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轉暖了,今天是個大晴天。
爸佬拉開了醫院的窗簾,略帶寒意的陽光撒進了陰冷昏沉的病房。玖躺在床上縮成一團,本就瘦小的她因為久病在床看起來更柔弱了。玖睡醒了,爸佬輕輕把病床支起來從保溫壺里拿出清粥緩緩地喂著她,莫約三四口,她便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吃飽了。玖突然開始劇烈的喘氣來,爸佬拍了拍她的後背企圖讓她好受點,三年了她的肺部已經接近報廢。這樣苟延殘喘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幾天。
“也許隨時都可能死去吧。”爸佬心里想著,就和他們的女兒一樣,突然就死了,毫無征兆。
病床離窗戶挺近的,陽光勉勉強強能照到她,她就這樣眯著眼享受著陽光。
爸佬見玖漸漸安靜下來,就從塑料袋里拿出了在便利店買的鹽漬櫻花飯團吃了起來,他本來不喜歡這種奇怪食物,不如梅子飯團開胃也不如雞排飯團可口。但是她喜歡,她喜歡櫻花,只要便當做的是飯團,里面放的一定是鹽漬櫻花。久了就習慣了。
他正吃著飯團,咀嚼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著。他發現玖正盯著他。
“要吃嗎?”
她的頭輕微點了點。
爸佬又把床輕輕的搖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飯團分成幾塊,一點一點的喂她。她竟全部吃完了。吃完後她又睡下了,躺在春日的陽光里毫無生氣,只有那輕微的鼻息證明她還活著。
看她睡了下去,爸佬又看著窗外的那顆老櫻花樹,它已經續起了花苞。“也許等花開了,因該帶她去院子里走走。”他心想著。
但她終究死在了花開前,當他第二天來醫院辦理手續的時候,櫻花開的無比燦爛。