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雙方進行陣地戰步兵要進行山地攻堅戰斗,防守一方占據顯著優勢,既有地利,又以逸待勞,使得這樣的戰斗都是空前殘酷的“啃硬骨頭”。
坦克沒來,火力壓制又不到位,加上敵人占著地形優勢,遠處還有狙擊炮火支援,平地上可以五六個人一擁而上,高地會讓進攻方拉開明顯的時間差。
雙方武器優勢相差不大,敵人又有了准備,沒有重火力支援攻山就是噩夢,爬得慢了要被狙擊,爬得快了爬上去又沒了後勁,想怎麼死?
列斯的尤犬人士兵都是同族和嫡系,更別說還是一同繳獲戰利品的同謀,不會輕易命令他們強攻聖城,眼下能用陣地戰拖一會是一會兒。
“我怎麼就沒想帶點集束手雷呢?”
列斯頗為懊惱,有了火炮遠程火力覆蓋還用得著衝鋒嗎?就是這個想法導致他將手雷的空間一並換成了火炮炮彈。
不,要是向根源研究的話,還是覺得士兵單獨攜帶不便,影響戰利品的收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貝列氏族的平民也加入了戰斗,他們悄悄從一旁繞過,形成包圍圈,他們戰力不高,但是四面楚歌的行為卻可以更加快速消耗著對方精力。
更別說封鎖路徑,直接斷了對方除無线電外的聯絡可能。
馬和人的屍體飛速堆積,貝列族人悍不畏死,農夫牧民也騎上心愛的馬兒,拿起武器隨著族兵衝鋒,羊、牛、馬、還有他們最愛的獵犬,本來不通人性的畜生們,似乎也燃起了屬於人類的感情,狂怒的身軀隨著主人一同前進,千百朵鮮艷的紅花不停綻放,然而即便是徒勞的在火舌前增添屍身,也要驕傲的陪伴在主人身邊。
肉眼可見者,屍體在營地周圍隱約築成一圈圍牆,高高的屍丘早已不計其數,地獄慘狀激發更多族人的血性,他們在屍體中匍匐前進,或者借用屍體當做障礙,哪怕是死也要在侵略者身上咬下肉來。
預估一下,這伙蠻子們已經拋下八萬屍體,畜牧無算,而且還在增加,列斯自己甚至用機槍把一百多騎兵打成篩子,殺的他手都要抽筋了。
“列斯!一旦屍體堆得更高,接近戰就更沒優勢了!”
凡茜音譜繁亂,她至少殺了三百余人,雖說殺得痛快,可她也注意到戰局的變化。
“雨果陛下說過[部隊傷亡30%喪失戰斗力,50%視為解散]”列斯緊急召開作戰會議,手指因為長久彎曲而酸痛,大罵道“操他媽的蠻子,野蠻人!開戰才多久!怎麼還不害怕!還不投降!”
族兵肯定已經死完了,可貝列氏族不僅沒有喪失戰斗力,反倒一個個視死如歸,在屍體中甚至見到十四五歲的孩童。
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動喚的全都動用起來。
戰局的變化讓列斯感到壓力倍增,開始考慮下令率先出擊強攻聖城。
就在此時,帳篷內的通信兵忽然驚叫道“火炮陣地,火炮陣地。”
列斯欣喜若狂,恨不得給火炮部隊官升三級,然而下一刻,通信兵的話就讓列斯差點失禁。
“北部平原成了沼澤!火炮部隊陷進去了!無法移動,達不到預定位置。”
這算什麼消息?然而不等他思考,由兩名士兵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進入作戰帳篷,眾人驚異未定,那人抬起被熏得漆黑的臉,干裂嘴唇滴答掉血“車隊……車隊遇襲……東西把……把路堵住了……”
列斯給了那人一耳光,打的一手煙灰,大罵道“他媽的,那是坦克,雨果陛下發明的合眾國最強載具,就幾輛破卡車!碾過去啊!壓過去啊!干甚吃的!”
肯定是快速行駛的時候被人打爆前面幾輛,更嚴重點殿後的幾輛也被打爆。一百多輛滿載物資的卡車車隊,被人掐頭去尾,堆積在山谷要道。列斯恨從心底氣,惡向膽邊生,發布的命令連自己都不相信能否執行。
被打的士兵臉歪嘴斜,哈喇子混著血水流了一地,加上制服被火焰燒的焦黑,看的額外驚悚。
“列斯長官,退而求其次,我建議退回多慕鎮據守待援。”
鎮子是可以守一波,但速度最快也要一日以內,機動性簡直就是活靶子。
“恐怕來不及,我建議往向北走,我們的火炮都在哪里,轉個彎打他們還是做得到,然後輕裝向北……”
還未說完,另一個軍事顧問打斷他的話“剛才情報沒聽嗎?高原沼澤簡直是自尋死路!”
“那你說往哪走?”
“向南,撤進山區,雨果陛下常說的游擊戰,山區打游擊,[一個扁擔兩頭挑]”
“那是挺近大什麼山,是戰略安排,我們現在需要戰術”記不清是第幾個顧問,拿出地形圖指著南邊群山說道“南邊都是石頭山,林子少,坡度長,又在聖城魔炮的射程內,就是不知道山的另一面是陡峭山壁,還是平緩坡,能讓我們撤過去”
列斯心中急躁“不要說了!”
敵軍圍三缺一,說白了就是要人往里跳,列斯不斷回憶雨果帶來的[三十六計],嘴角上揚冷哼道“敵軍指揮官也不過如此!想避重就輕,引我們離開這里。”
我九千多人裝備精良,有什麼道理逃命?敵人看似聲勢浩大,實則有委曲求全之意,故意買個破綻讓他有逃命的想法。
“凡茜,你的部下機動性高,帶領兩千生力軍,輕裝向南佯攻,造成我軍向南突圍的假象,其余人,分批波浪進攻,直撲聖城。”
之所以波浪進攻,還是為了迷惑對方魔炮,兩三個目標,魔炮要調整角度也要話費功夫。
“嘿嘿嘿嘿嘿嘿”
聲聲詭笑,讓帳篷內眾人驚出冷汗,外面槍聲如暴雨傾盆,也擋不住冷笑聲的刺耳。
列斯這才發現,剛才信息衝擊太大,忘了把傷員安置,傷員在兩人攙扶下渾身不停顫抖,當然,是笑的。
太不正常了,根據匯報,這個傷員下輩子只能坐輪椅,更別提現在。
“士兵,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還有點本事,猜到可汗部分戰略,可惜啊!你們根本不知道失敗在哪里。”
傷員抬起頭,瞳仁渾白汙濁不似生人,表情僵硬無比,更可怕的是他喉嚨里完全是老頭的嘶啞聲。
警衛反應快速,在傷員腦門上開了十幾個洞,後腦殼因為慣性碎的稀爛,紅白之物橫流。
癱在地上毫無反應的屍體又被人射了十幾發,再配上毛茸茸的碎腦殼,怎麼看也像是個被輪奸糟蹋的母猴。
“該死的,你們讓他說下去啊!可汗是誰,md”列斯剛剛反應過來,卻也心知對方魔法狡猾,半點馬虎不得。
“是傀儡魔法,還是靈魂操控,這得是……”凡茜作為隨軍的魔法專家,立刻開始分析“魔道賢者才會的魔法啊。”
就算被作戰消磨精力,凡茜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