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日方舟】我承諾,會讓你開開心心的活著
{曉歌的日記本}
{8月26號,晴}
沙漠的顏色很純粹,我在其中看到了很美麗的風景。
明天就能到哥倫比亞了,雖然已經聽過了李樺的介紹,但我仍然好期待。
要是可以一直和他這麼旅游下去,該多好啊。
(之前曉歌系列開坑一時意起打算第三卷去卡西米爾,還能湊上叔叔新活動是我沒想到的。正好,等我寫完第二卷叔叔活動早就開了,這樣第三卷就不用怕背刺了)
(第二卷應該也是一共六章)
(仔細看了眼地圖,雷姆必拓在已知陸地的最東側,而玻利瓦爾在最西側……)
??,???。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永遠開著的白熾燈,發出白得瘮人的光。這里是樂團的禁閉室,用來關押那些已經受過懲罰,又還有利用價值的殺手。
被關在禁閉室中的黎博利少女睜開無神的雙眼,呆呆地看著被自己的血染紅的地板。她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可笑的夢——有人把她救出這個地方了。
但在玻利瓦爾,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她呢。
玻利瓦爾,這里一定就是人們口中提到的人間地獄。
炮火聲,廝殺聲,咒罵聲,自從她被經商的父母帶到這個支離破碎的國家,就沒少聽到過這些。
而玻利瓦爾人便是生活在地獄中的惡魔。
殺害了自己家人的是玻利瓦爾人,奴役自己的是玻利瓦爾人,驅逐自己的是玻利瓦爾人,鞭笞自己的是玻利瓦爾人,欺侮自己的是玻利瓦爾人,而在這一個月里把自己打了個半死最後留著一條命的首領,還是玻利瓦爾人。
啊啊,說到首領……她居然敢反抗他。為殺死幾個玻利瓦爾人感到內疚,是她這輩子第二大的錯誤。
蠢貨。
“咳,哈哈哈……”她輕輕地嘲笑著自己,笑出了聲,卻立刻牽扯到了剛剛才結了一點痂的傷口。皮膚再次開裂,鮮紅的血液滴到了早就被染紅的地面上。
啊,傷口又破了,她又流血了。
好痛……好痛啊……
她最大的錯誤,便是在那片荒野上握住了魔鬼的手。她如果直接餓死在那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活著,為什麼自己沒有直接死在一個月前?
她從未如此厭惡自己的面龐——要不是因為它可以用來取悅那些貴族,自己早就被首領殺了,不用受完罰再被強行拖去治療。
但她不敢讓這張臉受到任何不可挽回的損傷,因為這是首領的命令。
同樣,首領警告她別想著自殺,如果被發現了,她就會再次體會到像這個月以來一樣生不如死的感受。
……哈。
哈哈哈哈!她怎麼會想死呢?這些劊子手還沒死光,自己又怎麼會想死呢?相反,她要活著,她要親眼看著這些“薩卡茲”去死,一個一個地死!
她憎恨著每一個玻利瓦爾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凶手。他們都該死!他們都該死!
憑什麼他們能夠這麼對待自己!憑什麼!
她當然想好好的活著,不用像貴族一樣生活優渥,只要求過上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不,甚至當個仆人也挺好……
她又笑了,苦澀的眼淚順著干澀眼角流出,流到了因血液而黏在一起的灰藍色發絲上,流到了傷痕累累的皮膚上。
傷口感覺火辣辣的,很痛,這種痛覺在不斷提醒她,她還活著。但她還不如死了。
說真的,她確實好想自殺,可是她不敢。
她好想回到自己的故鄉,回到那個遙遠的雷姆必拓。
如果能讓她回到那里,哪怕只看一眼……
故鄉已經不見了,她無法回憶起任何與之相關的細節。但她相信,那里一定會是一個比這里好的地方。
就算她從小在這里生存,在這里待的時間遠超過在雷姆必拓的時間,她死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人間地獄是她的故鄉。
雖然口口聲聲說仇恨,但她其實對復仇沒有太大的想法。真正支持她活下去的不是對玻利瓦爾和玻利瓦爾人的恨,甚至也不是對所謂故鄉的眷戀,而是對首領的恐懼。
她真的很累,她不想再憎恨別人,不想再思考了。就這麼變成一個木偶,挺好的。
…………
那就聽從首領的命令,去殺玻利瓦爾人吧,去殺死那些玻利瓦爾人,然後讓自己這種惡魔也被他們殺死。
她不再奢求救贖,只渴求自己能在哪次任務中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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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月,首領很滿意地把她放了出來,繼續讓她做任務。
這次,她成了一個很出色的殺手:聽話,沉默寡言,用不到她的時候便安靜地發呆,下手時則毫不拖泥帶水,唯一的缺點在於“時常把自己消耗得太快”。
再過了半年,教官賽芙拉看著又一次以瀕死的狀態被回收到營地的曉歌,皺了皺眉。從性價比的角度考慮,她建議首領給這個黎博利找一個心理醫生。
又“治療”了很久很久,她漸漸忘記了那段記憶,忘記了那個崩潰而瘋狂的自己,變回了那副文靜的模樣。
她看起來很正常,好像和當年那個雖然怯懦卻敢於刺殺首領,又偶爾善心泛濫的黎博利少女別無二致。
但是,她真的有這麼“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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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7日清晨,玻利瓦爾與哥倫比亞邊境,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曉歌從酒店的床上坐起來,顫抖著捂住自己的頭。
她想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而且,她在剛剛的夢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很不對勁!
曉歌無助地看向身旁,卻發現被窩空空的,李樺已經不在了。
誒…………?
…………
他會不會已經厭倦了自己,獨自去哥倫比亞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黎博利少女的視野頓時模糊了。但她馬上甩甩頭,壓制住了這個想法。她要相信他,他也一再向她承諾過了,不是嗎?
可是,“承諾”……
她經歷過多少形同謊言的承諾,又自己作過多少作廢的承諾呢?
在她不安地呆坐在床上等了大約十分鍾後,房門終於被打開了。她一臉驚喜地望向門口,看到的卻是一個清潔人員。“小姐您好,您先生讓我過來清掃一下房間,還托我跟您說等一下,他馬上就回來。”
聽到這句話,曉歌原本低垂下去的耳羽又筆直地豎了起來。她沒有在意那句“先生”,她只知道自己沒有被拋棄。
又過了一會,李樺果然回來了,還隨手帶了兩杯熱咖啡。
“我回……喂小心咖啡啊!”
坐在床邊等待已久的黎博利少女撲到賞金獵人的身上,緊緊地抱著他。
……
一小時前,哥倫比亞海關附近的地下城奶茶店後台。
“嘁,什麼無光騎士,什麼游俠,現在不過是個唯唯諾諾的小職員!還想拽著我一起去看看那個家伙,我不打死他算不錯的了!”
李樺陪著笑臉坐在一個不修邊幅的大叔的面前,聽他瘋狂吐槽之前順路拜訪自己的一個朋友。
“那個,你們仨關系很差嗎?”
“哼,不止三個人,不過就現在而言,基本上除了托蘭那廝,我們和他的關系確實都不是一般的差。”大叔捏斷了手中的鉛筆,咬著牙說,“那個叛徒……”
“這麼討厭他,你怎麼不過去揍他一頓?”
“我打不過。”大叔誠實的說。
“……老哥,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李樺遞給他一杯用曉歌買的咖啡粉衝好的咖啡,安撫道。“來,我親手用你店里的杯子泡的,笑納。”
大叔臭著臉牛飲一口,又猛地噴出來:“靠,你(哥倫比亞俚語)的這麼燙!”
“都說了是剛泡的,那當然是燙的。”李樺維持著快要繃不住的笑容,額頭流下一滴汗。
“算了,你小子有什麼事直說……噢,辦證是吧,最近又勾搭了一個小姑娘?”大叔晦氣地啐了一口,又飛速換上一副揶揄的笑臉。他掃了一眼李樺身上的繃帶,沒有詢問傷勢,因為做任務受傷是家常便飯。
你情緒調節的可真快。李樺一臉黑线。
“不是勾搭,是拯救失足少女……”
“噢——?”
“我認真的。”
“嘖嘖嘖。”
“……雖然我受傷了,但我揍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哎呦呦,行,我信了。”
這人不僅喜歡陰陽怪氣,而且脾氣又暴躁又傲,所以朋友一直很少。
這種奇人李樺是怎麼認識的?
這弔人年初做任務偶遇李樺時說了句“我看你小子挺順眼”,兩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李樺表示雖然這人確實欠揍,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對幾乎所有東西都略知一二,而且人仔細接觸後並不壞,自己有這麼個朋友也不差……雖然這人確實是非常非常欠揍。
“曉歌,黎博利,24歲,非感染者……給我十分鍾,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大叔進入工作模式,把李樺粗魯地趕出了房間。
十分鍾後。
“錢就不收了。如果遇到我們的[公會領袖]大人,記得幫我給他還有那個自甘墮落的家伙比一個中指。”大叔拍拍李樺的肩膀。“另外我又要換地方待了,去哪還沒想好,總之有緣再見。”
所以說“那個家伙”是誰啊……李樺無奈地點點頭,拿上證件並上車後朝他揮一下手,緩緩合上了車窗。
剛剛他泡了兩杯咖啡,現在還剩一杯——給那弔人的被浪費了,而給自己的那杯還沒動過。不過一個人喝會不會太怪了,尤其粉還是曉歌買的,而且他沒經過她的允許就拿出來了。
順手再帶一杯回去好了。
她應該不會這麼小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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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歌一言不發,緊緊抱住李樺的後背,默默流著淚,頭還不斷地在他的胸口處亂蹭。
如果他真的拋下她走了……
她不想責怪他,她也無權責怪他。畢竟像自己這樣的人任誰都會感到惡心。況且他已經幫助自己夠多了,不該再貪心了。
但她就是想再貪圖一點點溫暖……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李樺有點無措地看著曉歌,他可最看不得可愛的女孩子哭了。他把雙手握住的兩杯咖啡輕輕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一手摸著她灰藍色的小腦袋,一手輕撫她的背。
過了一會,見她不哭了,李樺小心地說:“下次我出門會給你留字條的。”
“嗯……”悶悶的聲音從賞金獵人的胸口處傳來,他感覺自己的上衣過會要換一件了。
“另外你的咖啡粉我沒征求你的意見就拿走了一些,抱歉。”
“沒關系……”
“那,我們收拾一下吧?”
“……好。”曉歌抬起頭擦了擦臉,干練地和李樺一起整理了起來。順便說起了剛剛做的夢。
很快,兩人就退了房,上了車。
李樺正准備啟動奧爾加,突然想到自己和她都還沒吃早飯。那就先吃好再上路好了。
“你要哪杯?”李樺舉起兩杯咖啡,扭過身子向後座的黎博利少女問道。
“唔……哪杯是你買的?”曉歌問。
“喏。”李樺把右手握著的那一杯遞給她。
“……另外一杯,你喝過嗎?”曉歌又問。
“放心,還沒有。”果然比起這種速溶咖啡,她還是更喜歡當時自己挑的吧。賞金獵人暗自想道。李樺不懂咖啡,右手上的是他在店里看到的包裝最好看的,所以就選了它。
“好的。”曉歌點點頭,接過李樺剛准備收回的右手上的咖啡。
?
“這是速溶的,應該沒有你在加加斯選的那種好喝。”他補充道。
“沒關系,偶爾嘗試速溶的也不錯。”
“行吧。”李樺撓了撓黑色的頭發,“昨天的面包還有嗎?你挺會挑的,它和咖啡搭配起來味道很不錯。”
“……嗯,我買了很多哦。”聽到他這句話,曉歌藍紫色的雙眼眯成了一道月牙,耳羽輕輕晃動,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不一會,奧爾加開始了今天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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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大約兩個小時以後,他們抵達了海關。
“早上好,請出兩位出示一下相關證件。”帶著濃濃黑眼圈的佩洛安檢人員上前一步說道,李樺甚至能看到他頭上有不少翹起來的毛,顯然睡眠質量很差。
李樺若無其事地拿出證件,佩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飛快地翻閱著。檢查一遍沒發現問題後,他示意李樺打開車後備箱,把車上所有東西都拿下來進行安檢。
因為有賞金獵人證與相關任務證明,攜帶一定程度的武裝是可以通過的。
李樺之前接下並完成了聯合政府的任務,所以他給出的入國理由是“去玻利瓦爾聯合政府駐哥倫比亞辦事所領取賞金並歸還部分器械,以及在這里旅游一段時間”。
聯合政府在哥倫比亞有“辦事所”,雖然貌似里面全是哥倫比亞人……咳咳,管他呢,屁民少摻和政治,拿錢走人就行。
又過去了半小時。
“最後,您的車輛存在非法改裝……”佩洛看著李樺,兩手一攤。
“啪。”李樺拿出一刀鈔票,放在他已經攤開的手心上。
“您是在試圖賄賂一個已經對哥倫比亞憲法宣誓的公職人員,恕我警告您……”他默默把雙手握緊,但還是面露難色。
“啪!”李樺拿出一大刀鈔票,塞到他敞開的衣兜里。
“唉,真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主要您的車實在有太多太過於明顯的非法改裝了,先不說防御功能,最快時速估計是市面上普通車輛的五倍吧?”佩洛露出無奈的笑容。
“咚!”李樺把一個沉重的保險箱放在他的面前。
“……但是,萬一你們被查出來的話……”
李樺撇撇嘴,伸出手想把保險箱拿回去,但被佩洛在半途中親熱地握住了。
曉歌看向李樺,李樺笑了笑,悄悄對她做出口型:保險箱里放的是沙子。
曉歌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就知道。
“感謝配合。二位蜜月愉快,歡迎來到哥倫比亞。”佩洛露出親切的笑容,親手把除了錢以外的所有東西都放回了原位,揮揮手讓後面的警衛放行。
那個弔人給曉歌辦的身份證明是李樺在玻利瓦爾相戀結婚的妻子,所以他們甚至還有一張結婚證呢。
李樺繼續開車,沒有在意後知後覺的曉歌——反正是假證,在意那麼多干嘛。
而曉歌安靜地看著窗外,不時偷偷瞄一眼李樺的臉。她的小臉紅撲撲的,說不出是因為惱怒,羞澀,還是……喜悅?
……
這里雖然是邊境地區,或者說恰恰因為是邊境地區所以要做面子工程,各種設施和綠化都做的很到位。
看著上方“拓荒者補給包”的巨大廣告牌,李樺跟一臉抑制不住的興奮,四處張望的曉歌說:“這就是我昨天說的,表面上多尊重拓荒者,實際上處處挖坑,壓榨完了就隨手丟棄,吃相特別難看。”
“…………?”曉歌努力回憶了一下,最後茫然地點點頭。雖然已經沒印象了,但李樺說的話總不會有問題的。
“我們先把車開到辦事所附近吧,然後你就可以好好逛逛了。”李樺雙手握牢方向盤,在城區可不能像之前在郊外那麼大膽了,萬一撞到什麼建築甚至人……錢好說,就怕鬧大然後查出曉歌這個黑戶。
“需要我等一等你嗎?”曉歌問。
“我估計要好一會……算了你還是跟著我吧,我擔心你一個人出什麼問題。”
“好。”
“委屈你了。”
“沒有,是我讓你費心了。”她輕輕搖頭。
然後,李樺繼續介紹著這個地方。
“哥倫比亞有好多特色鮮明的地區,而我們所處的這一塊以農業與旅游業聞名,還被稱為[陽光之地],而且別看它遠離中心區域,其實各種配置都不差的,也有一些著名大學和娛樂產業扎根在這里。
“對了,待會我們去買點種子當做紀念品怎麼樣,又或者你想逛逛別的地方?”
“……我們去買種子吧。”想了想,她還是對李樺最先推薦的東西更感興趣一點。
“好。另外午飯打算吃什麼?”李樺又問,“哥倫比亞的特色食品是漢堡可樂之類的快餐,雖然我覺得還行,但你應該不喜歡這種東西吧?”
“嗯,那要不要去吃玻利瓦爾菜,我看這里也有玻利瓦爾特色餐廳呢。”
呵,無歷史底蘊的國家就喜歡偷別國的東西然後占為己有。他突然想罵一句,不過不是針對哥倫比亞,只是有感而發。
“任何菜式到別的國家都會變味,因為要適應當地人的口味。”李樺說,“甚至同一個國家的不同地區都會有差別。而這里的口味比較清淡,菜肴又是咸中帶甜,甜中帶咸……”
曉歌想象了一下撒上鹽巴還一點都不甜的木薯粉瘤奶酪面包,瞬間臉色發青。不過其實李樺說得有些夸張了,玻利瓦爾畢竟和哥倫比亞靠的很近,口味差距沒那麼大。
“那、那就算了吧……你是炎國人,那炎國菜怎麼樣?”
這下臉色發青的人變成了李樺。
“我絕不承認哥倫比亞那些飯店做的菜是炎國菜!”
最後,兩個人覺得啃面包也挺好的。
……
從辦事所走出來後,李樺使勁揉了揉自己發僵的臉部肌肉。那群人笑的可真假,關鍵自己還要陪著他們笑,因為客戶滿意度可是會影響業績的。
“好了,我們去買紀念品吧。”
“嗯。”曉歌兩眼放光,很自然地牽住了李樺的手。
他們選擇的店比加加斯的那個服裝店都要大很多,有各種各樣的,來自大地各處的種子,不局限於農作物,還有觀賞性植株的。
他們隨意地逛著,看到了胡蘿卜、西紅柿、菠菜、小蔥……
很快曉歌就被一張亮綠色的圖片吸引住了,這是一株金蒲桃,圖片下方標明的原產地是雷姆必拓。
“金蒲桃是雷姆必拓特有的代表植物之一,喜光充足且氣候溫濕的環境對栽培的土質選擇不算嚴格,很適合在像我們這種氣候的地方種植……”扎拉克解說員小姐飛快地介紹著,而李樺湊到曉歌耳邊問道:“喜歡嗎?”
曉歌搖搖頭。
“只是因為它來自雷姆必拓,有點感興趣罷了。”
雷姆必拓?李樺眉頭一挑。
現在這個地方不適合問,過一會吧。
“看這位黎博利小姐或女士的臉色莫非是不合心意?沒關系如果您不喜歡這種我們還有其他推薦的,它們都是暢銷品比如說……”
“不,不用了,”李樺打斷她問道,“能否介紹一下你們這里的特色植株?”
“好的我們的特色植株是苦橙花,而它播種下去長出的果實就是柑橘,我也覺得它很適合二位因為它又好看又好吃更別提還代表著新……”
眼看扎拉克小姐又開始說一連串燙嘴的話,李樺立刻和曉歌對視一眼,她看著潔白且不斷散發清香的苦橙花,點點頭,決定就買這個了。
“可以了,謝謝你,麻煩幫我們拿個……十五包吧,然後用防水的袋子裝好,我們這就去結賬。”李樺再次打斷她。
“噢好的。”
……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李樺逃一般的拉著曉歌離開時,魯珀店長說。
“這對客人看起來很趕時間呢,都沒有聽我介紹完。”解說員走到店長旁邊,感慨道。
“碧斯啊,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你其實可以試著放慢點語速。”店長無奈地說,“做生意的需要注意客戶體驗,我覺得大部分人都會覺得聽你講話很累。”
“可是店長我覺得我明明已經很……”
“你看,就是這樣。”
“……噢。”解說員小姐的耳朵沮喪地垂了下去。
苦橙花,原本主產於高盧與敘拉古等地。由於苦橙花既能開花也能結果子,因此受到維多利亞鼎盛時代新娘的歡迎,作為生育的象征。
它攜帶著細致甜蜜的橘子香,卻不若橘子般的輕浮單純,而是有著更深沉復雜的甘味——一種聞了會讓人感到幸福的味道。
苦橙樹的花語叫做,“新娘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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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48。
曉歌又和李樺度過了愉快的一天。
雷姆必拓到底……李樺在走進酒店房間的那一刻,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既然她一直沒說,那就說明不太想提,貿然發問有破壞她心情的可能性,人家好不容易開心了一天,等明天再說吧。
李樺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繃帶。
恢復的不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應該兩天後就可以拆掉它,五天後則可以正常參與中等強度戰斗——殺個謝爾特水平的人不成問題。
“來吧。”曉歌主動摟住了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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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高懸,城市的霓虹掩蓋了本應在夜空閃爍的繁星,這就是一些人眼中所謂“文明”的體現。
如今已然進入深秋,天氣轉涼。但只要有錢,就算是塊冰疙瘩,夜總會里小姐姐們的各種服務也能讓你感受到十足的溫暖。
沒錢?沒錢說個屁。
“歡迎光臨!”畫著濃妝的貌美女郎穿著貂毛大衣,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迎客。
黑發且穿著黑色西裝的賞金獵人,神色自若地走了進去。感覺這里不如炎國茶館有味道,那邊小姐姐們“欲說還休”的感覺可是很贊的,哪像這里的都急著把自己賣出去。
這丫頭在這種地方會有什麼陰影?他有點納悶地想。她又沒丟第一次,而且這種地方對漂亮姑娘的待遇不會太差的。
難道碰到什麼惡心的客人了?
正當他還在邊走邊思考時,一位灰藍色長發的黎博利少女主動迎了上來。“尊敬的客人,您好。”清冷而熟悉的聲音將賞金獵人拖出了回憶。
他一抬頭,愣住了。
“您今晚的預約對象就是我,您不記得了嗎?”穿著華美黑色禮服與雕花黑絲吊帶襪,與周圍普遍妖嬈打扮截然不同的少女問道。
讓李樺感到驚訝的不是在這里碰到曉歌,而是曉歌主動與他產生了交互。按理說他這種“局外人”,不會主動在她的記憶里擁有“出場戲份”才對。
那也就是說,今天的噩夢之根應該並不是記憶,而是她內心對某物的恐懼,或者甚至是更加抽象的東西。
“哈哈,我怎麼可能忘了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呢?”李樺爽朗一笑,親密地摟住了她纖細的腰。在二人產生肢體接觸的那一刻,曉歌不自然地抖了抖。
果然,她心里十分抵觸做這樣的事。李樺想。
“……來吧,尊敬的客人,請先跟我去房間里面,再好好地聊聊天,或者做別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哦。”曉歌腦袋微微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畢竟在今晚,我是屬於您的。”
被黑絲手套包裹的小手溫柔地牽著李樺的手,帶著他走進已經點燃了寧神熏香的幽暗房間。
“那麼,您想先做些什麼呢?”
“……跟我聊一聊你的家鄉,還有你的故事吧。”李樺決定先問出下午的疑問,順便好好體驗一下完整的喝茶服務,他可是好久沒在這種地方享受了。
“…………”曉歌看上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間沒有說話。
“怎麼了?如果這個話題引起了你的不快,請允許我向你道歉。”
“……不。”她閉上眼,微笑著搖搖頭,“我只是沒想到會有人關心這個,您好像與之前那些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客人不太一樣。”
這就是喝茶與嫖娼的區別。
“嚴格來說,我來自雷姆必拓,但我在玻利瓦爾生活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在那里的。”曉歌的語調很平緩,像是在講述屬於別人的故事一樣。
“那可是橫跨了整片大地的路程啊。”李樺感慨道,“我能問問為什麼你會來到這里嗎?”
“從商的父母把年幼的我一起帶了出來,但半路遭到意外,最終只有我一個人活著走到了玻利瓦爾。”
“真是……堅強。很抱歉,勾起了你不愉快的回憶。”
“沒關系的。要不是您今天問起,我應該也快忘了。”曉歌說,“當時有好幾次差點餓死或者被殺的經歷,但我還是幸運地活了下來,並且得到了貴人的幫助,這才能和您在這里輕松地聊天。不然,我肯定早就死在了某個角落吧。”
隨後,兩人又聊了興趣愛好、特長等,就好像尋常朋友聊天那樣。李樺則是以幽默詼諧的口吻講述了一些沒那麼危險的任務細節,常逗得曉歌輕笑幾聲。
“呵呵,和您聊天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曉歌笑著說。
“哈哈,我的榮幸。不過我厲害的可不只是嘴皮子,小姐你想體驗一下嗎?”李樺微笑著,心里對她的防備卻不斷加深,已經做好了拔劍的准備。
“我今晚是您的,您想做什麼都可以。”曉歌點點頭,用柔軟的黑絲小手解開了李樺的腰帶,再掀開了自己黑色禮服的裙擺。
李樺坐在床上,驚訝地發現她的下體已經插滿了各種各樣的道具,蜜液順著黑絲大腿一直流入了黑色的高跟鞋。
“一想到今天您會來,我就興奮地無法克制自己。”她的氣息越來越混亂,雙眼仿佛都出現了愛心。
“……你是誰?”
“真是的,客人您在說什麼……快點,我要忍不住了……”曉歌見李樺遲遲不願意動手,便摸了幾下自己的下面,把黏糊糊的手展示給他看,“您看,都這麼濕了……”
“你是誰?”李樺的聲音越來越冷。
“………………”曉歌沉默了下去。
“………………”李樺安靜地看著她。
“……你一定要這樣做嗎?”“曉歌”無奈地笑了。李樺發現,她的雙眼突然變成了血紅色的。
“冒牌貨就是冒牌貨,長的再像也不行。”李樺聳聳肩,“抱歉了小姐,如果在平時我當然不介意和你共度良宵,但今晚我有任務,而且你恐怕就是那個[異常]吧?很遺憾。”
李樺迅速拔出法杖,將尖端對准她的眉心。然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不聽從使喚了,劍無聲地掉在了地毯上。
“我可不是什麼冒牌貨,我就是真正的曉歌哦。看,這是我作為夢境主人的權限,剛剛觸碰到你以後,只要我還在維持著指令,你就是無法攻擊我的。”
“……為什麼你會有權限?”
“因為我是她幾年前被封鎖的一個人格,現在正使用著她的身體啊。”“曉歌”嫵媚地笑道,扯下裹胸布,又捏了一把圓潤的雙乳。
“啊啊,這就是重新擁有身體的感受,我實在是被關了太久了……”她咬住自己的乳頭,發泄般地在乳房上留下淺淺的齒印與水痕。“只可惜現在只能使用夢境中記憶體的身體,如果再過個幾天,等我慢慢削弱她的精神,這具身體就徹底物歸原主了。”
“……然後你打算做什麼?”
“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想從那個天真的小姑娘手里徹底拿到這具身體,然後……然後?”她好像一下子卡殼了,和曉歌一樣完全沒想過“自由”以後該干什麼。
“……我不知道。”
“……?”
“但是沒關系,先和我好好享受一會吧,你會同意的。”她笑了笑,李樺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也燥熱起來。“反正我和她的感情在很多地方是一樣的,我們都愛著你。而你喜歡的不就是這個美麗的身體嗎?”
曉歌她……愛著我?李樺有些驚訝。
“不,你無法偽裝成她,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徹底的瘋狂與麻木,就連現在的樣子也不過是你偽裝的一種。”
“……這樣吧,如果你在敏感度被提高這麼多倍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我就承諾不再騷擾你們。”“曉歌”丟掉了所有玩具,脫下高跟鞋坐到李樺的面前,黑絲小腳在他的胸膛上溫柔地撫摸著。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我這些天一直在她的身體里看著你們親熱,實話說,我相當的嫉妒。”
李樺握住她絲滑的腳掌,手指稍微用力而快速地按了腳心的幾個地方——這是人腳底最敏感的位置。只要不讓對方有進攻自己的機會,我管你攻擊力有多高。
好癢………“曉歌”忍不住笑了幾聲,試圖把腳抽回來,但因為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動作反倒像是在調情。
嘖,光是摸著她的腳,自己的下面就也已經有反應了,怎麼會這麼敏感。
李樺用一只手鉗住她的兩只腳踝,騰出另一只手不斷在她的濕漉漉的黑絲大腿內側來回挑逗著。“快,快點……”她嬌喘著,想讓面前的男人趕快緩解自己胯下的空虛。
李樺聞言便把三根手指慢慢插了進去,狹窄的肉壁包裹著手指,本應發揮阻止它的入侵的作用,但因為方才“曉歌”在等待李樺時已經用玩具撫慰了好一會,如今它只是緊緊地包裹手指,卻沒有進一步的反抗。
“噢啊啊啊——”她仰頭浪叫一聲,明明男人的手指還沒到底,她卻已經去了,黑絲雙腿抽搐著,淫蕩的水花噴濺到李樺的手臂上。
再進來一點……
還沒等她開口催促,李樺就已經粗暴地將手指捅到了最深處,處女膜被強行撕裂,巨大的痛楚與快感讓她興奮地叫喊著。“啊啊啊啊——對,就是這樣,肏死我……”
李樺猛地抽出被處女落紅染紅的手指,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托起她柔軟的臀部又狠狠對著滲血的蜜穴吮吸起來。
“啊啊啊啊——”她翻著白眼,觸電一般地全身顫抖著,絲襪美腿無力地四處亂蹬,汁水四濺。“繼續,繼續!更用力一點,更粗暴一點,殺了我,殺了我唔噢噢噢噢噢噢!”
李樺掐住她的兩條黑絲大腿,從腳趾一直舔舐到了大腿根部,高檔的絲襪已經變得像一塊普通的濕布,沒有任何保暖作用。而“曉歌”在他發起攻勢時一直揉搓著自己的胸部,一對玉球被她揉出各種形狀,頗為誘人。
而在李樺把她的下半身全照顧了個遍以後,終於把那根漲得不行的肉棒塞進了桃源洞。“噗呲”的一聲,李樺的肉棒剛進去就忍不住射了,而“曉歌”頭一次體會到中出的感覺,似乎覺得要上癮了。
李樺雙手握住“曉歌”的黑絲小手,上半身與她的胸脯緊貼,下體則是不停地抽送著,每抽插幾下就會隨著肉體的碰撞而帶出大量的精液與愛液,只是這次,李樺的精液明顯占了大部分。
不行,這樣下去他會……李樺感覺頭腦開始發昏,很想倒下去,但他連忙一咬舌尖清醒了過來。他明明已經幾乎使出全力了,她怎麼反而越來越亢奮了?
“啊啊啊啊不夠,再用力一點,肏死我!”身下的“曉歌”繼續浪叫著,仿佛在享受著這股痛苦。
……享受痛苦?李樺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掐住她白嫩的脖子,稍稍用力。果然,她一邊急促地喘氣,連舌頭都伸出來了,一邊非常興奮地顫抖著,臉上有無法掩蓋的喜悅。“繼續,直接掐斷我的脖子!再用……咳咳!更大的力氣!”
…………
她果然已經瘋了。
李樺感慨而同情地想。
已經只能用痛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了嗎?
而從李樺發現這一點開始,他索性對她的身體開始了施虐,風向也就此轉變。
“啪!”他拿出房間里自備的軟鞭,狠狠地抽到了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她忘乎所以地叫著,噴出大量愛液,“好痛,好舒服,繼續啊啊啊!!”
李樺將點燃的蠟燭塞進她的陰道與菊穴,又狠狠對著她的屁股打了好幾下。她的黑絲雙腿因為強烈的快感,已經徹底癱軟了下去。她就像是一只雌犬,盲目地享受著來自男人的一切。
……
他一邊下體挺動,一邊用繩索套住她的脖子,不斷加大力度勒緊。“嗚,嗚呃呃——”她的動靜越來越小,最終在高潮中頭一歪,暈了過去。
還好他把前些天的夢境能量全點了體質與反應速度,不然今天可能真要栽在這里。他長舒一口氣,重新穿上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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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樺打了個響指,時間凝固,一切都開始崩裂。
但就在這時,一個遍體鱗傷的身影再次走向他,李樺防備地舉起法杖,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攻擊自己的意圖。
“我說過的,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讓那個搶走你的家伙消失。
“這個身體本來是我的,該被你救出來,該和你一起生活的人明明應該是我!我承受了[曉歌]絕大多數痛苦的回憶,最後卻是她得到了救贖,可我沒有!”
“可你已經陷入了瘋狂,就算獲得了肉身,也難以填補心里的空缺。再者,你不是承諾過了嗎?”
“不,這不一樣,那我的痛苦又能用什麼償還?憑什麼,憑什麼!我要獲得她的身體,吃掉那個人格,然後,然後……”她快步走到李樺面前,試圖控制他讓他帶著自己出去。
“你已經瘋了。”李樺搖搖頭,迅速貫穿了她的心髒。
“……嗚…………”她絕望地哀鳴著,緩緩流下兩道血淚。但面前的黑發男人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輕嘆一口氣。
“我恨玻利瓦爾,我恨玻利瓦爾人,我恨那個蠢丫頭,我……”
“你不用恨她,恨我就好了。”
“……不,好奇怪,我並不恨你……噗……咳、咳咳……”她徹底沒了力氣。
“……我承諾,我會讓你開開心心地活著,再也不用遭遇那些痛苦。”
李樺松開了握柄。
胸口插著一把劍形法杖,她伸出右手想抓住李樺的衣角,卻只是無力地向後倒下,墜入無邊的黑暗。
“……是嗎,那就好。”她的雙眼恢復為了李樺熟悉的藍紫色。“……謝謝,以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