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藍祐根本就無法入睡。
一個人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光,他的腦海里不停的思考藍宇的去向。他拿出筆和紙,粗略的描繪著去藥店的那條路,在上面畫著一個一個標記,希望能把藍宇的行蹤找出來,然後他再仔細的分析藍宇可能去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藍祐就前去崔老師的辦公室。
\"崔老師。\"藍祐敲了敲門喊道。
\"請進。\"崔老師的聲音傳來。
藍祐推門而入,他發現卡爾也在辦公室里。
“喲,小子,起這麼早啊?”
“卡爾叔叔,你怎麼也來了?”藍祐問道。
“昨天晚上我不管怎麼樣都睡不好,就想著出去走一走,結果你看看,我發現了什麼。”說完,卡爾拿起了放在辦公桌上的一瓶藥,藥瓶上沾著汙漬。“跌打消腫藥膏,還是給小孩用的,我在藥店邊一個小巷子里發現的,很大幾率是藍宇給你買的,但為什麼會出現在偏離大路的小巷子里?”
“所以我姑且猜測,藍宇是被什麼人強行帶走了。”崔老師合上了手里的筆記本,嘆了口氣。
“有什麼人會盯上一個獨自買藥的男孩呢?我認為情況很不樂觀,藍宇現在可能正在被什麼人虐待折磨,我們要趕緊做點什麼了。”卡爾的眉毛擰在了一起。
“崔老師,你就先回去上課,你是班主任,你不能因為我弟弟一個人而不管我們班里同學了。”藍祐站了起來,“更何況我還是班長,我也要對班級里的每一個同學負責,而不是偏袒我弟弟。”他捏了捏拳頭,“我和卡爾叔叔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好吧,至少我作為班主任,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了。”說完,崔老師便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能上街綁人的家伙可不是什麼善茬。偌大個諾斯提,軍隊與鋼鐵之國,治安竟是這個水平,唉。”
......
破敗的地牢牢房內,藍宇躺在一堆稻草之中,渾身已經沒有力氣了,但他仍然咬牙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
房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即房門被推開了。“藍宇是吧,弱不禁風的,可不是個好苗子,那三個家伙還說你是預備役學校的,我看未必。“一個中年男子坐到了桌旁,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你就是這里管事的嗎?”藍宇忍痛坐了起來,“沒錯,我可是預備役學校的高材生,如果你把我怎麼樣了,想必我的老師來了,你也不好和他們交代。很有可能你這里就開不下去了。”即便依舊很虛弱,藍宇依舊對著男人威脅道。
隨後,他舉起被鐐銬鎖住的雙手,“不如你給我解開,把我送回我的學校,這樣的話如果我以後發達了也不會忘記你的恩情,說不定還能讓你這地方翻個新。”
“哼,你小子就算這個樣子了還敢威脅我,有點膽量。但是如果誰敢糊弄我,那他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男人冷笑一聲,“罪人壁見,來人,帶走!”
“你就不怕把被雇傭兵找上門來要個說法嗎?把奄奄一息的我交給那些家伙,他們可不會輕饒你的。”藍宇突然大聲喊道。
“有哪個雇傭兵團管過預備役的死活的?你們只不過是他們撈錢的一環罷了。沒有功勛,在諾斯提帝國的大廈里你就只是一塊石頭。”男子離開了牢房,隨即進來了兩個壯漢把藍宇架了起來拖走。\"祝你做個好夢。\"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遠,藍宇的心也越來越沉。
所謂罪人壁,並不是一堵石牆,而是由木頭和鐵皮組合而成的一排厚實的木板。木板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孔,不管是什麼身材的人,腰部都能被牢牢卡在孔處,手和腳都會被鐵扣扣上而無法動彈。而這罪人壁則被安在角斗場內的公告欄邊,所有被卡在罪人壁上的家伙都會被路過的角斗士當做玩物而肆意玩耍,他們根本不會顧及到對方的感受和尊嚴。
罪人壁上空無一人,之前看到的中年男人則是站在公告欄處等候,而公告欄旁也聚集了不少人,看裝束都是演武角斗士。當他們看到藍宇被架過來以後,便爆發出了歡呼聲,但這歡呼聲中藍宇只聽到了譏諷與嘲笑。
中年男人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場下頓時安靜了下來。“今天我們的角斗場迎來了一位新人。”他環視四周,“他自稱來自雇傭兵團,卻是被人綁來賣給了我。”場下出現了陣陣譏笑聲,“爹媽都在教導我們怎麼成為一名紳士,但看來我們的這位‘紳士’有點缺乏教養。”隨後,他用手抬起了藍宇的下巴,“你說是不是呢?有媽生沒媽養的家伙。”激怒了,\"我是孤兒,但是我不像某些連媽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野種,有爹生沒爹教的廢物。\"藍宇的反駁讓周圍的角斗士都樂得哈哈大笑。
“今天,我弗朗西斯作為我們角斗場的蜂王,給大家伙一個請求。”中年男人揮了揮手,兩個壯漢就把藍宇卡在了罪人壁上,“讓大伙作為前輩,來好好替他爹媽教育教育這小崽子。我希望明天的這個時候能看到一個......”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抓起一邊的鞭子,一下抽到了藍宇赤裸的大腿上。
“啊!”藍宇痛叫出聲,腿上浮現出了一條紅腫的痕跡。弗朗西斯撫摸著這條腫痕,壓低了聲音,“能看到一個聽話的小蜜蜂。”隨後他便把鞭子往人群里一丟,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你會後悔的!你遲早會付出代價!”藍宇怒吼,但他的聲音被涌上來的人群淹沒,他們把藍宇團團圍在了中間,每個人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弟弟,歡迎來到‘蜂巢’,你會在這里學到比學校教的更有用的東西。”一名角斗士用著他布滿繭子的手摩挲著藍宇新舊傷痕交錯的臀部,讓藍宇一陣顫抖,“現在叔叔哥哥們先教你第一課,怎麼才能變成一只聽話的小蜜蜂。”
\"放手!混蛋!滾開!\"藍宇奮力掙扎著,但無論怎麼樣都沒法掙脫出罪人壁的鉗制。
\"啪!啪!\"兩個耳光扇了過來,頓時讓藍宇覺得耳朵嗡鳴,嘴里一股腥味讓他吐了出來,是血。
頓時,他的眼睛睜的老大,瞳孔也擴散了很大。
有什麼人把手指插進了藍宇的菊穴里,肆意的攪動著。
“啊,你們干什麼!”後庭的疼痛讓他踹不上氣,他本能的扭動著屁股,但卻只是讓攪動的手指更加的猖狂。
“不要.....快停下!”
“吵死了,來個人叫他閉嘴。”隨後一根粗壯的陽具不由分說的插進了藍宇的嘴里。
在一片獰笑中,藍宇留下了屈辱與仇恨的眼淚,這個噩夢,他永遠不會忘記!
......
已經是下午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搜尋都沒有一點進展,藍祐和卡爾都很是焦急,而藍宇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我就不該那天去酒吧打工!”藍祐一拳錘在了周圍的石牆上,鮮紅的血液從手指縫隙中流淌了下來。“如果我那天沒去雲煙小屋,就不會受傷,藍宇就不會......”
\"藍祐!\"卡爾拉住了藍祐再次錘向石牆的手,“夠了,別再自責了,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你去打工不也是為了你們倆的學費嗎?“他抓起藍祐的手,仔細查看拳頭上的傷勢。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淚水奪眶而出,”我明明只想要和弟弟一起好好渡過就行了啊!“
看著眼前崩潰大哭的藍祐,卡爾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曾經看起來堅強的男孩,只能默默地抱著他,讓他盡情的哭泣。說完他便向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看著藍祐離去的背影,卡爾輕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堅強,但他終究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罷了。
離開了卡爾以後,藍祐並沒有立刻回到學校,他的目的地則是“雲煙小屋”酒吧。當他垂頭喪氣的推門而入時,他看見了幾個“熟人”。
“哎喲喲,這不是前天才見過面的弟弟嗎?”老錢見藍祐進門,手里拿起一瓶高檔酒,往面前桌子上的一個高腳杯里斟滿了酒液,再把高腳杯遞給了藍祐,“前天是叔叔們沒玩開心,對你做了些粗魯的事,今天叔叔們敬你一杯,略表歉意。”
“呵,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們對我做過什麼事,我永遠也會記住。”藍祐接過了酒杯,把酒倒在了地板上,“敬你們那死不瞑目的母親。”
一邊的老趙臉都氣歪了,他舉起了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正要發作,卻被老馮按了下來。老馮拍了拍老趙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老趙咬牙切齒的坐了下來。
\"弟弟,只是可惜,命運太捉弄人,你也省省心吧,叔叔幾個賺了錢,馬上就能是中層階級的老爺了,你還要在這打工來賺你和你弟弟上那屁用沒有的學的錢。只能和你弟弟當一輩子的下層人,連軍隊都不會要你們這種普通人。\"老錢舉起了酒杯,和旁邊的老馮碰了個杯,故意把手上的金戒指在藍祐面前晃了晃。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只希望三位能在諾斯提的某個地方高就了,而不是變成某個軍官老爺手下的狗,每天就賤兮兮的給他們把皮鞋舔的發亮。“藍祐頭也不回的往吧台走去,他不屑於和這幫人說話。
“喲嗬!你小子幾天不見居然膽子越來越大了。”老趙看著藍佑的背影怒吼著。
“哎喲喲,你看我這記性。“老錢冷笑一聲,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高檔酒,”你已經沒弟弟了,永遠的沒有了。”
“你說什麼?!“藍祐猛地轉身,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聽不懂人話嗎?“老趙也冷笑了起來,“你已經沒有弟弟了。“他的話像一個巨雷般劈在藍佑的頭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永遠永遠,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哈哈哈哈。“酒桌上的三人爆發出了笑聲,但周圍空氣缺宛如凝固了,只讓藍祐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是你們綁走了藍宇!“藍祐的雙目充滿了血絲,渾身散發出了一股殺氣。
“你弟弟可真是一個尤物啊,真讓我們百玩不厭。“老馮搖了搖手里的酒杯,”那淒厲的慘叫聲可動聽了。“
“該死的畜生!!“藍祐憤恨的衝了過去,一記鞭腿踢翻了酒桌,玻璃碎片四處飛濺,酒瓶里的酒灑落一地。
“夠了藍祐,停下吧。”正在吧台擦玻璃杯的歐陽東方喊住了藍祐。
“停下?你叫我怎麼停下!”
聲音顫抖,帶著藍祐的委屈和憤怒。
\"藍宇失蹤了,在給我買藥的路上失蹤了。\"他的的聲音帶著哽咽,隨後他指向了一邊站立的老錢三人,”現在我知道了,就是他們把藍宇給綁走了,你叫我怎麼停下!“他的眼睛紅紅的,”現在,我只是要給藍宇向他們討個說法。“說著,藍佑就要向他們衝過去。
”我叫你停下!“歐陽東方大吼了一句。
藍祐愣住了,他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望向了歐陽東方,而歐陽東方手里的玻璃杯也碎成了好幾塊,把他的手割出了血。
藍祐看著鮮血直流的手掌,他沒想到歐陽東方居然把玻璃杯捏碎了。吧台後的歐陽東方咬著嘴唇,全然不顧手上流出的鮮血,半天才從嘴里擠出幾個字:”岸姐,在他們手上,生死不明。“
藍祐扭頭望向老錢三人,眼睛里快要冒出火來,”卑鄙,只敢對著弱者下手嗎!“
”卑鄙可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呢。“老錢站起身來,走到了藍祐身邊,輕蔑的看著他,”怎麼,想報仇嗎?那就來啊,來打我啊?“他把臉湊到了藍祐旁邊,”來,朝這打。“說完他又把臉湊近了一些。
藍祐實在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正要抬手,卻被歐陽東方拉住了,”藍祐,現在岸姐和藍宇都在他們手上,我們在這里......什麼都做不到,要救出他們,只有這三個家伙這一條线索。”打的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藍佑吃痛的捂住腹部,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但隨後藍祐便站了起來,對著老錢揮出一拳,卻在半空中就停了下來,他還是不敢不顧藍宇和岸姐。
“怎麼?你不是預備役嗎?不應該學了很多打架的技巧嗎?還手啊!”老錢拿起桌上的一瓶酒,一下往藍祐打去,“砰”的一聲,酒瓶砸到了藍佑的腦袋,變得粉碎,鮮紅的血混合著酒液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藍祐沒有說話,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
“你看,卑鄙這不就挺管用的嗎?”老錢拿起吧台上的一張手帕,擦了擦手上濺到的酒,便把手帕丟到了藍祐臉上。
藍祐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酒吧員工休息室,他要去換一身衣服。
“剛才還叫囂得多狠,現在變啞巴了,哈哈哈哈。”老錢大笑,隨後便輕蔑的對著歐陽東方說:“去給你這爪子洗一洗,我們三個可不想喝到一嘴的血。”
歐陽東方憤恨的盯了老錢一眼,便也往休息室走去了。見歐陽東方離開,老錢便又拿了幾瓶吧台放的酒,往老趙老馮那邊去了。
休息室里,藍祐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趴在水池邊洗頭,歐陽東方也走到水池邊,洗起了手。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先開口,平常都是聊天室的休息室里氣氛變得極度壓抑。歐陽東方把手清理干淨以後,便從一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卷紗布,慢慢的包扎著自己的手,“藍祐,說點什麼吧。”歐陽東方抬頭望向了藍祐。
藍祐沒有說話,似乎他並不想跟歐陽東方說話。
歐陽東方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等藍祐洗完了頭,他便拿起紗布,把藍祐拉到了鏡子前,給他受傷的額頭包扎。“人命關天,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了。”
\"你想做什麼?\"歐陽東方的手頓了一下。
藍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當然是反抗了,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現在他們三個都在這里,至少能保證藍宇和岸姐不會出事,這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把他們打到說出他們關押人質的地方就行了。”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我們兩個,打得過他們三個嗎?”
“我雖然是預備役,但別小看我。必要時,可以用點極端手段。”說完,藍祐手掌往腰間一擦,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
歐陽東方的眉毛挑了一下,\"那就這樣決定了。\"
“別留手。”說完,藍祐手往腰間一揮,把匕首藏匿了起來。
歐陽東方的眼里露出殺意,他已經准備好迎接接下來的暴風驟雨了。
兩人從休息室走了出來,大廳里的老馮三人還在喝著酒,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殺氣。
一邊的老馮正要伸手拿酒杯,藍祐卻一下將盤子拍到了他臉上,吧台的歐陽東方則拿出了一根球棍,一個翻身翻出了吧台,衝向了老馮三人。藍祐也趁著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一記拳打到老錢的胸口,讓他“啪嗒”的摔到了地上,而歐陽東方趁此機會,把手上的球棒對准了老趙,向著他的腿上就是一棒。
老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左腿被一棍擊中,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哎呦\"一聲叫出了聲。
”反了你了!“老馮一把扔掉蓋在臉上的盤子,一腳踢向了歐陽東方,歐陽東方往右側移動了一步,躲開了老馮的攻擊,但卻也因此挨老趙了一拳,把他打得退了幾步。
”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居然敢打我們。“老馮擦了擦臉上的酒,撇了一眼暫時痛到不能動的老錢和老趙,”你們是把我不放在眼底了是吧?“說完,他拿起了一根凳子,”看我怎麼教訓你們。“說完,他便舉著椅子向歐陽東方和藍祐砸去。
兩人迅速的朝著兩旁躲避著,藍祐也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用力的往老馮的背上砸去,只聽到一聲\"砰\"的悶響,酒瓶碎裂,但老馮看起來並無大礙。他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歐陽東方的球棍剛落到老馮的身上,老馮用手格擋住了大部分衝擊力,他順勢一踢,把歐陽東方踢倒。正當他准備拿起凳子砸向歐陽東方時,他感覺到了脖頸處的一股涼意。藍祐的雙眼里閃著冰冷的寒光,“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老馮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丟掉了手里的凳子,歐陽東方也爬了起來,撿起了落在一邊的球棍。
老趙和老錢的眼里都閃現出了恐懼的神色,他們都沒有料到事態會變成這樣,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他們見到最厲害的老馮都敗下陣來,渾身便顫抖不已。藍祐冷漠的眼神盯著他們,語氣冰冷的問道,“藍宇和岸姐在哪?”
\"我......我......\"老趙嚇壞了。
”這位......小哥,在這里一時半會我們說不清楚,不如......不如我們給你們帶路?“一邊的老錢聲音發顫,他的心里非常清楚他們是惹不起他們的。
”別刷花招,帶路吧。“藍祐揮了揮手里的匕首,歐陽東方拿繩子把老馮三人捆在一起,讓老錢走在前面。一行人就這樣走入了夜幕。
在路上拐來拐去,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條小巷子,在一座破敗小樓的門外停下,”就是這里了。“老錢指了指門上掛著的牌匾。
歐陽東方和藍祐兩個人先一步走了進去。老趙和老錢跟在了後面。
走進屋里,歐陽東方一眼就看見了滿臉血汙衣衫不整岸姐靠在牆邊,他瞬間慌了神,一個箭步衝向了岸姐,想要抱起岸姐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受傷,卻看見岸姐一臉的驚愕,隨即便一把把歐陽東方推開,”別過來!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岸姐了。“岸姐眼睛紅紅的看著歐陽東方說道。
歐陽東方一怔,“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說話間,他把岸姐的頭發絲撥到一邊,對著她的額頭來了一個吻。“就算你一無所有了,你還有我。”他溫柔的撫摸著岸姐的頭發說道。
“不,已經回不去了。”岸姐想要再次推開歐陽東方,但當東方親在她額頭上時,她崩潰了。
“你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現在已經配不上你了。”她的眼淚不斷的流出,“我的這副身軀已經被他們玷汙了,再也容不下你的那顆純潔的心了。”
“即便如此,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別獨自哭泣,你還有我。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正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歐陽東方和岸姐身上時,老馮突然掙脫了繩子,他看准了藍祐松懈的那一秒,對著藍祐的後腦勺便是一手肘,把藍祐打暈在地。”小子,這是你欠我的。“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歐陽東方的身邊,而歐陽東方見老馮來勢洶洶 他便擋在了岸姐面前。
老馮一把抓住歐陽東方的領子,狠狠的把他從拉了起來,\"你是不是也該還我點什麼?\"
”哼。“歐陽東方腿一踢,把老馮一腳踢到了嚇得發抖的老錢和老趙旁邊。
”你還欠我很多呢。“他捏了捏拳頭,關節噼啪作響,”你居然還敢向我討債?“
倒在一邊的老馮慢慢爬了起來,背靠著牆慢慢支撐著身體,”那你來啊?臭小鬼!“他揮了揮拳頭,”老子沒有年輕時那麼厲害了,收拾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惡狠狠地瞪了歐陽東方一眼,”等老子把你打趴了,你的小女朋友和這個叫藍祐的臭小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到地獄去做你的白日夢吧!“歐陽東方握緊了拳頭,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拳頭狠狠地向老馮的臉上打去。
“哎呀,疼死我了。”被拳頭砸到的老馮鼻子里流出了鮮血,但他也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下地獄去吧,小崽子。“他之前一直隱藏著的右手慢慢的從歐陽東方背後拿開,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他的背上,正是藍祐的匕首。
時間仿佛靜止了,歐陽東方慢慢的滑在了地上,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從岸姐的眼眶滑落,她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不要!“岸姐哭喊出聲,淚水不斷的涌出,她看著歐陽東方緩緩的轉過了頭,他那張蒼白的臉龐上,此刻正有兩行清澈的液體緩緩的流淌出來,”抱歉啊,沒能給你報仇......“隨即便倒在了地上。
”死了還真便宜你了,呸。“老馮直起身子,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的歐陽東方,拔出了匕首,鮮血染紅了地面。岸姐試圖站起來,但沒幾步就撲倒在了地上,但她依舊一步一步的爬向了倒在地上的歐陽東方。一步步,一點點,終於,她終於爬到了歐陽東方的身邊,她輕輕的把他抱在懷中。她低下頭,親吻著歐陽東方那已經毫無血色的嘴唇,眼睛里的淚水滾滾而下,她輕輕的撫摸著歐陽東方的發絲,喃喃的說道:“你不是說過嗎,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啊!你不是說嗎,我一無所有了還有你的!”
“這次......我可真的要食言了啊......”歐陽東方吃力的把手搭在岸姐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不要!你不會食言的!”岸姐拼命的搖著頭,“東方!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你不是說過永遠都不離開我的嗎?”
歐陽東方把手發在了岸姐的臉上,用他的手指慢慢的擦著她臉上的眼淚,慢慢的瞳孔灰暗了下去,“抱歉了,如果能天堂相見的話,我會再給你調一杯......”還沒說完,他搭在岸姐臉上的手滑了下去,他的臉上依舊掛著苦笑。
岸姐尖叫起來,抱著他的身體,拼命的搖晃著,哭喊著。她放開了手,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屍體從自己的懷里掉落下去,她轉過頭,盯著老馮,目眥欲裂,“是你殺了他,等我給他報了仇,我就去陪他!”岸姐站了起來,她用袖子抹干淨臉上的眼淚,一瘸一拐的走向老馮。
“女人就是麻煩。想這麼快去天堂?可不能隨了你的心。”他飛起一腳,把岸姐踢倒在地,暈了過去。
“哼,真是無趣。”他把匕首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走到老錢的跟前。
“老馮,你可真行啊,居然把他們全部都干趴了。”老錢長舒一口氣。
“是啊是啊,可算是解決了幾個大麻煩呢。”老趙也跟著附和。
“是啊,但還有幾個麻煩沒解決呢。”老馮看著手里的匕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老趙聽他這麼一說,馬上意識到不妙,連忙站了起來,准備逃跑。
”兩個廢物,要你們何用!“老馮說著就衝了上去,一把掐住老趙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你知道我洗手不殺人多少年了嗎?全是你們這幫蠢豬!“
說著,一甩胳膊,老趙就像一根稻草似的摔在地上,\"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老馮的眼神里帶著憤怒,但也有著一絲狂熱,”不過沒關系,你們兩個廢物還算有點用處。“他把匕首反握,一下就插進了老趙的心窩,”現在,給我乖乖的去死吧!“
鮮血四溢,老趙瞪著眼睛,滿眼的不甘和驚恐,他的瞳孔逐漸渙散,毫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隨後,老馮把目光指向了早已嚇得失禁的老錢,“下一個就是你了。”他舉起了匕首,眼神里充滿著興奮和嗜血。
“原諒我,原諒我!放我走吧!”老錢一邊哭喊著,一邊拼命的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地獄在歡迎你!”老馮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瘋狂的表情。
......
帶著眼淚緩緩蘇醒,旁邊的他早已毫無生氣。她用盡了全力把他拖到了月光之下,讓他躺在了她的懷里。
她和他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她撫摸著他的臉,唱起了他從來沒聽過的歌。
整個世界對我們報以嘲笑~
你眼中有與我相同的落寞~
曾一同歡笑、一同歌唱的時光~
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我們交纏的命運與孤獨,無人在意~
曾在月光下放聲疾呼的日子~
如今早已無法重來~
那就別再追逐,重拾自由~
你不必在深夜獨自咽下眼淚~
請別掩飾真實的自我~
當全世界與我們為敵~
我仍在這里與你並肩~
可命運將我們分離~
我破碎的心~
仍為你留存一席之地~
她的眼淚和他的生命一起早已流盡。她在月光下,去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