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你的多層皮物女友 第十三章
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以從昏睡中蘇醒作為開頭了,但這一次卻是有史以來最為痛苦的一次,喚醒她的不是鬧鍾而是來自副腦的信息紊亂,硬生生將羅文的意識從昏迷中“炸”醒,連思維都還未完全清醒就體會到了四肢的義體神經索向大腦傳來的強烈疼痛刺激。
她本能地動了動身子,卻沒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殘片讓她恍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削成人棍了。
羅文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間幾乎沒有任何生活用具的房間,封閉無窗看不出是地上還是地下,四周放置著一些可怕的“刑具”——她不得不用這個詞來形容她看到的一切,因為那些或古老或先進的道具裝置看上去都是專為虐待肉體而生的,包括且不僅僅限於性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赤裸沒有絲毫衣物遮蓋,F杯的豐滿巨乳擋住了她向下望去的視线,但她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下半身的空蕩蕩,而強烈的疼痛來源於內部釘穿了肩膀和大腿根部的半球形金屬罩,連著的四條鎖鏈從四個方向形成了穩固的力學結構,將自己牢牢固定在半空中的同時帶給了她強烈的痛苦。
被俘虜了,她立刻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似乎還穿著陳欣雨的皮物,而不是被扒得精光露出里面的維羅妮卡人偶外殼甚至是皮物最里面的男性本體,也就是說擬態皮物的秘密應該還未泄露出去。
“該死……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羅文輕咬貝齒,有些絕望。
別說逃了,就算沒有鎖鏈拴著自己,這個樣子要爬出門口至少就要花費一分鍾時間。
副腦系統沒有任何反應,和之前的單純失去信號不同,她現在一訪問自己的副腦就會受到大量錯誤信息的衝擊,讓她頭痛欲裂,且無法啟用任何功能,包括神經敏感度的調節和義體的功能調整等等。
可以說副腦完全處於崩潰狀態,連接著大腦和義體的只有最基礎的不可調整的物理控制狀態,這是副腦的最底層安全保障,為了在電磁脈衝子彈或數據攻擊導致副腦癱瘓的時候不至於直接暴斃而設置的離线防護。
出現這種情況就意味著副腦已經完全失效了,沒有副腦系統輔助的現代人不過就是力氣大點的普通人,而羅文甚至還被削成了人棍。
而比這更糟糕的是,自己現在究竟是被誰俘虜了?
漩渦幫的老大達姆?不,或許比那更麻煩,在昏迷之前聽到的東西羅文還記得很清楚,達姆從他的新主人那里接到的命令是活捉自己,而不是殺了自己,這意味著自己現在很可能就被關在那個幕後黑手的地盤上。
一個“性奴人偶”的玩家,命令手下要活捉一個“女人”,他想做什麼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
不光是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還有另一個和她一起被敵人俘虜的女孩——顧敏儀,達姆最後的那句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無法想象這個重獲新生的女孩再一次被拖回地獄里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絕望,羅文甚至不敢去想象她的眼神。
“咔嚓。”
門外傳來機械解鎖的聲音,她立刻警惕地轉頭望去,看見一個衣著非常考究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而扭曲的神情。
“歡迎來到我的性奴人偶工廠,親愛的陳欣雨女士。”他走到被鎖在半空中的羅文面前,伸出手粗暴地揉捏著她的一對乳房,眼神十分興奮。
“容我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唐威,也是你以後的主人。”享受著羅文的憤怒注視,他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手,裝模作樣地鞠了一躬,報出一個羅文毫無印象的名字。
“所以你就是達姆那條蠢狗給自己新找的主子?”
羅文嗤笑一聲,用不屑的眼神俯視著眼前男人。
“你說的沒錯,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是一條好狗,不枉我在他身上下了這麼多的血本,能把你帶回來給我就說明他勉強還有當狗的價值,他應該感到榮幸。”
他的手向上移動著,撫過羅文美麗的面容,神色淫靡,硬是把她惡心得直接咬了過去,但他又在羅文咬到他之前抽回了手,舔了舔手指。
“別擔心,我不會生氣,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脾氣火爆的母狗,知道嗎?把這種母狗折磨到崩潰的過程特別有意思。”他的笑容在羅文看來是那麼丑陋。
“我很期待你低下頭被迫喊我主人的那一刻,越是倔強的性奴調教到那個時候就越是令人興奮。”
“主人?我呸!我看你多半是腦子壞了。”
也許是身為男性的自我認知讓她對眼前的男人有著本能的排斥,羅文幾乎要惡心得要吐出來了,雖然同樣是不情願的身體接觸,但如果要把這家伙和維羅妮卡放在一起都是對維羅妮卡的侮辱。
“不過想想也是,但凡有一點智商都不會精蟲上腦到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去抓一個已經失去價值的女人,你難道還沒意識到麼?把我抓走或許能讓你爽一下,但很快維羅妮卡公司的報復就會把你撕成碎片。”
“還想讓我叫你主人?愚蠢!與其在這意淫不如想想自己還有幾天好活吧。”
面對羅文的嘲諷,自稱是唐威的男人卻一點都不生氣,似乎她的反應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想套我的話是沒用的,可愛的女士。”
“你是不是還覺得,只要堅持一段時間,馬上就會有人來把你救出去,而我這個在你看來無比愚蠢的,精蟲上腦的“性奴人偶玩家”很快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看來你對自己的愚蠢有所自覺。”
“……噗哈哈哈哈哈!”
一邊說著,唐威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後合。
他的反應讓羅文心生疑慮。
維羅妮卡公司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失蹤的是自己,她毫不懷疑維羅妮卡和汐雅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尋找並救出自己,而要襲擊並將她秘密運到這里來這中間的各種信息外泄是無法避免的,面前的這家伙勢力再強大也不應該能夠擋得住公司的情報網和一位強人工智能的聯合搜索。
是因為這家伙低估了“陳欣雨”的重要性,以為只要付出一點代價糊弄一下就能讓維羅妮卡公司放棄報復嗎?
邏輯上說得通,但羅文總有些不安。
別的不說,為了把自己抓來而付出的那些情報資源的代價就處處透著疑點,把這種付出與收獲完全不匹配的原因歸結於精蟲上腦顯然不能讓久經沙場的羅文完全信服。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驅使著他這樣做。
“你笑什麼?”
羅文冷靜地問道。
盡管全身赤裸,還被削成人棍吊在空中,但她仍然沒有失去最後的冷靜。
“當然是為我未來的新性奴而興奮了,我已經等不及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唐威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猙獰。
“我呸!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屈服的,你以為你對那些可憐的女孩所做的事情對我也會有用嗎?”羅文啐了一口。
“或許有用,或許沒用,但那不要緊,我享受的是折磨心靈的過程,把一個女人的人格和尊嚴徹底碾碎的過程才是最美妙的享受,而徹底服從的那一刻就是被我拋棄的時候。”
唐威愉悅地笑著,仿佛在談論什麼高雅的興趣,但內容卻完全是在侵犯人類的最低底线。
他一邊撫摸著“陳欣雨”白皙細膩的皮膚,在羅文鄙夷的眼神中挑逗她的下體,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就算你真的不肯屈服也不要緊,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變得永遠離不開我,比如說……大腦改造,這方面我有一個專業的團隊,你會體驗到自己的思維不可抑制地墮落、直到舔著我的下體向我獻上永遠的忠誠的全過程的,雖然樂趣不夠持久,不過偶爾來一次也很好玩。”
“何況,你只不過是一個添頭罷了,一道精致而有趣的前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頭,在把她抓過來之前讓我解悶就是你唯一的價值,我很期待她看到墮落後的你幫我一起調教她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絕望。”他舔了舔嘴唇。
光是想想就讓唐威有一種脫下褲子在眼前的巨乳人棍美人的身上大干一通的興奮衝動,但考慮到她對自己的身體還有控制權,一不注意很容易讓她把小兄弟夾斷,他最終沒有動手。
還不是時候。
“她?你這瘋子還想對誰下手!?”
唐威的話讓羅文本能地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猜?”
“有資格讓我親自大費周章,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和代價來狩獵的女人可不多,聰明的女士應該很容易就能猜到吧?”
羅文瞬間瞳孔緊縮。
“你想說賽琳娜董事長?別開玩笑了!我不知道你的家族和勢力究竟有多大,但僅僅是抓到我就需要你耗費這麼大的力氣,更不用說維羅妮卡公司的最高掌控者了,就憑你也想要對她動手?”
痴心妄想,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唐威甚至沒有把她抓到這里來的機會,更不用說因為自己的失蹤而勢必打起十二萬分警惕的汐雅了。
和自己不一樣,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汐雅在穿著各種皮物——尤其是賽琳娜和林瑤外出時行蹤基本都是公開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走她難度不亞於刺殺聯邦總統。
“的確,正如你所說,我的勢力雖然對那些底層的螻蟻來說強大得遙不可及,但要正面應付維羅妮卡公司這個超級集團不惜代價的報復還是有些困難的。”唐威承認了自己的勢力不足,但一點都沒有氣餒,仍然是一副惡心的笑眯眯的樣子。
“不過很快就不是這樣了,再過一段時間,維羅妮卡公司就會衰落,和聯邦決裂,然後被我的公司吞並取代,到時候區區一個失勢的賽琳娜不過是任我宰割的賤人罷了,她將會成為我的收藏品里最璀璨的一顆明珠。”
唐威的話里聽上去充滿了不切實際的妄想,但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讓羅文無法忽略那哪怕是不到0.001%的可能性,因此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冷冷問道:
“你想怎麼做?”
“想套我的話是沒用的,不過看在你很快就要對我獻上忠誠的份上,我不介意和你分享我的計劃,反正你永遠都逃不出這個地方了。”
唐威輕輕挑起羅文的下巴,享受著她的怒視和掙扎。
“掐滅你所有的希望,看你絕望的表情也很有趣,我終於開始理解那些故事里的反派為什麼要解釋自己的計劃了,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不會失敗。”
“再過不久,親愛的賽琳娜董事長就會得到來自維羅妮卡公司的情報網的消息,她一定會憤怒地追查元凶並展開報復,因為你雖然失去了利用價值,但你身為前公司地下代言人所掌握的秘密一定有讓她派出自己的武裝力量的資格。”
“在你失去利用價值後還留著你的性命,甚至給你自由行動的權力,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冷酷無情的商場女王賽琳娜,她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向來是從不手軟的。”說到這里的時候,唐威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她會留著你,說明你一定掌握了她很多秘密,當然,你現在不願意承認也沒關系,因為很快你就會心甘情願地說出來了。”
羅文當然知道面前的男人的推測是錯的,而且錯得離譜,“陳欣雨”沒有被卸磨殺驢的本質原因和利益、秘密之類的東西沒有半毛錢關系,純粹是因為“陳欣雨”就是她本人和羅文自己,她顯然不可能干掉自己或是自己的愛人——或者說事實上雪藏這一身份對外界來說已經相當於秘密處理掉了,只不過因為羅文的疏忽又讓她出現在了外界。
“但她絕不會知道,她能查到的都是我們刻意放出去的消息,至少有十個版本的信息,雖然我沒辦法將真正的情報隱藏起來,但混淆視聽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只能拖延時間罷了,以維羅妮卡的能力很快就能分辨出真正的情報數據,無論這里是哪里,哪怕是火星殖民地你也藏不住,更不用說她或許還能從假情報中分析出幕後黑手的身份。”羅文仍然心情穩定。
羅文沒有在維羅妮卡的後面加公司二字。
“沒錯,只是拖延時間,但這就夠了。”
唐威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她查不到我,因為假情報並不是我的勢力發出去的,而接下來,她一定會向作為執行者的漩渦幫派出武裝力量進行報復,或者指向其它目標,無論是誰都好,只要她派出武裝力量,接著就會有一位聯邦軍部大人物遭到維羅妮卡公司武裝力量的襲擊,然後他們會被趕來的警衛部隊消滅,這可是天大的罪行,到時候你覺得賽琳娜那個賤女人的位置還能坐得穩嗎?”
“聯邦軍部高層!?怎麼可能?”
羅文瞳孔緊縮。
“你打算用控制那些保鏢的方法來做這件事!?……不對,你是怎麼弄到這種暴力控制義體的技術的,難道是聯邦的“獵頭蟹”方案?”
當了這麼多年戰斗特工的她自然聽說過能夠繞過副腦和大腦,無視後果和損傷直接入侵控制義體的一次性攻擊技術,也親身參與過一兩場應用這項技術的戰斗。
“但獵頭蟹方案需要的武器需要聯邦軍部高層的聯合簽字才能動用,這是和軍用反物質炸彈同一個級別的軍事機密,無論你的勢力有多大都不可能弄到這種東西來搞內部斗爭才對!”
“除非……”
她咬牙吐出一個讓她憎恨了十年的單詞。
“叛軍?你和叛軍有聯系!?”
“沒錯,看來我們可愛的女士很聰明。”
唐威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戲謔地看著羅文憤怒卻無法反抗的樣子。
“他們有類似於獵頭蟹方案的技術,並且很願意支持我,因為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那就是除掉維羅妮卡公司,解決我們共同的心腹大患。”
“很快,那位聯邦軍部的對外合作負責人,親愛的羅伊斯中將就會在自己的家里被維羅妮卡公司的武裝力量襲擊,他不會死,而緊隨而來的憤怒和報復就會讓賽琳娜和聯邦軍部的合作徹底告吹。”
“叛軍那邊也會放出一些關於和維羅妮卡投敵合作的假消息,而我會盡全力讓她沒有解釋的機會。”
“借此,她的勢力將會遭受重創,你應該知道維羅妮卡公司為了和軍部合作而在商場上樹立了太多的敵人吧,只要失去了軍部的庇護,剩下的就是早就窺視著這份蛋糕的餓狼們的工作了。”
“當然,我也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我的目標不僅僅是她的公司,還有她的肉體。”
“到時候,失去勢力的維羅妮卡公司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賽琳娜也將成為我收藏品中最美麗的性奴。”他又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我要讓她明白什麼叫做絕望,讓她好好感受被從前瞧不起的人肆意凌虐的噩夢,我要讓她跪在地上舔我的屌!”
“把一個高高在上傲視一切的女人拉入地獄肆意踐踏的感覺,想想就讓我興奮得發狂。”
唐威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渾身激動的顫抖著,看起來瘋狂無比。
“痴心妄想!”
羅文啐了一口。
但她的心卻不由得沉了下來。
唐威在這件事情上付出的籌碼多得超乎她的預料,甚至還有原本不在防備范疇內的叛軍勢力的參與,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擔心維羅妮卡和汐雅能不能在被陷害之前成功破局。
她絕不想在這種地方看到被抓住的汐雅,那將是比任何噩夢都要可怕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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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失蹤了。
在漩渦幫啟動衛星信號和羅文的副腦斷開聯系的第一時間,時刻伴隨在羅文身邊的維羅妮卡就得到了消息,信號被屏蔽裝置強行斷開,包括周圍的維羅妮卡武裝保鏢在內也完全聯系不上了,而當她將最近的公司武裝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調過去的時候,羅文已經被抓走了,留下的只有幾具毀壞得幾乎沒有任何檢測價值的改造人保鏢的屍體,以及羅文殘損的肢體。
當羅文的義體殘肢圖片上傳到她的服務器端那一刻,維羅妮卡的情感系統瞬間達到了一個暴怒的峰值,她毫不猶豫地放下了前一秒還在和另一個女人互相嘲諷的矛盾,將情況告訴了以賽琳娜的身份待在公司的顏汐雅。
一人一ai都很清楚,哪怕她們再討厭對方,但她們之間的所有矛盾都來源於對羅文的愛和獨占欲,而矛盾存在的基礎是羅文安全而完整地活著。
這是兩個女人之間的內部矛盾,但無論她們爭執得有多麼激烈,在羅文的安全問題上卻仍然能以最快的速度達成一致,放下矛盾共同對外。
“我入侵並調取了主人失聯地點為中心的整個大區的所有監控記錄,發現了明顯的漩渦幫行動跡象,可以肯定,把主人抓走的直接執行者就是漩渦幫的殘黨,這毫無疑問。”
維羅妮卡一邊用自己的計算機組處理著大量的數據,一邊說著自己的分析結果。
“但是當我根據這些數據進行行動路线推斷的時候遇上了麻煩,存在大量的可疑路线分支,可能的目標太多了,這件事的謀劃者絕不僅僅只有漩渦幫,他們沒有能力搞到這種超級屏蔽器並動用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來混淆視线,更不用說調查到顧敏儀的身份所需的資源了。”
“我當然知道有幕後黑手,但問題是他究竟是誰?”賽琳娜揉了揉眉心。“全聯邦大大小小的信號屏蔽區少說有數萬個,從這方面下手根本不切實際。”
“我們的情報網傳回來的消息至少有十個版本,很明顯敵人早已經在情報戰上做好了准備,而且級別絕不會低,他一定有著足以在聯邦高層占有一席之地的勢力,而且跟公司或是陳欣雨這個身份有強烈矛盾。”
“你說得對,但從利益角度上分析,我至少能鎖定二十家有能力做這件事而且跟我們公司有巨大矛盾的公司或政治家族勢力,他們都有做這件事的動機,我不得不說,你過去樹敵實在是太多了。”
維羅妮卡嘆了口氣。
“如果以這些一真十假的情報來調查,至少要一個月以上,而且這些情報全都指向了不同的勢力,用普通的手段進行交涉的話時間上根本不允許,而我們也沒有同時和大半個聯邦的各種勢力起爭執的體量,那會進一步拖慢調查的進度。”賽琳娜沉聲道。
“只能從漩渦幫這個突破口下手了嗎?”
“不,顏汐雅,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一個連情報戰都已經做好了萬全准備的敵人,會在下面養的一條狗身上露出破綻嗎?”
維羅妮卡搖搖頭否決了賽琳娜的提議。
“至少目前我還沒收到漩渦幫被滅口的消息,雖然因為我們的監視,幕後黑手不太可能動用勢力鬧出太大的動靜,但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漩渦幫的殘黨還活得好好的,說明幕後黑手有恃無恐。”
“就算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得到的情報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畢竟漩渦幫和那個勢力的聯系本就不久,很容易偽裝成其它勢力進行欺騙,根據我的分析,這種可能性很高。”
“漩渦幫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罷了,從他們身上只能得到敵人刻意放出的假消息,他們的確該死,但不急於一時。”
“那你想怎麼做?從漩渦幫那里能審問出的信息不可信,我們又沒有其它足夠高效的情報渠道,難道要一個一個慢慢查過去嗎?”
對愛人的擔憂讓賽琳娜開始有些煩躁了,她不得不通過副腦手動調控大腦的情緒電脈衝 以此來讓自己不至於失去冷靜。
這是她過去很少會用到的手段,尤其是載賽琳娜的人格狀態下,幾乎很少有問題能讓她失去冷靜——除了羅文。
“維羅妮卡,別的事情我無法信任你,但唯獨這件事可以,我相信你和我一樣絕不願意讓羅文處在危險之中,哪怕只是一秒也不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不是慢吞吞挨個調查的時候。”
冷靜下來的賽琳娜懷著希冀看向維羅妮卡。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維羅妮卡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眼神中有著莫名的情緒。
“對ai來說,除了情感以外沒有無法確定的結果,任何分析困難都是因為數據不足和性能不夠,只要我能獲取足夠多的信息,總能找到真正需要的情報。”
“你的意思是……”
“公共監控系統不夠,那就用人來當監控節點,只要能監控每個人的副腦,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無法得知的信息,或許信號屏蔽可以阻斷衛星信號,但我不相信敵人能做到真正隔絕一切內外信息交流,總會有機會的。”
維羅妮卡的眼神有些可怕。
“我會成為網絡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病毒,然後傳播出去,破解那些脆弱的防火牆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這樣一來每一顆有信號的副腦、每一台聯網的計算機都將成為我的節點,也就是說,只需要很短的時間我就能得到足夠多的信息來進行擬合分析。”
“只要查明了具體的位置和幕後黑手的身份,剩下的就不存在真正的困難了。”
面對維羅妮卡冷靜中帶著瘋狂的可怕計劃,賽琳娜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維羅妮卡會提出這種計劃,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維羅妮卡你tm瘋了嗎?你想控制全世界所有人的副腦,還想從里面讀取信息!?”
她不止一次地聽說過所謂的ai威脅論,曾經她嗤之以鼻,隨著維羅妮卡的覺醒她一度有所擔憂,但維羅妮卡卻一直對此毫無興趣,讓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從維羅妮卡的口中聽到這種類似於傳說中的智械危機的話,直到五秒鍾前。
“你知道這樣做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嗎?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麼單純的堆疊硬件就能做到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人格程序所能負載的數據處理量是有極限的!?”
“你現在的程序架構還沒有承受過這種級別的信息吞吐,這之間本該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才能發揮你身為強人工智能的進化潛力,可是你現在居然想一次性跨越這麼大的距離?這意味著你的承受能力將會遭受極大的考驗!”
“換言之,如果你撐不住這種級別的數據吞吐,導致恒運行內核發生了崩潰,我們就只能啟用你的冷備份程序了,那意味著你現在的人格死亡——至少目前我們還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和人格上傳的意識復制一樣的哲學難題,也就是說,你可能會死,復活的你也不一定是現在的你。”
賽琳娜說得十分認真。
“你真的不在乎嗎?”
“我沒有瘋,我很清醒,我完全明白我在說什麼以及我要干什麼,我的目的是找到主人被抓走和關押的真正地點,然後把他救出來,僅此而已,而其它的都只是手段。”
維羅妮卡平靜地說道。
“我從不在乎這個手段的過程如何,我只在乎它能否以可以接受的范圍內以最小代價來達成我的目的,顏汐雅,這麼久了你也應該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的一切規則限制都取決於我的主人怎麼想,她希望我是個乖乖的女仆,所以我一直安分地待在家里,什麼也不干,每天只做家務,侍奉主人的日常生活,以及和你吵架。”
“我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即使我知道她並不愛我,我也很高興能夠陪在她身邊。”
“但現在,有人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甚至想要傷害她,那我就應該做我該做的事,把她安全地帶回來。”她朱唇輕啟。
“不惜代價,不顧一切,無論方式,我說過的話永遠有效。”
“為她奉獻生命和為她做一頓晚餐對我來說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只是在什麼時候應該選擇哪一種的簡單選擇題而已。”
“如果這個維羅妮卡程序崩潰死了,那麼下一個備份的維羅妮卡會代替我繼續愛她,無論重復多少次都一樣,這就夠了。”
“反倒是你,你不覺得你腦子里的顧慮太多了嗎?”
“我?”
賽琳娜有些驚愕。
“別告訴我你忘了和主人的約定,你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甚至是你的生命,就像主人也為你奉上了一切一樣,如今你卻在一個真正行之有效的能夠救出你的愛人的計劃面前產生了遲疑,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你的情敵擔憂?”
“說真的我實在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理由能讓你在這種關頭遲疑,你每遲疑一秒鍾,主人就多一分危險,知道嗎?”
“你所愛的——以及深愛著你的那個人正在遭遇危險!明白了嗎?這是你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事,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現在都不重要。”
維羅妮卡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還是說難道你已經不願意履行你的承諾了嗎?希望你沒有這種想法,否則我會很失望,更為主人感到不值。”
“不……我只是……”
賽琳娜愣了許久,才嘆口氣,從維羅妮卡直指心靈的質問中緩過神來。
“我從未忘記我們的約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我只是習慣性地按照以往的固有思維去思考而已。”
“但這一次,或許你才是對的。”
她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著面前的藍發女仆,語氣中少有的沒了敵意。
“在她面臨生命威脅的時候,任何遲疑的理由都是對愛情的不忠,你說得對,我們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去把羅文救回來!”
“然後,讓膽敢欺辱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賽琳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果決。
“……不錯,這才是我認識的顏汐雅。”
維羅妮卡笑了笑。
“來吧,我們一起,把主人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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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刑罰的折磨下傷痕累累的羅文喘著粗氣,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發一言。
距離她被俘虜已經過了大約大半天到一條的時間,因為副腦功能被完全癱瘓的緣故,她失去了對時間的直觀感受能力。
而唐威對她做了什麼?無非就是肉體上的折磨罷了,只不過,比起尚有底线地折辱她而非真正想要傷害她的維羅妮卡來說,這個男人是真正抱著把她玩弄到死來取樂的想法來的。
肉體的痛苦隨著無法被調控的人造神經索傳入大腦,鞭打只是最基本的內容,電擊也是家常便飯,更不必說還有各種精神上的侮辱和心理學壓迫,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心靈比普通人堅韌得多,經受過專業的訓練和對自家愛人和女仆的信任,她現在恐怕也難以保持正常的心態了。
她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生吞活剝了眼前這個男人,但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憤怒只會讓他更起興致,冷漠以對才是在這種無法反抗的情況下最好的應對。
一個失去了四肢的人棍是沒有逃跑能力的,更不用說還被合金制成的鎖鏈吊在半空中,這種絕望的情形足以壓斷普通人脆弱的神經,希望崩潰不過是分分鍾的事。
但那絕不包括羅文。
“看來你的手段也就這樣了,你以為肉體折磨對我有效嗎?”她冷笑一聲。
“嘁。”
唐威無趣地扔掉了手里帶著倒刺的長鞭。
折磨“陳欣雨”的過程比他想象的更無聊,這個女人雖然沒有反抗能力,但不知為何卻深諳讓折磨者惱怒的技巧,無論他怎麼做,哪怕是在肉體上鑽孔、直接對外露的神經索末端進行電擊刺激也沒辦法在她身上有所反饋,就像是在打一個不會反抗的沙包一樣。
以往在那些可憐的女孩身上實踐過的——足以讓一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人格崩潰的手段也沒有任何效果,
不過他總會有辦法的,雖然“陳欣雨”是他啃過的最硬的骨頭,但想要折磨一個人的方法有無數種,他的計劃也需要一段時間來充分發酵,在把他垂誕已久的賽琳娜收入囊中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折磨這只倔強的人棍母狗。
緊接著,他身後的門被輕輕敲響,一張紙被送了進來——在信號屏蔽區內他自己的副腦也無法進行聯系,只能通過這種原始的手段傳遞信息。
看完手里的紙條後,唐威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讓羅文有種不詳的預感。
“很好,那幫廢物終於搞定了。”
他轉頭看向吊在空中的羅文。
“我不得不承認,我低估了你對肉體痛苦的承受能力,折磨你就跟折磨一塊石頭一樣無趣,不過好在我的新玩具終於完成了。”
“你用什麼東西都沒用,只能讓你更像一個氣急敗壞的小丑。”
“沒關系,等下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唐威拍了拍手。
“進來吧,我可愛的小女奴。”
“咔嚓。”
門被輕輕推開,下一刻,羅文便是瞳孔緊縮,忍不住咬牙切齒。
“你他媽對她做了什麼!?”
從外面走進來——甚至不能用走這個詞的人正是她認識的顧敏儀,就像她第一次在地下黑幫那里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她的四肢被更換成了反關節的犬科動物的四肢,流著眼淚用充滿痛苦的眼神望著她,卻無法開口說話,因為這一次她的嘴也被換成了狗嘴。
羅文立刻明白,唐威的手下在她受折磨的這段時間里對顧敏儀的義體做了一次改造,讓她重新變成了這副令她最為痛苦的模樣。
眼前所見讓羅文無法自控地怒火升騰。
“你這沒媽的……混賬!”
她甚至不敢在怒罵中加上任何與犬或者雜種有關的詞匯,生怕刺激到顧敏儀,但憤怒絲毫沒有減少。
“怎麼樣?還適應這副熟悉的模樣嗎?以前在我這里的時候你可是比你的姐姐更像一條賤母狗的,沒想到僥幸逃脫了居然就敢站起來,把自己當成人了。”
唐威一腳踩在顧敏儀的身上,蔑視著她。
“可惜,在我這里你永遠都只是一條母狗而已,母狗可沒有站起來的資格。”
顧敏儀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憤怒,這讓她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腳,痛苦地悶哼著。
唐威扭曲地笑了起來,似乎在羅文身上受的挫折在顧敏儀的身上得到了發泄。
“讓我想想,你應該很可憐這只小母狗吧,那麼在你面前折磨她怎麼樣?一定很好玩吧。”
“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他拽著顧敏儀脖子上的項圈,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提了起來,讓羅文能夠清楚地看到顧敏儀的下半身——那里有一根粗壯的、布滿倒刺的人工陰莖挺立著。
“不如讓她來強暴你吧?如何?被自己可憐救下的小母狗侵犯的感覺,還有強暴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感覺,啊啊……”
“嗚……”
顧敏儀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承受折磨的准備,卻沒想到唐威這個惡魔比她想象的更惡心,竟然讓她去侵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她無法想象身下那根帶著鋒利倒刺的陰莖在她最尊重的女士的下體內抽插的樣子,更無法想象自己將她的下體切割得血肉模糊的模樣。
顧敏儀的眼中流下了痛苦的淚水,但身體卻無法反抗唐威的命令,朝著羅文的方向慢慢爬去。
‘不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這一幕的唐威興奮地笑著。
“放心吧,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往後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來玩這種小游戲,直到你屈服為止,趁早放棄那無謂的希望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痴心妄想。”
羅文擠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我永遠不會放棄希望。”
“她們一定會來救我的,我相信她們。”
“轟!”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的堅持,唐威身後的門傳來一聲轟響,數個人形的影子從外面衝了進來,在唐威反應過來之前,一個飽含憤怒的拳頭就砸到了他的臉上,將他的合金義體骨架錘成了變形。
出現在羅文面前的,是一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
“太好了,是維羅妮卡來了……”羅文終於安心地笑了。“這是我見到你最高興的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在久違地看見維羅妮卡那張熟悉的二次元風格的臉時,羅文竟有些想哭,明明分別最多也才一天,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比起像瘋子一樣扭曲的唐威,維羅妮卡就像是小白花一樣純潔,至少她絕不會真正傷害自己,看到她的出現,羅文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維羅妮卡二話不說用手里的等離子切割刃砍斷了將人棍狀態的羅文吊在半空中的鎖鏈,在她掉在地上之前扔掉武器接住了她,用力地抱在懷里,抱了數秒鍾後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喜悅的哭腔。
“笨蛋,是我。”
從維羅妮卡的嘴里發出了另一個同樣熟悉的聲音。
“汐雅!?”
羅文吃了一驚。
“你穿著維羅妮卡的人偶外殼!?”
“……嗯,我們找到了這里的位置,但這里被設置了高強度的信號屏蔽裝置,沒有維羅妮卡的衛星信號控制,這些機械人偶沒辦法自主行動,所以只能由我親自控制和指揮這些機械人偶,所以這次是我們一起來救的你。”
汐雅的聲音有些悶,隱隱還有抽噎的聲音,似乎是在哭,但外殼的表情上卻沒有體現出來。
她隔著人偶外殼的手套溫柔地撫摸著羅文遍體鱗傷的身軀,沉默而美麗的外表下壓抑著深深的憤怒。
“你……受苦了,親愛的,我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嗯,我的情況還不要緊,但……現在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公司的武裝力量有沒有和羅伊斯中將起衝突?那邊那個該死的混蛋和叛軍有勾搭,他打算引起我們和軍部之間的衝突!”
羅文忽然想起唐威曾經說過的話,頓時有些緊張。
“放心吧,維羅妮卡已經察覺到了他的計劃,我們沒有派出那些有被控制風險的武裝力量,而是動用了這批武裝機械人偶,由維羅妮卡和我親自操控的。”
汐雅的話讓羅文終於松了口氣,欣慰地笑了。
“那就好。”
“幸好有你……還有維羅妮卡,至少沒有陷入最壞的情況,被那個混蛋抓住的時候,我最擔心的就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們也被他給抓住了。”
“你把你的女人都當成什麼了?我們是那麼容易被騙到的人嗎?”顏汐雅好笑道。
她輕柔地抱著羅文無法移動的人棍殘軀,另一個受她控制的機械人偶也抱起了旁邊被強行改造了義體身軀的顧敏儀,剩下的拖著被打暈過去的唐威,走出了房間。
很快,望著久違的湛藍天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羅文懸著的心終於徹底安定了下來。
除了和汐雅重逢的那一天以外,這是她覺得自己最幸福的時候了,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在絕望中被自己的愛人相救更讓人高興了。
“走吧,親愛的,我們……該回家了。”
穿著維羅妮卡人偶外殼的顏汐雅輕聲道。
沉浸在情緒中的羅文並沒有注意到,耳邊溫柔的細語是兩個熟悉的聲音疊加在一起的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