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純愛 《陳警官關心下屬並與其單獨會談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

第2章 “只是一個叫葉蓮娜的普通女孩” /《直到明日升起》02

  [chapter:“保護干員是我的責任”]

  

   “你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藝了。”

   “不戰斗就無法生存。”

   ……

   [倘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祇讓我生命與醫術能得無上光榮,我苟違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newpage]

   【查——查——砰——】

  

   簇簇的聲響瞄准他們頭頂的石方,急促而雜亂,向下深入。

   “……你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霜星站起身來,“他們似乎在挖掘上面的廢墟。”

   只有一股作業的聲音,無法判斷來自哪個陣營。

   “他們來救你了。”博士望向霜星,察覺到到她的心神不定。

   是他們,還是他們?

   “博士,我想跟你打個賭——如果是你的小隊先挖開了這里,我會在一瞬間殺死你們所有人;如果是我的兄弟姐妹先挖開了,你的生命,就到此為止。”“我決不允許你們離開此處,縱容會讓你們傷害更多的感染者。”

   “我羅德島博士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對自以為很強的家伙說[不]。我絕不拿同伴們的性命開玩笑,不保護干員我還是個什麼博士?”

   “哦?我很欣賞你作為一個指揮官的勇氣。”她身上的寒氣更加凌冽:“但是說大話是需要實-力-的。現在面對死亡的你,害怕嗎?”

   “當源石從天而降時,即時繁華如龍門的移動城市也都如螻蟻般四處逃散;即使是強大如烏薩斯帝國,手中的堅船利炮面對天災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沒必要增加無意義的傷亡。”

   “那又有誰的死亡是應該的呢?”

   ……博士哽咽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們是群優秀的戰士,會沒事的。”博士回憶起那年的龍門之役:所謂敵人,那群瘋狂的感染者在瘋狂的領導者的帶領下毫無組織地瘋狂進攻龍門。龍門城下,烏壓壓一片,混亂的衝鋒中僅有少數以白色為主色調的部隊還保持著紀律與軍容;攻勢失敗後,稀稀疏疏的整合運動如過街老鼠四處逃竄。

   屬於雪怪小隊的最後那場戰斗只有五個人參與,過程卻異常殘酷。在碩大的龍門中這場戰斗是微不足道的小,更何況龍門的對手只有一個苟延殘喘的人。三打一……結果已大抵明確——雪怪小隊全員陣亡,羅德島僅殉職干員一名。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埋怨那時的自己竟需要一個十四歲少女的保護,憎恨那時因自己疲弱虛軟而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那又有誰的死亡是應該的呢?]

   現在該回答這個問題了。

  

   “可以是…我嗎?”博士在沉默後又開了口。

   即使現在不知道,他也能從卡茲戴爾等一系列關鍵詞中勾勒出自己從前的樣子。

   “以你在你們隊伍中的位置,或許能明白我的想法……”

   她或許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

  

   [換做是我,我會為了干員們做到這一步嗎……?]

  

   那年龍門戰後,博士扶起倒在地上長眠的她唏噓不已。

  

   凱爾希當年的責問博士沒能即時回應。跟著羅德島輾轉奔波,羅德島的干員小隊已經減員太多太多,有大把的干員在一次次的行動中變成了統計名單上的白紙黑字……干員們信任他,需要他,甚至他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手里,他是執棋者的事實從未因失憶而改變。

   這些人或因不同的需求在這里相聚,但都為同一個信條而戰。

  

   [倘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祇讓我生命與醫術能得無上光榮,我苟違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他必須承擔。

   迷霧還在,明日之舟羅德島還在前行,只要不停下來,前方的道路就會不斷延伸。

  

   霜星的設想博士已經親歷過。博士也知道她有膽量讓這一幕重新上演。面前這只小兔子,和選擇留在切爾諾伯格的羅德島小隊是一樣的。現在站在她對面的羅德島,又何嘗不是自己曾面對的塔露拉?

   “我們沒必要增加無意義的傷亡!”

   霜星的眼神再次變得尖銳鋒利:“來吧,告訴我,誰是你最想保護的人?接下來可能會失去生命的——至少不會是她。”

   “一只小兔子。”博士有些吞吞吐吐:“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

   “聽說碎骨死在你們手上,而那只兔子就是你小隊的領袖對吧?”

   “不是。碎骨的死亡與她沒有關系。”

   “我見識過你們的戰斗,她的意志很堅強,可惜站錯了隊伍。同為感染者,為-什-麼-要-對-同-胞-們-下-手?!”

   她青筋暴露,一個一個字如尖銳的子彈從她口中吐出,這是一句滿懷憤怒的質問。

   “在所有我目睹的場景中,她沒有任何一個傷害無辜的人。”仍是平靜的回答。

   她終於壓抑不住怒火,在凌冽中將它們一並噴發出來。

   “你!”“夠了!羅德島的白痴,你再也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 ♫—— ♬

  

   像是黑暗的童謠,博士雖聽不懂她的吟唱,但確實能感受到緊逼的壓迫,寒意壟斷了深坑的空氣,每一次呼吸都在體會窒息的絕望。

   “很好,現在沒有,咳,多余的,顧忌了!就讓你,咳咳……見識真正的,寒潮吧!”即時是聲音的斷斷續續,也無法掩蓋她的氣勢。又有鮮血從她口中噴出,她視而不見,執意發動進攻。

   “霜!星!你不要命了嗎?!”博士引起地上的石塊向她砸去,試圖打斷她的源石技藝。

   【哐——!】

   “你不可能切開我的霜凍!”

   冰刺在她身邊聚集,更恐怖的寒流在空氣中漸漸凝成固體,她整個人籠罩在極寒的霜霧當中。數千把冰刀在地上凝固升起,墨冰色的冰刃周圍散發出藏青色的霧氣,並不算大的坑洞里能有如冰河般絢麗的光景,也是多虧了她的源石技藝。

   這可不是賞景的好時候。

   “[人型自走天災]”煌對她的描述一點也不為過。如果再讓她制造出與那次同等規模的法術,這脆弱不堪的廢墟必定分崩離析,她即時沒有因法術消耗而死,恐怕也會被幾百萬噸重的城市廢墟砸成肉泥。

   “別這樣!快停下來啊!”

   博士沒有辦法靠近她,只能站在遠處躲閃以尋找破綻。

   “我可以把這當做是可悲而無用的求饒嗎?”她狂躁地怒吼:“你沒有能夠後退的角落了,羅德島的博士——!現在你要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

  

   閃躲只是白費力氣。再這樣拖下去,不僅是他們兩人會受到生命危險,甚至是整座分城廢墟都可能支撐不住而坍塌毀滅,導致上千幸存者的傷亡。

   正如一個炎國的薩卡茲所說:“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博士掂量下布兜,沉甸甸的至純原石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底氣足了很多。

   躲開了一陣冰刺的齊射,博士踉踉蹌蹌爬到一塊石壁後面,掏出一塊至純源石,生啖入口。

   博士將手支撐在地面上:

  

   [地核——對流——上升!]

  

   橙得發紅的光芒順著博士的手臂下去注入大地,不可名狀的力量改變了洞坑中的溫度。原本凍結的地面出現張裂,汽化的熔岩噴涌而出,四面的混凝土廢牆不斷有碎石顆粒向下灑落,隨時可能崩塌。

   “糟了!”

  

   【嘣!隆——!!】

  

   霜星腳下極冷的冰岩因為受到熱的作用,變得極為脆弱。原本凝固的冰晶尖刺開始扭曲變形,突然粉碎成冰渣,地面裂縫愈張愈大,一場爆炸正在形成。

   整個洞坑迅速崩塌,地面龜裂下沉。霜星處作為爆炸的核心地帶,她所站立的地面碎成了冰渣與石末的混合物,而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大洞。

   “小心腳下!抓住我別松手啊!”博士撞開掉落的石塊,狂奔過去。

   他伸手去抓住霜星。

   太晚了。因為源石技藝的過度使用,再加上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她已經沒足夠的力量支撐下去,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下去,她聽不到博士的叫嚷,只顧向下摔落。

  

   [起!]

  

   博士使用原初之力,穩住她下降的速度。博士也隨她後面降落。

  

   ……

  

   “爸爸……好冷…………”

   “好冷……”

   看樣子她又昏過去了,博士蹲在她的身邊,想再從這片言碎語中尋找到什麼。

   “別走,別走……請帶上我……”

   “請帶我一起走!!——啊呵”她喊了出來,雙目瞪大,恢復了意識。

   她醒了,望著前方那個身著風衣的男人。

   “真是可笑,你全都聽見了?”她自嘲道“——有些時候保留這麼多記憶真不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你總共聽了多少,想笑就笑吧。對,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雪怪公主,雪怪小隊——一群衣衫襤褸的亡命之徒,意外嗎?”

   “那也只是他們想的而已。你絕對不想知道失憶是什麼感覺的……我相信你對這些記憶還是很珍視的。”

  

   “戰斗很精彩,是我低估你了。”她強打起精神,故意提高音量妄圖留住最後一點高傲。

   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雲淡風輕,為什麼死到臨頭還要故作堅強?博士不明白,於是這份不解就升溫成了怒火:

   “你知道過量使用源石技藝的後果是什麼嗎?!”博士朝她吼道,聲音卻愈來愈小。

   “知道又怎麼樣呢。”她撇撇嘴,略帶戲謔地回答:“我現在逃得了這個結果嗎?”

   “你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藝了。”

   “呵,還有用的機會嗎?”

   “我希望最好沒有。到此為止吧,霜星。我會給你一個我最喜歡的結局。”

   早該來了。她收起輕浮的態度,認真面對這遲到了十幾年的旅途終焉。

   “我輸了。”霜星閉上雙眼,將頭仰向天空,等待著她的歸途。“來吧,羅德島的,做你必須要做的事情,小兔子他們在上面等你了。”

   “關於之後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之後的事?他們……]

   淚珠從她雙眸垂落。她淡然的表情似乎在訴說什麼,這淚光並不屬於自己的生命,她心中或許只有沒辦法拯救小隊的不甘與無限的自責。

   “沒有人等你嗎?”

   “願賭服輸。不必多說,戰斗之外的事與我無,無……關,嗚……我只想再請求你最後一件事情,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能不能放過他們的生命?還有那個老家伙……他也……嗚”

  

   ……沒有任何回應。沉默,就連空氣也在沉默。

  

   博士不動聲色,只顧一步步逼近。他的步伐又慢又密,最終停在她的身前。她一直明白倔強的後果。

  

   “求求你——!”過度的緊張拉扯著聲帶,渾濁的破音代表著她的乞求。她雙耳耷拉著,偽裝出來的傲慢終於殘破不堪。

   緊繃的淚腺終於控制不住,淚水滴滴滾落,虛弱的喘氣聲在告訴她自己已無計可施,僵硬的身體讓她只能老老實實接受自己的命運。

  

   ……又是短暫的沉默。博士轉過身去,用袖子蓋了下深藏兜帽中的面容,似乎在隱藏某種這時不該出現的表情。

   “我答應你。”博士的聲音壓得很低,很慢。

   “謝謝你……”在得到這肯定的答復之後,她嘴角上揚,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的大事,安然的如同睡著了一般。即使這可能只是一句掛在嘴上的空頭支票,她還是選擇相信面前的這個男人……

   “霜星……”博士再向前一步,將雙手打開。她感知到博士已無限接近。

   一中奇妙的感覺在她身上聚集,好像有一雙大手悄悄繞到她背後,抓住了她的身體,帶動著她撲在前方的物體上。

   這像極了數年前冰原礦場上的那一幕:博卓卡斯替緊緊抱住她冰冷的軀體,絲毫不在意兩只脫下鎧甲的手臂差點被凍到壞死;那一次,她活了下來;可是這一次,要面對的卻是……死亡?

  

   “是你嗎……老家伙……?”

   ……沒人回答。

  

   這是幻覺嗎?

  

   “爸爸……是你嗎?”

   ……還是沒人回答。

   她大抵已經確信,博士已讓她最後在一生中僅少的溫暖片段的幻夢中死去,仿佛回到當年那個被她稱為父親的薩卡茲身披鎧甲的懷中。

   博士終於又一次抱住了她,觸感是真實可靠的,這具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抱起來絲毫不費力氣,宛如落入手心的雪花,輕飄飄的隨時都會消化彌散。這種感覺只有他知道:那一次,目送遠去;而這一次,將托起生命。

   ……時間還在推移。

   “爸爸……霜星不冷了,放手吧……”

   她感到自己的體溫在緩緩上升。很奇怪,窒息感並沒有逼近,反倒是一簇簇的暖流涌入讓她冰冷的身體解凍。

   礦石病患者只有在生命的盡頭才能恢復普通人的知覺,她在旅途中聽聞過這樣的傳言。在所謂彌留之際,這是算是種安慰吧。

   “霜星,很溫暖。”

   博士稍稍用勁,將霜星緊緊貼在自己懷中,然後將手抬起,落在她白色的發絲上,輕輕撫摸。

   “傻兔子……別裝睡了……”

   博士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貝,生怕她聽不見:

   “就這麼著急想走嗎?”

  

   !!!

  

   什麼?真實的溫度?!……好多年沒擁抱過的溫暖驚醒了她。

   她眯開雙眼,前方青黑色的布袍填滿了她的視线。就算只是初見,她也知道——那青黑色是屬於博士的。向上張望,漸漸睜開眼睛,長長的手臂,白皙的皮膚,那也是博士的。

   “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嗎?”這句本該狂妄自大的話被博士演繹地一塌糊塗,那語氣是本不該有的軟弱纏綿。

   蒼白的手掌順勢滑下,輕撫她的面頰。

   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她沒有反抗,甘願接受他的放縱,即使她還不明白博士的意圖。

   “對不起——”博士另一只手揣在兜里,故意弄出嘩嘩啦啦的噪音。

   撥開簡陋粗糙的外皮,一顆豆大的小紅丸被博士攥在手心。

   “猜猜這是什麼?”

   毒丸,還是起死回生的靈藥,會是什麼呢?都無所謂,除了剛才的允諾,一切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

   ……

   紅色的小家伙被送到她的唇邊,翻滾到舌尖上。只有她才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沸騰——

   “其實我拿了兩顆。”

  

   不止兩顆,遠遠不止兩顆。博士辦公桌下層的抽屜里本還有一盒糖果。它們都碎成粉末不見了,空掉的盒子也鏽跡斑駁。抽屜掛著鎖,很多年也沒見博士打開過。可能是鎖著他不願意回憶的往事吧。

  

   她似笑非笑,苦澀的表情所代表的是什麼呢?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烏薩斯皇帝還安坐朝堂,感染者同胞還深陷泥濘,這時候選擇拋下大家,可不像是霜星會做的事情呢——”

   她不說話。

   “身上還很痛嗎?是我的錯,我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清楚……”博士接著說:“你知道的,我說的那只小兔子——你見過她。她絕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碎骨的死與她沒有關系,她更不可能去殺害無辜的感染者。但……最直接的一點我沒告訴你——”

   “她是個強大的戰士,白色的。”

   ……

   “白色的兔子,我跟她見過,碎骨?…同胞們?……難道他說的那個兔子就是——”霜星倒吸一口涼氣,瞳孔瞪大,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驚魂未定:“我?!”她不敢多想,但剛才驚慌失措的神態可被博士盡收眼底,一覽無余。

   “小笨蛋。”博士揉搓著她毛茸茸的耳朵,用彎起的手指抹去霜星眼角泛起的淚花。

   嗚咽的聲音從博士胸口嚶嚶作響,打濕了他的襯衣。

   “暫時忘了外邊吧,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是今夜定要活下去。”

   “謝謝你。”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他托起霜星的臉龐,直到他們的視线平齊:“從現在開始,我在你身邊。”

  

   [newpage]

   [chapter:只是一個叫葉蓮娜的普通女孩]

  

   【沙沙——沙沙——嚓】

  

   這是無线電的聲音,從博士的口袋里發出。

   “博士?博士!是博士嗎?!”對面是阿米婭焦急的聲音。

   “收到,是我。”

  

   霜星靜靜地聽著,她在期待些什麼,可惜整合運動寒酸的經費沒法給她的小隊裝備通訊設備。

  

   “博士,現在你在什麼地方?剛才我們在地面上感到城市下部劇烈震動,發生了什麼情況嗎?”

   “洞坑塌陷了……我沒能抓住,現在摔下來了,還好。”博士造出一個謊言,接著說:“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與整合運動發生衝突了嗎?”

   “沒有。霜星小姐的雪怪小隊願意與我們羅德島合作,共同展開挖掘工作。而且他們也很著急……根本沒有戰斗的欲望。霜星小姐也……”

   “呀!”阿米婭的兩個兔耳朵突然一登,想起了重要的事:“博士?!霜星小姐跟你被困在同一個洞坑嗎?沒有威脅你的生命安全吧?她很危險!請不要與她正面接觸。博士,我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請堅持住!羅德島的支援馬上就到。”

   “不必了……我在這里很安全。霜星?不,我沒有見到她,只有一個叫葉蓮娜的卡特斯女孩。我粗略查看了下她的情況,是個感染程度很高的礦石病患者。”

   “沒事真是太好了!”阿米婭松了一口氣,繃直的耳朵漸趨向柔軟。冷靜下來的她仍在有條不紊地接著指揮挖掘:“我們的挖掘工作預計會持續一段時間,博士請您再忍耐一下。羅德島有義務救助感染者,博士麻煩您待會將她也帶上,我們作為專門研究礦石病的制藥公司,一定會有能幫助到她的地方。”

   “嗯。還有一件事——”

   “博士請講。”

   “我從經驗里學到一件事,如果你要救人,就到戰場上去,而不是坐在辦公室里。”博士第一次知道這段文字還是在造訪桃金娘故鄉時,聽一個與他職業相同的人說的,現在這句話又被他原封不動地搬給了阿米婭:“所以,羅德島之後的戰斗,我會和干員們同進同退。”

   博士說完後便掛斷了通訊,不留給阿米婭拒絕的時間。

   通訊結束。

  

   “那個……博士?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霜星顫顫開了口。

   “葉蓮娜,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博士望著懷中的霜星:從嘴角流出的血沫浸染了本就破舊的衣裳,愈發堅硬的原石結晶在這瘦小的身軀肆意生長,這已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礦石病患者的身體,除開她鼻梁上的劃痕與飽經風霜的手掌,博士實在沒法把這只依偎在他身上的小白兔與可怖的雪怪公主聯系到一起。

   “你怎麼會知道……羅德島的情報系統已經這麼發達了嗎?”

   “不,這與組織和立場無關。原因也很簡單——”

   “可以告訴我嗎?”

   “因為我喜…喜…喜歡……霜…雪天……”博士突然口吃,咽回吞吐不清的音節,腦中胡亂思索一陣,一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想出來的答案重新脫口而出:“因為無法對明天的泰拉置之不理!”

   “泰拉?!……這個世界有成千上萬個感染者還在掙扎,我……”

   “你很重要。”博士順理成章。

   重要?對礦場中的孩子來說,應該是這樣的;對那個老家伙來說,或許是這樣的;但對於一個外人來說,若不是利益需求之外,便顯得難以捉摸。

  

   “如果你認同和博卓卡斯替的關系的話,那你我就是家人。我是你父親摯交之人的好友。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是你的……呃……這……”博士也認識到這種關系過於牽強,片刻哽咽後便轉口改述:“這無所謂……總而言之,呃,我想讓你活下去。”

   “家人?……”她回憶起當年的礦場,回憶起那兩個只能存在於她意識中的模糊影像。

  

   相較於烏薩斯國土的廣闊,人民生活的拮據才是這個國家更具代表的特點。慘淡的日子造就了市井中殘忍的生活情調,混混在街角的爭強好勝是常有的事。憤怒的人們歧視礦石病患者,毆打他們,驅逐他們以爭奪本就不夠的生存資源,即使是感染的孩子也不例外。

   所幸這個家庭還算幸福,小小城鎮中的普通小屋,如其他的住宅一樣在街道上毫不起眼。她在這里度過了短暫的童年。每天的晚上,兩只大兔子和一只小兔子圍坐在圓桌旁,一道道富有烏薩斯特色的菜肴擺上餐桌,暖烘烘的爐火照亮這個並不寬闊的房間。那時的小兔子還不會說話,咿咿呀呀地等著大兔子喂食……

   那個時候,小兔子還沒有感染,熱騰騰還不是種奢望。

   後來一群全副武裝的烏薩斯士兵奪走了這的所有。

   房子的大門被粗魯地撞開,橫七豎八的爛木條碎了一地,他們衝了進來肆意破壞,他們打碎花瓶,掀翻桌子,連孩子的玩具也不放過,將眼睛能看到的事物全部銷毀,最後再來一把火將這一切付之一炬,這個被稱為家的存在就在頃刻化作地基上升起的縷縷硝煙。三人被綁著押往城外一處偏僻的設施。還在蹣跚學步的小兔子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一路連滾帶爬,被關押在重兵把守的礦場里當童工。

   每日每夜的作息千篇一律,總有源源不斷的苦力被壓送到這里,人數雖越來越多,但和小兔子一起進來的父親母親卻再也沒有出現。

  

   [本應是最親密的人,為什麼現在會如此模糊呢……?]

  

   這個問題她在礦場上找到了答案,但代價是,再一次失去。祖母在她九歲那年永遠地離開了她,沒有火,沒有光,烏薩斯秉冬漫長的黑夜仿佛沒有盡頭,就像這礦場中的漆黑源石背後烏薩斯皇帝的野心一樣無窮無盡。故人雖已遠去,但卻從未遺忘。

  

   “你的父母是勇敢的人,他們是為了祖國的明天才選擇了這條道路。”博士再次把霜星擁緊,小小的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一對耳朵趴在博士的肩上。“難過就哭出來吧,你已經很棒了。”

   平常的行軍中,與雪怪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必須時刻保持堅強鎮靜,流淚和迷惘是絕對不允許的,她不能讓他們失望。這群從礦場中走出來的孩子早已沒了家園,他們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最親愛的大姊。

   於是女孩葉連娜成為了雪怪公主霜星。

   作為他們的領導者,即時再痛苦難過,也必須掩飾。但在這黑森森的洞窟,沒有雪怪小隊和其他的整合運動同事,不用去擔憂他們的失望,也不用去顧忌她們的嘲笑,她終於可以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蓄含已久的淚水嘩嘩流下,打濕兩人衣襟,也衝刷去了殘留在她衣角的斑駁血印。

   “謝謝你。”

   一向堅強的她對情感外流這種事是難以啟齒的。

   當漸涼的淚水打在博士身上時,他就如觸了電般的顫抖,直到自己的情緒也變得失控,兜帽下的面龐開始扭曲,緊繃的皺紋漸漸加深,用力閉合的眼皮也終於決堤,滿臉泛濫的淚花讓他看上去狼狽不堪。同樣在這黑森森的洞窟,博士唯有和久別的故人重逢。

   “博士……?”

   “……”

   博士是一張被格式化的空白紙張,在羅德島的生活中,他收獲的最多的是人性,多到足以讓一個戰爭兵器恢復感性。拋開她戰場上的身份—一個流離失所,身患礦石病重症即將與世長辭的少女,又有什麼醫者能坦蕩的置之不理呢?

   博士只是想和白兔子待一會兒。

   所以他繼續失態,和喪失理智的樣子沒有區別,他擁緊身前的尤物,探尋之前沒有做過的事。

   霜星絨絨的耳朵從根部到上方是灰黑色的漸變,博士揉揉捏捏,摩挲著兩根嫩條。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如雪絨花樣的耳絨並沒能裹住多少溫暖……

   “吚呀——”

   一直耷拉的耳朵猛地豎起,就連上面的絨毛也變成尖刺狀。霜星打了一個寒顫,仿佛才恢復意識。她感到有某種液珠滴滴答答,有的直接滴落到她身上,有的滴到地上漸開水花。這液珠是滾燙的,她下意識尋找來源,然後抬頭看見博士濕潤的雙眸……

   “博士……這感覺好……好…舒服……”印象中,自踏上旅途後,敢於觸摸自己這里的只有母國的疾風。她立起的耳朵再次垂下,有意無意搭在博士手背上。

   “不要再離開了。”

   博士期期艾艾地組詞造句,手已經轉移到她的面部。在源石強大力量的保護下,如此直接接觸的結果並沒有像霜星最初擔憂的那樣慘不忍睹,博士指尖帶著熱量,像是陽光般,蘇蘇的,在皮膚上撥弄。彎成弧形的手掌稍稍擠壓,輕輕拉扯,使原本僵硬的表情活動開來,被博士微微翹起的嘴角也因熱量的傳遞而多了幾分血色。

   “你笑起來,真的很可愛。”

   ……

   啜泣的幅度愈來愈小,眼淚是會流盡的,就像悲傷總會過去一樣。博士仍在端詳著她的笑容,即使這笑容只是他想要的而已。結束情感的宣泄,顫抖的雙臂離開柔軟的肌膚,放下後垂落到兩側,而那笑容卻並沒有因為博士雙手的離開而消失。

   片刻的歇息讓她從瀕死的危險中暫時脫離,這被寒氣肆意覆蓋的深坑也微有回溫,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

  

   [你無法切開我的霜凍!]

   嗯?

   看似強大的人都是脆弱的。

  

   “霜星星——”

   “博…博士?”

   “從這廢墟出去之後,你們還要去龍門嗎?”

   “是的。”她的語氣恢復戰士的本色,但堅定中又帶著無奈。

   “好,我跟你們一起去。”

   龍門城,有很多新奇的好玩意兒。不管市中區的摩天大廈,還是下城區的曲折小巷,城市內有太多太多的地方值得一游,博士也希望龍門之役後能有個喜歡的人陪他一起,看看這座生機勃勃的城市。

   龍門江畔,兩個蒼白的人並肩而行,穿梭於熱鬧的夜市,去尋找些許快樂。

   ……博士在幻想不久的未來。

  

   阿米婭帶走了碎骨的面具;灰喉回收了浮士德的弩箭;而博士想回收一個活生生的干員。

  

   [她最後落入的,可是你的懷抱。]

  

   這是他自從蘇醒過來第一次體會咸的味道。

   “還很冷嗎?再靠近一些好嗎,我……”

   “嗯嗯。”她貼在博士身旁。

   “我……安置住所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啊?”

   “如果你願意的話,大家可以都留在羅德島。如果你們需要的是一個感染者不被歧視,能過上平靜生活的地方,羅德島會是一個好去處。”“我們最近會停泊在龍門港。”

   “……”

   “羅德島最近多了很多空房,剛好夠住。……這也與我有關。”

   “塔露拉有提到過她們。”

   “塔露拉?呵。等龍門之役後,愛國者會明白的,將軍也很想見見你。羅德島會是一面感染者需要的旗幟。”

   “……”

   塔露拉變了,整合運動中即使是干部,也不了解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幾乎所有的干部都知道,整合運動正走向分裂。就像人們常說,W是個瘋子,可仔細想想,她是一面鏡子。龍門這一仗會成為整合運動的轉折點。

   可惜這是場必敗的戰役。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咯——”

   她選擇沉默。

   感染者不應把感染者當做敵人。羅德島的對立面並不是整合運動,而是天災。對於羅德島來說,真正的力量不是驍勇善戰的干員,而是對抗礦石病的研究經驗。

   “火屬性的源石技藝在泰拉比較常見,但冰屬性的卻比較稀少。有你的話,我們對礦石病的研究會有更多進展。”“而且,你好像對那位沃爾珀干員很有興趣?等我們上去……一起去喝一杯吧。”

   “好。”烏薩斯人對自己的酒量有天生的自信,即使她是個少女。

  

   天色漸漸暗淡,切爾諾伯格城上,昏黃的地平线與飛揚的塵土交織,卷過的沙塵如城牆般封鎖了光景,讓足夠絕望的城市再籠上一層陰暗。日落向西,整合運動翹首以盼的龍門在東。比起所謂家園,雪怪小隊最迫切想要見到的與羅德島作業的方向是一致的——朝下。

   嶙峋的碎石填滿了洞口,阿米婭一行還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挖掘——

   羅德島傳輸的地質報告顯示:此地區地質結構異常,極易崩塌;為保證人員安全,請謹慎行動。

   雖說效率並不算高,但這種方法已是最優解。預計第二天才能將通道完全空出。

   夜幕從天邊拉起到穹頂,而另一邊的白色還沒有完全褪去。星空中縹緲出熒光色的,靛藍色的緞帶,這是北境烏薩斯特有的壯麗景象。

   烏薩斯的天空不是非黑即白,而她的子民也亦如此。

   博士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考慮到博士的健康狀況,阿米婭撥通了博士的無线電:

   “博士——博士!”

   “我在,阿米婭。”博士收起所有的情緒外露,以最為平靜的姿態回復了無线電:“不必擔心,我沒事。”

   “博士,我們的挖掘工作還在進行,請千萬不要放棄!一定不要!”阿米婭小臉通紅,眉頭緊緊地蹙著,學著大人一樣的口吻匯報工作,極力鼓舞博士。

   “你們別著急,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白給——”博士撇撇嘴,半開玩笑地回答。但臉上的笑意收不住了,沒有繃住咧開的嘴角,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期盼的光亮。阿米婭還是如此天真可愛,看上去這一場場血腥的戰爭並沒有將她嚇到,反倒使她更加清楚羅德島的目標。下一次將不再需要有人捂住她的雙眼,她以自己的視野看到更清楚的世界。

   “我沒事的,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博士將聲音壓低,以靠譜中年男性特有的口吻再次作了回答。

  

   天際上的火燒雲即將被黑暗吞噬殆盡,地上的渺小眾生心中的焦躁還在中燒。一整天的挖掘,一整天的閉塞,讓雪怪小隊人心惶惶。

   也就這時阿米婭一行才算是知道,雪怪小隊並不人人都是精通冰系毀滅法術的無情殺手——當霜星不在這里,籠罩在他們周圍如保護罩一般的寒冷立場減弱了很多,不少隊員們都拉開兜帽散熱排汗。

   “哎——”白色的人群中間,傳出男孩嘆氣的聲音:“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們說,大姊她不會……”

   “你放屁!閉嘴!”一個稍稍健壯點的烏薩斯男孩向著聲音的源頭掄了一耳光。

   “別吵了,你們要真想知道點啥,為什麼不去問問情況呢?”另一個較成熟的男音說道。

   他站起身,揮揮手朝著阿米婭的方向喊道:“小兔子,哎哎——小兔子!無线電先別關——我們有話對你們指揮官說!”

   阿米婭的影子被斜陽拉的很長,站在這幾近半分的蒼穹下,她轉過身來,掃了眼她們對面的整合運動:月亮在他們背後升起,不斷褪去的雲翳讓這新夜黑的皎潔,讓雪怪小隊的條條白衣也有了光一樣的醒目奪人。

   “既然我們雙方還處於合作,那羅德島方面一定會積極提供協助。”阿米婭欣然接受。

   “喂?喂!——喂喂喂”

   “你是?”聽到無线電中急躁的男聲,博士表情變得凝重,不由得擔憂地面上的情況,脊背生出些許冷汗。

   這是羅德島專門配發的設備,如果不是干員在使用,恐怕……

   “阿米婭!阿米婭!聽到請回復!發生了什麼?!——”

   “博士,他們是雪怪小隊。想要找您確認一下情況。”小兔子迅速接過無线電,盡快回復博士以免矛盾進一步升級。

   “阿-米-婭!”

   “誤會啊,我們只是想問一下,我們大姊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另一位隊員奪過無线電,湊了上去:“我們只想確認大姊的生命安全,真沒別的意思。”相較於博士的嘈雜,他們表現的更為理智。

   就當博士將要回復的時候,身旁突然“咳—咳——”兩聲,枕在博士肩上的霜星不適的聲音雖微,但依然劃破天空般傳了出去,撕裂了天穹下脆弱的和平。

   這幽閉的坑洞里,即使是呼吸聲也都能清楚辨析。普通的交談能也產生回音,當霜星的聲音蕩漾在殘垣斷壁上震蕩回響時,也被清晰地轉錄到了無线電里。

   “喂!羅德島的!你*烏薩斯粗口*這是什麼意思?!”

   “*烏薩斯粗口*卑鄙小人!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三天之內*烏薩斯粗口*你!”

   如雪崩般,他們爆發了。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備,劍拔弩張,其狂暴程度不亞於霜星最後的綻放。

   “你要是敢動手,就跟你家兔子她們說再見吧!”

   這恐怕就是最後通牒,依照整個部隊的性格,他們絕對會動手的。

   “同胞們,都在。 ……真好。”

   “大姊?”

   “別傷害她們,我是跟博士困在一起。你們在別家面前,尤其是感染者同胞前,可別給我丟了臉面。”

   聽到她的聲音,心中吊懸的銀針終於落地,他們又恢復了平靜。

   “為什麼?博士……”

   “沒受傷吧,阿米婭?”博士打斷阿米婭的問題。

   “為什麼你要騙我!”小兔子情緒有些崩潰,她無法相信最信賴的博士會背叛羅德島。

   這場誤會直到博士回去為阿米婭流著鮮血的稚嫩手掌纏上縝密繃帶,替代古米下廚做了胡蘿卜蛋糕才得以解開。

   “冷靜,阿米婭冷靜。葉蓮娜……我們說好把她帶出去救治對吧,阿米婭?請幫我連线雪怪小隊,拜托了。”

   “抱歉,讓你們受驚了。”

   “這到底什麼情況?”

   “雪怪們,我會照顧她的。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我們通力合作就完事了。”

   雙方沒有再過問些什麼,博士匆匆斷了聯系。地面上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後,緊接著開始作業。

   夜深了,切爾諾伯格的廢墟一片死寂。只有點點燈火圍繞在坑洞附近,周圍破爛窗戶的玻璃渣,無法辨認形狀的紅碎瓦折射著點點暖色,這簡陋的五彩斑斕中,人群忙忙碌碌,也還算得幾分荒誕的溫馨。

   坑洞中降溫了。水泥地結上層光滑剔透的墨冰。寒氣在兩人中間飄逸,一圈一圈環繞在這不算大的平方。

   霜星愈發的顫抖,當她使用的源石技藝越為強大,受到的反噬也越為猛烈。今日白晝的遭遇,恐怕博士也未曾想到。幸得這一切終將過去,只惜今夜會是不眠。

   她很冷。

   博士主動伸出手去摟住小白兔。

   “霜星星,要吃點東西嗎?”

   “不——用”即便只有兩個字,說出來也很猶豫。可是咕咕作響的肚子卻是誠實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化解莫須有的尷尬。

   “嗯……還有點熱水”博士從兜里掏出一小包粉末,倒到水杯里,猛地搖晃幾下,遞給霜星:“來,嘗嘗。龍門的速溶奶茶。”

   被她雙手捧住的奶茶熱乎乎的,並沒因自己的酷寒而被凍成冰渣碎掉。

   “這……真的只是速溶奶茶嗎?”

   “當然,百分百龍門出品。”

   “龍門這地方什麼東西都有,過兩天一起去逛逛嗎?”

   “啊?”

   看來這個少女對生活娛樂還是懵懵懂懂。

   “很快就聖誕節了……街上肯定多了不少新玩意兒。”提到聖誕節,博士語氣略有疲軟,嘆口氣接著解釋:“雖然龍門是個東方城市,但其包容的特點也吸收了不少西方文化。”

  

   每年的聖誕節,博士都會為羅德島上的干員發禮物,上至赫拉格巡林者,下至泡普卡真理,每個人都能收獲笑顏。

   “啊哈哈哈哈哈!~”那是拉普蘭德瘋狂的小聲,那年聖誕節博士送了她一盒pokey,是德克薩斯最喜歡的口味。她將pokey含在嘴里嗦來嗦去的樣子不由得讓博士擔心那晚的德克薩斯。食鐵獸拿到的是維多利亞影業的簽約合同……

  

   [男孩子都喜歡白頭發的妹妹!]

  

   泰拉最著名的藝術家這樣說,博士也這樣想。

   “或許還有白頭發的哥哥……”下棋的時候博士腦海中總會浮現奇怪的畫面。

   ……

   可是每年禮物發完之後,總會剩下那麼一盒:銀白色的盒體系上鮮紅的緞帶,角落處鉛筆畫著一對細長的耳朵,似乎在暗示主人的身份。很長時間都沒人認領,漸漸越積越多,直到博士需要用保險櫃去收容它們。禮物盒堆的最深處有一個四角鑲了水晶的精致禮盒,每至深夜博士都會將它拿出來打理,有時還會像說夢話那樣胡言亂語……

   “你答應我要來的。”

  

   淡棕色絲滑的液體從喉嚨一順而下直抵胃腸,是巧克力的味道。

   “抱歉,我這也沒帶多少吃的。”兩人把食物分完,可總量加起來也不夠其中一人填飽肚子,博士手中還有最後一塊面包:“用一顆糖來換,怎麼樣?”

   “成交。”

   博士把這糖丸用紙包好嗎,裝進了衣兜里。

   待到他們的晚餐結束,這才不過八點一刻,夜還很長。心有所思的人是閒不住的,更何況是在如此壓抑的幽閉空間。於是便開始找樂子,可是這破廢的坑洞里鋼筋叢生,除了灰塵混凝土之外別無他物,想要活動活動打發時間,還真是件難事。

   博士躺坐在石壁旁,面朝另一側的石壁,發呆。

   “博-士?”

   霜星推推博士的手。

   “要打雪仗嗎?”

   “哈?”上揚的音調表現著博士的好奇。

   強如天災的源石技藝原來還有柔軟的一面,酥松的雪花落到博士掌心,觸碰到熱量的那一瞬間悄悄融化,變成圓圓滾滾的水珠,在手上兜兜轉轉;最後就連那雪水也有了溫度。博士回過神來,發現霜星的手臂已伸到他的面前,她手里握著個白白胖胖的雪球,另一只手則背在後面。

   “不想玩一會嗎?”

   “好啊————!! …… ……我透!——”博士接過她手中的雪球,立馬就被砸了個劈頭蓋臉。

   雪球如攤煎餅般糊在博士臉上。

   “哈哈——”

   “哇~是源石的香氣。”這些法術生成的雪上面有一種博士很喜歡的氣味。

   “我要起飛了,看球——嘿呀”

   博士的雙手轉了起來,如劃槳一般,的確有起飛之勢。可是這准頭可就撈了太多,霜星幾乎都不用動,隨便歪歪頭就能躲過。

   “博士你好弱呀”

   “嗯?看下你的帽子——”博士迅速轉到霜星身後,將她大大的兜帽扣在她頭上。

   “嗚…嗚——”

   雪滾滾落下,她兩只耳朵被壓彎垂下來成了雙馬尾的樣子。

   “我……我可以捏捏你的耳朵嗎?……”

   霜星的身體後傾,倚在博士身上:“咕嗚——嗚……”

   “喂,你不是捏過了嗎”

   拋棄了手活兒的博士調用那個更為敏感的感官。

   熱量在自己耳朵上奔竄,耳上的雪絮融化了,混著更加溫暖粘稠的液體塗抹。博士牙齒銜住長耳,軟骨被劃破般的痛感不斷出現在小卡特斯敏感的耳朵上,痛感過後的愉悅是從未體會過的,僅憑機械的生理反應,她還不清楚這代表這什麼。但這感覺愈是劇烈,霜星的心跳愈是加快。

   這美味的佳肴直抵博士味蕾,肉嘟嘟的質感在唇齒指間跳躍,滫滑的絨毛與冰韌的肉壁讓博士的口腔分了層次,滯留在耳絨上的唾液述說著不舍。

   “嘻嘻……”

   地上的雪快要化完了,原本粉塵彌漫的廢墟坑洞空氣濕潤了不少。

   她也在等待化雪。

   “你說…感染者有機會治愈嗎?”聽上去,她很失落,後知後覺的失落。或許這是她第一次站在醫學角度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博士抱住她的雙肩,將霜星摟在自己懷里。他剔掉小兔子銀白色頭發上的雪花,用手打理她的頭發。

   “會的,一定會的。”

   博士靠著自身散發的熱量融化了霜星身上的殘雪

   “你知道嗎,讓身體變熱還有一種更簡便特殊的方式……不過,不過你可能不太願意接受……”

   “啊啊?”她蒼白的臉龐泛起紅暈,飄飄忽忽的眼神四處躲閃,觸電似的下意識躲離博士的身軀,羞怯怯地支支吾吾:“是,是不是那種?”

   “正是。”這樣的肯定正中下懷,博士也是第一次看到霜星這樣的羞澀:“別害怕,你不接受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博士沒有伸手去夠離他越來越遠的霜星,坐在原地等待回應。

   “博-士,如果你相信你能承受住零下幾千度的低溫的話——”霜星站起身來。

   “霜星星……你不會是要……”博士扭過頭來,她已經脫下了外套。

   “這是第一次哦,可就拜托你啦。”

  

   [newpage]

   [chapter:“零下幾千度”(R-18)]

  

   “在龍門我們可不能這麼做,搞顏色被逮到了沒好果汁吃的。”

   [newpage] 

   博士倒吸一口涼氣。

   “第一次……”

   “不會很難的吧~”她駕輕就熟地跨上來,依照男孩們談論的那樣子緩緩下降身體。

   做這種事可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褪去外袍的霜星,看上去又消瘦了很多。兩個奈奈算不上豐滿,但絕對是全新的精品。平常裹得嚴嚴實實的,稚嫩的像剛出爐的白粽子,柔軟得像冰沙一樣可口。像糖豆樣的乳首吸引了博士的注意,先繞著乳暈畫上幾個圓周,微微泛起的波紋刺激著霜星的身體,在白皙皮膚的反襯下,愈來愈紅的乳暈平添幾分色氣。再當手觸到圓心的位置,硬硬的雙子就像兩粒紅豆。

   “博士,請抓住我。”

   博士還在撫弄她的雙乳,霜星就已將雙臂搭在了博士肩上。

   已經觸碰到了博士的龜頭,博士不禁打了個寒顫,才後知後覺地抱住霜星的腰部。她的身體很輕,博士可以毫不費力地控制她身體的運動,這場游戲的主動權已被博士牢牢控制。

   纖細的腰部在博士的抓握之下有規律的上下運動,上面白白的乳房跟著節奏一起律動,蕩漾出一圈一圈的波浪。

   就像棒冰的制作——肉棒的硬挺與小穴的柔順緊密結合,使得每一次的抽插都飽含力道,肉棒每欲加大力度,那蜜穴便將大門關得更緊,穴內的肌肉凌亂地蠕動,緊緊包裹住博士的肉棒。在這種刺激下,肉棒的窒息感不斷加重,愈來愈明顯的青筋紋路暴露在管壁上,使肉棒更添幾些崎嶇的質感。

   先是游離在陰阜一帶,肉棒一次又一次地緩緩探入,以試探她的極限。她脆弱的生命恐怕經不起豬突猛進。即使進程是這樣的緩慢,博士也感覺到肩部的疼痛一點一點加劇。

   “啊~啊~啊-咦呀------!”

   少女的喘息聲加重,也變得急促。

   “痛嗎?”

   她不作回答,但繃緊的嘴唇與額頭上罕見的汗珠已告訴了博士答案。

   “博士……請……繼續……”在她鮮為人知的這一面里,連喘息聲都帶著羞澀。

   博士停了下來。

   見博士停止了運動,她不安分的內心驅使著她的身體忘我地晃動。上下左右地顛簸讓她暈頭轉向,整個人如同被固定在一個點上的陀螺在轉動中尋找平衡。

   “這才是第一次啊……”

   在博士這個老sp眼中,她的動作無疑是笨拙的。倘若僅僅只有聽覺,他也很樂意去欣賞面前的這一幕為他一人而歌的音樂會。

   “嘶—嗚——”因為力度過猛,小兔子很快嘗到了苦果。

   收回了腦海中瘋狂的幻想,對於這種事情,博士很樂意教學。

   博士的手掌順著光滑的肌膚一路撫摸到臀部。白花花的就像兩瓣面團,柔軟而不失韌性的臀部是很好的著力點,當手掌托上去時溝塹出的每一條曲线的弧度都在順著博士的力度而變化。

   幾輪試探過去,小穴與肉棒的配合漸漸嫻熟,穴肉的收縮附和著肉棒的進出,肉棒的外壁也裹上一層新鮮的汁水。

   “這波啊,這波是肉棒衝擊~”

   博士扶著霜星身體,丈量最完美的尺度,當肉棒與她的身體正值90°不偏不倚的時候,進攻開始了。

   肉棒猛地向此次旅行的終點子宮推進,少女的第一道防线面對來勢洶洶的衝擊顯得毫無防備,頃刻間就被擊潰,陰阜周邊溢出的殷紅液體宣告著她的淪陷。

   “啊!”少女的面部凝固大量的痛苦,嬌嗔到。

   撕裂的陣痛從下體導向全身,博士的肩部也被抓出了幾道紅印。

   戰栗之後的她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像是喝了幾斤伏特加,這種致幻的感覺是完全陌生的,昏昏沉沉中她隱約聽到博士在對她講話。

   “霜星星,這些熱量,可全來自你自己呀。”

   身體的本能快過了大腦的思考,率先感受到了下體的流出。

   “霜星,有很多呢……”她用手指從私處沾染幾滴,上揚的嘴角是博士熟悉的高傲。

   這些粘稠的東西暖乎乎的肆意流淌,勻稱地塗抹在霜星大腿內側;然後又在她極寒皮膚的刺激下蒸騰出縷縷白煙,余下的溫度又仿佛成了游戲下一步的催化劑,兩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在期待,這個手法熟練並神色猥瑣的家伙怎樣創造下一個奇跡。

   又是幾套活塞運動,博士探入的鑰匙與寶藏的距離越來越短,血脈噴張的他快要遏制不住獸性,抽插的時間也在他的不經意間愈來愈快。散發著腥味,滑溜溜的乳白色液體在龜頭上聚集,豐富的汁水在霜星小穴里攪拌。

   時不時從穴口流出的愛液和氣喘吁吁通紅的臉龐都在明示少女的臨界點。沉醉其中的博士沒有發現,霜星所做出的每一個動作也都是在向博士索求更多。

   從娟娟流出到四處飛濺,她的小穴已失去控制,只顧源源不斷向外提供新鮮愛液,而博士正是她最大且唯一的客戶。

   幾輪噴灑過後,她軟綿綿的雙臂已撐不住身體的重力,脫力癱倒在博士身上。

   “博士,嗚……現在,現在還沒有結束對吧?”

   “第一次就想要這麼多?”“好啊,誰讓你是博士最喜歡的小白兔呢——”

   霜星輕盈的身姿像天鵝絨一樣輕巧,被壓在下面的博士感不到絲毫壓力。

   凌亂的頭發隨意披散在博士身上,兩個雪白色的肉球直勾勾的對著博士的雙眸。

   面對這麼近的距離,他怎能把持得住?

   “就連角峰也得往後稍稍,沒有人比我更懂和面~”博士比了個拉手風琴的手勢。隨後托住眼前的酥乳,將手掌完全包裹在上面,順滑的球面讓博士的輕撫暢通無阻,若即若離的指法弄得霜星胸部酥酥癢癢,好似隔了一層雲紗。斷斷續續的刺激讓這對乳房的峰頂比剛開始更紅潤和飽滿,當博士的掌心再一次接觸到她們中心的嫩尖,嬌羞的她們猶如對博士來了一個淡淡的吻,挑逗著他欲彰彌蓋的興趣。蠢蠢欲動的心躍躍欲試,一瞬的思考後於是決定在此駐扎,停止游走的手指全部凝聚到這一個點上,像旋轉木馬那樣不斷加速跌宕起伏,捻著摩擦這兩顆小小的珍珠。

   然後又將手指離散開來,被博士揉捏的玩具隨著他的心思變換形狀,指間的按壓與掌心的揉搓是絕妙的配合,刺激與平緩來回交織,動感在雙峰之間切換旋轉,忽明忽暗。積累的快感近乎驅散掉了身旁的嚴寒,也讓這雙峰愈加膨脹。

   博士引出舌頭品嘗這可口的聖代。中心凸出的小櫻桃完全變硬,含苞待放的果醬就等在著博士的登門拜訪。舌尖微微觸碰造成的綿癢刺激著乳頭敏感的神經,僅是輕輕的舔舐就能觸及到果醬的美味。牙齒的碰撞將小乳擠壓成更加極限的形狀,舌頭在這上面跳著浪蕩的舞蹈,這一軟一硬的搭配讓快感如觸電般猛烈。小小的閥門終於阻擋不住,汁水肉眼可見地潺潺流出。

   白嫩的汁液掛在乳暈上,散發出新鮮香甜的氣息。不肯浪費每一滴的精華,散落在白乳周邊的鮮奶被舌頭一卷而淨。

   [咕嘟,咕嘟,咕嘟……]

   喉部的下咽聲鏗鏘有力,奏鳴在每一個八拍。

   “博士~博士,博士!”她半遮住漲紅的臉,在手指的縫隙中窺視貪婪吸吮的博士,聲音的柔弱不曾有過:“請慢一點。會變小的……”

   胸部簇簇的流動感讓她難以置信,按耐不住的好奇心驅使著她解疑困惑的問號。

   “唔……博--士,味道是涼的嗎?”

   “怎麼會呢,霜星星明明一點也不寒峭;礦石病沒那麼可怕。”

   她弓下身子,讓自己的皮膚感受博士的溫度,不經意間碰到愛液的還有些許溫潤,滋養著深埋內心已久的滿足感。

   透過身體的流线向前張望,映入眼簾的是一團雪白色的花簇,柔順的絨毛摸起來比雪球還要酥松。

   因為比較小巧,一些卡特斯人喜歡把尾巴裝在衣服里面。

   “咿呀!——”

   霜星從來沒有跟外界接觸的小尾巴就像是見了生人一樣害羞地四處躲閃,可是這小東西已經濕乎乎的一片狼藉。掛在絨毛上的黏糊糊讓霜星對它的控制變得遲緩,充分浸染愛液的小尾巴微微上翹,博士對尾巴的觸及讓霜星不由得全身一緊,這片全新的戰場讓她措手不及。

   “都已經濕成這樣子了,剛才沒有注意到麼?”

   從尾根到尾尖上的每一個神經都在體會快感,變得糟糕的尾巴有著楚楚可憐的淫蕩,好似被顏射的少女,縱然羞愧卻又無恥地索要更多。

   還在小穴中的肉棒一張一弛,將還在里面的愛液向外擠壓,溢出的愛液粘在了尾巴上,將其完全籠罩住,夾在兩股之間的絨球是愛液的溫床,細細的絨毛也會趁著肉棒與陰唇的縫隙悄然溜進蜜穴,濕淋淋地將愛液送回,如回鍋肉般再度烹飪,更鮮香的愛液從小穴泌出,濃郁的香甜覆蓋陰唇,又濕又熱的私處脫離了寒霜的擺布。

   博士的挑弄讓欲望如火燒般涌起,彼時的霜星已難以區分身體的部位哪里還沒有淪陷,畢竟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闖天涯。

   博士的游擊形成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包圍圈,所有的前戲都在指向一個地方。

   多虧了這些汁水讓肉棒回溫,粗大的異物向前推進,延伸每一次挺出的距離。迫於脹痛感的刺激,霜星雙臂環繞住博士的脖子,下巴抵在博士肩上,二人的面部時不時觸到,少女的柔軟臉蛋上泛著潮紅,眼神中滿是期待,就連呼出的氣體中都帶著暖意。

   巨物挺進到了宮頸,博士就像那北國的列車,一次一次的活塞運動緩衝蓄能,緩緩開動的他逐漸提高頻率,直到最終的全速迸發。緊握的拳頭,繃住的嘴巴和凝重的眉毛無不在詮釋少女的疼痛,可這疼痛越是劇烈,腟肉夾的越是緊密。肉棒抵著壓力見縫插針,被撥開到兩邊的腟肉還在糾纏著肉棒,龜頭吐露的白精細而精准地降落在壁上的褶皺,平滑過的道路讓博士把肉棒完全推進。

   即將叩開秘園的大門,痙攣的宮頸向她的主人傳遞極樂的信號,未被探索的子宮即將迎接首客的到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身體抽搐,繃不住的溫唇發出混合著慘叫的顫抖聲音。

   “啊啊……博士,身體里好熱……要去了嗎?嗯嗚……啊啊啊啊!”

   “要來了,霜星星。”

   肉棒的頭部已抵達目的地,被雙股擠壓的陰囊在絲滑中達到頂點,龜頭的敏感也已抵達極限。頃刻間濁浪排空,白浪滔天,浩浩蕩蕩的精子帶著熾熱彈射到子宮內膜,它們中有的觸底反彈,有的黏連長流。肉棒的幾次抽搐,攪動著這里小小天氣的風雲變幻,接二連三地涌入掀起陣陣波瀾,直到煙波浩蕩,將子宮腔灌得滿滿當當。熱浪在子宮內翻騰,鼓鼓囊囊的小腹在宣告博士的絕對占有,多到泛濫的精液順著腔道在肉棒周圍溢出。愛液與精液繚繞散亂,又在肉棒的激蕩中飛濺,濃厚的精液開花般在兩人身上隨意播散。再度縮緊的肉穴榨取著更多的愛意,初生的淫魔又一次占據了肉體,突然間筆挺的身子讓她在半昏半醒中再次迎來高潮。愛液泄洪般地從下體涌出,與精液的對流讓這些芳香的物質混著腥臭,升溫的主題已潛移默化到通篇兩個大字的淫亂。

   “唔唔,博士,溢出來了……”

   “霜星星也一樣呀,渾身都濕了呢。”

   不僅是那些代表性愛的液體,從下面的熱源處出發,涓涓香汗浸濕了少女的胴體,凝脂般的柔亮遏制了體表的嚴寒。

   少頃,活塞運動肌肉的碰撞聲漸漸消失,沉重的呼吸聲漸漸舒緩,切爾諾伯格分城第14區下的廢坑停止了喧囂。

   下面的隱隱陣痛並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霜星枕著博士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懷里。

   “哎,博士~可不許告訴其他人哦。”

   “一定。”

   夜的最後幾個小時,筋疲力盡的她已經入睡。少女的微鼾聲波瀾不驚,凌晨的星空閃耀著稀疏銀光,從碎石隙中透出點點斑駁。

  

   博士打開對講機,連线羅德島實驗室里工作的凱爾希:

   “鑒於術士干員霜星身體極度虛弱,已不適合再執行作戰任務。經研究決定令其回艦休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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