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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聽說過,人生是由無數小小的幸福與快樂所支撐起來的,但如果這些支撐著人活下去的幸福和快樂,在某一時刻開始突然斷絕了呢?
我想,這大概就是“絕望”吧。
……
“接下來是關於肢體再生情況的研究,需要對你進行斷肢處理。那麼,第1492號實驗體,今天也要加油哦。”
神情溫和的男人身著無菌衣,左手從一旁的工具架上拿起一把外科醫生用的骨鋸,而後用鼓勵的口吻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不要過來!!!”
躺在傾斜實驗台上的全裸少女發出絕望的哀鳴,姣好的面容此時已經因恐懼而扭曲。她的眼皮劇烈地抖動著,露出下面被血絲纏繞著的眼球。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聲,在那跟隨呼吸節奏劇烈起伏的胸膛之上是一對不盈一握的乳鴿,洋溢著青春少女所擁有的青澀稚嫩之美。
往下看去,光滑無毛的私處毫無保留地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未經人事的一线天將少女獨有的純潔盡數透露無疑。
“不要!!!”
少女看著逐漸朝自己逼近的鋸刃,眼淚止不住地從臉側流下。
她掙扎著,想要從鋸齒下逃離,但這小小的掙扎注定會是徒勞。
只見少女的四肢被牢牢束縛在了這張實驗台上,帶有預留針孔的金屬卡扣結結實實地卡住了她的四肢關節,每一次掙扎都會導致金屬制固定針在她的血肉之中攪動,從而造成撕裂般的痛苦和大量出血。
“放輕松,實驗才剛開始呢。”
男人嘴里念叨著不算安慰的安慰,同時用空著的右手按住她的左腿,將其牢牢壓制在實驗台上。
“你知道嗎,通過這些破壞性實驗,我們能收集到很寶貴的數據。”
男人一邊以閒聊的語氣同少女說話,一邊將鋸刃抵在了少女胯骨往下十五公分左右處。
“所以,為了人類的一大步,就請你先邁出這重要的第一步吧……”
“噫!不要,不要!我不想這樣!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住手啊!”
少女哭嚎著,哀求著,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眼使得眼眶幾近繃裂。
見狀,男人皺了皺眉。
下一秒,少女的臉上便挨了一記重拳。
“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沒教養的小鬼!”
男人的語氣不復之前的隨和,原本溫柔的表情被狂怒所取代,整個人就像是要將少女生吞活剝般張牙舞爪……他確實可能會這麼做。
“唔誒!?”
左臉突然遭受重擊,少女頭部猛地一偏,潔白纖細的頸項彎曲到了幾近折斷的幅度,口中噴出唾液,瞳孔猛縮,連眼淚都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說了多少次了,別人跟你說話的時候,要認真傾聽才行!”
說著,男人握著骨鋸的握把,開始猛力捶打少女光滑平坦的小腹。
“咕哇!”
這一下重擊過後,少女的瞳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嘴角隱約有絲絲赤紅流出——在突然造訪的激痛的作用下,她不小心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由於拘束裝置的存在,少女只能做出極小幅度的動作,於是她只得保持仰躺的姿勢,繼續承受著一次次腹擊。
“給我,道歉啊,你這,混賬家伙!”
男人每說一個詞,就狠揍少女一拳。勁力透過少女單薄的身軀,傳導到金屬制成的實驗台上,發出陣陣沉悶的響聲。
“對,噗唔,對不起,噗啊!對不起對不起……”
在男人絲毫沒有留手的毆打下,被恐懼支配的少女拼命道起歉來。只見一股熱流她從兩腿間的縫隙中汩汩流出,順著實驗台的坡度向下流淌,最後流進了底部的廢液收集槽中,與鮮血和別的什麼液體混合在了一起。
很明顯,她小便失禁了。
這樣程度的失禁,在短短的三天里,已經發生了十幾次。
在被手術刀切開腹腔的時候,在被鐵鉗夾碎手指尖的時候,在被強酸腐蝕皮膚的時候……她都像是現在這樣,在極度的恐懼與疼痛下一邊失禁一邊求饒,仿佛這樣就能得到對方的憐憫。
然而憐憫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他的目的就是盡可能去虐待她,折磨她,帶給她痛苦和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受這種苦啊?”
在恐懼和痛苦之余,少女開始回想起自身的遭遇。
而這一切,都要追溯到三天前的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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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先走了。”
“嗯,回頭見。”
三五人站在街頭彼此告別,而後各自離開融入人群。
一名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眼鏡少女點開了搭車軟件應用,很快一輛自動計程車駛來,停在她身邊後自動打開車門。
於是,她坐了上去。
搭車少女的名字是陳淚淚,今天她剛滿十八歲。
在和朋友慶祝完自己的十八歲生日後,她獨自一人坐上自動計程車,計程車應用利用她的個人信息,自動為她設定好了回家的路线。
夜幕之下,街頭顯得有些冷清,沒什麼人願意在這里閒逛。街邊路燈亮著單調的光,朝著前方依序排開,整齊的造型中透漏著一股死板的規則感。
這里是“貝福汝”區,108號都市中層部分第二大的居住區。這里的居民多為各公司職工以及他們的家庭成員,因此由公司聯合會全權負責該區域的安保工作。
依賴這種脫離於108號都市官方的管理,貝福汝區得以成為整個城市中層安全程度最高的區域之一。
也許正是因為成長在這種安全的環境下,淚淚的警惕性很低,以至於經常違反父母設下的門禁時間,而這次生日聚會也是如此。
計程車沿著街道向前行駛著,感到有些疲勞的淚淚關掉了電子鏡片上的聊天軟件窗口,於是車內智能屏幕播放的大數據廣告以及新聞便直接呈現在她眼前。
“丑時三刻·電子科技自主研發,第五代個人信息終端,支持腦波無线連接&網絡深潛功能,便宜便宜實際便宜,立刻下單訂購重點,購買地址……”
“聯合醫療誠招試藥員,待遇豐厚,詳細情況咨詢鏈接……”
“都市內部綁架案件數量呈上升趨勢,官方宣布將於近日提高夜間安保等級……”
“永旺商業區旺鋪招租,咨詢頁面……”
透過屏幕上的畫面,她看到了來自“永旺”區的繁華景象。
那是城市中層的商業區,剛才就是在那里,淚淚慶祝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
她先是在一家餐廳的包廂里,與自己的閨蜜們分享了生日蛋糕。在午夜十二點過後,她又去了依照法律只對成年人提供服務的酒吧,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酒精飲料的滋味。
對於一個出身自公司中層管理人員家庭的孩子來說,自出生以來一直接受良好教育的淚淚,在十八年的人生里從來沒有接觸過酒精飲品。因此,她對酒吧里那些酒精調制飲料的威力有些預測不足。
在回家的路上,淚淚感覺自己的眼皮愈發沉重,眼前的世界也逐漸模糊。
她睡著了。
通常來說,在這樣的自動駕駛計程車上睡覺是很安全的,但是……
總之,當她再次睜開眼睛,一切都變了。
“好涼……”
清醒過來的淚淚發現自己正趴在地上,於是她連忙爬了起來。
“……這里是什麼地方?”
淚淚環顧周圍,首先看到自己面前有個置物架,架子上擺著些看上去會出現在牙醫和木匠手中的工具。而後她將目光越過架子向後看去,看到一張蓋著一次性無菌布的手術台擺在那里,在手術台周圍還擺著許多她不認識的奇怪電子設備。值得注意的是,天花板的角落處設有四台攝像頭,這也使得房間內不存在任何監控死角。
經過片刻的迷茫後,已經初步冷靜下來的淚淚,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間手術室。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少女低下頭,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有無異常。很快,她發覺自己的私人物品已經一件不剩,連衣服都被換成了醫院里的病號服。
除此之外,她還覺得後背上不知為何有種異物感。但由於位置原因,她的手夠不到那部分皮膚,因此一時無法確認具體情況。
“……你終於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她從未聽過的人聲響起。
淚淚轉身望去,見到了一名身穿醫生制服,臉上帶著溫和微笑的年輕男性。值得一提的是,這人的相貌十分優越,甚至到了不自然的地步。
“好帥……”
淚淚愣怔地看著對方的面容,這張臉給她留下了近乎完美的第一印象。
“……請問,我這是在哪里?”
突然間來到陌生的環境,現在又看到了陌生的人,在從初見的花痴中清醒之後,她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這里是聯合醫療108號分部。”
對方邁著輕松的步伐走到了少女面前,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頜,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而後開口問到:“我叫佩·博克(Pay Back),你可以叫我佩。那麼,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陳淚淚。”
少女吞了口唾沫,不敢直視對方的面容。
“這家伙,這家伙到底要做什麼啊,這種事情……難道他要對我表白嗎?”
淚淚在心中想著,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似乎對方這種“冒犯”之舉讓她很是害羞。
在淚淚十八年以來的人生中,由於她自認身材不夠出眾,同時性格也比較內向,所以沒人對她表示過愛意,而她也沒有勇氣去主動對他人表白。但眼下的情景,卻讓少女想起了那些爛俗小說中霸道總裁求婚丑小鴨的場面,這也給了她一種自己要被對方表白的錯覺。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沒有淚淚所臆想的那麼美好。
“瞳孔狀態正常,對話測試通過,看來麻醉劑沒有影響大腦……那麼,你准備好為科學獻身了嗎?”
只聽得佩笑著說到。
“……獻身?”
淚淚愕然,她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哦,瞧我這記性……按照規矩,應該先對實驗對象進行說明的。”
佩後退半步,驚訝地拍了拍手,而後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台便攜式個人終端,打開後向淚淚展示起上面的自動滾動文字內容。
淚淚看向屏幕,逐漸皺起了眉頭。
由於頁面滾動速度過快,很多細節她沒有看清。但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合同上的內容似乎涉及到“人體改造”的方面。
“我還不想變成義體人啊……聽說義體手術好痛的。”
淚淚小聲嘟囔著自己的猜測,心情卻是略微有所放松。
義體植入手術在這個時代非常常見。由於原生血肉之軀的局限性太大,很多人會選擇用人造義體部件代替原本的部分身體,以獲得更強大的身體素質和各種各樣的獨特功能。而這些移植了人造部件的人,則被稱之為“義體人”,以示同未經改造的“自然人”的區分。
事實上,淚淚的同學之中,就有因為失明甚至是近視等可大可小的原因移植了人造義眼的人。而她身邊的這些義體人在描述義體植入手術的時候,用的最多的一個詞就是“痛”。
也許是為了提高神經接駁的成功率,移植手術的麻醉劑用量受到了嚴格的限制。而這也代表著,在手術的過程中,疼痛將會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淚淚心里清楚,義體人在絕大部分領域確實要比自然人更優秀。而在這個時代,比別人差勁是件很危險的事,有時只是一點點的差距,弱者便會被公司和社會所無情淘汰,進而在不久的將來宣布破產後成為“失格者”被官方所處理。因此,她遲早也會去進行針對性的義體化改造,以適應將來入職後激烈的企業內部競爭。
因此,在猜想自己將要進行義體手術實驗的時候,淚淚才會松了口氣。畢竟義體換就換了,要是實在不行還可以拆下來換成新的,而且既然遲早都要更換,現在挨上一刀也就無所謂了。
“義體手術?不不不,才不是那種粗糙的東西。”
然而對方卻搖頭否定了少女的猜想,只見他調了調手中的便攜終端,而後將上面的部分內容重新展示給淚淚。
“你看好,這份合同上寫的是,本人同意放棄公民的基本權利,將個體擁有的一切事物包括我本人永久轉讓給聯合醫療公司,生效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整。”
只見佩用輕松的語氣做出了不得了的發言。
“啊?”
聽了這話,淚淚只覺自己的心髒猛地停跳了一下,難言的荒謬感頓時涌遍全身。在慌亂中她伸手去搶奪那台便攜終端,試圖重新檢查自己看到的合同內容。
作為一名公司人的後代,淚淚清楚這些巨型公司是可以通過法律手段讓人失去公民權的,這一點在那些身欠巨額貸款的底層員工身上很好地體現了出來——這些人實際上和“失格者”並無不同,區別在於是成為了公司資產而不是社會資源的一部分。這些負債員工在經過高度改造後,就連生死都被公司所掌控,且其欠下的貸款甚至會在死後強制被下一代繼承。
“簡單來說,就是您在昨天夜里來到我們公司的辦事處,主動申請報名參與這場醫療實驗,所以今天實驗就正式開始了。”
佩保持著笑容,耐心地為淚淚進行著進一步的解釋說明。
“可,可是我沒有這段記憶啊?”
淚淚再度吞了口唾沫,不過這次不再是因為對方的顏值,而是因為緊張和害怕。
她想不起來在她上車以後發生的事情,因此對於對方的說法產生了懷疑。
“不不不,您簽了名的,我們這里還有您的身份驗證記錄。”
佩手持個人終端,向她展示上邊顯示的合同文件,以及她自己的簽名,指紋信息和虹膜驗證記錄。
“這……”
淚淚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對方打斷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您就是聯合醫療公司‘適者生存’項目的第1492號實驗體了。接下來就請您躺在這里,等待接受藥物注射。”
說著,佩放下個人終端,用手指向房間里的實驗台。
這下淚淚總算知道,這個手術室模樣的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我不要。”
淚淚沉默片刻,突然後退兩步,而後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我不可能簽那樣的合同,你們這是欺騙行為,我要毀約。”
自認為拉開了安全距離的淚淚鼓起勇氣,裝作鎮定的樣子說到。
“是嗎?真遺憾……另外,合同可是規定允許對不配合的實驗對象,使用一定程度的強制手段的哦?”
聞言,佩搖了搖頭,而後很自然地把手伸進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面,就像他早就准備好要這麼做一樣。
“你要做什麼?”
淚淚再度後退,用雙手擋在身前,同時警惕地看著對方。盡管她看上去還算鎮定,但是已經貼到牆上的後背卻揭示了她此時內心究竟有多緊張。
在這一秒,淚淚以為對方是要掏出什麼武器來,像動作電影里的反派那樣威脅自己乖乖就范。
“……也許爸爸媽媽很快就會發現我失蹤,然後就會報警把我救出來的。”
短短的一瞬間內,淚淚的思維便跑偏了。
胡思亂想是青春期少女的特點,然而她的這份天真卻在此時此地迎來了終結。
“我說你啊,感受過靜電嗎?那種噼里啪啦的聲音,伴隨著刺痛加上酥麻的觸感,在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全部發生在身體上面……聽起來是不是很棒啊?”
佩一邊閒談著不明所以的內容,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扁平的遙控器,上面有著幾個顏色不同的按鈕。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個遙控器的時候,淚淚只覺自己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潛意識在朦朧中對她發出了警告,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乖乖配合我的。”
說完,佩微笑著按下了遙控器上的一個按鈕。
“嘎啊啊!!!”
下一秒,淚淚體表突然竄出一陣劈啪作響的電弧。在這一瞬間,她只覺自己如同掉進了冰冷刺骨的凍湖,同時又好像被無數燒得通紅的烙鐵均勻熨燙著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而當這兩份極致的冷與熱內外交融在一起,就變成了滲入骨髓的刺癢與劇痛,無情地折磨起因電流刺激而動彈不得的少女。
僅僅不到一秒鍾,抖如篩糠的淚淚就開始靠著牆口吐白沫,大腦也因為過強的電流而直接當機。在電流熱效應的作用下,她身上的病號服幾乎是瞬間碳化起火,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皮膚也開始變得焦黑一片。不知為何,有微波爐加熱雞蛋那樣細碎的爆炸聲從她身上不斷傳出。
而在下一秒,就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一樣,淚淚的兩顆眼球突然爆炸開來。
“哦呀哦呀,看來我一不小心把電流設置的太大了,真是不好意思。”
佩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但他的臉上卻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微笑,看起來就仿佛他能從這種邪惡行為中獲得快感一樣。
“所以,這次就到這里好了。”
說完這句,他才不緊不慢地松開了按著按鈕的手。於是淚淚身上的躍動著的電弧就這樣消失了。
只見佩剛一松手,淚淚整個人就如同燒熟的飯菜一般渾身冒起白煙,隨即便軟趴趴地倒在地上,開始條件反射地像條將死的魚一般抽搐起來。只見電流在她還未焦化的部分皮膚上留下了猙獰的赤色紋路,眼眶和口鼻當中溢出大片大片的暗紅血液,幾根被電流燒焦脆化的手指隨著肌肉的顫動而斷裂,從截面能看到碳化的骨骼與血肉。
“嘖,再電會兒就該燒著了……不過這個臨時植入背部的新型電擊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嘛。”
看到瀕臨死亡的少女的慘狀,佩博克不禁鼓起了掌,似乎對此感到滿足和愉悅。
他口中的“新型電擊器”,一般是給某些大型變異猛獸使用的,大概有半個巴掌大小。
在經歷了連續兩次電子戰爭後,整個世界都被戰火波及,毀滅性的死手武器系統永久改變了各個大陸的地形地貌,也永久改變了曾經的舊時代政治制度。現在統治世界的,是七個於戰爭中成長起來的巨型企業,它們利用保存下來的部分戰前科技與有限的生產力,將戰後輻射荒野里的人吸引進一座座城邦當中圈養起來,以進行生產活動。
而被遺留在荒野當中的,就只有變異程度過高導致不被接納的變種人和層出不窮的危險輻射變異獸了。根據檔案記載,人類曾經在輻射廢土中發現過近十米高的巨大肉食性猛獸。
而這塊電擊芯片,就是相關研究機構給這種巨型輻射變異獸准備的。能使數十噸重的怪獸暫時無力化的電擊,就這樣草率地作用在只有區區四十五千克重的少女身上,過大的電流使得她的身體受到了堪稱驚悚的傷害——電流的熱效應在導致人體內的液體瞬間氣化膨脹,於少女的身體中爆炸開來,將內髒肌肉骨骼等人體器官搞得一塌糊塗。
“還是趕緊先把藥用了吧,不然等下她死掉就麻煩了。”
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佩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麼看著,於是他從實驗台側邊的低溫箱里取出一管針劑,走上前去蹲下身體,從淚淚的脖頸處將藥液完全注入。
停留幾秒後,他拔掉空針管,伸手抄起了癱在地上的淚淚,將其搬到了實驗台上。
在這個過程中,碳化的病號服和少女的部分皮膚受到衝擊碎裂開來,化為焦糊的碎片撒向地板。
飛速調試好各類設備,望著少女幾乎拉直的心率血壓與腦電波线,佩咂了咂嘴,似乎對此有些不太滿意。
“藥效來得比小白鼠要慢啊……是因為體重差距過大嗎?不對,對猴子的二期動物實驗證明藥效作用速率跟體重是成正比的,藥量加大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難道說,是因為大腦結構等方面的區別?”
看了看一旁的精確計時器,佩開始動手記錄起實驗數據,眼中透漏著異樣的興奮。
此時的淚淚平躺在實驗台上一動不動,甚至就連呼吸都完全停止了。現在她體內的髒器基本已經全部停止工作,血液循環近乎中止,大小腦功能損壞率接近100%,只有腦干勉強還保持著一定的作用,不過跟完全壞死也差不了多少。
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淚淚的死亡都已經成了必然。但佩此時所做的事情卻不像是要對其進行解剖,反倒是和急診室的醫生搶救瀕死患者一樣忙碌地操作著各種設備,似乎在寄希望於奇跡的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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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少女蜷縮如母親子宮中的嬰兒,呼吸平穩均勻,安詳的睡容如同做著甜蜜的美夢。
然而就在下一刻,少女放松的身軀卻突然繃緊了。
“呀!!!”
尖銳的慘叫聲從少女口中響起,只見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原本安詳閒適的表情瞬間被痛苦所取代。
下一秒,似乎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少女的動作猛地一頓。
“哈…哈啊……我…頭好痛……”
少女松開緊緊抱住頭部的雙手,驚魂未定般喘息著。
“我,我這是,在哪里……”
勉強安定下來的少女睜開雙眼看向周圍,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不…不對,我…是誰?”
少女掙扎著爬起來,在漆黑之中小心地摸索起來。然而這時,她突然發覺自己腦海中空白一片,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這里是什麼地方?我要做什麼?”
失去記憶的少女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種事情發展脫離正常軌道的,自己被過去和世界所拋棄了的恐懼。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變成一件被人遺忘的垃圾,等待不知何時卻注定終將到來的毀滅。
隨著少女體感時間的流逝,這股不可名狀的恐懼感如同落入易燃物品中的火星,很快就旺盛地燃燒起來,如同無法控制的火災一樣在她心中飛速滋長著。
很快,這份膨脹的恐懼逐漸化作虛無的鎖鏈,將她的精神牢牢束縛。
“不……”
回過神,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奔跑了起來,拼命奔跑在這片不可知量的黑暗當中,渴望同其他事物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交流,進而用以證明自身的存在。
然而不知多久過去,她依舊沒有如願。
就在這份恐懼與虛無即將進一步蛻變成絕望的時候,少女似乎聽到了一個歌唱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你……快…”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如同一盞明燈一般,為在黑暗中彷徨的少女指明了方向,於是虛無退散,恐懼消融,她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奔跑起來。
“祝你……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隨著少女的追尋,那個歌唱的聲音越來越大,於是她得以聽清楚那聲音到底唱了什麼。
那是一首略有走調的生日快樂歌。
“生日…快樂?”
少女突然停下腳步。在她的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正在復蘇。
“祝你生日快樂~”
就在少女停下腳步的同時,一個新的聲音響起,加入了原本的歌聲中,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到最後,甚至成為了一場有些蹩腳的大合唱。
“……祝你生日快樂!淚淚!”
一些人在笑,還有人在鼓掌。
“吹蠟燭吧!”
隨著祝福聲響起,少女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生日蛋糕,上面插著十八支燃著的蠟燭,在黑暗的空間中散發出溫暖的光暈。
在燭光的作用下,籠罩在少女周圍的黑暗逐漸開始退縮,顯露出一道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環繞在她的身邊。
少女雖然看不清楚這些人影的面容,但她從這些模糊的身影之上,卻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與溫暖。
“大家……”
在這一刻,少女意識到自己不再是被拋棄的孤魂,現在她已經與世界重新建立了鏈接,找回了自己的過去與現在。
“對……我的名字是陳淚淚,我現在被人綁架……”
看到這十八支蠟燭,少女突然想起了自己度過的十八歲生日。鮮活的記憶涌上心頭,她終於想起了一切。
“我要逃出去!”
於是,淚淚堅定了信心。
“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我的朋友們還在等著我……老爸老媽還在家里等著我回去呢!”
淚淚握緊拳頭在心中默默立下目標,接著深吸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下一秒,她眼前的黑暗被光芒取代。
……
隨著消失的體感逐漸回歸,淚淚眼前的光线也愈發強烈。在極短暫的時間內,隨著她的視覺能力開始恢復,一台開啟後的醫用無影燈出現在她的面前。
“唔……”
於是,被光线晃了眼的少女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以逐漸適應這份突如其來的強光。
“身體完全再生速度49分鍾,比預期結果慢了一倍左右……那麼,你睡得還好嗎,實驗體1492號?”
突然間,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
於是淚淚開始掙扎著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映入眼中的是佩不懷好意的微笑。
“你這家伙……”
少女咬牙,原本心中那點青春的悸動,已經徹底被仇恨所取代。
盡管她沒有自己昏倒後的記憶,但她已經清楚地認識到對方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實際上,佩的所作所為不太適合用“好壞”來評價。可以說他完全就是個瘋子,但同時他也是個專業能力過硬的瘋子,被罵“兩”句可根本影響不了他的心態。
“這個混蛋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
越想越氣的淚淚試圖給對方那張臉來上一巴掌,但是手腕處傳來的撕裂般的痛苦卻制止了她的動作。
“唔!”
毫無准備之下,淚淚發出一聲痛呼,而後她下意識地轉眼看向自己的手腕。
只見她的四肢都被金屬鎖扣拘束在了實驗台上,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見了。而且少女剛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左乳周邊貼著一圈醫用生物電感應貼片,貼片末端的導线連在一台生命體征監測儀上,而佩此時就在擺弄這台儀器。
“白痴!笨蛋!流氓!快放了我!”
又羞又惱又痛的少女登時叫罵起來,搜腸刮肚地將自己聽過的所有髒話,不顧合不合適統統施加到佩身上。
面對淚淚毫無殺傷力的辱罵,佩只是對她報以微笑。此時的他像是在看某種藝術品一樣,眯起眼睛端詳著淚淚的身體,時不時操作終端記錄一下收集到的數據。
佩的這種態度讓淚淚感到反胃,仿佛對方只是把她當做案板上等待料理的肉,而不是一個同樣具備高級思維能力的人。
“我要報警!你這個臭蟲!”
面對這家伙,淚淚此時能做的也只有用語言去攻擊對方了。
然而就在這時,淚淚注意到對方舉起了右手,對著她比出了三根手指。
“1492號,你還有兩次機會。”
佩將無名指彎下,用剩下的“V字”輕點少女的額頭,同時微笑著說。
“不許說髒話,說髒話是不對的。”
對方的手指指尖在淚淚額頭上向下滑去,沿著鼻翼劃到嘴角,接著手指用力分開,將她的嘴角向兩邊強制勾起,於是一個僵硬的微笑便出現在少女臉上。
“笑一笑吧,哈哈哈……”
佩望著少女緊繃的笑容和滿懷怒火的眼神,這樣的反差使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把你的手拿開!不然我告你猥褻!”
淚淚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毫無作用的威脅。
“還有一次機會,要小心了喔?”
佩肆意揉捏著少女的臉頰,笑得像是找到了有趣玩具的孩子。
“你這變態……”
淚淚沒有反應過來,口中的垃圾話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給我閉嘴!”
沒等淚淚把那句話說完,佩突然擺出了空手道下劈瓦的架勢,而後怒喝一聲揮出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淚淚的臉上。
“砰”
這一拳干脆利落又毫無保留,直接把少女的鼻梁骨打成了兩段。
“……咦?”
感受著鼻梁上傳來的疼痛,淚淚愣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打的事實。
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幾乎沒有被別人動手打過,哪怕朋友間是開玩笑般的嬉鬧,最多也就是做到皮膚有點發紅的程度。
而此時她臉上斷裂的鼻梁骨,卻刷新了淚淚對於暴力的認知。
“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兩行鮮血從淚淚的鼻子里流出,在疼痛的影響下,她結結巴巴地說起了不過大腦的話。
“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事不過三嗎?你這沒禮貌的小婊子!”
此時佩臉上的表情如同裝飾建築用的猙獰鬼瓦,那樣子簡直就像要把淚淚大卸八塊一般。只見他面部肌肉不自然地聳動著,發青的血管漸漸在臉皮表面浮現,如同一條條小蛇埋在皮膚之下,隨著肌肉的顫抖而一張一縮。接著兩條交叉的疤痕從他鼻翼兩側逐漸打開,如同一個從眼角到嘴角的血紅對稱叉號,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怪物要從他臉皮底下掙脫出來似的。這些難以形容的異變綜合到了一起,更加凸顯出對方身上那份不自然的意味。
“唔,唔啊啊……”
在對方詭異的面容和切實存在的疼痛的衝擊下,淚淚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於是,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規矩,1492號,你必須學會遵守規則。”
下一秒,佩伸手扼住了淚淚的咽喉,在他的瞳孔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你記住了,這個社會是由規則支撐起來的,人必須遵守規則才能成為公民,不遵守規則的人與外面的雜種和野獸無異。”
他絲毫不在乎淚淚因窒息而逐漸漲紅的臉色與痛苦的神情,咬牙切齒地衝著她說道:“如果你再違反規則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在痛苦中發自真心地懺悔自己的錯誤……”
“嗡……”
就在這時,震動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佩博克的發言。
“誰的電話……哦不。”
臉上似乎燃燒著怒火的佩松開了扼住淚淚喉嚨的雙手,在少女的咳嗽聲中轉頭看了一眼終端的屏幕,而後他的表情就迅速從憤怒到驚訝再到無奈,最終變得面無表情。
“您好,這里是LAB-03。”
佩拿起個人終端,走到一邊後選擇接受了視頻通話邀請。
“……嗯,好的。”
對面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總之佩的火氣貌似就這樣消了。
“保持安靜,有個人想和你說話。”
佩將數據終端舉到少女面前,這時候熟悉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少女看向屏幕,試圖看清將要同自己交談之人的相貌,然而她只看到了一個聯合醫療的LOGO。
“你好,陳淚淚小姐,或者說第1492號實驗體……”
一個有些失真的女聲傳進少女耳中,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難以形容的噪音,聽起來有點像是故障的引擎和尖銳物品劃過玻璃的聲音。
“我代表聯合醫療第108號分部,在此歡迎你的到來。”
伴隨著背景的雜音,那個聲音的主人同淚淚打了招呼。
“……你是什麼人?”
淚淚強忍著鼻子上不間斷的痛楚,用嘴深吸一口氣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是聯合醫療第108號分部部長,同時兼任‘適者生存’項目的總負責人,你可以叫我Madam-T。”
對方如是回答到。
“你……你說的項目是什麼意思?”
疼痛之中,少女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強迫自己接著追問到。
但是這一次,Madam-T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聽得她像是抱怨般咂了咂舌頭。
“倫理道德委員會那幫白痴,明明是能改變人類未來的發現……好了不說這些,總之我把你請過來,只是為了做些實驗而已。
你也許會好奇實驗的內容,所以我就直說了。實驗內容就是在進行‘適者生存’藥劑注射後,對你的身體進行一些破壞性實驗,從而測試藥劑的再生效果。如果實驗結果符合要求,那麼藥劑和你的基因將會被用來批量生產人造人士兵。”
對方似乎沒有隱瞞的打算,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把實驗計劃內容與目的全部講了出來。
“……為什麼是我?”
聽了這些話,淚淚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了不得的大事件當中。
“研究證明,女性的痛覺承受能力強於男性,而忍耐痛苦能力越高,實驗成功率就越大。所以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們就在108號都市內隨機挑選女性作為實驗素材。至於為什麼是你,我只能說是概率問題。”
說到這里,Madam-T那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時間差不多了,快點進行實驗吧。佩·博克教授,這里就交給你了,別讓我再次對你感到失望。”
說完,終端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就關閉了,這代表著那個自稱“Madam-T”的項目負責人已經結束了本次交流。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過了幾秒,佩搖了搖頭,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個人數據終端,將注意力放回到被束縛在實驗台的少女身上。
“聽到了吧,這個實驗是由我負責的,所以作為素材,你必須聽我的命令。”
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此時他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臉上的異狀也已經消失不見,熟悉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就好像之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詢問道:“那麼1492號,你希望從什麼地方開始今天的實驗呢?皮膚?肌肉?還是說骨骼?當然內髒也是可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對應的工具,刻意在少女眼前展示起來。
刀,鋸,鉗,錘……他那樣子就像是在同伴面前炫耀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居然能從他的動作和神情中看出些許天真的意味……如果忽略那些“玩具”都是不折不扣的危險品這一事實的話。
“放開我!不要!!!”
還沒聽完對方的話,淚淚就開始掙扎起來。在恐懼的刺激下,一旁機器記錄的腦電波和心電圖數據瞬間起飛突破安全閾值,緊接著設備開始發出蜂鳴聲報警。
“啊哈…聽,伴奏已經響起來了……”
佩伸手撫摸著少女的臉頰,眼中的狂熱之意愈發濃郁。
“所以,就請你開始歌唱,完成這首音樂吧。”
說完,不等淚淚做出反應,佩雙手拿起一把剪鎖鉗模樣的工具,用鐵鉗的尖端捅進她肋骨之間的肉里。
隨著對方粗暴的舉動,受到嚴重刺激的肋間神經將這份破壞毫無保留地轉化為穿透力極強的劇烈壓痛感,於是淚淚只覺一團燃燒得正旺的火炭被從創口塞進了自己的身體。
下一秒,清脆的斷裂聲響起。
“啊!!!”
淚淚不禁慘叫出聲,她的肋骨被對方強行掰斷了。
“你知道麼,人類擁有二十四根肋骨,即使去除最下面兩對,也還剩下二十根。也就是說,你還有十九句歌詞要唱……”
佩從少女胸腔底端抽出剪鉗,鮮血從被剪開的傷口處噴涌而出。
“再多一點感情…激蕩的感情!還不夠!”
此時的佩就像是一名投入創作當中的藝術家,除去必要的專注和認真外,他甚至還會跟自己的作品聊天。
就這樣,他再次將剪鉗捅進少女的身體當中,夾住了下一根肋骨。
“求求你……不要……”
淚淚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這種無法反抗任人擺布,以至於骨頭被人活生生掰斷的感覺甚至比疼痛本身更令她感到恐懼。此時的她為了從這種恐懼中逃離,只能將唯一的希望寄托於施暴者可能存在的憐憫。
但是,餓狼怎麼可能會放過到嘴的羊呢。
“多虧你這麼瘦,一眼就能看見肋骨在哪,不然我還得先把這部分皮膚給剝下來……”
佩跟少女解釋著她自身條件對實驗難度的正向影響,同時雙手猛然發力。
於是,少女的慘叫聲又一次響徹在實驗室當中。
屬於她的絕望,從這一刻起正式宣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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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關於再生能力的研究了,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准備……當然做不好准備也沒辦法,也許這就是人生嘛,哈哈哈……”
在她身上大部分骨骼都被破壞掉後,第一天的實驗就此結束。
淚淚的回憶也到此結束,因為那把骨鋸已經切進了構成她的身體的血肉當中,霎時間難以忍受的激痛自切口處傳來,於是她的大腦中便只剩下痛苦與恐懼。
“噫啊啊啊!!!”
在激痛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左腿正一點點離自己遠去。
這條腿跟了她整整十八年,如今卻以這種殘暴不堪的方式迎來了強制的離別。
“我,我的腿啊!住手啊啊啊!不要……”
同之前一樣,淚淚哭喊著,尖叫著,掙扎著,用盡全力向對方發出抗議。然而這些舉動,完全阻止不了對方手中的骨鋸鋸下她左腿的進程。
“噓…安靜,很快就結束了哦?”
佩像是在加工一件雕塑那樣,手持骨鋸一絲不苟地切割著少女的左腿。鋸齒咬合著血肉與骨骼,發出單調的吱嘎聲。
被切斷的股動脈如同斷裂的水管那樣,血液從切口噴涌而出。
隨著少女大量失血導致血壓越來越低,現在已經變成往外一點點流血,顯得有氣無力。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少女絕望的慘叫聲,佩博克總算把少女的左腿鋸了下來。
“瞧這肌肉含量,你平時不怎麼運動吧?”
端起少女被鋸下的腿,佩用無菌布擦了擦上面的血汙,像是欣賞藝術品那樣細細端詳起這條腿來。
“你看這個橫截面,這些緊密結合相互協作的肌肉,自然的奇跡真是令人感嘆……”
似乎是光自己欣賞還不夠,他側了側身子,將手中大腿的橫截面展示給已經痛到面部扭曲的少女:“相比之下,即使是再高科技的義肢,也只是人類對這份奇跡粗淺的復制……”
“啊,啊啊……”
此時的少女因為大出血的緣故,眼前早已漆黑一片,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因此,現在的她既看不到自己的大腿,又聽不到對方所說的話。
好在佩似乎心情有所好轉,沒有計較這些。他此時只是用手撫摸著少女被活生生鋸下的左腿,動作輕柔的就好像是抱著個十世單傳的嬰兒。
“放心吧,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昏死過去的……今天的實驗才剛剛開始呢。”
佩捧著少女的左腿,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低語到。
“爸爸,媽媽,我以後一定不會違反門禁時間了…救救我……”
在幾近昏厥的少女眼前,浮現出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父親母親。
朦朧之中,她看到母親對她張開了雙臂。
“媽媽……媽媽啊……”
她掙扎著想要投入母親的懷抱之中,卻被冰冷的鎖扣所阻止。此時那仿佛近在眼前的懷抱卻離她如此遙遠,甚至連一點點希望和溫暖都無法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