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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日方舟】間章·星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是件很平常的事。

   從烏薩斯的極北雪原到薩爾貢的南方雨林,無數人就如同他們祖輩一般,一日日這麼活下去,直到入土。

   但在這里並不是。

   這里是卡瓦萊利亞基,不夜的娛樂之城。

   東方早已顯出了魚肚白,而這對於白金大位來說,應該是剛剛下班。

   走在燈火未熄的街道上,頭頂的顯示屏顯示著比分,一旁的賭徒捶胸頓足。

   喝醉的人衝白金吹著口哨,引得他懷里濃妝艷抹的小姑娘一頓嬌嗔。

   又有兩個少女跟白金擦肩而過,隱隱約約聽到她們又讓什麼地方的凱子在自己身上掏了多少錢。

   白金感覺有股寒氣從胃慢慢侵蝕到嗓子。

   她實在無法理解,怎麼還會有人對於出賣自己的一切引以為榮,甚至連自己身上生殖器官都能明碼標價。

   更何況,在卡瓦萊利亞基,只要那只無形的手想要你死,你有多少錢都沒用。

   然後就是,上樓,掏鑰匙,開門。

   白金在玄關就開始脫衣服,手肘碰到了鞋櫃,她皺了皺眉頭。

   解下披風,拉下手套,之後是上衣,靴子,熱褲。

   最後,俯下身子,把內褲和高筒絲襪一直推到腳尖,接著就順手扔進了一旁的洗衣機。

   今天出的汗有些多了。

   “歡迎回來,欣特萊雅。”

  

   頭發和尾巴的水珠沒擦干,一絲不掛的欣特萊雅就倒在了床上。

   她喜歡裸睡,最高級的被子和記憶床墊跟肌膚親密貼合的時候能讓她最快進入深睡眠。

   但今天她睡不著。

   就算知道這樣的結果,十二個小時之前她還是會喝下那罐能量飲料。

   畢竟殺人之前是必須保持清醒的。

   殺人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過為了生活,很多人願意冒這個險,欣特萊雅必須冒這個險。

   在無胄盟這種地方上班,不殺人,她就得死。

   她還記得自己殺第一個人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還只是個剛畢業想做騎士的學生。

   結果就是,哪怕自己答應了假賽,還是被那個內定冠軍的家伙追打了大半場。

   這並不是勝負的問題,只能說那家伙喜歡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比賽結束之後,無胄盟給自己發來了邀約,附帶著一堆那個家伙的劣跡。

   哪怕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資料,欣特萊雅也不介意干掉他。

   畢竟那個家伙追打自己的表情,對女孩子來說是會做噩夢的。

   確認自己的箭射穿了那家伙的咽喉之後,她笑了。

   任你囂張一世,性命還是捏在我的手里,欣特萊雅想著。

   但在那之後,殺人時她再也沒笑過。

   不論武力,地位,財富,只要是被判斷不屬於那個利益共同體,他就得死。

   而自己就只是那個執行指令的機器。

   後來,師傅也死了。

   沒人知道這家伙為什麼會愛上自己的刺殺目標,但就結果而言,他為自己愛的女人擋了一箭,之後就這麼死了,欣特萊雅成了新一代白金。

   接任的那天晚上,她在公寓的衛生間里吐了。

   殺人的時候需要冷靜,但不需要殺人的時候她並不認為能控制得了自己。

   這並不奇怪,在卡西米爾沒有幾個人的生命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欣特萊雅不想再考慮更多了。

   一只手在胸前慢慢劃著圈,而另一只手向下探去,輕輕分開兩邊防護,回到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她對此已經輕車熟路。

   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自己思考那些最復雜的問題。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這種習慣了。

   慢慢在最柔嫩的地方做著最細致的操作,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冷。

   哪怕只有幾秒鍾的精神渙散,自己也達不到。

   欣特萊雅一直閉著眼睛,而感受到讓人不適的光之後,她又把眼睛睜開了。

   將手舉到了自己面前,上面的液體還在陽光下微微發亮。

   “真是的,就不能別在這時候打擾我嗎。”

   透過指尖銀絲看著窗外的初升太陽,欣特萊雅感到渾身無力。

  

   後來,城里多了個專門的感染者騎士團,代號紅松。

   不僅是一群感染者打算摻和騎士競技,她們還在拿賺到的錢庇護更多感染者。

   這自然讓她們成了商業聯合會的眼中釘。

   類似這樣的事情向來是不奇怪的,畢竟大人物們最怕的就是受壓迫者聯合起來。

   那麼,通常來說可以依靠法律對付他們,如果法律沒寫,那就現編一條法律。

   如果這樣還沒用,那他們還有無胄盟干些不上台面的事。

   今天的任務,突襲紅松騎士團的總部。

   欣特萊雅不喜歡這項任務,但是白金大位沒有選擇。

   明明他們只是得了某種病,甚至不是他們自己期望的。

   就因為那麼一點小問題,感染者就好像被從人類中除名了。

   不過這並不奇怪。

   不制造一個明確的仇恨靶子,很多人就會去思考。

   思考的結果就是,質疑大人物的決策有問題,為防護不到位向老板抗議,以及更多。

   一切都是利益,所有人都是棋子。

   欣特萊雅在思考,但她也知道過多思考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所以白金大位隨口編了個理由從現場跑路了,反正上面沒有要求不許失敗。

   “……明明把他們放在那里也是活不久的,為什麼手上一定要沾血呢。”

   少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脫著衣服。

   隨便衝了個澡之後,又是一絲不掛的趴在床上,隨手打開了電視。

   現在播放的是玫瑰集團和群月騎士團出品的某部偶像劇。

   欣特萊雅知道,為了利益,仇恨可以被操縱,愛也是可以被操縱的。

   她也知道甜蜜和肉麻的台詞最終導向都是錢。

   ——但那又如何呢?

   大部分女孩子都有這種想法,哪怕知道演出來都是假的,但她們心里卻始終希望這片大地上什麼地方會真的有這樣的愛情。

   所以她還是就那麼趴著看電視,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自己小腿。

  

   什麼叫世事無常?

   對欣特萊雅來說,就是上周一個叫卡琴斯基的低階刺客跟自己告白,還說有朝一日希望去謝拉格一起看雪山,今天他就被監視對象殺死在了小巷子里。

   對那個人欣特萊雅實在沒有什麼感覺,兩個看不見明天的人想談戀愛,那真是吃錯藥了才會這麼搞。

   更何況在那之前他們倆私底下連話都沒說過,明明他年紀也不小了,卻搞這種中學生的把戲。

   但看他就這麼死了,欣特萊雅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更何況還是在自己面前變成一堆碎玻璃這種詭異的死法。

   明明只是監視羅德島的博士,但到底是為什麼會讓這幾個人抗命選擇刺殺,這是個問題。

   至於那個博士,一身皮衣的黑發女人,怎麼看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就像自己一樣。

  

   更大的麻煩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出現了。

   耀騎士毫無征兆的殺回了卡西米爾,跟她一起來的還有羅德島的一大群人。

   這次不是發言人,而是會長親自打電話過來,把他們六個精英刺客罵了個狗血淋頭。

   雖然羅德島聯系的是監正會,但商業聯合會同樣想在里面分一杯羹。

   結果可能帶來巨大利益的合作對象剛進城就差一點被殺了,沒有哪個大人物會接受這種事。

   尤其最終調查結果是無胄盟底層被謝拉格策反的情況下。

   結果最後的結果就是,理論上白金大位的新任務是去羅德島監視耀騎士,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為了表示無意為敵的誠意送去做人質的。

   能讓耀騎士和那兩個深不可測的薩卡茲效忠的組織,能不惹就不要惹。

   結果當來到羅德島之後,欣特萊雅反而不習慣了。

   因為這地方清閒的有些可怕。

   離開卡西米爾之後,除了偶爾接危機合約賺點外快,比起在老家全年無休還是舒服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也就導致了欣特萊雅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

   耀騎士在帶隊外勤,她妹妹在工程站和一個炎國來的白發瘋女人研究工程學搞得火熱,鞭刃騎士在訓練場做了教官,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只有她自己無所適從。

   閒暇之余,她就開始關注那位博士。

   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是,他不只是個女人,還是個男人。

   可以切換性別,但如果說他是阿戈爾人,又不太像。

   令欣特萊雅意外的是,她再也沒在博士眼睛里見過那個晚上的眼神。

   明明連殺了好幾個人,自己卻像是不記得了。

   不用背負殺人的壓力,他去無胄盟一定很幸福,白金想著。

   當然了,以博士一個晚上三言兩語擺平了征戰騎士和商業聯合會的能耐來看,無胄盟是絕對容不下他這尊大佛的。

   欣特萊雅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人感興趣。

   人一閒下來就喜歡胡思亂想,而她想的就是之前那個疲勞麻木的自己到底算什麼。

   如果博士能從怪物變回人,也許自己也可以。

   但成為人之後自己又該做什麼,她還是不知道。

   所以她還是偷偷觀察著博士。

   忽男忽女,喜歡吃面,說話帶點幽默和刻薄,偶爾會喝點酒,私生活比較隨便,但一旦出手指揮,幾乎攻無不克。

   這比夸夸其談的騎士和不敢見光的刺客有趣了太多。

   正在欣特萊雅想更接近那家伙一點的時候,他們到了謝拉格境內。

   她終於明白那天博士從銀灰的私人會所出來之前是談了些什麼。

   在博士指揮之下,一天之內,謝拉格守軍覆滅,三族議會名存實亡。

   其實欣特萊雅很想去前线看看熱鬧,但很不幸干員白金的任務是嚴守本艦防止被偷襲。

   她再見到博士是在晚上。

   咬牙切齒的從雪山上下來,沒人知道那家伙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也許是時候了,欣特萊雅想著。

   於是她跟著無聊看星星的博士去了甲板。

   然而雪山的星空之下,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並不浪漫。但她還是想明天跟博士上山轉轉。

  

   令人後悔的是,明明風景壯麗動人,遇到的事情則是讓人十分不開心的。

   博士和銀灰上到雪山頂,結果發現那里根本就沒有神,然後銀灰為了削弱兩大家族的貴族地位,直接公開了真相。

   結果就是現在的謝拉格人民個個看起來都生無可戀。

   吃不上飯的牧民信仰破滅痛不欲生,上山禮拜的老太太被凍死在路邊,無論如何不是能讓人坦然接受的東西。

   他們信仰雪山,而現在卡西米爾的信仰大概是財神,欣特萊雅想著。

   她想要離開這兒,但又覺得不太好。

   明明卡西米爾這樣的屍體並不少見,不論是被除掉流放還是破產自殺。

   自己應該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但現在理智卻告訴自己不應該離開。

   結果到最後,卡西米爾的刺客,拉特蘭的叛逆者,希瓦艾什的二小姐,三個原本沒有交集的人在一起埋葬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在大宅等待的時候,幾個人聽說博士又發火了。

   因為信仰破滅,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人自殺,有些人還是拖家帶口。

   有那麼一秒鍾的時間,欣特萊雅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但想起早上那幾個牧民營養不良的樣子,她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大人物總是會這麼騙普通人,區別是有的人喊著發財和成功,有的人喊的是來生幸福死後天堂。

   但是為什麼博士會生氣,她不明白。

   這年頭同情心泛濫的人通常沒好下場。

   只是看著兩大家族的族長和繼承人被押進來,她還是覺得這也太淒慘了。

   不僅被剝奪財產,博士更是掏出了源石要把兩個沒長大的繼承人變成感染者。

   從理性上來說,欣特萊雅認為這是控制他們一種代價比較小的手段。

   但博士卻停下了。

   盡管是凱爾希攔住了他,但他確實停下了。

   欣特萊雅抿緊了嘴唇。

  

   回到艙室之後,欣特萊雅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源石從博士指尖滑落的瞬間。

   她不明白,但她想要明白。

   她在博士身上看到的是一種可能,不同於卡西米爾任何人的可能。

   所以她找到機會坐到了博士身邊。

   也許抓住這根稻草自己也能從身不由己的漩渦中離開。

   所以她決定了,對博士更進一步。

   那個人的身體,很溫暖。

   這讓欣特萊雅自己也燥熱起來。

   ——所以呢?

   ——一個有慈悲心,能主宰自己的人,和你?

   ——你又算什麼?

   閃過這幾個念頭只用了不到一秒鍾。

   而這一秒鍾足夠讓人產生條件反射。

   欣特萊雅又吐了。

   上次吐的這麼厲害還是接任白金的時候。

   博士知趣的離開了房間,而欣特萊雅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手。

   只不過,再激烈的動作也沒帶給她想要的高潮。

   結果,她赤身裸體的斜著倒在了博士的床上。

   抱著枕頭,欣特萊雅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啊。全搞砸了。下次可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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