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還記得媽媽死去時的樣子。媽媽死於戰後蔓延開的一種怪病,死時渾身滲出鮮血,染紅了被褥;她無法說話,喉嚨里只剩下嘶啞的呼嚕聲——那是滲出的鮮血灌進氣管造成的窒息。她緊抓著媽媽的手,直到那雙溫暖的、長滿皺紋的手變得僵硬而冰涼。她還想多陪媽媽一會兒,卻被醫生無情推開:還有上千個病人等著這張病床,不能任由她耍性子。
從那天起,她曾經的生活就崩塌了。
洛伊以往生活的文明世界有自來水、電力和網絡,可是戰爭摧毀了這一切。媽媽死後,她必須獨自挑起生活的重擔:從公用水井打水、夜里摸黑活動、忍受沒有網絡購物和外賣的生活。精致的雙手被生活磨出厚厚的老繭;沒有護膚品保養的皮膚變得干燥、開裂;以往被紙刮破手指都要哭哭啼啼的她變得麻木而大條,疼痛和受傷已經變成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再觸動她的神經了。
捷徑並非不存在:妓女,這個曾被聖凱妮亞國嚴令禁止的“職業”再次出現在這片大地上,這座城市曾經最繁華的步行街變成了紅燈區,供來自薩米萊和其他國家的有錢人享樂。其中的妓女大多細皮嫩肉,看上去得到良好的保養。但是洛伊怎麼肯自甘墮落,她暗自發誓,寧可死掉也不去做那種下賤的工作。
可是積極面對並沒有換來回報:盡管她精打細算媽媽留下的每一分遺產,可是她還是漸漸買不起食物。物資匱乏導致物價水漲船高,很快便到了她這樣普通人完全沒有能力支付的水平。人相食的慘劇在這片土地上再次發生,雖然她沒有親眼目睹,但僅僅聽聞此類新聞便已足夠驚悚。她愈發把自己封閉在屋子里,警惕每一個看向自己的目光——目光的所有者可能正在謀劃如何殺死她、將她肢解、飽餐一頓。當她接過同住女人遞來的食物,總得反復確認其中是否下毒:就算她被毒死、屍體不能食用,也省下了一個人的口糧;這邏輯在和平年代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如今卻切實地在洛伊身邊發生著。
更加要緊的還屬找到下一個容身之所:她的臨時住所被征用,居住其中的女人大多被驅逐:這座城市不再屬於她們。幾代人在這片土地上的勞作被刻意抹去,像她們從沒存在過一樣;甚至連城市的名字都被改變,換成了鳩占鵲巢者更喜歡的發音。洛伊知道抗爭是無用的,烈度比這高得多的叛亂都被鎮壓,再進行反抗只是浪費生命的舉措。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沉默地收拾自己的物品,然後加入那看不見首尾的遷徙大軍。
不出所料,洛伊很快便跟丟了:女人們根本不會為一個未成年少女放慢腳步;只一夜,洛伊便迷失在濃霧之中,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道路兩側焦黑的農田陪在她身邊。可是後者給不了她任何安慰,反倒令她更加恐慌:她拼盡全力奔跑想要追上隊伍,卻被行李拖慢了速度,空氣中的粉塵令她呼吸困難:在這片現在被稱為薩治北境國的土地上,深秋本就是個毫無生氣的季節,再加上持續幾個月的焚田,空氣中的粉塵濃稠到仿佛一鍋濃湯,令她在其中窒息。
更加要命的是氣溫:如果現在是夏天,她還有機會挺過這個夜晚,可是現在已經開始降溫,甚至馬上要到下雪月份,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她單薄的身軀連一個晚上都挺不過去。她只能將行李中的衣服拼命套在身上,直到連行動都很困難;可是飢餓之中的少女並沒有感受到一絲溫暖,反而因為剛才的大量活動而更加寒冷;她顫抖著向雙手吹氣,手指已經凍得通紅而難以彎曲,甚至連她的意識都已模糊,隱約之中,她感到難以理解的燥熱,她知道這是自己快要死掉的表現,但她不想暴屍荒野,她還要頂著疲憊和困頓接著走下去……
洛伊本就該這樣死去,和千萬個“路倒”一樣,倒在路邊、被凍成冰塊,然後在第二個春天隨冰雪一同融化,化作塵埃消失在世間;可是或許是她命不該絕,她竟然在思維被徹底凍結前的最後一刻看到一座矗立在黑色原野中的紅色小房子——在這如同濃墨般昏暗的天地之間,那座點綴著彩燈的紅色小房子無疑意味著生的希望。
她丟下行李,拼盡全身力氣走向小房子。她離開鋪裝路面,踏進被凍結的泥土中;泥土之上覆蓋著一層草木灰,因此她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難;更可怕的是其中潛藏的秸稈,每邁出一步都要冒著腳底被扎破的風險。可是她顧不上疼痛,她知道現在慢下腳步只有死路一條。她想向房子里的人揮手,卻怕浪費體力,只好裹緊衣服繼續沉默前行。她不知道房子里的人有沒有看見自己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們是否會出門相救……更大的可能是,房子里的人根本不願開門,那樣她就只能絕望地在門外死去……她不敢多想,行李已經被拋棄,她現在別無選擇。
終於,她在耗盡體力之前叩響了沉重的大門。幾秒前,她已經知道這座房子是什麼:櫥窗中的女人穿著艷麗而暴露的裝束,或跪或坐地搔首弄姿,毫無疑問,這是一家妓院。
作為妓女活下去,還是保持貞操死掉,她似乎沒得選。
妓女們將洛伊拖進房子,放在一張溫暖的床上,褪去她潮濕結冰的衣服,用溫暖而干燥的的毯子包裹她的身體。她發著高燒,意識模糊,四肢不斷揮舞,像是想把妓女們趕走一樣。她對自己進入妓院後的最初幾天完全沒有印象,更不可能記得妓女們如何悉心照料自己,直到自己恢復如初。等她精神狀態趨於穩定,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或者說,灰茫茫,因為農作物的灰燼和落雪混為一體——一個妓女將一件極其色情的衣服遞給她,她才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天以來一絲不掛,私處早已被女人們看了個精光。
接著她見到了老鴇,妓院的所有者。老鴇收留了她,代價是成為妓女。洛伊對此有些抵觸,可窗外的雪景阻止了她出逃的想法……無奈之下,她只得接過老鴇遞來的化妝工具,學著成年女人的模樣往自己臉上塗脂抹粉,然後學著她們的動作跪在櫥窗前招攬客人。
起初洛伊有些疑惑,這所妓院遠離城市,離最近的道路也有百余米的距離,誰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可是她很快便弄清了其原因:這是一家怪癖妓院,專門滿足嫖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奇怪癖好,其中甚至包括虐殺她們。每個星期都有至少一名妓女被虐待至死,事後的房間往往滿地血跡,妓女們需要花費幾個小時將其打掃干淨,並將死去的妓女推入火爐焚燒殆盡。沒有人為死者感到悲傷,遲早她們都是其中一員;反倒有些刻薄的女人對死者開著惡意的玩笑,用她們死前的絕望取樂。洛伊感到不寒而栗:戰爭結束才半年,她們就變得如此冷漠,她無法想象余生該如何度過。
遷徙的女人一波又一波地路過,不少女人因受不了寒冷選擇離開逃荒隊伍投奔這里。老鴇對送上門的女人可謂來者不拒,畢竟她們只是消耗品而已;進入此地的女人再無可能離開,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她們身上單薄的衣服撐不過五分鍾便會寒冷滲透。
至於那些試圖反抗老鴇權威的女人,老鴇便用最惡毒的方式懲罰她們:將她們捆在木樁上,用沾有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她們。在一次調配辣椒水的過程中,洛伊不慎將一滴血紅的液體濺入眼睛,疼得她淚流不止,持續了一天一夜。她無法想象被那種鞭子抽是如何一番體驗,她也不想嘗試——為此她對老鴇言聽計從,服從她的一切要求,甚至是給客人手淫以激起他們的性致——考慮到她還沒有經歷男女之事,這已經是相當“溫柔”的對待了。
洛伊因為貧瘠的身材和並不出眾的外表而長時間沒有得到嫖客賞識,但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件幸事:其他妓女被客人折磨到幾近死亡時,她苟且活了下來。雖然因為接客不多而屢遭冷眼、甚至連飯都吃不飽,可是能健全的活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尤其是當她看到妓女的手指被客人以收藏為由切斷、連餐具都無法拿起,只能由別人喂飯吃以後。她發誓絕對不要讓自己變成那樣。
可是人生哪能憑她操控?媽媽的死仿佛一個標志,是她被卷入亂流的標志。她的人生不斷變換,如今落得這般地步;更可怕的是,在一個無月的夜晚她被嫖客看上,在眾人悲憫而嘲弄的目光中,洛伊哭喊著被拽進房間,開始她人生的第一次交合。
客人粗暴地撕開她的衣服,洛伊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哭干了:她扯著嗓子吼叫,竭盡所能表達自己的痛苦,可是客人根本沒有停下動作,繼續將那粗大的生殖器插進她的身體。處血流出,客人大喜過望:這女孩竟是個處女!他像找到寶藏似的伏在少女身上,舔舐她的臉頰,口臭令她作嘔。洛伊的雙手被摁在身側,無法掙扎;她便試圖用牙咬面前的男人。可是這人正喜歡獵物掙扎的樣子,他掐住洛伊的脖子,令她無法呼吸;窒息的痛苦令她渾身抽搐,掙扎也慢慢減弱……就在她絕望之時,男人突然松手,然後抽了她幾個耳光,還沒恢復神智的洛伊被打蒙,一時間忘了自己在哪里;她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左右察看,直到注意到身上的男人還在強奸自己,才“哇”地哭出聲。她感到脖子傳來疼痛,那是被掐留下的痕跡,已經慢慢呈現出紅色。
男人繼續折磨她:他捏住洛伊並不飽滿的乳頭,使勁扭轉,疼得她放聲大哭,雙手不斷捶打那雙手臂,試圖讓男人松手。可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男人根本不忌憚她能造成什麼損害,繼續放肆地凌辱她的身體。精液射進她的體內,可是男人仍不滿足;他將生殖器抽出,命令洛伊跪在地上,然後將滿是粘液和汙血的生殖器伸到她的嘴邊,命令她給自己口交。
洛伊哪聽過什麼口交?正當她疑惑之時,男人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張嘴,然後將生殖器插入她的口腔。原本少女的鼻子就已經被鼻涕堵住,這會兒嘴巴也被堵住,她再次感受到窒息的恐怖:她揮舞雙手,用指甲抓破男人的大腿,可是這點疼痛根本比不上他感受到的快感,因此他決定無視少女的抵抗,反而抓住她的頭發,前後聳動胯部。腥臭的液體灌進洛伊的喉嚨,她干嘔不止,舌頭的胡亂擺動反而增強了對生殖器的刺激,男人感到前所未有地性奮:這個女孩竟然這麼懂,真是撿了個大便宜!繼而加大了抽插的力度。洛伊感覺頭發都要被男人扯掉,盡管她盡最大努力跟隨男人的動作搖擺,卻還是疼得頭皮發麻;劇痛之中她忘記了掙扎,轉而哀求男人饒她一命;可是嘴巴被堵住,她沒有任何說話的可能,只能任由他的擺弄……
粘稠的精液射進她的喉嚨,灌進氣管,洛伊痛苦地咳嗽,她身子一攤,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全身一絲不掛,沾滿了腥臭的精液和血汙。身子被玷汙的屈辱在她的心中徘徊,洛伊痛苦地哭泣著,精液不斷從嘴角流出,滲進華麗的地毯里。
男人丟下一個鋼鏰:“本來你伺候的很好,我可以多給些錢,但是因為你抓傷我的大腿,所以大部分都扣掉……以後我還會光顧,希望到時候你能用自己的表現把這一份補上”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洛伊一動不動,任由其他妓女走進房間收拾一地狼藉。一個女人試探性地用手指在她的頸部摸了摸,確定她還有脈搏後才松了口氣。“要是你第一次就被人弄死了,那還挺可惜的”女人小聲說道,叫她去衛生間弄干淨身體再穿衣服。
在衛生間里,洛伊見到了那個刻薄的女人。她做出很驚訝的樣子,好像沒期待洛伊能從房間里活著出來似的:“那可是薩米萊進口的老變態,這個冬天已經玩死不下三個女人了!你竟然能活過一場,是不是會法術啊?”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她那畢竟是第一次,怎麼說得下手輕點吧……”一個女人出來打圓場。
“切,我還等著你被玩死了以後拿去燒掉呢”刻薄的女人說,“我最喜歡你這樣小女孩,把玩起來可有意思了;只可惜你還活著,要不然等你死了就可以脫光光,任我擺弄……”
洛伊捂住耳朵,躲在花灑發出的噪聲中抽泣著。刻薄的女人放聲大笑,但沒有人出來阻止她;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還是不要搞砸了人際關系為好,誰也不想自己死後被人嚼舌根。
老鴇知道了她因為抓傷客人大腿而被克扣嫖費後大為光火,揮舞著鞭子就要懲罰她;好在其他女人幫她求情,洛伊才免於挨打;不過老鴇也發出警告:若她下一次還這麼不懂事,准要打斷她的腿。
薩米萊軍隊也注意到了這個妓院,一些士兵偷偷跑來這里發泄欲火。當他們知道這里允許殺死妓女後,狀況急轉直下:本來死亡只是隨機事件,畢竟並非每個嫖客都是殺人如麻的精神病,一些如SM等玩法雖然變態,但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多少傷害;再說殺死妓女雖不算違法,但至少也得賠償一筆可觀的金額,並非所有人都出得起這筆錢。可是這群士兵不一樣,他們像是紅了眼一般見人就殺,幾乎沒有妓女能活過一次接客;至於賠償金則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他們用槍指著老鴇,威脅若她敢提及賠償金就崩了她的腦袋。平日里驕橫跋扈的老鴇此時被嚇得一句話不敢說,不斷點頭哈腰、端茶送水,生怕稍有閃失惹得兵大爺不悅。
士兵殺死妓女的方式高度統一:先是命令妓女穿上特定的服飾——通常是一些華麗的薩米萊風格長袍,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扮成薩米萊上流社會婦女的樣子——然後在眾人面前輪奸她,再將她斬首。無頭屍體還會在地上抽搐一會兒,同時從斷頸噴出大量鮮血,像是還活著一樣。可是不過多久,女人便慢慢安靜下來,血液也凝固在地上,呈現詭異的形狀,顯得十分可怖。
每當一個女人被斬首,觀看的士兵便爆發出歡呼;一些士兵甚至用被斬下的頭顱為自己口交,直到精液從斷頸流出才作罷。洛伊第一次看到如此場景時嚇得嘔吐不止,被迫離開現場——要不然按士兵那脾氣,他們非得掀了房頂不可。
洛伊偶然間聽到士兵們的交談,驗證了她的猜想:被選中的女人往往和薩米萊國內當紅明星外貌相似,他們沒膽在國內興風作浪,便來到這片異國的土地上肆意屠戮生命。在妓院以外,在各個鄉鎮和小城市,滿地都是他們的“傑作”:整村的婦孺被槍殺,然後村莊在驚天動地的爆炸中夷為平地;平民被驅趕進封閉的體育館,再通入毒氣,將幾千人同時殺死。有的士兵甚至將自己斬殺的人頭數量當成功績向別人炫耀,更有人提出進行殺人比賽,就拿附近村落的女人開刀……她也曾聽見士兵討論如何對頭顱進行防腐處理以便長久保存,這樣便能用女人的頭顱長久地進行性幻想……
士兵離開後留下一地狼藉,清理這種事他們是絕對不屑於操勞的。無頭屍體被留在原地,身上還套著染血的長袍。洛伊看著斷頸處整齊的骨肉和血管,渾身戰栗不止:有朝一日她也會這樣死去嗎?被斬首疼不疼?有的女人尿了一地,她也會這樣嗎?
好在薩米萊士兵不會每天過來,否則這家妓院早被殺絕了。但是一旦士兵們登門拜訪,女人們便像看到瘟神一樣紛紛躲藏、沉默不言,生怕自己被選中、被當著眾人的面斬首。有時士兵找不到滿意的虐殺對象,便會大發雷霆,對女人們大打出手。就連洛伊也躲不過,被摁在地上、用靴子猛踩肚子和腦袋。她悲愴的哭聲並不能打動士兵,只能盡力蜷縮身體等待暴行結束。就連老鴇提議幫他們手淫瀉火也被拒絕:他們瞧不上老鴇那中年婦女的皮囊……
一般的接客仍在繼續,自從被開苞之後,洛伊被多次帶進房間,開始那噩夢般的交合。嫖客中有的暴力,有的溫柔,但絕大多數根本沒把她當成人,反而是當成一件可以隨意損壞的物品。一個男人喜歡用煙頭燙傷她的皮膚,為了防止她掙扎,他還專門准備了繩子,將她的四肢捆綁在床腳;煙頭在皮膚上留下一個個傷疤,洛伊痛苦地哭嚎,可是他不為所動,繼續冷漠地虐待她;到結束時,她已經傷痕累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不被劇烈的疼痛折磨;為了防止感染,老鴇命令其他妓女在她的身上塗抹治療藥膏,可是恢復過程比燙傷本身更加令人痛苦,一時間她甚至起了自殺的念頭。
還沒等她完全恢復,她又被拖到櫥窗前准備下一次接客。一個女人看上了她,將她帶入房內。洛伊本以為女人會對她好一些,可是這女人竟然抄起東西對她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像是把她當作出氣人偶一般毆打。洛伊哀嚎著躲閃,卻被絆倒在地;緊接著重物落在她的身上,她只得縮成一團,捂住腦袋,哀求女人下手輕些。
許久女人打累了,終於坐在床上休息;洛伊這才得以檢查身上的傷勢:還未愈合的傷口因重擊而迸裂,鮮血直流;剩下的地方也覆蓋上了一層淤青,疼痛不止。女人突然開始哭泣,還要求洛伊上床陪她;洛伊不敢怠慢,躺在女人身邊。女人抱怨自己的丈夫是多麼下賤、在外面偷情,酗酒回到家中還毆打她,她來此是為了發泄心中不平雲雲。接著女人趴在洛伊身上,像男人一樣騎在她的胯部,用一根雙頭假陰莖強奸她。洛伊被橡膠制成的假陰莖捅得痛苦不堪,像個老練的妓女那樣嬌喘。這令女人更加性奮,更加賣力地在她的體內抽插,直到下體噴出一股清亮的液體……
“這叫潮吹”女人精疲力竭地倒在洛伊身邊,她睡著前這樣說。
懵懂的洛伊並不知道潮吹到底是什麼,她只覺得女人尿床是件很麻煩的事——被褥又需要額外的清洗。洗被子非常費時費力,並且總是會遭到老鴇的白眼。這種時候她只敢低著頭、躲避老鴇的目光。
那個刻薄的女人終於遭到報應:她被嫖客吊死在房間里。嫖客是一名單獨前來的士兵,那個女人和他進房間時還滿臉得意;不過隨後房內傳來的慘叫聲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當士兵離開、其他妓女進入房間,她的屍體已經變得僵硬而冰涼,血液沉積在雙手和小腿,呈現出紫紅色;舌頭伸得老長,口中吐出的血沫凝固在胸前;頭發也隨著生命的消失變得干枯——在洛伊的印象中,她對保養頭發相當用心。除此之外她的身上還有幾道傷痕,也許是死前被鞭打過;她身上唯一剩下的布料是一條內褲,襠部已經被尿液染成黃色,散發著騷味。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手腕和腰部的傷痕意味著她死前經歷了相當痛苦的掙扎。乳頭也已經因失血變成棕色,但依然保持堅挺。有的女人見此,戲謔地在她的胸部抓了一把,然後擺出各種夸張的表情……最後,女人的屍體被解下、脫光並推入火爐,和其他無數個死去的女人一樣,在火焰中慢慢化作灰燼。一如往常,沒有人為她感到悲傷,也沒有人刻意嘲諷她。
生活還在繼續,第一次找上洛伊的男人又回來了。交合進行到一半,他又像往常那樣掐住她的脖子。洛伊忍受著窒息的痛苦,努力配合男人的動作,希望不要再挨打。可是男人似乎很不滿意她如此順從,扯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往床上砸下去。雖然床墊很柔軟,但是被這樣劇烈地搖晃還是令她頭暈目眩、疼得慘叫不止。她試圖抓住男人的手迫使他松開,可是他的肌肉如同鋼鐵一般結實,無論洛伊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她度過了噩夢般的一個夜晚,男人再次起身時,她已經困倦到連呼吸都覺得費力。男人見她沒有接過嫖費,便戲謔地將幾張紙幣塞進她的陰道。紙張刮過破損的陰道內壁,再次給少女帶來一陣痛苦;可是她連起身將其取出的力氣都沒有,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老鴇把她叫醒,質問她為什麼將錢幣弄髒。洛伊哭著回答稱自己實在太累,但並沒有得到原諒:沾有辣椒水的皮鞭如暴雨般落在她身上,洛伊躲閃著,卻仍躲不過在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她望向其他女人,希望她們幫自己求情;可是女人們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躲得遠遠的,沒有人願意出手相救,她們都知道鞭子的威力,在此時挺身而出只會徒增自己的痛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洛伊的下體開始隱隱發癢。起初她以為是交合得過於頻繁,只要休息兩天即可緩解;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不適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劇烈,甚至轉化為愈演愈烈的疼痛,伴隨著從陰道內流出的黃色膿水。她的下體散發出惡臭,沒有哪個男人想要接近她。雖然每天洗澡能稍微減輕下體發出的味道,可是她實在不想忍著劇痛搓洗下體,為此她寧可忍受難聞的氣味。其他女人因此而疏遠她,將她的床鋪擺在臥室角落,周圍用雜物隔開,並且在打掃房間時躲開她所在的區域,好像這樣就能避免她把臭味沾染到自己身上似的。
事情的變化起源於一個衣著邋遢男人的造訪。此時寒冬剛剛結束,他步行穿過農田,進門時沾了一褲子泥漿。他環視一周,選中了洛伊。脫下她的衣服後,他注意到了那散發著惡臭的女性私處。洛伊向他解釋緣由,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可那男人似乎特別喜愛這種味道,用嘴巴和舌頭刺激她的下體,並將分泌出的膿水盡數吞下。她感到惡心至極,強忍住嘔吐的衝動,接受了男人的做法,可是當他要親吻自己時,她終於控制不住強烈的反胃感,一腳踢開男人,慌不擇路地跑出房間。兩個赤身裸體的人在大廳里追逐,制造了不少騷亂。事後洛伊第二次被懲罰;當鞭子落在她的陰部時,她疼得小便失禁。不過此時的她已經無暇顧及羞恥與否,疼痛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維,並將她折磨到幾近發瘋。
這個男人在幾天以後回來,指著自己長滿膿包的嘴巴大吼大叫,聲稱是洛伊害他染上了性病。盡管洛伊極力解釋,但還是逃不過檢查:女人們合力將她摁在地上,老鴇當眾撥開她的陰唇檢查下體。她感到羞恥至極——不過這很快就不是她最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老鴇宣布她確實染上了性病,並且已經發展到相當嚴重的階段。洛伊哭著哀求老鴇幫她治療,可是老鴇不為所動:按照老鴇定下的規矩,染上性病的妓女不能在此繼續工作。
“求求你了,不要把我扔出去!我已經無依無靠了!”洛伊向前爬動,企圖抱住老鴇的大腿,卻被一腳踢開。
“誰說要把你扔出去了?你只會被埋在後院里”老鴇冷漠地說。
洛伊一時間沒弄明白老鴇要怎麼處理她,直到她的手腳都被捆住、被拖到後院里,她才明白自己的命運:
幾個女人正在挖坑,大小剛好夠容納一個人。再明顯不過,她會被活埋,在看不見光的地方活活窒息而死。
“我不想……我不想死!”洛伊哭嚎著,扭動身體爬向房子;可是她很快被拖住、扔進坑里。泥土被傾倒在她身上,潮濕的泥土非常沉重,很快就壓得少女喘不過氣;這比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還要難受。洛伊想要求救,卻被泥土灌進嘴巴。苦澀的泥土讓她咳嗽不止,可是少女依然沒有放棄掙扎,扭動身軀,用膝蓋支撐地面,差點從坑里站起來。
“老實點!”一鏟子拍在她的背上,令她摔倒在地。她感覺後背如火燒一般疼痛,仿佛脊柱都被折斷。她悲愴地哀嚎,但沒有博得任何同情:所有女人都覺得她咎由自取,誰讓她得了性病呢?真是個不愛干淨的家伙……她甚至聽見女人們的竊竊私語,說著她的生活是如何淫亂。可難道這些人過著多麼高雅的生活嗎?但是嘴巴被堵住,她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語言,只能任由她們將土一鏟鏟拋灑在自己的身體上。
不知是出於殘忍還是善良,她的腦袋最後才被泥土覆蓋。這極大增加了她的痛苦:明知道自己馬上會死掉,卻遲遲沒等來死亡的降臨,這簡直比立刻死掉還要難受。因此當一坨泥土落在她的臉上、砸得她眼睛疼後,她反而松了口氣:結局終於確定了,沒有人會來救她。
泥土繼續在她的身上堆積,直到洛伊再也看不到任何光线透過眼瞼。她感受到身上傳來的震動,那是女人們在壓實土壤,好讓她更快窒息死。她不知道該感謝她們還是該咒罵她們,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區別:泥土愈發沉重地壓住她的胸膛,令她無法呼吸;雖然頸部沒有受到任何壓力,但她還是因缺氧而渾身酸痛。這可比被勒脖子恐怖多了,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掙脫這種壓力;這力量來自身體的各個角落,仿佛一只巨掌正在慢慢揉碎她的身體。她緊閉著眼睛和嘴巴,卻還是無法阻止泥漿灌進鼻孔。她試著用手指摳松泥土,但除了指甲剝落導致鑽心的疼痛以外毫無作用。在愈發緊實的泥土中,她感覺自己的骨頭正被壓碎,眼球也慢慢被擠扁、失去視覺。
濃濁的泥漿灌進她的氣管,令她咳嗽不止;可與此同時她也無法咳嗽,因為肺部的空氣已經被排空並且無法再次補充;她的身體因缺氧而痛苦抽搐,但動作被限制在極其狹窄的空間內,根本無法撼動身上重達百余公斤的泥土。洛伊感受到胯下傳來一陣熱流,但她並沒閒心去思考那是什麼;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獲取氧氣上面。苦澀的泥漿流進她的嘴里,但脖子像是被掐住一般,根本無法咽下任何東西……
泥土中傳來低沉的哼哼聲,那是垂死的少女發出的悲鳴。女人們已經回到房內,沒有人會傾聽她最後的聲音。洛伊嗚咽著,直到酸痛感蔓延至全身、大腦再也沒法對痛楚作出反應為止。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想呼吸空氣一般;可是她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混著碎石的泥土。少女的生命在一陣痛苦的抽搐後宣告終結,可就是這臨死前最後一絲掙扎也被牢牢束縛,幾乎無法察覺。一些剛從冬眠中蘇醒的昆蟲爬上了她的身體,開始啃噬這具不會反抗的新鮮血肉。
後記
又是一個夏天,後院的草地生長得尤其繁茂。那個奪走了洛伊第一次的男人又來到妓院。
“你說洛伊嗎?切,她已經死了,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您看我們又進了很多新貨……”老鴇拉著幾名稚氣未脫的女孩來到男人面前,她們學著大人的摸樣,擺出淫蕩的姿勢。
“不必麻煩,如果不能見到那個孩子,我就沒必要再拜訪”不等老鴇阻攔,他已推門離去。
“切,還嫖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