄出男人的身影。渾身光華已經消失,男人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煙霧雖濃,身上卻沒有預料的灰塵,還是和剛入場同樣的狀態,只是多了咳嗽聲。

   “咳咳……呸呸呸”

   憂吐出嘴中的破彈片,剛打算給眾人解說自己轉變魔力的原理,那想到雨果不講武德,偷襲我二十多歲的老同志!

   見男人吃癟,雨果操縱魘騎再度突進,爭取一舉將他拿下。

   “哈!偷襲!看我真火五連鞭!”憂全然不放在心上,手掌一揮,足有二十多米的火焰長鞭甩在魘騎胸口。

   當時魘騎已經衝進二十米內,原以為和普通火球沒區別,哪知道一觸之下,白金外殼如雪向火,分分熔解。

   機體各方面芯片極速運轉,機體順著火鞭軌跡連轉三圈,堪堪避過後續攻擊。繞是如此也像個削皮菠蘿,渾身菱角削去一半,鐵水順著關節流下,滴滴答答的好不淒慘。

   魘騎的金屬外殼由遠古遺物做成,抵消g力、耐深海高壓全不在話下。然而被三昧真火一碰,和豆腐塊沒區別,化成鐵水潑灑在一邊。

   駕駛室內一陣電光閃爍,還好機體是半自動狀態,及時反應躲過第一道攻擊,不然就要變成露天的了。

   雨果冷汗直流,這和他見識過的魔法師根本就不一樣,那些中央大陸的魔法師最多來兩發匹敵導彈的火球,是抵擋不住這魘騎機甲的。

   “躲得好!再吃我一招!”劍起滄瀾隨心而至,正是良善決智,雙手長鞭齊動,勝似兩條火龍,無形勝有形,左右蜿蜒綿亘,直奔魘騎身前。

   雨果見狀,機甲導彈再次全開。那成想,這次剛飛到半空,憂擺動兩手,火龍扭動身子像兩扇大風車,把導彈盡數擊落。

   轟轟轟,天上煙花絢麗,觀眾席上也算是看了點樂子,憂看向先前拋起的那杆旗幟,坐西朝東,占乾、兌主金。白金旗面指向北方,此時映的火紅。

   用婦好天啟幫自己穩固自身魔力,再逆煉體內的劍起滄瀾,讓一身水屬性魔力變成火屬性。

   低端的戰斗最看中相克,那種不在乎相克的高端戰斗,憂自認為使不出來。

   當雨果在他面前展示機甲的時候,機甲怎麼看都是合金產物,各種稀有礦物合成。金生水,自己用水流切割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一味用水是半點占不到便宜。

   還不如火克金來的實在。

   不過這想法也著實大膽,他並非天生的多屬性,最多是水屬性延伸型,跟火之間唯一的關系就是相克。兩種後天不同的魔力同時存在,沒當場反噬就夠走運了。

   況且要不是有婦好天啟兜底,他也是萬萬不敢使用的。

   想到這里心里也有點驕傲起來,這個對手傻愣愣的沒有打斷自己施法,這行為真是太贊了。

   此戰過後,向自己求學的人肯定非常多,到時候開學校,吸引資金、人望。這樣對芙蘭的未來一定會有很大幫助。

   憂心中暢快,不由得把從父親哪里學到的詩詞唱了出來

   “祝融南來鞭火龍,火旗焰焰燒天紅。

   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洪爐中。

   五岳翠乾雲彩滅,陽侯海底愁波竭。

   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卻天下熱。”

   一曲詩歌《苦熱行》在如今場面看來相當應景,憂唱完後,觀眾們分分拍手叫好,憂簡短的說了這首詩的作者和來歷,然後故作神秘,暗示他們可以來找自己詢問。

   不是他好為人師,只是想像父親那樣多傳播點四靈理念,好和人交流交流……

   跟他相對的是雨果,少年被男人剛才舉動嚇得黯然失色,以為又是什麼不知名的咒語,當即操縱機甲後退。

   畢竟在中央大陸能擋導彈的人他可沒見過,但他即刻沉下心來,鍵盤上十指連撥,隨後緊握操縱杆,外面魘騎機甲左手忽然打開,射出另一把光束軍刀。

   用雙手劍,指望配合機甲高速的移動力再度近身。

   就算遠程攻擊再強,魔法師也是個肉身,只要是碳基生物,沒人能真正挨這一拳。

   一直以來的試探,雨果料定憂是用魔法抵消能量傷害,只要把這幾十噸重的拳頭砸在他身上,勝負立刻就能分曉。

   當初在近身的時候就該給他一拳,要不是怕對方有後招勝負就分出開了!雨果心中又羞又怒,接連失利,他的情緒終於不穩。

   “你以為我會讓你近身嗎?”火鞭一抖,烈焰長弓成型,挽弓搭箭對准奔來的機甲。

   兩指一松,赤色火柱穿雲破日,直逼魘騎胸口……

   這弓術可是普莉美拉親自傳授,豈是浪得虛名?

   魘騎到底加載了第一紀元科技的極致,各部位智能芯片比人腦強上不知多少倍,精密計算下胸口扭動,接觸的部位緊貼著火箭擦過,留下一道熔痕。

   火箭凶猛,擦過機甲就立刻撞在魔法師們的護罩上,不過數秒,負責那片區域的魔法師發出一聲悶哼,火焰破開一道口子,對外噴薄而出,直射遠處天空。

   火焰是火屬性,一般破壞力並不集中,多流於表面。然而憂的火焰是由金逆生而來,利器專破一點,魔法師未曾提防吃了大虧。

   “該死的!”

   像火山爆發一樣的火柱噴出,火焰螺旋爆炸,惡狠狠的像脫閘猛獸咆哮而出。魔法師心知一旦箭失脫力,火焰無法保證形體必然會落到人群中,到那時傷亡不小。

   眾多宮廷魔法師見狀,額頭不知是恐懼的冷汗,還是酷熱的熱汗,總之都渾身濕的像個落湯雞。

   “快攔住那火!”

   領頭魔法師立刻安排人員撤離,接著連忙催動魔力修復缺口,然而護罩內的熱量非同小可,加上魔力特殊,已經導致和外界氣壓相差過大,他的隊伍一時分身乏術,叫苦不迭。

   “慌什麼!”一聲嬌喝從觀眾之間發出,粉色嬌小的身影騰空而起,目標正是那火柱。

   “不要逞強,這火焰詭異,瞬間熔鋼鍛鐵……”

   還未說完,火柱怦然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再看那人相貌,領頭之人自己也尷尬了。

   “有缺口補了就是,你們一慌,那些觀眾怎麼辦?”

   “是、是……”教訓的在理,領頭魔法師已經修補好缺口,剛才還真是自己的失態。

   要是保證安全的人慌亂起來,受保護的人豈不是更加恐懼。

   那人正是觀戰的咪咪露,她此時回到人群之前,與人群有三步之隔。小手打了一記手印,半空中火焰重新凝聚,只是乖巧的像只小貓,接著女孩又拿出烤腸,旁若無人的在烤了起來……

   她還沒吃早飯。

   “以土生火,還沒副作用,這霧之大陸的術法也確實有意思……”

   只是一瞬發生的事情,還沒反應過來的觀眾一臉懵逼。此時護罩內機甲整體速度不減,反而更加迅速。

   “這樣才有點意思,來吧!”兩手火鞭一搓,融合成一把魔力巨劍,上面火焰翻騰,此為[重黎]。

   “你中計了!”在駕駛室內的雨果得意的笑道。

   眾人看的清楚,機甲在十米距離內忽然起跳,瞬間便上了百米高空,背後推進器再度加速,二段起跳,整個藍白機甲在人眼里已經變成一顆米粒大小……

   為什麼跳那麼高,上空有什麼東西嗎?

   蔚藍天空上,素色雲界,奇象氤氳,圍繞著一杆白金色旗幟。正是憂先前拋上天空的禮儀旗,正和西陸遙相呼應,穩定憂轉變的魔力,是婦好天啟的關鍵。

   一旦婦好天啟的陣眼被破,憂的魔力無法逆向相生,火很快就會和水衝突。

   “嘁,居然讓他看出來了……”憂贊嘆一聲,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啊!盡管自己仗著一時新穎技巧將其超越,讓他仔細研磨一下,終究還是會被趕上。

   數百米高空上,雨果駕駛魘騎,遠遠設備上已經發現目標,有雷斯卡特耶圖案旗幟隨風搖曳,表面一層白色光華,似乎有另一道光影附著在上面。

   再一次火力全開,在地面很可能會被憂攔截,但在此處憂的長鞭必然望塵莫及。

   “你以為我傻啊!溫度高的都能融化機甲了,跟你硬碰不是找死嗎?”

   憂的身體相比機甲來說更有揶揄空間,只有物理攻擊手段的話,怕不是近身挨上一刀就廢了,雨果不能冒險。

   又是幾聲巨響,旗幟護體的魔力被震散,失去支撐,筆直的墜了下去。

   上升的機甲藍白大手抓住旗幟,不意間旗幟上的灰塵落在機甲上,想來也是炸彈灰塵太多,雨果也並未多想。

   地面上憂趁著這段空隙伸了個懶腰,婦好天啟被破,似乎對他半點影響也沒。

   “真是不錯的戰斗啊!憂男爵,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看著機甲再度落地,面對面和男人對峙,雨果用手帕抹去頭上汗液,心中激動不已。

   中央大陸的魔法師跟北域的魔法師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但不管如何,自己都是必勝。

   “但是結束了,趕快投降吧。”

   說著手中旗幟遙指憂的面門,而且旗杆向下,充滿了羞辱與鄙視的手勢。

   “勸人投降的時候就不要用羞辱的態度,不然對方心中受不了,會再找你拼命……”

   憂兩手虛按,穩定周圍觀眾情緒。

   不過十七、八的孩子,正是年輕氣盛的階段,有了力量自然狂妄自大,這在憂的眼中可以諒解。只不過憂十七八歲的時候還在當個勞工,可沒他這種心性。

   “羞辱?只有自卑的人才會把事實看做對他的羞辱,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順便幫你認清現狀而已。”

   聞言,憂不禁撓撓頭,心想你哪來的自信,但他不想反駁,而是鼓起了掌。

   “雨果陛下確實厲害。”

   貶低別人,指責別人,自己就顯得正確,別人就顯得錯誤。占領了制高點,在社會上就能氣勢凜凜。

   ​憂不想做這種人,而且面對這種人也不想過多糾正,只會對他們說[你真厲害!]

   “可是陛下接下來要干什麼?我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這算啥?引頸就戮。才打了幾分鍾啊,觀眾一點樂子也沒看見。

   “這不是廢話麼,決斗還未結束,憑著歪門邪道囂張跋扈的小人,我把你拉在同一水平线上,你什麼都不是,我要讓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說著機甲手掌用力,打算把旗幟捏碎,旗幟往往在場合中代表著人心,如果憂任由國家旗幟受辱,於情於理,他都會受到多方譴責。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旁觀事件不作為的第三者固然可惡,但是這不意味著加害者就可以逃脫罪責。”憂的語氣明顯急促,雨果的動作確實起了作用。

   “我只知道瘋狂是無力者的代名詞,他們會因為無法改變事實而對人破口大罵。”雨果緊盯著憂的面龐,一字一句的反駁道“你放心,我對這類人十分寬容,憂男爵,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可以體諒你的。”

   說完雨果卻覺得奇怪,捏了這麼久的旗杆,那玩意兒還是木質,不可能捏不碎,再一看顯示器,機體紅成一片。

   “故障?怎麼會沒反應……”

   憂早料到結局,一步一步的踏上機甲,把旗幟拔出,對著雨果說道“文明不敵野蠻,越復雜的東西越是遵守簡單規則,就好像越精密的電路,越難以抵抗emp,這是第一紀元就有的研究成果。”

   “是高溫消磁,還是純碳纖維?軟炸彈!”雨果查明了機體異常,結合他的知識簡單把憂的計劃拼湊了起來。

   “額?什麼是軟炸彈?算了,反正也是用高溫把碳纖維重新提煉,對機體滲透進去……”

   教國不可能沒有對陣科技側的經驗,這只能算是小手段。

   憂對旗幟注入魔力,對著魘騎駕駛艙插了過去。

   雨果罵了一聲,打開一個小盒飛速按下2887,機甲背部爆裂幾聲,整個駕駛艙彈射起飛。

   繞是如此,四米旗杆的槍頭也插爆了駕駛艙,再長一點就會把雨果來個洞穿。

   “熱!外面怎麼會這麼熱?”頂在魔法護罩上,雨果在逃生艙安定下來後打開了艙門,只是一個照面熱風就灌進駕駛室,比赤道酷暑還要熱上幾分。

   頃刻間,駕駛室變得滾燙,鐵質物品已經到了煎雞蛋的程度。

   原本呆在里面打開空調就行,可是被旗杆通了個窟窿,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

   腳踩在地面,皮靴在瓦礫上冒出滋滋白煙,伴隨著玻璃碎裂聲,地面有的部分已經碳化。

   “該死……”

   “你還真是一點魔法都沒學過啊!”憂看著雨果的狼狽樣,手中旗幟獵獵,緩緩靠近時心中略有不忍。

   “魔法哪有科技好!”雨果從腰間拿出一節短棒,伸出一節光束“我一定要讓這個世界見識到科技的偉大力量!”

   憂眉毛一皺,說道“如果你只是想特立獨行的話,以你的天賦同樣在魔法上也可以成就一番偉業……”

   “魔法?想那種憑空制造物質,怎麼也都解釋不清,那種不清不楚的東西怎麼可能靠得住,唯一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理解的東西,你這種凡人懂什麼。”

   光束一揮雨果就撲了上來,憂在四米開外就用旗幟架住了他,一寸長一寸強果然不假。

   雨果見木柄旗幟居然可以抵擋光束,心頭又驚又怒,練練狂攻始終不得寸進。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世界又不是不能走唯物的路子,我提倡唯物有什麼不對,唯心的魔法又不是不能戰勝……

   “你說的憑空制造物質,說白了就是能量制造物質,充其量只能叫[魔力原料說]”說著抬起一只手,掌心出現拇指大的水球。

   憂故意抬高聲音“看好了,我的魔力屬性是水屬性延伸型,水流成風,風引成雷……”

   水珠忽然變成漩渦形狀,改變氣壓,旋轉時微弱的水分再度相撞,微弱的電粒子相互作用下,水被逐漸分解,轉化氫和氧……

   “物質之間是相互轉化的……”

   氫氧和殘余得水又再度轉變,居然變成兩個火球和一個水球,呈現三體運動。

   “只要穩定操控這個關系,讓它們完成聚變核裂變輕而易舉。之所以有這方面的研究,還是因為物質在裂變時總會有一部分能量丟失,為此進行的逆向研究,產生了眾多憑空制造物質的魔法,接著那些魔法再一次逆轉,相互循環下幾乎永無止境。”

   單純的三種物質不斷合成,就可以有幾十種甚至幾百種調配方式,更別說世上物質千千萬萬,在這方面的研究至今仍停留在皮毛階段。

   “除此之外盡管大同小異,還有萬法唯心說、魔力燃料說、魔力催化說、言靈代碼說,這幾種不同的方式”

   憑借想象力,就可以創造出千萬種,可能看起來是完全一樣的現象和效果,但其背後的運行邏輯完全不一樣,這就是[維心世界觀]中的[魔法]。

   如果宇宙是無限大的,科技的發展速度是指數型的,同時也是循序漸進的,就好比需要點出經典力學才能接著點出量子力學,沒法直接點出量子力學,而魔法則完全沒這個必要。

   最後,如果能動動嘴皮子就滿足生活所需,那我還費什麼勁學那麼多公式理論呢?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呵呵,你看看,我又忘了主題了。”

   噗呲,擋開光束刀憂對雨果一槍透胸,戳了他個透心涼……

   第二十九章隱藏的暗手

   [人類所有的進步,不斷地使人類和它的原始狀態背道而馳,我們越積累新的知識,便越失掉獲得最重要的知識的途徑。這樣,在某種意義上說,正因為我們努力研究人類,反而變得更不能認識人類了。]

   ——[論人類不平等起源]讓·雅克·盧梭

   “你!”雨果口中吐出鮮血,臉色煞白,額頭因為恐懼冷汗直流。

   “事實都是是做出來的。”憂握緊槍杆,打算注入魔力將雨果震成碎塊。

   “休傷我夫君!”

   忽然一聲嬌喝,破空聲洞穿魔力護罩,憂急忙扭過身去,發現是一妙齡少女。其少女姿色與魔力成正比,並非一般弱手。

   那人正是楓木婷,她此時的雙截棍合為一體,使得一杆長棍,形似竹竿,淡綠竹身晶瑩剔透,棍法凶猛,直逼憂的面門。

   你們歐羅巴合眾國就這點武格嗎?靠偷襲?靠群毆?三番五次打擾憂的興致,就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

   憂心口薄怒攀升,右手拿著旗幟,對著楓木婷探出左手,手掌張開如深淵巨口,五顆尖牙上下一合,隱約有風雷之聲。

   嘣的一聲,發出鋼鐵碰撞之音,憂心思急轉,這竹竿也有門道。只是心神激蕩下,又用了三分力,把竹棍死死抓住,接著運勁一擰,竹竿雖然受金氣滋養,能夠斬金斷玉。可是憂力道很辣,它承受不住,瞬間就扭曲爆裂。

   “饕餮攝日手!”楓木婷見了憂的手法,失聲驚叫。

   一愣神下,手中竹棍已經爆成竹批,邊角尖銳,劃得她虎口崩裂,掌心像進了絞肉機一般。

   憂被她尖叫吼得不明所以,又覺得左方陰風陣陣,左手拿住一把竹批向左甩去,一時間十幾條竹批化作千萬劍芒奔向左方。

   左方玉子受劍芒阻道,連忙用東瀛刀法回防,奈何竹批化百成千,眾多漏網之魚穿過刀法屏障,和服被割破數十處,頓時衣不蔽體,曼妙身軀若隱若現。

   得虧的她魔力充沛,渾身護體魔力保的她肌膚不壞,不然這一擊定要她變成刺蝟。

   “先救人!”

   女仆姿色俏麗,變換三道手印,兩手一合射出數把閃光利劍,劍劍奪命,伊莎貝拉手中槍械也不停的對憂噴吐火舌。

   此時被另外兩人阻攔的憂頓時身陷囹圄,無法移動。

   場中伊莎貝拉、玉子、楓木婷連同女仆四人人合力阻攔,中性少年帶著彌月等人直奔雨果。

   “放肆!”沒奈何,憂只能奮力提升自己的護體魔力,然後憑著靈巧身法躲避。

   楓木婷和玉子見敵人失態,知道有利可圖,只見楓木婷兩手擺動,用了一手精妙掌法,玉子在旁夾攻。

   “這槍頭怎麼拔不出來!”

   中性少年看著滿臉痛苦的雨果,他嘗試數次,槍頭仿佛和雨果長在一起,始終沒有半點建樹。

   “斷他槍杆!”彌月一刀劈在槍杆上,哪成想勁力反彈,反把她震了一個跟斗。

   台下科倫娜並未和幾人一同上台,她是沒料到幾人如此耐不住性子,雨果雖然處在劣勢,可他的神情並未到魚死網破時刻,必然還有隱藏的手段。

   正好他的敵人不按套路出牌,步步緊逼,也好讓她見識見識。

   “不過眼睜睜看著未來丈夫受辱也不是個事兒……”美眸看向一旁,同樣嫵媚的少女剛好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

   芙蘭不知何時回到台前,跟自己的姐姐剛好對上,在她眼中這群人里只有科倫娜稱得上威脅。

   現在憂不撒手可是有原因的,就算忙於戰斗,他還是精細的操控微弱魔力侵入雨果四肢百骸,時間一長就是救出來也是廢了。

   “哇”

   雨果又嘔出一口鮮血,冰涼觸感蔓延整個胸腔,他精通醫道,知道這是異物入侵內髒。

   再這樣下去死亡只是時間問題,況且一個半死之人,在這種敵人的攻擊下存活的幾率太過微小。

   搞不好還會被他各個擊破。

   “沒想到被你這種人逼的……”雨果瞳仁亮起光暈,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抓住憂的槍杆,猛地一扯。

   噗呲!帶出殘破肺葉,憂被這突然爆發的力量帶了一個踉蹌。

   砰砰!與此同時伊莎貝拉拉開槍栓,從底部掛件射出兩發榴彈,憂見狀掄圓大旗,旗幟上火焰翻騰,對上兩發榴彈,將其裹挾進去,不見一點動靜。

   見旗幟脫開,女仆、彌月等人趕緊擋在雨果身前,憂追擊機會已失。

   “憂男爵,我們再來比過!”

   聲音洪亮如鍾,憂全身再度被冰冷觸感侵襲,一時不慎,挨了一掌。趕忙腿部發力起跳,同時手中竹批也向眾人激射而去。

   雨果用光束軍刀在面前畫了個圓圈,形如透鏡,接著忽然變大,竹批打在上面發出叮當脆響。

   這一招魔法太過巧妙,以定量魔力去抗傷害,不用持續供能,就算護盾破了也能擋住實體的動能衝擊。

   “居然有人能承受騎士威壓,難怪……難怪……”

   雨果[老成]的語調讓憂倍感不適,而且渾身惡寒比先前強了數倍。

   心中覺得奇怪,通過侵入雨果體內,他已經了解雨果真的沒有學過半點魔法,就連用魔力抵抗入侵都做不到。

   現在他不僅把自己的魔力頂出來,還會用低耗能的高級防御魔法。

   雨果胸腔破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跳動的心髒、血淋淋的肺葉都一一完好。

   手中光束軍刀一擺“你們退下,看我誅殺此僚。”

   後宮們看了雨果此時的狀態各有所思,但她們無不因為男人的表現春情萌動,雨果雄風非凡,此時正是大展神威之刻。

   楓木婷不顧他人目光走到雨果耳邊,呢喃細語,旗袍胸前溝壑輕抖讓人側目“夫君你要小心……此人與縉雲……大有關系”

   雨果笑道“怕什麼!事實是這世上最不講情面的東西,我勝了他,讓那些詭譎的人自擾去。”

   觀眾們看的決斗精彩,只是雨果這方連番違規,已經敗興,紛紛指責對方。

   雨果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隨後說道“為了庇護正義,凡事俗約怎能死板遵守……”

   “正義是用來庇護別人的,而正義就是從凡事而來。”雨果的惡寒再次讓憂舌頭打結,可他這次有了經驗,硬是撐著給了一句。

   “好詭辯,可我對你這種扭曲事實之輩,只有一字[殺]”

   恐懼讓憂渾身顫抖,但他也覺得渾身暢快,他感覺是在做一件連他都感到害怕的事情。

   想到這里,心中的恐懼極速減弱,大旗一揮抖擻精神接戰

   “雨果陛下您的同僚干預決斗,有違守則,已經輸了哦……”

   憂正欲應戰之時,卻看見阿維斯塔進入演武台,抬手制止二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惡在前豈有退縮之理!”

   強風拂過,雨果速度極快,越過阿維斯塔,比當時的機甲強上數倍,劍法高絕,憂只能蕩開大旗勉強應付。

   “要是雨果練上幾個魔法,增強體質,你一招也接不下來!”雨果邊打邊說,劍法精妙,強悍不失美感,隨著旋轉的動作如同風輪。

   除了光束軍刀偶爾和旗杆相碰,他的身體都和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腳下卻是踏著靈活的舞步,不停地旋轉躲避著對手的攻擊。

   不論是雨果的後宮們,還是觀戰的眾人,都覺得雨果此時正在跳一支美麗的華爾茲。

   他們從未見過這般招式,先前指責雨果的人也被這段舞步吸引,分分側目。

   “這……這麼標准的舞步,他先前怎麼不用啊!”一位領主贊嘆道,他已經被雨果的舞步俘獲,忘記剛才還在對雨果人品的貶低。

   “要是用了他早就贏了!”

   “憂男爵也真是不懂規矩,下什麼殺手啊!惡了兩邊關系自討苦吃。”

   威爾瑪麗娜聽見這鄙夷的話語,拳頭緊握,極力忍下自己的情緒。

   因為對方彰顯力量就連忙改變立場,還對原有觀點進行貶低,這無疑是卑劣的。

   憂如果輸了芙蘭將會失去繼承權,更有可能因為剛才的行為,導致雨果瘋狂報復。

   和?剛才總教的人都沒被對方放在眼里,是指定要死斗了。

   勝?憂現在被壓著打,雨果忽然變成劍術高手,而且魔力攀升,憂的勝算正在逐漸降低。

   勝、和、輸,此時的憂已經陷入死局,能保住安穩退場就不錯了。

   撫摸上劍柄,只要她下場,就一定可以平息這場干戈。

   但是……為何?

   威爾瑪麗娜呼吸急促,身體紋絲不動,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苦戰。

   “奧利維亞你干什麼?”

   “別攔著我!你們看不明白嗎,剛才她們插手決斗,勝負已分,我們尊重理解,可對方理解我們嗎?”

   雙銃好友攔住激動的奧利維亞,她說的不假,對方一再逼近,對教國多方有損,這邊要是再慫下去,那些立場不穩的領主就是最好的表現。

   “可是裁判已經下去了,裁判不求援,我們也不好插手啊!”

   “對面背信,我們卻要守信,這是什麼道理!”

   威爾瑪麗娜聽完貝齒緊咬,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氣,走到父親霍林斯身旁“司祭大人,上個月聖冰華遞交的人員損失報告,有一位參謀陣亡,需要一個有名望的人替補。”

   霍林斯緊盯著演武台,憂勉力招架,光束軍刀劃開幾處衣襟,顯得狼狽不堪“……”

   威爾瑪麗娜又說“十七個領主已經遞交了候選名單,都是他們的直系子嗣……”

   讓親屬進入上級的管轄范圍內,既可以歷練,又能當做人質一表忠心,適用於任何時代。

   霍林斯才緩緩開口道“憂男爵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對面雨果的劍法已經堪比劍聖了……”

   威爾瑪麗娜當然看出來了,連忙點頭,巴不得開口說[讓我救他]

   很可惜……

   “他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不敗,肯定還有隱藏手段,靜觀其變吧!”

   姑娘只覺得腦中打入晴天霹靂,呆立當場。她不敢再看向演武台,生怕發現男人血肉模糊的模樣。

   莉婭走到女兒身前,面上無喜無悲,威爾瑪麗娜對母親僵硬地說道“明明只有三分敗率,怎麼就讓他撞上了啊!”

   發泄、啜泣、哀求,姑娘眼角有淚光閃爍,高貴的夫人看女兒委屈,伸手撫慰姑娘發梢,後者只是微微顫抖,內心早已麻木。

   跟她同樣想法的還有一人,只是比起姑娘的悲傷,那人充滿了興奮。

   正是說出三分勝的阿維斯塔,少年看著苦戰的憂,嘴角微微上揚“你只有三分勝算,四舍五入就是二分之一,哦不,有勝算幾率小,和沒勝算有很大差別哦~”

   演武台上光刃閃爍,雨果步步緊逼,刀刀含殺。王·憂·佩爾法斯力戰不退,盡管步步入險,但總在關鍵時刻避開要害,戰斗居然步入僵局。

   爭斗間,憂心思急轉,逐漸摸清敵人刀法,終於給自己留出思考空間。

   雨果這個人,怎麼說呢?

   噗呲!

   憂執事服胸前被劃開一角,剝皮之痛蔓延,沒有鮮血流出,反而有一股焦肉味。

   雨果所用的應該是帶有輻射石塊制作的武器,這種輻射可以延伸出特殊粒子,比魘騎機甲上的光束軍刀更加先進……

   也是更加跨時代的武器。

   並非無可抵抗,只要給旗杆表面覆蓋魔力,並且讓它保持流動,就可以擋住這種武器。

   這不是長久之計,一旦魔力用盡自己就是待宰羔羊……

   於是只能在和對方接觸時增強接觸面的魔力以此抵擋。等著身體的魔力回溯,積蓄力量等待反擊時刻。

   話是如此,此時的憂一點也不好受,先是呼吸不順,肺部因為恐懼難以保留空氣,就像是被猛虎盯住的野兔,來自生理上的威壓讓野兔忘記逃走,乖乖成為捕獵者的美食。就是這種恐懼壓迫著憂的每一寸神經。

   合眾國的皇帝陛下此時給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經歷先前的戰斗,已經知道雨果機甲技術一流,劍法高超。可他給並不能給憂帶來多大威脅,而且他的感覺,似乎是一直有什麼東西保護著他,做他的底牌,因此肆無忌憚。

   還是說他覺得他的底牌在危急關頭必然會保護著他?

   瞧雨果目前這樣,語氣、神態、甚至力量,差的太遠了,不對,應該用似是而非形容。

   “將自己利益無條件交給他人掌控,弱者稱呼這種行為叫做[信任]哈哈哈!可笑!”雨果再度發力,憂叫苦不迭,身上再添新傷

   “他們將其視為人生標杆,道德基准,殊不知已經變成這套規則的蛀蟲,只有依靠它才能活下去,哈哈哈!”雨果見久戰不下,心中生疑,便出言試探“天才之所以被蛀蟲們稱為強者,正是因為他們天生敢於打破這項規則,具備對方不敢報復的自信!”

   弱者、天才、強者,其實並無必要關系。

   “錯了,凡天下之事無不可為者,卻盡在在道之內。強者一詞不過是個稱呼!只有道才是築成強者的基准。而道德是道的最佳體現!”

   雨果的話雖然在理,但也是詭辯,憂激憤之下出言反駁。

   只是這觀點同先前雨果的發言有差別!

   憂猛然驚醒,一個可怕的念頭直衝腦門,如果自己判斷的沒錯,那現在的情況也太過不寒而栗。

   “哦”

   雨果冷冽雙目有微光閃過,心中有了趣味,然而刀法不停,神力再催“道?多麼完美的一個詞,完美到只要說出來就可以掩蓋弱者的自卑。解釋不清的東西只要說出來,立刻就讓人顯得高大上不是嗎?”

   憂說道“道在心中不在言傳!”

   雨果戲謔的回應道“你執著我執著,好不吵鬧。為復仇救人萬千者,獨殺一人。為救贖殺人千萬者,獨救一人。都是一樣的執著,卻被那些弱者冠以善惡分別。”

   “那些人毫無疑問人是強者,他們略施小善,弱者就手舞足蹈,與天同慶。而他們小有雷霆,弱者就哀天怨地,以為滅頂。”

   “你可以盡管辯解,我喜歡聽。一個弱者怨天尤人的呻吟,能給我帶來無窮樂趣。”

   如果說雨果是推崇天生強者的理論,那眼前這個人就是認定自己為[強者]了。

   因為強所以做什麼都是對的,正如[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這種話,不管你做了多少善事,你做了一件惡行,他就認定你是惡,毫不在意你以前的努力與德行,同理和善相反的惡也是,不過都在他一張嘴中罷了。

   只一句主觀評論就否定了客觀的善惡美丑。

   是個十足的機會主義者!

   “你不是雨果”

   憂兩手握旗鼓動三昧真火,白金旗幟頓時焰光大勝,對著雨果附魔一擊。

   雨果挺劍相抗,一聲驚爆,倒退數步。

   “哈哈哈,動怒了”雨果遙指憂的面門“被說中心事就用憤怒掩蓋自己的丑態,這也是你的道嗎?”

   三昧真火再燃,護住憂的周身,踏上仙途的身體,劍起滄瀾在體內自然運轉,魔力回溯猛烈。

   憂看向觀戰的芙蘭,姑娘對著憂點點頭。

   “不畏強敵!哪怕自詡正義的敵人!”

   吧啦吧啦……騎士守則……

   “總有人說[你不做,也會有別人去做]但那些人可曾想過,像[你]都不去做,[其他人]會做嗎?”

   雨果臉色一變,立刻挺劍上前,劍氣縱橫交錯,人未至,萬道劍芒已經籠罩憂的全身。

   朝聞道,夕死可矣。

   劍芒盡數散去,憂的背後隱隱出現一道模糊身影,當初在森林巴風特所用的招數,憂一直對它念念不忘。

   古式魔法·放射,又名[法天象地]。

   虛影穿霧之大陸帝服,頭戴平天冕冠,一首四面,風雷火電結成冕旒,如雲濤遮目,不能以眼觀之。

   “哼!多臉多手,自以為多了肢體就會強大,果然是古人思想。”雨果衝了過去,步伐迅速,猶如閃電在地面劃過。

   人們總以為身軀龐大者行動必然遲緩,正如蒼蠅眼中的人類,很可笑,有這種想法的人無論是否正確,他永遠只能站在蒼蠅的角度而已。

   難道忘記人類有蒼蠅拍嗎?

   這種速度在龐大身軀面前絲毫不值一提,虛影只是緩緩伸出一只手就,像捏小雞子一樣把雨果抓在手里。

   後者滿臉不可置信,手中那把削鐵如泥的光束軍刀來回揮舞,劈砍在虛影上,一觸即入,隨坎隨長,抽刀斷水的情景,這神兵半點力氣也用不上來。

   憂呲牙一笑,抬起手掌,那虛影就像扔石子的孩童,把他輕輕丟出,任由他半空自由落體,像用完的藍精靈一樣摔在場外。

   (受不鳥,《論人類的不平等起源》太迷人,就這樣草草結束這一章,下一次更新就是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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