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葬禮上,徹麗最後一次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葬禮現場潔白、莊重,壓抑得讓人說不出話。
徹麗沒有哭:在她的印象里,父親只是個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很少參與到自己的生活,即使回家也只是匆匆交代兩句便離開。母親一直說父親有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可她從未告訴過自己那是什麼;在徹麗看來,沒有什麼工作比陪著自己更重要。
參加葬禮的人大多穿著黑色制服,媽媽說他們是父親的同事。徹麗很不喜歡他們:長得五大三粗,很不討女孩子喜歡。不過當其中一人用手撫摸她的臉頰時,她並沒有回避:雖然老繭刺痛她的皮膚,但手掌卻如火般溫暖,讓她感到安心。
“真是個堅強的孩子,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男人說完轉向母親:“夫人,請您節哀。您的丈夫所做出的功績無人能及,他無愧這一職位賦予他的使命”
母親嗚咽著,幾乎無法說話。
“盡管放心,我代表政府會安排好你們往後的生活;不過就現在的形勢來看,也許去鄉下待一段時間避避風頭會好些,您也知道,城市里人多眼雜,我們沒辦法每時每刻提供保護……”
“媽媽,我們要搬家嗎”徹麗似乎聽懂了兩人的對話,她搖著媽媽的手詢問。
“是這樣的”男人蹲下身,撫摸徹麗的頭發;不知為何,這竟讓她有種安全感。“你爸爸的工作呢,是和壞人戰斗。他打敗了壞人,但是那些壞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們……”
“如果爸爸勝利了,為什麼他會死?”徹麗問道。
“孩子,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斗爭,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幾代人的努力,並且還要持續下去。我不知道這場戰爭有沒有終點,我唯一能確定的是”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只要我們不放棄,聖凱妮亞人的和平生活就不會被破壞”
男人說著拿出一枚徽章交到徹麗手中。那是一枚非常精致的徽章,主體呈略微吐出的盾形,兩個銀閃閃的大字浮刻在兩柄交叉的利劍上,那兩個字是“警察”。
“你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戰士,他做出的功績無人可及。他生前曾經期望你成為對社會有貢獻的人,你不會辜負他的吧?”
“……我會努力做到的”徹麗小聲說。
“真乖,以後要聽媽媽話,不要惹媽媽生氣哦”
徹麗用力點點頭。
“追悼儀式馬上開始,請各位回到座位”沉重的聲音響起,人們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大廳里的聲音漸漸安靜。
那個男人上台發表講話。尚且年幼的徹麗聽不懂他講了些什麼,她緊握著那枚來自父親的警徽,直到手指上印出字體的凸起。儀式結束後,在場眾人起身向遺體告別,她看見了父親的樣子。
最顯眼的是他身上覆蓋著的國旗,徹麗知道這是一種很隆重的禮節;隨後她看到了父親的面容。父親衰老的簡直不像中年人,臉上沉重的褶子周圍沒有一絲血色。她想要靠近些,卻不小心碰倒了擺放在靈柩旁邊的花環……
離開殯儀館,媽媽牽著徹麗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媽媽,什麼是英雄?”
“英雄啊,就像天上的太陽。雖然不是所有人每時每刻都會記著他們,但他們總會照耀我們,帶給我們溫暖”
“可是,英雄也會日落嗎”徹麗指了指身後的夕陽;媽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比喻有些失當,尷尬地笑笑。
“我知道!”徹麗突然跳起來:“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那麼新一代的英雄也會出現咯!”
“說的太恰當了”媽媽不禁緊緊抱住女兒;可是眼淚又從她的眼角流下,雖然說政府能提供補助,可是前方還有多少困難在等著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許多年後,徹麗已經習慣了鄉村生活;相比於紛亂的城市,這里的娛樂項目更少,但是也更清靜。沒有令人眼花繚亂的夜市,鄉里人保持著日落而息的生活節奏;沒有人造公園,但是整片山嶺都是孩子們的游樂場;沒有電影院,但是村鎮學校會定期組織放映露天電影……網絡雖不甚發達,但已足夠她獲知當下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除了下雨天過後地面更加泥濘,其他一切和之前在城市里的生活似乎沒什麼區別。
作為女孩子,徹麗不喜歡像男孩那樣在田野間瘋跑到精疲力竭或是在山間捉迷藏直到渾身沾滿泥巴;她更喜歡在夏天的夜晚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望向滿天繁星。據說人死後會飛上天變成星星,那麼爸爸變成了哪顆星呢?她這樣想著,沉沉睡去……
媽媽也在農業合作社找到了一份工作,閒時在自家院子里開辟菜地,農忙時下田幫人勞作。村里人得知她是英雄遺孀,都搶著讓她休息;媽媽對此甚是難為情,反復表示自己應當成為一名普通人;久而久之,她如願以償:像個普通人一樣組織社區活動、領取勞動津貼、參加舞蹈隊,和別的勞動婦女沒什麼兩樣。
在媽媽的庇佑下,徹麗得以健康成長,如今已經是落落大方的年輕姑娘了。她有著水靈靈的雙眸和非常顯眼的棕色秀發,身材在同齡人中雖不算出眾,但也十分秀氣。不少人說這是遺傳了媽媽的優秀基因,但媽媽卻跟她說這是爸爸留給她的——媽媽還說他年輕時是個大帥哥什麼的。算了,反正她沒見過幾次爸爸,也不便根媽媽爭吵,就順著她的說法吧。
這個夏天注定不會平靜。徹麗從新聞中了解到聖凱妮亞陷入了一場慘烈的戰爭;雖然戰爭並未波及這個村落,很快她便能從生活中感受到戰爭帶來的影響:村里的男青年組成了民兵隊,農閒時便集中到田野的另一端訓練步槍射擊。
徹麗也試了試槍法,但刺鼻的硝煙味和震耳的噪聲很快令她感到厭煩,她便退出民兵隊。事後證明這似乎是個正確的選擇:一支侵略軍部隊占領村莊、收繳全部槍械,並槍斃了幾個試圖抵抗的青年,無論男女。村民們被迫走到刑場邊觀看行刑過程;母親緊緊捂住徹麗的眼睛以避免她看到血腥場面,但她還是從母親的指縫中看到鮮血涌出死者身體;她被嚇壞了,哭哭啼啼個不停。
更加深刻的影響是補助被撤銷——也不奇怪,負責補助的那個政府在投降時已經停止運作……雖然母親仍參與務農而不至於吃不起飯,但徹麗肯定沒法像過去那樣大手大腳地花錢了。她想去城市找一份工作,可是連中學都沒畢業的她又怎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呢?母親毫不留情地駁斥了她的想法,並安慰她自己仍能賺夠錢保證她上大學。
只是此時的母女還不知道,經濟形勢惡化遠算不上最嚴重的危機。
聖凱妮亞投降後,其國土被多國瓜分,原屬於機密的人口檔案也在無意之間泄露。這大大方便了各國對聖凱妮亞展開性別屠殺,也方便了新崛起的蒙屬凱妮亞加快對聖凱妮亞女性的奴役。女人和女孩被強行闖入的軍隊擄掠進奴隸市場等待巨富購買;雖有一些“成色”不那麼好的女奴被當場殺死,可這仍不能改變供過於求的市場現狀;大量村落得以平安度過這場洗劫。但這並不意味著徹麗母女逃過一劫:對那些曾經戰斗在隱秘戰线的戰士來說,本應由國家保守的秘密散落民間,其結果可想而知……
一天夜晚,徹麗照常在院子里乘涼;夏天的炎熱尚未散去,她只穿著清涼的吊帶背心和三角內褲。可就算如此,她還是熱得渾身冒汗。房間里的空調和風扇都為了節省電費而不再使用,時令水果也因農林被糟蹋而無法買到;如此情況下,她只能揮動竹扇,用微風為自己降溫。太陽已經完全淹沒在群山之間,整片天空都顯出深藍色;雲中的群星仿佛在向她眨眼,她又想起父親蒼老的面龐和那個男人不甚明了的話語。
“只要我們不放棄,聖凱妮亞人的和平生活就不會被破壞”
也許他們真的失敗了吧……徹麗有些傷感地想到。過去的這段時間仿佛做夢一樣,占領軍來了又走,留下一地狼藉:農田被毀,農民們辛勤了幾個月的成果化為烏有;男人被悉數殺死,聖凱妮亞國留下的行政建制被打散,整個村落都陷入無秩序狀態之中;幾名稍有管理經驗的婦女擔起整個村莊的管理工作,但隨著民間矛盾的日益銳化已經不堪重負,更可怕的衝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學校和書籍被焚燒殆盡,教師也大多被殺害,孩子們集中在村鎮中心,由生還教師和幾名教育程度較高——但也不過中學水平——的婦女提供教學,她們只能憑借有限的知識繪制課本和習題,可這仍然無法滿足教學所需;最後連高年級學生也被動員起來為低年級學生教書……整個村莊已經在崩潰邊緣苦苦掙扎。每天夜里,徹麗都能聽到母親的哭聲: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多不過一個月,存糧將會耗盡,村里就會發生飢荒……她不敢想象那將會是怎樣的人間地獄。
暴躁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造訪?徹麗警覺起來,她分明聽到外面的交流聲:
“是這家吧?“
“不可能看錯,絕對是!“
“怎麼沒人回應呢?“
“傻逼!誰這個點兒還醒著?翻進去就成!“
緊接著門外傳來摩擦聲,顯然有人正在攀牆。徹麗心里發慌,她不知道現在跑進屋搖醒媽媽會不會被驚動闖入者;可是隨後她意識到更加嚴重的問題,自己穿著實在太暴露,若闖進來的是男人,後果不堪設想。她急忙從躺椅上爬起身衝進房屋,將房門反鎖後伏在貓眼上向外看去。不多時,兩個黑色的影子從牆上跳下,他們手持棍狀物,看來沒安什麼好心思。
“小心點別發出聲音 “
“怕什麼!要的就是氣勢!“
說著那人便揮舞手中的棍子敲碎瓷缸為自己壯膽,瓷缸破碎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這令徹麗更加確信來者不善。她匆忙跑進臥室,搖醒了熟睡中的母親。
“媽媽,媽媽,外面來壞人了,我好怕!“她緊抓著母親的胳膊。
起初媽媽還有些迷糊,但當她聽到院子里傳來物體被摔碎在地的聲音後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努力鎮定下來,然後告訴徹麗:
“臥室離廚房近,快去拿把菜刀來“
“媽媽我怕,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媽媽無奈,摸著黑走向房門,徹麗緊貼在她身後。可她們還是遲了一步,兩名闖入者已經借著打砸物品的膽子衝進了她們家:只聽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個黑影從落地窗跳入房間,徹底堵住了她們去往廚房的路徑。
“快快快,快躲進櫃子里,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要出來!”母親一邊從櫃子里掏出大把衣物,一邊推搡著徹麗把她塞進衣櫃,聲音顫抖不止。
“那你呢?”
“快進去!”媽媽狠狠推了她一把,櫃門撞在徹麗額頭上,發出嘭的一聲。
“誰在那邊!”也許是屋里太黑,闖入者竟一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徹麗蜷縮在櫃子里,大氣不敢出,祈禱母親能逃過一劫。
只聽嘩啦一聲,闖入者發出一聲慘叫;但很快,媽媽的慘叫聲也傳來,伴隨著沉悶的敲擊聲。媽媽正在挨打!徹麗腦內一片空白,想也不想,推開櫃門衝了出去……
她撞在一個男人身上。她想抱住那個男人,但被他輕松甩開;她重重撞在床頭櫃的尖角上,疼得渾身抽搐;又傳來幾聲媽媽的哀嚎,但她再也沒有力氣站起身。她屏住呼吸,捂著自己的腦袋,准備迎接隨時都有可能落下的痛毆。
母女二人暫時無法反抗,闖入者便丟下她們尋找電燈開關。開燈後徹麗才終於得以看清房間里發生過什麼;一把椅子被拆成幾塊散落一地,其中一個男人的頭上流出鮮血;想必是母親用椅子反擊的結果。可是母親受傷更嚴重:她蜷縮在地上,身體不住地顫抖,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男人似乎不再對母女感興趣,反而開始翻箱倒櫃。徹麗想趁此機會接近母親,卻被一個男人看到,她還來不及反應,男人便已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疼得她抽搐不止。
“老實點!你去把她們綁起來,免得她們再亂動”
另一名男人便將母女二人的手背到身後,然後將她們的手腳都捆綁起來。隨後兩個人繼續翻箱倒櫃,像是要把這個家顛倒過來似的。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媽媽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到。
“哼,如果我說我想要你的身子呢?”男人頭也不回地問。
“媽媽,不要——我怕!”
“徹麗,不要怕,今天就是豁出我這條老命,也絕不能讓他們動你一根毫毛!”媽媽壓低了聲音在徹麗的耳邊說。
“哈!就是這個!”一個男人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個銀閃閃的物體,呈盾形,徹麗對它的形狀再熟悉不過:兩柄利劍交叉,其上浮刻著“警察”二字——那是爸爸的警徽!
“你看,我就說情報沒有問題”男人炫耀地向另一人和母女倆展示那枚警徽。這麼多年過去,警徽竟然還光潔如新,顯然受到非常仔細的保養。
“你們兩個知道為什麼會被找上門嗎?”另一名男人出現在母女倆身後,他吐出的氣流讓徹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父親前些年害死了我們老大的兄弟,現在他回來報仇了”
“這倆女人真水靈,要是我就先……嘿嘿”面前的男人說著,手伸向褲襠;徹麗驚恐地發現,他的褲襠已經突起一塊……
“想什麼呢,這可是老大的女人,敢碰她,你不要命了?”
“說得對,還是得老大來處置”
男人說著,往母女二人口中各塞了一塊破布,然後用膠帶在她們的臉上纏繞了好幾圈;如此一來她們都無法說話。隨後,她們頭上又被套上一個黑色袋子,並被拽出房間;走過碎玻璃時,徹麗感到鑽心的疼痛,步伐也因此慢了很多;可男人根本不給她休息的機會,繼續拖著她走出大門,最後將她扔上一輛卡車。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繞過一根鐵棍捆住,而這跟鐵棍又牢牢地固定在車廂里,意味著她根本沒有辦法逃脫。引擎發動,徹麗感受到顛簸:她還沒來得及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家就要永遠告別此地,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通向何方。
徹麗幾乎是被扔下車的。她的手腳被捆住,因此根本沒法緩衝或平衡,整個人直接摔倒在爛泥里。當頭套從她的腦袋上撤下,強烈的陽光立刻刺進雙眼,她還以為自己瞎掉了。過了幾分鍾,她的視力才慢慢恢復:斑駁的樹葉中露出一小片天,四周是各式各樣的人臉。她立刻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暴露的吊帶背心和三角褲,臉紅到脖子根;她想用手遮擋身體,但受限手被綁在背後,她只能盡可能俯下身子,用背後擋住眾人的視线。
“歡迎來到伊尼阿塔”一名穿著花里胡哨的男人繞到她面前,向她張開雙臂,像是歡迎她的到訪一般。
“這里是我的自由王國,我的世界中心”男人說,“我在這里有幾百畝種植園和好幾家加工廠,專門用來生產被你們稱為‘毒品‘的東西,它對我來說和其他任何經濟作物都沒什麼兩樣,只是多了一層致幻效果罷了。而你們,聖凱妮亞人,卻將其視為洪水猛獸,要堅決把我的產業打垮,你覺得我能接受這樣的不平等條款嗎?”
他指著徹麗的鼻子,等了幾秒種;徹麗不知該不該作出回答,但男人沒有繼續等下去,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到:
“很多年前,你父親,那個聖凱妮亞警察,用卑劣的手段害的我兄弟死得不明不白,行,我接受失敗;但今天,我要加倍地報復回來。這一次,我要讓你們死個明白”
說話間媽媽也被扔下卡車。徹麗掙扎著想要接近她,卻被幾只手摁住。或許是她的穿著太過誘惑,一些手開始偷偷摸摸地伸向她的胸部……
“你們別亂摸”男人揮揮手,示意讓他的嘍囉放開徹麗;“要讓人家清白地死掉嘛”
“我們從哪里開始呢?”男人說著抽出一把砍刀,刀刃閃著駭人的銀色光澤。他用刀指向徹麗:“是從你?”然後又指向母親:“還是從你?”
但他突然放下刀,笑得前仰後合:“哦呵呵,對了,先把她們倆嘴里的東西拿出來,至少讓人家說句遺言嘛”
媽媽頭上的頭套和口中的破布被撤去,她驚恐地看向徹麗,用極其卑微的語氣向男人求饒:
“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是無辜的……”
“放屁!”男人一巴掌扇在母親臉上,徹麗發出痛苦的叫聲——好像被打的是她一樣;男人抓住母親睡衣的衣領,怒瞪著她:“你個婊子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你和那個該死的警察生下她就是個錯誤,早在你們上床翻雲覆雨那天就該想到的!現在,我來糾正這個錯誤”
他撕開母親的睡衣、扯下她的胸罩,讓她的雙乳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這無疑是最徹底的羞辱,讓一個女人知道她將赤身裸體地死去。另一個人拽住母親的頭發,迫使她低下頭去;雪白的頸部暴露出來,徹麗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母親呼吸急促,不住地抽噎著,等待死亡的降臨。徹麗極力想要閉上眼睛,卻被一雙手剝開眼瞼,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的慘死,自己被捆綁著手腳,什麼也做不了。
伴隨著刀刃劃破空氣和沉悶的劈砍聲,母親的腦袋在徹麗眼前從身體上掉落下來。大量鮮血瞬間涌出斷頸,噴灑在泥土里;空氣中滿是濃重的血腥味。眾人爆發出歡呼聲,好像殺死了一個罪大惡極之人;母親的身體倒在地上,因殘存的神經反射而抽搐不止。眾人哄然大笑,徹麗則發出絕望的悲鳴。她掙扎著爬到母親身邊,貼在她的胸部,感受她的溫度;可是隨著血液流失,母親的體溫正慢慢下降,皮膚和關節也不再柔軟。徹麗感覺恥辱極了: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死後還要被他們嘲笑……當身後那幾雙手再次將她拖離母親時,她奮力扭動身體試圖掙脫,可是控制她的力量愈發強大,她連晃動手臂都很難做到。
母親的頭顱被丟在地上,滾了幾圈。她到死都沒合上眼,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遠方,已經不再有光澤。她的嘴巴微張著,已經因在地上翻滾的原因吃進了些泥土;恍惚之間,徹麗似乎看見母親的嘴巴又動了動,她以為母親沒有死去,呼喚她的名字。又是一陣嘲笑;徹麗回過神來,目光再次聚集在母親的頭顱上,這次,那顆頭顱再也沒了動靜。
徹麗的心中被絕望和恐懼充斥:媽媽死了,恐怕下一個就是她,她不想死……
“看這小丫頭,嚇得尿褲子了”男人戲謔地說。
徹麗趕緊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內褲上添了一塊黃斑;尿液順著她的大腿流下,在沾滿泥濘的皮膚上衝開幾道痕跡。
“和你那婊子媽一樣不講衛生……”男人踩了踩母親的小腹,果然從她體內擠出了些許殘尿,淡黃色的尿液混入泥土里。但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羞辱,他的手機便已響起。
“什麼?新貨?你不知道我正在興頭上嗎?等會……不對,拿一份樣品過來,快點!”
說罷他放下手機,蹲在徹麗面前,擺出假惺惺的微笑。
“我剛才是不是跟你說,我種的植物有致幻效果?事實上我的貨能讓人爽上天,你想不想嘗試一下?”
徹麗飛快地搖頭,簡直要把腦袋甩掉。可男人沒有理睬她,哈哈大笑著離開。他仰面朝天,像是對天空喊話。
“一個警察的女兒,竟然吸毒上癮,這是多麼可笑啊。殺死我兄弟的凶手,你看到了嗎?你女兒在我手里!我要讓她下半輩子都離不開我,像狗一樣懇求我施舍給她毒品!”
一個白色小包裹被送到男人手里;男人用他的砍刀在上面劃開一個口子,沾了些白色粉末到鼻子邊嗅了嗅,隨後爆發出巨大的吼聲“爽”!許久他安靜下來,拿著包裹不懷好意地向徹麗靠近。她已經猜到包裹中的是何物,驚恐地用腳蹬著地面後退;可是身體被牢牢控制住,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男人踩住她的膝蓋,疼得她拼命叫喚;就在這時,男人突然將包裹扣在她的臉上;包裹中的粉末糊了徹麗一臉,迷了她的眼睛,順著鼻孔、嘴巴進入她的身體。徹麗被嗆得直咳嗽;白色粉末有種奇怪的甜味,但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不出幾秒鍾,徹麗的身體突然產生奇怪的變化,她感到渾身燥熱,好像穿一件吊帶背心都嫌多;她的手在背後擺動,想要抓住衣襟、褪去衣服;她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所有疼痛都變得飄渺而輕微,與此同時快感卻成倍地增加。尤其是胸前的兩點,伴隨著與衣服的摩擦簡直令她爽飛了天。
她的身體及時對快感作出反應,汗液大量分泌,弄得她渾身濕滑而粘稠;她幾乎無法合上嘴,大量涎水便順著她的嘴角流出;就連陰道內也分泌出淫水,透過內褲,白花花地流到地上,就好像她在體驗最快美的性高潮一樣。
不行……我不能這樣……
徹麗極力抵抗快感的蔓延,但她的神經系統根本無力抵抗如此直接的刺激;她感覺大腦像是被點著了一般劇烈疼痛;她無法思考,只能從嘴里發出嗯啊聲,像是嬌喘,又像是求饒;她的身體扭成弓形,又突然繃直,手指緊緊摳進泥土;她劇烈地喘息,涎水倒灌進氣管,和吸進呼出的氣體混合成白沫,堵塞了氣管。她痛苦地窒息、咳嗽,再嘔吐,簡直要把昨天的晚飯都清空。緊接著她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滾,直到身上沾滿自己吐出的穢物。她仿佛聽到虛無縹緲的笑聲,那是圍觀眾人在看她的笑話。她極力保持鎮靜,可強烈抽搐的肌肉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能絕望地看著自己擺出種種羞恥的姿勢,眼看著體液從身體的各個孔洞泌出身體;她感到極其羞恥,卻對自己的現狀無能為力……
激烈到無以復加的快感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停止,此時的她已經嚴重脫水、奄奄一息。然而男人並沒有立刻殺死她,而是命令手下喂她水喝、讓她活下去。嘍囉拿著水瓶靠近她,徹麗搖頭拒絕,立刻挨了個耳光。她只得哭著接受了那瓶水。顯然這些人不想讓她那麼輕易地死掉,而是想長期羞辱她、折磨她。徹麗痛哭: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她甚至有那麼一絲羨慕母親:砍頭的疼痛只持續了不到一秒鍾,然後整個世界都變得空蕩蕩……即使死後被侮辱又與自己何干?那時她早就已經離開世界而去……
然後她看到,那個男人分明在用母親的頭顱自慰:他的褲子褪到膝蓋以下,將生殖器插入母親的斷頸,然後前後挪動;徹麗惡心的不行,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過了不久,一股粘稠的液體從母親口中吐出;男人將母親的頭顱對准她,命令她吃下自己的精液。徹麗想要躲開,卻被捏著腮幫子強行張嘴,腥臭的精液流進她的喉嚨,她感覺胃里翻江倒海……
經過高度提純的毒品有著極強的成癮性,自從第一次接觸它,徹麗就再也離不開這種白色粉末;她的每時每刻都在痛苦中度過:毒品銳化了她的感官,任何觸摸、摩擦和碰撞都會給她帶來劇烈的痛楚;又或是太長時間——通常只需要幾個小時——沒能吸食毒品而產生的灼燒感。她仿佛一塊被架在火上的肉,被烤了個外焦里嫩;更加令人絕望的是這種痛苦沒有辦法緩解,它將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她死掉。她哭著哀求男人給予她一點毒品,哪怕是一丁點也好;男人輕蔑地將粉末灑在地上、甚至是便溺里,她便像狗一樣去舔舐、用鼻子吸,毫不在意嘴巴是否碰到了泥土或是屎尿。只有這時她能感受到一絲輕松,瞳孔放大、汗液激增、渾身抽搐,快感——或許是性快感充斥她的全身,讓她仿若飄飄然。幾分鍾後,等毒品的勁頭過去,她又開始痛苦循環。如此的折磨令她精神崩潰,她很快便忘記如何說話,只能像個嬰兒一樣哼唧;涎水流的滿地都是。但她依然能聽懂別人侮辱她的言語,那些詞匯肮髒到令她想要自殺。可是她哪里敢死掉?她甚至沒有膽量做個繩套把自己吊死——因為即使是繩子和手掌的摩擦也足夠令她痛不欲生。這麼多天以來她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各種各樣的噩夢輪番轟炸,她每晚都要被嚇醒好幾次。有時看守的人嫌她吵鬧,就把她綁在床上;然而這麼做只能讓她更加瘋狂地掙扎。她的手腕、腳踝都因為和繩子的摩擦而滲出鮮血,可這恰恰是那個毒販子需要的:每當她稍有不從,他便用煙頭燙她的傷口;比清醒時刻強烈幾倍的疼痛鑽入她的大腦,摧垮她的意志,她只能連連求饒,接受他的一切要求。在毒品的作用下,男人甚至不用毆打她就把她變成了自己的奴隸。
徹麗簡直恨透了自己,那麼懦弱、沒有骨氣,只為一點粉末就舍棄了所有尊嚴;可是當毒癮再度發作,她又放棄掉所有改變的念頭;她只想吸食更多、更多、更多毒品,哪怕付出一切也無所謂。她也試過逃跑,但沒走出幾步便摔倒在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男人決心懲罰她,將她關起來一整天沒有提供任何毒品;徹麗嚎叫到嗓子都啞了,用指甲在自己的脖子、四肢乃至腰腹留下數不清的血痕。那之後她徹底斷絕了出逃的想法:只要她還活著,她就絕無可能擺脫毒品的控制。
此外,男人還將她當作性奴對待:他把毒品塗抹在避孕套上再插入她的下體,令她感到又疼又癢;隨著男人的動作,毒品被徹麗的身體吸收,她感到快感迅速加劇,伴隨著體溫快速上升,像是發著高燒;高潮之中,她意識不清,胡亂地揮舞手臂,掙扎著、抽搐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身上的男人。她像個蕩婦一般,陰道里泵出大量淫水,口中發出淫亂的叫喊。
徹麗一直穿著那件吊帶背心和三角褲;只不過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兩件衣物很快就沾滿汙穢,變得惡臭無比。男人偶爾會指使嘍囉為她洗澡,但那些人多半糊弄了事:帶她來到一條河邊,連衣服也不脫,只往她身上潑幾瓢水;最多再給她一塊肥皂,讓她沾著水擦拭自己的陰部——對男人來說,那是她身上唯一有價值的部位。
徹麗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天,男人突然把她叫到自己身邊,像語重心長的父輩一樣問她是否願意幫自己一個忙,徹麗不敢違抗他的意志,無聲地點點頭。
“哈,我就知道!”男人拍手稱贊,“你可真是個乖孩子,拿貨來!”
嘍囉搬上來幾包毒品;看到那些散發著誘惑力的粉末,徹麗簡直要按捺不住自己;但她還是耐心地聽著男人的吩咐。
“最近我要送一批貨去哈氏教權國,你知道哈氏嗎?算了,沒必要告訴你……總之,帶著貨越過邊境是個非常危險的行動;但是好在我有你”說著他把徹麗攏入懷中,“他們對女人的檢查稍微松一些,我需要的就是你把這些貨吞到肚子里,然後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穿過邊境——到了那邊把貨交給我們的接頭人,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徹麗的眼中透露出恐懼,男人微笑著安慰道這一路將有人陪著她,一直護送她到進入教權國境內為止。“這場旅行將會非常安全,就像你以前出門旅游一樣”
於是徹麗接受了任務,現在看來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她張大嘴巴,將塑料包裝裝進嘴里,然後就著水硬生生地咽下;因為包裹已經被壓得非常結實,她一度以為自己將要被噎死。好在包裝最終還是順著食道滑落進胃里。本來空空如也的胃突然灌進幾個硬邦邦的東西,她感覺難受極了,蹲在地上,痛苦地喘著粗氣。
“准備好就上車吧”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頂;由於長期吸食毒品,徹麗的頭發已經變得十分稀疏,膚色的頭皮依稀可見。徹麗艱難地站起身,走向停在不遠處的卡車。
“怎麼,不跟我說句再見?”
徹麗沒有回頭;此刻她的精力全部放在絞痛的腹部;胃壁摩擦無法消化的塑料,像是吃了過期食品一樣疼。男人阻止妄動的嘍囉,目送她坐上卡車後離去。
徹麗離開後,男人用伊尼阿塔語小聲說了一句:“永別了,我的小可愛”
這段路程似乎比她來到這里的那段還要遙遠。卡車開了一天一夜,徹麗無數次因戒斷症狀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毒品就在自己的肚子里,卻怎麼也碰不到,她痛苦到幾乎發瘋,不斷用手指摳自己的肚臍,直到十指和肚臍周圍全是血跡;她反復夢到自己剖開自己的肚子,將胃里的包裹弄破,然後貪婪地吞食其中的白粉直到死去;她哀求司機給她一點毒品,並發誓自己只要拿到毒品就會立刻安靜,可是司機也沒有攜帶,更不可能給她。徹麗發瘋般地想要搶奪方向盤,卻被司機一拳打開;這一拳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於她的牙齒都掉落了幾顆;隨後司機將她的手腳都捆綁起來,避免她再做出危險舉動。徹麗只能在卡車的車廂里,看著口中流出的鮮血滴在自己的衣服上,努力克制對毒品的向往;可是她怎麼可能控制得了?她用後腦勺撞擊車棚,想通過痛苦分散注意力,卻仍然無法起效;她反復扭曲身體,雙腿用力踢蹬,可司機連理都不理她,繼續在山路間緩慢行駛。徹麗不斷催促司機開快些,快點完成任務,她就能回到男人身邊,從他那里獲取毒品了。
男人沒有變心吧?徹麗胡思亂想著,他對待我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她從未感受過父愛的溫暖,但她從男人那里感受到了,只要她提出要求,男人就會滿足她,這可不就是父親嗎?她呢喃著男人的名字,或者說男人告訴她的“名字”,無論如何,那個名字代表著希望。
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已經是深夜,但為了趕路,司機繼續開著車。徹麗已經兩天沒有進食,她的胃脹鼓鼓,沒有任何食欲。她試著躺下睡一覺,卻感到腹部傳來灼燒感;她哀求司機放開她的手,這樣她就能捂著肚子,可是他依舊無動於衷。徹麗裝作十分可憐的樣子:“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這樣死去嗎?”
“你死不死無所謂”司機面無表情地說,“重要的是把貨送到”
灼燒感漸漸擴大,變成鑽心的疼痛;即使被男人用煙頭燙傷口也沒這麼疼過。徹麗痛苦地縮成一團,嗚咽著,汗水不住地從皮膚滲出;她感到極度口渴,甚至不惜舔舐肩膀上的汗水;可是這麼點水哪夠解渴?她哀求司機給她一些水,司機便扔了個水瓶到後車廂,讓她自己喝。徹麗已經連扭開瓶子的力氣都沒有,而且手與瓶蓋摩擦的地方更是疼得要命。無奈之下,她只能繼續忍受口渴的煎熬,並祈禱等會司機休息時會喂她水喝。
時間來到清晨,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紅色,肚子里的疼痛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擴散得更大,幾乎蔓延到整個軀干。每一口呼吸都疼得受不了,因此她只能短而急促地喘氣;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的手指在手掌心里摳出血印,同時指甲也如扒縫般地疼痛;她的感官在毒品的銳化下變得極為敏感,尤其是數十個小時未曾接觸毒品以後。她的神經拼命催促她獲取一些毒品,就算為此剖開肚子也無所謂;她的手在背後緊緊地抻住繩子,直到手腕也勒得出現血痕。她一分一秒也不能再忍受,現在、就是現在,她要吸食那種粉末!她扭動身體在車廂里滾來滾去,劇痛之中連小便失禁都毫無察覺;很快車內便充斥著尿騷味,司機厭惡地打開空調,可是這股味道久久未能散去;她的尿是深紅色的,若她有相關知識,便會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隨著一個急刹車,卡車在路邊停下;那里早已停著另一輛卡車,卡車邊站著兩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司機跳下車,隨後徹麗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遲到了”
“這次的包裝不老實,但這不重要”
“無所謂,你的貨呢?”
“你幫我把她抬下來,就地解決掉”
兩個男人跳進車廂,將徹麗扔到地上。碎石硌得她生疼,她努力扭動身體,想擺出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別動!”兩個男人說著拽住她的手腳,第三個人則抽出一把匕首。
“你要干嘛?”徹麗驚恐地問道,她努力收縮四肢,可是全部被拽住,她呈“一”字形躺在地上,身體毫無遮攔。男人掀起她的衣服,露出她平坦的腹部;她的胸部因營養匱乏而變得松垮,即使微弱的掙扎也會隨之晃動;兩顆乳頭早已因反復摩挲而變成深色,一副妓女的模樣。
“這個包裝不錯嘛,你們擱哪找到的貨?”
“聽說是個警察的女兒,總之別廢話,快點取貨吧!”
“好嘞!”
還不等徹麗反應過來,匕首已經在她的腹部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暗紅色的內髒翻涌出體外。一只手適時地捂住她的嘴巴,令她無法叫喊;劇痛之下,豆大的汗珠從她的皮膚上滲透出來,流淌到她身下的碎石中;一同流出她身體的還有殷紅的血液。
劇痛幾乎令徹麗昏厥,但對毒品的渴望又強迫她清醒。她的肚子被剖開了,應該很快就能見到毒品了吧!只要他們肯分給我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夠……她喘息著,幻想著。
男人掏出她的胃,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劃開一條縫;令徹麗感到驚奇的是,這麼切一刀竟然沒造成多少痛苦。
“貨碎了”剖開她胃袋的男人說。
“不多”另一個男人伸手拿出幾個小包裹,清點數量後說:“才碎一包,剩下的按正常價錢交易”
“成交”來接應的兩個人將一個密封手提箱交給司機。
“她怎麼處理?”
“隨你們便,反正與我無關——真是的,這個丫頭簡直煩死了”司機抱怨了一句,然後鑽進卡車揚長而去。
“求求……求求你……”徹麗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由於她的內髒被大規模破壞,她每說一句話便吐出少許血液;她的血液因脫水而變得粘稠,仿佛不是人血,而是一種染料。
男人將耳朵湊到她嘴邊,聽到了她的哀求。
“求求你們給我一點毒品……”
男人不耐煩地將那包破損的毒品塞進她的嘴里,塑料混合著血腥味和毒品特有的甜味瞬間充斥著她的口腔;毒品經口腔粘膜擴散到她的體內,帶給可憐的少女最後一次高潮;只見她身體反弓,乳頭勃起成赤紅色;就連陰道里也不停地流出淫水。她嬌喘著,雙腿在地上踢蹬,仿佛想躲開某個看不見的強暴者;兩個男人看得有些入迷,他們幻想著這具年輕的身體是如何鮮美、如何主動,只不過他們都不想弄一身鮮血,便放棄了強奸她的想法。不久後,隨著徹麗的身體開始無規律地抽搐,他們便失去了觀賞的耐心;為了消滅交易證據,兩人合力將徹麗丟進山谷;就算她不會摔得粉身碎骨,也遲早要淪為野生動物的美食;沒有人會記得她來過。
徹麗徹底力竭,她的身體被抬起時沒有一點兒反抗。隨後她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像是在飛翔一樣。啊,我真的會飛了嗎……
後記
一群野狗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似乎被另一種掠食者光顧過,腹部被剖開,器官少了一部分;此外她的腦袋也受了傷,能清晰地看見灰色的腦組織。這樣肚子被剖開、顱骨也碎裂的屍體是絕佳的餐盤,營養豐富的內髒全部暴露在它們面前,沒有理由拒絕一場盛宴。野狗們嚎叫著撲向那具女屍,撕扯著她的筋肉;女屍早已不會感到疼痛,她的精力在生前就已經被毒品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