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286.いつか行ってみたい場所/總有一天想要去的地方\r

　　 [上天台 程張]\r

　　 （2.5周目梗）\r

　　 \r

　　 海色如碧，天色如洗，遠處海天一线，那藍色中透著青，一抹綠意從水面渲染到天際，融入沉沉的鴨青，又被天空稀釋厚重，鋪展成淡青的天，渲染了日光和海面的倒映，又一點點濃厚起來，沾著靛色，揉了白雲在上，暈開了淡金色的日光，白茫茫的一片，就好似那沙地落在了天上，亮得令人睜不開眼。\r

　　 海浪一層層、一重重地撲在沙地上，推著那白沙在岸上慢吞吞得往上爬了一陣子，又隨著退下的潮水，悠哉哉得落了毀去，只留下淺淺的痕跡，一會兒又被另一層浪頭給吞沒了。\r

　　 濃郁的靈氣仿佛化作了此地的空氣，即便是淺淺的呼吸都能感受到靈氣對身體的補足和支撐，連帶著法力流轉都變得異常輕松。\r

　　 身後有風掠過樹梢，帶著難以形容的草木芬芳。那味道令人心曠神怡，即便分辨不出是哪一種，卻也不妨礙感受到其中的蓬勃生機。\r

　　 這邊是蓬萊。\r

　　 上有青天白日，面前碧海生波，珍珠般的島嶼北七南六，橫亘在這無盡的大海之上。島上靈機無限，元氣充裕，即便是尋常草木都被這濃郁到近乎實質化的靈氣滋養得多出了幾分藥效。那些難以具體形容的香氣，便是此地靈植因這無盡的靈氣，而生出的奧妙。\r

　　 張清麓站在這白沙地上，腳下似有輕雲襯托，不留下半點痕跡。他看著那遙遙大海，乃是自己的來處，明明在海上流浪了那麼久，久到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又一次尋錯了方向。\r

　　 好在程鈞最後還是找對了門路，當那海面一线門戶敞開之際，蓬萊之中濃厚的靈氣，也讓張清麓著實吃了一驚。\r

　　 好一處洞天福地。\r

　　 只是糟了妖孽的禍患。\r

　　 本想著走盡千山萬水，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戰事。只是這事情，也確實有些輕松了，比之在海上那些漂泊的日子，甚至有些天地之差。\r

　　 他此刻所在，便是這安寧之後的島嶼。\r

　　 南六島中第一島，赤練島。\r

　　 張清麓選擇此地的時候，程鈞當時有些異色。張清麓都等著他尋出理由要自己另找一處或者直接與他共用金鰲島，卻不想程鈞只是笑了笑，便應了下來。讓他不由得生疑。\r

　　 只是此地風景確實獨特，以至於入島之後這麼些日子了，他都未正經修行過，只是在島上隨意的行走，隨意的看風景。\r

　　 如此清靜的日子，想也知道，不會多久的。\r

　　 程鈞所選之地，乃是因大戰將起，需要一個落腳之地，一個發起之地，一個有門戶、有門人、有聲勢的門派，而不是一個世外桃源，隱居之地。\r

　　 隱居只是為了將來的成大事。\r

　　 此事，莫說程鈞期待，張清麓更是期待。\r

　　 如今這萬事開頭第一步，已經在腳下了，讓他如何不激動。\r

　　 只是他心思深沉，藏得住而已。\r

　　 \r

　　 “在看什麼？”\r

　　 程鈞的聲音在他背後出現，隨即人便到了他身邊。\r

　　 張清麓不曾回頭，嘴角帶著笑，道：“看這無邊風景。”\r

　　 “嗯，”程鈞點點頭，“蓬萊十三島，蓬萊十三景，乃是各有風華，不盡相同。”\r

　　 “看不膩。”張清麓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也奇怪，掌門怎麼知道這處寶地的？”\r

　　 “這個嘛……”\r

　　 程鈞遲疑了一下。\r

　　 “我開玩笑的。”\r

　　 張清麓搖搖頭，道：“此地甚好，當真是好。”\r

　　 生長在燕山，隨後又被丟到紫霄宮那處去，雖說吃穿用度樣樣不愁樣樣不虧，張清麓也確實是個貴胄公子，但要論靈機、要說福地、要比元氣，那靈山界內，確實遠遠不如。\r

　　 連他都為之感慨，九雁山眾人，則是在驚喜之外更多了一份畏懼。\r

　　 只是他們都不敢說，於是這話便成張清麓不得不多問的一句。\r

　　 “其實，這也能算是我得到的傳承里面的東西。”\r

　　 出乎意料的，程鈞開始解釋：“你可知天台？”\r

　　 “略知一二。”\r

　　 離開北國的時候，程鈞引動了天劫，張清麓訝異之余試探得問了一下，當時程鈞語焉不詳，只說天台開啟自有天劫落下。之後在海上，程鈞又借著別的一些話題，與他斷斷續續說了一些過往的事情。這些事情在張清麓他們看來無異於傳奇，若是換做低階修士，只怕是半句都不信，就權當凡人看神話故事，自然是不會當真。\r

　　 但張清麓畢竟是受了道宮傳承，他知道的遠就比那些修士多得多。他很早就知道靈山之外，另有天地，知道昆侖，也知道有海外仙境。所以跟著程鈞出海的時候他並不意外，只是即便如此，程鈞所言，對他而言，依舊是過於衝擊了。\r

　　 “天台傾倒……”他喃喃道：“為何如今，又能重啟了？”\r

　　 “這只能說天機所在吧，”程鈞笑了笑，天台為何封閉，這事情誰也不清楚，“即便我不開啟，日後也會有有緣人進去，與其讓別人得到了好處，不如還是給我自己。”\r

　　 “飛升之路。”\r

　　 張清麓緩緩吐了口氣，放慢了語速，道：“終究是要走一趟的。”\r

　　 “清麓此言當真？”\r

　　 程鈞是有些意外驚喜了，上一世的張清麓直到合道之後，才慢慢換了念頭，不再想那道祖的風光，而是願意與他一同飛升。卻不想這一世，他居然自己說了。\r

　　 “莫非天台只能渡一人？”張清麓問道。\r

　　 “自然不是，”程鈞搖頭：“九座天台開啟之後，自然是處處均可飛升。只有修為限制，哪有人數限制的。”\r

　　 “即使如此，我自然是要走的，”張清麓突然輕笑一聲，道：“除非掌門人是不願意與我一同走了。”\r

　　 “求之不得。”\r

　　 程鈞認真說了句，見張清麓不解，他笑了笑：“若無你在身邊，當真是無趣的。”\r

　　 意外之喜來得如此倉促又直白，程鈞心中歡喜滿溢，卻又不能落在臉上，只是帶著張清麓慢慢往回走。\r

　　 兩人的身影被日光襯著，落下影子，在地上拖得極長。\r

　　 程鈞抬頭往遠處指了指，示意張清麓看過去：“那邊。”\r

　　 “海面？”張清麓凝神細看，“天台？”\r

　　 “嗯。”程鈞點頭。\r

　　 不遠處的海面上，有青山一座，遠遠地放入融入了天地。張清麓方才看了那麼久都未曾發現端倪，若非此刻程鈞指出來，他也要錯過了去。\r

　　 大約是山色過於清秀看不出痕跡，即便此刻凝神細看，都覺得有些縹緲虛幻。\r

　　 “那是蓬萊的天台，”程鈞指了指天空：“那一處，終有一日是要去的。”\r

　　 “祝願掌門心想事成。”\r

　　 張清麓抬頭看天，青空如碧，仿佛一塊上好的翡翠嵌入頭頂，剔透的連帶著空氣都能看出行跡。\r

　　 “不知那天上，有何等風光？”\r

　　 “或許是凶惡之地呢？”\r

　　 程鈞想到前一世看到的種種跡象，道：“未必好過此處。”\r

　　 “正如你所言，那還是終究要去的。”張清麓目光極遠：“總要見見那無邊宇宙，化外之地，是凶是險是福是祿，不走一次，又怎能脫離天地之力，成就真正大逍遙呢？”\r

　　 “好一個成就大逍遙。”\r

　　 程鈞拍拍手，道：“大逍遙大成就，即便無限險阻，亦是通天之路，與爾同行。”\r

　　 這一次這一路，從一開始便有你同行，或者當真會有大不同。\r

　　 程鈞看著身邊頎長身影，心中波瀾不定，或許這一世依舊有天道庇佑，大概便是等著這一人這一句。\r

　　 當真是天意所在，無盡歡喜。\r

　　 \r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