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覺得人生中干得最操蛋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手滑把裸照發到了微博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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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大波私信撲面而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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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說他，玩點名游戲還這麼認真，真po手機上最後一張照片也不管是啥的也是醉了。利威爾很無奈，因為那就是健身時候的一張照片，好歹還穿著褲子、只不過剛巧露出了緊致的腰线和震人虎軀的腹肌而已。可惜這個社會太復雜，利威爾沒想到會收到那麼多未關注人私信，而且男性遠多於女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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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為純情麼麼頭的網友：這位小哥的身材好~好~哦~~蜀黍就喜歡你這樣的帥男！丟個wechat來約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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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下面是一張穿著水手服雙手捧臉的白胡子老爺爺，猙獰的笑眼像死了國產極品。嚇得利威爾差點把i pad掉廁所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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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名：啥也不說了，直接放大招！——幾張男性的【馬賽克】高清大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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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原來惡心到一個人可以這麼容易？！利威爾發誓，他吐空了整整一周的胃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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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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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們的男主身心俱疲，准備屏蔽掉這一水令人崩潰的無節操推送時，一個ID為Eren_Jaeger0330的看似正常的未關注人私信蹦了出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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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請問Levi學長是xx學院titan校區的學生嗎？我是即將入學的大一新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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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是新兵蛋子。應該是通過微博推薦找到的吧。嗯，那就不是壞人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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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是啊。你是什麼專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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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播音主持！啊啊找到同校的學長好高興啊！！Levi學長是學什麼的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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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動畫制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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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哇啊好膩害的樣子哦~對啦學長，我叫艾倫，以後到學校了請你一定要多多關照我啊！很多東西都不熟悉呢......說不定，要麻煩學長的樣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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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哦，可以啊。有事說一聲就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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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嗯啊！那，先互個粉吧......好嗎學長=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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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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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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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如約來到新生所在的男生宿舍，在二樓走廊見到了名叫艾倫的男孩。不見不知道，一見才明了——之前那些在社交網絡上看似正常的對話，全都是錯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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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是個gay。」利威爾兩手抱臂正面審視著才說了兩句話就已經臉紅成柿子的男孩，自己卻表情肯定語氣直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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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是......」學播音主持的男孩聲线清朗、顏值爆表，放人群中是怎麼看都看不夠的李易峰加陳偉霆綜合體，可在利威爾這麼一個真性情漢子看來少年扭扭捏捏的小樣兒好他娘欠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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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才不是受......」漂亮男孩兒踟躕著他那小腰肢鼓了鼓嘴，想看又不敢看地偷瞟著雄性激素偏高還比自己矮的男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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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股氣，他覺得自己的善良純潔都被這個發展太迅猛的可怕社會給騙了。於是他空白表情里擠出一陣冷笑，「呵......我看你能裝多久。」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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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學長！明天一起吃早餐啊......」艾倫作勢想要抓利威爾的袖子，可弱不禁風的小細手卻被利威爾一把甩開，而人也迅速走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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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小gay佬......看來都是看上老子的腹肌了啊。早知道不發那照片了，真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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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嘖嘖嘴，拿出手機再次確認惹事的微博已經刪除，快步走出了新生公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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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利威爾在飯堂門口碰見了預感已經看上自己的艾倫——准確來說，是那小子在沒有約定的情況下不知道幾時就等在那里守株待兔、守到了學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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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看到他杵在門口後也沒吭聲，手插著褲袋顧自往里走。艾倫邁著大長腿式的小碎步撲哧撲哧跟在後頭，保持著不敢怠慢又羞於冒犯的距離適中，持重得緊。等利威爾點好了東西坐下，艾倫自覺地坐到利威爾同張桌子的同一邊，倆人靠得緊緊的，把打好的新鮮豆漿和油條往利威爾那邊推。利威爾對男孩的示好沒啥表示只顧自己吃著撈面，他認為對於這種沒皮子沒臉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選擇無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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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倒是很純良地把手放在緊並的膝蓋上，來回搓弄了一會兒後腦袋微微側向利威爾，表情特潔淨，「學長，我喜歡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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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你是個gay。」利威爾轉頭看了面相無辜的艾倫一眼，就像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一樣，沒顯示出多大的驚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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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的。」艾倫依舊是那副絕世小受看似懵懵懂懂的小樣，忽閃著他那綠幽幽的大眼睛，纖細的睫毛一抖一顫，「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是一個同性戀的......但遇到你之後，就是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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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娘的狗肉屁。」利威爾語氣淡然卻透著一股狠戾，頭也沒抬地繼續撈著眼前那碗面，吸溜吸溜，潔癖如他、此時竟特想吧唧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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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被這麼一罵艾倫不做聲了。他低垂著頭，棕亮的額發遮住了眼睛，臉紅紅的就看到一張努起的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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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哭了嗎......利威爾的三白眼斜睥了一下瘦弱白細的少年，像只受了委屈耳朵趴下來的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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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中午再一起吃飯。」艾倫很執拗，用手托住臉頰不去看利威爾悶悶地發聲，帶著卑微的討好又似撒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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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中午都是和室友一起吃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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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那晚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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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不吃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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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為了保持身材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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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不過關你毛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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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艾倫腦海里好像忽然閃現起了什麼畫面，只見男孩雙手捂臉透過指縫見露出的小嫩肉明顯更紅了，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利威爾吞了半碗的面胃里翻江倒海，頓覺著這狀似純良而內涵豐富、讓人猜不透的小學弟簡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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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去到教室里，利威爾收到了艾倫發的短信。當時他就震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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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沒想到你這麼有男子氣概......我......我（特麼）愛死你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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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雷滾滾。一只烏鴉，呱啊、呱啊、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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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小鬼難道是個抖M？越罵他越有快感？！虧勞資剛才還以為他哭了，鬧了半天是自個兒在暗爽......這麼裝也不怕被雷劈啊？！好一個少女心的小受受......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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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淡無波地過了幾天，結果周末的晚上，利威爾還是接到了艾倫的電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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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我想現在去找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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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干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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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看個電影，聊聊天，然後一起......過一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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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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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可是人家已經下好了影片呐，一個人不敢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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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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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個，恐、怖、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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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心里開始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盤，小鬼的意圖簡單得太容易猜——他不就是想大半夜的來看恐怖片然後拼命往自己懷里鑽，一來二去就滾到了床上欲拒還迎等著被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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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爺還真沒辦過男人（雖然女人也），也不好這一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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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機婊。straight學長給難纏的bent學弟下了定義後，利利亮亮掛掉了電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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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12點的時候，利威爾洗漱完畢准備上床睡覺，這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一下、兩下，蠻斯文的試探聲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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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去開門，剛打開個門縫看到外面的人時，男人神經一滯手一抖又趕緊把門關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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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這小鬼是從哪打聽到自己住在校外的地址的？不讓他來還追過來了，太可怕了......沒想到艾倫模樣單蠢可實際卻一點也不單純啊！！利威爾不討厭艾倫，甚至不說別的，單把這小子放身邊當個花瓶瞧瞧也夠格的，可自己一大老爺們兒竟被一小男孩盯上......這感覺並不好適應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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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利威爾背貼著門驚魂甫定，身後又響起兩聲柔弱的門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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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學長......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找了你家好久呢......你就讓我進去吧，晚上這麼黑我好怕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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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用手扶著額頭勸自己沉住氣、沉住氣......被人這樣用心良苦地窺探雖然觸了自己的防线還嚇了一跳，但畢竟是殺傷力和戰斗力都不及自己的小受受，想開一點就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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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我知道這樣很唐突，讓你受驚了是我的錯......可是，都這麼晚了我也不敢回去啊......你、你不開門我自己也沒法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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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聽出那聲音軟而急促得像吃了委屈的小松鼠，尾音的喃喃中還拖拽了一絲哭腔。想想艾倫那張乖悄秀氣的臉，利威爾果然心軟了——對於年過21准備奔3的自己來說，他可是個只有17歲的男孩啊！怎麼說自己也是當哥的，利威爾就算性情再冷淡，他也有點不忍心這麼小一孩子半夜被關在自己門外、依著過道站一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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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人家喜歡上一個人有錯嗎？這種事情無關性別，取向不一致也起碼要做到尊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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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嘆了口氣，轉身打開房門。走廊的夜燈隨著房門的開啟漸次拉亮了已經熄了燈的客廳一角，門外是眼圈紅紅而表情固執的艾倫。櫻紅色的薄唇微微下撇，在見到男人後苦澀又有蔓延之勢。頭頂的燈光橙黃氳氳的，配合著身上本就偏明的黃白T恤，把男孩的皮膚襯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唯有那雙水綠色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執拗地望向男人，生怕看不到就會被拋下一樣，欣喜同哀憐並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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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自知受不過這樣的眼神，最終躲開視线把小鬼放進了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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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同身著起居服的利威爾擠坐在床尾處鋪著的地毯上，背靠向床沿，他們迎面就是掛在牆上的顯示屏。說實話，寂靜嶺這一類的影片，拜游戲所賜，利威爾從高中到大學和基友們少說也看了有十幾遍，所以對於眼前那個成了亡鬼的變態用生殖器摩擦地板的驚悚之聲他抵抗力滿格。可身邊的小鬼就不一樣了——鼓著小靚臉手抓著領口哆哆嗦嗦地往自己身上蹭，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裝得，從光著的腳丫子試探性地觸碰到纖瘦的腿完全和自己的膝蓋纏到一起，正當熒幕中滿天花板的昆蟲直衝人眼撞過來、在少年自個兒一波接一波「好怕啊」的浪叫中准備一把摟住旁邊人的腰時，利威爾終於忍到了極限踹了自我迷醉的艾倫一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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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把你那衣服給我包嚴實了、別在我面前放騷，准備獻身啊你？你是不是把進屋後要發生點兒啥的場景，都在來之前排練好了，嗯？」利威爾不解風情地訓斥著艾倫，不出所料那小鬼正拿衣領往上拽，封住的半打臉像摻了山楂條的月餅，膩歪著又酸又甜，「學長......我、我想把第一次給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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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打住。」利威爾朝艾倫方向推了推手就站起來，看起來既不焦躁也不驚喜，反正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把你那盛了春藥的腦劇場趕緊殺青，老子最煩裝純......我不會動你的，孩子歇歇吧、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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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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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給我廢話。你不是說要我多多關照你嗎？我只當你是個小學弟盡我所能。可是你呢？放著這麼好的模樣不去泡妞反倒大晚上的跑男人屋里說什麼要給人家獻身，完了人家還不想要......你不羞恥我都說不下去了......裝裝裝，長得可愛了不起啊？就知道扮無辜小婊砸......得空了看我不好好調教你、再得瑟，爺弄死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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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朵心形蘑菇雲在艾倫頭上炸開，少年的抖M之心在熊熊燃燒。啊、......想想就、......爽。小家伙覺得自己已經熟了——當然利威爾是看不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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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晚，利威爾都窩在床邊背對著艾倫睡覺。結果第二天一早，他醒來時發現身後有一個軟綿綿、熱乎乎的軀體靠著他。迷糊了一陣兒後，直到感受到對方呼吐在自己後頸處溫軟的鼻息，再低頭發現環在自己腰間的細手，這才意識到艾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背後摟上自己睡著了。小鬼身上散發著隔夜的溫順和乖巧的味道，軟軟的碎發輕磨著自己的，他能想象到那輕闔的眉眼美得很安寧，整個人就像鮮出爐的奶油蛋糕。所以說意外的是，恐怖片的夜晚利威爾也睡得出奇的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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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有個同專業的舍友叫讓，人長得帥出一比有高度，姑且叫他高冷哥吧。有一次利威爾被艾倫叫去打牌，男人怕自己被這小妖精搞得晚節不保，便拉著韓吉去了，高冷哥讓也在。其間利威爾去洗手間的空檔，艾倫又屁顛屁顛地跟著明里暗里示好，利威爾特別不爽......他媽的尿個尿你都管，尷尬die了！利威爾一急就對艾倫扯起了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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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我今天帶過來的人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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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就是那個神經兮兮的瘋阿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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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她瘋阿姨還是瘋姐姐的，是個女的就管用。「是啊，就是她。那是我女朋友，所以求你別再找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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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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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該說點什麼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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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啊。我不在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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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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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她是你女朋友，既然是女朋友，那我不在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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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在乎什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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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我就在乎。所以，你愛有幾個女朋友有幾個，沒所謂的......只要做到我是你唯一的男朋友，就夠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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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純gay的思想真心不懂。自黑了一把還沒成效，搬起石頭砸痛了自己的腳。利威爾的內心極度崩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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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以後高冷哥主動加了利威爾微博，利威爾一看是半個熟人，便也回了關注。這下不好了——被他們的共同關注艾倫給逮著了，後果不堪設想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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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誰叫你關注那個馬臉的！！！」艾倫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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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誰啊，我自己要關注的。關你屁事啊你TM算我誰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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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不准跟他互粉！！只能跟我嚶嚶嚶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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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經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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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電話，第二天高冷哥來找他談人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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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倫這兩天很不對勁。」打牌的時候，名叫讓的小伙子一副孤芳自賞扮酷大長臉，俊朗中透著一股深沉的滄桑——人家估計就是想營造這麼一種‘感覺’......沒想到下來後還挺好私交，利威爾心想這貨是個醬燒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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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覺得是因為什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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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是因為你。」高冷哥的憂桑在對桌的死魚眼面前扮不起來，索性收回了他的裝模作樣，「艾倫他一連好幾天都不跟我說話，我想應該是吃咱倆的醋了。」讓正說著，手機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他一看到來電顯示就顏色大變，「是艾倫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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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利威爾單手支著腦袋放桌上，表象面無波瀾，實際上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生出一種做了歹事被抓的心虛，雖然他和高冷哥啥也不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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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糾結了一下猶猶豫豫地劃開了接聽，聽筒的聲音夠大，利威爾大致能聽到里面傳來的艾倫清朗的音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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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在哪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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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在校門口吃飯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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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那我也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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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我都、快吃完了，你別過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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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告訴我，你和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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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冷哥一時接不上話，看向利威爾的眼神里沒有高冷只剩下求助，利威爾也正眉頭皺得緊表情不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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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和一個朋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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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你就那幾個朋友，我都認識啊......我還是過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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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真的......不用你費勁過來，我給你打包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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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艾倫冷冷地掛掉電話，讓的臉上還殘留著被對方怨忿的語調擊中的痕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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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艾倫他、肯定知道讓是和自己出來了。那小小的腦瓜里，不知道又在波詭雲譎地想些什麼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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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哥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悲哀書寫：友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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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的時候，快要大學畢業的利威爾在親朋好友的安排下去了幾次相親。當他面對噴灑了不同品牌的香水，或袒胸露乳、或裹得像修女一樣的姑娘時，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對女人沒興趣。也不是沒見過印象不錯的女孩子，可是一旦涉及到將來的婚嫁，只要姑娘對自己多一分熱切，他就會愈發的煩躁想躲。這種感覺和在學校時被艾倫追在屁股後面的暗箭難防很不一樣——他接觸過的女孩子，無論沒腦的應聲蟲還是強勢的催婚鬼，都不是他的菜。利威爾很苦惱，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直男晚期異性戀，忽然有一天以切身體會被打了臉，這讓他感覺很對不起自己的智商。直到有一天，相親對象中他遇見了這麼一個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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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是彎的。」棕發板寸的女孩瀟灑地揚起她戴了墨色腕帶的左手，尾戒的亮光勾一勾閃到了利威爾不明所以的呆白眼。不容疑的口吻和自己曾經說艾倫時如出一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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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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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長相酷似女版艾倫的姑娘嘴邊揚起一抹爽冽的譏誚，「同類相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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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你是個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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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姑娘抱著臂目況逍遙，「還是個帥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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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來了。」利威爾打量著這個四肢纖長、白膚光潔的綠眼睛姑娘，老實說她和艾倫的區別就在於鼻梁上架著的一副黑框眼鏡，還有身上的某三點不夠雷同罷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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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以前不是同性戀。」利威爾對帥T給與自己的評價不置可否，問出來卻深嘗風水輪流轉——幾個月前的他就曾從艾倫那里得到如是回答，現在卻是自己在對別人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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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被掰彎、或者自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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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確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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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這麼說吧。」女版艾倫講話直接，利威爾竟然覺得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還真像找到了佳音，比和普通的直女交流省多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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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跟爸媽出櫃。他們就我一個女兒，希望我早點結婚生子。如果你和我情況差不多，那咱倆就湊合著拿了那紙破證兒，到時候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涉，總比跟一般人騙婚強吧......你說怎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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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利威爾頓感心律不齊。並非她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無言以對，而是藏封腦底的潛意識被人倏然解開，面臨最多的，或許是始料未及。男人不淡定地拿起茶杯咽了一口水，灰藍色的眸光里帶著掩藏不了的緒亂。說實話，如果可以選擇，那他明顯覺得這個帥T的個性更容易和自己相處起來沒麻煩，總比之前見過的一筐筐呆呆女要好......可是，又不完全是她的個性使然，明明還有些別的東西......或者說，跟她這樣一個女版艾倫在一起，還不如直接去找艾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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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貓捉老鼠的游戲不是一個人在玩，而是縱容的一方一面享受著對方無孔不入的關心一面還在非故意的推卻里暗爽；在一次又一次無意識的撒網中想釣魚、還嫌魚太乖。說別人裝，其實自己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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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夠悶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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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艾倫的帥T垂垂眼瞼，「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取向，大哥你真行......」姑娘看向利威爾的眼波里碧透得明澈清淶，「你心里有人。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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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利威爾竟然有些遲緩地心動了。不是因為眼前人，而是他透過姑娘毫無生命感的黑色框鏡架看進了那雙綠瞳，想起了不久前，還總粘在他身邊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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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的雪花寂散飄灑，利威爾走在落白的街道上，傍晚的雪飄在鼻梁上停了又化，變成水滴透著沁涼。光禿禿的枝椏被積雪壓出‘吱吱’的聲響，暖黃色的路燈引著男人走去某人打工的店面方向。關於那小鬼未曾起意的片段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地在眼前閃躍——見面前微博上謹小慎微的勾搭，開學後被當場拎出愛慕還死不承認的初見，半夜賴家里不走往自己懷里鑽的執拗，因為和男生互粉面紅耳赤的爭執，還有那日復一日‘我喜歡你’和無論被自己罵到多慘仍第二天奉上的早餐......所有的這些無論當時還是現在都不曾惱人，但要說起來，可能也只是被同性示好而不習慣的條件躲閃。如今想通了某些事，現在看來，那個17歲的男孩......其實還蠻可愛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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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手機，短消息里是欠了對方無數句的晚安；變著法表達的‘我喜歡你’也是被刪了又來。利威爾輕動手指，主動給艾倫發了短信。熒亮的屏幕在未完全暗下的天色里和雪光融為一體，消息傳送的箭頭伴隨著內心里薄而微涼的悸動，「我等下去找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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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仰頭的間隙，‘叮咚’一聲，熟悉的秒回，「好啊！我馬上下班了，一起吃晚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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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抿住嘴難以自抑地輕笑起來，灰藍的瞳仁也在冬夜透藍的天幕里柔光流轉，「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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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太好啦~！學長我等你喲^^!!」又是歡快的提示音。利威爾把手揣進棉衣兜里，十幾分鍾的後半程，都不會再因積雪的路況而煩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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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短信又來了——這下還有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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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再次掏出手機，依然是那個熟悉的號碼，只是這一次，蹦出的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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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我一直喜歡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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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被不太習慣的甜蜜衝撞地有點目眩，然而臉上的熱度卻讓消融在鼻翼的雪花加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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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自己也是喜歡他的吧。不承認之前就永遠不會憶起，那個始終圍繞著自己隨叫隨到、任何時間都能讓自己感到安心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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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作為回禮，等見到他、再親口說出來吧。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無論性別，都美好得欣喜而動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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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奔22歲的利威爾彎人在意識到這個道理後，便從原定的軌跡上越走越遠。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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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時光在等著那人，那人也終於等到了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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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