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回
一個罐子沒有糧:沉睡的小王子與公爵騎士,二十二回!
上回說到,克萊恩無意之間竟然在寢宮撿到了曾經王都主教先生的信,而信中透露了主教先生曾經是灰白之災中被褫奪封號的貴族。
公爵應當是明天才會再跑來寢宮,克萊恩收好信紙,爬到床下,掀開了那塊他無比熟悉的空心地磚。
一條仍舊昏暗,但比起最初,最初小王子與魔鏡立約之時卻似乎有些許微芒的石梯出現在了克萊恩眼前。
“夜里的烏鴉看不清路……”
“……童話之書,童話之書,裁衡神異的童話之書——”
極其意外的,蓋好磚塊,順著石梯向下而行的小王子竟然難得地聽見了魔鏡的歌聲。
這歌詞……就是那首克萊恩的母後會唱,阿蒙也曾唱與他的搖籃曲。
……阿羅德斯也會唱這歌嗎?
隱約的空靈聲音在克萊恩的行進中越來越清晰,引導著克萊恩不至於在這昏暗的樓梯中迷路。
那歌聲並不像阿羅德斯平時投影心聲時的聲音,反倒更加柔和,更加……聖潔?
這古老的搖籃曲,據克萊恩早已死去的母後說,是王國建立之前,更早,早到王國的歷史無法記錄時就一直延續到如今的歌。
克萊恩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
地下室只有阿羅德斯一面鏡子與一些小王子的手記,克萊恩幾乎沒有懷疑過這聲音不是阿羅德斯的。
——事實證明,克萊恩想得沒錯。
當他的雙足踏上平地,那面掛在這塵封地下室牆上的,散發著熒熒微光的巴掌大的鏡子,正隨著節拍閃爍,唱完了最後一句歌。
“——寫下故事到此為止。”
“阿羅德斯,你也會唱這首搖籃曲嗎?”
“是的——我親愛的主人,好久不見。”
“我們昨天才聊過天,王國的阿羅德斯。”
“可是,我們已經數月未曾面對面交流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
克萊恩失笑著看著這面奇跡的鏡子鏡面上的大大笑臉,坐在了懸掛魔鏡的牆壁的下方。
“不過,王國的阿羅德斯,我還是很好奇,這首搖籃曲,你怎麼也會唱?”
“我親愛的主人,”魔鏡的聲音與它顯示在鏡面的文字同步出現,“還記得我對您說過的話嗎?”
“我們是【童話造物】或者,【神的遺物】。”
“那並不是什麼比喻之類的修辭句,我的主人,那就是事實。”
“我,早已蘇醒的阿勒蘇霍徳之筆,以及如今產生了若有若無願望的特倫索斯特黃銅書——我們,是某位真神的物品……也是祂的遺物。”
“是的,真神已死……我的主人——至於為什麼阿羅德斯會再次強調這一點。”
“因為,這首歌,是死去的【神明】所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與我們一樣,都是神的遺物。”
“王國的阿羅德斯……你是說,這首歌……?”
克萊恩頓了頓,沒說出之後的猜測,但魔鏡熱心地補完了。
“是的……就如同阿羅德斯的【無盡的可能性】與【希望的未來】;阿勒蘇霍徳之筆的【注定的結局】和【絕對的悲劇】;特倫索斯特黃銅書的【真理裁衡】與【真假夢見】,它也承載著概念。”
魔鏡的聲音變得嚴肅而高昂,用著嘆詞一般的唱調述說起來:
“搖籃曲本身,承載著最為關鍵的概念——【真神已死】與【不定未來】”
“阿羅德斯,這不是我必須要知道的東西,對嗎?”克萊恩斟酌著,緩緩說到。
“我親愛的主人,確實,這不是您必須要知道的東西……但【願望】不屑於謊言或是隱瞞——阿羅德斯告知一切。”
——說完搖籃曲的隱秘,魔鏡轉而開始收取克萊恩數月以來積累的自己與他人的【本願】作為供奉。
【願望】的供奉收取必須要立約者的本體與它面對面——這也是克萊恩哪怕可以用【愚人身】與阿羅德斯對話也不得不隔三差五來到地下室的原因之一。
魔鏡收取完供奉,變得更加瑩潤而發出了更明亮的光,這讓克萊恩連油燈也不用點,就可以安心在一邊整理他的手記。
可是還沒等克萊恩習慣性地忙活到第二天太陽升起,阿羅德斯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我親愛的主人,您該回去睡覺了。”
魔鏡一般沒事不會輕易打斷自己……克萊恩收好了紙筆,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塵:“你聽到阿蒙的腳步了?”
“是的,我的主人,”魔鏡恭恭敬敬地在鏡面浮現出一個揮手的表情,“公爵閣下現在正在往您的寢宮走來……應該快上樓梯了。”
——那自己得回去裝睡了。
克萊恩與阿羅德斯道完別,小跑著回到了床下,又把阿蒙准備的睡衣穿好,把身上裹著的,沾著地下室浮塵的浴袍扔進了還未被抬走的浴桶里。
——在他做完一切,在他寬大的床上閉上眼睛一刻鍾之後,寢宮的大門,被推開了。
公爵閣下忙完了正事,悠哉游哉地走了進來。
“……已經睡了?”
公爵閣下坐在了克萊恩的床邊,小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克萊恩有些緊張,但他仍舊閉著眼睛,於是只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與床墊一側似乎沉下去的感覺。
——大概是阿蒙坐到了床邊。
眼皮前似乎有些微光,阿蒙好像把床頭的油燈點亮了。
——對了,那封信!
雖然克萊恩將信紙原原本本地塞回了床頭立柱與地毯的夾縫里,但公爵閣下假如去床頭點燃油燈,也許就會看見那封信——!
——地毯被掀動的聲音。
克萊恩仍舊閉著雙眼。
——草紙被抖動的聲音。
“……原來落在這里了。”
——阿蒙的聲音。
那封信,原來是……到了阿蒙手里?
與此同時——公爵騎士黑色的卷發下面,單片眼鏡下,他的雙眼並未盯著那張草紙寫就的信。
——公爵的黑色眼睛,平靜地,漠然地盯著克萊恩禁閉的雙眼。
——他看見克萊恩的睫毛輕輕動了動。
……看來是有看過信。
公爵勾了勾嘴角。
——不乖的小家伙。
裝睡,還看不該看的東西。
公爵閣下饒有興致地,將手指點在了克萊恩的眉心。
——克萊恩的身體總是會在沉睡時微微有些低燒。
可如今,手指接觸到小王子額頭的皮膚,一片冰涼。
阿蒙愉快地笑了。
克萊恩的心砰砰亂跳。
因為阿蒙在撫摸他的臉頰。
而後是脖子
順著被褥往下——
鎖骨,胸口,腰腹——
——阿蒙要干什麼!
公爵閣下解開了他的腰帶。
我的小王子,裝睡的壞孩子。
——需要懲罰。
阿蒙輕輕地掀開了克萊恩規規矩矩蓋好的被子。
而後,他俯身,輕輕啄了啄克萊恩水潤的雙唇。
“——壞小孩。”
仍舊努力裝睡的克萊恩不知道阿蒙怎麼突然說這話。
但那只隔著絲帛手套撫慰他的大手讓克萊恩無比清楚地知道——阿蒙現在,想和看起來睡著的他……
做愛。
事實正如克萊恩所料。
肚子上被扔了什麼東西,而後不再隔著一層布料的手指輕輕巧巧地在他的肚子上畫圈——阿蒙把手套扔在了他肚子上。
有些癢。
而後那手指漸漸往下,從克萊恩的褻褲里鑽了進去,輕輕握住了他如今軟嗒嗒的陰莖。
……有點奇怪。
克萊恩更加不敢睜開眼睛,可視覺的消失讓身體變得更加敏感,克萊恩感受到自己陰莖的包皮被反反復復的套弄,又被幾根手指靈活地扒下去……觸碰更加敏感的內里皮膚。
克萊恩差點叫出聲來。
——看著微微蜷縮起身體想要逃避觸碰的小王子,公爵閣下的笑容越發愉快了。
哪怕主人裝睡,這淫蕩身體的小陰莖也翹得老高,宣告著這身體爽得不得了——正適合被插入肛口,給它一點教訓。
克萊恩蜷縮著身體,卻突然感覺什麼清涼的油狀物被擠入了自己的肛穴——然後一點一點地流出來,流到了自己的大腿和床鋪上。
——完蛋。
克萊恩頭暈目眩。
——阿蒙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