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日方舟】醉生
【醉生】
那一天,夕陽終於沉入天際。
之後,再沒有人見過太陽升起。
“是最後一批了……”
“……還有一個人。”
“我們不必再管它,時間……”
“……我不離開,這不是失敗,Project.A.M. ……”
“……已經被終止了!”
在那之後,無邊的黑暗和虛無吞噬一切。
也許,只留下了某一個人的執念和夢。
“——該死。”
現在的結果是,連喝了三杯熱水,博士的頭痛只減少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在他對面,凱爾希正靠在椅子上,背後的源石怪物爪子正幫她輕輕磨著指甲。
“你看到的是夢境,還是幻覺?”
“我不知道我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博士擦了把汗。
“鏡影。”
“沒錯,我的名字。然後呢,其他的只有這點情報麼。Project.A.M. ……那是什麼?跟特蕾西亞有關嗎?還是普瑞賽斯……”
“至少就我所知,這跟特蕾西亞並沒有什麼關聯。”
指甲已經磨好了,源石怪物揮揮爪子,鑽回了凱爾希體內。
“你無所不知。”博士白了她一眼。
“這種口頭便宜沒什麼意義。”凱爾希十指交叉,“Project.A.M. ……早晨,上午,或者黎明,那麼相關的可能性是……”
“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那個聲音沒說完,A.M.後面還是有東西。——還有麼?”
博士站起來,向著對面伸出手。
凱爾希隨手丟過來一個瓶子。
一把抓住,里面是應激理智預液。
芥末味辣的他鼻涕眼淚橫流,但至少腦袋沒那麼疼了。
“沒法解答的話,我回去看會兒文件。”
說著,博士轉身就要出門。
“那你先等一下。”凱爾希也站起身子。
“哦?”
“早上剛收到一條加密通訊,卡西米爾來的。”
“所以,你們三位就先我們一步,盡快趕到卡西米爾。”
甲板上的暖風讓人心情放松,但即將到來的事態也許就不是了。
使徒三人組站在博士對面,打頭的臨光面無表情扣上了通訊耳機。
“抱歉,博士,先走一步。不成器的妹妹已經不是讓我袖手旁觀的地步了。”
“好了,瑪嘉烈,你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博士笑道。
“不愧是您。”臨光也笑了。
“去吧。”
直到一騎絕塵的運輸車消失在荒野上,博士也沒有轉身。
他在沉思。
兩小時後,博士在食堂最快速度連湯帶水干掉了一碗魚丸粗面。
哪怕是羅德島有辦事處,使徒先一步作為尖兵前去,但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准備還是有些不足。
要對接的是卡西米爾的征戰騎士,或者說,正規軍。
這片大地上並沒有那麼多無私的善人。征戰騎士與羅德島的合作也必然是有利可圖。
那麼這種情況下,卡西米爾的細節有必要親身體會。
雖然說羅德島需要這一份商業利益,但這跟唯利是圖的差距可謂巨大。
“身為行動總指揮,你竟然想親自收集情報?”
凱爾希正洗著手,嫩綠的裙子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暗紅。
“應急手術辛苦了。你也知道最近是多忙,就算給我放個假不行麼。”博士摘下兜帽,活動著脖子。
“一路的難民救助和對外聯絡,整合殘部和野地鏽錘的騷擾,航行中自然沒有接駁城邦那麼輕松。”
那雙手甩了甩上面的水。
很纖細的一雙手,只是白的有些發綠。
皮膚跟消毒水接觸多了就是這樣。
“那就是說我可以去了。”博士笑道。
“你最好能多一些有說服力的理由。”
“那這個呢?”
從博士罩袍里掏出的是一張燙金請柬。
寫的是卡瓦萊利亞基城的某個地址,看名字像是某個俱樂部。
落款是希瓦艾什。
凱爾希看了看請柬,又看了看博士。
“你不能一個人去。”
“我也沒這麼想。”
說歸這麼說,但帶什麼人一起去又成了問題。
這里不是切爾諾伯格,不是說帶著一支人馬殺進去就可以了。
至於怎麼不為人知的走進去,確實值得思考。
想了一個多小時,博士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他暗暗責備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但很快又釋然了。
畢竟他身上那種能力也只發現了一個星期。
“謝謝您,博士,但我……還是不去了。”
人事辦公桌上只堆了三個文件夾,早露頭都不抬,正在奮筆疾書。
“不想放個假?文件馬上就處理完了吧。”博士順手拿起一份文件翻動著。
那是一份來自維多利亞的簡歷,代號風笛。
“請您……讓我再一個人靜靜吧。”早露還是沒有抬頭。
“我那天不應該帶你去見梅菲斯特的。”
“不是那個原因。只是那邊……以前和爸爸媽媽去過。”
“好吧。是我考慮不周了。”
博士暗罵自己缺心眼。
旅行是貴族必修課,而卡瓦萊利亞基這種全泰拉排的上號的娛樂大都市,羅斯托夫家族沒有去過才是奇怪。
也難怪娜塔莉亞並不想睹物思人。
“那……我去問問別人。”
說著,博士轉身准備往外走。
然後一雙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請平安回來,博士。”
“那是當然。”
博士在面罩之下笑了。
“散散心,可以,只不過……”
前往宿舍區的路上,博士和白兔子一前一後。
一個不露臉,另一個跟不露臉區別不大。
因為從霜星臉上並不能看出她的心情如何。
“放心,不會有人認出你是雪怪公主的。”
“怎麼講?”
“之前跟你正面對敵活下來了多少人?”
“不多。”
“活下來的,還正好要逃去卡西米爾,卡瓦萊利亞基——同時整個泰拉都知道整合運動已經分崩離析了。”
“你最好換一個話題。”
“好,換一個話題,不把你認出來也有其他的方法。比如……一些東國的秘密手段?”
“秘密手段?”
“……其實也不算秘密。”
腳步停在了一扇門前,而開門的是棕發雙馬尾的少女。
“……太差勁了。”
說歸這麼說,安潔莉娜看向博士眼神中的笑意還是抑制不住。
“很差勁嗎?”
“帶著兩個女孩子去大城市和大人物聚會,這也太像花花公子了吧。”
“……其實我避免了這一點。”
“再怎麼避免你這樣看起來也是很差勁的。”
“——那如果我不是男人呢?”
“難道你還要變成小男孩啊。”
“也不是。”
博士摘下了兜帽。
相比之前的清瘦,他的臉似乎豐腴了幾分。
甚至說更像一個少婦。
安潔莉娜笑得更促狹了。
“……你這只是吃胖了而已吧。”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也不管霜星還在旁邊,博士站起身子,一把拉開了拉鏈。
“唉???博士你干嘛???”
“讓你看看。”
即使只脫了外面的罩袍,反差也十分明顯了。
原本的白襯衫現在並不合身,一對熟透的果實已經撐出了十分明顯的起伏。
甚至於因為沒有其他防護,兩個微小的凸起若隱若現。
“等等……唉,哎——?!”
如果不是優秀的隔音材料,少女的驚呼可能會傳遍整艘船。
卡瓦萊利亞基這種娛樂之城,街頭巷尾的俊男靚女是從不缺席的。
所以街頭的三個並排而行的女人雖然算得上光彩照人,但也沒吸引太多眼球。
打頭那個黑發女人一身中性棕色皮衣,看起來十分干練,而淡藍的眼妝更讓她多了兩分冷峻。
旁邊的棕發雙馬尾沃爾珀少女穿著再常見不過的運動服,除了亮棕色眼线,並不容易看出什麼妝容。
當然,也許化妝是並不需要的。
開朗而純真的笑容,有時候比任何化妝品都能體現少女的美麗。
第三個人稍微走得慢了一些。
白發的卡特斯似乎不太習慣那套水色高腰褲和米色長袖上衣,走起來連大一點的步子都邁不開。
她似乎對自己扎出來的公主頭也感覺十分異樣,時不時左手就在後腦摸上幾下。
“為什麼要搞成這副樣子。”板著臉的卡特斯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縮小辨識度,不是麼。”黑發女子笑道,“安潔……你為什麼不換一身衣服呢。”
“當然是打算來這邊買新衣服啊。”沃爾珀少女也笑了。
“女人的衣櫃里永遠少一件衣服,這個道理我大概剛剛明白。”
“可博士現在也是女孩子啊。”
“——好的好的,我心態沒轉過來。”黑發女子伸了個懶腰,“我現在是女人,所以,表現出來一點光彩照人和風情萬種——”
還沒做出任何姿態,博士小腹就被少女輕輕錘了一下。
“學不會還要硬來就要鬧笑話啦。”
“沒錯,我自己也覺得惺惺作態挺惡心的。對吧,葉蓮娜……好吧。”
博士轉向霜星,卻看見她臉上寫滿了無可奈何。
順著導航路线一路前進,終點是市中心的酒店。
因為剛過中午,三十三層的建築在地面的陰影卻並不大。
報上名字,領了房卡,坐電梯到頂層,打開房間門之後,三人陷入了一分鍾之久的大眼瞪小眼。
因為這客廳實在是太大又太金碧輝煌了。
從手工地毯到真皮沙發到枝形吊燈,無一不在挑戰在場三個人的認知。
最後還是博士先開了口。
“……我知道是他出錢,但總統套房也太夸張了。”
“他寧願把錢花在這種地方。”
霜星低著頭。
似乎她根本不確定該往哪兒看。
“他是個商人,又不是聖人,哪怕真的砸錢去做慈善,也自然有些隱性利益。”博士抬頭打量著吊燈,“算了,我們也是。”
“我還以為你們一直自稱是理想主義呢。”
“沒有理想落不到這一步,只有理想也走不到這一步。”
“我相信。”
“真是的博士,又在說些奇怪的話了。”安潔莉娜掐著腰,語調多少帶了點嗔怪。
“很奇怪嗎?”
“挺奇怪的——我去里面拍點照片傳給同學們看看。”
說著,沃爾珀少女像荒野的小動物作勢向屋里衝去。
“小心點,一個中學生在這種場景,不知道的會以為你在搞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她們才沒博士這麼下流。”
雖然這麼說,少女還是在博士面頰輕輕一啄,三步並作兩步蹦跳進了臥室。
博士又看了眼霜星。
“挺好的,她還有機會上學。”白兔子仍然面無表情。
“你想的話你也可以。”
“原本是可以的,只不過後來整合運動不再有老師了。”
“嗯?”
博士一瞬間沒明白對方所指。
兩秒鍾之後,她突然意識到了。
那個阿米婭告訴她的故事,雪白與血紅的黑夜,還有再也回不去的塔露拉。
現在她笑不出來了。
“是啊,整合運動原本是有老師的啊。”
並不怎麼愉快的午餐過後,三個女人逛了一下午的街。
銀灰定下的會面時間在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說她們有充分的自由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紙醉金迷。
當然就結果來說是另外兩個人陪著安潔莉娜。
畢竟其中一個內心還是個男人,另一個實在是志不在此。
看著沃爾珀少女跑前跑後挑選泳裝,霜星靠在商場立柱上,輕輕嘆了口氣。
“會有那麼可愛麼?”
“要不你也買一套,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博士端著杯咖啡慢條斯理小口喝著。
“免了,凍原上待久了,不習慣暴露皮膚。”霜星環顧四周,“真的……就像是兩個世界。”
“沒錯,我想城市角落里還有些老爺們不想讓我們看見的東西。”
“只希望站在這里的人知道他們的幸福生活到底建立在什麼之上。”
“他們不會知道的,有些人害怕他們知道。”博士笑道,“只是……你見識過了,謊言和仇恨維系的意識形態注定不可能長久。”
“你不必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整合運動和切爾諾伯格同歸於盡了。”
“我想的是別的情況。”博士把咖啡喝干了,“好了——去提醒我們的小妹妹,別忘了晚飯時間。”
透過霧氣,浴室中虛虛實實,看不真切。
稍微費了一些力氣,霜星終於將那身衣服脫了下來。
她幾乎從來沒注意過自己的身體。
這並不難理解,畢竟野外游擊的時候也沒什麼機會洗澡,更不用說這種讓自己泡在浴缸里的情況。
被熱水包裹全身的感覺不可謂不舒服。
只是稍稍放松,腳就漂了起來。
雙腳布滿了老繭和傷痕,而且可以預見的,以後會有更多。
只是她很快就泡不下去了。
原本以為會放松一下,但隔壁的聲音越來越響。
“所以說,博士,讓我看看你的身體正常不正常啊!你是怎麼從男孩子變成女孩子的!”
“好啊,來啊。就盡管看在胸上,我告訴你我超勇的。”
“唉——”
看著博士真的脫起衣服,安潔莉娜反而向後縮了一圈,把浴袍裹得更緊了。
整個臥室只有床頭燈將乳白的光芒投射到每一個角落。
襯衣飛到一邊,接著是藏藍的蕾絲胸罩。
尺寸明顯不太合身,在雙乳下緣勒出了很明顯的一道痕跡。
“——你剛才不是挺好奇的嗎?”
“可你這也太直白了。”
“你給我來點不直白的。”
“真是的,閉上眼睛啦。”
“嗯,好。”
博士陷入黑暗的博士只聽到窸窸窣窣。
而感覺只過了幾分鍾,博士後背上就貼了一層光滑布料。
接著,一雙小手一左一右捏住了那雙稍有一些因重力而下垂的乳房。
“……好像,確實……像真的一樣。”
背後少女的聲音有些不清晰,似乎她並沒打算讓人聽見。
但博士還是聽見了。
“拜托,這就是真的,甚至還能用。”
“……能用?”
“你試一試就知道了嘛。”
博士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畢竟總不能在這種時候說出她在娜塔莉亞身上親自嘗試過。
所以她輕輕按住少女手腕,一下將她引導到了身前。
然後看著造型完全改變的少女,博士稍愣了一下。
浴袍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薄紗。
洗完澡還沒吹干的頭發沒再帶發帶,只打了兩個小巧的發卡。
而薄紗之中,水紅的吊帶泳裝若隱若現。
博士的呼吸有些粗重。
“……我還以為你會挑更可愛一點的款式。”
“偶爾也想展示一下另一面嘛。”
少女的馬尾辮輕輕蹭著博士的面頰。
“確實是沒看過的一面,我都快入迷了。”
“哼,把我想的太簡單了,博士要被懲罰一下。”
“唉?等——”
博士是沒想到少女會突然襲擊的。
安潔莉娜抱住她,雙腿用力,兩人一起失去中心側倒在床上。
緊接著,少女像條魚一樣從博士懷里滑了出去,接著博士就感到下身一涼。
內外褲被少女一起拽到了腳踝。
一個女人被按在床上扒的一絲不掛,如果對方不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恐怕場面就不是多麼好看了。
但現在的情況大部分時候是博士喜聞樂見的。
——如果被扒光的不是她的話。
“嗯……好像這里也沒什麼區別。”安潔莉娜的目光像是審視,又像是研究。
“你能不能別趴我兩腿之間看了,我感覺怪怪的。”博士呻吟道。
“你這麼色眯眯的看著我那麼多次了,也讓我這樣看看你嘛。”
“這麼想看的話那我讓你看個夠啊!”
博士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
把少女翻了個身,順勢壓到了她身上,雙手順著泳裝的曲线一路下滑。
彈性面料是個有趣的東西。
單純拿在手里不會有什麼感覺,甚至會覺得礙事。
只是一旦覆蓋上少女的嫩滑肌膚,就是一加一大於二的血脈賁張了。
結果她還沒采取下一步行動,下身就被難以名狀的快感刺激的一激靈。
有個柔軟潤滑的小東西在神經最密集的地方做著自由運動。
——是安潔莉娜的舌頭。
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讓她甚至不能繼續對少女動什麼壞心眼。
“安潔,舔的……稍微慢點……”
並沒有什麼言語上的回應,少女的口舌侍奉動作更快了。
而慘遭蹬鼻子上臉的博士也把頭埋到了少女股間。
對那些聲音,霜星並不是一無所知。
甚至說她太清楚了。
凍原的雪怪從來也不止一種性別。
有人真心相戀想要組成家庭,也有人看不到明天只想及時行樂。
而性行為在整個泰拉歷史中都是必要的情緒釋放方式。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用最原始的欲望稀釋著最深重的苦難。
霜星從沒有加入過他們,當然雪怪們也絕不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但是,這不代表她自己沒有反應。
雪夜的露營中,她也經常聽著雪怪們的聲音,自己來平復自己。
也只有那個時候,封凍一切的雙手才能給自己帶來些許溫度。
而現在,病情好轉的她泡在熱水中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燥熱。
霜星搖了搖頭,雙手一路向下探去。
兩個女人的性器像是接吻一樣的鉗在一起。
安潔莉娜的泳裝早被脫下來丟到一邊,只有薄紗還披在身上欲蓋彌彰。
當然,上面星星點點的水痕無聲的證明著這東西很快就穿不住了。
“——我不習慣這樣。”
說是這麼說,但博士還是抱著安潔莉娜的小腳在臉上輕輕蹭著。
“——這種事情我也沒做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用力的說。”
小狐狸則是臉紅以及尷尬的轉開了臉。
“算了,照老樣子。”
“老樣子?”
“老樣子。”
博士換了個姿勢,幾乎是趴到安潔莉娜身上,下身仍然緊緊貼在一起。
之後,閉眼,再睜眼。
小狐狸的表情繃緊了。
有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在侵入自己。
但與此同時,博士胸口仍然是軟玉溫香。
少女的表情已經說不清是舒爽還是驚訝。
“怎麼……還能這樣的啊。”
霜星長出一口氣,抬起了右手。
原本就是在浴缸里,所以手上除了水珠以外沒什麼奇怪的液體。
白兔子的頭偏向一邊,卻沒想到跟鏡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對。
一顆淚珠劃過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